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径和梦里一样,拾级爬上一段段低矮的大理石台阶,洛迦在荆棘花蔓缠绕的罗马柱下,见到了和梦里别无二致的巨大玻璃缸。
缸里真的真的,泡着卡尔·加文!
“老师!”洛迦难掩惊诧,扑上去拍打玻璃缸体,眼泪扑簌簌掉下来,哭得悲伤。
他被切尔·希特一脚踢翻,强硬地踩在脚下,洛迦惊骇扭头,看见切尔·希特手下军官递上一只银色保险箱,打开保险箱,里面是一套采集骨髓细胞液的恐怖针具,两根足有手掌般长的骨穿针发散着银芒。
洛迦被一左一右两个手下死死摁在冰凉的大理石地砖上,摆出弓腰侧卧的姿势,挣扎不开,恐惧地尖叫怒吼:“放开我!你们要干什么——”
切尔·希特已经戴上橡胶手套的手摸上了他消瘦的脊骨,确定好下针的地点,吩咐手下道:“压住他。”
洛迦目眦欲裂,因害怕而紧咬下唇,他知道没有麻醉的骨穿取液有多痛,浑身筋骨僵得像块门板,虽然做好了十足的心里准备,可那粗长的骨穿针刺透皮肤,直抵骨缝深处的尖锐剧痛还是逼得他惨叫出声。
那一瞬眼泪与涎水齐淌,洛迦死死抠地的指甲瞬间折断,就好像有人用烧红的尖刀活生生破开他的脊骨,打进坚硬的钢钉,快要将他整个人绞碎了!
更恐怖的是,这种酷刑长得没有尽头,他的脊髓细胞液顺着针一点一滴流出收集瓶,一毫升一毫升慢慢上涨,抽的都是洛迦的精血。
脊椎上的酷刑还没有结束,又是一根针扎进颈后腺体,源源不断的珍贵细胞液一点点脱离洛迦的身体,很快就感觉到头晕恶心,愈发没有力气挣扎,只能绝望地被痛苦一点点啃噬。
淡黄的骨髓细胞液抽了满满一管,切尔·希特显得有些疯魔,红着眼取下针管,来到玻璃缸后,在一堆管子中挑挑拣拣出一根,这个时候他也因激动而微微有些颤抖,深吸了好几口气才勉强保持住镇定,将骨髓细胞液打进那根连接卡尔·加文脊椎骨的管道中。
洛迦像条死鱼,困顿的双眼已经无力去看身后景象,直到切尔·希特一声颤抖的“Gavin”,洛迦才猛然睁开眼睛,他挣扎着要转身,耳边便传来轻微的玻璃破裂声,一道裂缝从玻璃缸的一角迅速往四面八方攀爬,咔嚓、咔嚓——
破裂之声越来越密,越来越清脆,最终,分崩离析。
无数碎片被水浪冲破,洛迦顿时被玻璃碎片划得鲜血淋漓,浑身都冲湿了,顾不上身体疼痛,洛迦用尽力气撑起手臂,一条雪白的腿就这么猝不及防地踩在了自己面前的石砖上。
纤细修长,趾如青葱,湿漉漉挂着水珠,一片白净无暇。
“老师……”洛迦不可置信地抬头,不挂寸缕的卡尔·加文看起来是如此陌生。
卡尔·加文眼神空洞而混沌,他似乎什么也记不起来了。他站不稳,摇摇晃晃就要软倒,一双健壮的大手及时环过他的腰,揽入怀中。
紧紧地,紧紧地扣着。切尔·希特的胸膛依旧宽大、温暖,充满力量。
“殿下——”切尔·希特深情地吻上那张冰冷苍白的唇,失而复得的喜悦让爱意喷薄成燎原的烈火,轰地一下烧得双眼通红,切尔·希特霸道而深情地与他拥吻。释放罂粟味安抚信息素,磁性低沉的嗓音濡湿在唇齿间,“再也不与您分开。”
一缕粘稠的晶莹液体顺着卡尔·加文的大腿内侧蜿蜒流下,随后淅淅沥沥地淌下来,漫开一股淡淡的臊腥。
即便什么都忘记了,这具身体还是彻底臣服于切尔·希特的。
洛迦看着软了腰肢疯狂沉迷的老师,悲哀地笑出了声。
“My cavalier……”(我的骑士)七年了,卡尔·加文没有再说过话,嗓音沙哑,唯有尾音才变得清澈。
洛迦颤抖着伸出手去触碰老师湿淋淋的脚腕,却没想到他害怕得一缩,退后了一步,缩到切尔·希特身后去,像只受惊的小兽,警惕地看着他。
他的骑士将他单手抱起,献上了那束洁白的玫瑰花,深情款款地亲了亲他的鬓角,温柔地笑:“不怕,殿下。您的骑士将永远保护您。”
“没有人会再伤害您。”
卡尔·加文抱着那束玫瑰花,第一次笑得这样开心。
他的骑士拥有宽阔坚实的臂膀,他浑身散发着迷人的雄性荷尔蒙,让已经缺失部分记忆,什么都不记得的卡尔·加文腰肢酥软,只想向他袒露一切,被他填满。
“Hiter……”
“嗯。”
“刚刚那个人是谁?”
“闯进来的一只臭老鼠罢了,我让人处理掉。”
卡尔·加文紧紧圈着切尔·希特的脖颈,湿漉漉的像只小猫,亲昵地蹭他英俊的侧脸,没有在意那只伤痕累累的臭老鼠,只知道现在的自己很空虚,很想被他狠狠占有:“Hiter,我爱你……”
“殿下,我也爱您。”切尔·希特说。
“我想……要你……”
切尔·希特蓦地停下了脚步,低头看了看痴痴迷醉的爱人,嗅着空气中淡淡的腥味。笑容危险而迷人:“如您所愿,殿下。”
花园石桌上,洁白的玫瑰主动绽开花瓣,迎接他的骑士光临他久无人涉足的秘密花园。
一遍一遍又一遍,白玫瑰紧紧搂着他英俊伟岸的骑士,被捣得摇枝颤叶,如痴如醉。
久到天边挂上璀璨的晚霞,霞光落在卡尔·加文倦怠至极的脸上,数不清多少回,无力到承受不住,才依依不舍松开他。
切尔·希特终于能够退出,他虔诚跪地,轻吻玫瑰颤抖的湿淋淋脚面,从怀中摸出一枚璀璨剔透的钻石戒指,拉过他的左手,为他戴上。
恍惚还是当年,他虔诚起誓:“我燃烧生命爱您,殿下。”
“再也不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