蒋弈行扶上姜南的腰,俯身搂住她一双小腿,稍一用劲,便将她腾空抱起。
姜南压在蒋弈行宽厚肩膀上,不得已环住他的脖颈,轻唤:“我自己走!”
蒋弈行没有松开,女人的柔软隔着一层浴巾压在他肩头,体内热度急速攀升,往小腹汇聚的热流完全不受控制。
男人喉结上下滚动,沉声,“我怕你再把自己磕到绊到,这屋内杂物多。”
蒋弈行的空间感和方向感比姜南强的不是一星半点。之前进来时一暼,这个立体空间已经在他脑海中有了细致模型。不过几步路的功夫,他将姜南稳稳的放在了床上。
即便无比贪恋她的触感,他仍是利落的松开她,又折返去帮她取睡衣。
蒋弈行把衣服放到姜南手边,姜南道:“你背对我。”
蒋弈行低道:“我没有透视眼。”
“……你背过去。”
万一换到一半来电了。
“已经背对着你了。”蒋弈行慢声道。
黑暗中,一丝丝细微的声响都格外清晰。
他听到衣料摩擦肌肤的声音,又不禁想起被他描摹过千百次的胴体。
体内那股燥热翻涌着,完全无法压制。
蒋弈行舔了舔干燥的唇瓣,难耐到想去冲个冷水澡。
“我好了。”身后传来女人轻软的声音,“你需要洗澡的话,就去洗吧,不过黑灯瞎火的,你自己注意安全。”
“嗯。”蒋弈行短促的应了一声。
他转过身,走到床边,当他俯下身时,姜南感觉到逼近的灼热气息,立即往墙角靠了靠,“你干什么?”
“拿浴巾,我只带了一条。”蒋弈行拿起姜南用完的浴巾,往淋浴间的方向走去。
姜南暗自吁出一口气。
黑暗中,她看不到,男人拿着她用过的浴巾,深深的嗅了几口那股残留的若有似无的香气。
蒋弈行走到窗边,拉开窗帘。适应了黑暗的双眼,在稍有一丝天光投进来后,就能看到周遭模糊的轮廓。
他不想被欲望主宰,快速冲了个冷水澡。
冰冷的水冲刷着身体,缓解了体内的冲动。
洗完澡,蒋弈行换上睡衣,走到床边,跟姜南商量道:“停电了,不方便铺地铺,我能在床上凑合一晚吗?”
“……”姜南沉默了。
“那我就靠在椅子上休息吧。”蒋弈行没再多说,坐在了办公桌旁的椅子上。
姜南躺在床上,一瞥眼就能看到那个宽阔的肩膀轮廓。
他是因为她来到这里,还给她带了这么多物品,她现在才能舒坦的躺在床上休息。
她霸占着唯一的一张床,是不是太过分了?
姜南缓缓坐起身,想张口又开不了口,心中实在煎熬。
“怎么了?”蒋弈行听到动静,把座椅转了个方向,朝向姜南。
“你怎么会来这里?”姜南索性把这个疑惑问出来了,“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蒋弈行坦诚道:“手机上看的。”
姜南:“?”
“你以前开了互相查看位置,忘了吗?”
“……”姜南抬手,无力的揉了揉额头。她是真的忘了,这个功能是当初结婚不久时开的,后来时间长了,知道他总是在各地辗转忙工作,加上彭林杉会把他的行程安排发她一份,她已经很久没看过他的位置了。
姜南想到之前的几次偶遇,又问:“也就是说,你这段时间,经常通过手机看我的位置”
“是。”蒋弈行应声。
“你这跟监控我有什么区别?”姜南声音带了情绪。
“我没有做任何干涉你——”蒋弈行话说到一半,突然又停下,解释是徒劳的,再怎么解释也掩盖不了他就是想掌控她的情况。
蒋弈行靠着椅背,沉默片刻,道:“抱歉,我控制不住自己。”
“……”
“我一天会看很多次你的位置,知道你在哪儿,可以欺骗自己,你只是暂时离开我,出去散心了。”蒋弈行放弃所有矫饰,袒露自己的心声,“这样我不至于时刻沉溺在痛苦中,还能像个正常人一样生活。”
姜南一时失语。
心中滑过一丝隐痛时,马上被她压下来。
这是他自己的问题,他明明是一个冷清寡情的人,为什么放不下?
离婚后把钱和股份分一分,大家好说好散,维持着前夫前妻的体面,各自过新生活,不是最好的结局吗?
雨水疯狂敲击玻璃窗,远处滚动的闷雷像野兽压抑的嘶吼。
一道惨白刺眼的电光猛地撕裂浓墨般的黑夜,那一瞬间,简陋的办公室被映照的如同白昼。蒋弈行的脸庞在她眼前一闪而过,她看到他眼底泛滥如潮又被死死压抑的情绪。
轰隆一声,几乎要震碎耳膜的炸雷猛然爆开!
姜南下意识抱住自己,瑟缩了下。
蒋弈行走上前,坐在床边。他的手臂环过姜南背脊,将她抱住,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又透着小心翼翼的呵护。
姜南刚想把他推开,又是几声爆裂的惊雷,声音如此之近,仿佛将要房屋劈开。
她都忘了自己要干什么,本能的往他怀里躲了下。
窗外敲击的雨声变得更加密集了,像是不断有人拿石子砸着玻璃窗。
姜南轻吸一口气,不确定的问:“这窗户不会被敲破吧?”
“不会。”蒋弈行道,“刚才拉窗帘的时候,我看了,是钢化玻璃。”
姜南知道就算风雨再大,也不至于把这栋楼摧毁。但在大自然的怒吼下,心中会产生难以遏制的恐惧,是人类敬畏大自然的本能。
惊雷过后,姜南坐直身,抬手推开蒋弈行,客气道:“我没事,谢谢你。”
蒋弈行无奈松开手。他正要自觉起身,女人拉了拉他睡衣的袖子。
“算了,床上将就睡吧。”姜南道。
姜南把枕头拉到墙角,贴着墙壁躺下身,给蒋弈行腾出了一个尽量宽敞的空间,毕竟他比她更占地方。
蒋弈行看着睡下的女人,唇角弧度一闪而逝。
他拿起毛毯,为姜南盖上,随即躺在她身旁。
这张床只有一米二的宽度,两人都躺下后,彼此间几乎不留缝隙。
姜南感觉胳膊碰到他的手肘,干脆侧过身,面壁而眠,这样占用的空间最小。
“明天把手机定位关了。”姜南忽而开口。
“……”蒋弈
行没有做声。他不想关,关了他就不能随时了解她的行踪。
“你不关也没关系,我大不了换手机。”姜南又道。
蒋弈行抬起手,在要碰上她的肩膀时又放下,沉声道:“我关。明天你看着我关。”
姜南不再做声。
黑暗中,两人的呼吸声此起彼伏,清晰可闻。
明明彼此的身体保持着绝对距离,但姜南总觉得有股灼热的气息将她裹住,令她想要动一动,挣开那种感觉。可她只要一动,就会碰到蒋弈行。
她只能克制着自己一动不动,强令自己入睡。
姜南把脑袋埋入毛毯中,这舟车劳顿的一天,其实她已疲惫至极,大脑昏沉四肢酸软。
她默默安慰自己,在这偏远山村里,蒋弈行睡在身旁是最有保障的,就当他是保镖了。
有他在,她是绝对安全的。
姜南这么想着,意识逐渐沉下去,沉入了混沌的睡梦中。
蒋弈行一直没有睡着。他的精神比任何时候都要亢奋。
他感觉上一次与姜南同床,已经遥远成上辈子的事情了。如今她近在咫尺,他怎么睡得着。她的每一次呼吸起伏,都在撩拨他的心弦。
姜南的呼吸愈发均匀沉缓,蒋弈行知道她睡着了,缓缓靠近她。
他的胳膊穿过她的脖颈,另一只手环上她的腰,将她轻轻拥入怀中。
当女人温软身躯彻底入怀的那一刻,他的心神都为之熨帖。
无法压抑的渴望,令他想要更亲密一点,他抬起头,将脑袋埋入她颈间,他仿佛能感受到她动脉的搏动,一下下的牵引着他的心跳。
“我爱你。”男人声音贴着她的耳畔低低响起,低沉又沙哑,带着灼热的气息,和近乎绝望的克制,“老婆,我爱你。”
睡梦中的姜南,被那熟悉到深入骨髓的气息彻底包裹,男人灼热胸膛带来的温暖和安全感,就像暖流冲刷着她的神经,抚平了她潜意识里对窗外暴雨的惊惧。
午夜,又一声惊雷炸开,姜南翻过身,埋入蒋弈行胸膛里。
就像遇到危险避障般,不断往他怀里拱去。
蒋弈行一只手掌抚着姜南的后背,一只手掌盖住她的耳朵,减少自然界噪音对她的影响。姜南逐渐安稳下来,再次进入深度睡眠。男人有一下没一下的轻吻她的脸颊和唇瓣,眼底满是贪恋,又小心翼翼的怕惊扰了她。
……
姜南的意识被窗外鸟鸣声一点点唤醒。
明亮的光线透过窗户涌入宿舍内,在布满灰尘的地面投下模糊的光斑。
姜南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男人白皙脖颈和锋利的喉结。她缓缓拉开距离,看到了蒋弈行熟睡的脸庞。男人英挺的面容,在晨光中帅的极为醒目。
他的双臂将她搂在怀中,而她也抱着他,她的脑袋枕着他的胳膊,腿还压在他身上。
纠缠的身体,分不清是谁在占谁的便宜。
姜南轻轻抬起腿,从他臂弯中离开,缓缓坐起身。
蒋弈行在姜南抽身后,几乎是瞬间醒了过来。
他睁开眼,抬了抬手,碰上姜南的后背,沙哑的嗓音透着慵懒的磁性,“老婆,我的胳膊被你睡麻了……”
姜南转过身,拍开他的手,“别乱叫。”
蒋弈行轻叹:“我胳膊都抬不起来,你还计较这种小事。”
“……”
姜南虽然心虚,没打算妥协,下床道:“你再多躺一会儿,放松放松就好了。”
她拿起换洗衣服去淋浴间,拉上帘子,更衣洗漱。
忙完后,她推开窗户往外看,雨已经彻底停了,雨后的山峦雾气缭绕,空气清冽得刺骨。
一阵风吹过,她头脑一热,接连打了几个喷嚏。
“你当心点,别着凉了。”蒋弈行提醒道。
他已经起身下床,一边甩着酸胀的胳膊,一边往淋浴间走。
姜南关上窗户,顶着头昏脑涨的不适,主动收拾床铺和行李包。
姜南在走廊上跟公司几人会合时,每个人看起来都无精打采。
“环境简陋还能忍,这狂风暴雨一整晚,真是叫人睡都睡不好。”周琳顶着黑眼圈,打了个哈欠道。
“地面灰尘重,又硬又凉,我……咳咳咳……”刘思礼话没说完咳了起来。
“……”还好,她让蒋弈行上床睡了。
“老大,回去能不能请假休息一天啊,我明天得调整一下。”张梦婕皱着一张苦瓜脸道。
“没问题。”姜南爽快应声,“明天你们都休假一天。这一趟确实意料之外,大家都辛苦了。”
蒋弈行走出宿舍,来到姜南身旁,自然而然的抬手搭上她的肩膀。
几人纷纷跟他问好。
“蒋总。”
“蒋总早。”
“蒋总好。”
蒋弈行淡淡颔首,整个人透着不怒自威的气场。
一行人跟村干部碰头,村委再次表达郑重感谢。昨天半夜有几处房屋被冲垮,幸好人员都及时转移安置了,没有任何伤亡发生。
姜南道:“应该的,后续我们会增加捐赠物资,帮助受灾的人。”
由于山道还没有清理出来,而且雨后仍有山体滑坡的风险,姜南一行人跟随蒋弈行乘坐直升机下山。
上机时,姜南对准备就绪的飞行员道:“你好厉害呀。昨天那么大的雨,你都能开的那么稳。”
飞行员是位年轻小伙子,闻言腼腆的笑了下,“还好吧,我之前开战斗机,一点胆量还是有的。”
“哇哦!”在场的三位女士眼睛都亮了。
姜南还想说什么,一只手掌搭上她的肩膀,蒋弈行就像一堵墙似得挡在她和飞行员之间,推着她前行,“上去了。”
蒋弈行坐在飞行员旁边,把后面的位置留给他们。
飞行途中,姜南身体酸软脑袋昏沉,不适感愈发加剧。
坐在她身旁的周琳,摸了下她的脑袋,吓了一跳,“怎么这么烫?你发烧了吗?”
张梦捷也探过手摸了下,触电般道:“很烫,真的是发烧了。”
直升机飞到县城的降落点。
姜南下机时,整个人头重脚轻,身体虚浮。
蒋弈行扶住姜南,对那几人道:“你们自行回去,我们等她情况好转一点再走。”
蒋弈行带姜南入住县城最好的五星级酒店。
一路抱着她进房间,将她放到床上休息,又从酒店要来一杯温水给她喝。
姜南喝了半杯水后,缓过神道:“咱们回去吧,两三个小时就到了,我能坚持……躺在酒店,不如回家休息……”
“至少等你退烧再走。”蒋弈行摁住她的肩膀。
他承认,他有私心。
一旦回到申州,姜南身边有亲人有朋友,还有该死的男朋友……
根本轮不到他来照顾她。
“吃了退烧药就可以走了。”姜南声音虚弱,但坚持道,“我想回去。”
恰在这时,姜南的手机铃声响了。
她对蒋弈行抬了抬手,指向桌子上的包道:“把我手机拿来给我。”
蒋弈行从包里拿出手机,看到屏幕上亮着“李彦铮”三个字。
“给我呀……”姜南催促。
男人修长指骨攥紧手机,滑动关闭后,淡道:“诈骗电话,不用接。”
姜南靠在床头,还没说话,手机铃声又一次响起来。
屏幕上仍是亮着“李彦铮”。
第75章 075除了想你,还能忙什么?……
酒店房间内,蒋弈行再次挂断电话,不冷不热道:“你的垃圾来电真多。”
姜南脑袋沉的快要抬不起来,闻言不再管电话的事情,躺到床上休息。
蒋弈行回到床边,俯下身摸了摸她滚烫的额头,“你在车上会更难受。听话,退烧了再走,好吗?”
姜南妥协了。她确实很难受,一动不想动。
片刻后,蒋弈行买的退烧药送到酒店。
他坐到床边,把姜南从床上捞起来,扶抱在怀中。倒了半瓶盖的退烧药,送到她唇边,慢慢的喂她喝下去。
男人宽大手掌轻柔抚过她的发丝,低声道:“等温度不那么高了,带你去医院查血。”
“嗯……”姜南软绵无力的依偎在男人胸膛上。
蒋弈行很久没有感受过这么乖顺的姜南,乖乖的任由他抱着,乖乖的靠在她怀里,以至于他半晌都不舍得松开手让她躺下。他无比享受这种被她依赖的感觉。但是看着她生病的模样,又很心疼。
察觉到姜南逐渐有汗意时,蒋弈行终于将她放下。
他去浴室接了一盆温水,沾湿帕子,走到床边,给她擦汗降温。
姜南一觉醒来后,由高烧转为低烧,脑袋没那么昏沉了,但身体还是虚浮无力。
蒋弈行道:“我带你去医院,对症下药好的快。”
走廊上,蒋弈行抱着姜南前行。
姜南感觉不太自在,动了动,“我下来自己走吧。”
“不如省点力气。”蒋弈行说着,又掂了掂她,“你最近瘦了,抱起来更轻了。”
“……”姜南没觉得自己变瘦了,她的体重一直很稳定。
蒋弈行提前为姜南挂了号,抵达医院后直接去抽血。
等待结果时,两人坐在诊室外的塑料靠椅上。蒋弈行环上姜南的肩膀,另一只手扣住她的脑袋,放在自己肩头,轻轻拍了拍,“休息一下。”
姜南有一种很不真实的感觉。
以前生病了从不奢求他能抽时间陪她,明明心里很渴望,总是故作洒脱的说没关系,你忙你的,我会照顾好自己。
如今离婚了,生病了,倒被他寸步不离的守着。
二十分钟后,验血结果出来,医生开了几款药,宽慰道:“如果有高烧反复的现象,不用太过担心,细菌感染就是这样,超过38.5度及时服用退烧药。”
两人回到酒店,蒋弈行帮姜南把药兑开,递给她喝下。
姜南接过药碗,轻声道:“谢谢。”
没多久,酒店工作人员将午餐送到房间,蒋弈行点的是小火慢熬的砂锅粥和粤菜点心。
姜南没什么胃口,但她的身体需要补充营养。她坐在餐桌前,用勺子搅动冒着热气的砂锅粥。身体过于疲惫,她一句话都没说。
手机铃声响起。
她从一旁的包里拿出手机,是李彦铮打来的电话。
坐在对面的蒋弈行,眉头深蹙。
姜南滑动接听:“喂?”
“你在哪儿?”李彦铮焦急的声音由听筒里传来。
“我在酒店休息。”姜南道。
“你在哪家酒店?”李彦铮又问。
“我在潍南县呢。”
“我知道。”李彦铮道,“我就在这边。他们说你生病了,你在哪家酒店,我来找你。”
李彦铮虽然人在出差,但知道公司活动安排。昨天在群里看到周琳说遭遇暴雨被困山里,他就心慌意乱。
他飞回申州,却又止步不前。
他给姜南打电话,姜南表示问题不大,只是留在山里避雨。
他怕自己贸然赶过去,超过了作为朋友和合伙人该有的关心尺度,令她抗拒。
可是今天一早,他在群里看到周琳发的照片里居然有蒋弈行。
他打电话去询问,才得知蒋弈行昨晚赶去山里了,还是调用直升机冲进被暴雨围困的大山。
李彦铮听着周琳口若悬河的夸赞蒋弈行,气的差点摔了手机。
一个被甩的前夫,怎么那么能逞能!
李彦铮不再犹豫,开车前往潍南县,打算在县城跟他们汇合。
可等他到了又听说,他们跟姜南兵分两路了,姜南发烧,留在原地休息。
李彦铮给姜南打电话被拒接。
直到这一刻,他的来电终于被接通。
姜南说出酒店名字,又道:“我刚要吃饭,吃完也准备走了,等会儿酒店大堂见。你到了打我电话。”
姜南结束通话,专注的用餐。
等她吃完,蒋弈行递上两张纸巾,阴郁的眼神藏在平静的脸色下,问道:“你把李彦铮叫来干什么?跟他一起回去?”
姜南点头,“我现在感觉好多了,不需要在这边停留。”
“我送你回去。”蒋弈行道。
“不麻烦你了。”姜南客气道,“已经耽误了你很多时间。”
姜南站起身,走到桌边,把散落的零碎物品和药品一并装进包里。幸好她出行用的是托特包,方便又能装。
刚转身,男人宽阔身躯堵上前,姜南后仰,拉开距离,但身体被桌子抵着,退无可退。
蒋弈行双臂抵在她两侧的桌沿上,看着她的眼睛,沉声道:“我也要回申州,我们顺路,你现在半路抛下我,是不是不太好?”
姜南道:“你又不是病患,独自回程,你可以忙自己的事情。”
“我能忙什么?”蒋弈行身体的距离更近了,目光灼灼的看她,自嘲的笑,“除了想你,我能忙什么?”
姜南在心跳紊乱时,手掌抵上他的胸膛,拒绝他过分靠近。
“蒋弈行,我们离婚了。”她对他强调这个事实,轻声道,“我很感谢你对我的照顾和帮助,但其实,没有必要。”
“我习惯了你的拒绝。”蒋弈行没有再逼近,也没有退却,即便心如刀割的感觉再次袭来,他已然熟悉,已然能承受。
他盯着姜南的眼睛,沉缓又坚定道:“我知道了不被爱的痛苦。但就算这样,我也爱你。我要追求自己的爱情,这有错吗?”
“你想要什么样的爱,你从来没有告诉过我,隐忍和承受就是你的生存方式。当你承受不了,你就退缩了,你选择放弃。”
姜南怔怔的看着蒋弈行。
“我不是你。不要把你的框架放在我身上。我想要的,我就去追求。我想做的事情,就算头破血流,我也要去做。就算失败九十九次,我也会为了第一百次的成功继续努力。”蒋弈行目光灼灼道,“在我的人生字典里,没有放弃这个词。所以,不要说没有必要,更不用劝我换人。”
“……”姜南觉得自己应该生气的。
他那么肆无忌惮的将她拆穿,毫不客气的把两人放在天平两端比较。
衬得她是那么软弱,胆小,不自信。
可她动了动唇,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心中那股排山倒海的情绪,无能狂怒一番后,逐渐偃旗息鼓,甚至有一个声音冒出来说,就是这样的啊,你就是不自信。所以你才会暗恋他那么多年不敢开口。所以即便成了蒋太太,在婚内也不敢对他提任何要求。
姜南迅速别开脸,想要推开蒋弈行。她不想自己在他的注视下无所遁形。
蒋弈行不仅没有让开,反而偏过脑袋,凑到她避开的脸庞上,亲吻她的额头。
“就算离婚了,你也是我的爱人。”蒋弈行钳住她的脸庞,迎上她的视线,目光坚定、坦然又灼热,带着无法撼动的力量感,“你是我这辈子唯一的爱人。”
姜南眼睫毛剧烈颤动,本就低烧泛红的脸庞,愈发红了几分。她闭上眼不看他,奋力去推他。
两人本就有着巨大的力量差,她这会儿生病了虚软无力,再怎么使劲都没有几分力气。
蒋弈行很轻松的就将她双手抓住,姜南无奈低下头,脑袋抵在了他胸膛上。
“我可以学习怎么去爱,学习怎么让你开心,学习做一个合格的爱人者。”蒋弈行松开手,轻轻抚上她的脑袋,比他动作更温柔的是他低沉的声音:“我什么都可以去做,唯独不会放弃爱你。我会一次次出现在你眼前,我会想方设法的靠近你。”
姜南半晌没有说话,也没有抬头,眼泪无声无息的从眼眶跌落,碎在地毯上。
蒋弈行将她抱住,“你这辈子都不可能远离我,除非我死。”
室内静默良久,直到来电铃声打破寂静。
已经稳定情绪的姜南,抬起头,侧过身去拿手机。
李彦铮:“我到了酒店大堂。你在哪个房间?需要我上来帮你拿行李吗?”
“不用。我就一个包,马上下来。”姜南道。
姜南挂断手机,看向蒋弈行道:“能不能让一让,我要走了。”
蒋弈行松开手,站直身。
姜南离开房间,他跟在她身旁,与她一道下楼。
等候在酒店大堂的李彦铮,一眼就看到两人同时出来。
他只当没看到蒋弈行,对姜南道:“我的车就停在外面,我们走吧。”
他心里很清楚,如果姜南打算跟蒋弈行待在一起,就不会跟他碰面。
姜南应了一声,转头看向蒋弈行,语气温和客气道:“感谢你的照顾,我走了。”
说完,迈步前行。
李彦铮顺手接过姜南的包,道:“这么沉。”
“装了很多杂七杂八的东西。”姜南道。
蒋弈行站在原地,看着两人的身影走到酒店大门口。
他看着李彦铮为姜南拉开副驾驶的车门,姜南坐上去。
隔着玻璃窗,他还看到,李彦铮俯身替她系安全带,帮她调整座椅高度,让她半躺着。
他沉郁的目光一瞬不瞬的看着,就像自虐般体会那撕心裂肺,看着自己种下的苦果。
直到那辆车在视线里消失,所有疲惫和不适骤然袭来。
蒋弈行感觉到胃痛,因为中午听到姜南跟李彦铮的那通电话,那碗粥他根本吃不下,一口都咽不下去。
蒋弈行缓了缓,前往酒店餐厅。
翻阅菜单时,看到牛肉面,想起姜南每次去创行食堂总喜欢吃牛肉面,便点了一份清汤牛肉面。
没多久,牛肉面被服务员送上桌。
蒋弈行仍是没有胃口,甚至犯恶心。但他知道,他需要吃东西。他得照顾好自己的身体,才有能力去爱她。
“北风毫不留情把叶子吹落,脆弱的她选择了逃脱/叶子失去消息风才感觉寂寞,整个冬天北风的痛没人能说……”
“我从来没想过我会这样做/从来没爱过所以爱错/我从哪里起飞从哪里降落/多少不能原谅的错却不能重来过……”
餐厅里放着男歌声的慢调情歌。
蒋弈行机械的麻木的吃着面条。
餐厅服务员再次去后厨窗口时,厨师道:“刚才那碗牛肉面还没打调料,盐都没放,你就端走了?”
“啊?”服务员愣住,转身看向坐在餐厅一角吃面的男人,焦虑道,“怎么办!咱们给他重新做一份?还是端过来加点盐?他已经在吃了……”
厨师望过去,“他居然在吃了?”
“是啊!刚才路过的时候都吃了半碗!不是你说,我都不知道。”
“我去……”厨师费解的望着那个长得很英俊又满身贵气的男人。
“怎么办?”服务员又问,“他吃的还挺好?”
就在她纠结时,男人高大身影站起来,脸上没甚么情绪,冷淡到带着一股寒意。他什么都没说,迈步离去。
服务员收碗时,发现一整碗面都吃完了。
她端着空碗回到后厨窗口,“这位客人应该是没有味觉。”
……
车子在马路上疾驰。
姜南靠在副驾的椅背上闭眼休息。
李彦铮专心开车,没有打扰她。
直到车子开到姜南小区停车场,在车位里停住。
李彦铮抬手,用手背探了下她的额头,道:“你还是发烧。”
“没关系,我包里有药。”姜南坐起身,推开门。
李彦铮随之下车,“你这样我不太放心,我陪你上楼,等你好转了再走,怎么样?”
“不用。”姜南声音温淡的拒绝,“只是普通的感冒发烧,去医院看过了,医院还开了药,不要紧的。”
“那你晚上吃什么?病人难道还吃外卖吗?”李彦铮又问。
“我会喊我妹妹过来。”姜南道。
她不给李彦铮进一步提问的机会,“谢谢你送我回来,我先上去了。”
李彦铮看着姜南的背影,无奈道:“那好,随时联系。”
他不怕被她拒绝,他只怕她跟前夫纠缠在一起。
一旦他们复合,他就真的彻底没有机会了。
姜南回到家中,给姜菀葶打过电话后,将自己丢在沙发上。
此时此刻,只有自己一个人,明明是该完全放松的时候。
她脑海里却反复盘桓着蒋弈行的那些话……
她一直知道,蒋弈行是强势的人。
他的强势,不仅是他的专断独行,还有他强大的生命力。
她虽然是对他一见钟情进入创行,但是支撑她长达五年的暗恋,除了那张脸,还有他的人格魅力。她在他身上永远看不到软弱,他有披荆斩棘的锐气,有无坚不摧的魄力,还有一往无前的勇气。
而她总是在逃避。
从前她害怕袒露自己,害怕索取。
如今她又害怕受伤,害怕重蹈覆辙。
她从来没有勇敢过。
她害怕好不容易逼自己走出来,又陷入曾经的困境。
她害怕他的感情只是昙花一现,是因为离婚自尊受挫才穷追不舍。
她连他的靠近都想抗拒,何尝不是讳疾忌医?
……
姜南在家休息了三四天,直到感冒症状完全消失。
姜菀葶这几天干脆住了过来,每天除了码字就是给姐姐做饭。
姜南夸赞道:“你厨艺见长啊!”
姜菀葶得意的笑,“跟着那些做菜视频练出来的!我还会做甜品呢,等你病好了,做给你尝尝!”
“怎么突然对厨艺感兴趣?”姜南问,“难道是因为跟徐思睿订婚了,想要做个贤妻良母?”
“当然不是啦!我下本计划写一本美食文,女主是超厉害的厨娘,在搜集素材找灵感呢!”姜菀葶笑道,“没想到做好吃的还挺解压。”
姜南点了点头,“自己喜欢就好。如果是为了别人就算了。”
姜南养病期间,李彦铮时不时打电话关心,得知是妹妹在照顾她,心里没那么忐忑了。
姜南彻底恢复后,回到公司上班,已经是新的一周。
公司召开每周一的例会。
姜南听取大家对各项目进度的汇报。
有人手机响起推送声,接二连三的推送声响起。
直到会议结束,大家才终于拿起手机看。
姜南收拾着东西,往会议室外走。
刚走到门边,听到周琳惊道:“卧槽!这么劲爆!夏宇集团董事长被带走调查!”
又有人道:“太劲爆了!不仅是他,还有相关高管,都被一并带走!”
“为什么?”姜南回头问道。
“新闻说的是涉嫌利用内幕消息操控股市获利,还涉嫌商业贿赂,大规模财务造假,哎呀妈呀……一下子爆出这么多问题,这是不给人活路,一击致命啊!”
“这是得罪了哪路神仙,被人把老巢掀个底朝天啊!”
姜南道:“多行不义必自毙。”
“我记得之前,周家大小姐刚回国的时候,宣布跟创行合作,炒作的热火朝天,后面没声了?”有人道。
“对,我也记得!”杨挚看向姜南,“后来合作是黄了吧?咱们蒋总不会受影响吧?”
姜南道:“不会。没有任何合作关系。”
姜南回到办公室,手机响起,蒋弈行发来消息。
他发的是一条新闻推送,就是刚才讨论的夏宇集团。
姜南没有回复,忙碌自己的工作。
直到下班回家,电梯门打开,她一眼就看到坐在她家大门外换鞋凳上的蒋弈行。
他懒洋洋的撑着胳膊,正在看手机。
蒋弈行抬眼时,姜南下意识后退半步,道:“你来干什么?”
蒋弈行的目光锁定在姜南身上,上下逡巡道:“看起来感冒是好了。”
“给你发消息不回复,”蒋弈行站起身,“只有亲自来找你聊天了。”
姜南:“……一条新闻有什么好回复的,我又不关心夏宇集团。”
“你不是很讨厌周言熙吗?”蒋弈行双手抄兜,懒洋洋倚着柜门,“她现在成了破产千金,还有负债。”
“那是她的事。”姜南道,“我也没兴趣看她的笑话。我早就忘了这个人存在。”
姜南说的是实话。当初被周言熙针对打压时,她气的咬牙切齿。如今,她彻底消失在她的生活里,她根本就没那份闲心想起她。
蒋弈行走向姜南,轻叹一口气,“我费了些力气,才弄垮周家。结果,你都不在意。”
“你……”姜南惊疑的看着蒋弈行。
蒋弈
行手臂撑着她身后的墙壁,低道,“我还以为,我能得到你一个奖励的亲吻。”
第76章 076我们虽然离婚了,但我在追她。……
窄小的电梯间内。
男人逼近的身躯带着浓烈的男性荷尔蒙。
当他俯下身,与他视线平齐时,那双深黑瞳孔里仿佛藏着一个把人拖拽进去的漩涡。
姜南手掌攥紧包带,眼睫毛颤了颤,道:“我不在乎这个。”
“我在乎。”蒋弈行道,“这件事我早就在布局调查了,我得给你一个交代。”
姜南别过脸,避开他的视线,那双眼里蕴藏的深情令她紧张又心悸。
蒋弈行抬手,轻轻揉着她的耳垂道:“她刻意扭曲我跟她之间的关系,令我风评被害,她还在我老婆跟前叫嚣,惹我老婆生气。”
姜南耳朵又痒又麻,忍不住挥开他的手,扭过头道:“我不是你老婆……唔……”
男人的唇落在了她唇上,趁着她张口的空隙,毫不犹豫的探了进去,缠上她的舌头还嫌不够,手掌捏住她的后颈,将她更加深入的往自己口里送。
唇舌交缠间,骤然袭来的强烈酥麻感,令两人都有瞬间脱力。
姜南肩上的包滑落在地,男人遒劲手臂环上她的腰,将她揉入怀中。
她的上半身完全被他钳制,困在他火热胸膛中,动弹不得,只能被动承受他来势汹汹的吻。
快要喘不过气时,他终于放开她的唇,却又来到她耳畔,喘息道:“你就是我老婆。这辈子都是我老婆。”
当男人的舌舔舐她耳廓时,她被刺激的瞬间有了反应,身体软的站立不稳。
他像是早有预料般,用力箍住她的腰,火热的唇舌却不放过她,故意啃噬她最受不住的地方。
他在她耳边一遍遍的叫:“老婆。老婆。老婆……”
低哑的声音,带着特有的磁性和难耐的微喘,吹拂在她耳廓里,一次次挑逗又刺激着她的敏感神经。
“……你够了!”姜南呵斥的声音带着轻微的颤抖。
她想要推开蒋弈行,她不能被他发现自己已经湿透了。她不能屈服于生理反应。她不能让他自以为是的得寸进尺。
“老婆,我想你。”他仍是在她耳边厮磨。
“你正常点……”姜南避又避不开,连反抗的动作都显得那么无力。
“让我再亲一下,我就走。”他看着她的眼睛,诱哄般道。
姜南仿佛被蛊惑了,直到两人唇瓣相贴,柔软的触感令她蓦然回神,再次推他。
这一次蒋弈行没有过激,只是在她唇瓣上轻轻吮吸片刻便放过了她的唇。
恰好大门在这时候打开,拎着垃圾袋的姜菀葶走到门边,猝不及防撞到一对贴在一起的身躯。
再一看,居然是她姐和姐夫……
不,前姐夫。
当姜菀葶的目光落在被男人困在怀里的姜南身上,接连后退两步,支吾道:“我……我就是准备倒垃圾……我不着急……”
她立马退回屋内,用力关上门。
姜菀葶拍着胸口,简直不敢回想。
她向来淡然端庄的姐姐,在蒋弈行怀里,简直像换了个人,耳根红透,眼里水波晃荡,脸上氲满潮红,神色又恼又媚……
要不是他们俩的衣服都好好的穿在身上,她都以为在内啥……
她都不敢去看蒋弈行的脸,那两人的氛围真的太欲了。
电梯间内,姜南尴尬又羞愤,用力推开蒋弈行。她一句话都不想多说,走到门边去开门。
蒋弈行倒是信守承诺,没有再逼近她,只是倚在墙边,用浓稠的目光将她包裹。
姜南快速输入密码,大门应声而响。
她推门走入,头也不回的关上门。
……
姜菀葶听到开门声一惊,见姜南回来了,诧异道:“这么快?”
“快什么?”姜南反问道。
姜菀葶嘿嘿一笑,“以为你们会多聊一会儿……”
姜南坐到沙发上,捞起抱枕拥入怀中,身体摊在沙发靠背上,自顾自的解释道:“他只是来告诉我,周言熙破产的事。”
“周言熙?我记得那女的,之前简直不要太恶心!她破产了?天底下怎么有这么美妙的好事?”姜菀葶瞬间兴奋了,“这种振奋人心的事情,的确应该来分享!”
姜菀葶脑子一转,又道:“不会是他做的,来找你邀功吧?”
姜南没做声,算是默认了。
姜菀葶坐到姜南身边,笑眯眯道:“你们俩是不是要和好了呀?”
“不是。”姜南马上道。
“哎呀,其实姐夫也可以,你们俩毕竟那么多年了。”姜菀葶道,“你再找一个新的人磨合也不容易。”
“又不是非得找男人。”姜南低声吐槽。
“也是有必要的……”姜菀葶轻咳两声,“不然内分泌失调。”
刚才电梯间的那一幕,让她突然想到这儿,姐姐虽然看起来清心寡欲,但是正常人怎么可能没有生理需求呢。何况姐姐还是熟女,有过几年夫妻生活。
“换个角度想想,反正你们都离婚了,还有什么可以损失的?只要他能让你满意,你就试试呗。”姜菀葶道,“姐夫长得帅,身材好,当个男伴也是蛮带劲的。而且他还没有别的女人,就当是干净的小玩具呗!”
姜南白皙的脸庞又染上红晕,她推了姜菀葶一下,“好啦好啦,越说越离谱。”
姜菀葶被姜南害臊的反应给逗乐,笑道:“姐,你就是太拘着自己了,总是循规蹈矩,谨守本分。其实大胆一点,随性一点,真的也没什么呀。”
“我去洗个澡,浑身都是汗。”姜南果断撤离现场。
浴室内,姜南脱掉黏腻的内裤,不禁又想起了之前的纠缠,身体变得格外空虚。
她懊恼的站在淋浴喷头下,决定今晚给自己下单一个小玩具。
与其把人当玩具,不如用真正的玩具。
……
次日上午,姜南去拜访一位银行大客户,等她回到公司已经临近中午。
前台放着一束巨大的粉白玫瑰,格外吸睛。
姜南看了一眼,并不好奇这是送给谁的。
公司里都是年轻的俊男靓女们,已婚的屈指可数,大多都在恋爱或空窗阶段。
刚移开眼,前台叫住了她,“姜总,这是跑腿送来的鲜花,请您签收。”
姜南走上前,“我的?”
前台点头。
姜南看到花里夹着一张卡片,拿出来看,上面是苍劲有力的一行字。
“洗尽过往,重新开始。”
落款是蒋弈行的名字。
姜南一眼就能认出来,这是蒋弈行自己手写的卡片。
她只能把花抱走。
李彦铮迎面走来,看到姜南手里抱着的一大捧花,眉头蹙起,旋即又平复,调侃道:“姜总又有新的追求者了?”
“……”姜南选择跳过这个问题,“你上次提到的那个新能源车产业链的中游标的,恒源材料,尽调进展如何?”
李彦铮轻嗤一声,“已经安排下面的人去做了,姜总有兴趣的话,可以来我办公室,我详细汇报给你听。”
姜南道:“等我把东西放了,咱们去会议室碰一碰吧,把跟进的几个人一起叫上。”
李彦铮看着姜南的背影,眼神若有所思。
第二天,姜南上班时,又在前台看到蒋弈行送的花,这次是一大捧向日葵。
“目光所及,永远追随。”
仍是有他亲笔落款的一行字。
第三天,姜南收到的是紫罗兰。
“认定的永恒,从未改变。”
一周下来,全公司的人都知道了,姜总每天都会收到一大捧鲜花。
这天项目研讨会结束后,大家闲聊着安抚跟男友长跑七年因为恐婚迟迟不领证的张梦婕,话题不知道怎么就转移到了姜南身上。
“姜总跟老公结婚三年多还这么浪漫呢。”
“对啊对啊,山区暴雨,蒋总直升机飞过去陪老婆!”
“最近每天520朵鲜花高调示爱!”
“那些花是蒋总送的呀?”
“不然呢,除了正牌老公,谁敢这么高调的天天送花?不怕蒋总锤他吗?”
“哈哈哈也是……”
“咱们姜总就是被婚姻滋养的很好,有钱有事业还有爱情,羡慕了!”
李彦铮一言不发,起身离去。
姜南低咳一声,道:“行了,都忙去吧,不要八卦了。”
李彦铮回到办公室,走到落地窗前,眉目沉郁,静静的站了片刻后,拿起手机,打了一通电话。
当天半夜,一个粉丝众多的自媒体账号爆出消息【创
行总裁已与太太协议离婚】
接着多个账号转发,一夜间这条消息在各平台引爆热度。
原本大家对非明星的私生活不敢兴趣。偏偏这位大总裁,有着堪比明星的皮囊,还有着卓越的事业,又频频被官方报道,其影响力与公众人物无异。只是平日里很低调,除了官媒不接受任何采访。
更让大家记忆犹新的是,几个月前,他才跟太太高调秀恩爱。
“我与太太相识于微末,相互扶持,从最艰难的时候走到现在,没有太太的支持,就没有今天的我,也没有今天的创行。”
这段话曾让多少人感叹他的忠诚专一不忘本。
如今这打脸也来的太快了。
网友们纷纷热议。
“我就说嘛,有钱人哪有真心可言。”
“原配只是他手下员工,如今已不是一个level,离婚才符合我对男人的一贯认知。”
“贤妻扶我凌云志,我送贤妻离婚证。”
“很快这些新闻就会全网消失的,等着看吧,大资本家不会让自己名誉受损。”
“同情原配,竹篮子打水一场空。”
“也不必同情,原配肯定分了钱,不然早就跳出来撕了。”
“又是恐婚的一天……”
……
姜南平常不关注八卦,不知道社交媒体上关于离婚的瓜已经发酵的如火如荼。
她来公司上班时,前台仍然放着蒋弈行送的花。只是这一次,姜南取花时,前台看着她欲言又止。姜南丝毫没有察觉,抱着花回到办公室。
蒋弈行每天送那么多花,她办公室都放不下。
她索性安排行政每天过来把花拆开,给公司的每个角落都装点一下。
那些昨天还在说姜南婚姻幸福的员工,今天齐齐噤声,提都不敢提这一茬。虽然心里好奇的要死,但谁敢八卦老板,尤其是这种不好的事情,就怕给人伤口撒盐。
不过公司里也有几人知晓姜南离婚的事,比如周琳和杨挚。
周琳第一时间来到姜南办公室,跟姜南反馈了突然爆发的舆论。
“姜总,你要不要联系蒋总,清理一下舆论?”周琳觉得他们俩虽然离婚,但是看着并不生疏,也不像是有仇怨,反而还挺暧昧。蒋总大暴雨冲进山区里找老婆可是事实。
姜南讶异的看了一会儿,道:“我跟他聊聊。”
另一边,创行科技公关部负责人周景媛第一时间就发现了爆料,但他不敢深夜打扰蒋弈行,只能第二天上班去请示。
蒋弈行拿起手机浏览时,周景媛战战兢兢的,网上那些冷嘲热讽可不好听,几乎都是冲着蒋总来的,都在为原配抱不平。
她就纳闷了,明明姜南每周还来公司一趟,去内审部坐镇。夫妻俩看起来没有任何问题,怎么就私下里悄悄离婚了呢?
这个消息能被爆出来肯定是真的,没人敢去造谣蒋弈行。
蒋弈行放下手机,面色平静,道:“把热度压下去,另外查清楚消息源头。其他的先不用管了。”
周景媛领命离去。
蒋弈行拿起手机,点开通话键,又放下了。
他等了一个小时,姜南的电话打来了。
姜南率先道:“我不知道这个事情……不算我违约吧?”
蒋弈行哂笑一声,“不算。不过,我得好好想想,怎么跟那些股东们交代。”
姜南给不出什么实质性的建议和帮助,只能说道,“那你好好想想吧。”
“晚上能一起吃饭吗?”蒋弈行顺势道,“好歹在我被口水淹没的时候,安慰一下我?”
“……”她倒是知道他被一些激烈言论围剿,婚是她要离的,挨骂的人是他。她确实有点过意不去。但她并不觉得自己能安慰什么,“你找公关部处理一下就行了。”
结束通话后,姜南又上网浏览了一番。
她觉得自己得做点什么。蒋弈行的个人形象与创行科技的企业形象高度绑定。她是大股东,又是当事人,不能做壁上观。
姜南起身前往李彦铮办公室,敲了敲门。
“进。”李彦铮声音响起。
姜南推开门走入。
李彦铮懒洋洋的撑着脑袋,道:“姜总,有什么事?”
“你应该看到我跟蒋弈行离婚的舆论吧?”姜南问。
李彦铮点头,“看到了啊,这不挺好的,你和蒋弈行都彻底自由了。离婚不就是为了自由吗?为什么还要绑定在一起?”
“……”姜南静默片刻,起初她也是这么想的,刚离婚的时候很抵触被绑定。但是习惯之后,尤其是跟王蔚泽划清界限之后,她好像对这个不在乎了。
“我得恭喜你,以后别人对你的称呼里,再也不会有蒋太太。”
姜南笑了下,无奈道:“谢谢你。不过我眼下还得考虑蒋弈行和创行的声誉,毕竟离婚我分了钱,他不欠我的,不该被舆论抨击。”
“所以呢?”
“你不是有很多媒体资源吗?你帮我联系一家影响力比较大的,我想安排一次访谈,一方面宣传我们的公司,一方面也是回应一下离婚,说清楚是和平分手。”
李彦铮眉梢微挑,勾起唇角道:“可以啊。这倒是个一箭双雕好办法。姜总不愧是咱们南风大老板,还知道把热度给公司。”
李彦铮雷厉风行,当天下午就约来了一家权威财经杂志记者。
访谈会以书面形式整理出来,经过这边审阅同意后,发布在他们拥有百万粉丝的媒体账号上。
姜南跟记者两人待在会议室内进行交谈。
期间,李彦铮心情颇好的为两人送去咖啡。
他早就难以忍受,蒋弈行作为前夫,居然把自己和姜南包装成恩爱夫妻。而姜南总是傻傻的配合他,任由他摆布。他不把这层窗户纸捅破,蒋弈行以后还会费尽心机的以夫妻名义带姜南参加各种活动。
一旦姜南习惯了这种模式,他们复婚是迟早的事。
他必须把这种假象撕开。
次日,财商杂志把这份访谈在账号上放出来,很快被各路媒体引用转发,全网阅读量飙涨。
蒋弈行也看到了这篇访谈。
关于离婚,姜南的回应是“蒋先生是很好的人,并不是大家认为的抛弃发妻。离婚是我提出来的,我想探索人生的其他可能性。离婚后我们还是朋友,也是战友,只是我们会各自拥有更精彩的人生。我是创行出来的人,我热爱创行,我会永远为创行的每一项成就喝彩。”
蒋弈行看着这段话,蒋先生,朋友,战友,各自精彩……
这里面的每个词都令他感到生理性不适。
姜南回应过后,加上创行的公关压热度,网上基本没有了讨伐蒋弈行的声音。
但这个离婚的重磅消息,令申州的权贵圈沸腾了。
蒋弈行还那么年轻,现在已身价不菲,未来更是不可限量。更不用说,他的外形条件同样无可挑剔,用人中龙凤形容不为过。这样的人回归单身,上一段婚姻还没有孩子,跟分手没什么区别。他的条件,堪称顶配的联姻对象。
不光是豪门世家,就连官宦世家,都想把握住这个结亲的机会。
李彦铮作为申州顶豪贵公子,对这种风向自然有所察觉,当他知道,他二叔都想托人把堂妹介绍给蒋弈行,他真
的乐了。
瞌睡有人递枕头。
这位树大招风招人青睐的蒋先生,好好的去相亲吧。
他还真不介意跟蒋弈行成为亲戚。
只要他不招惹姜南,他祝他娶上如花美眷。
……
夕阳西下,最后一丝霞光隐没,天空被染成暗蒙蒙的灰蓝色。
车子驶过繁华闹市,拐入一条梧桐浓荫的小巷。
姜南坐在副驾驶上,开车的是李彦铮,两人今晚要去跟一家大客户吃饭。
为了今晚的应酬局,她特地打扮了一番,顺应这春夏的氛围,穿了件浅色吊带裙,搭配轻薄的西装外套。既有女人味,又不失职业感。
车子在巷子深处不起眼的灰墙院落外停下。
门外挂着一盏素白绢灯,上面是墨色小楷的“静庐”二字。
这是他们今晚用餐的地方,一家不对外开放的会员制餐厅。
两人被侍者引入,踏上曲径,脚下石板微凉,四周竹影深浓,行至尽头处是一泓净水托起的中式阁楼,灯光倒映在水面上,微微漾动。
两人被引至窗边临水的位置坐下,姜南笑道:“也只有你,知道这城市每一处角落的好地方。”
李彦铮道:“我跟这位是老熟人了,你今晚随意就好,不用太拘谨。”
姜南点头。的确关系匪浅,才在公司成立之初就将那么大体量的并购项目交过来。她作为公司负责人,今晚是第一次跟他的大客户见面,自然不能怠慢。
片刻后,大客户翩然到来。
姜南知道她是女性,看到本人还是有些讶异。她以为能做出那么大事业的女人,是高冷强势的风格,可这位姐姐第一眼看去就令人如沐春风。
“程姐,你好,我是南风总经理姜南。”
“我知道。”程青笑吟吟道,“听李彦铮提起过你,很厉害哟,能让他心甘情愿成为你的副手。”
“也不是副手,我们俩是合作关系。”姜南道,“只是他比较绅士风度,所以把总经理的位置让给了我。”
程青对李彦铮笑道:“有个人管管你也挺好,省得你随着性子乱来,或者哪天心情不好就撂担子不干了。”
李彦铮道:“我可不是那种不负责任中道崩阻的人。”
姜南道:“程姐肯定是信任你,才会把项目交给你。”
程青笑道:“这倒是,我这大半年都待在国外,交给李彦铮才放心,不用自己盯着。”
侍者端上精致的配菜和特制桃花酿酒。
李彦铮主动给两位女士各倒了一小杯,“我要开车,就不喝了。”
姜南的心情很放松,跟这种事业有成的姐姐聊天也很开心,不知不觉间多喝了几杯。
程青道:“我去下洗手间,在哪个方向?”
姜南随之起身,“我知道路,我跟你一起过去。”
两人离开包间,往洗手间走去。
“我今晚是特地跟李彦铮约的这家餐厅,”程青忽而笑道,“我侄女在这边相亲,我想顺便看看她的相亲对象怎么样,能不能入我的眼。”
姜南笑道:“那你怎么不跟她一起去考察?”
“那不至于,会给年轻人压力,我就当做顺路瞧一眼就好了。”
程青路过一家包间时停住步,看着门外挂着的雕刻门牌,道:“就是这里。你稍等一下,我就打个招呼,看一眼。”
“没关系,可以多聊几句。”姜南微笑,“前面尽头拐角处就是洗手间,我先过去。”
程青推开门走入,姜南抬步欲走,眼光余光不经意扫过一抹熟悉的身影。
她顿住步,扭头看去。
透过半开的朱漆木门,她清清楚楚的看到那张中式圆桌旁,坐着蒋弈行。
他对面坐着一名年轻貌美的女孩,身上佩戴与衣裙相得益彰的珠宝,一看就是富家千金。
除了他们俩,另外几个都是上了年纪的中年人。
程青走到女孩身旁,笑着道:“这么巧呀,我今晚也在这边吃饭。”
蒋弈行手里端着茶盏,抬起眼。
对面女孩刚与他对视,便羞赧的垂下眼。
窗外水波荡漾,灯下的男人眉眼深邃五官英挺,只是随意坐着,便将周遭刻意打造的清雅氛围都压下去,因为他好看的太过浓墨重彩。
姜南在他们眉目相对时,便已提步离去。
她步伐加快,急匆匆的进入洗手间。
姜南拧开盥洗台上水盆的铜制把手,湿漉漉的双手拍打在脸上。
她能接受蒋弈行相亲,毕竟他们俩已经离婚了。
但她无法接受,她在看到蒋弈行相亲时,心中骤然涌起的难受。就像是一股凭空卷起的激流,对她迎头痛击。
她懵了。
在自己还没反应过来时,心脏被人扭绞般难受。
姜南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极力调整情绪。
已经离婚了。他只是前夫。
婚内为爱吃的苦头已经够多了,她现在不该对他的事有任何反应。
姜南回到包间没多久,程青也回来了。
程青兴致勃勃的分享道:”我侄女今晚在这里相亲,我刚才看了一眼,她的相亲对象太帅了。我都恨自己不能年轻二十岁呢,这么秀色可餐的男人,我还是第一次见到。”
李彦铮扯了扯唇,不冷不热道:“再帅不也是一双眼睛一张嘴。”
程青看着他笑,“以前我觉得你很帅,但你跟他比,还是差了点意思……”
眼见李彦铮的脸色沉下去,程青马上道:”当然啦,你们风格不同,不好比较。”
姜南在一旁沉默,她知道她该接话,融洽氛围,但是一想到蒋弈行就是那个相亲对象,她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饭局散场后,三人一道离去。
餐厅大门外,程青跟他们道别,上车离去。
李彦铮为姜南拉开副驾驶的车门,“走吧,我送你回家。”
车子行驶在路上,车内一片静默。
李彦铮手指敲打着方向盘,明知故问道:“我怎么觉得你好像不太开心?来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吗?”
姜南道:“这么明显吗?”
“非常。”李彦铮应声。
自从去了那趟洗手间,回来之后她连应酬的笑都挤不出来了。
姜南道:“有点私事,影响了心情。”
“能说来听听吗?”
“……”姜南闭了闭眼,忽而道,“你靠边停个车。”
“怎么了?”
“我现在不想回家,我想逛街。”
“我陪你。”
“不用。”姜南道,“我妹妹住在附近,我约她出来陪我。”
李彦铮无奈停下车,姜南推开车门下车。
姜南走入附近的一家商场。
李彦铮看着她的背影,吁出一口郁气。
他知道蒋弈行今晚有个相亲,他特意安排这场局,就是为了让她看到,以后彻底斩断跟他的联系。但他没想到,姜南的情绪会这么失控。明明只是一个离婚的前夫而已。
商场内,姜南打算疯狂购物,发泄内心的不快。
“她是谁!”店铺外传来一对情侣的争吵声,女人拽着男人的胳膊道,”你给我说清楚,你明明说自己在加班,为什么跟她在这里吃饭!”
姜南看着那个大声质问的女人,脑子里像是有一根紧绷的弦突然被扯断。
她为什么要忍受?为什么要退缩?
明明是他的问题!是他一而再再而三的打扰她平静的生活!
他怎么能一边纠缠她,一边去相亲呢?
他指责她软弱,他说他坚定,他的坚定就是转头去相亲?
姜南心里那股哀怨的难受,逐渐化为了强烈的怒意。
她留下地址让柜姐送货上门后,便离开商场。
她打车回到了刚才那家餐厅。
她要亲自拆穿他的假面,她要他再也没有脸出现在她眼前。
姜南在餐厅大门外下车。
刚走入大门,就看到踩着青石板走来的蒋弈行。
一身黑色黑裤,高大挺拔的身型快要融入到夜色中。
两人的目光在月色下交汇。
姜南顿住步,微笑问道:“相亲顺利吗?”
“……”蒋弈行脸色愕然,浓眉逐渐蹙起。
“以后离我远一点,不要再口口声声说爱了。”姜南讥诮道,“你的爱,是我见过的最廉价的东西。”
蒋弈行快步上前,抓住姜南的胳膊,沉声道:“你说什么?”
姜南用力甩开他,转身离去。
蒋弈行三两步上前,拦住了姜南的去路,他抓着她的肩膀道:“我没有相亲。我根本就不知道今晚是相亲局。”
姜南冷笑一声,她亲眼看到的事情,根本不屑于听他狡辩。
“你相亲是你
的事,别再骚扰我了。”姜南用力推阻,想要甩开他,“放开我!”
蒋弈行弯下腰,将姜南打横抱起。
“你干什么?”姜南在他怀中恼羞的挣扎。
蒋弈行抱着她往阁楼那边走去。
“他们还没走,我带你过去,当面说清楚。”蒋弈行面色冷沉,脚步飒沓流星。
“我为什么要去见你的相亲对象!”姜南恼羞的挣扎道,“你放开我!”
蒋弈行任由姜南踢打,不为所动的将她箍紧,大步前行。
周围路过的顾客和侍者朝他们看过来。
姜南气得快要血液倒流,拉扯着蒋弈行的衬衣道:“你把我放下来!你别丢人现眼了,好吗?”
蒋弈行垂眸看她一眼,“我不觉得丢人。”
蒋弈行直到走回到包间门口,才把姜南放下,他抬手推开包间门。
与此同时,几个人都看了过来。
蒋弈行拉住姜南的手,强硬的贴上她的手掌,扣入她指缝间。
他拉着姜南走入,淡道:“打扰了。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前妻,姜南。”
室内几人不明所以。女孩眼里还噙着泪,更加不明白这位刚才不留情面的男人,为什么突然带着前妻回来。
这种社交场合,其实大家不会把话说透,彼此留有余地,也不让人尴尬。
但他不按照常理出牌,在长辈委婉表示希望他们以后多接触时,直白又冷淡的说:“除了合作关系,我不跟异性往来。”
她这辈子就没丢过这种脸,更没伤过这种心。
一见钟情的男人,第一面就把她拒了。
姜南尴尬到只想扭头就走,却被蒋弈行牢牢攥着手掌。
“我们虽然离婚了,但我在追她。”蒋弈行清冷的声线,坦荡又从容道,“刚巧她也在这边,为了避免她误会,带她过来把话说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