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小瑛看着女儿,道:“容逢卿刚从国外回来,马上又走了,你知道为什么吗?”
容向熙还真不知道,她在母亲面前向来直来直往,“为什么?”
容公馆里的一丝风声都逃不过郁小瑛的耳朵,她淡笑,“因为有人拨了一通电话,他似乎很不想见她呐。”
容向熙猜到郁小瑛在打哑谜,笑着问:“是谁不想见她?”
她并不好奇这个问题的答案,只是不想让母亲的话落到地上。
郁小瑛却没有回答,似乎只是随口问了那么一句话。
容向熙也不好奇这个问题的答案。
她在想,商呈玉此时此刻在做什么。
郁小瑛并不急着放容向熙走,她拿了经书过来,“抄完再回去,醒醒你的脑子。”
容向熙笑了下,安稳坐在佛堂小几上抄经。
郁小瑛静静看她一会儿,见她依旧可以沉下心,微微勾了勾唇,轻轻关上门,把空寂安静的房间留给容向熙。
她出门,打算去会一会那位位高权重、不可一世的女婿。
走出门,容韶山站在台阶下。
郁小瑛顿在台阶上,居高临下看向他。
容韶山露出一丝无奈的笑。
很明显,他这个打头阵的,铩羽而归了。
郁小瑛便歇了去会商呈玉的心思,自取其辱的,有容韶山一个就够了。
容韶山走上台阶,微微抬目看着郁小瑛,“有些事,昭昭没想好,我们做父母的,得为她预备起来。”
他像一位全心全意为女儿着想的父亲。
郁小瑛眼中一闪而过讥讽,不过她并没有跟容韶山呛声,自父兄相继出事后,她的脾气已经打磨得很好了,“昭昭是我的女儿,我知道,无论发生什么事情,她都能挺过来。”
话毕,她不打算跟容韶山久待,他身上的香水味令她恶心。
容韶山看出她的戒备,也没有继续往前凑,微笑道:“太太,那我就先回去了。”
郁小瑛轻轻点头,“您慢走。”
说完,在容韶山离开之前,她便径自走到屋内。
容韶山等了一会儿,见郁小瑛的身影彻底隐没在群山辉映中,慢慢移步离开。
屋内,容向熙还在抄经。
房门隔音,外面人具体说了什么她并不能听清,只听到外面朦朦胧胧,似乎是父亲在说话。
她的心不由为母亲提起来。
见郁小瑛好端端回来,她松了口气,“爸爸来做什么?”
郁小瑛当然不能把容韶山的话真实告诉女儿,随口找了个理由,“可能是在东北院吃了瘪,来找消遣。”
东北院正是徐兰珺母子三人住得地方。
容向熙说:“那我陪您到外面散心。”
郁小瑛挑眉,“哟,新婚燕尔的,你舍得抛弃你的新婚丈夫,陪我出去散心?”
容向熙说:”他哪里有您重要呢?”
郁小瑛摆了摆手,“算了,家里还有好些事儿。”她指尖在容向熙抄完的经书上点了点,“抄完这一卷,你就可以到暄和居见你的商先生了。”
容向熙抄完经,天已经黑沉。
置顶聊天栏干干净净,商呈玉并没有发信息过来。
她握紧手机,抬步出门。
郁小瑛早已经休息了,整个院落静悄悄的。
浓绿树梢,挂着苍白的月。
树荫下立着一道温婉的影子,容向熙移了移视线,直接忽略她。
徐兰珺陡然出声,“大小姐!”
容向熙担心她吵到郁小瑛,抬步走过去。
不远不近的距离,刚好让容向熙看见徐兰珺泛红的眼圈还有挂着泪痕的面颊,“我母亲睡了,你有事,明天再过来。”
容向熙自认跟父亲的二太太没什么话好说,转身要走,徐兰珺猛的往前走几步,拦住容向熙,“大小姐,我是来找你的!”
容向熙停步,耐着性子,“您说。”
她语调温和,姿态却透着与生俱来的傲慢。
徐兰珺咬牙压下不忿,抬目楚楚道:“你弟弟,他出事了!”
容韶山的独子,徐兰珺的幺儿,今年芳龄十八的容少爷又惹了祸事。
容向熙司空见惯,淡淡问:“什么事?”
容少爷从小吃喝嫖赌,做出什么错事她都不稀奇。
徐兰珺四处瞟了瞟,见没人,低低说:“阿暮被陆家人扣住了,我实在不知道怎么把他弄出来!”
“因为什么?”
徐兰珺支支吾吾,就是不说原因。
容向熙猜到不是很光彩,笑了笑,”您放心吧,暮暮怎么说也是我们容家人,容家人可不能被外人这么欺负,最多后天,我把他领回家。”
徐兰珺抓着她手,不放心道:“你爸爸那里?”
容向熙缓缓抽回手,一如既往说:“放心,爸爸那里什么都不会知道。”
大事告成,徐兰珺松口气,刚要转身回院子,容向熙忽然开口问:“卿卿怎么突然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