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是谁?【一修】(1 / 2)

夏平芜安稳落地,下意识去看一旁的纪捷。

纪捷已经被毛溪青扶起来了,此时正低着头看地板,没好意思抬头看她。

夏平芜于是拍了拍明春山的手臂,示意她松开些,而后走近了几步,温声道:“小朋友,你的基础很好,如果能从……”

她话没说完,肩膀却被人往回拉了拉。

而后是如同淬了冰的声音响起:

“基础好有什么用,趁人之危也是胜之不武。”

当然是明春山。

这话说得太不好听,小姑娘的脸一下子就白了下去,毛溪青立刻挡着道歉:“明队,对不起,这事都怪我,纪捷是为了给我说话……”

“你当然也有错。”明春山打断她,眼神冷冷的,“连实习生都管不好,以后还能指望你什么。”

这是真生气了。

四周的人默默散去,但没人真敢当没事发生,都默不作声地龟缩在训练室四角,谁也不敢说话。

阮烛筠试图解释:“我在旁边看着呢,四周的护垫很结实,平芜既然愿意……”

“她愿意,那是她不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你也不知道吗?”明春山侧头,眼神如刀,显然是一个都不打算放过。

来谁骂谁,见谁怼谁。

周围又一次寂静下去,这回,是真没人敢说话了。

静了片刻,低着头的人只见有一双脚突然动了起来,几步向前,绕到了明春山的身前。

下意识抬头去看,便见那人伸手,托住了明春山的脸颊。

速度太快,就连明春山都没反应过来,一下撞上了一双熟悉的眼睛里。

夏平芜正在她面前,仔细地凝望着她。

她看得很认真,被她那眼睛一看,仿佛能够望见心里所有的不堪和恶劣。

明春山一瞬间便泄了气,下意识要往后躲,脸颊却又被夏平芜托紧。

她心里不安,习惯性地撇了嘴,黏黏喊她:“阿姊……”

夏平芜却依旧静静看着她,两人四目相对了片刻,前者终于开了口。

只听她说:

“春山,你是故意做给我看吗?”

本来只是一场你情我愿的比试,结果气氛却压抑成这样,谁都知道是为了谁。

众人难堪,被护着的人更难堪。

夏平芜退了一步,侧头看阮烛筠:“阮烛筠,我们走吧。”

阮烛筠下意识应声,手腕被夏平芜拉住的时候,下意识回头看了眼明春山。

虽然她明白夏平芜的意思,但是明春山这样被当众下了面子……

从她的视角,能很清楚地看到,几乎是几句话的功夫,汹涌的情绪便被明春山绷紧的唇线藏住,哪怕是刚刚的烦闷也已经被牢牢地收了回去。

不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速度,但阮烛筠还是觉得有点佩服。

转眼间自己已经被夏平芜拽了出去,身后停了不到一瞬,立刻响起了明春山的追逐声。

三个人这样你追我赶到一楼大厅,眼见着夏平芜就要往停车场走了,明春山终于一个跃步,攥住了夏平芜。

夏平芜停下脚步,阮烛筠也跟着停下,两个人转头看明春山。

明春山攥紧夏平芜的胳膊,声音软软的:“阿姊,我做错了,我们回家吧。”

夏平芜点头,一副很好说话的样子,只是将手臂抽出来,抱臂站着:“错哪里了?”

这就是有和好的希望。

明春山眼睛一亮,也没管阮烛筠还在旁边,往前就要和夏平芜贴贴。

却被夏平芜伸臂一挡,将人拦下,字正腔圆重复了一遍:“错哪里了?”

“我不应该当众发脾气。”明春山认错态度良好,“我应该私下让她们写检讨。”

她移开目光,落在正在悄悄往后退的阮烛筠身上:“还有你,你也要写检讨。”

“你才应该写检讨。”夏平芜瞪了明春山一眼,反手从她的口袋里拽出车钥匙,而后大步流星地往外走。

阮烛筠推了推还在原地发愣的明春山,后者立刻屁颠屁颠追上去开车。

十年后的车子和十年前已经大不相同了,夏平芜支着头靠在窗户上,余光打量着明春山的动作,突然听见明春山开口:

“阿姊,她们都是不相关的人,无论她们说什么,你都不要往心里去。”

夏平芜的眼神一顿,聚焦在了明春山身上:“她们说什么?”

明春山默了默,回答得闪烁其词:“……阿姊,我知道,你毕生的梦想就是成为最杰出的异能师。

“你已经成为过了,真的,异能局会永远记住你的荣光。”

“原来……是这样。”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近身搏击用掉了大半的力气,夏平芜靠在座椅靠背的时候,感觉自己的每一寸肌肉都如同被牢牢捶打一般疼痛。

她答得很慢,似乎在组织语言,但语调却是肯定的,

“可是春山,我不甘心。”

她当然在意自己如今的身体状况,她也更不希望春山会为了自己而耽误工作。

无论是要为了她请长假的事情,还是举枪砸队友的事情。

明春山没吭声,车子也已然快要到家,她突然踩上了刹车,将车子停在了路边。

与此同时,夏平芜转过头,也忽而伸手,牢牢地扣住了她把在方向盘上的手背:

“哪怕大战停息,十年后的世界也和十年前差不多的糟糕。难道我眼睁睁看着,却没办法做出一点改变吗?

“春山,我不甘心。”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

现在的世界,已经是用你的生命换来的和平。

可明春山还是没说话,她坐在驾驶座上,默默攥紧了方向盘。

整个驾驶室里只剩下明春山一个人急促的呼吸声。

片刻后,夏平芜问她:“你看起来好生气,我是不是应该下车让你冷静一下。”

“你坐着。”明春山丢下这三个字,而后开门下车,重重地关上了车门。

车门震动的余响还在回荡,夏平芜看着还插在锁孔里的钥匙,竟然还有空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