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70(2 / 2)

慕尘将脸埋在她怀里好一会,这才起了身子,看向廉纤。

廉纤手干活时弄了些土,她用手被擦去他脸上的泪水。

“你的医馆该装折了。”

慕尘点头:“那我找着华风阿兄一起去。”

“去吧。”

家里又热闹了起来,慕灵玉送来了两位阿弟后就走了,她接手了装折店铺,正要开业。

过了些时日,慕尘的医馆也装折好了连并着廉纤的盆景店铺,还有月朝的车马店也一并装折了。

廉纤将做好的二十几盆盆景搬到了盆景店里,店外月朝铺着鞭炮,三家一起放着鞭炮。

这边的动静吸引了不少人驻足观看,众人看着店铺不知里面卖什么。

廉纤架着梯子,隋萍和月朝在两旁扶着,她爬上去解开牌匾上的红绸。

“雨尘盆景院”五个字用着鎏金的色彩鲜艳夺目,围在人群中的人有些进了店里。

“做的真好。”刚一进去看到了摆放在架子上的盆景,有人感叹出声。

店里摆放的除了廉纤之前常做的花材种类的,还有松松,其他杂木类的盆景。每一盆意境都不相同,所用的花盆承载物也是根据整体的意境相搭配而成。

京中盆景匠人也有很多,但他们所做出的盆景京中人都的多了,廉纤的盆景除了别致的样式还有就是相辅相成的精湛手艺。

这时门外来了几辆华贵的马车,有人认出马车主任,神情震惊。

“隋工匠。”门口传来道清亮的女声,廉纤和店内人一众看去。

身着赤红剑袖武袍的女子,身材高大挺拔,面容俊挺,那双眼眸神采奕奕。

她身边还站着两位女子,各穿着华贵衣衫,三人周身气度矜贵斐然。

廉纤神色平静,走到三人跟前:“几位有事?”

“啊!隋工匠你不记得我们了?”红衣女子身旁穿着靛蓝色衣衫的女人看着廉纤语气惊讶。

廉纤颔首,表示不知,那女子眼中流露出失望的神色,看着廉纤道:“那日你在雪山救过我们一行人。”

稍加思索,廉纤点头看向几人。

“听说你开了店铺,我们来给你捧个场。”

“但我觉得好像并不需要我们。”三人中白色衣

衫浅蓝色薄纱的女子看着店内开口。

几人看去,店内的盆景已被进来的客人搬在手上,排着队在结账。

她们手上的盆景颜色鲜亮,意境高深,三人看向廉纤。

“没了”廉纤点头。

“过些时日店内还会出售,只在特定几个日子会有盆景售卖。”廉纤对着自己说着。

说完又抬手示意店内的瓷器:“瓷器是常卖的,几位可以挑选一番。”

店内连连惊叹的声音传出,有人拿着一摞的碗碟去结账。

“看看碗碟。”红衣女子说完走到碗碟旁,拿起一个低头看去,神色惊讶,抬眼示意身旁两人看去。

这个碗很是敲思,底部有只活灵活现的小鱼儿,碗壁周边花着荷叶,若是倒上水倒很是好看有趣。

蓝衣女子伸手拿了一摞:“家中孩子或许会很喜欢。”说着抛下两人又去挑着别的。

不一会店内的盆景已经售卖一空,月夕烧的瓷器也卖了不少,眼看着天色暗了下来,廉纤拿着关店的牌子就要挂到门边。

这时有辆马车缓缓驶来,在店门口停下,赶车的仆从廉纤认识,是那位找她做盆景的马府正君的仆从。

她向着廉纤行了礼,恭敬道:“隋工匠,等下。”

说完身上打开车厢门,从里面伸出只白皙修长的手。

搭在车门框上,一道修长身影从里面出来。

来人用着头上戴着精致华贵的饰物,耳垂上有着白色玉石做成串联的耳环。

高挺的鼻梁个那双眼波流转的双眼,看向廉纤时那双眼蓦的有些怔愣。

廉纤躬身拱手:“马君侍。”

马君侍看着廉纤语气温柔声音缓缓:“隋工匠,听说你开了盆景院,我来这里看看。”

廉纤低垂着视线,语气平静:“盆景已经售卖完,君侍若是想要,可以让侍从知会一声。”

马君侍看着面前的年轻女子,他眼神恍惚,突然的向着廉纤靠近了些。

低声带着引诱:“隋工匠有想过成为人上之人吗?”

廉纤皱着眉抬头,看着面前人的神情,确定自己的感觉不是错觉。

她神色冷了下来,淡淡道:“君侍没有其他事,我还要陪夫郎。”

“隋工匠是想让自己的心血付之一炬吗?”马君侍神色依旧带着兴味但其中带着威胁。

第66章 第66章皇室盆景

廉纤眸子沉了下来,她看着面前的人语气玩味:“那就试试是我的心血付之一炬,还是马大人的官途就此葬送。”

马君侍面上轻快的笑意淡去,那张俊雅的面容此刻泛着恶意。

“妻主。”慕尘喊着身影走上前,看到门口站着的人时他喊道:“马侍君。”

马侍君面上的恶意被他快速藏匿下去,他笑的温和看着慕尘:“慕公子。”

“隋工匠原来是慕公子的妻主啊。”

“是。”慕尘面上挂着笑,伸手握住了廉纤放在身旁的手。

廉纤低头神色温柔:“走吧,该回家了。”

“君侍若要盆景来店里买就可。”廉纤说完,拉着慕尘的手走向院外停着的马车。

马府君侍看着两人相携离去的身影,紧握着手心。

“妻主,这马侍君有些怪。”慕尘坐在廉纤身边,皱着眉说着。

“他找我有有事要办但我没答应,就说要让我的心血付之一炬。”廉纤语气平静。

“什么!”慕尘惊呼带着怒意。

“妻主不用怕,他若是真的那么做,让我阿母来整治。”

廉纤见他面容带着怒火,伸手拉过慕尘的手,语气低缓带着浅笑:“那就请夫郎保护我。”

慕尘红着耳廓抬眼看着她,随后点头。

驾着马车回了家,两人洗漱完后躺到了床上,拥着怀中人,廉纤轻轻吻了他的面容轻声道:“睡吧。”慕尘在她怀里闭上眼睛睡去。

看着怀中人,廉纤想起今日来的马府君侍,若是他真的如此做,那马大人杀人的证据就会昭告天下。

日子一天天的过着,廉纤隔几日买花材做盆景,店铺里的瓷器和盆景都卖的很好。

这日廉纤在店里正收拾着,外面来了驾素朴的马车,从马车里走下来个身材壮硕的女人。

“隋工匠。”下来的女人喊着,廉纤看向她:“请问你是”

“隋工匠想要接大单了吗?”来人问的直白。

“什么大单子”廉纤平静询问。

听到廉纤的询问,那人朝着门边看了几眼,廉纤伸手道:“里面说。”

两人进了店里,那人从怀中拿出一块令牌:“我是宫里的。”

“新皇登基,宫内的盆景都要换成新的。”

“宫内的匠师做了几次都被御前打了回来,前些日子有官员送了盆盆景给圣上,御前说是圣上有几分喜爱。

我们这一打听才知晓这盆景出自隋工匠的手。”

廉纤静静听着,等着宫人讲完。那宫人继续道:“所以才来这里请隋工匠,隋工匠是否愿意接了给宫中做盆景的活计。”

廉纤没立即回她,她低垂着眼眸思索着,给宫里做盆景可都是冒着生命危险,她也并不想跟皇室有过多牵扯。

“隋工匠只用在匠人住处做盆景,隋工匠放心,当今仁善,不会因为做的不满意而降罪与你,且隋工匠是慕大人的儿妻,则更加不用担心。”

宫人看着依旧不为所动的廉纤,又继续道:“这盆景做成,隋工匠可分这个数。”她竖起两根手指。

“二十两黄金。”听闻廉纤心中微动。

“我接了。”答应下来,那宫人看着廉纤立刻喜笑颜开道:“隋工匠什么时候能进宫”

“明日就可。”

那宫人道:“隋工匠需在宫里住段时日,每三天可回家一次。”

“这个牌子给隋工匠,隋工匠明早在宫门口等着就好。”

“好。“接过令牌廉纤答应下来。

等两人谈妥后,廉纤关上店内回了家中。

梳洗过后跟着正在准备药箱的慕尘说着:“小尘,我接了宫中的活计,要干一些时日,每三日可以回家一趟。”

“家中劳烦小尘照顾。”

慕尘放下手中的东西走了过来:“妻主怎都不与我商量。”

廉纤太习惯一个人做决定,确实是有些不对:“我思虑不周,后面再有这样的事我都与你说,好吗,小尘”

慕尘趴在她怀里点点头,低声道:“妻主没有不好。”

廉纤笑着抱起他,吹灭屋中的烛火,抱着人上了床。

这次没有放下床幔,窗外的月色今日正亮,散发着莹莹白光,照在床上紧贴在一起的身影。

突然的低喘声传来,断断续续的说着话:“妻主…重些。”

声音说完,屋里的响动大了些,过了好一会才逐渐停歇下来,廉纤抱着人逐渐睡去。

第二日将慕尘的手臂移开,廉纤轻声下了床,将昨日慕尘收拾好的包裹背上后去了月夕住处,需要嘱咐他后续烧瓷器还有店铺的事。

“我走后,你瓷器照烧照卖,若是有什么事可以找小尘,还有慕灵玉。”廉纤嘱咐月夕,月夕点头。

将手里的钱袋子拿下来,廉纤递给月夕,月夕不明所以:“阿姐”

“是你和慕沅的工钱,一年10两银子。”

“不是和你们讲过,怎么这么快就忘了”廉纤带着笑意问着。

月夕推开她的手:“我不要!阿姐,这太多了,我们都不要的。”

“月夕。”廉纤又推了推,语气正色。

“这里面有三十两,你和小沅两人各一半,给我干活怎么能没有工钱。”

月夕只好伸手接过,眼中恍惚。他自己也能赚钱了,而且是好多银钱。

“谢谢阿姐。”看着廉纤,眼神仰慕。

廉纤又去了隋萍程容的房间,向两人说明缘由后背着包裹出了门。

坐了马车赶了好一会路程才到宫门脚下,巍峨宫殿森严庄重,宫门处有把守的侍卫。

廉纤一倒那日的宫人就向着廉纤招手,廉纤走过去。

宫人笑着:“隋工匠来的早。”

“跟隶来。”她说着,廉纤跟在她身后进了这深宫之中。

被带着怪了几个弯,绕着走着,终于到了地方。廉纤看着眼前的院子,里面有着棚子,棚子下放好了她要用的桌子还有盆景器具。

院里种着花材还有竹子,意境幽深,廉纤跟着宫人进了屋里,屋里干净布置典雅。

“隋工匠住在此处,外间可以做盆景,隋工匠有事可以唤门边的侍从。”宫人恭敬说完,退了下去。

廉纤打量

着屋子,看着院里布局,她却觉的这院子并不像是给匠人住的。

这边方才的宫人从廉纤住处离开,拐向了周边的小路上,顺着小路走,廉纤的院子前面有另一处院子。

院子里的房屋比廉纤的高出几层,从上面可以看到廉纤院里的全部景色。

高处凭栏而坐的道高大身影,正撑着头低垂着视线向廉纤院里看着。

“陛下,隋工匠已经安排妥当。”没了面对廉纤时的从容,那宫人此刻神色恭敬正躬身行礼。

“让宫里人注意些,别冲撞了她。”坐着的帝王语气带着关切。

宫人低声恭敬道:“是,陛下。”

一道身影从楼下走上来:“陛下…”

开口两字就被帝王冷漠的视线打断,那人立刻跪在地上,面上带着恐惧,帝王视线转回到下面院里的那道身影上。

廉纤在院里看着花材,手里拿着棚子下的花盆看着。

都是绿色气运值甚至沾着些金光,廉纤心中疑惑,猜想是因为在宫中的原因。

放下手里的东西回了屋子中,见她身影消失,楼上盯着的人淡淡道:“什么事?”

“有人想要暗中破坏隋工匠的花材田地。”

“谁”帝王视线冷了下来,眼神阴翳。

“是马大人的正君。”侍从身子微有些抖,努力克制着。

“他为的什么?”帝王的语气此刻又有些满不在乎。

“他好似…喜欢上了隋工匠。”

手中摩挲的动作一顿,帝王面上冷意蔓延:“他也配喜欢廉纤。”

“找人杀了。”帝王说的平淡但随即又道:

“不行,廉纤和马博苑有些交情。”

“那就去找人敲打一番马博苑,让她好好管管自己的正君。”

“是,陛下。”侍从说完,起身离开这威压极盛的地方。

帝王凭栏看向远处,眼神没有焦点,低声询问自己身旁的贴身侍从:“知晓我为什么看重廉纤吗?”

“陛下喜爱她。”这侍从是从小跟着帝王的,有着很深的情谊。

帝王听到她的话只是淡淡一瞥,随后平静道:“喜爱也有,但更多的是因为,她是这世上唯二想让朕活下去的人。”

“另一位是朕早逝的父君。”

这话一出,身边侍从跪了满地,神色惶惶。这位贵君是宫中的忌讳,上任天子不准提及,信任帝王更不能提,提之皆是逆鳞。

帝王起身,离开时吩咐着:“朕在这里住段时日。”

侍从们知晓她的意思,在她走后开始打扫将帝王衣物奏折都搬了过来,这一切做的悄无声息,像是没有发生。

廉纤在宫中住了下来,每日就是做盆景,宫内用品齐全,她来了三日已经做了七八盆。

在宫中住了半个月,慕尘跟着阿母进了宫中给帝王祝寿,他被宫人领着去找廉纤。

“找到了吗?“

“还没。”

“快些找,找不见咱们都得死!”

一阵焦急声,人影攒动着,慕尘瞧着忙碌焦急恐惧的宫人。

“在找什么?”他出声询问。

“慕公子,是个木雕的盆景小物件。”慕尘愣住很快道:“谁丢的”

没发现他的异常,宫人恭敬回道:“是陛下的。”

“我跟着一起找找看。”

“慕公子,这可使不得。”

“没事。”强撑着心神,慕尘弯腰平复情绪,搜寻着。

也不知是老天眷顾还是想要添乱,慕尘找到了那个和自己妻主同一手笔的木雕物件。

拿着物件他脸色瞬间苍白下来,盯着手中小木雕,直到身后传来威严沉郁的声音。

“那是朕的东西。”

第67章 第67章不安弥漫

慕尘赶忙回身跪在地上:“见过陛下。”

身前没有动静,慕尘却能感觉到有道眼神在打量自己,他咬着唇,心中不安。

突然的身前人半蹲下来,朝着慕尘伸出手带着威压:“还给朕。”

慕尘抬手递给帝王,帝王小心拿过小木雕,眼神在慕尘的腰间凝视片刻。

“慕尘,你该知晓,有些事不用人知晓。”

慕尘咬着唇出了血:“臣子知晓。”

等帝王从身旁走过,慕尘这才撑着身子起来,领他的宫人看到他唇边的血迹,惊呼道:“慕公子,你没事吧。”

慕尘朝着她摇了摇头:“劳烦带我去找隋廉纤。”

宫人不敢耽搁,领着人向着廉纤的住处走去。

“慕公子,是这里。”

慕尘朝着宫人点头:“我自己进去就好。”

宫人拿着,慕尘抬手推开院门走了进去。

棚子下廉纤正专注的修剪着竹子,俊挺的鼻子被阳光照射着打下一片阴影,眉眼间清俊叠加。

慕尘看着廉纤,一寸寸的将目光扫视着她的全身。

感受到身上目光,廉纤皱眉抬眸冷漠看去,待看到慕尘时,眉间舒展开来,她放下手中东西走向慕尘。

“怎么不唤我。”拉着他的手将人带进去棚子下。

慕尘温柔的看着她:“妻主,我们回家好不好。”

感觉他的异样,廉纤看着他。

“怎么了小尘。”

慕尘盯着她没开口,廉纤看着他苍白的脸色还有唇瓣上的伤痕。

“小尘。”皱着眉严肃出声。

“妻主…”俯在她怀里,慕尘并没说明原由。

廉纤抱着人:“我们等会就回去。”

将人抱进屋子里放到床榻上,廉纤去找那个带她来的宫人。

“盆景已经做的差不多,我等会要回去。”廉纤说完,宫人拿着个匣子恭敬递给廉纤。

“这是大人的报酬。”

“多谢。”拿在手中,廉纤看也未看就向着自己院里走去。

屋子里慕尘坐在床榻边身旁放着个包裹,他已经将廉纤的衣物装好了。

廉纤拿过包裹讲匣子装进去,又伸手揽过紧盯着她的慕尘。

“小尘,回家。”

慕尘被她牵着,在离开院门时视线向着上方望去,看到了帝王身影。

他收回视线,拽紧廉纤的手,快步向着宫外走去。

“陛下不拦着”贴身侍从恭敬问道。

帝王看着逐渐相携远去的身影,眸中带着淡淡的留恋:“拦着她,将她困在后宫吗?”

“马府君侍配不上她,难道朕就配的上”

侍从一听赶忙跪下立刻道:“陛下是天下共主,怎可…”

“她那样干净的一个人,朕怕污了她。”帝王摆手,端坐的身影透着孤寂,一直盯着远去的身影。

坐上马车驶离这巍峨深宫,慕尘的脸色才好了一些,廉纤握着他的手,不时看他几眼,慕尘都仰着唇对着她笑。

廉纤皱眉,握着缰绳加快了赶车速度。

直到回了家里,慕尘的脸色才有些红润,廉纤拉着人看着等着她的程容还有柳渐青:“阿父们,我先带着小尘去歇歇。”

“去吧,小尘看着脸色不好。”柳渐青看着慕尘道。

廉纤拉着人回了自己屋子里,将人按在了椅子上盯着慕尘:“小尘,发生什么了?告诉我。”

“妻主,没什么事。”

“小尘。”廉纤加重了语气。

慕尘掩着眸子,抬头看

着廉纤:“妻主…我和顾作玉并未有任何关系,妻主不要听信其他人的话语。”

廉纤看着他,见他神色确实担忧,这才心中稍松了口气:“我知晓,我信你。”

见她毫无生气迹象,慕尘问道:“妻主真的不生气”

“我相信你。”

慕尘不知自己是怎么了,妻主信他担忧,妻主不信这般平静到令他有些气恼。

“妻主信我就好。”

廉纤以为没了担忧的事,慕尘会好,可后面慕尘不知为何粘着她,医馆也不去了,她去店内卖盆景慕尘跟着一起,她去地里看苗子慕尘跟着一起。

他这架势倒像是片刻离不得廉纤,更甚是看不得其他人与廉纤稍加亲近,就连月夕慕沅也不行。

廉纤察觉到他的异常,家中其他人也察觉到了,但廉纤问,慕尘说没事。

这种情况一直到那天,家中来了几人做客。

廉纤一早就趁着慕尘睡着去了衙门一趟,她要去做件安定慕尘心的事。

等她回来时,前院坐着不同的人,找她做盆景的宫人,马府君侍,微羽,还有端坐在上位的慕尘。

件廉纤进来的身影,其他三人都起了身,面上带着不同意义的笑看向廉纤。

只有慕尘坐在主位之上,就这样直勾勾的看着进门的廉纤。

廉纤看着几人,眉间轻蹙,头竟然有些疼。

她手里捧着个开的美艳的花,看着几人点头走向慕尘,将花放到慕尘怀中。

慕尘神色一怔:“给我的”

“给我的夫郎。”廉纤看着他笑着。

第68章 第68章招了怜郎

慕尘手中抱着廉纤给的花,耳廓上带着红意,廉纤伸手按在他肩上看向面前几人。

“几位找我有什么事?”

“廉纤阿姐,我阿嬷想请阿姐过去吃饭,她今日得了条上好的鱼。”微羽从廉纤按在慕尘肩上的手移开,只看着廉纤笑容挂在脸上。

廉纤看着他淡淡道:“救你阿嬷她们你们已经谢过了,不用再如此。”

微羽神色一怔,就要开口,廉纤打断:“且救她们的是我的夫郎慕尘,与我没多大关系。”

微羽年纪尚小,廉纤并未将他放在心上,知晓自己有夫郎还三番五次的有过界的举动,廉纤觉得是时候将话说明白一些。

“当日是我救的你阿嬷。”慕尘抱着花看着微羽平淡开口。

“你们已经谢过了,不用再多做什么,妻主今日答应过我要和我一起用饭。”慕尘淡然的语气让微羽无从下手,他以为慕尘会生气,会与廉纤之间有误会。

他勉强笑着道:“那我就先回去了。”

廉纤淡淡点头,慕尘则是看着他唇边带着笑。

见人远去,廉纤看着院内另外两个人,慕尘的视线也随着看过去。

待看到宫内的侍从时他目光一顿,眼中带着暗藏的冷意,心中不安涌现。

“隋工匠,隶是来问隋工匠是否可以在宫内当值”

廉纤低敛着神色,还未答话身旁人握着她的衣袖的手在收紧。

廉纤朝着慕尘看去,这人面色白了几分,唇上的血色也淡了下来。

见慕尘如此不安的模样她心中感到不适,皱着眉看向那宫侍。

“我并未有这个想法,只想跟家中人一起过普通的日子。”她说的低缓沉稳,一字一句的。

那宫侍却神色平静,对着廉纤躬身道:“那隶就回去了。”

廉纤对着她点点头,宫侍离开前朝着站在一旁的马府君侍瞧了一眼,收回视线后脚步匆匆离开。

慕尘握着廉纤的手松了些,看着轻易离去的宫内人他心中诧异,怎么会这般轻易就离开了不像是那位的手段。

当今那位他听阿母说过,看似平和实则喜怒无常,手段狠厉。

廉纤握着正愣住人的手,抬眸看向院内的最后一位客人。

马府君侍看着两人交握的手,视线缓缓看向廉纤。

“隋廉纤,我想和你一人说话。”

廉纤看着他,眸中平静泛着冷,慕尘被廉纤紧握着手心,听到马府君侍的话此刻心中却少了些不安。

他看向马府君侍:“男君是否忘了妻主已经有了夫郎,而男君也有妻主。”

马府君侍看着开口的慕尘,眼神淡淡扫过他:“怎么,谁说的有了妻主夫郎就不能再有别人了?”

“男君难道要让刑罚来整治你吗?”慕尘看着他,神色平静。

马府君侍神情收了些,他看向廉纤:“隋工匠不说句话”

“我的夫郎都与君侍说了。”廉纤淡然回着他,视线却是看着身旁正冷着一张俊脸的慕尘。

语气突的柔和下来:“我夫郎说的就是我要说的。”

马君侍面上妒忌闪过,他看着廉纤那张与记忆中少女相似的面容,这样的神情他也曾拥有过。

看着两人他转过身,身旁侍从跟在身后,一行人离开了院子。

坐上马车,马府正君看着面前的房子,眼神中带着不甘。

前几日马博苑好像有了察觉来试探过他,但不确定也不知另外一人是谁。逼隋廉纤就犯的事他做的十分隐蔽都能被人知晓,且能毫无痕迹的让马博苑敲打他,这人不简单。

慕尘的阿母和马博苑都不足以他畏惧,他惧怕的是那个在背后的人,那人他虽然不知晓是谁,但如此大的权势在京中恐怕也没几个,若不是为了保住家族,对与隋廉纤他绝不会就此放手。

放下手中车帘,他冷声道:“走吧。”

院里一时清净下来,廉纤蹲下身子与坐着的慕尘平视,她盯着这人眼睛,语气沉缓。

“小尘到底在担忧什么?”

慕尘此刻却是伸手朝着她抱去,窝在她的怀中,眼神中的依赖弥漫。

用手勾着廉纤的脖颈,他放缓了声音:“妻主,我想回房里。”

见他不说但神色恢复了正常,廉纤心中微叹了下气,单手将人揽在怀中,抱着人回了房里。

这日后虽然慕尘像是恢复了从前的模样,但还是粘着廉纤,廉纤任由他粘着。

大半年过去,廉纤在京中的盆景店铺有了些名气,做的盆景每每一出售都是半天售空,店内的瓷器也同样卖的不错。

月朝的马车铺子除了廉纤店里的生意还有着慕尘医馆和家中铺子的生意往来,又加上月朝为人爽快,车马铺子在京中也有了一席之地。

慕尘的医馆在京中成为了男子看病的首选,特别是达官显贵之家的男子还有夫郎们。

廉纤的盆景铺子眼看着地方不够,她出手买了铺子身后的一间屋子,打算将两边打通,将屋子拆了重新建。建个二层,一层卖学徒做的盆景和月夕他们的瓷器,二层则是她做的盆景,并且带着观赏的庭园。

手中银钱多,廉纤打算好好装折一番,这件事她和慕尘商量着,慕尘躺在她怀里脸上带着满足的笑。

“妻主想要做什么就去做,若是银钱不够可以将我手下的铺子卖了去。”

廉纤伸手捏着他的脸,温柔笑着:“小尘不怕我连你也卖了”

慕尘被扯着脸语气不清道:“那我只要卖给妻主。”

眼神一凝,廉纤低头吻上怀中人的红唇,动作逐渐加重,手也伸进了怀中人的里衣里正缓缓摩挲着向上。

手轻轻划过细嫩的肌肤,手中的身子颤抖着却没有闪躲带着迎合意味。

廉纤继续手中动作,身下人出了声,两人双唇紧贴在一起。

等将人亲的软了身子,廉纤才堪堪从这人唇上轻移开,慕尘在她放开时本能的追着她。

廉纤低头轻轻吻了他一下:“想要吗?小尘。”

慕尘带着情动的眼,在她怀里扭了下身子,声音难耐:“妻主,我想要。”

说着他攀上廉纤的肩,身子紧贴着缓缓移动着向上,吻着廉纤的脖颈,吻着脸颊,吻着唇。

廉纤低头看着他,慕尘动作着,声音委屈:“妻主,怎么不要我了”

廉纤伸手拉下床幔,抱着人压在身下,解开这人身上的里衣,露出里面白皙带着红痕的身体。(审核大人,这咋了啊,咋了啊!啊啊啊啊,这只是有点暧昧,啥也没干啊。)

她低下头在红痕处细细吻着,手在这人身上抚摸着,直到慕尘颤着身子祈求道:“妻主,要我。”

廉纤这才伸手解开自己的衣衫压了上去,随着她动作,屋内响起了情动声,响声直至到半夜。(这里才是,这不是一笔带过了,我也没写什么过火的啊,我都改了几百遍了,给我过了吧。)

京中酒楼中,廉纤坐在

二楼的包房里正和人交谈。

“若是隋工匠想要独特花材,我倒是可以和隋工匠合作。”穿着红衣用银丝绣着团纹的女人开口。

她头发被用镶着红宝石的发环束着,此刻看着廉纤眼中带着欣赏。

廉纤手中拿着茶盏对着她示意:“那我就先谢过胡老板了。”

女子手中端着茶水,笑着回敬。两人这边谈着,屋外传来脚步声,门被来人推开,两个女人走了进来。

“胡虞,怎么来的这般早。”

那女人说完坐在了廉纤身旁看向廉纤,拿着手中茶盏倒了杯茶水,她语气稀奇:“隋老板能出来真是不常见。”

廉纤对着她回了个淡笑,跟着一起进来的女人面上带着讽笑:“隋老板什么人,能跟我们这些人见面吗?”

“隋老板可是进过宫中的人。”

她话一出,屋内三人神色都淡了下来,廉纤神色淡漠,并未与这人计较。

“来些人。”那女人朝着身后吩咐。

“杜晗,这里不用人。”胡虞开口,神色不好。

杜晗斜睨她一眼,又看了下屋中剩下两人,语气玩味:“叫几个怜郎怎么了?出来也该懂得享受享受。”

“说了不用。”屋内另外方才跟着杜晗一起进来的女人笑着的神色也淡了下去。

“怎么,胡虞是因惧怕家中那位皇子,你王修然是为什么?”说到那位皇子时,杜晗眼中带着嫉色。

王修然放下手中杯盏正要说话,被从屋外逐渐走进来的几个挺俏男人打断。

这几个男人穿着模样秀致,穿着不同样式的衣衫,衣衫大开露出白皙的肌肤,这衣衫巧妙,像是引诱着让人向下看去。

屋中人除了杜晗上手向着身旁走近的怜郎胸膛上摸去,其她三人面色冷淡回避着。

“你们几个怎么不动,懂点事坐到几位女君身边去。”王木然出声道,剩下的怜郎几人交换着眼神,看着冷着脸的几人没人敢上前。

“事情是谈不成了,我就先走了。”廉纤起身,伸手抚了下衣衫,冷着一张脸打算离开。

同时的这楼外出现了群衣着华贵,正带着怒意的公子们。

“你真的看到了,胡虞真的来这里了?”被拥簇在中间,头戴宝冠穿着精美华贵的男人此刻正带着怒火问着身旁的侍从,侍从惶恐点头。

“隶还看见…还看见…”这侍从结巴着。

“说!”华贵男人冷声开口。

“还看见,怜郎进去了。”说完这侍从赶紧躬身退开。

华贵男人捏着手中的匕首,满面怒火的走到门前,突然他脚步一顿,看着楼对面正从衣饰店出来的几人。

“慕尘。”他出声喊着。

慕尘正和京中久不见面的几位好友赏玩,听到人喊他,他抬头看向声音来源。

“那是六皇子。”身旁友人推了他一下,慕尘上前去。

“这慕尘连皇子都不识得了,真是可怜啊,听说还找了位平民做妻主,也不知过得什么苦日子。”慕尘走后,身后有人出声。

“常柳,别这样说,我看慕尘过得就很不错。”

常柳斜眼看了眼为慕尘出声的人,冷哼一声向着六皇子走去。

“你和他说什么?他就是嫉妒慕尘。”蓝衣男子挽着方才为慕尘出声的人,低声道。

“我就看不惯他,慕尘气色多好,看着就是妻主疼爱,就他老在找慕尘的茬。”

“别管他,快跟上去,看六皇子找慕尘做什么。”蓝衣男子拉着人跟了过去。

“慕尘,你妻主还有我妻主都在上面。”

听到妻主,慕尘眼睛亮了些,他面上带着笑。

“笑什么笑,还在这笑,你知道上面她们在干什么吗?”六皇子生气道。

慕尘神色疑惑摇头。

六皇子那张棱角分明的俊脸扬起冷笑:“她们找了怜郎。”

慕尘面上笑容顿住,淡了下来。他身旁跟着来的常柳面上带着关切,声音却高了好些:“慕尘,你妻主找了怜郎啊。”

楼里的一些人望了过来,其中有道淡漠的视线在慕尘身上扫了一圈又淡然收回,她身旁有侍从躬身退了出去。

“廉纤的夫郎。”她身后令一位女人开口对着身旁几位女人说着。

顾作玉放下手中茶盏,从楼上向下看去,果然看到了慕尘。

“主子,隋女君确实在那间屋子里。”方才出去的侍从跪在地上回禀着。

穿着黑色常服的帝王神色淡漠:“有怜郎吗?”

那侍从跪在地上,面上紧张:“是招了几个怜郎。”

帝王神色冷了下来,屋内几人没再开口,直到廉纤的身影出了房门,在二楼楼梯上被人拦住。

“喂,隋廉纤,怜郎你看都不敢看一眼,莫不是惧怕自己的夫郎”追出来的杜晗单单拦住了廉纤一个人,胡虞在廉纤身旁,皱着眉看着杜晗。

这楼里都是显贵人家才能进来,若是廉纤真承认惧怕自己夫郎,她怕夫的污名第二日就能传遍京中。

但若是说自己不怕,那为什么要拒绝招怜郎,怜郎在京中是风雅之事,多的是有夫郎的妻主来玩。

“杜晗,适可而止。”胡虞冷声道。

杜晗又看向她:“还忘了胡虞你了,你是惧怕六皇子吧,你其实也想玩怜郎吧。”

接连两问,此刻这栋楼里的人都停下了手里的动作,交谈声也逐渐消失,此刻安静的,都盯着这上面的几人。

六皇子紧拽着慕尘的手,两人进了楼里,有人认出两人,张大了嘴看着他们又看向上面几人。

慕尘盯着上面的廉纤,面上平静,他知晓妻主不会找怜郎,但他不喜欢别人强塞给妻主,他也想听妻主怎么回这个问话的人。

第69章 第69章契夫妻书

被人拦着去路,廉纤看向杜晗突然唇边扯了抹笑。

“我不招怜郎是因为爱重我的夫郎。”她语气轻缓随后话风转冷:“杜女君竟会觉得爱重自己的夫郎是因为惧怕。”廉纤冷漠的看着杜晗,语气带着讽意:“杜女君的夫郎真是太过可怜。”

“杜女君有着这样的想法,想来家中人也并未对自己的夫郎有多上心。”

“这样的一家人,谁成为你们家的夫郎真是走了霉运。”廉纤语气冷沉,她说完杜晗面容扭曲上前来喊道:“说来说去你还不是惧怕自己的夫郎。”

楼内的一些人看着杜晗面露嫌弃,见她还再叫嚣,皱起了眉头。

廉纤不以为意:“你说惧怕那我确实怕。”廉纤出声,楼内一众人诧异的朝着她看去,她竟然承认惧怕自己的夫郎。

随后廉纤的声音紧接着响起:“我怕我夫郎不安,我怕他伤心,怕他茶饭不思,我怕的多了,杜女君满意吗?”轻瞥了眼杜晗,廉纤抬脚就要离去。

杜晗在她身后怒吼出声:“说的倒是冠冕堂皇的,谁知道你背地里有多腌臜。”

廉纤眉眼间泛起冷意,她利落转身,伸手一拳打在杜晗的脸上,脚又跟着将人踹翻在地。

“不要将所有人都想的跟你一样脏。”

杜晗捂着自己的心口,面上痛苦带着扭曲:“咳咳,你这中人我见的多了,伪善的样子让人恶心。”

慕尘从六皇子手心挣脱开来,脸上带着怒火,就要向着楼上走去,他要给妻主澄清,这时静下来的楼内传出来了道高昂女声。

“哎,我可以保证隋女君说的跟做的是一样的。”

这女人穿着衙役官服,看着廉纤正上下瞧着,过了会她开口。

“我说女君怎么看着眼熟,现在倒是想起来了,女君

前些日子来我这里签了“契夫书。””

“契夫书”三字一出,楼内的人俱朝着廉纤看去,帝王身旁的几人也都神色惊讶看着廉纤,顾作玉看着廉纤的眼神中带着敬佩。

慕尘脚步停下,脑海中一片空白,他呆愣在原地眼神直愣愣的看着楼梯上的廉纤。

与“契夫书”相同的还有一个“契妻书”两者上面有着本质的差异。

“契妻书”是为了保证在成婚里女子的家产,两人成婚男子若是和女子和离不能拿走女子一分一毫的银钱,并且自己的家产要分出一半赔给妻主。

和离原因不管是因为什么,就算是妻主不想要这个夫郎了,这条例法依旧生效。“契夫书”则是刚好相反。

签“契妻书”的夫郎居多,但签“契夫书”的妻主可是寥寥无几。

躺在地上的杜晗眼睛睁大看着那官员女子:“她真的签了契夫书”

“本官还能骗你不成”穿着官服的女人淡漠的看了杜晗一眼,神色冷淡。

“能签契夫书的妻主这京中也没几个,这女君当日签的时候没有一丝犹豫,我和同僚们都记忆深刻。”

方才没看这女君面容,女君打你时转过了身,我倒是看清楚了。

楼下有人笑了出来,慕尘回过神来跑着上了楼梯,投入到廉纤怀中。

“小尘怎么在这里”

慕尘在她怀里埋着脸带着哽咽声:“妻主真的签了契夫书”

廉纤冷漠的神色淡去,她伸手轻抚着慕尘的发丝,语气平静:“签了。”

“妻主怎么都不与我说!”慕尘声音高了些,廉纤笑着:“这不你知道了。”

“别哭了,这楼里人可都朝这边看着。”廉纤揉着他的发丝道。

慕尘在她怀里蹭了会,这才红着眼睛从她怀里出来,冷眼看着杜晗:“就算我妻主没签契夫书,我妻主也不会如你一般如此看轻自己的夫郎。”

“你们二人真是巧了去了。”那穿着官服的女人面上惊异开口道。

她看向廉纤:“你夫郎签了契妻书,比你还要早。”

廉纤视线看向慕尘,慕尘握着她的受,神色躲闪。

“怎么瞒着我”

“妻主不是也瞒着我吗?”慕尘小声道,廉纤握着他手,神色无奈:“走吧,回家。”

说完朝着一旁的胡虞和王修然点头,和慕尘两人并肩走下楼梯。

“妻主,你等我下,我去道个别。”

“去吧。”廉纤站在原地看着他。

慕尘走到好友和六皇子身边:“六皇子,臣子先走了。”

六皇子看着从楼上下来的胡虞,朝着他不在意的摆摆手。

慕尘走向自己好友,慕尘好友笑着看着他:“快回去,你妻主等着呢。”

常柳看着慕尘和廉纤相携离去的身影眼里的妒忌浮现,这慕尘怎么这般命好,去了那样穷乡僻壤的地方还能找个这般俊秀的妻主。

楼内的顾作玉看着两人身影,唇边带着抹淡笑,心中有些释然。

她身后的帝王则是只盯着廉纤一人的背影,等人彻底离开,她挥手。

侍从识眼色的退下,将走出楼里的杜晗拖到暗巷里使劲打着,等到人奄奄一息这才冷声警告:“别再招惹隋女君,不然下次就是死。”

不等杜晗回话,她们几人身影又鬼魅般的离开。

廉纤拉着慕尘的手将人扶上马车,马车带着车厢,她们也从牛车到马车到带着车厢的马车。

慕尘不愿意坐在车厢里,他从里面出来坐到廉纤身旁,将头靠在廉纤肩上,廉纤驾着马车离开。

平常日子过得飞快,个把月过去,廉纤新盖的盆景院已经显现出了轮廓,估计再等个把月就能彻底盖好。

一时有些清闲了,廉纤待在院里,打算给慕尘搭个秋千。

前些日子带着慕尘出去游玩,有架秋千慕尘很喜欢,廉纤回来后监管着盖房子一时没空闲时间,今日得了闲倒是可以给他搭一个。

“月朝,将这木棍竖起来。”

“好,阿姐。”月朝今日没去车马行,待在家里被廉纤叫过来帮忙。

廉纤买了两根粗壮的树深埋在院中,手上用木头锯着木板,将木板打磨光滑,她拿着锥头手上用着力气钻孔。

等木板上的孔钻好后,拿着结实的绳子绑在这洞里,随后绑在搭好的木架子下,秋千就做好了。

“好了吗?阿姐。”月朝新奇的看着秋千,廉纤朝她点头。

“阿姐,我想给华风搭一个。”月朝神色不好意思。

“搭,阿姐帮着你一起。”廉纤笑着看着她。这华风和月朝也算是苦苦尽甘来了,阿母随着年纪增长也开始改变了观念。

“你和华风定下日子没”

“成婚后是还住在一起…”

廉纤没说完就被月朝急切打断:“阿姐我们不搬出去!”

廉纤看向她,月朝解释着:“我和华风说过,他和阿爷都同意。”

“而且我也不想搬出去,我想很阿姐住在一处。”

“月朝,你怎么黏糊糊的。”廉纤出声调笑着,月朝看着她面上也带着笑。

“婚期什么时候”廉纤问道。

“阿姐,还没定下呢,但应该是再过几个月。”月朝说着踢着脚边的石子。

廉纤看着她,笑着拍着她的肩。

“妻主,门外你搭了秋千!”慕尘放下药箱,快步走到院里坐上秋千荡着,廉纤从屋里出来在他身后给他推着。

院里的虫鸣和吹来的微风,廉纤推着慕尘,面上都带着笑。

在家中又待了几个月,廉纤收到了家乡的信,是隋木艺寄来的。

廉纤打开信看去,信上说家乡已经被官府帮扶着回恢复好。

一直和家中好友有着书信往来,廉纤将书信收好,看向外间院内正在晾晒草药的慕尘。

“小尘,过来。”

慕尘放下手里东西走了进来:“妻主,怎么了?”

廉纤将信递给他,慕尘接过后看去,随后抬眼看向廉纤。

“妻主是要回去吗?”

廉纤对着他点头,慕尘则是将信收好:“那我和妻主一起去。”

“小尘,你待在家里。”

“家里月朝华风要成婚了,你得帮着操持着,月夕和慕沅两个要相看人家,你要帮着把关,阿母阿父她们我都不怎么放心。

还有你阿姐有了孩子,两家都需要你要看顾着。”

慕尘抿着唇不说话,廉纤伸手将人抱在怀里:“且天看着要冷了,你别跟着受这个罪。”

“我快去快回,你在家里好好等我。”

廉纤低下头吻着他的唇,低声道:“好吗,小尘。”

慕尘最终还是妥协没跟着一起去,但他在廉纤离开的前几日就开始索求无度,廉纤依着他,直到离开的那日他睡得正熟,廉纤提着他早就收拾妥当的包袱,轻手出了门。

院外月朝赶着马车正等着她,廉纤把包裹放在车上,坐在了前面拉着缰绳看向月朝:“家里交给你了,要看好。”

“阿姐放心。”月朝沉稳道。

廉纤挥着鞭子上了路,在她走后房内的人起了身,怔然的看着空荡荡的屋子。

还是好舍不得妻主,他根本离不开妻主,下次一定不能让妻主出去了,要去他也得跟着去。

廉纤这边赶着马车走在路上,她思索着回去后的打算。

家中的店铺也该开起来了,得找个人当掌柜帮忙看着,这个人选她心中已经有了,回去后的店里也要再扩建一些。

赶着车走了有十多日,廉纤回到了家乡的地界,看着熟悉的乡景,廉纤放慢了马车的速度,等到回了家里打开院门,里面规整干净。

打开自己的房门,廉纤将包裹放到屋里,屋中干净没有灰尘,廉纤知晓这是木艺她家看顾的。

走的时候家中钥匙她又配了一把交给了隋木艺让她帮忙看顾着家里。

将门锁好,廉纤赶着马车去隋木艺家,路上遇到村子里的人,大家惊奇的上前跟她搭话,廉纤都笑着回了。

到了木艺家里,廉纤将马车拴好,伸手敲门,不一会有人在够着门栓,好一会才给廉纤打开。

廉纤低头看着门里的男童,她挑眉带着笑将人抱起来,从怀里拿了个模样小巧精致的小金锁:“你就是隋思思吧。”

隋思思也不怕,伸手够着眼前晃悠的明灿灿的东西,等够到了窝在廉纤怀里好奇的看着。

“隋思思,谁来了?”有道温润男声响起,随着脚步声从屋内出来,挺拔高壮的男人出现在廉纤面前。

“你是谁”那男人看着廉纤,看着隋思思在她怀里神色紧张。

廉纤笑着道:“你是木艺的夫郎吧,我是她的好友隋廉纤。”

一听到廉纤的名字,男人赶忙朝着身后喊道:“妻主,你念叨的那个人回来了!”

隋木艺从屋里出来,看着廉纤神色激动的快步上前:“廉纤,你可终于回来了。”

廉纤笑着抱着隋思思:“你信中说有了孩子,我还没真切感受,现在可是真切感受到了。”

“阿母,阿母,看,闪闪。”隋思思举

着手里的金锁给自己阿母看。

隋木艺和她夫郎都是神色一惊,隋木艺伸手就要将金锁拿走,廉纤伸手拦下她。

“做什么,我给我小侄子的,你可管不着。”说着看着隋思思:“你说是不是,思思。”

“这也太贵重了,廉纤,不行…”

廉纤看向隋木艺:“别跟我客套了,我有些饿了,家里有饭食没”

“有,有的。”隋木艺夫郎赶忙道,说着进了里院。

隋木艺还是不赞同那个金锁,廉纤抱着隋思思进了里院。

里院里隋木艺的阿母阿父正要出来,看到廉纤进来都停下了脚步:“小纤,你回来了。”

“阿叔,回来了。”

“你阿父阿母怎么样?还有月朝月夕慕沅慕尘她们几个。”

廉纤笑的温和:“阿叔阿婶,她们都好着呢。”

木艺阿母看到了自家孙子手里的金锁吓了一跳,她看向廉纤:“小纤,这…这是你给的”

“是,阿婶,可别还给我。”廉纤神色正色道。

“不行,小纤,太贵重了……。”

“阿婶,你们在我幼时帮衬我阿母阿父,我可都知晓,这是我送给小侄子的。

要让我收回来,我可走了。”廉纤说着就要放下隋思思。

“哎,小纤,阿婶不是这个意思,你快别走。”

廉纤朝着隋木艺挑了挑眉,这一招她从前年少时就经常用,每次用都有效。

隋木艺朝着她笑着,像是记忆中两人年少时的样子。

第70章 第70章月朝大婚

廉纤将背上的包裹拿了下来,将包裹递给木艺:“这是小尘准备的。”

木艺接过,廉纤说道:“里面有雪莲膏,你记得给阿叔阿婶们冲着喝,还有灵芝膏,你和姐夫还有思思可以冲着喝,对身体好。”

“里面还有一些京中时兴的东西,等会你拿给家中人。”

“廉纤,这雪莲灵芝可都是金贵的药材,你怎么能拿给我们。”

“木艺。”见木艺又要推辞,廉纤沉了语气,木艺手中动作停了下来,廉纤缓了神色看着她:“有件事同你商量。”

“你尽管说。”

“我打算将窑和店铺都重新装折一番,店铺旁边的房屋我让温辰找了门路买下来了,等到时候重新建造,两层楼。

一层里面向门口隔开,隔开的位置作为摊位,我找了和京中来往的商人,打算卖饰品、糕点、书本、还有京中最新的消息。

二楼则卖盆景还有瓷器,我会从京中店里拨来几个做盆景的工匠,还有烧瓷器的。”

这些都需要人盯着,木艺能否来做我的掌柜”

廉纤说完,木艺神色愣住,愣愣的看着廉纤。

“若是你来,每年二十两银钱,等店铺盖好,木艺可以带着一家主到店内,不收银钱。”

回过神来,木艺摆手:“廉纤,二十两太多了,一个大掌柜一年最多也就十两银钱,且还能携一家老小住在城里……”

廉纤神色未变,只是看着她开口:“木艺,你只管告诉我愿不愿意。”

“愿意。”木艺这下没犹豫。

廉纤起身拍了拍她的肩:“愿意就好,楼里摊位我留了一个,你问下姐夫是否想要。”

木艺跟在她身后,伸手拽着廉纤的胳膊,神色焦急,嘴里喊着:“不行,廉纤,不行!”

廉纤停下脚步平静的看着她:“木艺,从前在书舍读书时我没饭不够吃,阿叔每次给你多做一些,我吃了一年,还有一些其他的,你或许不记得了,但我都记在心里。”

“廉纤…”木艺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小纤,怎么了?”木艺阿母阿父还有抱着孩子的夫郎看着拉扯的两人。

“阿婶,阿叔,我还有些事,等过几天再来。”廉纤打过招呼,抬脚快步离开。

木艺还要再去追,被自己阿母扯了个胳膊,语气责怪:“你拉小纤做什么。”

木艺将手中契书展开,语气无奈:“阿母,廉纤要将城中的店重新建造,她让我当掌事的,一年二十两。”

“二十两!”木艺阿母声音高了些,一旁的她阿父和夫郎两人神色也惊讶。

“不只这些,她让我们一家搬到京中店里不要银钱,且给阿瑾留了个铺位,让我问阿瑾要不要。”

“不行,这不行!”木艺阿母露出了和木艺方才一样的神情。

木艺看着自己阿母叹了口气:“阿母,这下让她跑了,再跟她讲这事可讲不通了。”

木艺和廉纤从小一起长大的,她了解廉纤,现在没有改变想法,后面更加不可能改变了。

“等我下次见她再和她好好说说。”

“要好好和她讲,不能占她便宜。”木艺阿父说着,木艺点头。

廉纤从木艺家出来后,又赶着车去了隋荣家中,还没进院子就听到有道男声带着怒意看喊着隋荣。

“隋荣,你干什么,不能那样玩小海。”

廉纤走到开着的门前,背上背着东西斜靠在门边看着院里,院里隋荣的阿母阿父还有夫郎都在,隋荣正被自己夫郎抬手打着背,出声呵斥,隋荣阿父阿母笑着忙着手下的农活。

廉纤看着躲着夫郎打的隋荣,心中感慨,她们都长大了,有了自己的责任和家庭。

躲着夫郎的隋荣突然顿住了脚步,她身后的夫郎结结实实的打了她一巴掌:“隋荣看什么呢?你再躲。”

“廉纤!”隋荣大声喊着向着廉纤跑去。

伸手将廉纤大力抱紧怀中,神色激动。廉纤伸手,过了会两人分开,廉纤走到院子里看着起身的隋荣阿阿父阿母还有阿爷。

“将背上东西拿下来,廉纤将在木艺家中说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隋荣阿母笑着接过:“慕尘那孩子就是有心,阿婶多谢你们了。”

“阿婶,我和隋荣说些事。”

“走,廉纤,咱们去我屋里。”廉纤瞥了她一眼站着没动:“去堂屋就好。”

“廉纤这孩子就是心细。”隋荣阿父看向廉纤夸赞着,又看向自己长女眼神淡了下来,撇了撇嘴,抱着自己的孙女笑的开心。

隋荣将堂屋门虚掩上,坐到了廉纤身边,廉纤看着她:“你还在跑马车”

“是,但最近不大景气。”隋荣皱着眉道。

“京中有了新条例,会有官府组车马,以后你们这些平民跑马车的赚的钱会更少。

“那怎么办?”隋荣脸色不好。

“你有想过自己开间车马铺吗?”

隋荣赶忙摇头:“没有,我怎么感想。”

廉纤则是盯着她:“隋荣,我给你在城中买了车马铺,你带着自己的车队进去就好。”

“你愿意的话,不用还我银钱,这个铺子头三年,二七分,后面就跟我无关了。”

“廉纤,你是钱多的没处花了,你当散财童子呢?”她从椅子上崩了下来,看向廉纤提高声音喊道。

门被人推开,隋荣的阿父直接给了隋荣脑袋上一巴掌:“怎么和小纤说话呢,不会好好说。”

“阿父,是她啊,她要给我在城中买间车马铺子,头三年赚的银钱她二我期七!”

听到长女的话,隋荣阿父上前看着廉纤:“不行,小纤,你的钱也是辛苦挣来钱的,阿叔不管你现在多有钱,这样不行。”隋荣阿父说的坚定,廉纤看着他笑的温和:“阿父在我来时还跟我念叨阿叔你,说当初你陪在他身边,这村里可没人敢和你吵嘴。

隋荣阿父眼周红了些,但还是神色坚定的摇头,廉纤

只好道:“我四。”

“这是最大的让步了,阿叔,这样隋荣再不用被别的人苛责了。”隋荣拉送货物有的时候遇到的雇主脾气不好,也遭罪,虽然心疼但为了生活还是强忍着。

“廉纤,你真是苟富贵,没忘了我。”

说完她头上又挨了一巴掌,这一巴掌重些是进来的阿母打的。

“怎么和小纤说话”隋荣有苦说不出。

“没事,阿婶。”廉纤出声道。

等商量完了事,廉纤谢绝了隋荣一家的挽留,走出门时,隋荣的女儿正在院里的木床上爬。

廉纤走过去,她超这里廉纤伸手要抱,廉纤笑着将她抱起来,从怀里手里拿了个小金锁塞在了她手心里,过了会才将她放了回去。

看着隋荣:“先走了,过几日去城里衙门签契书。”

“知道了。”隋荣看着廉纤,面上的嬉笑没了,稳重道:“廉纤,多谢了。”

廉纤笑着朝她摆手,转身回了自己家里,梳洗过后躺在了床上,心中不免有些想起了家里。

这里的事还是尽快安排妥当,她也想要回家了。

隋荣家里一家人看着手上的金锁,隋荣道:“是廉纤给的,收了吧。”

“廉纤这孩子知恩重感情。”隋荣阿母感慨道又看向隋荣:“你以后可跟着廉纤好好干。”

“我知道,阿母。”隋荣回道。

廉纤在隋家村待了将近一个多月,她盯着讲这里的一切安排的差不多后,跟木艺,温辰她们道了别,赶着马车又拐去了西域。

她要将天山雪莲这件事安排好,慕作玉给她了个地址让她去找,这人能给她供应天山雪莲还有上面的草药。

廉纤喝过羊汤吃过馕之后,赶着马车在一栋矮小土房子前停下。

她伸手扣门,一道高挺身影靠近打开房门,廉纤抬眼看去,有些眼熟。

好像是自己第一次来西域时给她放火炉的那个少女。

“你是慕阿姐信中说的那个人”

廉纤点头,那女子打开房门,廉纤走进去坐到了正烧着暖炉的屋子。里面铺着地毯,暖和舒适。

“你要天山雪莲还有那些草药,我一年可以给你采一次,一次不超过五麻袋。”

“为何”廉纤询问。

“因为天山雪莲长得慢,而且上去一次会很危险。”

“可以。”廉纤答应下来,就在谈妥后签了契书,廉纤起身离开时,这女子开口:“慕阿婶还有作玉阿姐和悦清姐夫都还好吗?”

“她们都好,廉纤看着她真挚的面容紧接着道:若是你有空了可以去京中看她们,我想她们会很开心。”

“谢谢。”这女子开口。

廉纤出了门,天气还不算太冷,她要赶紧赶着车回去了,月朝的婚期近了。

赶了十多天的路,廉纤回到京中,看着门口挂的红绸她面上带笑。

慕尘在院里晒着草药,看到廉纤时神色一怔,随后不可置信的向着廉纤跑来,撞进廉纤怀中。

院里一时静了下来,之余两人跳动的同样的快的心跳,廉纤摸着他的发丝:“回来了。”慕尘在她怀里哽咽着点头。

梳洗过后廉纤回了房中,慕尘窝在被子里看着他,被子将他盖的严严实实。

廉纤眼中深意划过,她上前伸手将被子掀开一角,慕尘光滑的肌肤出现在眼前。

伸手将床幔够下,廉纤抱着人吻了下去,吻得很深,屋内响起吞咽声,廉纤将人抱起让他坐在自己怀里,低头捏着慕尘的下颚,用力吻着。

两人都有些情动,彼此厮磨间衣衫尽褪,只有无尽的春色被床幔遮掩着。

等到云停雨歇,廉纤将人抱在怀里,向着慕尘讲着自己这一路的所见,还有在隋家的事。

慕尘依偎在她怀里,听着听着逐渐枕着她的手臂睡去,廉纤低头看着他熟睡的面容,在他唇上轻轻吻了下,随后抱着人一起睡了过去。

在家中待了些时日,月朝的大婚的日子到了,院里挂满了红绸,三位长辈坐在前方,月朝穿着红色喜服,牵着华风的手两人一同走到莆田前跪下。

华风的头上带着精致的链条,喜服和月朝的相似,只不过腰间挂着条腰带,上面挂着竹节和石榴。

“为什么挂竹节和石榴”廉纤问向身旁的慕尘,慕尘向她有靠近几分,小声解释:“竹节代表声望清白,石榴则是希望能让妻主子嗣延绵。”

廉纤恍然:“这样啊,多谢小尘。”

慕尘看着两人大婚,看着穿着喜服的华风被身边人恭喜,他眼底带着艳羡。

廉纤看到,心疼浮现在眼中,心中突然有了个念头,她低头语气轻柔:“小尘,我们再成一次婚怎么样?”

慕尘面上惊喜,瞳孔微张,他伸手抓着廉纤的手。

“妻主……”慕尘神色带着满爱意和依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