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辞能感觉都卢修斯语气中的不满。
他低头看了眼自己的衣服,宽松的几乎要坠下来,尤其是弯腰时。
无论是“穿其他男人的衣服”还是“忘了自己刚死不久的丈夫”,在卢修斯眼中,显然他是爱到处勾搭的。
对方是丈夫的弟弟,自然看不惯他这样。
不过从语气的熟稔程度看,卢修斯就算不怎么待见他,两人也应该见过不少面了。
雪辞抓住这唯一的机会,连短裤都不找了,径直走过去。
沐浴后的水汽和清甜的气味混在一起,直直扑到卢修斯脸上。
他僵着身体往后退。
他跟宋雪辞的见面次数并不多,大部分都是去劝他哥离婚时见到的。
毕竟,家族里没有人愿意让一个继承人族跟低等魅魔结婚。
卢修斯从小接受的教育里,魅魔被定义为很恐怖的生物,能够轻易摧毁一个人的意志,掏空一个人的身体。
他们没有心,不会对珍惜别人的付出,只会对男人的身体感兴趣,弄到手了,腻了,就会像丢垃圾一样随意抛弃,再继续狩猎下一个。
总之,很会勾引男人。
而他这位嫂子肯定手段了得,不然怎么能让他哥这种古板教徒破戒。
卢修斯带着这种刻板印象,来到了新婚夫妻的家中。
见到宋雪辞第一眼他就愣住了。
宋雪辞与普通魅魔完全一样——长相明媚,可无辜的表情中和了那份攻击感。人白白小小的一只,像是软腻香甜的奶油蛋糕。
看到他之后会弯起唇角,露出一个羞涩的笑。
看起来很害羞,完全不是会勾引的类型。
卢修斯劝分的话咽回去,被雪辞热情地留下来吃晚餐。
宋雪辞不会做饭,都是他哥待在厨房。
可那位漂亮嫂子却格外黏人,就算任何活都不做,也要缠着他哥,肩膀紧紧挨着。
而他哥,在宋雪辞面前完全没定力,每隔几秒就要弯腰凑到对方嘴巴上亲一下。
卢修斯怀疑,如果不是他在场,那几个浅尝而止的吻几乎会变成湿淋淋的深吻,擦枪走火后,会直接在厨房的料理台上来一次。
有人在,多少会顾忌。
也许魅魔中也有例外。
他是这样想的。
然而,当晚他就清楚了——宋雪辞不仅是魅魔,还是魅魔里最会勾引人的那类。
一开始,他以为是哪家小猫发情了,结果顺着没关紧的门缝里一瞥。
宋雪辞正骑在他哥身上,肩膀随意穿着一件宽松的白衬衫,扣子没扣,能看到胸口被吃得圆圆鼓鼓的嫣红。
那一眼就让他怔愣在原地。
等反应过来后,漂亮嫂子正仰着脆弱的脖颈,脊背颤抖地不像话。
……真的很浪。
竟然主动坐在男人身上,连那里都要喂到男人嘴里。
很浪。
他哥身体被榨干后,估计就要物色下一个了。
果然,丈夫去世才不到几个月,就勾搭上了其他男人。
穿这种衬衫,家里也就只有一张床,那么小的单人床,要怎么睡?
也是,可能这一夜都不睡。
魅魔的欲望很强。
尤其是夜晚来临,他们会迫切需要男人来增强自己的体质。
“你来找我有事吗?卢修斯。”
清越的声音让卢修斯收起思绪,他很久没从宋雪辞嘴里听到自己的名字,一时五味杂陈。
而这位不太检点的小魅魔正朝自己的方向走来,雪白的大腿微微颤抖,荡出一层波浪。
……搞什么。
年轻的男人别开视线,冷声嘲讽道:“这么快就想我走?怕我碍到你事?”
“……”
雪辞走到离卢修斯还有一米多的距离,停下。
他发现对方很高,倚着门框,头顶都快蹭到门。
大概是太年轻,即使说着恶劣的话,也没有过于压迫的气场。
卢修斯露出嘲讽的神色:“就算我哥不在了,你也不用这么快找下一个吧。”
雪辞解释:“我没有找其他人,这是我朋友家里,我在结婚前就一直住在这里。”
他语气很平静,像是在安抚一条主人太久没回家的郁闷大狗。
不能怪他把卢修斯当成大型犬……实在是对方翘起的发毛,水蓝色的瞳孔,以及时不时瞥过来的余光,都太像他小时候养过的狗了。
那是什么表情?
卢修斯无法理解雪辞的心思,明明自己马上就要碍到他做那种事了,为什么还一副……很喜欢他的表情?
那双眼睛亮晶晶的,在灯光下闪着细碎的光芒,瞳孔里是完全纯粹的善意。
卢修斯被盯得身体发麻发烫。
视线交汇好几秒,他有点猜到对方的心思。
前几年他才刚成年,宋雪辞对他没办法那方面的心思,现在他彻底张开了,骨骼结实,身材高大。
魅魔就喜欢愿意做力气活的。
当然,也有一部分原因,是他眉眼长开后,跟他哥有几分相似。
雪辞完全没料到,自己看狗的眼神会让对方涌出这么多乱七八糟的念头。
他把卢修斯当作唯一的线索:“你渴不渴?要不要进来喝水?”
卢修斯眼皮重重跳了下。
几秒后,他皱着眉头,看起来非常不情愿地进了屋。
*
雪辞趁着倒水的间隙穿上了一条长裤,随便看了眼卢修斯的资料。
对方今年二十岁,性格叛逆,前段时间刚当上家族继承人。
给的资料就这么多,跟线索完全不沾。
想要涨进度条,必须牢牢抓住面前这个人。
雪辞关上面板,将水推过去后,坐在对面的凳子上。
他告诉卢修斯自己患上了失忆症,完完全全忘记了跟丈夫有关的一切。
卢修斯微怔,不过很快就恢复神色。
又在耍什么花招?
他是这么想的,可看到雪辞那双清纯干净的眼睛后,就被蛊惑到。
冷冰冰的话语咽回去,换成:“你怎么得的病?严不严重?”
雪辞没想到卢修斯会问这些。
更像大狗了……
他单手托腮,脸颊被手掌挤出一部分腮肉,看着白皙柔软,语气也柔和:“不严重的,就是不记得我丈夫了,连名字都忘记了。”
雪辞作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
他隐约能察觉到,只要摆出这个表情,对方态度再恶劣,都会软化。
雪辞不知道的是,软化确实会软化,就是某些地方会in。
果然,卢修斯的神色比刚才进门时松动许多,眉心微微拧起,嘴张了又合。
“那其他人呢?还记得吗?”
雪辞点头:“嗯,其他人都还记得的,你叫卢修斯,我们以前关系很好,不是吗?”
……也没多好吧。
总共没说过几句话。
卢修斯被那句“关系很好”弄得胸口发烫:“怪不得这段时间都找不到你人。”
他环顾四周:“还待在这种地方,能让你住这种破地方的能是什么好人?”
言下之意——为什么不来找我?
雪辞没领悟出来,一心想着做任务,迫切地向对方问询有关丈夫的消息。
终于,他从对方口中得知,自己的丈夫叫埃兰德,是个忠诚保守的教徒,原本是他们家族最年轻的继承人,却因为跟他结婚而放弃身份。
雪辞:“那他是怎么去世的?”
卢修斯:“出意外。”
雪辞:“什么意外?”
卢修斯沉默片刻:“我也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