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勒跪在地上。
他胳膊撑地, 把头深深埋在草坪里。
一分钟后——
这名德国前锋又站了起来，因为比赛尚未结束。
场边比分是1-0，距离比赛结束还有三分钟, 他们说不定可以拼出来一个绝杀。
但希望却又很快被掐灭。
在一次反击中, 格拉利什接卢克肖传球，而后向门前挑出半高球, 凯恩用头一捶，足球经过反射飞入球网。
这个球彻底击碎德国人的冠军梦。
莱恩站在球门前, 甚至能听见身后传来的球迷哭泣。
这下，比赛真的结束了。
*
赛后，莱恩和克罗斯拥抱招呼。
“祝贺你, ”宽师拍拍他的背脊，“期待我能在决赛看到你出场——虽然大概率是通过电视上看。”
莱恩顺势摘下队长袖标, 问：“你要去度假了吗？”
“当然。”
克罗斯看着看台上陆续退场的德国球迷, “只是在此之前, 我还有件事没做。”
“什么？”
“退役。”
莱恩：？
说真的。
这个惊天发言有点吓到他了。
托尼老师风采依旧、不减当年, 他看了眼莱恩, 温和一笑说小贝壳你想太多，不是我这个人退役, 而是从国家队退役。
至于皇马那里——
他敢退, 安胖敢放吗？
“但光从国家队退役也有些为时过早, ”莱恩略显纳闷, “中场的职业生命普遍比较长, 明年就是世界杯了。”
“哦！”
克罗斯摆摆手：“我才不去。”
他讥讽一笑：“急流勇退才是正道…这场比赛结束，国内的舆论一定爆炸, 不信你找个图片报看看吧。输球归输球，球迷们还得找个背锅侠出来。”
还是那句话。
没人乐意当本泽马。
拉姆的选择最终深刻影响到不少德国球员, 而如今的欧洲杯赛场上，克罗斯又把这种思想传递给英格兰的国宝。
克罗斯：“不要看这群人现在把你奉为天神，输球才能看清真面目。”
莱恩让他帮忙拿着队长袖标，自己则脱下球衣。
“我知道，”他简单应道，“我爸爸的前车之鉴还在……现在他们又称他是英格兰的足球门面。但你说的对，托尼。”
“急流勇退方为正道。”
“说真的。”
宽师把自己的球衣和袖标给他，“你真没兴趣来马德里？”
“库尔图瓦不好吗？”
“好是好，但如果当初来的是你，我会更开心。”
二人相视一笑。
莱恩和托尼的交流结束，他又找到穆勒。
后者很快收拾好心情，只是情绪仍有些低落：“祝贺你，莱恩，有机会欢迎你再来我的农场玩。”
莱恩点点头，伸出胳膊和他抱抱。
他站在温布利球场的草坪上，和德国的朋友们挥挥手道别。
*
踢完德国，圣乔治公园的气氛简直是肉眼可见的轻松。
莱恩训练完，懒洋洋地躺在草坪上闭眼晒太阳，旁边有球员在颠球玩。
芒特看看队长，拉着马奎尔嘀咕：“他一直都是这样吗？”
“哪样？”
“呃…就是对其他事都漠不关心，”芒特迟疑，“刚刚德克兰差点和布卡约（萨卡）打起来，他连眼睛都没睁。”
马奎尔踩着足球：“你也说了，是差点打起来。”
“要是真打起来，你再看看呢？”
他语重心长地教导后辈：“没什么事别去烦他，反正莱恩是门将，也不需要太融入球队体系。他这人就这样，没事乐意自己待着。”
是吗？
芒特懵懵懂懂地看向小队长——
只见他躺在草坪上，双手不断翻动，不知道在干什么。
三分钟后。
梅森·芒特得到一只圆溜溜的小草球。
他瞬间一呆。
……
训练结束吃饭时，众人围坐在一起闲话。
莱恩很快抵达餐厅，他并未落座，而是用勺子敲敲酒杯。
见状，众人遂自行开饭。
哈里凯恩倒是抬头和他对视，而后推开椅子跟在队长身后出去。
热刺前锋挠挠下巴：“这是怎么了，你的脸色不好看。”
莱恩带他走进一间会议室，他关上门，说：“之前更衣室的事，媒体兴许扒出来了一点蛛丝马迹。”
凯恩当即神情凝重地放下手。
“这不太可能。”
他喃喃：“那天是我亲自盯着让人给他冰敷的…但也不排除被发现的可能性，那群媒体简直拿放大镜在瞄着咱们。”
“现在怎么办？”
“不怎么办。”
莱恩走了几步，说：“英足总告诉我，他们准备花重金买下新闻……哈里，你看着他的情绪，别让他在社媒上乱说。”
说到这里，他停下脚步。
“这件事，我对外对内都不能低头。”
“我明白。”
哈里凯恩点头。
这件事要说错，就是莱恩情绪上头动手揍人一点会被人诟病，但凡事有舍有得，英足总必须保下莱恩。
“包在我身上，”凯恩仗义表示，“这点事，我还是能处理好的。”
“真他*的烦啊。”
莱恩摇摇头，“如果这届欧洲杯赢了，我能不能从国家队退役——”
哈里凯恩当场扑上来捂住他的嘴。
“For god’s sake！”
（天啊！）
凯恩真的要晕了：“兄弟，我求你大人有大量，放过我、也放过英格兰行不行……亨德森很好，可他哪能和你比啊？”
“你要是离开，整个英格兰都得沦陷！”
“舆论更是直接堪比柯南道尔当年写死福尔摩斯，整个英格兰的球迷都会去围堵爵士的房子，王子也会立刻给你致电，让你复出！”
被捂住嘴的莱恩眨巴眨巴眼睛：“泥先shong手，哈尼。”
哈里凯恩依言照做。
老天，究竟是哪个天杀的混蛋敢教唆他们的队长退役？
绞杀！
要是被他抓到，通通绞杀！
老好人哈里凯恩此刻杀气腾腾，俨然一副准备开始猎杀的模样。
“我开玩笑的，”莱恩安慰他，“我今年才二十五，没那么早退役。”
“你最好是。”
凯恩幽幽地看着他：“你要是退役，我可弄不来这帮小崽子。”
说到这儿，凯恩突然想起来一件事。
“你们队那个马库斯，”他说，“最近状态不太好，这两场几乎都是替补，没什么出场机会……你得空看看吧。”
“行。”
莱恩点头，“我知道。”
“走吧，吃饭去。”
“我们有事出来，这帮孩子估计还以为出大事了呢。”
英格兰的正副队长相继从会议室走出来，临走前，莱恩顺手带上门。
门咔哒一声关上。
随着二人的渐行渐远，走廊里的声控灯逐渐一一熄灭。
*
时间一天天过，英格兰的八强对手随之出炉。
——乌克兰。
今年45岁的乌克兰主帅风格硬朗沉稳，他常常穿着西装站在场边指挥，英俊到让不少人捧脸尖叫。
核弹头带着乌克兰一路过关斩将，只可惜这次他们运气不佳，遇到了人才济济的英格兰。
尽管如此，南门也不敢掉以轻心。
他在战术课上敲敲黑板：“禁止轻视对手。”
“还有，”索斯盖特环视一圈球员，“禁止打闹……说的就是你梅森，上战术课呢，你朝德克兰挤眉弄眼干什么？”
“我知道先生！”
卢克肖举起手大声道：“他们在商量今晚熬夜打游戏！”
索斯盖特额头青筋一跳。
他环视一圈，发现队长莱恩正在低头认真地看着他打印的资料——
如果他的资料没有拿倒的话，会更有说服力。
南门：“严禁上课走神。”
话音落地，莱恩毫无反应。
南门额头青筋又跳：“严禁上课玩手机……我、的、队、长。”
这下，大家伙都忍不住一致齐刷刷扭头去看莱恩。
“我的老天。”
赖斯悄悄嘀咕，“暴君还会偷玩手机呢？”
被点名的莱恩也不羞愧，他主动把手机展示给索斯盖特看，辩解道：“先生，我在朝敌方主帅下战书，打探他们的底细。”
南门一挑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