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70(1 / 2)

代号渣女A[GB] 豆米圆 18368 字 8小时前

第61章 金屋爱河(一)炮灰能和主角相爱吗?……

疼痛。

尖锐的疼痛像一把生锈的刀片,斜切入我的大脑皮层。

汗如雨下。

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伤口,仿佛有无数根银针在皮肉里来回搅动,酥麻与刺痛交织。

我忍不住蜷缩起身体,想要通过这样子来过滤疼痛,一只无形的手紧紧地攥住我的心脏。

心脏每跳动一下都伴着细密的刺痛。

如同跌入幽深的海里。

我逐渐快被海水溺死。

太多记忆涌入脑袋,被各种声音塞满。

眩晕袭来。

以至于我坐在浴缸里,被水淹着时,大脑里还是一片空白。

洗漱完,我颤抖着手穿上衣服出去,爬上床,蜷缩起身体,拉上被子缓了许久。

第一次门铃响起,我呆愣着盯着天花板。

门铃响了四五次,我才从厚重的情感里抽离出来,脚步虚浮地下床去开门。

望见门外站着的费怡,我一阵恍惚。

门后站着的宋敏静脸色惨白,湿发乱糟糟地披在脸侧,她魂不守舍地朝费怡望过来。

以往宋敏静已经站在酒店大厅等着她了,费怡今天在大厅等了很久,给宋敏静打电话发消息也没回,觉察出不对劲,她上来按门铃。

一天不见,人怎么就变成这样了?费怡伸手过去摸她的脑袋,探了探体温,“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我摇摇头,“就是头有点晕。”

费怡扶住宋敏静轻飘飘的身体,扶到客厅沙发上坐下,拿起水壶给她倒了杯水递过去,“那今天还去看冉绥和你姐姐吗?”

我接过水杯,点点头。

昨天回来的车上,我告诉费怡已经见到姐姐的这件事,她听完并不意外,只是摸了摸我的脑袋,说能相见就好。

吃完饭又休息了一会儿,感觉身体有了力气,我和费怡出发去了医院。

弥漫着消毒水的病房里,冉父站在病床旁打电话,冉母坐在病床上在和费怡说话。

我进房间的顺序比较靠后,于是就站在费怡的后边,是一个距离他最远的位置,对于我来说,这也是一个很安全的位置。

冉绥的脸很苍白,见到我时笑得依然很好看,但经过昨天那么一闹后,我们相处时已经绕不过苏惟安这个人,还好有费怡她们在,减少了我的尬尴感。

冉父冉母没了之前的热切,两个人对待我和费怡又回到了最开始认识的态度。

不亲不近,很疏离的样子。

发现他老爸在刻意挡着,不给他看宋敏静后,冉绥调整了一下姿势,他坐起来一点,刻意地伸头去看站在费怡背后的女孩。

以为可以得到女孩一个眼神的冉绥提前放上练习过的笑容,结果收到了她躲闪的眼神。

冉绥:“?”

一夜不见。

他敏锐地发现有什么东西变了。

我不敢与他对视,如果说之前对冉绥是有隐约的好感,毕竟失忆后在我身边的同龄人只有他一个。

我们又订了婚,有了婚约在身上,他对我又确实很好,少年慕艾,不明不白的心动……又想起苏惟安……我被人算计差点死掉……人生为什么会这么狗血?

人在一个环境里呆得太久,会被环境同化、吃掉。

我在这里呆的太久,曾经天真地以为或许上辈子看过的小说剧情,只是我的一个梦。

可如今在我身上发生的种种事迹又在提醒着我,这确实就是一本小说衍生出来的世界。

炮灰能和主角相爱吗?

我不知道。

冉绥望着明显在发呆的宋敏静,她就算在这里,也心不在焉,又在想那个Omega了吗?

他抹了抹眼睛,眼泪从里面掉落出来。

这奇怪的表现吓得床边坐着的冉母尖叫。

最奇怪的还不是这个。

冉绥拒绝了冉母拿着纸要给他擦眼泪的动作,他声音颤抖,“宋敏静,能拿把纸拿给我吗?”

我从费怡背后绕出来,站到病床旁边,冉父冉母在病床的另一侧,两个人脸色都因为冉绥的这个请求变得很难看。

我拿起桌上的抽纸递给他。

他低头看了一眼放在面前的这包抽纸,又抬头看我,“你可以抽出来给我吗?”

一张纸而已。

我从盒子里快速抽出几张纸递给了他,手指在纸的交接中微触到。

冉绥接过纸,低声道了谢。

冉父冉母脸上藏不住对我的审视,尤其是冉父,看着我像在看什么坏人一样。冉母虽然还是会对我微笑,但笑容里尽是客气与疏离。

以苏惟安巴不得所有人都知道我和他是恋人关系的性子,又知道冉绥和我订婚了……他能忍到昨天才来闹,看来分开这么久,苏惟安确实成熟了不少。

我猜他们应该早就知道了,冉父冉母只有冉绥这么一个孩子,知道我身上扒着个苏惟安,肯定极其希望我快点远离他们的儿子,或许他们已经偷偷解除了婚约也说不定。

在父母爱里长大的孩子,还在朝着那只注定不属于他的飞鸟

,频频张望。

她会为他停留吗?

没在这间病房里停留太久,冉父明里暗里和费怡说可以带着我离开了,费怡好脾气的一个人都被他的话气得无语了,翻了个白眼带着我走了。

我们没走多远。

冉母跟上来叫住了我们,“你们等等。”

我停下脚步,冉母上了年纪,保养得很好,原先我遇到的冉母就是一朵人间富贵花,如今头上多了不少白发。

她亲切地握住费怡的手,又拍拍我的背,说刚刚冉绥爸爸脑袋糊涂了说了些昏话,让我们别往心里面去。

她和费怡家长里短扯了许久,忽然来握住我的手,“静静,冉绥和你没缘分,你可千万别再给他希望了,省得他又生些妄想出来。”

我说好。

人生本来就是一程又一程的相遇与离别。

至少在一起的时候,确实有快乐存在过,那么注定要离开的那天,就算以后再也见不到面,也不遗憾了。

医院走廊上飘起了风,走到楼梯口,我和费怡说要去看望宋苒苒,费怡说她早就想见我的姐姐了,正好趁着这个机会和我一起去见见。

我的姐姐宋苒苒,安静地躺在床上,像个睡美人一样。

步则坐在床边,见我们推开病房的门,脸上没多少意外。

只是当他对上宋敏静的眼睛时,步则挑了挑眉。

我为宋苒苒擦拭脸,胳膊和腿,费怡和步则帮我打下手,一起收拾整理病房。

步则和费怡一见如故,去走廊上聊天去了。

我则坐到椅子上,牵起了宋苒苒的手,皮包骨的触感,坚硬到让我握在手里时,心疼到不行。

离开时,我拍拍步则的肩膀说,姐夫,别忘了照顾好自己。

这天似乎是人生中平常的一天,跟我往常几天的日程没什么差别,可发生的细节又确实变得不大一样。

回来的路上,费怡带着我去了一趟傍晚的威克斯。

威克斯还是老样子,逛过玛利亚主教学楼,再长久地注视女神塑像,我并没有忘记自己的梦想,我正在实现它的道路上,在未来,我也将继续为人类医学事业做出自己的贡献。

又去林荫大道绕了绕,暮夏临秋,叶子黄了很多,再来看时,景象也变了不少。

一天逛下来,边境星的一切似乎都没有变,是老样子,似乎只是看的心境变了。

还有一个小插曲,去威克斯旁边的约瑟芬逛时,看见苏惟安满天飞的照片,他现在已经是约瑟芬的荣誉学长了,成功人士,随处可见的大字报和喜欢他的粉丝。

费怡看见那些挂着的大字报支支吾吾,最后眼睛一闭,视死如归般说了她和冉父自作主张把我和冉绥的婚约解除了。

我挽着费怡的胳膊,说猜到了。

费怡惊讶:“怎么猜到的?冉绥告诉你的吗?”

“看冉叔叔和冉阿姨的态度,太客气了,和之前完全不一样。”

提起他们俩就来气,费怡翻了个白眼,“他们俩装都不会装一下。”

我失笑地摇摇头。

结束完一天的行程之后,我回到酒店,吃完饭,和费怡早早告别,我又回到空无一人的那一层。

眼尖地发现旁边的房间有,客房服务在进出打扫卫生。

有人住进来了吗?

我把房卡往门锁上一贴,“嘀”的一声,门锁的红灯变成了绿灯。

推开房门的刹那,一股浓郁的玫瑰香扑面而来,甜腻的味道像浸着花瓣的香水,瞬间把我包围住。

苏惟安的骚味,藏也藏不住。

我站在门边挑眉,既在意料之外,又确实是他会做出来的事情,苏惟安还是这样。

刻意地没有开灯,我直接进了浴室,洗完澡裹着浴袍,去酒柜里倒了杯酒。

我抬着高脚杯坐到临窗的沙发上,轻轻晃着手里的高脚杯。

盯着暗红的酒液在杯壁上不断地翻滚、破碎,又接着重新汇合在一起,这何尝不是我和苏惟安的人生轨迹呢?

如今在这这里的不过两个破碎的人罢了。

爱上对方真的能得到想要的救赎吗?

房间没开灯,只有落地窗外的灯光透进来,朦胧的光,这间房间处于高楼,楼下的街道像条缀满流光的绸带,车灯连成蜿蜒的金河。

我抿了口酒,冰凉的液体滑进喉咙,辛辣感与心痛结伴爬上来。

再回忆起我们俩的从前,只有满目疮痍和苍茫。

爱上苏惟安似乎是我的既定命运。

我们会是对方缺失的那根肋骨吗?

第62章 金屋爱河(二)只是在黑暗里静默地相……

酒精是一柄麻痹神经的钝锤。

酸涩的酒液滑过舌尖,在喉间继续泛起灼烧感。

醉意逐渐上头,我的眼前变得模糊,盯着透明的玻璃杯,没心情看窗外繁华的夜景,满脑子都是苏惟安。

他已经在我的脑袋里面来回跑了太久。

我叹了口气,将酒杯里的液体一口闷光,放下高脚杯,脚步不稳地绕进了卧室。

晕眩感后知后觉地上头。

我抚了抚额头,盯着床上放着的被子。

鼓起那么一大个包,也不知道是想骗谁。

滞在半空中的呼吸最后凝成一声低低的叹息。

真是相互折磨的命运。

遇上他只能认命了。

我拖着沉重的步伐爬上去了,刚躺平喘匀了气,被子就自动“飞”过来,铺展在我身上。

一个身体迅速滑进了我的怀里。

我早就做好了拥抱他的准备。

入手是皮肉的滑腻感,苏惟安又没穿衣服。

房间没开灯,看不清楚苏惟安的脸,我已经很久没抱他了,说实话我还挺想念他。

我顺从地、大力地、紧紧地抱住了苏惟安。

眼前是一片朦胧的黑暗,我私心地想,就这么一会儿吧,抱紧他,把过去都忘却,忘掉曾经发生在我们身上的所有阴谋与算计。

谁都没说话。

只是在黑暗里静默地相拥。

静的仿佛全世界只剩下了两个人。

黑暗像浓稠的墨汁包裹住整个房间,苏惟安被熟悉的体温圈在怀里,几乎要落泪,为了这个怀抱,他已经等待太久太久了。

他的鼻尖蹭到宋敏静柔软的棉质浴袍上,散发着淡淡的雪松清香。

苏惟安敏锐地闻到了一股酒味,这酒味混着宋敏静身上的雪松味……勾得他的腺体烧了起来,这个器官一遇到喜欢的人就会像活了一样,开始不断地向外吐露甜腻的信息素。

即使日常里苏惟安一直忽视自己是个Omega,可在喜欢的人面前,这再次成为了他的优点,苏惟安依然很害羞,他的脚趾头忍不住地向外舒展,又收回。

宋敏静的下巴轻轻抵在他的发顶,呼吸轻轻扫过他的耳朵,温热又痒麻。

苏惟安已经被抛弃怕了……乍然这么被宋敏静抱紧,第一反应是宋敏静又想欺骗他了,在这方面,她一向得心应手。

宋敏静太知道怎么让他心软和让步了。

苏惟安知道放手就可以解决他正经历的一切痛苦,但他真的放不下宋敏静,就像他也舍不得这个只属于他的拥抱。

所以在监控里看见一些出乎意料的画面时,苏惟安激动到直接咬破了指尖,神经质地按着谢康时的脑袋,让他看监控里的宋敏静是不是变了。

谢康时不熟悉宋敏静的人,利用黑科技前后比对,得出的结论是跟之前相比,人确实有变化。

苏惟安激动到要发狂,他迫不及待地收拾捣鼓好自己,拿出早就准备好的酒店房门钥匙,开了宋敏静房间的门,他特意把她的房间移动到这一层,就是为了这一天。

苏惟安知道自己这样不正常,他已经不正常太久了。

当他真的如愿被抱紧时,苏惟安的眼泪几乎要夺眶而出。

他凭着指尖传来的细微触感,摩挲着宋敏静脖子的腺体,是的是的,这是属于他的Alpha,他的宋敏静……

卧室很黑。

我们在黑暗里数着彼此重叠的心跳。

极致的喜悦过后是空洞。

苏惟安把耳朵贴在宋敏静心口,听着咚咚的心跳声,喜悦过后冷静下来,耳边又响起了呓语,脑袋里全是那些痛到脑裂的画面:扇来的巴掌、流不完的眼泪、一个人失眠到天亮的夜晚……

苏惟安想着以前那些委屈的事儿,一下子就喘不上气了。

他的胸口像被人攥住,嗓子眼儿发紧,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强忍着不让它掉下来,心里委屈又难受。

我抱着苏惟安

在黑暗里睁着眼睛,漫无目的地看着眼前的一切。

忽然感觉胸口热热痒痒的,我伸手一摸,摸到了满手的眼泪,这眼泪太过炙热,我的酒意醒了大半。

苏惟安哭了。

他靠在我身上,手死死地捂住嘴,肩膀剧烈地颤抖着,呜咽声像卡在喉咙里的碎玻璃,尖锐又鲜血淋漓。

偶尔漏出的抽气声带着断断续续的颤音。

泪水顺着脸颊大颗大颗砸在宋敏静的手上。

黑暗中,我耳边传来他越来越急促的呼吸声,其中还混着压抑的哽咽,苏惟安整个人抖得像林荫大道里被风刮飞的枯黄落叶。

他咬住自己的下唇,嘴唇被咬破了也没有反应,苏惟安想要硬生生吞下哽咽和啜泣,却怎么止也止不住。

等眼睛适应黑暗,借着落地窗外朦胧的灯光,我试探性地用手指摸了摸他的眼睛,结果眼泪越摸越多。

他的眼睛变成了个漏水的水龙头,正不停地向外掉着眼泪。

苏惟安哭得实在太难过了,我的心也漏了一个大洞,止不住地心酸。

我们怎么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

眼眶里泪水毫无征兆地涌出去,像两条温热的溪流,顺着我的脸颊滑进嘴角,咸咸的。

我连抬手擦一下的力气都没有,任由眼泪一颗接一颗砸落下去。

就这样,在黑暗里无声地融化吧。

不知道眼泪流了多久,大概是到我意识到已经难过到流不出眼泪的时候,我想看看他的脸,想问他很多事情。

于是我起身打算去开灯,身体才刚动,苏惟安应激一样立刻死死地抱紧了我。

我被他的力道一拐,又跌回床上,顺着苏惟安的动作抱住了他的身体。

又是几分钟过去,苏惟安的哽咽变得断断续续,他直起来上半身,嘴里像刚出生不久的猫崽,还在小声地哭着,他整个人却突然朝我凑过来。

我残留着醉意的迟钝大脑以为他要说什么话,微偏头靠向他,结果下一秒,脖子上一阵剧痛袭来。

痛得我忍不住叫出了声音。

苏惟安狠狠地给了我一口。

这一口咬在了我的脖子上面,力气很大,痛死我了。

我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大跳。

他这么恨我的吗?

恨到想要咬死我?

我的脑海里已经开始想象去往天堂的道路会是什么样的风景,做好了被苏惟安活生生咬死的准备。

他却又松开了嘴。

哇塞,我都还没有怪他为什么不接我的求救电话,还和那些骂我恨我的人待在一起,他好像还帮助他们开了公司……苏惟安竟然恶人先身体力行,直接咬我这么一大口。

苏惟安一松嘴,我立刻捂住脖子被咬的地方,在他铜墙铁壁的桎梏下,努力挣出一点空隙,屁股向后挪动,躲开他朝我伸过来的手。

我背后贴上了冰凉的东西,原来是靠上了床头柜,脖子没破口子,但多了一连串很深的牙印。

苏惟安怎么可能是那么轻易放弃的人?

他只是像被粗心的家长不小心弄丢的小孩子,哭着叫着又强行挤进了我的怀抱里。

后面是床头柜,根本退无可退。

想要抱还咬我……我无语地,“你咬我做什么?”

按理说,苏惟安这时候最有可能像以前一样说一句“我恨你”。

他最喜欢这样了。

爱全都藏在“我恨你”里边,他每一句“我恨你”,都是恍若调情般的话。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苏惟安一句话都没有说。

他只是抱着我不停地哭泣,哽咽伴着喘息,我听着他的哭泣声,感觉自己也要窒息了。

苏惟安在我怀里全身发抖,我察觉到不对劲,强行挣开他紧紧地抱着我的手。

我利落地掀开被子跑去开了灯,再转身,正正对上了那双漂亮的的眼睛。

我年轻且骄傲的爱人,我在玫瑰园捡到的小王子,虽然身上多了些灰尘,但一如初见那般耀眼。

苏惟安跪在床中央,面朝我,下半身淹没在被子里,他皮肤白皙,歪着头,绵密的睫毛顺着主人开合的眼皮垂下来。

下一秒,他哭的红红地眼睛直勾勾地朝我看来。

苏惟安的黑眼珠亮晶晶的,像是藏着钩子。

玫瑰香更加猛烈地朝我扑了过来。

我们俩都没说话。

这安静实在让人心里发慌。

或许是见我的表情变化,眼睛都哭红了的苏惟安忽然笑了,他的声音还带着沙哑,“宝宝还不过来吗?”

他说话时喉结上下滚动,露出脖颈漂亮的线条。

当着我的面,苏惟安又开始拽身上的骨头钉子了,摸着雪白的身体还会小声地哼唧,眼神却很纯真。

是让人忍不住把他弄脏弄烂的样子。

他一直这样。

好讨厌。

在我面前永远是一派天真的模样,其实不然,内里骚得要命,能含着尾巴面不改色地跟我打电话的人,这辈子我只见过他这么一个,边打边笑,还会和我说到什么程度了……

他真的是个很会装的Omega。

玫瑰香贴着我露在外边的皮肤,无一不诉说着主人内心的诉求与渴望……我深呼吸了一口气,“你先把衣服穿上,我们把事情说清楚。”

苏惟安不说话,一直盯着我,渐渐的,我发现他的眼睛越来越红,里面重又铺满了泪水。

我被他的泪眼盯得心虚,“要不还是把灯关了吧。”

“爱人是像你这样的吗?”他泪眼朦胧地盯着我,哽咽地,“你爱我吗?”

我怔住,还没有开口。

他已经自言自语回答了自己的问题,“你不爱我,对不对?”

苏惟安说着,像是无法忍受般,再一次哭了出来,声音变得尖锐,“你一直都不爱我。”

一股深深的无力感袭来。

我的眼睛没有错过他身体上密麻的伤痕,心里有很多问题想要问他,为什么不接我的求救电话?为什么和宋修明他们混在一起?你身上的伤从哪里来的?为什么不好好爱护自己的身体……

但看他哭得喘不上气的样子,又舍不得问了。

爱啊恨啊混在一起,最后只剩一声叹息。

我走到床边,从床头柜抽纸盒里扯出几张纸巾,想要捧着他的脸,帮他擦掉眼泪。

苏惟安跟闹了脾气的小朋友一样,我手刚摸到他的脸,他就偏头躲开,如此循环往复,次数一多,我也知道他是故意的。

他依旧一言不发,只是哽咽着哭泣,还把被子拉头上了,偶尔会掀起被子的一个口子,露出眼睛看看我,是很不情愿和我说话的态度。

苏惟安好像很讨厌我?

我本来就不是一个招人喜欢的人。

我也不喜欢做热脸贴冷屁股的事情,更何况还被拒绝了这么多次。

我从床上利落地站起来又把灯关了。

慢吞吞地回到床边,脚步迟疑,我在去客厅沙发上凑合一晚,还是在床边打地铺间犹豫不定。

我在这里,他或许会更难过,苏惟安哭的时间太长了,这样下去对身体也不好,脚步左右偏移犹豫,最后倒向了客厅。

我去客厅凑合一晚,苏惟安呆在卧室,这样他就可以不用见到我,这个让他这么难过的讨厌鬼了。

没走出几步,背后传来他闷闷的声音,明显带着郁闷和不爽,“你走了我就真的不爱你了。”

“……”

我巴不得他别爱我了。

暗叹一口气,我转身跑回去,哼哧哼哧爬到床上老实地掀开被子钻进去,主动凑过去贴近那具瘦削的身体。

我伸出手抱住他。

第63章 金屋爱河(三)爱是一种不能被衡量的……

我的手滑过苏惟安的腰面,慢慢地搂紧了他的细腰,下意识揉捏了几把摸到的肉,是腹肌的触感。

越摸越奇怪,怎么会这么薄,摸起来劲劲的……但这明显不健康吧?我又寻到他的手腕,握在手里,同样细细的,很硌手。

黑暗里看不清楚彼此的脸,苏惟安因为才哭过,呼吸声里还带着点喘,我估摸着头的位置,凑近他的脸,想要在上面烙上一个吻,唇瓣刚沾到他的脸。

苏惟安极快地偏头躲开我的动作。

这么抗拒的吗?我僵住。

眼前一片黑暗,摸着猜测着他的表情和位置,到底不好动作,酒店床头安置有小夜灯,我手一伸,点开了。

小夜灯散发出暖黄的光晕,柔和的光线轻轻笼罩住整个床铺。

昏黄的灯光下,苏惟安的身体还在剧烈颤抖着。

我用轻柔的力道,顺着他的腰线向下抚摸臀瓣,苏惟安猫儿一样哼唧几声,还是不愿意转头面对我。

看来是真的很讨厌我。

我纠结地咬了咬嘴唇,手下接触到的皮肤表面长了鸡皮疙瘩,应该是长时间暴露在空气中的原因。

担心他冷,我把被子往他身上拉了拉,慢慢地又抱住了他的身体,贴得严丝合缝。

明明我们近在咫尺,苏惟安就在我怀里,却又好像隔着深不见底的鸿沟。

我除了把人抱得更紧,好像其他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在心底一遍遍叹息。

我恨不得把所有的温柔都揉进这个拥抱里。

但再精美的瓷器,已经碎裂了,想要再拼起来,几乎是不可能的。

我的猫猫,这才多久没见,怎么会变成了这样呢?

眼前又浮现刚刚看到的画面——跪在床上的看着我的苏惟安,头发披散着,已经很长了,不仔细辨认,真的会误以为他个漂亮的女孩子。

这样想着,怀里苏惟安散乱的发偶尔会扫过我的手腕,痒痒的。

我把人搂得更紧,感觉苏惟安因为我的动作一下子绷紧了身子,过了会儿才慢慢放松下来,软乎乎地靠在我怀里。

房间很安静,在某一刻,不知道是不是幻觉,我似乎只能听到“扑通扑通”不太规律的心跳声。

是谁的心跳声?我的?还是苏惟安的?

他在我怀里老实了一阵,但只是短时间,没多久,苏惟安又开始挣扎,我抱着他的手被拂下去很多次。

苏惟安挠人的那点力气跟挠痒似的。

我对于自己人生中确立下来的目标拥有着极强信念感,苏惟安不爱我,没关系的,我爱他就好了,我会给他世界上最好的爱。

我或许确实不善于表达自己的爱,我有时甚至吝于去说爱,我又实在很喜欢分析利弊,在感情里也是这样。

真正拥有过爱情这种东西后,我才后知后觉,爱是一种不能被衡量的东西。

很多时候爱就是爱了,没有对错,就像在玻璃花房遇到苏惟安的那一天,我的胸腔里全然是没有道理的心动,那甚至成了后来刺向我们之间的一把刀。

我不依不饶地伸出手抱他,他把我的手扯开一次,我就再抱上去一次,苏惟安被我抱住了太多次,最后还是在我的怀里。

或许是被我的动作弄得恼火了。

苏惟安扭过身推了我一把,力度很小,动作也很轻。

我顺着他的力道松开了手。

似乎是没有想到怎么轻的力道也能把我推开,他不满地哼哼,从我怀里爬出去,拉开一大段距离,中间隔着被子,他故意睡得距离我老远。

我又贴过去,把他强拉着抱进怀里,趁我不注意,他将被子拉到身上,又躲到里面了。

他怎么像只小老鼠?

苏惟安这样真的不会把自己憋死吗?

我锲而不舍地抱着他,伸手将他的被子扯开了一个口子,手伸进去,意外摸到他的唇瓣,又被咬了一口。

苏惟安跟张牙舞爪的小猫没有区别了。

我收回被咬了的手,连着被子继续抱着他,感受到手底下苏惟安的身体在不住地颤抖,“你躲被子里可以,不要全盖着头。”

被子里传来他控诉的声音。

“你为什么总是抱我抱得那么紧,让我以为你很喜欢我,你不会离开我……”

他说着又带上了让我头疼的哭腔,“然后你就抛弃了我。”

我寻着声音来源的地方,把被子往下拉,露出苏惟安的头。

我找准时机,再一次紧紧地贴上去,抱住他毛茸茸的脑袋,我亲了他耳垂一口,故意凑到苏惟安的腺体上,伸出舌头慢慢亲吻着,唇瓣与腺体表面的皮肤相贴合。

苏惟安的小狗看着表面呆,实际很会钓人,在床上,她很多时候都比他还会。

虽然一般都是苏惟安先开的头,比如故意穿着漂亮衣服到她面前晃荡、趴到宋敏静腿上要她亲亲自己……他只是开了个头,后面的花样大部分都是宋敏静搞的。

要不是两个人从小一起长大,苏惟安一直在宋敏静身边,他都要怀疑宋敏静是不是谈过很多次恋爱了……

他之前趴在她的腿上被她打屁屁,宋敏静熟练的操作真的让苏惟安忍不住怀疑她是不是个老手。

想到这,他心里的委屈弥漫开,但腺体上传来的温热触感又让苏惟安忍不住哼哼,腺体是极其私人的器官。

这个世界上能这么肆无忌惮地触碰他的腺体的人,也只有他的小狗了。

苏惟安不躲避,被亲高兴了还会大发慈悲拉着宋敏静的手,拉到身前,教它摸摸自己。

宋敏静太久没有和苏惟安这样亲密接触,被拉着去摸他时,有好笑也有习以为常,苏惟安对她一向是这样的,亲密到不得了。

苏惟安所有看似不正常的行为,都是希望宋敏静能再爱他一点罢了。他尽管挣扎抗拒,但还是希望能被宋敏静抱紧,最好能把他揉进她的骨头里。

其实脱掉这层别扭的外衣,苏惟安真的挺享受宋敏静这样对他的,她一次又一次地抱上来,苏惟安暗自窃喜,看吧,小狗明明也很喜欢我,离不开我……

他很喜欢这种被需要的感觉。

苏惟安很多时候就活在这种被宋敏静需要的瞬间里。

只有她爱他,他的人生才有意义。

苏惟安抗拒的力气变小了,我的手穿过他的胳膊,用一个背后抱的位置,开始抚摸苏惟安娇软的唇瓣。

偶尔我会将手指头塞入他的嘴里,苏惟安一开始没有反应,似乎对我的靠近无动于衷,他有时候还会故意闭着嘴,不让我的手进去,慢慢的,哼哼的声音越来越大。

没一会儿,苏惟安主动张开了嘴,吮吸着我的手指。(审核大大,我写的是感情流啊,这些都是脖子以上的情节,女主把手指塞男主嘴里面不可以吗?真的手指头,请不要误会了。)

玩手指是我们以前很喜欢的游戏,通常是在啪啪到最尽兴时用来平复心情,不能太激动,太激动会搞进去成结,苏惟安倒是不介意这个,反而还会故意让Alpha搞进去。

吸够了手指,我能感觉到,苏惟安的情绪平缓了不少,依然在小声地哭,不过情绪没有开始那会儿激烈了。

我将手指抽出来,抚上他的侧脸,摸猫一样,轻柔地摸着。

仍觉不够,我又靠近了他一点,温柔地抱着他,下巴贴着他的脑袋,“宝宝,我们把事情说清楚好不好?”

我抱着苏惟安想到了很遥远的以后,“我这次死里逃生,还能

活着再见到你,已经是莫大的幸运。”

眼睛里忽然漾起来泪意,鼻子酸酸的,我的声音渐渐带上哽咽,“我不想再后悔了,试想要是未来没有你的存在,我觉得那样的人生太乏味了,我爱你,我们之间一直存在着误会,解决完后你要什么,我都给你,只要我有。”

这些话我一直想说,在失忆前,还没来得及说,意外就先一步降临了。

也不知道是哪个字戳中了他的敏感点,苏惟安猛地翻转身体,面朝我,又挤进了我的怀里,他藏不住哽咽,一边控诉着我的各种“恶行”,一边又将自己使劲地揉进我的怀抱里。

他的脸直直怼进我的肩膀里,紧紧地贴着。

我很担心这样子下去,苏惟安会不会被憋死。

抱这么紧,真的不会憋死吗?

我强行把他的漂亮脸蛋捞了上来,凑上去亲了好多口,顺手揉揉苏惟安的碎发。

他这会儿眼睛红得不正常,盯着我,声音怯怯地,还夹着哭腔,“宝宝想起我来了对吧。”

明明是疑问句,却是肯定的语气。

“我如果说没有你信吗?”这是我很熟悉的苏惟安,我还有兴趣开玩笑,拉长调子逗他,“宝宝。”

苏惟安听完我的话后,瞬间低下头,我都还没有反应过来他要做什么。

苏惟安的嘴已经朝着我的脖子又来了一口,遏制住躲避的欲望。

我没有移动身体,就任由他咬。

记忆里有一次苏惟安的发情期,特别离谱。

安抚完他我拖着沉重地步子回公寓,回去一照镜子才发现,全身上下都被咬满了红印,连指节上都有。

竟然在脸上也发现了齿痕,我还记得那时心中的讶异。

我那时候还很年轻,苏惟安也是,他那样子对我,我自然也是要还给苏惟安的,首当其冲被我选中的就是他那可怜又惹人爱的腺体……

记忆里的苏惟安的身影和现在的苏惟安重合在一起,他咬完细细舔吻起来,苏惟安亲着我的脖子,脖子处湿答答的,太腻歪了。

我受不了地推推埋在脖子前的脑袋,触感毛茸茸的,他被我推开一点距离,苏惟安被推开也不生气,反而更多的是喜悦。

因为苏惟安确定了,他的宋敏静回来了,得到确定答案的这一刻,他真的很高兴。

苏惟安在宋敏静怀里拱来拱去,好心情地回应宋敏静故意说给他听,用来逗他的玩笑,“没有的话,我们今晚上就可以一起去死啦,我已经买好我们的墓地了,就在海边,你很喜欢的地方,碑文是我自己用刀刻的……”

他不正常。

这不正常其实在昨天就很明显了。

想起他身上的那么多疤痕,我按住他的头,继续摸了两把,没忘记想知道的事情和想解决的误会,我继续追问,“分开的这些日子里,你有好好生活吗?”

苏惟安的絮叨声音戛然而止。

空气中一片寂静。

慢慢的,又有细碎的哭腔夹着哽咽。

苏惟安蜷缩在宋敏静怀抱里,终于,这个怀抱又重新稳稳地兜住了他。

苏惟安胸腔里翻涌的情绪如决堤的洪水,连带着呜咽声都不成字句,只剩失控的颤抖和断断续续的抽噎。

他脖颈间的发丝被不断往下掉落的泪水黏成一缕缕,断断续续的呼吸,扯着破碎的呜咽,仿佛要将积攒许久的委屈、恐惧和绝望,在这一刻全部倾倒而出。

我拥抱着他,以一个保护者的姿态,将他护在怀里,等着他情绪稍微过去,我扶住他的肩膀拉开距离。

苏惟安委屈巴巴地,泪眼在昏黄的灯光下闪着脆弱的光,“我过得一点都不好,你还打我,你好坏,你坏死了。”

真正听到他愿意倾诉的时候,我心中的话同样憋不住了,“我过得也不好,我被人算计差点在飞行器里面炸死,失忆后还好有人救了我,不然你可能永远都见不到我了。”

我把他继续抱紧了一点,抚着他的脊背,安慰他的心情,“我当时跳河满脑子都是你,好恨你啊,你为什么不接我的电话?”

苏惟安听到我的话,眼睛瞪大,他激动到语无伦次,“宝宝……呜呜呜我想接的,我的电话被苏成抢走了……我……我被他带来的医生注射了身体虚弱的药水……我想去找你的。”

一连串的哽咽,苏惟安因为过度呼吸而缺氧,说话断续,“……我一直都想去找你……我也一直都在找你。”

我抱着他,附到他耳边叼着他的耳垂,暧昧地舔吻着,亲够了心中涩意减少,我让他慢慢说,不要急。

手放在苏惟安背上,帮他顺气,我想把所有的事情都说清楚,“你为什么要和宋修明他们混在一起?”

苏惟安挪着身子,头陷到我的颈窝里,没忘记澄清步则泼在他身上的脏水,“你不要相信步则的话,我有好好在帮你报仇,我早就找到了伤害你的人,我一定会把你受过的伤全都从他们身上讨回来的,宝宝,我是这个世界最爱你的人……”

听着他像是梦呓一般的话语,我的手摸到他背上的皮肤,上面凹凸不平,小夜灯并不亮,可仔细摸着辨认后,能清楚地知道上面满是疤痕。

手腕上也是。

我沉默了,忍不住又大力扇了他的屁屁几巴掌,这里的肉倒是依旧饱满。

我掐着苏惟安的脖子,拉近他整个人,脸贴上去,紧紧地贴着他的脸。

我藏不住心中的怒火,“我说过我不在的时候,你要对自己好点,你都做什么了?”

第64章 金屋爱河(四)情人间的作派,话语却……

苏惟安如同受惊的兔子一般,趁着宋敏静还生着气,光顾着伸头过来贴他的脸,抱他还没有很紧。

他迅速将身体从她温暖的怀抱里抽离,尽管很不舍,苏惟安依然挣扎着爬出去了。

身上这么多伤疤,不能被小狗看见……小狗以前那么喜欢他的身体,她肯定会难过,会失望的。

苏惟安不想让宋敏静失望。

酒店的床很宽很大,他努力地顺着被子往床边爬,和宋敏静拉开距离,等着苏惟安觉得差不多了停下来,再回头,宋敏静已经静悄悄地在他身侧躺下看着他了。

一副好整以暇的样子。

原来她也跟着他一起挪过来了。

熟悉的、温柔的、裹着爱欲的雪松信息素,随着Alpha的靠近,又一次,亲密缠绵地贴上了他。

怎么办?她一靠近就好喜欢。

好喜欢她的触碰。

喜欢她的吻。

好喜欢好喜欢好喜欢好喜欢好喜欢……

好想把身体埋到她的怀抱里。

怎么办?

……

他贪婪地捕捉着空气中若有若无的雪松信息素,太香了……这些信息素撩拨着苏惟安,清楚地向他传递着宋敏静身体里的喜欢和不满的情绪。

他难耐地掐手心,以此压抑住躲进宋敏静怀抱的欲望……可那原本就是属于他的怀抱,苏惟安曾经独占这个怀抱十几年,当然现在也是他一个人的。

这个怀抱距离他仅有几十厘米的距离,他被抱过的皮肤上都还沾着她的温度和雪松信息素。

但不可以,这满身的伤痕不能被最爱的人发现……苏惟安的眼睛因为长时间哭泣变得肿胀,可现在一想到让他难过的事,他依然忍不住鼻酸。

见宋敏静固执地伸手要来抱他,苏惟安惊慌失措地往后躲,拂开了她伸到面前来的手。

在苏惟安的剧烈抵抗中,我的手被他打落好几次,残留的酒意带来晕眩感,我眼前晃动了一下,幸好我酒量可以,只是偶尔头晕。

借着昏黄的光,我看见苏惟安的眼睛闪着晶莹的泪光。

苏惟安,你到底在隐藏些什么?

为什么身上会多了这么多疤痕?

凭着苏惟安的财富和能力,拿到顶级的愈合剂和修复软胶绝对不是问题,我的拇指和食指反复摩挲,细想残留这里的皮肤触感……上面全是称得上可怖的伤痕。

除非……是身体的主人故意留下的。

一想到这个可能,我的脑袋“嗡”地炸开,太阳穴突突直跳,心脏像被人攥在手里用力揉捏。

我满脑子都是这些念头:苏惟安怎么能这样作践自己?他难道不知道我会心疼死吗?

胸口又酸又涨,像是堵着一团烧红的炭,我想说点什么质问苏惟安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这么不听话。

话到嘴边,看见他跪在被子上

,还在不停地颤抖的瘦削身体,我又把话咽了下去。

曾经熟悉的苏惟安在某些地方变得陌生起来了,他身上陌生的伤疤、眼里忽明忽暗的光、神经质的反应……

我不可能把他一个人丢下的。

如果苏惟安生病了,我会带他去看医生,去治病,治不好也没关系,我会陪着他,我会爱他……这些发生的前提都是苏惟安得老实地告诉我,他为什么会变成了这样。

苏惟安把我的手打掉后,一连说了好多句“对不起”,声音颤抖着,他看着似乎比我还要慌张,还要胆小。

我的猫猫,到底都经历了些什么?

他嘴上道着歉,身体还是忍不住地往后缩,靠近了床边,还在对我道歉,眼睛里早就浸满了泪水。

突然,苏惟安身体一个晃荡,眼看着是要摔下床了。

我眼疾手快地拉住他的胳膊,将他整个人拽回了怀里。

他在我怀里也很不乖,还在挣扎,还想着跑,想着不给我看,要躲起来,我紧紧地箍住他。

实在太不乖了,我压着他,伸出一只手惩戒性地扇了他的臀部很多下,凑到他耳朵边,咬着他的耳垂,命令道,“不准躲我。”

苏惟安一向听我的话。

果然,听到这句命令,苏惟安挣扎的动作一滞,渐渐把手放了下去,可他的嘴巴紧紧地闭着,像哑巴一样,一句话也不说。

他已经讨厌到这种地步,都不愿意和我说话了吗?

无法忍受苏惟安闭着嘴巴装死,我按着他,不让他躲,坐起来,三下五除二绕过苏惟安瘦削的身体,踩到地板上,站到床边。

在他还未反应过来之前,我一只手稳稳绕过苏惟安的腿弯,另一只手揽住他的后背,把他抱了起来。

身体腾空,苏惟安下意识攥紧宋敏静的浴袍,他是赤裸而真实的,靠在宋敏静胸口,能清楚感觉到她的温度,耳边还萦绕着女孩略显急促的呼吸声。

他的宝宝……这是在担心他吗?

我的动作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

我根本无法忍受他这样抗拒我。

我之前确实一次次逃避、不愿意面对、刻意忘记来推开他……但当某个人成为你生命的一部分,身体的一部分……我直视自己的心,直面在身体里流动着的——真实的爱与欲望。

原来苏惟安早已成为我的肋骨。

人总是后知后觉,我不想再后悔了。

我不会再给苏惟安拒绝我的机会了。

威克斯读书时期,他在我耳朵边巴拉巴拉个不停,我在实验室做实验还得开着视频和他聊天。

他说一句我应一句。

苏惟安说到高兴的地方会突然说一连串的话出来。

话太多太密,导致我来不及给出合适的反应,苏惟安会迅速挂上哭腔,他会问我,你是不是嫌我烦了?

我当时失笑地摇了摇头。

我真的嫌他烦就不会一直听他说话了,从小听到大,要是真嫌他烦……我会听他讲这么久吗?

这才多久没见,苏惟安怎么变成这样了?

我抱着他,先去衣柜里拿了一套新的浴袍,去浴室的路上,顺道开了所有的灯,以及热空调。

房间内瞬间变得亮堂,苏惟安紧紧地缩在宋敏静的肩窝里面,后颈时不时会被女孩温热的呼吸掠过,轻轻的,他的腺体变得很痒。

苏惟安半垂着眼眸想,见到喜欢的人就忍不住发情,想要对着她张开腿,自己还真是一个糟糕的Omega呢。

浴室里水汽弥漫,灯光都变得模糊朦胧,镜面倒映着纠缠的身影。

苏惟安的手指孩子气地拽着我的浴袍,拽得太紧了,我胸口都走光了,不过是他也就无所谓了,任由他拽了。

我把他整个人放洗手台上时,他还怔怔地看着我,似乎不明白将要发生什么。

我捧着苏惟安的脸仔细看,苏惟安往后躲,拽着我浴袍的手很快松开,他在我手心里左右晃头,想要躲开我的手。

最后被我不依不饶地捧住了。

他垂眸时,纤长睫毛在眼下投出蝶翼般的阴影,唇色天然带着粉嫩,看着就很好亲。

是啊,还是我的苏惟安。

我捡起他的手腕,想要看他的皮肤上面的疤痕到底是什么个情况,苏惟安反应剧烈地拍掉了我的手,力气很大,我痛得“嘶”了一声。

我失笑的继续去拉他的手,盯着他,“你打我,我也是要看的。”

苏惟安偏过头,刻意地不看我,别扭道,“没什么好看的。”

我用手指在他皮肤上画着爱心,没戳破他的谎言,我们心里都清楚谁在说谎,我还配合地发问,“那你为什么要挡着不给我看?”

“……这是我自己的身体。”

他的意思是,这是他的身体,所以他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之前的账我都还没有和苏惟安算个清楚,心中像是有团火在烧,我尽量深呼吸压下火气,不幸地又看见苏惟安脸上很无所谓的表情。

他怎么可以这样?

太阳穴突突跳动,我实在受不了了,掐住苏惟安的脖子,一把将他抵在了我放在玻璃镜上的胳膊。

人在极其愤怒的时候反而会冷静。

我冷冷地凑到他的耳边,残忍地舔咬苏惟安的耳垂,“你以为这只是你自己的身体吗?你是我的,你的身体也是我的。”

情人间的作派,话语却冰凉。

我往后退开点,苏惟安靠在我的臂弯里,头发凌乱散落到脸侧,眼睛是糜烂的红,泪水在里面荡漾着,他有时候会刻意地伸腿来摩挲我的身体,勾我的腰,譬如现在,又来勾我,将我勾到了他的怀里。

我对他的讨好视而不见,把他的手从我的脖子上放下去,盘在腰上的腿也被我拿了下去。

我盯着他,声音嘶哑带着痛意,“我难道不会难过的吗?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苏惟安依旧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他低着头,眼角是刺目的红,下眼睑像被揉烂的红纸,沾着未干的泪痕,连睫毛都还挂着晶亮的水珠。

听见我的话,苏惟安抬头,惴惴不安地看了我几眼,脸色变得难看,然后他又低下了头,不敢与我对视。

我强行掐着他的下巴,把他的脸抬起来了,“苏惟安,你到底在隐藏些什么?”

富有欲望和占有的雪松信息素早就铺遍了苏惟安全身上下每一寸皮肤,他的眼睛逐渐染上情欲,又伸腿来暧昧地蹭我。

我“啧”了一声,对他的动作全都不为所动,“给不给看?说话。”

苏惟安又伸出手来抱我的脖子,花瓣般娇柔的唇也凑了过来,是撒娇的语气。

他说,“我想要你亲我……”

“要抱着亲。”

第65章 金屋爱河(五)幻觉也没关系,此刻的……

这回我没后退,站在原地让他抱住了。

我放在他身上的手正顺从我的心意,在揉搓他的腺体。

故意把苏惟安捏喘。

我刻意地凑到他耳边,“不把事情说清楚,你身上的伤疤从哪里来的……”

紧接着我和他面对面,目光直直钉到他的眼睛里,如同发誓一般,“以后我都不会亲你,也不会再抱你。”

说完这句话,我立即后退,和苏惟安拉开距离,抱着他的手也收回了。

苏惟安顺着我的动作抬头,眼中很快充满了讶异和委屈。

不给他亲吻,也不给他拥抱,这对苏惟安来说,是异常残忍的一件事。

爱却不碰,苏惟安清楚地知道,随着时间流逝,自己肯定会被体内囤积的万吨欲望淹死。

没等很久,苏惟安吸了吸鼻子,红红的眼睛看看我,很可怜的样子,清楚地知道自己扛不住他的眼泪攻击,我心虚地移开了眼睛。

腰上一痒,我还没反应过来,苏惟安的长腿又把我勾回到了他怀里。

真正要将自己的伤疤摊开在爱人面前时,在这一刻,苏惟安的大脑很空白,爱确实不应该有

所隐瞒,可他真的害怕宋敏静因为这些伤疤难过。

如果她知道他又没听话……苏惟安想想就担忧。

心里慌张又没底,苏惟安把头放到宋敏静颈窝里,像小动物一样蹭着她,试图通过这样的方式让她心软。

蹭了半天,他腿都磨酸了,怀里的Alpha依然不为所动。

苏惟安了解自己Alpha的性格,以前他们俩中出现矛盾,他随便这样求饶一下,宋敏静服软很快的,她会很快来抱他,哪怕那时他们还只是朋友的关系。

他和宋敏静上床的时候从不谈论朋友关系的话题,彼此内心都清楚,早就越界了。

苏惟安脑袋里漂浮着很多担惊受怕的记忆碎片,头被按到床里撅晕的时候,很爽却也很痛苦,他不敢和宋敏静说自己眼前时常会出现幻觉,耳边现在都还有很多个“宋敏静”在喊他的名字。

他担心这只是一场梦。

如果这真的是一场梦,这场梦确实也过分美丽了。

梦里的宋敏静真的很爱他。

幻觉也没关系,此刻的幸福是真实的。

还没分清楚到底是不是幻觉的苏惟安,也清楚知道,宋敏静这是铁了心要知道他手上的伤痕从哪里来的。

这个宋敏静也不会任由他伤害自己的身体,他没办法了,泄气地垂下头,泛白的指尖攥着手心攥到手心发白,指节在不停发颤。

我一直注意着苏惟安的动作。

见到他这样的反应,我皱了皱眉。

忍不住心疼,我伸出手去扶住他的肩膀,刚想开口和他说,如果实在不想说就算了。

没想到,苏惟安比我更快一步抱住了我。

我被他这迅疾的动作一惊。

愣神间,他在我的耳边哽咽,“待会儿你要亲亲我。”

这就是给看的意思了。

我挑挑眉,挤着靠进苏惟安的腿间,贴得严丝合缝。

苏惟安黑溜溜的眼珠子咕噜转动,他忍不住向下看,盯着贴着的某个地方在发呆。

实在忍得难受,他的脚趾头蜷紧又放松,穿过她的浴袍,贴到了她的腰上,皮肤贴着皮肤,脚趾头在上面绕着圈。

每一下都带着浓重的暗示意味。

我努力忽略腰上的痒痒感,捧着苏惟安的头开始检查,手指从脸到脖子,摸到锁骨,轻飘飘地划过他的腹肌,再到两条笔直修长的腿……大大小小,都有伤疤,还有针孔。

尤其是手上,抬起他的手腕观察,左右翻转看了一会儿,我几乎要抑制不住心底的怒火,苏惟安的手腕上,蜿蜒的疤痕像褪色的蜈蚣,一条缠着一条,盘踞在苍白皮肤上面。

他的手腕细细的,看着就很让人心烦。

我不敢抱他了,松开手想后退却被他牢牢束缚在怀里,怒火中烧,“谁弄的?!这些疤痕怎么回事?”

苏惟安紧紧地抱着我,他嘴里一直重复“宝宝,没关系的………”

怎么可能没关系?

我忍不住愤怒,声音渐渐带上颤抖,“我要去杀了那些人………告诉我,是谁干的?”

苏惟又伸手来揽我的脖子,想要我抱他,“抱抱我可以吗?”

他又在挑开话题了,苏惟安身上这么多伤疤,我不敢抱他……我笑不出来,他却看着跟个没事人一样,还乐呵呵地安慰我。

苏惟安看出来我的不安,他从容地拉过我的手往他身体上放,带着我,教我,怎么摸他,边教边喘。

眼睛还盯着我,摸到他喜欢的地方,他会故意喘地很大声,然后说,“宝宝摸得好舒服。”

我再度被他无所谓的态度给惹火,想要收回手,苏惟安固执地拽着不放。

犹豫了顺刻,但我们确实也很久没有这么亲密过了,我很想他,于是我主动开始摸他,用撸猫的手法。

苏惟安的眼睛跟着宋敏静的手,她的手似乎附着上了魔力,摸到哪里,哪里就会沁出火烧般的爱意。

注意到他的目光,我更加刻意地抚过他的皮肤,去摸藏在内侧的痣。

苏惟安的脚一直在抖,几乎要撑不住,他强忍着并腿的欲望,只是难耐地用小腿磨着她。

这个过程中,他一直用温柔和鼓励的眼神看着我,很纵容我的行为,我很受用地继续加大了力气。

煎熬搅拌着痛感,很痛苦,可苏惟安还是努力张着腿,宋敏静想要什么都可以,怎么样对他,他都愿意。

要是她愿意让他舔,苏惟安不仅是乐意,是非常情愿,他一定一定会从头到尾,舔遍她的每一寸皮肤。

听到异常的声音,我低头一看,挑了挑眉。

洗手台上沾了不少水。

收回手指,我抱住他瘦削的身体,脸嵌入进他的颈窝里,吻着脖子,很疲惫,“这些伤疤是哪里来的?告诉我吧宝宝,我真的很难受……”

苏惟安小声地喘着,他后背靠着玻璃镜,整个人有点脱离,见宋敏静来抱他。

苏惟安乖顺地伸手揽住她的脖子。

他喜欢被小狗抱着的感觉,但她问他的问题是一个比一个刁钻。

伤疤是很私人的东西,也只有宋敏静能看见他的伤疤,也只会有宋敏静问他这些问题,他在感到开心的同时忍不住逃避的欲望。

接着又听到她说难受,这更加剧了他内心的恐惧。

苏惟安第一反应还是想逃避,“……我想洗澡。”

听他风马牛不相及的来了这么一句话,手上正揪着钉子,我微大力向后扯了一下。

听到他骤然变重的呼吸声,我嗤笑一声,“来浴室你就想洗澡了?大晚上也不知道是谁脱光了就往别人被窝里面钻,刚才在外边还不回我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