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跪得近了一些,从这个角度看他,便只能看见他低眉顺眼的模样,看不清他脸上的神色。却还是能够看到眉眼之间的弧度——他并未皱眉。沈砚心想:竟然这么有能耐,这么能忍。
便伸出手去,微凉的指尖从他的颈侧微微滑落,苏怀瑾的身躯似乎瑟缩了一点,不知是因为惧怕还是因为厌恶。沈砚对他说:“你知晓你的状元身份是怎么来的吗?”说着,指尖带着几分暧昧,缓缓滑入他的衣襟,将原本温热的肌肤,缓缓点上指尖的冰凉。
苏怀瑾说道:“我知晓。”听闻他这般说,沈砚倒是好奇了一些,微微挑了眉,问他:“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我在殿上被陛下为难,想来他是不喜欢我的。可是还能得到状元的身份,自然是有你的缘故。”
沈砚笑道:“那看来这些时日你都知道是我让你成为状元的,你怎么想?”
“我早已听说这洛都里的九千岁到底是如何的万万人之上,原来当真是如此,连皇帝也要听从你的一言一语。”
“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可恶可厌?”苏怀瑾身上还穿着官服,头发也梳理整齐,沈砚便只能卷着他的衣襟,做出这暧昧姿态。
原本沈砚最为讨厌的就是像闷葫芦一样不说话的人,他本以为这个问题问出来,苏怀瑾还要沉默一会儿,没想到他直接说道:“王朝成了现如今的样子,陛下后宫空无一人,大统纲纪无法继承,你要谁升官,谁便飞黄腾达;你讨厌谁,谁就罢官回乡。这本就不该是正确之事。”
“那看来你是厌恶我的。”他说着这话,苍白美艳的脸上,多了几分古怪的笑意。他的手攥住了苏怀瑾的衣襟,将原本近在眼前的苏怀瑾又拽向自己几分,“你可知我为何当初要和你那般见面?”
这个问题问出来,苏怀瑾自然不知该如何回答。沈砚抬起苏怀瑾的下颌,让他抬起头来看着自己。过了这些年,他的眉眼更加舒朗俊逸,是一种如春风般清爽的俊朗。
有时候沈砚觉得李玄翊看着看着就油腻了,李昭睿看着看着就显得做作,突然看到苏怀瑾这般的面貌,倒像是解了几分油腻,令人清爽。沈砚的心情也变得不错,打量着他样貌的同时,另外一只手也轻点了苏怀瑾的唇瓣。
此时,他又感觉到苏怀瑾瑟缩了一下,像是想要退去,不过沈砚的手指用力钳住他的下颌,他自然没有办法逃离,只能被迫看着沈砚。眼前的美人,只是松松拢了发髻,青丝垂落,面容昳丽,垂着眼睛,眼睫如黑羽,眉梢如青黛。
“你可明白你得了如此的好处是要付出代价的。”沈砚轻声说着,呵气如兰,凑近过来,那股幽香之气也萦绕在苏怀瑾鼻尖。
苏怀瑾呼吸略微有些颤抖,说道:“我自然知晓。”沈砚的手摩挲着他的唇瓣,又缓缓移到他的鼻梁,此时正在描摹他英俊的眉,指尖轻缓柔和,更添暧昧旖旎。
苏怀瑾继续说道:“我不知你要让我去做何事,是助纣为虐,还是狼狈为奸……”沈砚真的被他如此的说法逗笑了,都是他喜欢的词,愉悦的笑声从他咽喉里发出。
他两只手都轻轻环住苏怀瑾的脑袋,几乎要将苏怀瑾贴近自己,让他埋在自己的胸膛里,“别的人都是怎么说我来着?说我妖精转世,霍乱人间,更是采阳补阴,折损他人寿命。那么现在可是要让我采你才对。”
沈砚本来就穿得轻薄,苏怀瑾的呼吸一阵一阵洒在他的肌肤上,说完此话,沈砚觉察到苏怀瑾的呼吸凝滞了。吃久了那些油腻腻的东西,他早就想感受一下这清爽的“小白菜”了。他垂眼,看着这几乎快埋入自己胸膛的苏怀瑾,对他说道:“舔。”
苏怀瑾没动。
沈砚说:“那么就死。”
苏怀瑾埋入他的胸膛,在衣襟的间隙间,将那湿热粗粝的舌头落在他白皙细腻的肌肤上。
沈砚的手微微抱住他的脑袋,呼吸沉重,说道:“别只是舔一个地方。”苏怀瑾的脑袋微动,用鼻尖拱入更深的地方。被叼住之后,沈砚轻颤,更加用力握着他的后脑,让他更贴近自己。又觉得他脑袋上的官帽实在是碍事,便用指尖随意将那官帽掀落在地。
苏怀瑾跪在地上,官服衣摆四处散落,那黑色的官帽便落在其间,显得如此凌乱、堕落……苏怀瑾显然格外生涩,只是宛若一个婴孩寻求乳汁一般,不够温柔。但又正是因为这种生涩的力道,沈砚很是畅快。
他几乎将苏怀瑾按在自己的怀里,也让他不忘用另外一只手照顾另一边。他轻轻喘着,上半身几乎裸露,薄衫搭在肩头,白玉般的肌肤上泛起红晕,也多了几分水雾。他微仰着头,眼睫湿漉,就这样享受着,果不其然又在屋顶上看见一双眼睛。
他现在可没那功夫去想这眼睛到底是谁的,这些家伙们都有偷窥的爱好,到底是谁也没那么重要了。
似乎没有沈砚的允许,苏怀瑾也不敢舔到另外的地方去,便一直在此处舔舐吮咬。沈砚本就敏感,只是这样便用双臂绞着苏怀瑾的脖颈,发出一声叹息之后才微微停了下来。
不久后,苏怀瑾出了墨珰馆,虽然官帽重新戴回脑袋上,但仍能看出鬓发微乱、衣衫不整。他一边走一边整理着自己的衣襟,忽而发现自己官服的腰腹之处有一块深色痕迹,他自然知晓那是什么,不禁有些怔然。
苏怀瑾一走,那躲在屋顶上的人便跳了下来。沈砚几乎还敞着胸膛躺在此处休息,那两处格外艳红莹润,还带着微微湿意,像是粉白玉石上镶嵌的珍珠。
看见来人,沈砚也不觉得意外,见他伸手就要过来摸,沈砚打开他的手说道:“脏手别碰。”
“我看你可是很尽兴。”李玄翊说道,“知晓他来你这里,我便马不停蹄来看看你们到底在做什么。果然如此,你又在做这档子事……”
沈砚略有怠倦地躺在榻上,伸手随意捻住了他的发尾,对他说道:“他侍寝不错,再给他点好处。”
李玄翊说:“你这是和我说干什么?你应该和皇帝说啊。我没打他就不错了。”
沈砚微微眯起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