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50(1 / 2)

第41章 危险危险! 我不舍得让我爱的人疼。……

谭欢溜回套房后, 超满足、超幸福地睡了个舒服的觉,完全没有思考迟与非醒来发现自己身上莫名出现的大眼睛和“250”会怎么想,反正迟与非已经经历过那么多次“闹鬼”事件了,再多几次也无所谓啦!

自从谭欢从爱欲天使血脉转化到人鱼血脉后, 已经不再做梦了, 今晚他又在海里玩了那么久, 睡眠质量超好, 还时不时蹬蹬腿, 仿佛还在海里游一样。

上午九点多, 海岛的日光就已格外炎热, 这里的夜并不冷, 谭欢睡觉没关窗,一睁眼就看到了在微风里轻轻翻飞的白色落地窗帘。

他懒洋洋地蹭了蹭枕头, 盯着飘扬的窗帘, 沉睡的大脑在缓慢苏醒。

啊,天气好好啊~

微风、海洋、大绿树, 空气里还有烤肉的味道,窗外飘着会飞的熊,还穿着粉红小草莓内裤呢~

好棒的海岛呀~

等等!谭欢倏地瞪圆眼睛,窗外飘着……会飞的熊?

他猛地坐起来, 揉了揉眼睛,那只熊很大, 估计有一米六、七了,身上绑着好多气球,正在他的窗外飘来飘去,上半身没穿衣服,露出棕色的小卷毛, 下半身穿着一件他格外熟悉的内裤,正是他昨天丢的那条!

谭欢立刻扑过去,把熊抱进屋里,又鬼鬼祟祟地探出头左右看了看,没看到什么可疑的人。

是谁捡到了他的内裤?还套到毛绒玩具熊的身上,绑上气球放飞了?

是故意放飞到他的窗前还是巧合?难道是迟与非干的?不可能呀!迟与非都被他抹掉记忆了!

谭欢扒下玩具熊身上自己的内裤,发现这内裤被洗过了,散发出洗衣粉的柠檬香味,甚至还有熨烫过的整齐压线。

谁这么变态啊?

谭欢盯着内裤看了看,“噫”了一声,把内裤扔进了垃圾桶 。

他对系统认真强调:[系统!这度假山庄里有变态!]

系统开启侦探模式:

[不能吧,这个度假山庄现在只有你们专项小组的人和工作人员啊,迟家的工作人员筛选极其严格,每年甚至有专业的心理评估,这种偷内裤的变态应该不会是工作人员里的。]

谭欢脸色凝重:[那就是同事里有变态,这事儿得告诉迟与非。]

系统跟着谭欢一起调整出严肃的语调:

[确实要说一下,让主角受重视一下,万一因为这个变态影响咱们做任务就不好了,今天还有一个花房的任务要做呢,挺重要的。]

谭欢立刻问:[花房的任务?具体怎么说?]

系统:[其实也不难,就是去花房阻止周洛辰和迟与非酱酱酿酿啦~那个花房在书的上半册里简单提到过一句,说是对迟与非来说很重要,这次团建,迟与非会在花房里对周洛辰袒露心扉,对他说自己小时候和母亲发生的事情,周洛辰因此对迟与非心生怜爱,为了安慰他,就和他干柴烈火、酱酱酿酿啦~]

谭欢气愤:[真过分啊迟与非!他都没跟我说过他妈妈的事情!]

系统习惯性附和:[真过分啊!等等……迟与非是主角受诶!宿主你领的可是恶毒男配的人设,他干嘛要跟你说这个。]

谭欢轻咳一声,敷衍过去,洗漱好就跑出了房间,正好撞到走廊另一侧的迟与非打开房门,看了过来。

巧合的像迟与非一直在等他出来。

谭欢没细想,刚好他有事要对迟与非说,便凑过去,压低声音,神秘低语:

“迟总,我有要事禀报!”

迟与非的头发有点乱,穿着的衬衫扣子也没系好,领口大咧咧地敞着,饱满的胸肌露出一条缝隙,谭欢一凑近,身高差距让他一下子就瞥到了迟与非衣领里的创可贴边缘。

谭欢心头一跳,悄悄抬眼往迟与非胸膛的另一边看了看,同样看到一片创可贴,不仅两边贴着创可贴,迟与非胸膛的皮肤还有点红,像被大力揉搓过。

他福至心灵,立刻猜到了迟与非在那个上面贴两个创可贴的原因……一定是因为记号笔很难洗,迟与非把自己的皮肤搓破了,不停摩擦着衣服太疼了才会贴创可贴。

谭欢有些心虚,悄悄移开视线,不敢再看了。

迟与非倚着门框,淡淡地问:“什么事?”

谭欢想起正事,说道:“咱们这个度假山庄里面有偷内裤的变态!他不仅偷,还洗,洗完还熨,熨完还会送回去!简直太变态了!变态的独树一帜!迟总,你可一定要派人把这个偷内裤的变态揪出来啊!”

大半夜手洗内裤的迟与非:“……我知道了,你下楼吧,早餐还有剩。”

谭欢抬腿就跑了,不敢多看迟与非的胸口一眼。

等谭欢跑没影了,迟与非冷哼一声,一点点整理好他故意敞开的领口,将扣子扣到最上面一颗,在炎热的海岛也紧紧束缚自己,除了在谭欢面前。

谭欢跑去吃早餐,他发现迟与非说的“还有剩”很不准确,那些早餐明明都是刚做好的,热气腾腾,像特意为他准备的,就等他的到来。

谭欢心满意足地吃完早餐,和专项小组的同事聚在一起,玩了一些聚会小游戏,他玩到傍晚才偷偷跑出人群,打算去花房做剧情点任务的准备。

于子翰端着酒杯,似乎心情很不好,他已经喝得有点醉了,看到谭欢偷偷跑出去,想了想,拎起一瓶酒也摇摇晃晃地跟了上去。

花房建在度假山庄里很偏僻的角落,没有工作人员的带领很难找到这里,谭欢还是在系统的指挥下穿过一条条郁郁葱葱的小径才找到这里的。

系统:[宿主,书里没有写具体的时间,只说迟与非和周洛辰在傍晚会在这里约会,所以你要一直守在这里了。]

谭欢拿着一个小型呲水枪,里面已经灌满了水,他推开花房的门,溜了进去,准备等迟与非和周洛辰要做什么的时候,呲他们一脸水!

于子翰没有跟进去,他找了一棵大树,躲在树后坐下,继续一口一口地喝酒。

花房里种满了鲜花,芳香四溢。

谭欢本以为这个花房的位置这么偏僻,里面会很荒凉,却不想这里被打理得特别好。

他不知道周洛辰和迟与非具体什么时候会来,也没仔细逛一逛花房,直接躲到几盆高大的盆栽后面,坐在地上静音玩手机。

不一会儿,花房的门被推开,有脚步声传来。

谭欢立刻收起手机,发现来的人只有迟与非。

迟与非拿着一本厚厚的书,书名是英文,封面是皮质的,染着暗沉的深红色,看起来很高大上。

他进来后拿起小水壶给几盆花浇了水,然后直接坐在花房里的一把木质椅子上看书。

谭欢扒着盆栽的大叶子偷偷看,看了一会儿就觉得无聊,又拿出手机玩小游戏。

迟与非看书时非常专注,一时间花房里只有偶尔响起的翻书声。

直到谭欢玩小游戏玩累了,手机也快没电了,周洛辰还没来。

他忍不住第N次询问系统:[系统啊,你是不是记错日子了?你确定是今天吗?]

系统:[肯定不会错啦!你们来团建一共也没几天啊!]

谭欢等的实在无聊,忍不住打了几个哈欠,因为怕被迟与非发现,谭欢的哈欠都打得不尽兴,就怕发出声音。

系统被谭欢传染,也打了几个电子哈欠。

一人一统缩在几盆大盆栽后面,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等谭欢睡熟后,迟与非合上书,精准地走到谭欢藏着的盆栽前,拨开叶子,看到谭欢抱着一个大花盆睡得东倒西歪,脸颊红扑扑的。

迟与非伸出手,轻轻戳了戳谭欢的脸颊肉,又捏了捏,玩得不亦乐乎。

谭欢睡觉被打扰,微微皱眉,小幅度躲了一下。

迟与非无声轻笑,收回手,干脆坐在地上看书,时不时会抬头看看谭欢,安静地陪伴着。

天色渐渐黑了,花房里亮起了灯。

谭欢微微动了一下,睫毛轻颤,有要醒的趋势。

迟与非这才起身,重新坐回木椅上。

谭欢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先看到了迟与非交叠的大长腿。

他愣了一会儿,想起他还在做剧情点任务呢!

他赶紧叫醒睡得不停打呼噜的系统,发现外面天都黑了。

谭欢道:[系统!这都几点了!周洛辰还没来啊!]

系统也有些疑惑:[难道真不是今天?]

谭欢气得想翻白眼,他蜷缩在这里睡觉,睡得腰酸背痛,现在醒过来,怎么坐都不舒服,忍不住悄悄伸伸手、蹬蹬腿。

他刚要换一条腿伸直,就听迟与非淡淡地说:

“别藏了,不累吗?”

谭欢浑身一僵,抬眸,透过盆栽交错的大叶片,迎上了迟与非看过来的黑眸。

谭欢很尴尬,他抓着自己的小呲水枪,犹豫了一下,还是爬了出去。

他衣服上满是褶皱,还沾着泥土,鼻尖也蹭上了一点土,看起来有点狼狈。

“你什么时候发现我的?”谭欢问。

迟与非没答,他拎着谭欢的胳膊,将谭欢拎了起来。

谭欢在里面缩了好久,手脚都有点麻,站得颤巍巍的,全靠迟与非扶着。

迟与非给他拍拍裤腿和衣服,又抹了下他的鼻尖。

谭欢躲了一下,迟与非将指尖上的黑灰给他看。

迟与非的指尖离得太近了,为了看清楚,谭欢把两只眼睛盯成了斗鸡眼。

迟与非笑了一声,干脆用自己的袖子擦谭欢的脸,洁白整齐的衬衫袖子立刻黑了一片。

谭欢看着迟与非脏了的袖子,手指勾着小呲水枪捏来捏去,感觉心脏麻麻的,像塞了好多颗花椒。

周洛辰一直不来,谭欢没法做任务,迟与非又不问他为什么躲在这里,气氛古怪而暧昧,谭欢承受不住,很想逃跑。

他胡乱找借口:“很晚了,我、我去找同事他们了!该吃晚饭了!”

谭欢说完就要跑,被迟与非攥住了手腕。

“你很饿吗?”迟与非问。

谭欢摇头:“也没有……”

迟与非将他扯回身边,“看看花再走?”

“啊?”谭欢迷茫。

迟与非说的看花,就真的是看花。

他带着谭欢在花房里一株一株花看过去,还会给他介绍花语,书里人设变态的迟与非,没想到对花这么了解。

谭欢听得很认真,时不时凑过去嗅闻花的香味。

迟与非没说这些花大部分都是他种的,工作繁忙以后才请了专业人士来照顾,但只要有空,迟与非都会飞过来照看这些花。

直到谭欢在几盆花的后面发现了一个相框。

那相框看似不被重视,塞在角落里,可上面一丝灰尘都没有。

谭欢好奇地拿起来,相框上是一个女人和一个小男孩,女人满眼慈爱地看着怀里的孩子,小男孩则笑得格外灿烂,背景就是这间花房。

小男孩的五官很像迟与非,谭欢指着小男孩问:“这个是你吗?”

迟与非道:“是我。”

“那这个……”谭欢的手指移到了女人身上。

迟与非的语气很淡,“是我母亲。”

他垂眸看着谭欢手里的照片,眼神没什么波动。

在系统给的书中前半册剧情里,几乎没有关于迟与非母亲的剧情,谭欢对他母亲的了解稀少得可怜。

他看着女人微微弯起的眉眼,下意识地说:

“你的母亲看起来很爱你。”

没想到这句话却好像触碰到了迟与非的逆鳞,迟与非突然冷笑了一声。

“只是看起来罢了。”

谭欢觉得他好像发现了迟与非的秘密,理智告诉他不要再问了,可扑通扑通的心脏却想知道更多。

“为什么这么说?”谭欢还是问出了口。

迟与非看着照片里的女人,突然问道:“爱是什么?”

谭欢张了张嘴,脑海里闪过了他的父母、他的哥哥们,又闪过很多电视剧的画面,他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迟与非也没想得到谭欢的答案,他自顾自地说:

“她曾想尽一切办法要杀了我,火、刀、水,闷死或掐死,可我这条命太硬,最终在杀死我之前,她自己却先死了。”

“如果她很爱我,爱和恨又有什么区别?”

迟与非抬手,轻轻捏住了谭欢的后颈,指腹摩挲着他的皮肤,像在寻找脉搏的位置。

这样脆弱的脖颈,一个巧劲就能断裂。

他看着谭欢,眼睛黑而深,一切情感都淹没在里面,再也看不出一丝波澜。

谭欢的那种小动物直觉陡然炸开,无数个危险信号传递到他的四肢百骸。

迟与非现在很危险!非常危险!

这个念头无法抗拒地充斥在谭欢的脑海,他脚尖动了动,已经做出逃跑的姿势。

迟与非微微低头,鼻尖几乎碰到谭欢的鼻尖。

他的声音近乎呢喃:

“恨意驱使着一个生命摧毁另一个生命,只要是活着的东西都是复杂且善变的,唯有死亡永恒。谭欢,你觉得什么是爱,什么又是恨呢?”

系统在这时发出尖锐警告:

[警告警告!迟与非对宿主的恨意值已经达到50%!鉴于主角受人设的危险性!建议宿主现在立刻逃跑!先保命再说!]

谭欢没动。

系统还在催促:[宿主!快跑吧!还记得我之前提醒过你吗?迟与非这个人很危险的,随着恨意值的提高,他对你来说也会越来越不安全!]

谭欢还是没动,他在脑海里轻轻对系统说:[系统,我不会有事的。]

他仰起头,鼻尖轻轻蹭到了迟与非的鼻尖,像小动物互相交换信号,轻轻厮磨彼此。

“我不知道爱和恨怎么定义,我只知道,我不舍得让我爱的人疼。”

迟与非近距离看谭欢的眼睛,看了许久许久。

他突然松开了谭欢的后颈,将谭欢捧着的相框拿走,倒扣着放回去。

那股让谭欢炸毛的危险感如潮水般褪去,迟与非像没事人一样扯着谭欢的手腕往外走。

“不是要去吃晚饭吗?走吧。”

谭欢愣愣地跟着迟与非,他怀里突然被迟与非塞了一本书,很重很沉,是迟与非之前看的那本。

“送你了。”

谭欢抱着书,被迟与非拽出花房,走向回去的小径。

刚走出不远,就听到前方传来争执声。

谭欢立刻反手扯着迟与非躲到一棵大树后面,探头探脑地往外看,前面推推搡搡不断争执的两个人竟然是周洛辰和于子翰。

怪不得周洛辰一直没来,原来是被于子翰拦住了!

谭欢再次在脑海里对系统发出了灵魂质问:

[你现在也确定于子翰只是书里没什么剧情的小角色吗?]

系统本来是心虚的,但它现在可不心虚了:

[刚刚的危险已经解除,现在反正迟与非的恨意值已经到达了50%,为了能够升级内存,我可一直准备着呢!我现在就升级一下,看看后半册的剧情,打消你对我的怀疑!]

系统当场开始播报升级内存进度条:

[10%……20%……]

另一边,周洛辰不知道对于子翰说了什么,于子翰突然抬手用力扇了周洛辰一巴掌,然后又扑上去,仰头亲吻周洛辰。

周洛辰抱住了于子翰,回吻一会儿后又突然推开了他。

这一幕反转太多,谭欢惊讶地捂住了迟与非的嘴。

迟与非被捂着嘴闷声道:“干什么?”

谭欢瞪大眼睛:“我怕你太惊讶叫出声!”

迟与非攥住谭欢的手腕,把他的手按到他自己的嘴巴上。

“还是担心你自己吧!”

前方的争执已经进入尾声,谭欢不再看前面,而是转过头目光灼灼地盯着迟与非,他还抱着迟与非送给他的书,一点不像刚刚在花房被迟与非吓唬过的样子。

迟与非被看得蹙了下眉,直觉告诉他谭欢嘴里不会说出什么好话。

谭欢问:“周洛辰和于子翰接吻了诶。”

迟与非:“所以?”

谭欢往迟与非身边挪了挪,肩膀撞了下迟与非:“你不吃醋吗?不生气吗?”

迟与非的眉皱了起来:“我有病?”

谭欢翘起嘴角,笑得特别可爱,“不,你才没病呢。”

这话听着像在骂人。

前面于子翰大吼了几句脏话,因为太大声了,谭欢也听得很清楚,他在心里记笔记,以后骂人也这么骂。

很快,于子翰转身跑了,他似乎喝得很醉,跑得东倒西歪。

于子翰离开后,周洛辰也离开了。

谭欢和迟与非从大树后面钻出来,系统在这时终于完成了他的内存升级。

系统很兴奋:[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个?]

谭欢习惯性把好的留在最后,他道:[先听坏消息吧。]

系统:[坏消息是迟与非50%的恨意值不足以我把内存升满,所以下半册的剧情我没有下载完,仍旧缺了十几页。]

谭欢评价:[系统,你的内存真的跟你的脑容量一样渺小。]

系统自动忽略谭欢的讽刺,兴致勃勃地道:

[好消息就是我可以很明确地告诉你!于子翰在书中就是一个没什么剧情、无足轻重的小角色!宿主!你可猜错啦!这回是我赢啦!]

为了证明自己的正确,系统干脆顺着上半册最后一页出现的于子翰三个字读了下去:

[于子翰是周洛辰的疯狂追求者之一,他费尽心机成为周洛辰的新秘书,却得不到周洛辰的重用,在一次团建活动中,醉酒后的于子翰向周洛辰告白,被周洛辰狠狠拒绝,心碎的于子翰翻到海水里游泳,因抽筋得不到救援,淹死了。]

谭欢听完这段剧情,心重重地沉了下去。

系统没注意到谭欢的情绪变化,继续说道:

[因为于子翰的死亡,周洛辰封心锁爱了一段时间,整个人变得非常自责和冰冷,甚至差点影响到了他的事业,但也因为这件事,周洛辰得到了心灵上的历练,变得更加坚韧了。]

[宿主!你看吧!我没说错,于子翰确实是小角色啦!他存在的意义就是给主角攻当历练的垫脚石啦~]

谭欢转身将书塞回迟与非怀里,一脸严肃地说:“我有点事情要去做,你先帮我保管一会儿。”

然后他转身,飞快地跑向泳池那边。

迟与非抱着书,二话不说悄然跟了上去。

赶过去的路上,谭欢一直没再跟系统说话。

系统终于意识到了谭欢的不对劲,[宿主,你要干什么去?你不会又想篡改剧情吧?别了吧?于子翰那么讨厌你,还总对你阴阳怪气,你怎么连他的剧情都要管啊!!!]

谭欢跑得飞快,他脑海里闪过很多乱七八糟的画面,有于子翰对他翻白眼的画面,有于子翰和他妈妈打电话吵架的画面,有于子翰笑着对电话里的妈妈说会早点回家的画面。

他再次开口,声音却很冷:

[主角的改变,为什么要用牺牲配角来达到目的?配角……就不配活着吗?]

第42章 疼吗? 吹吹就不疼了。

系统没被谭欢这么冷冰冰地对待过, 它很无措,急得每一串代码都在团团转,在谭欢的脑海里纠缠打结。

[我、我……]

谭欢不理系统,只闷头往泳池跑。

这个时间专项小组的同事们都在餐厅, 餐厅离泳池很远, 于子翰在海水里抽筋, 怎么呼救都不会有人听到的, 他会无声无息地死在海水里, 尸体被泡到肿胀浮起才会被人发现。

谭欢不敢想象那样的场景, 他跑得肺部刺痛 , 就怕慢一步只能看到于子翰的尸体。

系统努力捋顺自己的代码, 期期艾艾地说:

[宿主,我没有觉得他不配活着, 我只是、只是觉得……这里是一本书, 我们是来做任务的呀!]

谭欢终于出声:[我知道这里是一本书,可书里的世界也是世界啊, 书里的人就不算人了吗?]

系统沉默了,它的系统学校没教过它这些,它也没有其他的经验能告诉它到底该怎么做。

其实系统也有自己的小秘密,它不敢告诉谭欢, 这是它第一次绑定宿主来到书中世界做任务。

天黑后,度假山庄已经亮起了灯, 谭欢赶到时,游泳池映着岸边的灯光,泳池水是迟与非今天叫人新换的,清澈见底,里面没有一个人。

谭欢顺着泳池边缘跑, 跑到和海水隔着玻璃的交界处,看到岸边扔着一个空酒瓶。

他甚至来不及脱下裤子,站在岸边斜斜地往玻璃外面的海水跳,还是跳得不够远,膝盖重重地撞到了玻璃上。

这玻璃是特质的,格外坚硬,玻璃没事,谭欢却撞疼了。

他疼得眼泪都掉了下来,紧抿着唇硬是没出声,双腿在接触水后氤氲起紫色的光芒,鱼尾撑破裤子,和变成珍珠的眼泪一起沉进海底。

迟与非一路跟着谭欢,亲眼看到谭欢跳进海里。

看着岸边的空酒瓶,迟与非给千万秘书打电话,让他调走在餐厅的同事,不要让人靠近泳池。

挂断电话,迟与非去拿了新的浴袍和毛巾,放在距离海水最近的躺椅上。

谭欢在海水里寻找于子翰。

还好于子翰喝得醉醺醺的,游得不远,也还没晕,正在海里挣扎,嘴中不断吐出泡泡,挣扎的幅度明显越来越小了。

谭欢鱼尾用力一摆,头发在海水里如海藻般柔顺飘荡,他伸出手,指尖碰到于子翰后用力拽住,带着于子翰往海面游。

溺水的人总是特别沉,于子翰又还没晕,四肢乱踢,双脚踢到谭欢的鱼尾好几次,疼得谭欢很想用鱼尾巴抽他。

他拖着于子翰浮出水面,于子翰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八爪鱼一样缠在谭欢身上,总是用发胶固定的头发乱糟糟的糊在他的脸上,看起来格外狼狈。

谭欢带着于子翰往岸边游,于子翰仍抱着他,在呼吸顺畅后,眼睛便一直盯着谭欢,生死线游走一圈,他的醉意早就被吓没了,此时眼睛越来越亮,吞咽过海水的嗓子有点哑,但也挡不住他不停的震惊发言:

“卧槽卧槽卧槽——”

他抱着谭欢的手悄悄往下摸了摸,摸到了谭欢滑腻的鱼尾。

谭欢黑脸,终于没忍住,一尾巴用力抽了一下于子翰的腿。

于子翰疼得嘶嘶哈哈,还在“卧槽”个不停。

等快到岸边,于子翰终于“卧槽”完了,惊呼道:

“不是,谭欢,你他妈不是人啊?你美人鱼啊?”

谭欢不理他,反正他是要抹掉于子翰的记忆的,现在随他怎么说。

来到了那片隔离海水和泳池的玻璃,谭欢终于说话了:

“你先翻过去,然后帮我过去。”

于子翰比谭欢高不少,虽然刚才差点淹死了,但现在已经缓过来了,他双手抓着玻璃边缘,滑了几下脚后顺利翻了过去,然后转身帮谭欢。

谭欢的鱼尾巴在水里游时非常灵活,但做这种事就很笨拙了。

他被于子翰拽得手疼、胳膊疼,鱼尾巴卡着玻璃边缘蹭来蹭去更疼,终于在蹭掉了几片鳞片后翻了过去,疼得他忍不住不停掉眼泪,泪水变成漂亮圆润的小珍珠,落在了泳池里。

于子翰又开始“卧槽”了,他一边“卧槽”一边不停去捞小珍珠,“谭欢你是发财树啊,还带掉钱的!”

谭欢撇撇嘴,观察了一下四周,确定没人后撑着手臂爬上岸,看到离得最近的躺椅上就有干净的浴袍和浴巾,立刻扯过来擦自己的鱼尾巴。

于子翰也爬了上来,他坐在谭欢旁边,还在盯着他看,上上下下地打量,眼睛亮得跟个贼似的,看得谭欢很不自在。

谭欢套上浴袍,等待擦干的鱼尾巴变回双腿。

“你别看我了。”他忍不住说。

于子翰很努力地别开头,不过三秒又转过来继续盯着谭欢:

“不好意思啊,我也不想这么不要脸,但是我忍不住,人鱼啊!”

于子翰竟然跟谭欢说“不好意思”,谭欢稀奇地看了看他,鱼尾在这时弥漫紫光,变回了修长漂亮的双腿,蹭掉鳞片的地方则变成了腿上的伤口,还在流血。

浴袍够长,能挡到谭欢的膝盖,谭欢站起来,想了想,他还得抹掉于子翰的记忆呢,便向他伸出手,“我送你回房间吧?”

于子翰拽住谭欢的手腕,又开始“卧槽”了,“卧槽卧槽,你竟然还能发光!”

谭欢撇撇嘴,却不想于子翰一站起来又坐了回去。

于子翰这么一会儿经历了太多震撼,这才注意到他的脚踝高高肿起,应该是他喝多时往海里翻的时候撞到了。

“卧槽,好他妈疼。”他盯着自己的脚踝,愣愣地说,似乎才意识到他刚才差点淹死了,又补充了一句,“我竟然差点死了。”

他抬起头,看到谭欢小腿上流血的伤口,抿了抿唇,道:“对不起。”

谭欢微皱的眉头松开:“不怪你,你又不是故意的。”

他再次伸手,拽着于子翰站起来,两个人搀扶着回房间。

迟与非站在不远处的阴暗角落躲藏,伸手比画着谭欢的背影,又慢慢握拳,好似将谭欢整个人抓在手里。

等谭欢和于子翰走远了,迟与非来到泳池边,跳进去,将于子翰没有捡走的珍珠和谭欢剐蹭掉的小鳞片都捡起来,仔细收进口袋里。

谭欢是自己住的,他领于子翰回到了他的套房。

一路上于子翰的问题特别多,叽叽喳喳地问个不停。

“你是那种故事书里写的,偷偷跑来岸上的人鱼吗?”

“你们人鱼都住在哪里?”

“你是人鱼,你们谭家人难道都是人鱼?”

“你是怎么在鱼尾和人腿之间切换的?有什么感觉?”

“你怎么在海里呼吸的?我也没看见你有鱼鳃啊!”

谭欢被烦得不行,一个问题都不想回答,他突然特别想念迟与非的沉默。

他领着于子翰进门,关门上锁,转头看着于子翰。

于子翰双手捂胸:“你干嘛这么看着我?你想干嘛?”

谭欢想翻白眼了,他以前怎么没发现于子翰这么二啊!

“我给你唱个歌吧?”谭欢直接道。

于子翰满脑袋问号:“好好的,突然说什么唱歌,你不是不会唱歌吗?”

谭欢不管,走近一些张嘴就想唱,他被于子翰扰得很烦,想赶紧抹掉他的记忆,把他扔到他自己的房间去。

谁知于子翰又打断了他:

“别唱歌了,你喝酒吗?我们一起喝酒吧?我还没跟美人鱼一起喝过酒呢!”

谭欢想他干嘛突然要喝酒啊,然后迎上于子翰的视线时愣住了。

于子翰那双总是对他翻白眼的眼睛,此时藏着明明灭灭的恐惧,他刚刚差点淹死了,他不是不害怕,他只是用叽叽喳喳、不停叭叭来掩饰他的害怕。

那样的恐惧让谭欢有点心软,他咬了咬唇,觉得晚一点抹掉于子翰的记忆也行。

他鬼使神差地答应了:“好吧,那就喝一点。”

于子翰立刻上前,哥俩好一样搂着谭欢的肩膀,又和谭欢一起一瘸一拐地出去了,他们去了度假山庄的酒吧。

专项小组的同事都被千万秘书找借口拦在餐厅里,连工作人员都被千万秘书支走了,酒吧里没人。

于子翰奇怪地看了看,没找到人,干脆自己去拿了酒。

“咱也不喝复杂的,就无糖小麦汽水吧。”

于子翰从冷藏柜里抱出好多罐啤酒,扯着谭欢坐在一张桌子边。

谭欢是很少喝酒的,他只喜欢好喝的东西,酒显然对他来说不算好喝。

但他盯着于子翰的眼睛看了看,还是跟着一起喝了。

几罐啤酒下肚,于子翰压下去的醉意又被勾了出来,谭欢则因为酒量不好,也醉得晕乎乎的。

他们两个开始抱头痛哭,说话也乱七八糟的。

于子翰:“噫呜呜呜——老子差点他妈的死了,死了!!!”

谭欢:“嗯嗯嗯——我的尾巴好痛啊!”

于子翰:“我竟然为了爱情跳海!虽然老子不是故意的,但是真的好丢人啊!”

谭欢:“我的鳞片要好久才能长出来呢,我要疼好久的,呜呜呜……”

于子翰“咣”一声用力放下啤酒罐,看向谭欢,摇头晃脑道:

“嘿嘿嘿,我竟然跟一条人鱼一起喝酒……谭欢啊,我跟你说,我啊,真的很感谢你,老子还年轻呢,要是为了周洛辰死了多不值得啊。”

谭欢学着于子翰也用力放下啤酒罐,他都没听清于子翰说什么,只是不停点头:

“是啊是啊。”

在他们身后,没开灯的酒吧角落,迟与非也在喝酒,他在谭欢和于子翰刚来时就悄悄跟了过来。

他轻轻摇晃酒杯里的冰块,在谭欢和于子翰越凑越近后,一口含了好几颗冰块,牙齿用力,将冰块咬碎,盯着于子翰的眼神越来越阴鸷,“咔哧咔哧”的冰块咀嚼声像在咬碎人的骨头。

于子翰又打开一罐啤酒,还帮谭欢打开一罐,他抹了一把脸,还带着醉意,神情却变得认真了几分。

“谭欢啊,你放心,你是人鱼这事我不会说出去的,我这个人虽然浑,但也分得清轻重。”

谭欢已经喝得分不清东南西北了,就知道傻乐,他冲于子翰翘起嘴角,笑得迷糊又可爱。

于子翰也忍不住笑了起来,笑容里有几分释然:

“仔细想想,周洛辰也就那么回事,没什么独特的。”

“谭欢啊,我不想再喜欢周洛辰了,也不想跟你做情敌了。”

“如果你不介意,我能当你的朋友吗?”

谭欢还在傻乐,于子翰看了也乐了。

“其实啊,爱情里,没有人是傻子,对方对自己什么态度,彼此都心知肚明,自欺欺人不愿意承认罢了。”

谭欢不小心推倒了啤酒罐,笑得傻乎乎的,“欢欢,欢欢不是傻子~”

于子翰大笑:“对,我们都不是傻子!”

于子翰又开始喝酒,小桌上摆满了空啤酒罐,谭欢不再喝了,抱着啤酒罐开始哼歌。

他虽然喝多了,但好在还记得正事。

在轻缓好听的调子里,于子翰慢慢趴在了桌子上。

谭欢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扯了扯于子翰,想把他送回房间,结果自己先摔坐在地上,茫然地眨着眼睛。

迟与非嚼碎不知道多少颗冰块,酒没喝多少,冰吃了一肚子。

他放下酒杯,走过去,打横抱起谭欢,无视于子翰,径直离开了酒吧。

迟与非没把谭欢送回他的套房,而是抱回了自己的专属房间。

一路上谭欢都很乖,他额头贴着迟与非的颈窝,指尖把玩迟与非领口的扣子,含含糊糊地说话。

“好熟悉的味道呀。”

“好像是迟与非的味道。”

“迟与非在干什么呢?”

“我好像在飘诶~”

迟与非下压的唇角一点点勾起,低头轻轻亲了下谭欢的额头,一点也不介意谭欢的一身酒气。

谭欢摸了摸自己被亲到的额头,仰起头看迟与非的下巴,突然轻声道:

“迟与非。”

迟与非一愣,他还以为谭欢已经醉到意识不清了。

他低头,看到谭欢弯起了眉眼,笑得特别可爱。

谭欢伸出手,努力在迟与非怀里挺起腰,搂住迟与非的脖颈,一声声念着:

“迟与非迟与非迟与非迟与非迟与非——”

迟与非便一声一声地应着:

“我在,我在,我在……”

回到房间,迟与非把谭欢放在自己的床上,取出医疗箱,想帮谭欢处理腿上的伤口。

谭欢疼得缩回腿,眼睛缓慢地眨了眨,“疼,不给碰。”

迟与非耐心地哄他:“上药就不疼了。”

谭欢摇摇头,“不要,我要去水里,去水里才好得快呢。”

迟与非想谭欢现在是人鱼,便干脆地把谭欢放入了他的浴缸,没忘帮他脱裤子。

脱裤子的时候迟与非很想看一看,但他最终目不斜视,没有乱看一眼。

迟与非这间套房的浴缸大得像个小泳池,谭欢一进去就变出鱼尾巴,舒舒服服地靠着平缓的浴缸边躺着。

迟与非坐在一旁陪着他,谭欢将手搭在迟与非的大手中,指尖像弹钢琴似的跳来跳去。

迟与非看谭欢浸泡在水里的鱼尾,紫色的鱼尾上缺失鳞片的地方特别碍眼,露出嫩红的肉,虽然不再渗血,但光是看着迟与非的心就一阵紧缩。

“尾巴还疼吗?”迟与非用力攥了下谭欢的手指。

谭欢仰起头,头发散在脸颊边,细白的颈子挂着水珠,衬衣早就湿透了,像裹在身上透明的纱,暧昧得一塌糊涂。

他点了点头,又轻轻摇头,桃花眼半眯着,眼尾泛着粉红,紫色的眼珠一转,突然看向迟与非的胸口。

谭欢抬起湿漉漉的指尖,轻轻点在了迟与非的胸口。

在轻薄的衬衫布料下,谭欢摸到了粗糙的创可贴。

“这里,疼吗?”谭欢很认真地问。

明明只是轻如羽毛的触碰,迟与非却觉得自己被强电流电了一下,电流顺着皮肤游走,燃起一簇簇火焰。

他喉结轻轻滚动 ,声音低了几分:“疼的,很疼。”

谭欢无措地咬了咬唇,粉润漂亮的唇被他自己咬出了淡淡的印子。

迟与非视线不受控制地落在谭欢的唇上,薄唇微张。

想舔,舔平谭欢唇上的齿印,再咬上更深的印子。

谭欢撑着浴缸边,摇摇晃晃地扑进迟与非怀里。

他摸了摸迟与非贴着创可贴的地方,仰头对迟与非笑得纯然又可爱。

“迟与非,我给你吹吹吧?吹吹就不疼了。”

迟与非没说话,谭欢只听到越来越重的呼吸声。

他枕着迟与非的肩膀,指尖还在创可贴上戳来戳去,戳得创可贴渐渐被什么顶了起来。

“迟与非,你怎么不说话?你不要吹吹吗?”

迟与非垂眸看着怀里的小人鱼,沉默许久,给出回答。

“要。”

第43章 好粉的东西 可怜的东西

“嘻嘻~”谭欢挺了挺胸膛, 迟与非给出的肯定答案似乎让他很高兴。

他的眼神有些失焦,也不知道在他醉酒后的眼眸里,世界是什么样子的。

他指尖勾住迟与非的领口,卡着第一颗纽扣晃晃悠悠, 磨磨蹭蹭地帮迟与非解扣子。

迟与非揽着谭欢, 垂眸看着他, 不阻止也不帮忙。

谭欢凑近一点, 两颗漂亮的紫色眼珠又变成了斗鸡眼, 视野里的扣子全都有重影, 还在他眼前飞来飞去。

他两只手一起抓住迟与非的衣襟, 凶巴巴地命令:“不、不许飞了!别飞了!”

衬衫上的一排小扣子并不听话, 还是在飘,谭欢气得“嗷呜”一口咬了上去, 叼着迟与非的扣子乱晃脑袋。

迟与非没忍住, 轻笑了一声。

他把扣子从谭欢的嘴巴里扯出来,顺手勾了下谭欢的下巴, 逗小狗似的。

“你不是鱼吗?怎么还跟狗一样。”

显然谭欢是个醉酒后不老实的人,酒品特别不好,但此时的迟与非并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迟与非带着谭欢的手指一颗一颗解开自己的扣子,露出冷白皮下饱满的胸肌和上面一左一右两个创可贴。

创可贴的周围还泛着刺目的红, 连腹肌上都有红痕,都是迟与非洗掉记号笔时大力搓破的。

谭欢看着敞开的衣襟, 很开心地小声惊呼:“哇~终于解开啦。”

“是啊,然后呢?”迟与非五指插入谭欢颈后的发尾,一下下顺着谭欢的头发。

谭欢仰头冲迟与非笑,笑出一口整齐的小白牙,然后指尖摸到创可贴的边缘, “唰”一下就撕下来了。

迟与非没料到谭欢这么突然,贴了一天的创可贴很牢固,特别那里还破皮了,这一下挺疼的。

迟与非皱了下眉,没出声。

谭欢炫耀一般给迟与非看粘在他指尖的创可贴,然后低下头凑到迟与非的胸口,轻飘飘的吹了几下。

“呼呼就不痛啦!”

清凉的风轻轻吹过迟与非破皮的皮肤,灼热的痛感确实消退不少。

但谭欢醉得晕乎乎的,浑身懒洋洋,坐不稳也不愿意坐着,头越来越低,越凑越近,清凉的风逐渐变成温热的风,最后谭欢脑门撞上迟与非的胸口,嘴唇压着硬硬的小尖尖,嫌累不肯吹了。

他噘了噘嘴巴,把迟与非的那里顶得东倒西歪。

迟与非仍旧没有阻止,指尖揉捏谭欢后颈的力道却大了几分。

谭欢两只手分别“啪啪”用力,拍在迟与非的胸膛,脑门在迟与非的胸口蹭来蹭去,含含糊糊地哼唧:“我饿了,我好饿,好饿好饿……”

他在花房蹲守那么长时间,晚饭也没吃,又赶去救于子翰,快跑和游泳都十分消耗体力,后面又空腹喝了那么多酒,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迟与非还在享受和谭欢拥抱的幸福时光,他低头轻声哄着:

“这里有小厨房,我做点什么给你吃?”

谭欢还在哼唧,也不知道听没听清。

迟与非微微勾唇,正要扯出一抹宠溺的微笑,嘴角就僵住了,定格在要笑不笑的怪异神情上。

前一秒还靠在迟与非怀里软乎乎哼唧的谭欢,下一秒就张大嘴“嗷呜”一口咬住了迟与非破皮还没好的小尖尖,叼在牙齿间磨来磨去,声音更含糊了。

“我饿,我饿,我饿……”

“我要吃肉……我要吃肉……吃红烧肉……”

谭欢眯着眼睛,眼前全是光晕,世界都在旋转,嘴巴里咬着的是什么东西、有什么味道他也不知道,只知道好像是肉。

是肉就咬得更用力了。

这下迟与非不能装淡定了,他立刻去掰谭欢的下巴,“谭欢!松嘴!”

谭欢“啊啊呜呜”不肯松嘴,醉晕的大脑里只有一个念头:

有坏人!坏人不让他吃肉!

迟与非疼得胸口都麻了,他干脆把手指顺着谭欢的齿缝挤进去,代替那处被谭欢咬着。

谭欢捧着迟与非的手,身体一倒,差点整条鱼滑进水里,又被迟与非捞住了。

谭欢咬着迟与非的手指,满足地闭上眼睛,要睡不睡地啃着,还在小声嘟囔:

“好饿啊好饿啊。”

迟与非无奈,抱起谭欢,给他脱掉上半身的湿衣服,裹进大浴巾里,放到床上。

这操作有点难度,迟与非费了番力气才扯回自己满是齿痕的手指,把浴巾一角塞进谭欢的嘴里。

“在这里等着,我去给你做点吃的。”

谭欢将眼睛睁开一条缝隙,紫色的眼珠雾蒙蒙的,也不知道有没有听懂。

迟与非转身去小厨房,快速给谭欢煎了牛排,点缀了一些新鲜的蔬菜,端去卧室。

大床上乱糟糟的,没有谭欢的身影。

迟与非立刻放下盘子,却发现谭欢掉到了地上,趴在那里,露出整片白皙的后背,鱼尾已经变回了双腿,松松垮垮的裹着浴巾,清瘦的胯骨一览无余,因皮肤薄,胯骨处泛着一点粉色。

他早就将毛巾角吐出来了,正啃着自己的指骨,半睡半醒。

迟与非把谭欢抱回床上,给他套上浴袍,系好带子,这才把手伸进浴袍下面,扯出挂在谭欢胯间的浴巾。

浴巾湿漉漉的,满是属于谭欢身上甜腻的香味。

迟与非抱着谭欢,插起一块切好的牛排,凑到谭欢鼻尖晃了晃。

谭欢耸了耸鼻子,紫眸一点点睁开,“嗷呜”一口咬住了牛排。

他咬得太用力了,连叉子也咬住了,迟与非晃了晃叉子,谭欢便被带着摇晃脑袋,像咬钩后怎么也不肯松嘴的笨鱼。

迟与非被谭欢逗笑,好不容易拿回叉子,开始一块一块喂谭欢吃牛排,还不忘喂一些蔬菜。

好在谭欢不挑食,虽然吃蔬菜的动作明显慢了一点,但也都乖乖吃掉了。

吃光牛排,谭欢的脑袋靠着迟与非的臂弯,向后一仰,直接睡了。

迟与非放下盘子,捏了下谭欢的鼻尖:“你倒是安心。”

他又抱着睡得软趴趴的谭欢去洗脸刷牙,好在谭欢吃饱了,刷牙的时候没有跟迟与非抢牙刷咬。

收拾好一切,迟与非将谭欢放回床上,谭欢下意识舒展四肢,睡得安心又舒服。

迟与非趁谭欢熟睡,又拿来了小药箱,给谭欢小腿上的几处伤口上药。

他攥住谭欢的脚踝,将他的腿放在自己腿上,小心翼翼地给谭欢的伤口涂抹凝胶。

可能凝胶抹上去后还是会有一点疼,谭欢不满意地蹬了蹬腿,脚踩上迟与非的肩膀,宽松的浴袍随着谭欢的动作滑落,迟与非抬眸就看到了一点粉色。

他顿了下,立刻移开视线,继续给谭欢上药。

奈何谭欢吃饱喝足后耍酒疯更有力气了,不是蹬迟与非的肩膀就是踩迟与非的小腹,全程没有老实过,迟与非“被逼无奈”看了好几眼。

好在他定力十足,顺利帮谭欢上完药。

收拾药箱时,迟与非把谭欢的浴袍衣摆拽下来,没忍住,给出两字评价:

“好粉。”

收拾好一切,夜已经很深了。

谭欢躺在床中央,占据了大部分,迟与非小心翼翼地躺在了边缘。

他转过身,看着睡得香喷喷的谭欢,勾着唇角闭上了眼睛。

睡意袭来,迟与非在意识朦胧间想着:

这大概会是他这些年来睡得最好的一个觉。

听着谭欢的呼吸声,迟与非的呼吸慢慢和谭欢同频。

然后,安静的房间里,一声巨响。

“咣!”

谭欢躺在床上,突然一个高抬腿侧踢,正中迟与非的腹肌,把迟与非从大床边缘踢到了地上。

迟与非的头重重砸到了地板上,肩膀撞到了床头柜,他脸上还挂着满足的微笑,那微笑渐渐像被定格的面具,皮笑肉不笑地挂在他的脸上。

他缓缓睁开眼睛,站起来,看到谭欢已经滚到了他这边,一条腿因为踢了他,正搭在床边,好粉的东西大剌剌的暴露着。

迟与非深吸一口气,攥住谭欢的小腿,将他往里面推了推,又翻出一条他的新内裤,帮谭欢套上。

虽然内裤的尺寸不合适,穿在谭欢身上太大了,但好在不会露出什么好粉的东西了。

迟与非重新躺在谭欢身边,床的边缘,刚被踹了腹肌,这次迟与非是背对着谭欢躺下的。

他再次闭上眼睛,几分钟后,睡意重新袭来。

迟与非沉睡前,淡淡地想,虽然睡眠被打断了一次,但仍旧算是他这些年来睡得最好的一觉。

十分钟后。

“咣!”

谭欢双腿蹬着迟与非的屁股,将迟与非再次蹬下了床。

迟与非闭着眼,沉重坠地。

他醒了,但没动,只有额角的青筋一下一下跳动,他正在平缓自己的呼吸和过快的心跳。

人在沉睡后被突然叫醒,总会有一阵子的不适和烦躁,俗称起床气。

迟与非的起床气巨大无比。

但这条笨人鱼是他自己钓上来的,他连凶一句都舍不得,除了躺在地板上深呼吸,没什么别的办法。

这次过了快半个小时,迟与非才爬上床。

他没有躺回谭欢旁边,而是躺在了床尾,修长的身形委屈地蜷缩着。

迟与非再次闭上眼,这次没再想什么这是他睡得最好的一觉了,他只想睡觉,一觉到天亮!

睡意缓慢袭来,迟与非呼吸变得绵长。

这张床很大,谭欢的双腿距离床尾有一点距离,迟与非目前看着很安全。

但谭欢开始说梦话了。

“呜呜,我要当王!”

“谁说我不能当王的……我可以的……”

他一边说梦话一边在床上打滚,滚着滚着滚到了床尾,脚趾碰到了迟与非的脸颊。

迟与非正在熟睡。

谭欢的脚踩到了迟与非的脸,脚趾蜷了蜷,梦似乎到了激烈之处,梦话也变得大声了些。

“我们决斗!决斗啊……我才不怕你呢。”

“我会夺得王位的……呜呜呜……”

谭欢似乎在梦里很委屈,呜咽起来,双腿也没闲着,一个剪刀脚锁住了迟与非的喉咙。

迟与非是在一阵窒息感中醒来的,他没想到一睁眼就发现自己被谭欢用双腿锁喉了。

谭欢骑着迟与非的脖子,还在叫唤着“决斗”。

迟与非双手攥住谭欢的小腿,五指忍不住用力,柔嫩的小腿肉从迟与非的指缝挤出来一点。

迟与非“咯吱咯吱”磨牙,猛地坐起来,转身压制住谭欢,将谭欢的手脚都锁在怀里,保证他再也动不了一点。

谭欢软软地挣扎了一下,挣不开就算了,脸颊贴着迟与非的胸口,继续熟睡,热闹的梦也渐渐散了。

晨光洒进房间,迟与非眼底一片青黑,他终于能不被吵醒的睡了。

他缓缓闭上眼睛,怀里的谭欢拱了拱,脸颊在他胸口蹭着。

迟与非没管,他抱紧了谭欢的手脚,谭欢除了蹭一蹭脸颊也干不了什么了。

下一秒,谭欢发出迟与非熟悉的“嗷呜”声,将迟与非破皮的地方咬住了。

迟与非浑身一僵,好在这次谭欢没用力,只是抿着、叼着、含着,含住之后手脚也彻底老实了,好像这样才能让他安心。

两个人的身体紧密地贴在一起,大号抱着小号。

迟与非缓缓放松,干脆任由谭欢含着那里,就这么睡了。

谭欢这一觉睡得格外舒服,他是被系统叫醒的。

系统:[宿主!宿主!别再睡啦!快醒醒!你需要抹掉迟与非的记忆!]

谭欢缓缓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片冷白的皮肤,鼻间满是他熟悉的霜雪气息,好闻又让他满是安全感。

他能感觉到自己窝在一个格外舒服的怀抱,舒服得他想哼唧两声。

他动了动唇,突然发现嘴巴里咬着什么。

软、热、还有点韧,挺好咬的。

谭欢后知后觉,身体向后挪动一点,吐出了嘴巴里的东西。

身体拉远,视线变得清晰,他看清了被他吐出来的东西。

又红又肿还湿漉漉的,满是牙印还破了皮,好可怜的东西,是迟与非的那里。

谭欢傻眼了,愣愣地看着,一时失去了反应的能力。

头顶突然传来一道沙哑的声音,像在压抑着什么。

“谭欢,你打算怎么补偿我?”

谭欢浑身僵硬,缓缓抬头。

还不等他看清迟与非的脸,迟与非用力按着他的后脑勺,又给他按回胸口。

“唔!”

可怜的东西重新被谭欢咬在了嘴巴里,这回是被迫的。

迟与非的声音又低又哑还有点疯癫:

“你不是很喜欢咬吗?继续啊!别停啊!咬啊!”

谭欢下意识咬了咬,满头问号。

迟与非是不是疯了?他原来这么喜欢被他咬这里吗?

谭欢恍然大悟!原来这是迟与非的小癖好啊!

他懂了!他……他会努力满足迟与非的!

第44章 嘴巴都肿了 嗓子都疼了

谭欢讨好地轻轻亲了几下迟与非又红又肿的可怜东西, 清醒着做这种事和喝醉后做完全不同,明明被亲的不是他,他却觉得自己全身都麻麻的,清早刚蓄起的力气逐渐消失。

更可怕的是, 他整个人嵌在迟与非的怀里, 贴得严丝合缝, 手脚互相交缠, 迟与非身体上任何细微的变化他都能感觉到。

就在他肚子那里, 有个很过分的东西正怼着他的肚皮, 烫得他有种抱着一个开水壶的错觉。

谭欢眼神乱飘, 又想到了大聪明麻雀, 迟与非的那个和小一点的开水壶也没什么区别了……

他把可怜的东西吐出来,小声求饶:

“迟与非, 我、我那个……我不想继续了……”

迟与非严重低气压中, 二话不说又按着谭欢的后脑勺,把他按回去了。

“不许停!继续!”

唇间被迫压着可怜的东西, 谭欢努力转头,改为用脸颊压着,好在把嘴巴解放了。

他继续求饶,声音越来越小:

“迟与非……那、那你别用大麻雀顶着我了……有点硌, 还有点烫。”

大麻雀大麻雀大麻雀。

谭欢说得小声,但这三个字在迟与非的脑海里自动放大循环播放。

这三个字对迟与非的杀伤力不比被谭欢不停从床上踹下去小, 他骤然松手,冷着脸挺着大麻雀走进浴室,特别用力地摔上了门。

因为谭欢一晚上太能扑腾,迟与非困极了,竟渐渐习惯了一直膨胀的难受感觉。

这会儿被谭欢提醒, 忽略的感觉重新窜入大脑,迟与非终于肯大发慈悲的放过谭欢,去冲冷水澡。

迟与非一走,谭欢立刻跳下床,过大的内裤掉下去一点,他下意识拽了拽,低头一看,这尺寸和性冷淡风的颜色肯定不是他自己的内裤。

顺着内裤,谭欢又注意到他腿上的伤口有被上过药的痕迹。

谁给他上的药不言而喻,谭欢的心脏酥麻了一下。

他和系统在脑海里叽叽喳喳的对账本,昨晚谭欢喝多了,系统可清醒着呢,虽然系统只能看到一团团马赛克,但声音还是能听到的,系统将谭欢对迟与非做的罪行一条条列了出来。

谭欢越听越心虚,他套上浴袍,走到浴室门前,将耳朵贴上浴室门上的玻璃,听里面的动静。

除了水声什么都听不见。

谭欢有点犹豫,[这淋浴喷头的水声也太大了,要是迟与非没听到我唱歌,记忆没有被顺利抹掉就坏事了。]

系统觉得事态严重,让谭欢一定要谨慎行事。

谭欢敲了敲浴室门,里面没人理。

他又敲了敲,水声小了点,迟与非终于说话了,开口时声音带着一声粗喘的尾音,充满磁性,格外好听。

“有事?”

谭欢的耳朵麻麻的,心跳也快了几分。

他开始不受控制地想:迟与非在里面做什么呢?

答案呼之欲出,谭欢的脸颊慢慢红了,手指扣着玻璃上的花纹,一开口声音也带着莫名的抖:

“我、我怕你洗澡无聊,为了感谢你昨晚照顾我,我给你唱首歌呀?”

迟与非再开口时声音已听不出任何喘息,格外冷漠:“不听。”

下一秒,淋浴水声又变大了。

谭欢刚要开始唱,这下只能继续敲门。

敲了好久,迟与非才再次关小淋浴,走到门前,光裸的背靠在了玻璃上。

谭欢吓了一跳,隔着玻璃,他看到了迟与非完美的身形,宽肩窄腰,屁股……屁股也贴在了玻璃上,翘翘的,还挺肉。

“谭欢,”迟与非出声,声音依旧很冷,“你总要做些什么补偿我,在你唱歌之前。”

这还是迟与非第一次对谭欢提出要求。

谭欢的心跳更快了,迟与非的话总让他产生迟与非从没有被抹去记忆的错觉,可这根本不可能!

他咬了咬唇,问:“你想要什么补偿?”

浴室的门打开一条缝隙,迟与非露出一只眼睛,额头垂着凌乱的碎发,眼眶有点红,黑眸里的情绪格外压抑,看着压迫感十足。

“谭欢,别装傻,你知道的。”

谭欢磕磕巴巴:“我我我——”

门缝大了一点,迟与非向谭欢伸出沾着水珠的手。

“过来。”

谭欢两只脚互相踩,给自己找借口:

他是要找机会给迟与非唱歌,抹掉迟与非的记忆!他才不是想看不穿衣服的迟与非呢!才不是!

谭欢颤巍巍地伸手,把自己的手放入迟与非的掌心。

迟与非的皮肤表层因为一直在淋冷水,很冰,但交握一会儿,内里的热便烧了出来,烧到了谭欢身上。

谭欢被迟与非大力扯进浴室,浴室门再次关上,贴上浴室门玻璃的人变成了谭欢。

谭欢闭着眼睛,又眯起一条缝隙:“我、我没有乱看哦!”

迟与非轻笑了一声,笑声也是喑哑的。

他低头,对着谭欢的眼睛吹了一下,谭欢下意识睁眼,看到了浑身挂满水珠如雕像般完美的躯体。

他的脸立刻从粉红变成了爆红,连脖子都红了,红色一直蔓延进浴袍的领口里。

“想看就看。”迟与非淡淡地说。

他扯过谭欢的手,放在自己的胸膛上。

“你啃了一晚上,看却不敢了?”

谭欢莫名其妙的自尊心被勾了起来,他睁开眼,故意上上下下地打量迟与非,故作自然地说:

“谁说不敢了?看就看,有什么大不了的,你有的我也有,没什么好看的!”

谭欢视线向下,扫到了精神抖擞的大麻雀,倏地闭上了眼睛。

迟与非嗤笑,扯过谭欢的另一只手,手指勾着谭欢的手指,轻轻晃了晃,低头凑到谭欢耳边,用气声问:

“帮帮我?”

谭欢咽了口口水,没出声也没睁眼,同样也没有挣扎。

迟与非拉着谭欢的手指,慢慢靠近。

谭欢只觉得指尖被烫了一下,手抖得更厉害了,细白的手指微微蜷缩,又一点点试探。

他听到了迟与非的喘息,不是在水声掩映下,而是在他耳边,直白、粗鲁又灼热。

他又碰到了,不是在梦里,而是在青天白日,在两个人都清醒的情况下。

谭欢自己的呼吸也乱了,他到底在做什么呀?怎么突然就变成这样了。

谭欢突然觉得眼皮一片湿热,迟与非舔了他的眼皮。

他轻轻睁开眼睛,看到了沉浸在他给予的欲望里的迟与非,鼻尖挂着汗,黑眸明亮地盯着他看,薄唇微张,会在谭欢看过去时,勾起唇角,冲谭欢笑得帅气又勾人。

谭欢一时什么都忘记了,只是努力给大麻雀顺毛。

可迟与非有点太持久,谭欢很快就累了,想耍赖。

迟与非便会咬着谭欢的耳朵,一声声地夸他、求他。

“谭欢,欢欢。”

“再一会儿。”

“求你了。”

“欢欢最棒了。”

欢欢最棒了。

迟与非又夸他了,谭欢意乱情迷,越来越努力,但抽筋的手腕还是不断提醒他,不行,真的不行,他好累,太累了,他坚持不下去了。

谭欢别开头,乱糟糟的大脑在天人交战。

谭欢想逃跑了。

他重新看向迟与非,微微启唇,开始哼唱断断续续的曲调。

迟与非没有阻止他。

迟与非将额头靠在谭欢的肩膀上,像大猫一样弓起背,任由谭欢慢慢快快、慢慢慢慢——的折磨他。

谭欢哼了几句,觉得差不多了,便收回发抖的手,背在身后。

迟与非抬起头,神情罕见的有点委屈,正可怜巴巴地看着他。

“谭欢?”

谭欢想了想,觉得他这样走确实太过分了,便改了一下催眠方式。

以往他都是直接抹掉记忆的,这次他加了一个指令。

他扯着迟与非的手,让迟与非自力更生,然后清了清嗓子,清脆说道:

“迟与非!从现在开始,你会以为是我在帮你,但其实是你自己在努力,等你……那个了之后,你就会忘掉从昨晚见到我后的所有记忆。”

谭欢说完,觉得自己真是个小机灵鬼,这主意简直棒呆了!又不用他累得手抽筋,还能帮到迟与非。

在他说完后,迟与非慢慢倒在他身上,晕了过去。

谭欢差点被迟与非压趴下,他扶着迟与非回到卧室,给他盖上被子,溜了。

他回到自己的套房,换上衣服,打算去吃早餐。

系统在这时期期艾艾地开口:[宿主……你还生我的气吗?]

自救了于子翰后,谭欢一直没怎么跟系统交流,系统也小心翼翼的,不知道要怎么让谭欢不再生气。

谭欢轻叹一口气:[我没有生气,我只是……]

只是什么,谭欢自己也说不清楚。

系统立刻讨好地说:[宿主!你不是一直想知道迟与非之前额头上那块烧伤的疤痕是怎么来的吗?我现在已经有那部分的剧情了哦!要我告诉你嘛?这个伤疤和迟与非的母亲有关也无关,不是那么简单的哦!]

[别!]谭欢赶紧阻止,[我想等迟与非想说时,亲自告诉我。]

系统蔫了:[好吧……]

一人一统算是将于子翰的事情翻篇揭过,都不再提了。

谭欢跑去餐厅,扎进同事堆里吃早餐。

此时,迟与非的套房里。

迟与非缓缓睁开眼睛,想到谭欢之前说的话,怒火燃得比欲望还高。

他再次走进浴室,冲冷水压下欲望,慢条斯理地穿衣服,神情冰冷,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他没有被谭欢折腾一夜,多次踹下床、剪刀腿锁喉还被咬了一夜那里。

他没有在谭欢帮忙的时候被谭欢催眠,推开他让他自力更生,还要让他忘掉一切。

什么都没有发生,生活依旧平静无波……个屁!!!

迟与非一个失手扯掉了衬衫上的扣子。

他深呼吸,脱下衬衫,扯出一件新的重新穿上,梳好头发,一身整齐地走出房门。

迟与非以为他再一次战胜了自己的情绪。

直到他走到餐厅看到和几个同事说说笑笑的谭欢。

迟与非额角突突直跳,压下去的情绪如海啸翻滚,将他从头碾到了脚。

他再也忍不了了,大步走过去,扯过还叼着一根黄瓜的谭欢,扯掉他嘴巴里的黄瓜,低头用力吻了上去。

迟与非吻得特别凶狠,直接张嘴咬住了谭欢的唇,撬开谭欢的唇齿后长驱直入。

正在吃早餐的同事们纷纷倒抽一口凉气,只听杯盘掉落声一片,还有好几个人喷水了。

千万秘书是早就知道一切的人,但他以为他们老板和谭欢还有的磨,突然见到这一幕惊讶地喊了一声“哈利路亚”!

谭欢也吓傻了,他手里还抓着半根黄瓜,突然就被迟与非抓过来吻了。

迟与非的大手按着谭欢的腰,谭欢的身体被吻得向后仰,柔软的腰肢弯出曼妙的弧度,全靠迟与非的手支撑,唇舌被迟与非又咬又吃,头晕目眩,根本想不起来反抗。

直到迟与非大发慈悲地放开了谭欢红了一圈的嘴巴。

谭欢僵硬地转过头,对上了同事们瞪圆的眼睛。

一个同事都没走,全都坐在原位看着他们,眼中的八卦之火都快烧穿了。

谭欢张了张嘴,努力找回自己的声音:

“我……你……”

迟与非扯出恶劣的笑,一点都没有在浴室里求谭欢时委屈可怜的样子。

谭欢闭了闭眼睛,突然用力吼了出来:

“命运就算颠沛流离,命运就算曲折离奇!!!”

所有人晕倒,被抹掉记忆,谭欢拖着同样晕倒的迟与非放到一旁的座位上,脚底抹油再次溜了。

他被迟与非吓坏了,一直憋在房间里没敢出门,等晚饭时间才敢出来。

谁知他前脚刚到餐厅,后脚迟与非就跟了过来,就像在他身上装了雷达似的。

谭欢撒开腿就跑,吓坏了一群同事。

迟与非大长腿一迈,跑得比谭欢快多了,几步就抓住了谭欢,扯住他箍进怀里,二话不说低头就吻。

谭欢再次被吻了个晕头转向,被消除了记忆的同事们再次瞪眼、张嘴、喷水、惊叫。

谭欢使劲推迟与非的脸,侧过头开始大声唱歌,等同事和迟与非都晕了,迈过倒在地上的迟与非就跑了,这次都没把迟与非拖到座位上。

几分钟后,迟与非睁眼,站起来,在一众同样刚刚醒来满脸茫然的员工面前,淡定地拍了拍衣服上的灰,然后继续出发去抓谭欢。

之后谭欢又被抓到好几次,被亲了好几次,他嘴巴肿得一时消不下去,辣条都没法吃了!

他学乖了,干脆不出去了,就躲在房间里,一直躲到了第二天。

这天下午,专项小组的员工们就该返程了,度假山庄也在今天重新开放,接待游客。

一大早大厅里就挤满了游客,格外热闹。

谭欢见人多,好藏,便翻出个大草帽戴上,溜出房间。

他去买了一个超大号甜筒,舔着甜筒在大厅里转悠。

大厅里特别吵闹,游客们挤在前台登记,工作人员不停大喊:

“别挤别挤!排队!”

谭欢压了压帽檐,站在人群后面看热闹,突然一股让他毛骨悚然的熟悉感觉陡然升起。

他猛地转头,看向大厅的入口,只见迟与非背着阳光,大步走了进来。

迟与非走进人来人往的大厅,视线精准地穿过人群落在谭欢身上。

谭欢吓得差点扔掉他的大甜筒!

他不断往人群后面躲,想趁机逃跑,这里人多,迟与非不好抓他,谁知迟与非向他走了几步,突然站定,大吼道:

“谭欢,你给我站住!”

“不许跑了,听到没有!”

“站住!”

“你给我等着!我现在就抓住你草!草死你!草得你下不来床!”

吵闹的大厅瞬间寂静。

所有游客、工作人员全都看向了迟与非。

谭欢也看向了迟与非,无辜地冲迟与非眨了眨眼睛。

迟与非迎着无数稀奇古怪的视线,不屑地牵起唇角,不为所动,只看着谭欢。

反正谭欢会唱歌,会抹掉这些人的记忆,迟与非无所畏惧。

谁知谭欢后退了一步,又后退了一步,就这么在迟与非的眼皮子底下跑了。

没唱歌,也没有抹掉所有人的记忆,就这么跑了!

迟与非一点点的僵硬了,比千年的石头都硬。

他扭动艰涩的脖子,看向了那些游客和工作人员。

他们冲迟与非眨巴眼睛,大大小小的眼睛里什么样的眼神都有,那些带着孩子的家长还纷纷捂住了自家孩子的耳朵。

迟与非崩溃了。

草!!!!!!!!

早就跑远的谭欢和系统在脑海里叭叭。

系统:[宿主,你这回怎么不抹掉那些人的记忆啦?]

谭欢舔舔甜筒:[他们又不认识我,也不知道谭欢是谁,何必费事啦~再说昨天吼了那么多次歌,我的嗓子都疼了!]

系统恍然大悟:[哦~宿主英明!]

谭欢仰起脸,沐浴阳光,笑得格外可爱,“那可不~我当然是最棒哒!”

第45章 别养食人鱼了 养美人鱼好不好呀?……

谭欢吃掉一个大甜筒, 忍不住又去买了一个,他是一个怕热又贪凉的人,遇到喜欢吃的东西又没什么自制力,总是会吃过头。

他回到大厅的时候, 迟与非早就不见踪影了, 只有一些三三两两聚在一起坐在沙发上的游客在聊八卦。

谭欢舔着甜筒, 好奇地凑近听了一会儿, 没想到这些游客竟然在八卦迟与非。

“哎哎, 你刚才听到那个年轻人喊什么了吗?”

“听到了, 诶~现在的年轻人啊, 真是大胆, 把那种字眼放在嘴边。”

“火热的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大胆告白,脸都没红一下, 煞白煞白的。”

“真是青春呐~让我想到了我年轻的时候……”

“别提你年轻的时候了, 我听说啊,刚才那个年轻人是这个度假山庄的老板!”

“可不止呢, 迟家听说了没,就是那个迟家最大的老板。”

“这么年轻啊?”

“就是说啊,他告白的那个人叫啥?你们听清了吗?”

“听清了听清了,叫唐华!”

“什么唐华啊!叫唐花!”

“不是不是, 是探花!”

“我还状元呢!就是唐花!”

谭欢顶着一连串稀奇古怪的名字,从这群八卦的游客身后路过, 想到迟与非煞白煞白的脸色,摇了摇头,心中竟对迟与非升起了一丝丝心疼,甚至没忍住蜷了蜷脚趾。

这之后,谭欢没再见到迟与非, 迟与非也没再来抓他。

他安安心心地在度假山庄散步,中午时去找同事们吃午饭。

午饭过后他们就要坐飞机返程了。

同事们吃饭时从不安静,热热闹闹地聊着天。

谭欢没想到他在游客那里听到的八卦竟然又传到了同事这里,好在这些同事都被他抹过记忆,没人把事件的另一个主角安到他的头上。

除了偷偷看了谭欢好几眼的千万秘书。

同事们聊天就是一个接一个的八卦,他们很快又切换到了下一个话题。

只是这个话题听着就有点惊悚了。

一个同事说:“你们这两天,有没有觉得很奇怪?”

另一个同事接话:“什么事情很奇怪?”

“就是啊,”同事压低声音,神神秘秘地说,“这两天我的时间好像一直在跳跃。”

“上一秒我还在吃饭,下一秒我就从桌子上醒来,莫名其妙地睡了一会儿。”

“啊……我也有这个感觉!昨天下午,我们不是在打牌吗?我随意回了条消息,注意到时间是三点半,然后突然一个晃神,时间就变成了三点四十!”

“少了十分钟是不是?我也有这个感觉!”

同事们越说声音越低,饭也不怎么吃了,凑在一起小声交谈,大中午的气氛却显得有点阴森。

谭欢越听越沉默,越坐越往后,几个同事已经将这件事往风水上靠拢了。

“这个度假山庄是不是风水不太好啊?”

“怪邪门的。”

“不然就叫海岛未解之谜吧,哈哈。”

谭欢不敢再继续听了,悄悄跑了。

下午,大家收拾好行李坐上了返程的飞机,谭欢依旧和千万秘书坐在一起,他没看到迟与非。

千万秘书见谭欢东张西望,便问:“谭小少爷,您在找迟总吧?”

谭欢脸红了:“没有啊,我找他干嘛。”

千万秘书只是笑:“迟总不知道有什么急事,上午坐私人飞机先回去了,走得特别匆忙。”

谭欢大概猜到了迟与非走那么急的原因,更心虚了。

回去的路上,系统一直在小声嘟囔,一副想说又不敢说的样子。

谭欢忍不住了:[系统啊,你有什么事直说,别憋着。]

系统小小声:[真的嘛?宿主,我说了你可别生气呀!]

谭欢闭上眼睛,假装睡觉,专心和系统交流。

[你说。]

系统:[我之前不是跟你说过嘛,这次海岛团建是周洛辰和迟与非的酱酱酿酿之旅,除了花房那次,他们本来会有好多个剧情点,都是在度假山庄的各种小角落干那种事情,可是……]

谭欢无辜地眨眨眼睛,想起他在装睡,又闭上了。

[可是?]

系统:[可是迟与非这两天一直在忙着抓你,别说和周洛辰交心了,交谈都没有,见面更没有!这些剧情就这么消失了!这是不可能的呀!书中剧情本该高于一切人物意志的,可……]

谭欢轻声接话:[可迟与非完全没有跟着剧情走对吗?他没有被剧情控制。]

系统:[是呀!这太奇怪了,就好像……就好像对迟与非来说,宿主你这个恶毒男配比周洛辰这个主角攻都重要。]

谭欢抿了抿唇,还是没忍住,唇角一点点翘起来,越翘越高,最后笑出了一口小白牙。

[恶毒男配怎么啦?我觉得恶毒男配挺好的呀。]

千万秘书坐在旁边,视线忍不住落在闭着眼笑出一口小白牙的谭欢身上,摇了摇头。

怪不得他们大老板现在变得这么活泼,有谭欢这个活宝在,想不活泼都难。

下了飞机,取了行李,于子翰突然凑了过来。

他从后面悄悄靠近谭欢,突然拍了下谭欢的肩膀,吓得谭欢以为迟与非堵在机场抓他。

于子翰凑到谭欢身旁,凑近了盯着谭欢的脸打量,盯得谭欢毛毛的。

“你干嘛?”谭欢忍不住问。

于子翰皱着眉开口:“好奇怪啊,不知道为什么,这两天我一见到你就觉得亲切。”

谭欢有些诧异,他虽然救过于子翰,可已经将于子翰的记忆抹掉了,这个人,什么都不记得,也会觉得他亲切吗?

系统发出感慨:[所以说啊,我一直觉得人类好复杂嘛。]

见谭欢不说话,于子翰哥俩好似的揽住谭欢的肩膀,“你下午有事没?要不要一起去喝一杯?”

谭欢拒绝了,“我不想喝酒。”

于子翰便说:“哦,那喝咖啡吗?”

谭欢迎上于子翰充满期待的眼神,想了想,还是答应了。

他们提着大包小包先去了附近的咖啡厅。

于子翰其实挺不会聊天的,没话找话,和谭欢总是三句话里有两句各说各的,但话题一直没停过,气氛也还算轻松。

于子翰再没有之前面对谭欢时的剑拔弩张,不说话的时候就撑着下巴看谭欢,看得谭欢很不自在。

谭欢熬到咖啡见底,以为这场折磨终于要结束了,于子翰突然说:

“好奇怪啊,我虽然一直知道你好看,可现在却觉得你越来越好看了,我忍不住一直看着你,这两天连洛辰都不愿意看了,一看到他我就觉得烦。”

提到周洛辰,于子翰皱了皱眉,又说:

“我不会变心了吧?难道我突然转变口味了?我不会喜欢上你这种类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