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绪耸肩,“是的。”
宋时蔚不是个会把情绪带到工作中的人,甚至在以前唐绪觉得宋时蔚就没什么情绪。
少见宋时蔚这个样子,唐绪关心了两句,“方便问一下,是什么导致的吗?”
唐绪思考着,觉得答案还是很明显。
不可能是工作和研究上的事,那就只能是感情问题了。
唐绪又想起来某位神秘的,疑似和教授同居的,二十几岁的,‘小孩’。
宋时蔚自嘲似的笑了下,没回答。
怎么回答。
他算什么……小叔叔?
说,自己的‘侄子’最近在刻意和他划分出界限,疑似‘青春期’到了,不喜欢搭理老年人了?
宋时蔚被自己的想法弄笑了。
这话要是给人说,估计都会认为自己这个‘叔叔’管的太宽了。
唐绪又聊了两句别的,就离开了办公室,合同的事有一堆事要她忙的。
宋时蔚端起咖啡喝了一口,手机正巧这个时候收到了白榆的消息。
【树:我刚和安安班主任沟通了,和她先约着见一面。我打算把我和你的真实关系,先给她说,再和幼儿园那边解释清楚】
【树:不会影响到你和安安的。对不起,这段时间我撒谎连累你了】
宋时蔚拿着咖啡的手一顿。
宋时蔚发现他或许,远比想象中的更在意在幼儿园的那层虚假的关系。
又或者说,他忍受不了白榆这种要彻底和他划分清楚的举动。
宋时蔚在这之前,从未觉得这世界上有谁是离不开谁的。
理智、独立、责任才是他面对感情的态度。
但此时,宋时蔚脑中的某根神经断了。
【宋时蔚:这件事,我们在谈】
【树:好】
白榆觉得他应该尊重宋时蔚的意见。
尤其是宋时蔚还是‘受害者’。
【宋时蔚:你现在在哪,我去找你】
【树:现在?我在b大东门附近的奶茶店】
【宋时蔚:发个定位给我。我十五分钟左右到】
宋时蔚是个喜欢提前做安排的人,白榆没见过对方这么急的样子,犹豫了几秒把定位发了过去。
从研究所开车到b大附近不算远。
宋时蔚在车上,平复好情绪,他不想把这份情绪带给白榆。
不到十五分钟,宋时蔚就到了定位上的咖啡店。
隔了很远,宋时蔚就看见白榆了。
不管站在多少人中,白榆都有着能让人一眼锁定的能力。
他不是一个人,旁边还站了另一个人。
是那次在宣荣见过的,瘦瘦高高的那个男的。
白榆的同龄的同学。
宋时蔚不是个擅长吃醋的人,如果有情敌,早点出手解决后患才是明智的做法。
只是他没那个资格而已。
宋时蔚把车临时停在路边,从车上下来,大步朝着白榆在的地方走去。
宋时蔚的身高长相都有些过于出众了,一路上吸引了不少视线。
唐豫南认出宋时蔚,他下意识的站直了身子,微微低头,发觉宋时蔚在朝这个方向走来,主动喊道,“宋教授。”
“你好。”宋时蔚颔首。
“您好。”唐豫南有些拘谨。
白榆手上拿着杯奶茶,耳朵上的有线耳机没摘,眉眼压着,他发现宋时蔚后,明显的一僵,眼睛微微睁大地看着宋时蔚。
宋时蔚:“等很久了吗?”
“没。”白榆把吸管从嘴里拿出,视线乱飞,错开宋时蔚的目光。
白榆对他人的感情变化格外敏感,他第一次见宋时蔚这个样子。
“您和白榆认识?”唐旭想到那次在宣荣,白榆过分炙热的目光。
“嗯。”
宋时蔚走到白榆身后,微微前倾,贴近白榆的脊背,身躯自上而下罩住白单薄的身形,声音色相当低沉而磁性,“我们认识。”
相处几年了,唐豫南清楚,白榆骨子里抗拒和别人过分的接触。
这个距离已经超过白榆的安全距离了。
唐豫南下意识的握紧拳头,和宋时蔚的眼神对视上了。
宋时蔚侧着脸垂下眼帘,视线的余光撇着他,一只手在白榆的身后,虚搂住白榆,没什么感情的朝他扫了一眼。
这是一个占有性极其的举动。
唐豫南看懂了这个眼神。
这个人,在向他宣誓主权。
唐豫南脸色发白。
第77章
【把稿子复制错了, 是旧版,先别看,根据评论区意见打算改成番外】
不知道是不是淋雨的缘故, 白榆的体温快速升高着。等到了屋子里,宋时蔚看着体温计测量的结果,忍不住皱起了眉。
宋时蔚拿了块大毛巾过来,擦着白榆的头发。
然而生病了的小朋友并不配合,往前一闪, 哒哒的跑走了。
因为发烧的缘故,白榆脸颊发红, “头发都快干了,不用擦。”
从某些方面来讲,白榆和白予安出奇的一致,他们都不喜欢不熟的人摸他们的头。
虽然上次宋时蔚摸没反应,但上次是上次,这次是这次。
虽然的虽然白榆也不知道这次和上次有什么区别,但他现在就是不可以让宋时蔚摸。
宋时蔚也看出来了白榆的抗拒, 把毛巾搭在白榆头顶,“那你自己擦。”
和展开的毛巾一比,白榆整个脑袋就显得小了不少,毛巾搭在上面, 像个新娘子的盖头一样,把白榆遮的严严实实的。
宋时蔚低笑了一声,“不好意思。”
白榆:# ╰_╯
绝对是故意的。
白榆沉着个脸,在擦头发。
见小朋友有认真在擦他的小白毛,宋时蔚就放心了,他从衣柜里拿了一套睡衣过来, “先换衣服到床上躺一会,我去给你找药。”
“嗯。”白榆头也不抬的说道。
见宋时蔚走了,白榆随便擦了两把就把毛巾扔一边去了,把他身上这套……非主流的衣服脱了,换上睡衣。
白榆解着他脖子上的颈带,发现好像太久不戴了,解不开了?!
白榆用力扯了几下,没扯下来他脖子还跟着疼,就干脆放弃了。
算了,等明天再说吧,白榆钻到被子里想道。
可能是因为发烧的原因,刚挨到枕头眼皮就沉重的合上了,白榆迅速睡了过去。
“嗡嗡——”
“嗡嗡——”
手机的震动声,在白榆耳边吵个不停。
白榆皱着眉,终于在电话自动挂断又被人坚持不懈的再打过来后,艰难的摸出了手机。
白榆嗓子发干,不耐烦的问道:“谁。”
“小榆吗,我是舅舅。”陆尚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了过来,“我刚刚接到你哥哥的电话,你哥哥……”
白榆支着床坐了起来,直接打断了陆尚,不带感情的说道:“嗯,是我干的。你直接报警就可以了。”
陆尚被呛到了,一时间连道德高地站不住了,准备好的话术不知道该怎么说。
白榆靠在枕头上,仰头望着天花板,突然觉得很恶心,反胃的感觉一阵一阵的涌起。
他第一次彻底没心情去听陆尚想说些什么,声音沙哑的问道:“最近你哪里很困难吗?”
问完这句话,白榆突然觉得冷。
他看着被子上的水滴,才反应过来自己掉眼泪了。
哭什么?
有什么可哭的?
白榆用手揉了揉眼睛,用力抿着唇,泪水却不受控制的往下落。
陆尚:“怎么会这么说呢,舅舅这边是有点小问题,但是……”
白榆已经听不清对方在说什么了,他努力深呼吸着,试图让自己的声线平稳下来。
“我知道你一直想要我妈留下来的遗产。”
“我也知道你和所有人都想让我去和叶林争。”
“希望我这辈子都别走出来。”
白榆每说完一句话,都要停一下。他努力去调整着自己的声音,不要让别人听出来。
他不想都这种情况下了,他还可怜兮兮的在犯贱。
陆尚听着心里发沉,却没都说什么。
“陆尚。”白榆这是头一次直接叫对方名字,他深吸了一口气,尽量平和的说道,“我收养了一个孩子。”
陆尚还没从这个大雷中缓过声,就听见白榆继续说,“我准备把股份卖了。”
陆尚彻底坐不住了,声音明显严肃了起来,“你要卖给谁,小榆你要想清楚,我们才是一家人,你……”
白榆直接挂掉了电话。
他小的时候,其实不是这样的。
那个时候,白漾整天不在家,叶林刚回来和他关系也不好。陆尚有的时候会偷偷的冒充他爸爸,去给他开家长会,给他签字,会拉着他的手跟他说就算白家不要他也没关系,舅舅要他。
陆正真也是一个哪怕家里不给他发零花钱,也会用仅有的硬币买零食分他一半的表哥。
白榆发现被子上又多了几滴水珠。
他吸了吸鼻子,往被子里缩,把整个都埋在被子里。
白榆真的不想哭。
他不想为别人掉眼泪,然而有时候一些生理反应是他控制不住的。
宋时蔚端着药和一杯温水推门走进来的时候,就看见床上鼓起来了一个大包。
宋时蔚轻声叫道:“白榆。”
白榆没听见推门声,被宋时蔚的声音吓了一跳。他用袖子尽快擦干眼泪,冷着脸从被子里冒了出来。
宋时蔚没问,白榆却主动解释了起来,“我刚刚钻到被子里的时候不小心睡着了。”
“嗯。”宋时蔚的视线在白榆的眼尾停顿了几秒。
宋时蔚把托盘放在床头,把上面的碗拿了过去,“来,先把药吃了。”
白榆看着棕色的液体,沉默了两秒,“你家没胶囊吗?”
“有。”还没等白榆松一口气,就听见宋时蔚继续说道,“你可以先吃胶囊,在喝药。”
白榆试图挣扎,“我不能只吃胶囊吗?”
宋时蔚无情的说,“不可以。”
白榆躺了下去,当做没看见宋时蔚,“我病的不重,是药三分毒。很多医生都不建议孩子低烧的时候,给他们吃药的,这样会破坏人体自身的免疫系统。”
宋时蔚:“是吗。”
白榆没什么底气的补充,“当然成人也是这样的。”
宋时蔚:“三十八度七,我相信任何一个医生都不会建议你自愈的。”
“我自己能好。”白榆闭上了眼,“我以前发烧的时候,从来不吃药现在依旧好好的。”
“乖。”宋时蔚把手贴在白榆滚烫的额头上,耐着性子哄道,“就一小碗,很快就没了。”
白榆发动了自己的被动技能——选择性耳聋。
他听不见。
宋时蔚无奈的叹了口气。
他没照顾过孩子。理论上来讲,白榆已经二十岁了,他喝不喝冲剂,自己都应该尊重对方的选择。
但感情上……
宋时蔚推了推床上的‘蝉蛹’,稍微有点强势的说道:“来,我喂你。”
白榆见宋时蔚舀了一勺子药,递到他嘴边,一幅真的要喂他的样子,蹭的一下就坐起来了。
白榆往后避了避,“我自己喝。”
宋时蔚挑了下眉,把碗递了过去。
白榆端着碗,看着棕色的液体,微微有些出神。
感冒冲剂又不是毒药,喝了死不了。他自己一个人肯定不会喝,但在别人面前,他也不会为了这种小事,和别人耍脾气。
当然如果有人愿意哄着他,他也想就这么被人哄一下。
宋时蔚刚在哄他。
白榆心底莫名跳出了这句话。
这个认识,让白榆端着碗的指尖稍稍收紧。
他咬了下自己的舌尖,把放在一边的胶囊也拿了起来,端起碗一口气把里面的药喝了。
长痛不如短痛……好难喝。
白榆面色铁青的把空碗放到床头的柜台上。
和大部分骗发烧的孩子喝水的家长一样,宋时蔚把小小的一包冲剂倒入了满满一碗水中,白榆喝完后,瞬间就又钻回了杯子里,整个人都皱了起来。
难喝死了。
怎么会有感冒冲剂……这么反人类的东西。
宋时蔚轻声说道:“啊。”
白榆下意识的张开嘴,一颗糖被塞到了嘴里。
青梅味的。
白榆的舌尖顶了下糖。
这好像是他经常吃的那个牌子的糖。
白榆含糊不清的说道:“哪来的糖?”
给你买的。
宋时蔚没说话。
他把手掌贴在白榆的额头上,感受了下对方的体温,“下次买药的时候,我会注意尽量不买冲剂的。”
白榆很想说‘你买不买冲剂和我有什么关系’,话到嘴边却变成了干巴巴的一声哦。
白榆的眼角扫了宋时蔚一眼,像直海豹翻身一样,啪的一下给自己翻了个面。
白榆把脑袋埋在枕头里。
他知道他现在很病态。
但他现在很想有人来……哄他一下。
宋时蔚把卧室的灯关了,只在床头留了一盏小夜灯。
他坐在床边,食指不经意的和拇指轻轻的摩挲了一下。
软的。
他刚才碰到舌苔了。
月色被厚重的窗帘挡在外面,黢黑的屋内只剩下了这点暖光。
宋时蔚垂下眼帘,指尖轻点了一下白榆脖子上的颈圈,低声问道:“这个怎么没取下来。”
隔着一层皮质品,指尖的触感仿佛被放大了似的,白榆闷声说道:“摘不下来。”
颈圈扣的很紧,黑色的皮质品和脖颈接触的地方被勒出了红痕。白榆皮肤白,这点红痕看着有些吓人。
宋时蔚皱了下眉,伸手放到了白榆的脖子上。
白榆之前还没太大感觉,宋时蔚的手碰到他脖子的时候,白榆才切实的意识到了,他在发烧。
宋时蔚的手是凉的。
白榆下意识的往旁边躲。
“别动。”宋时蔚跟着白榆的动作,往床上移,低声说道,“我帮你解。
白榆把手臂放在枕头上,下巴搭在手臂,看着前面的床板,小声应道:“……哦”
宋时蔚的手压着他的命门。
白榆吞咽了几次,感觉怪怪的,“还没好吗?”
宋时蔚:“等一下。”
连接处的金属,不小心卡到了白榆的脖颈。房内光线昏暗,宋时蔚看不太清,附下身子,肘臂支在白榆的脖颈两侧。
余光不经意间朝着宽大的睡衣往下扫了一眼,
少年漂亮的肩胛骨下,是一层附着薄薄肌肉的细腻肌理,腰身顺着白榆的动作稍稍下沉,影影绰绰的能看见睡一下一对半掩半露的腰窝。
宋时蔚动作忽顿,收回了视线。
安静的屋内只剩下两人的呼吸声。
第 65 章 第 65 章
白榆有些不舒服,忍不住往前移了一点,小声说道:“还没好吗?”
他倒也不疼,就是……这个姿势很奇怪。
白榆低下头,这个角度他能清晰的看见宋时蔚附在他身上,投下来的影子。
宋时蔚的声音发沉,“马上就好。”
白榆不太情愿的说道:“好吧。”
宋时蔚垂下眼帘,眼眸盯着白榆的脖颈,抓着颈圈的手却迟迟没有动。
他下面。
宋时蔚觉得他可能疯了。
白榆觉得这个马上好像有点久。
而且他脖子还有点……痒。
又痒又疼的。
白榆说不上来这种感觉,脖子上估计破皮了,皮制的带子在上面稍微一动就摩的疼。但宋时蔚的手又好像在挠痒痒一样,每次一不小心碰到了就又……很痒。
“别弄了……”白榆支着床,猛地起来,后背却直接撞到了宋时蔚身上。
颈圈还卡在脖子上,下面皮肤明显是破皮了,颈圈不小心撞到宋时蔚的肩膀后,白榆条件反射的发出了声音,“嗯。”
疼。
白榆轻轻摸着身后的颈圈,整张脸都皱了起来,下意识的转过头往后看。
他还没转过去,眼前忽的一黑,再次反应过来的时候,宋时蔚的手正压着他的脑袋,把他按在了床上。
白榆的脸埋在了柔软的枕头上,身体条件反射的绷紧,“你……”
“乖,别动。” 宋时蔚低哑的声音在白榆耳边响起。
说着别动,白榆却能明显感觉到他脑袋上那只手的力气放轻了,以一种更偏向于扶摸的形式碰着他的头发。
白榆紧绷的身体忽的又软了下来,他觉得宋时蔚有哪里不太对。
还有对方的呼吸声……是不是有点太大了。
“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白榆听见宋时蔚叹了口气,移开了按着他头的手。
“很快就好。”宋时蔚的声音低沉,用一种近乎哄小孩的语气对他说道,“在等我一下下好不好。”
白榆的火气忽然就消了大半,“……哦。”
宋时蔚状似不经意的把左腿搭在右腿上,手上尽可能迅速的去解着白榆的颈圈。
“好了。”宋时蔚把颈圈彻底从白榆脖子上取下来。
宋时蔚看着白榆脖子上的红痕,“破了点皮。”
“谢谢。”白榆摸着自己的脖子。
宋时蔚把灯关了,从床上站起来,“我先出去了,你早点睡。保温杯里有水,不舒服给的话,我打电话,我就在楼上。”
“好。”白榆看着宋时蔚离开的背影,总觉得宋时蔚有哪里不对。
* * *
宋时蔚从房间出来后,直接去了浴室。
他把龙头拧到冷水的那边,等下身波涛汹涌的欲望平息的差不多了,才从浴室里出来。
宋时蔚简单披了件浴袍,走到阳台给自己点了根烟。
他刚起反应了。
艹
宋时蔚看着烟头上零星的火光,微眯起眼,第一次觉得生活彻底超出了他的预计。
外面的雨刚停,阳台上还没来得及放回去的仙人掌被淋了个透彻,但宋时蔚现在一时半会,没有心情去管它们。
宋时蔚抽了口烟。
他刚在床上看见白榆还只是有反应,对方撞到他怀里的时候,他彻底硬了。
宋时蔚没少接触过同性恋群体,国内还是多少还是要保守一点,在国外同性恋群体近几年并不罕见。
但宋时蔚不觉的他是同性恋群体。
起码在遇到白榆之前,不觉的。他从来没对任何一个人的**产生过反应。
宋时蔚蹙起眉,把手靠在阳台的栏杆上。
他刚才是真的想上白榆。
***
早上八点多,白榆支着床,缓慢的坐起来。
头疼。
白榆蹙眉,端起旁边的水杯,喝了口水。
他嗓子里像卡着什么东西一样,吞咽的时候有明显的异物感。
白榆没忍住低着头咳嗽了几声。
昨天晚上……他梦见以前的事了。
白榆沉默的坐在床上,感觉整个脑袋闷闷的,提不起精神来。
大概过了十来分钟,白榆才穿上拖鞋缓慢的往外面走。
“爸爸。”他刚打开门,就看见白予安像个小炮弹一样,朝他发射过来。
白榆下意识的搂住了怀里的小崽崽。 ???
他家崽怎么在这里。
白榆抬头往落地窗外看了一眼。
睡久了的大脑宕机了两秒后,蹦出来一个结果。
我……一觉睡到下午了?
老师有没有点名?
我不会旷课了吧!!!
白榆犹如雷劈,当即焦在原地。
白予安眨了眨眼,仰着小脑袋看着忽然精神(?)起来的爸爸。
“醒了吗。”宋时蔚穿着件黑色的围裙从厨房里走了过来,伸手去摸了摸白榆的额头,“不烧了。”
宋时蔚放松了些。
他明天就要走了,如果白榆现在还没退烧,行程可能还要在安排。
“先吃早饭吧,一会还要去学校。” 宋时蔚勾起唇角,把身后的围裙解开。
白榆额头上还留着宋时蔚的体温,看着对方的动作一怔,“……哦。”
晨光下,宋时蔚解围裙的样子,看起来格外的温馨。
白榆低头看着怀里的白予安。
有孩子,有……孩子他爹,他们像是真的是一家人一样。
早餐是中西合并的,小米粥配面包加果酱。虽然有点奇怪,但白榆吃的挺开心的。
白榆咬了一口煎蛋,“对了安安怎么没去幼儿园?”
宋时蔚轻描淡写的说,“我早上送他去上学的时候,他说要过来陪你。”
白榆思考了两秒如果白予安少去幼儿园一天会怎么样。
什么也不会发生。
白榆低下头继续去吃饭。
他崽好像无论是在学习还是和同学相处方面从来都没让他操过心。
宋时蔚:“早上有课吗?”
白榆:“早上
第一节没课,第二节有。”
“嗯。”宋时蔚用陶瓷刀给面包涂上一层果酱,“我一会先送你去学校,在带着白予安去研究所。”
白榆咬面包的动作一顿,安静了两秒后说道:“之前忙不开的时候,都是你带着安安去工作的。这次我带安安去学校吧。有老师请假,我今天就上午这一节课。在大教室上,坐在后面的话,老师看不见安安的。”
“好。”宋时蔚的声音里带着笑意,把涂好果酱的面包夹给白榆,“那辛苦白榆同学了。”
白榆低头看着盘子里多出来的面包。
宋时蔚喝了口咖啡,“我后天早上,要到国外参加一个交流会,要去三天左右。”
白榆夹起盘子里的面包吃了一口,“哦。”
* * *
白予安和上次一样是从学校角落的栅栏里钻进去的。
白面团子一缩一张,吧唧一下就挤进去了。
白予安跳下来后,举起两只爪爪,“当当~”
“好棒,好棒。”白榆非常配合的鼓起了掌,一颗心都快要被他家崽给萌化了。
真的好可爱!
“走吧,我们去上课。”白榆牵起白予安的小爪爪,往教室走。
白予安:“好!”
虽然白榆自己不清楚,但其实他在学校还挺有名的。一路上,他牵着白予安收到了几乎百分百的回头率。
“那边那个是……机械的白榆吧。”
“嗯嗯。他旁边那个小孩是谁啊?和他好像啊。”
“不知道诶,但是好可爱。这两个人在一起,更可爱了。”
白榆:……其实我能听的见。
白予安第一次到爸爸的学校,好奇的转着小脑袋到处看。
他指着教室的门小声说道:“爸爸,这是教室吗?”
“对。”白榆在教室里打量了一圈,找了个靠后的位置。
白予安垫着脚尖爬到座位上坐好。
前面的哥哥挡住安安了。
白予安努力挺直身子,伸长脖子往前看。
白予安转过小脑袋给白榆抱怨,“我看不见前面。”
白榆点了几下头,“嗯。”
这样老师也看不见你了。
白榆:“一会上课玩我的手机好不好,下课了我就带你出去玩。”
白予安不太情愿的应了一声,“哦。”
白榆坐过来的时候,白予安旁边的两个位置上就被人用书占了。没过两分钟,两个捧着保温杯的男生走了过来。
那两人看见白予安一愣,硬生生的驻足在了离座位还有一米远的地方,一脸懵。
白予安热情的挥了挥小手,“哥哥好。”
两个男同学:你哪位?
白榆赶忙说道:“不好意思,这是我家孩子。家里没人我暂时把他带过来了,他一会不会吵的。”
白予安配合的说,“安安一会不会吵的。”
那两人也反应过来了,“哦,没事没事。”
恰好老师从前门进来了,他们也没继续说什么,赶紧回到了位置上。
随着上课铃声的响起,讲台上的老师也跟着打开他的ppt。
白榆把他的手机给白予安,然后开始……对着黑板走神。
好困。
这是感冒的后遗症吗。
白榆打了个哈欠。
和大部分小朋友不一样,手机对白予安并没有什么吸引力,他转动着小脑袋前前后后左左右右的看了一圈后,悄咪咪的问白榆,“为什么你没有书啊?”
白榆:“……我忘带了。”
他昨天在宋时蔚家过的夜,哪来的书。
白予安:“哦。”
安分了没两分钟,人类观察大师白予安小朋友又忍不住小声说道:“他们都在做笔记呢。”
白榆看着自己空荡荡的桌面,“嗯。”
早知道他提前去买个本子买只笔了。
“他们为什么要做笔记啊?”白予安歪了歪小脑袋,眨了眨眼睛疑惑的说道,“是因为听不懂吗?”
五岁半的人类幼崽发出
第78章
“小榆。”
“嗯?”白榆没注意到宋时蔚的小动作, 自然的看向唐豫南,“怎么了?”
唐豫南张了张嘴,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出来, 他扯起唇角,淡淡的笑着,“没什么。我就是想起来了,我还有事,先走了, 小榆。”
“哦,行。”白榆点头, 他注意到唐豫南脸色不好,考虑到唐豫南对自己表白的事,白榆没在进行多余的关心了,说这种话对他们都不好,“那再见。”
“再见,小榆。”唐豫南很深的看了白榆一眼,就转身离开了。
唐豫南走了, 这片地方就只剩下白榆直面宋时蔚了。
白榆本来只是出来买个奶茶,排队的时候,特别巧的碰到唐豫南了。
结果他奶茶他还没来得及喝到,先一步就收到了宋时蔚问他要定位的消息。
发完定位白榆就后悔了。
但宋时蔚没给他后悔的机会。
白榆只能在这里数着秒等人。
但凡宋时蔚在晚到两分钟, 白榆就找个借口的溜走了。
偏偏宋时蔚来的这么快,被逮了个正着。
宋时蔚怎么来的这么快!
白榆忐忑的把耳机拽下来,放到口袋里,迈了一步,和宋时蔚拉开距离,“找我有什么事吗。是安安的事吗?”
“不全是。我想和你聊聊。”宋时蔚走到白榆身前, 语气克制平静地说道,“最近为什么在躲着我。”
“我没躲着你。”白榆迅速地反驳。
白榆下意识的咬住吸管,装作在喝奶茶的样子。
白榆手里的这杯奶茶没被喝两口,吸管却早就被咬扁了,甚至被咬的出现了裂痕,就差碎裂开了。
白榆嘴上说着没躲,身体又往后缩了两步。
宋时蔚没反驳,黑色的瞳孔透过镜片,沉默地注视着白榆。
像一场拉锯战,在这样的沉默中,明明没过几秒,白榆却受不了了。
白榆莫名的有些火气起来了,自暴自弃地说道:“嗯。我是在躲着你。”
“为什么躲着我?”宋时蔚微微俯下身子,问道。
为什么?
因为老子喜欢你!
我为什么要跟你解释。
“没有为什么。”白榆也觉的他有些无理取闹,但白榆也不想管那么多了,语气不太好的说道,“我一会还有课,我先走了,上课要来不及了。”
发现自己喜欢宋时蔚后,白榆的第一反应就是跑。
他不能谈恋爱。
他有病,情绪不稳定,精神不正常,和别人谈不了恋爱。
他也不想……在感情里把自己搞的太难看。
白榆忽然有些难受,皱了皱眉。
要是宋时蔚知道,他身边有个馋他身子,还喜欢他的大流氓,他肯定也受不了。
白榆准备走。
“我有你的课表,你今天没课了。”宋时蔚少见的,有些强硬的拦住了白榆,“白榆,你在躲些什么?”
白榆像是被人戳中要害,一下子炸毛了,他情绪上头,“我没在躲什么。我就是不想见你。我一见到你就烦。不行吗!”
说完,白榆就僵在了原地,他低着头,抿了抿唇,觉得自己有病,他对着宋时蔚说什么呢。
白榆:“对不……”
“嗯。”白榆的话音没落,就听见宋时蔚的声音,对方一如既往的平静且温和,没有丝毫生他气的意思,“我哪里让你不高兴了吗?”
“可以和我说吗?”
“白榆。每一段关系的延续都是两个人的事,如果你真的不舒服了,我希望你能告诉我?”
“我哪里让你不舒服了吗?”
白榆把尖刺都竖起来后,没有等到想象中的争吵,反而被人连带着他的刺,一起包裹里起来。
白榆有些无错,想说些什么,又觉得周边的人太多了,不好开口,“我……”
同样意识到周围的人有些多了,宋时蔚主动说道:“我们找个安静的地方谈谈。”
白榆还是不想直面和宋时蔚谈,他试图挣扎到,“你的车还在那边。”
宋时蔚态度坚持,“我一会会去付罚款。”
白榆挣扎失败。
白榆和宋时蔚一路走到了一个小巷子里。这里很安静,也没什么人路过。
白榆冷静些了。
今天上午还在下雨,白榆难得穿了件稍厚的卫衣,这件衣服比较大,白榆把一半的手缩回袖子里,低着头,不说话。
宋时蔚见白榆这个样子,什么气都被压下去了,等着白榆开口。
白榆:“我是在躲着你。”
宋时蔚:“嗯。”
白榆:“你没有哪里有问题,你很好。”
白榆顿了顿,补充道,“对安安和我也都很好。”
白榆:“我只是觉得,就是……那个人和人之间,应该保持一些距离。”
宋时蔚面色发沉,“保持到什么程度。”
“一起养孩子的……”白榆思考着,给了答案,“认识的人。”
白榆始终低着头,没去看宋时蔚的表情。
宋时蔚盯着白榆看了半天,被这小孩气笑了。
认识的人?
怎么不说是陌生人。
一起养孩子的陌生人,多新颖的关系啊。
宋时蔚闭了闭眼,深吸了一口气。
是他自己选择不去追白榆的。
宋时蔚也清楚,他和白榆在一起不合适。
他不能因为现在白榆要和他划出界限,就不高兴。
但宋时蔚发现,他现在情绪很冲动。
他接受不了,白榆要和他拉开距离。
一想到,白榆要和他的那些同龄同学在一起,宋时蔚就克制不住情绪。
哪怕是年轻的时候,宋时蔚也很少这样控制不住自己。
宋时蔚清楚的知道,他想要的是什么。
他想和白榆在一起,结婚,发展成可以公开的婚姻关系。
他想的快发疯了。
白榆偷偷地瞧着宋时蔚的脸色。
非常糟糕。
白榆又往后缩了缩。
空气安静了下来,话都说到这个地步了,白榆干脆就继续说下去了。
他低头看着脚尖,小幅度的动了动,“其实,你没必要对我这么好的。”
白榆:“我知道,你很好。你冷静、成熟、体贴、很理智又很负责。你总是能很客观的去处理所有问题。”
白榆:“责任在你这……应该很重要吧。”
白榆:“所以在确定了安安的事后,你就做好准备,去尽可能的照顾一切了。”
白榆停了一下,说道:“包括我。”
“甚至……”白榆沉默了很久,撇开脑袋不去看宋时蔚,最后还是说出来了,“甚至,我想过,如果我需要,你其实可以因为安安,和我真的在一起的吧。”
白榆:“在你那,可能爱情就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
“但是,没有那个必要,宋时蔚。”白榆把手放回裤兜里,“你没有必要因为孩子的事,对我好。”
白榆:“我已经成年了。我知道我可能在你面前,犯过不少蠢,但我没你以为的那么没用。我不是需要你照顾的人。”
“我不是你的责任。”白榆抓着口袋内侧的手指用力,指关节有些发白,眼睛直视着宋时蔚,每个字都想钉子一样,“你没有必要对我负责。”
白榆远比别人所以为的要敏锐。
很多事,他不说,也不愿意去细究,但不代表他不明白。
他知道宋时蔚对他好是因为安安。
如果没有安安,可能他们也不会有关联。
说完,白榆也没了心情,他神情蔫蔫的,眉眼垂着,低着头在看地上的蚂蚁乱爬。
乌云不知道何时飘了过来,今天一整天都会断断续续的下雨,天色随着云层聚拢转暗,这块巷子里的小角,也暗了下来。
宋时蔚:“白榆。”
“嗯。”白榆随便应了一声。
白榆缓慢抬头,宋时蔚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了他的面前。
这个距离,白榆甚至能感受到宋时蔚温热的呼吸,他的后颈激起一片颤栗,下意识的往后倾。
“你觉得,我是因为安安才对你好的吗?”宋时蔚的脸色看不出心情,高大的身躯几乎笼罩着白榆,眼睛看向他,嗓音低沉的说道“我以为这样,是因为我喜欢你。”
白榆的大脑有一瞬间的空白。
宋时蔚捏着白榆的手腕,拉着白榆的手,强行贴在自己身上,隔着布料,顺着结实炙热的身体,一路向上,最终停在了心脏的位置。
宋时蔚柔和地把白榆手指掰开,让白榆的掌心一点点的,完全覆盖在他的心脏上。
“咚———”
“咚———”
宋时蔚心脏的跳动,顺着白榆的手臂,漫延到白榆全身。
宋时蔚:“正常情况下,人的心率在六到八十。我好像生下来就情感单薄,对生活缺乏热情。对我来说,很多事情去做,只是因为需要去做而已,和喜好没有关系。但是现在,宝宝,我心跳的很快。”
“我想,我的心脏在为了你跳动。”宋时蔚说话的时候,很紧张,他的呼吸急切,手都在抖,眼睛却看着白榆,很轻的笑了一下。
“白榆,我爱你。”
“因为是你,才产生爱。”
第79章
白榆的第一反应就是跑。
他光速把手腕从宋时蔚的手里抽走, 好在宋时蔚也没有在用力了,抽走的这一步很顺利,然后白榆转身就…………差点撞墙上了。
后面就是宋时蔚, 助跑不了,白榆思考了不到0.1秒后,准备原地起跳,从墙上翻过去。
“换个方向。”
白榆卫衣后面的帽子被人拉住了,连带他整个人都被轻松拉走了。
没有‘后路’了, 白榆逼不得已只能转身。
宋时蔚就站在他面前,抓着他帽子的手还没松开, 他笑着,眼底却没多少笑意,狭长的凤眼看着他,“出口在这边。”
白榆心跳的巨快,扯回帽子,跑的比兔子都快,“谢谢。”
* * *
天黑后, 白榆家里。
“爸爸。”安安戳了戳爸爸的大腿,睁着大大的琥珀色眨巴眨巴着。
爸爸没有反应。
“爸爸。”安安跳上沙发,又戳了戳爸爸的胳膊。
爸爸还是没有反应。
“爸爸。”安安爬到沙发背上,跨坐在沙发被上, 戳了戳爸爸的脸。
爸爸依旧没有反应。
安安歪了歪脑袋,脑袋上冒出一堆问号。
安安又戳了戳白榆,不停的戳戳,“爸爸,爸爸。”
“啊。”白榆猛地回过神了。
安安从沙发背上吧唧的一倒,滚了下来, 落在沙发上,钻到白榆的怀里。
“爸爸。爸爸。你刚刚在想什么吗?”安安挥舞着小胳膊,好奇的问道。
“啊,洗澡是吧。那就快去洗澡吧。”白榆牛头不对马嘴地说道。
“安安,已经洗过了。”白予安举起小手,表示自己已经自己洗的香香的了。
洗完了就没办法了吗?
不!
白榆充分的发挥了他作为家长的暴权,提溜起安安,把小崽崽带到卧室里,“那就睡觉了去吧。”
“晚安。”白榆砰——的一声,把卧室的门关上。
白:“●。●???”
白榆脸颊烫厉害,他把手贴在脸上,睡不着觉,心脏突突突的在跳。
白榆在沙发上坐了半天,坐不下去了,光着脚开始在沙发上走来走去。
今天晚上果然还是下雨了,白榆淋了一身,回来后,被安安催着去洗了澡。
白榆从这个沙发,走到那个沙发。
再从那个沙发,走回这个沙发。
宋时蔚是什么意思?
他是怎么想的?
他要干什么?
反反复复的在沙发上转了几十圈后。
白榆的头……好晕。
白榆消停了一会,还是睡不着,决定去找点刺激。
他拨通了车队的人的电话。
此时,车队的二把手人正在床上,他被铃声吵醒后,困难的睁开眼,打开手机,非要看看这个点,是哪个……哦是他榆哥的电话。
白榆:“喂,在哪呢。”
车队二把手半梦半醒地说道:“榆哥,晚。我在家里床上呢。”
“床上?”白榆盘起腿,往沙发背上一靠,疑惑地说道,“你在你家床上干什么呢?”
车队二把手确认了一下时间。
哦,没错。
是凌晨两点。
他有些委屈,但他不敢说,“在睡觉呢,榆哥。”
白榆也把手机,拿到眼前看了一眼。
才凌晨两点。
这个点,他们这种人的夜生活不是才开始吗?
白榆疑惑地问道,“这个点,你睡什么觉?”
车队的二把手有些气弱,“哥,我们不是在响应早睡早起吗……还是你提出来的。”
“哦,是吗。”白榆问道,“去盘山公路吗?”
电话那头出现了半晌的沉默,车队的二把手弱弱地问道:“榆哥,今天下雨了。你知道吗?”
“我知道。”白榆刚淋的一身雨。
他往窗外看了一眼,还在下。
“怎么了?”一直听不见那边说话,白榆问道。
“emm,那个,就是。我倒是完全没问题的,但是榆哥,你还记得吗,就是……”车队二把手,组织着词汇,“你之前说过的,下雨天飙车都是煞笔。”
白榆卡壳了。
“要去吗。”车队的二把手真诚地问道。
白榆瓮声瓮气地说道:“不去。”
车队的二把手:“好的呢,榆哥。”
这种事,白榆以前真干过,骨头都摔折过一次,这群物质上太容易满足,就想要刺激的二代也干过。
白榆自己的命怎么样都无所谓,但他不能看别人跟着这么不把生命当回事。后面他也就再也没有去干过这种事了。
飙不了车,白榆又躁动起来了,他犹豫着说道:“有人给我表白了。”
白榆又想了想,应该就是表白吧。
爱我什么的。
白榆耳朵开始发红。
某位精通人性的,下雨天不飙车都,染着白榆同款发色的车队的二把手,沉默了,他把电话从耳边拿走,放到眼前,仔细看了看手机上的号码是谁的。
“哥,你不是……已婚了吗?”车队的二把手小心翼翼地问道、
白榆:“……”
白榆沉默了。
“就怎么说呢,就是那个什么,就是。”车队的二把手觉得真是大半夜天降大任于他,这种事情简直就是平地惊雷,快把他炸死了。
他更努力组织着语言说道:“我就是觉得吧,我们嫂子虽然我不认识吧。但是吧,我觉得吧,他人还不错吧。就是那个什么……”
车队的二把手:“出轨不太好吧。”
白榆:“…………”
白榆说不出话来了。
车队二把手还想在劝,“我们嫂子他肩宽腿长,貌美如花,沉……”
白榆听不下去了,迅速打断,“就是……你们嫂子给我告白的。”
车队的二把手松了口气。
哦,原来是大晚上。秀恩爱呢。
那没事了。
车队二把手在床上换了一个姿势躺着。
电话最后在张口一个嫂子,闭口一个嫂子中,被白榆挂断了。
白榆盘腿坐在沙发上,手上握着手机,他在脑子里转了一圈,发现了一件事——几乎所有人都以为他和宋时蔚结婚了!
白榆啪的把手机扔沙发上了。
过了会,白榆把手机捡回来,还是想找人说两句,要不然他闭不上眼。
他在脑子里寻找着,不会张口就说,他【出轨】了的人选。
谢昀澈。
不行,太精明了。
找个脑子不好的,才有倾诉欲。
脑子不好的。
白榆拨通了薛楠的电话。
薛楠这个时候,还没有睡,他当夜猫子习惯了,正在吃宵夜。
为了奖励这些天辛辛苦苦泡在实验室的自己,薛楠专门往一份泡面里,加了两个肠一个蛋,正在美滋滋的等他的泡面。
大半夜的接到白榆的电话,薛楠有些奇怪,“你这么晚给我打电话干什么?”
“嗯,我有件事,要跟你讲。”白榆换了只手拿电话,揉了揉耳朵,“有人对我表白了。”
某位不擅长感情,脑子缺一根经,宋时蔚的学生,把电话从耳边拿走,放到眼前,仔细看了看手机上的号码是谁的。
是白榆的。
薛楠震惊地大喊道:“你要结婚了!!!”
白榆:“……”
白榆觉得他就是脑子里进了水才给薛楠打电话。
白榆一字一字地说道:“只是有人给我表白了。”
“之前那么多给你表白的,也没见你给我说过。”薛楠嗦了口面,随意地说道,“你这不是要结婚还能是什么?”
白榆被呛住了,他反击道:“是个男的。”
白榆知道薛楠崆峒,生理性崆峒。之前因为宿舍有人跟他表白,连夜搬走过。
薛楠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但他为了发小的幸福,还是坚强地说道:“没关系,我支持你。无论你和谁结婚,都支持你。”
白榆:“……无论和谁?”
薛楠重复了一边,“无论和谁在一起。”
“好。”白榆瞄了一眼录音键,在思考要不要录下来。
第80章
两个电话打完, 白榆发现他躁动的情绪一点都没平复。
被……表白到现在,白榆其实什么都没思考,他脑子里乱哄哄的。
白榆甚至在怀疑是不是他出幻觉了, 宋时蔚真的对他说……爱他了吗,但每当这么想的时候,宋时蔚的体温和心跳声又好像还在耳边一样。
白榆不想谈恋爱,也不想和别人有过于亲密的关系。
但他喜欢宋时蔚。
宋时蔚好像……也很喜欢他。
他也喜欢宋时蔚跟他表白,很好。
白榆觉得有些话要当面和宋时蔚说清楚, 无论结果怎么样,都应该给宋时蔚说。
白榆随便披了件衣服就往外走。
白榆觉得他现在一身使不完的力气, 白榆本来想冷静一下,淋雨骑自行车过去的。但想到自己一会要去干什么,在加上想快点到,白榆最后还是找了辆上面有顶的车。
车开到一半,白榆就觉得他可能脑子有病。
这个时间点,宋时蔚早睡了吧。
而且万一不在家呢。
问都不问一声就过去。
白榆在脑子里骂着自己,开车的动作却没慢下来。
有些事, 他今天晚上不做,他睡不着。
白榆把车开到宋时蔚在的小区,物业认识白榆,很顺利的把他放进去了。
白榆找到了宋时蔚的屋子, 站在门口又顿住了。
他看着屋内亮着的灯光心想道,宋时蔚还没睡?
在干什么呢?
白榆把手放在门铃上,却一直没有按下去。
来的时候劲头十足,真到门口白榆反而怂了。
就在白榆踌躇着的时候,庭院的电动门自己开了,宋时蔚就站在院子里, 看着他。
白榆被吓的下意识的一抖,眼睛睁的大大的。
宋时蔚解释道:“物业刚和我打电话,说你来找我了。”
“哦。”白榆慢半拍地把放在门铃上的手收回来了。
他和宋时蔚就这么在大门口站着,四目相对了半天,气氛逐渐尴尬。
白榆舔了下唇,主动开口,“我觉得有些事,我还是要跟你说清楚,就过来了。”
宋时蔚:“嗯。”
白榆下意识地想把手塞到兜里,他摸了半天,发现他新换的这条裤子没有口袋,手指有些僵硬的垂着,“对不起,我之前一直躲着你,还……瞒了你一些事。”
白榆轻轻闭了闭眼,长长的睫毛不安地颤动了一瞬,“我上次也跟你讲过,我小的时候,家里比较乱,也没什么人管我。后面我妈又……忽然走了。她走的那件事,和我脱不开关系,我有段时间有很严重的心理问题,去看了很久的心理医生,我有病。”
“当然现在好多了,也没再看医生了。但我的情绪有时候还是会忽然失控,尤其是……”白榆的声音变小了一些,“尤其是对关系很亲密的人。我不想和别人走的太近了。”
宋时蔚心下一沉。
这是早就预料到的结局。
宋时蔚不后悔告诉白榆自己的心意。
他只是在心疼,眼前这个过分消瘦的小孩。
“所以……”白榆眼睑微动,他仰起头看着宋时蔚,琥珀色的眼睛里,是浓浓的坚持,“知道这些之后,你还会……爱我吗?”
空气骤然凝固,这样的沉寂中,连雨后叶片上滑落的水珠声,都格外明显。
白榆咬了下唇,呼吸变快,继续说道:“我其实现在好很多了,医生也说我基本正常了。有了安安后,生活也健康正常多了。”
“还有一件事。”白榆喃喃道,“我喜欢你。”
“不对。”白榆回忆着,宋时蔚的话,改口道。
“我爱你。”
白榆从来没想过自己这辈子会说出这三个字,他脸红的厉害,觉得自己都快喘不过气来了,声音却清楚,坚定的不可思议。
他爱宋时蔚。
白榆想明白了。
无论结果是什么,会不会被拒绝,他都想对宋时蔚说这句话。
白榆后面的话,还没来得及继续说下去,宋时蔚忽然伸手,紧紧地抱住了白榆。
雨后的空气湿漉漉的,路灯下的石板路上积着不明显的水洼,水洼中两道模糊的身影,紧紧交融在了一起。
宋时蔚掌心贴在白榆的后颈,一路向下不带任何色/情意味的抚摸着白榆的脊骨,隔着布料白榆听见了剧烈的心跳声,宋时蔚声音沙哑地说道,“我爱你。”
宋时蔚低下头轻吻了白榆的发顶。
白榆下意识的闭了下眼睛。
“爱你很久了。”宋时蔚的半边身子还隐在门框的阴影内,人却早已探出门外,像是要把这些爱意都揉进这个怀抱里。
宋时蔚的身上很好闻,白榆这个怀抱中,心跳的飞快,过了半晌,问道:“那我们现在……是在谈恋爱吗?”
“那我叫你什么,男朋友?”
“男朋友,可以给亲一下吗。”白榆脸色爆红地说道。
白榆把脑袋从宋时蔚的肩膀上挪开,琥珀色的眼眸直白的近距离盯着这张过分俊美的脸庞,看了半天后,两只手勾着宋时蔚的脖子,微微踮起脚,亲了上去。
这是白榆……第二次亲人。
白榆心脏跳的飞快,下意识地用力闭上眼睛,顺着记忆中的位置,把唇瓣贴了上去,伸出舌尖舔舐着。
白榆缓慢地睁开,微弱地路灯下他浅色的瞳孔仿佛透着光,清澈透亮,他稍稍和宋时蔚拉开距离,舌尖却还漏在外面。
白榆很明显地看见,宋时蔚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禁锢住白榆的手臂用力,几乎是半托起白榆,又小心缓慢地把白榆放下。
维持着这个姿势,宋时蔚弯下腰,深深地吻了下去。
白榆很用力的咽了一下口水,耳边时不时的响起宋时蔚的声音。
“乖一点。”
“别躲。”
“放轻松。”宋时蔚很低的笑了,声音仿佛从胸腔中发出来的,“之前不是很会亲吗。”
“很棒,好孩子。”宋时蔚的呼吸声愈发急促。
“继续。”
* * *
第二天,一大早。
白予安四仰八叉的一只崽躺在大床上,摸了摸自己扁扁的小肚子,从半梦半醒间彻底醒了过来。
小崽崽揉了揉眼睛,四处看了看。
爸爸呢?
安安疑惑的穿上小拖鞋,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小软毛,乖巧的脱掉睡衣后,拿出去幼儿园的校服,脑袋往里面一钻,用力一登,换上了校服。
白予安站在床下,整整齐齐地叠好被子,再把床单弄的平整后,从卧室里面走了出去。
安安转着小脑袋,在屋子里面又找了一圈。
爸爸,不在家。
安安得出这个奇怪的结论。
白予安在客厅站了一会后,小跑着去了厨房。
虽然爸爸说不可以,但安安偷偷弄一下,应该没问题吧。
安安搬了个小凳子过来,踩在小凳子上,用力扭了扭,灶台打火的地方。
“咔嗒—咔嗒—””
火打不着。
白予安眨了眨眼睛发现。
安安聪明的小脑袋迅速就想明白了,爬上爬下的去找天然气的阀门。
很快,就被安安真的发现了。
但是,上面被一个塑料的壳子罩住,塑料壳子上面还上了锁。
白榆上的锁。
安安尝试用不存在的指甲扣了扣锁,思考了一下,如果打开了,被爸爸发现了的严重性后,选择放弃了。
安安踩着小板凳,从冰箱里拿出一块面包,两块巧克力还有一盒牛奶,在厨房里咕噜噜的一口气把牛奶喝了。
牛奶好难喝,安安面无表情的想道,把牛奶合理扔进了垃圾桶里。
安安跑到客厅里,把面包放在茶几上,撕开了一颗巧克力,塞到嘴里。
安安整只崽躺在沙发上,觉得有些无聊,把一只脚举了起来,滚圆的琥珀色眼睛盯着自己的脚,过了几秒又把另一只脚也举了起来。
两只小腿在沙发上一开,一合的,消磨时间。
爸爸,到底去哪里了啊?
为什么还不回来啊??
好奇怪,好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