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伙儿了开伙儿了!”
不等江南峤答话,门外传来吆喝声,夏时昳只得勉强忍住笑声,两人的对话也暂时到此为止。
江南峤过去开了门,见卫恒和贺新朗四只手都提得满满的,各式烤串夜宵,外加一大袋啤酒。
他一时有些讶异:“还喝酒?”
“咱们这初次见面,大酒是喝不成了,”卫恒说,“小酌几杯还不行?”
江南峤问:“明天不是还要训练?”
“这才多一点儿度数,”贺新朗笑了,“还能宿醉是怎么着?”
江南峤眨了眨眼,十分坦诚道:“……我酒量不好。”
“傻孩子,”夏时昳顿时忍不住扶额,“酒量不好还往外说,你这是找被灌呢。”
“哎呀,学霸只是谦虚,”贺新朗说,“这几罐啤酒还能怎么着?”
江南峤聪明地及时采纳了夏时昳的建议,不说话了。
他酒量不好还真不是谦虚,大学里出去聚餐就从来不敢多喝,一杯就上头,绝对不夸张。
“你看你平时话这么少,就得稍微喝点儿,咱们喝开了才好聊天嘛。”
说着,卫恒把各色食物和啤酒一一在茶几上摆开,四人在房间里的地毯上席地而坐,边吃边聊,颇有几分大学寝室的氛围。
话题自然也跟寝室初见时差不多,围绕各自的近况展开。
老大哥卫恒起了个头,自嘲是块翻来覆去回锅的老腊肉,做练习生这么多年,实力不差,该做的努力一个不少,可惜公司太拉胯,运气也不怎么样,几次选秀都由于种种外因被早早淘汰,如今蹉跎到了二十六岁,还是没有姓名的老糊比一枚。
原本《限时星动》嫌他年龄大了,不肯让他上,还是他五次三番、不厌其烦地跑去自荐,给自己艹了个老骥伏枥志在千里的人设,赚了选角导演的一波眼泪,这才松口让他先来试试。
“这回要是还不成,我也就彻底死心了,”卫恒喝了口酒,“回家帮我爸妈卖老火锅去。”
说到这个,他想起了什么:“对了,老哥我是东北人,没听出来吧?”
东北人的口音一般都好认,偏偏卫恒要是不特意说,还真听不出来。
“普通话一甲呢,”卫恒得意洋洋道,“为了出道连这都练了,看我多有偶像自觉?可惜除了防止传染你们一嘴东北话以外,屁用没有。”
“回头教教我啊,”夏时昳把手里的酒杯伸过去,“我可想学东北话骂人了,贼爽。”
“你想骂谁?”卫恒跟他碰了碰,“哥直接帮你骂不就行了。”
“太多了,”夏时昳笑,“你一个人哪能骂得过来。”
他当年以名列前茅的成绩考上全国最好的舞蹈学院,却一直被诟病“过于阴柔”,后来为了证明自己,拿了个舞蹈大赛的冠军,没想到不仅没能因此得到正视,反而受到了变本加厉的恶意。
毕业之后,他一气之下索性离开台前,进舞蹈培训机构做了一年老师。
“夏老师,我可知道你的私教课不便宜,过得应该比我滋润多了吧,”卫恒问,“怎么也来孤注一掷了?”
“人就是贱呗,”夏时昳嗤笑一声,“永远学不会死心。”
贺新朗刚毕业,比夏时昳小一岁,事业运倒是比他顺畅多了。本来打算去隔壁的喜剧节目组混混脸熟,结果竟然凭借着高颜值和与众不同的业务能力,半路进军爱豆行业,经历也是颇为传奇了。
不过这位相声选手以前压根儿没关注过男团,对选秀节目更是一无所知,被卫恒和夏时昳两位过来人科普了一脸骚操作后,立刻做好了躺平的准备。
“没事儿,大不了就是一轮游嘛,”他倒是十分具备喜剧人的乐天派精神,“吸几个粉儿,再回京城的茶馆儿里去说相声,说不定还能有人来捧角儿呢。”
京片子好像自带一种天然的喜剧感,他一开口,就逗得大伙儿哈哈大笑,方才颇有些低落的气氛也跟着一扫而空。
又嘻嘻哈哈几句,焦点便转移到了他们这个临时小分队里的“忙内”身上。
“学霸,你说我们的领域好歹都跟文艺沾点边儿,来参加选秀还算情有可原,”贺新朗疑惑道,“你都读S大了,不好好学习,跑这儿来干嘛?”
夏时昳转头看向江南峤,发现他的确上头快,这才喝了两杯,耳朵尖已经微微有些泛红了,不过状态看起来好像还正常。
“学习?学个屁,”江南峤轻轻瘪了一下嘴,“不如跳舞。”
……好像也没有很正常。
夏时昳不由产生了一点不好的预感:“哎,你不会这就上头了吧?”
“呵。”江南峤不答话,只是轻笑一声,一仰头,又灌下去半杯。
“……你可悠着点啊,”夏时昳无奈,“别真宿醉了,明天还得集合呢。”
高冷忙内酒后秒变反差萌,另外两人被他这副模样逗得不轻,已经哈哈大笑起来。
“对不起,”贺新朗边笑边夸张地作揖,“原来学霸真不是谦虚,只是实诚。”
“人家志存高远,”卫恒替他回答贺新朗刚才的问题,“来追星的。”
说着,他冲江南峤笑道:“我看到你那个视频了,贼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