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迦这才一怔,暗道糟糕,被他看见了。
陆庭深歪了歪头,看着他,问:“你是谁?”
“我……呃……”洛迦尴尬地笑笑,道,“我走错了,不好意思,这就走。”
陆庭深叫住了他:“你可以帮我一个忙吗?”
“……”洛迦回头,投去一个眼神,“?”
陆庭深问:“你会不会包鲜花?就像花店里卖的那样。我的家人不允许我出去,说我有病需要静养。但是他们都很忙,很少时间陪我。”
洛迦高兴坏了,但又不能表现得太明显,于是讷讷地点了点头:“你有工具吗?”
陆庭深想了想,点点头:“你等我,我去拿。”
曼陀罗包围的花海前,大理石石桌上,堆满了陆庭深新鲜采摘的白曼陀罗,包花纸、丝带、剪刀、胶带、花泥,堆在一起满满当当。
洛迦往花泥上插着陆庭深一根根拔掉多余枝叶的花,偷偷看了他一眼,小心翼翼地问:“你……包这束花是要送给谁吗?”
陆庭深愣了愣,许久才道:“我……我要送给我的爱人。他的信息素是白曼陀罗,我希望他喜欢。”
洛迦问:“那你的爱人现在在哪里?他万一马上就回来了,而我们还没有把这束花包好怎么办?”
陆庭深有些慌乱,道:“对哦,那你动作快点。”
洛迦加快了速度。
“好了,”洛迦把花递给他,“你看这样行不行?”
陆庭深接过花,左看右看:“我看不出来诶,你觉得怎么样?”
“我觉得挺好看。”
“那就应该是好看的,我爱人应该会喜欢的。”
洛迦勉强笑了笑,道:“那……我就不打扰你了,我先走了。”
“等一下——”陆庭深拉住了他。
看向疑惑的洛迦,陆庭深不好意思地笑笑:“不瞒你说,我有点紧张,你来都来了,能不能先和我练习一下?”
“……怎么练习?”
“就是你假扮我爱人,我还是我,我先练习一下,我有好多好多话想对他说,又怕见到了他一紧张,就忘记了,所以我先练习一下,加深些印象。你看行不行?会不会太麻烦你?”
“……”洛迦的心情复杂,不知道该说什么。自己明明就站在他面前,他却忘记了。
不过,他也确实很想听听陆庭深会对洛迦说什么。
“好吧。”洛迦答应了。
陆庭深笑逐颜开,捧着花单膝向洛迦跪下了,四周蔓延开侵略性极强的松针味求偶信息素。
“!”洛迦一瞬间慌张起来,退了两步,摇摇头,“对不起,我做不到。你找别人吧,我现在、身体……不太舒服。再见——”
洛迦这些天本来就在紊乱期,今天早晨注射过一只抑制剂了,陆庭深又在发散他的求偶信息素,这对洛迦来说,简直是致命的攻击。
洛迦无法接受陆庭深明明记得自己的爱人名叫洛迦,可自己站在他面前,却不被他认出。
紊乱期症状发作起来,他身上有没有带抑制剂,又要难受了。
他慌乱地要逃走,手却被扯住了。
下一瞬,后背用力撞进了有力的胸膛里。
“你——”洛迦有些气愤,“放手!我又不是……你找你自己的老婆去!”
那束鲜花被陆庭深塞进了洛迦怀里,耳畔响起陆庭深温柔的低笑:“对不起,我骗你的。”
“洛迦,我的小曼陀罗。”
陆庭深从口袋里摸出了一只戒指盒,里面躺着一只圈口稍小的戒指。
取出来,陆庭深为他戴在了左手无名指上,与他十指相扣,一对两枚婚戒,在此刻紧紧相碰——
洛迦泪流满面。
“我都记起来了。”陆庭深说,“对不起,让你受了那么多委屈。”
洛迦讷讷低头,看到了满手臂歪歪扭扭的洛迦二字,转身与他紧紧相拥。这一刻,紊乱的思绪如泄洪的潮水瞬间喷发,洛迦放声大哭!
甜腻的白曼陀罗气息在两人鼻间炸开,这何止是久别,这是跨过了生与死后的再次重逢。
那束白曼陀罗花放在床头,在一片热火朝天之中静静地见证着这一切。
“轻点儿晃,宝贝。”
“腰还没好全,别给我骑散架了。”
暮色四合,洛迦心满意足地倒在陆庭深怀里,与他相拥热吻。
右手臂上密密麻麻的洛迦二字,蹭过洛迦汗湿的背,将他圈在胸膛里。
唇舌微微分离,满怀爱意的话语在唇齿间散开:“请永远坚定不移地,相信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