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若江南峤执意要打开它,可能会得到两种截然不同的答案。
而在此之前,他们的关系就处于一种不确定的叠加状态里。
显然,云汀并不想打破这种薛定谔的不确定性。
江南峤便也没了孤注一掷的勇气。
他自知是个矛盾的人,一方面,他的内心是火热的,另一方面,骨子里却有属于自己的骄傲与自尊心。
他不止一次地借着歌词的名义,在众目睽睽之下隐晦地表达对云汀的倾慕,可真到了单独相处的时候,他却从不曾真正直白地说明过自己的感情。
他虽然年龄不大,却并不傻,既然明知道得不到云汀的回应,他便不会去开这个口。
云汀同样通透敏锐,更不白比他年长这几岁,怎么可能不清楚他的心思,只是江南峤一直在自欺欺人,仿佛只要他不将这些摊开来说破,至少他在云汀面前就不是完全透明的。
可是微博小号的暴露,让他变得彻底无处遁形。
长达数年的遥远追随,痴迷的孺慕,甚至下流的欲望,统统被云汀看了个一干二净。
然而云汀究竟又在想些什么呢?
哪怕是翻云覆雨、耳鬓厮磨的时刻,江南峤依然看不透他。
甚至在这种情况下,云汀也只是冲他讲了些宽慰人的道理,除此之外,江南峤没看出他任何私人情绪的表露。
江南峤弄不明白,到底是云汀过分善于掩藏,还是他其实真的就那么无动于衷?
何其不公。
虽然一切都是他自愿的,他甚至根本没有抱怨的资格。
云汀果然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他同江南峤对视,并没有急着回答他,而是问:“想听真话,还是玩笑话?”
真话想必并不会好听,那么过后再用玩笑话来麻痹一下自己,也是好的。
“不如都说说?”江南峤答道。
“真话呢,”云汀说,“之前已经说过了。”
江南峤反应过来,他指的是前些天那个事后的清晨,云汀说,他只是看好江南峤的才华,不想他重蹈自己当年的覆辙。
早知道是这样了。
反正哪怕他再追问,云汀也舍不得多说一句。
“那玩笑话呢?”江南峤问。
云汀望着他,笑了:“既然都是‘全网唯一指定老公’了,那就争点气,别辜负我望夫成龙的一番心意,嗯?”
他这话说得轻轻松松,尾音好似带着若有还无的钩子,这钩子软得很,半点都不锋锐,却是一把偷心的利器。
江南峤少不更事,就连魂魄也一同被勾了去。
他再顾不得别的,径直扳住云汀的下巴,吻住了他。
云汀怎么能把玩笑话都说得这么好听?
江南峤的心好似都被他扯成了两瓣,一瓣已经失了重力,丢了痛感,轻飘飘地飞上了天。
伤口和血迹,则都留给另一瓣来承担。
江南峤像以往一样,把所有的情绪都发泄在这个吻上,而云汀依然毫不抗拒,甚至予取予求,于是彼此都亲得气喘吁吁。
呼吸的间隙,江南峤说:“再叫一声。”
“原来小朋友喜欢听这种话么?”云汀低低喘着气,笑得人意乱情迷。
此时此刻,江南峤一点都不想从云汀嘴里听到“小朋友”这个词,他不欲多言,闷声应了:“嗯。”
云汀便揽住他的脖颈,从善如流地在他耳边轻声唤道:“老公。”
浑身上下的火气尽数冒到了头顶,江南峤将云汀压在身下,再度狠狠地捉住他这副勾人的唇舌。
亲吻几乎变作啃噬,有那么一瞬间,江南峤简直恨不得咬掉云汀的舌头,叫他再也不能张嘴说话。
如此一来,刚才那声轻呼,就会成为他说过的最后一句。
这个想法实在太过病态了,哪怕只是个一闪而过的念头,还是令江南峤兀自震惊。
这绝不是从前的他会下意识里冒出来的想法。
云汀就快要让他变得疯魔。
偏偏身下的人丝毫不惮于为他再添一把火。
“小峤,”云汀喘着气,在他耳边说,“这句也是开玩笑的,你可别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