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才能算是完成原十郎的愿望呢?七海认真想过这个问题, 想了很久,妖怪的世界没有永远的最强,人类的世界也没有永远的和平, 而且他只是一把刀。
让人类与妖怪和谐共处的和平并不存在, 跟三船胜弘一样从方方面面下手让世界变好的方法他不懂,让所有人沉浸在梦中得到幸福的路怎么看都是诈骗,他擅长的是战斗——好在!他已经知道只要战斗就能解决问题的方式啦!
七海挑了个好日子出门了。
他走的时候狗子哥还没回来,所以他对西国的几个妖怪说:看来我是等不到狗子哥啦, 等他回来的时候你们帮我转达,我要去做一件大事,一件关于世界的大事,既然他不在, 我就不先拿西国开刀啦。
西国的妖怪点头点头,然后反应过来:等等?什么叫拿西国开刀?
七海背对着它们, 挥挥手, 散漫地说:就是在干掉的全世界的妖怪前,先干掉你们啊。
他离开了西国。
背后一片兵荒马乱, 但没关系, 反正那群小妖怪都打不过他, 还不如等狗子哥回来呢。这样下去,他跟狗子哥未来肯定会有一战吧?而且是那种——惊天动地的一战!
他从西国走到东国, 从沙漠走到荒原,去往遥远的海对面, 跟那片地域里的最强的妖怪战上一场,而这场战斗, 将是生死之战。他将斩落最强者的头颅,目送他们化为尘埃, 或者灵魂坠入混沌与黄泉。
他跟麒麟丸再度见面,战斗中麒麟丸问他:“有必要做到这种程度吗,七海切?”
“有啊,”七海说,“这可是我诞生的意义啊!”
“你是在跟整个世界作对!”
七海大笑:“那不是很好吗?这样所有人都会来挑战我,所有人都知道我是最强——来吧,麒麟丸,你要来打败我、终结我一统天下的道路吗?!”
无论用的是哪种方式,他要走的,都是一条会被无数人阻拦的路!
而他将在无穷无尽的战斗中,将这条路进行到底。
七月,他与麒麟丸战斗,胜。
十月,他来到北方,与冰川边境的梦妖战斗,击败了他们的首领。
第二年,他前往深海,与久居深海沉睡的大妖战斗,胜。
秋天,他回到西国,遇到了一只刚刚诞生没多久的强大妖怪,他笑着挥刀,结束了这个新生的意识。
新的人类国度建立了。
他前往人类的城市,有人问起来的时候,他说他是人类,姓氏是三船,而他手里的这把刀,名为七海。
“你真的好厉害!难道你这把是传说中的妖刀?”
“不是啦,你猜错啦!哪里有什么强大的妖刀呢?真正强大的是我啊!”
他在人类的城市里闲逛,将吃人的妖怪与披着人皮的梦魇尽数斩灭。
妖怪们问他为何偏袒人类,他自己明明也是妖怪!
暗夜里的妖刀踏着月色而来,回答:“你们知道吗?这个世界的未来里没有妖怪。”
那是人类哥跟他说过的,这个世界原本的发展。
在千年后,那是一个几乎由人类主导的世界,妖怪几乎并不存在——事实上,那个时代就算有妖怪,也都是些掀不起风浪来的小妖怪。
像他跟狗子哥这样的大妖怪,要么沉睡,要么消失。
那是世界的末路。
现在他要提前截断命运,让未来在千年前止步,转向另一个方向。为此,他始终在让自己变强、变强,在战斗中磨砺,终有一天抵达了这个世界的顶端,甚至来到了世界外,回头看到了世界的本质。
啊,原来是这样啊。
他明白了。
在跟另一个世界的六道仙人战斗,站在世界外的时候,他立刻就知道了自己应该做什么。
现在他已经强大到几乎没有能跟他抗衡的对手,再也没有他拼尽全力赌上性命才能完成的战斗,他会一次又一次地赢,然后奔赴下一场战斗。
又一个春天。
妖刀到处挑战大妖,并且斩杀了曾经称霸一方的强者的消息传遍整个妖界。他打上熟人的老巢,此时他的那些老对手们已经知道了他的行踪,数名大妖组了个团来围攻他,几乎要将他杀死在这里。
他经历了比以往更为艰难的战斗,终于在生死战间找回了不断挑战、抓住一切机会赢得胜利的感觉,他忍不住笑起来,斩出比以往更强大的一刀!他会变强,他可以变得更强——即使已经到了这个程度!
大妖们问他:“这种时候你还能笑得出来吗,七海切?”
七海回答:“能啊,当然能啊,尽管一起上吧,这样才是真正的战斗啊!”
大妖们熟知他的习惯,却未必了解越来越强的他,他们制定了策略、想要杀死妖刀,最终又输给了一直在变强的妖刀,以及他们的谨慎。
因为妖刀就是来跟他们拼命的!
七海在一片狼藉的战场上擦掉脸上的血,他伤痕累累,却是最后的赢家。他看也不看,反手向背后出刀,一刀穿透了潜伏着想要袭击他的妖怪,收刀回鞘。
“多谢大家,我很久都没有这么开心地战斗过了。”
冬天,他再次遇到了围攻,可妖刀是永远会在战斗中变强的存在,他一次次地赢下来,去另一个世界休息,睡一觉,或者在人类的城镇里散步。
他遇到了一个小孩,小孩问他,你是妖怪吗?
他说是啊,如果放着我不管的话,我就会毁灭世界——是这种级别的大妖怪哦!
尚未长成的小孩把他的话当了真,认真地说那到时候我一定会阻止你的,七海笑了一会儿,说好啊,但你要变得很强很强才能做到哦。
他送走小孩,转身,对站在他身后久久没动的人说:“如果你赢了,就用不到他啦。”
来人是斗牙王。
斗牙王神情复杂地看着他,本来想问什么,但最后还是没有说话。
最后斗牙王说,我们去喝个酒吧。
他们在西国犬大将的院子里喝酒,跟以往一样闲聊,说起这个世界发生的事,说起另一个世界,说起明天,说起他们一起在这片大陆上到处游历打打闹闹的曾经。
最后七海躺在斗牙王本体的背上,躺在犬妖的白毛上,对着星空伸出手。
“狗子哥。”
“嗯?”
“你还记得你最初来找我的原因吗?你说想要一把趁手的刀。”
“我记得。但你用起来可不趁手,你还是自己拿着吧。”斗牙王嫌弃地说。
“那现在呢?我是说现在,你要跟我一起走吗,狗子哥,我们去一个不属于妖怪的新世界!在这里只有你可能会跟我一起走啦,要来吗?”七海向斗牙王伸出手。
斗牙王看了他一会儿,忽然笑了。
“不了,我还是喜欢那个我有老婆孩子的未来。”斗牙王说。
他说他有两个老婆,还有两个孩子,虽然未来的他在尚且年轻的时候就步入死亡,但这就是他接受并且喜欢的世界,七海切你是一把刀,你不会懂的。
七海叹气:“我现在也是人类啊,狗子哥,我有在好好考虑应该怎么做。”
狗子哥真是的。
他想告诉狗子哥,关于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但斗牙王已经开口:“七海切,你说过我们终将有一战。来战斗吧,如果你赢了,会有更多人阻止你,如果你输了……”
他没有说下去。
七海爽快地回答:“如果我输了,你就把我送回到我的村子吧,我会跟我的兄弟姐妹们一起长眠,直到这个世界崩碎毁灭。”
他们展开战斗。
这是一场比以往更为激烈的战斗,斗牙王取得了他能得到了的所有帮助,以妖怪的最强形态与七海厮杀,谁也不知道哪个人能看到下一个明天。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妖刀的故事从与犬妖同行开始,到与犬妖战斗结束。
当天边的第一缕晨辉出现的时候,妖刀收起刀,对他的友人说“再见”,然后前往了下一段旅程。
他看着犬妖的灵魂化为碎片,坠入世界深处,说:“我们还会再见的,狗子哥。”
过了十几年,这个世界已经很少见到妖怪的存在了。有人说,有个妖怪忽然发了疯,杀死了几乎所有能叫得上名号的大妖,于是小妖怪们四处躲避,再也不横行于人前;也有人说,那是一个实力高强的武士,他行走天下斩杀恶妖,为的就是把妖怪的世界变成人类的世界。
又或者,那什么都不是,其实这个世界并没有多少妖怪,一切都只是古老而诡谲的传说。
七海带着刀从闹市穿过,倾听人们的交谈,最后来到了食骨之井前。
他回到忍者的世界,找到了已经人到中年的三船胜弘。
他趴在政务厅的桌子上,说:“哥怎么我每次回来的时候你都在忙啊。”
三船胜弘推开他,说去去去,你有空来找我,不如去给老爹坟头倒点酒。
“老爹已经过世了啊。”
“就上个月的事,他有信留给你,就在那。”三船胜弘指了指,那里有厚厚一摞的信,没十天半个月看不完的那种。
七海凑过去,看人类哥在写什么……好像是要进军宇宙什么什么的。
他问:“哥,如果你没来得及做完,接下来谁会接手呢?”
“我已经准备好了接班人,你不用操心。”三船胜弘回答。
他把七海丢出去,说你自己玩吧,尾兽们很想你,你可以跟他们打两架。
七海出门,找到几只尾兽,看到橘子大狐狸正在晒太阳。
前几年橘子大狐狸终于从隔壁世界回来了,但实行的是两世界九尾轮班制,当时橘子大狐狸还跟七海打了一架,可惜,它是打不赢七海的!
现在的七海可以一打九!
他跑过去,刚想喊橘子大狐狸,就看到了两个熟悉又陌生的人影。已经成年的宇智波斑和千手柱间站在那里,正在说着什么。
七海向他们挥动手臂,大喊:“斑——柱间——我回来啦!”
来都来了,总之先打一架吧!
成年的宇智波斑听到这个声音就头疼,想假装没听到,迈开腿了却被千手柱间拉了回来。
千手柱间说斑啊,我知道你也是很想见七海的,我们走吧走吧!
宇智波斑叹气。
他转身,问:“所以,你那个征服隔壁世界的计划怎么样了?”
他已经是成年人,但出现在他面前的妖刀,依旧是少年时代最朝气蓬勃的模样,好像再过一千年、一万年也是如此。
“快啦,就快啦。”七海说,“这几年里那个世界已经没再诞生大妖怪啦。”
倒是有人类来讨伐他,说要消灭最后一个妖怪,让妖怪的历史画上句号呢。
千手柱间拿着一把自产的五彩瓜子,问:“可妖怪死亡跟人类不同吧,净土、黄泉或者妖怪的执念,都有可能诞生新的强大妖怪吧?”
七海眨眨眼,说:“不会啊。”
千手柱间问:“为什么?”
七海说:“放心吧,我回来前刚去把净土和黄泉打碎啦!那个世界所有妖怪的碎片,都只会流向同一个归处,再过几十年或者百年,我们都会在一个新世界的未来再会。到时候随便他们来找我报仇嘛!”
那个世界的妖怪,他们的灵魂,残留的执念,或者力量本身,无论疯狂的或者平静的、完整的或者破碎的,都只会前往同一个地方。
宇智波斑看着他们两个,觉得都过去了这么多年,七海和柱间聊起来的时候,却依旧仿佛昨日。
他问:“那你呢?怎么说你都是妖怪吧,如果的那个世界不再是妖怪的世界,以后你不回去了?”
留在这边的世界也行,别两头跑了,每次都跟失踪了一样。
七海说:“这个啊……”
第74章 关于这个世界
“我会去外面。”七海说。
“外面?”
宇智波斑和千手柱间不解。什么外面?七海和六道仙人干架的宇宙外侧?
七海回答:“是原十郎来的世界啦。”
是说原十郎作为人类死亡、来到这里之前所处的那个世界。那个有着世界蓝本的故事的世界。
他枕着手臂, 转身,问斑和柱间:“你们说,一个普通的人类, 一个刀匠, 他的执念能创造出我这么强大的妖怪吗?”
宇智波斑说你不是已经在这里了吗,还问我这个问题干什么。
七海回答是啊,但我的强大也来源于这个世界啦,是这个世界的大家相信我, 才给了我超越原本世界、超越妖怪本身的力量。
他已经比原本能想象到的极限还要强大了。
他跟宇智波斑和千手柱间在这座城市里闲逛,看到了许多他没来得及看的风景,从妖怪视角看人类的世界就是这样,去做什么再回看的时候, 它就已经彻底变了个模样。
七海走了几步,忽然问:“对了, 斑, 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他们你现在也是妖怪了?”
宇智波斑:“……”
宇智波斑:“我没有!”他是绝对不会承认他就是那什么椰子饼大王的!传到宇宙的名号?那跟他绝对毫无关系!
七海大笑起来,最后跟宇智波斑打起来, 千手柱间看着他们两个, 想, 斑成年后明明稳重了很多,但遇到七海哥的时候, 还是跟以前一个样啊。
七海在这边的世界溜达了几天,临走的时候, 见到了宇智波带土。
他问宇智波带土:“你还记得你以前说过的话吗?”
宇智波带土问哪句。
七海模仿着宇智波带土以前的语气,以前的动作, 说:“就是那个,‘这个世界是虚假的, 我要……’什么的。”
宇智波带土:“……”
他捂脸,说你别说了,我不想知道,我能活到现在都是你的错!
七海托着脸,认真地问他:“如果是真的呢?如果你生活的世界是虚假的,你会怎么做?”
宇智波带土说毁灭吧,最好真的假的都一起毁灭,这个世界他再也待不下去了,木叶每年都会组织观光团来看他,还让他科普一遍无限月读的危害性,每次带队的人不是卡卡西就是琳,他说一次就社死一次!
七海说放心啦,以后他们大概就来不了了,你可以只给这边的忍界将无限月读的危害性。
宇智波带土瞅他。
“你想干什么?”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宇智波带土忽然换了个语气。
“打架啊!”七海如此回答。
宇智波带土说打架是打架,你想干什么肯定是另一回事,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吗,你一肚子坏水!
七海说椰子饼小兔啊……
宇智波带土立刻跳起来:“都说了我叫宇智波阿飞!”
他嘟嘟囔囔,说爱咋咋,反正另一个世界与他无关。七海走后,宇智波带土躺回去,安然睡下,两个小时后他睁开眼睛——不对!万一妖刀是认真的,这里就是哪个月读世界怎么办?这里发生的一切都很离谱啊!太离谱了!
那之后,宇智波带土有两个月都没睡好觉,他恨,他恨妖刀!
……
七海回到了妖怪的世界。
这个世界已经不像过去,到处都是活动的妖怪,大妖们销声匿迹,有的已经消失,有的则不想跟七海见面,已经去了世界的边缘。
他站在一棵树上,望向远方,看到正在升起的炊烟,以及坠落的夕阳。
他就这么静静地看到了夜幕降临。
再后来,这个世界有个传说,原本世界是妖怪的世界,但有一把刀终结了妖怪的时代,这把刀就插在西边的山坡上,据说能把他拔出来的人,就会成为这个世界的主人。
七海亲自去试过了,是假的。但传说还是挺有趣的,他跟这个时代的人类交谈,发现他们在短短几十年里,就已经摆脱了妖怪们的阴影,也许——这就是生命短暂的意义?
然后他有一段时间没回来。
因为三船胜弘就要死了。
人类的寿命并不长久,武士、忍者等等更是短暂,他们通常比吃得饱饭的普通人活得更短。
而三船胜弘已经抵达了寿命的尽头,虽然就他自己的说法,这肯定是过劳死,他每天都在为了他们的国家竭心尽力,而名义上作为1/3象征的七海满世界乱跑,甚至不在这个世界。
弥留之际,三船胜弘抓着七海的手,说:“我总觉得我死后你要干一件大事。”
七海严肃地说是的,哥,你想打哪个星球,我去给你打下来!
三船胜弘好气又好笑,说你快算了吧,就算你打下来我们也去不了,就忍界这个技术水平,移民外星不知道是多久以后的事了。
他说完,又叹气,说:“我好想……”
想什么?
他望着窗外,想,他好想回到原本的世界啊。但他已经死了,对了,他是怎么死的来着?
“有个刀匠。”七海说。
“什么?”三船胜弘费力睁开眼睛,但他已经看不清七海的模样了。
“有一个刀匠,生在了刀剑已经沦为装饰品的时代,他想要改变现状,但是无能为力,背负着期待的他看着师父的叹息,同门的离去,守着空荡荡的朝月山,最后在一场他无法插手的交易里,他连刀匠的名号、能守着的地方,以及代代传承的尊严都失去了。他也失去了他的女儿。”
七海站起来。
模糊的影子随着灯光摇晃。
“临死前,他想,如果能去一个能让他发光、能让朝月山的名号名扬世界的地方该多好,可时代在进步啊,已经没有这样的地方了。所以,最后,他成了妖怪。
“他吞没了朝月山,也摧毁了附近的城市,将它变成了一个小村庄,而他是生活在战乱年代的刀匠……这本应是他期待的世界,但最后,他将这里变成了他女儿喜欢的世界。
“对他来说,这是一个新的开始;但对那座城市的人来说,这是一场灾难。被杀死的人的灵魂坠入了这个世界,他们是‘穿越者’——也是‘原住民’。
“你是最后一个穿越者啦,哥哥,等你死后,我会打破这个世界。”
他握住了三船胜弘的手。
三船胜弘竭力睁开眼睛,看向七海,发现七海的身影比他记忆里的要高大许多……他弟弟什么时候长大了呢?他问:“你到底是谁?”
七海回答:“我就是朝月原十郎。或者说,我是他最大的一部分。”
他弯下腰,说:“在那个世界里最初诞生的所有妖怪,都是原十郎的一部分——是他的执念,他的碎片,世界就是原十郎本身。”
三船胜弘久久不语。
最后他忽然发出一声笑,说好吧,原来世界是假的,我还以为我真的一统天下了呢。他嘀咕一句,却又想,可他真的经历过那些。
七海说:“不用担心,这个世界是真实的,你也是。在这里诞生的灵魂越来越多,原十郎已经控制不了它们啦。你只是从妖怪的世界又转世到了火影的世界,我给你找了,你在妖怪世界里的时候是个公主……”
三船胜弘蓦地睁大眼睛。
七海得逞了,笑着说:“开玩笑的,诶嘿。那时候你忙着称霸天下,但打不过妖怪,一气之下去学法术啦。”
三船胜弘觉得自己都要被气到回光返照了,但他还是要问:“那你刚才说什么,你要打破这个世界?”
七海回答:“就像我刚才说的那样,原十郎已经无法控制这些世界啦。世界诞生出了新的生命,有了自己的意志,而原十郎本身的意志却在漫长的时间里不断磨损……消失殆尽,只余无限膨胀的力量。大概再过几十年,这些力量就会彻底爆发,无法被约束的世界会蔓延或者坍塌,最后成为一场真正的灾难吧。”
那会是个什么样的场景呢?
到时候会有谁来讨伐原十郎呢?迟早会有人发现那座城市废墟上,存在的“另一个世界的门扉”吧。
他最后说:“放心啦,哥,我会带走所有的妖怪,原十郎力量的所有碎片,而你们——落于此处的灵魂与这个世界诞生的灵魂,就继续生活在这里吧。我已经委托其他人到时候把世界修好啦,不用担心!”
“这是不用担心的事吗?!”
“是的啊,哦,对了,因为这个世界是真的,所以哥你探索外宇宙的事儿也是真的,不过原十郎对宇宙不是很了解,所以这个世界的宇宙没有其他生命,但好消息!你探索到了其他世界,别的世界的人很快就来打我们啦!”
“七海!!!”
三船胜弘在他生命的最后,发出了尖锐的爆鸣声。完蛋啦!异世界的人要打来啦!
他还不能死,他不能——
七海说别担心,哥,你不是说会有人替你接班吗?放心地去吧,你已经知道这个世界上存在灵魂,实在不行你变个妖怪跟着他们嘛。
三船胜弘说不,他可是坚定的人类派。
过了一会儿,他又说:七海,你是怎么想的呢?
七海问,哪个方面?
三船胜弘说,关于你是某个人、某个妖怪的一部分,关于你生活的世界只是被创造出来的伪物,关于你的强大不过是源于造物主的偏爱。
七海大笑。
“可我就是很强啊。”他张开手臂,快意地说,“我打赢天下,认识了很多朋友,我是这些世界里最有名的名刀,而且在你加班的时候我一直在到处玩诶。”
“……”
三船胜弘想,跟妖刀谈这个是否搞错了什么。
“睡一觉吧,哥,你我都是真实的存在,世界也是。我会去往原十郎的世界,完成他最初的愿望,让朝月山与原十郎的名字为世界所知。等你回到原本世界的时候,说不定还能听说我的名字。”
“等等,你不会要去我的世界到处打架吧?!我的世界里没有妖怪——不对有原十郎——反正没有能跟你打架的人啊!快住手!七海!我——”
那是三船胜弘留在这个世界上最后声音。
他想,他永远也说不完他想说的话了,正这么想的时候,他发现七海在看他的灵魂。
七海对着灵魂点头点头:“你刚才想说什么,哥?咱继续说。”
三船胜弘忽然就不想说了。
那天,他们在两个世界的交界处——食骨之井的正上方,看到妖刀劈开了世界,而外面,是一片荒野、城市的废墟,以及三船胜弘熟悉的城市。
七海回头,问他:“看到了吗?现在能放心走了吧?将原十郎的力量抽离后,两个世界的联系会彻底断开,我们的世界与那个六道仙人的世界也是。食骨之井也无法让你们在两个忍界里来回穿梭了哦,那也是原十郎力量的一部分,但你还可以找六道仙人。”
三船胜弘严肃地说:“还有一个问题,你准备把那些妖怪放到哪?不会就丢在这个世界里吧?”
那他的世界迟早完蛋啊!
七海眨了眨眼,说怎么会呢,如果想那样的话就不用一个个杀过去,把它们还原成碎片了吧,不过这个世界的尾兽还是不一样的,它们是世界的构成,可以一直留下的。
他拿出一本书,上面写着《关于如何建造世界的理论与实践》的书,说:“其实你不用这么担心啦,妖怪力量的碎片是无法在外面的世界持续存在的,我会想办法……找到一个新的世界,一个能容许大家成为真正的存在、与我再次战斗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