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救人“可怜了谢婉仪……”……
谢知雅的神情由得意转向震惊,反应过来姜媛和是故意的。
来不及再深想,就被湖水包围淹没。
夏日里的湖水上层是温热的,越到下面越凉。
谢知雅不通水性,拼命的挣扎着,衣服浸了水,拉着她往下落,开始有了慌张害怕。
姜媛和无语,不会游泳就敢跳下水陷害她,也不怕真死在这,真是嫌自己命长。
憋着气游到谢知雅的脚下,使尽力气把她狠狠一拽。
得让她好好长长记性。
谢知雅瞬间就往下,艰难的想挣开姜媛和的桎梏,却呛了好几口水,难受的想捂住嘴。
可水里阻力太大,四肢根本不听使唤。
姜媛和借着力,往上一游,对着谢知雅浅浅一笑,温柔中带着瘆人。
对上姜媛和幽幽的表情,心底生出无限的恐惧,第一次有了后悔的感觉。
宜昭容会水?!
她想做什么?难不成想杀了她?
不可能,不会的,陛下就在旁边,会救她上去的!
等她上去和陛下说了,陛下一定会为她做主的,好好的责罚她!
看着谢知雅痛苦愤恨的表情,姜媛和算着时间要拉她上去。
正准备拉她时,湖边扑通一声,有人下来了。
那人逐渐游近,姜媛和看清了,是永宁帝。
这么喜欢谢知雅?
见她落水就赶着下水就她?
事已至此,姜媛和只好装作自己也不通水性,张开嘴巴灌了几口水,毫无章法的挥着手脚。
元弋往她们落水的地方游去,看到姜媛和溺水的样子,连忙朝她的方向游过去。
谢知雅和姜媛和同一方向,见永宁帝向这里游来,觉得是来救自己的,心里刚开心上没几秒。
永宁帝的手就拉住了姜媛和,谢知雅的心就像身体一样狠狠的沉了下去。
宜昭容会水!
陛下,雅儿在这里!
想说话却开不了口,灌下去了更多的湖水。
岸上的李全急得团团转,恨不得自己下水救人,陛下看到宜昭容和谢婉仪落水,就跑到湖边跳了下去。
御花园的湖里水草多,容易缠住人的脚,还有石头,万一磕着碰着,陛下出了事,谁都担当不起。
偏偏不巧的是今日出来就李全和永宁帝两个人,会水的一个都没带。
李全又是请太医,又是让人下水,喊的嗓子都要冒烟了,视线也没有离开湖面过。
亭子里的宫女也被永宁帝跳下去吓了一跳,纷纷去找会水的宫女侍卫。
永宁帝在水里拉住姜媛和,把她带进怀里就往最近的岸边游。
看见永宁帝出现在水面上,还拖着宜昭容,李全松了口气,正好有会水的宫女来了,指挥着她们下水救谢婉仪。
有了功夫心叹一句,陛下还是更喜欢宜昭容啊。
这几日不过是在和宜昭容怄气,一到这种时候,心里想着谁,就真的不能在真了。
没一会儿,永宁帝就游到了岸边,把怀里的姜媛和推了上去,半见见状搭上手,和几个宫女合力把姜媛和拉了上来。
永宁帝紧跟其后上来,李全把永宁帝全身上下都看了一遍,没有什么不对,但眼神都不敢往宜昭容那里看。
夏衣本就单薄,湿了后紧紧的贴在身上,曲线被勾勒的清晰明了。
他眼睛是不想要了才会往那看。
永宁帝也注意到了,眼神暗了暗,把姜媛和揽入怀中,挡住一大半的视线。
装作不通水性是真难受,嘴里鼻子里耳朵里全是水,姜媛和虚弱的靠在元弋怀里,一点力气都没有。
元弋看着姜媛和就想起刚刚她掉下水和在水中挣扎的场景,后怕不已:“不会凫水你呈什么能?救什么人?”
“差点把自己的命搭上你知不知道?”
刚说出口,就有点后悔了,才受了惊吓,不该吼她。
但说都说了,也没办法收回来,永宁帝也不可能再解释。
姜媛和晕晕乎乎的,本来就难受,被元弋吼了两句,心情顿时不好了。
要不是他宠爱的谢婉仪找茬,她能受这个罪吗?
和永宁帝沾上就没几件好事。
挣开永宁帝的手,不甘示弱的阴阳怪气∶“臣妾命贱,死了也就死了,陛下着什么急?”
“说来也巧,
若不是谢婉仪,不然也没有机会知道臣妾配不上宜这个封号,媛儿也不如雅儿好听。”
“难为陛下在臣妾这装的这么好了。”
元弋一脸懵,她在胡说什么?
还好脑子转的够快:“你的意思是……朕说的?”
姜媛和讽刺一笑∶“陛下自个去问谢婉仪,话是她说出口的,臣妾可不知道。”
姜媛和的表情不像是作假,元弋皱了皱眉头,他没说过的话,谢知雅和媛儿瞎说些什么。
挑拨他和媛儿的感情。
刚想说上几句,姜媛和冷冷道:“臣妾身子不适,臣妾告退。”
转身就要走,没有一丝留恋。
元弋当然不可能让她走,伸手拉住∶“朕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刚刚说的话,没有一句是朕说的。”
微风吹过,姜媛和泛着寒意,不想和他争论∶“陛下说的是,没有就没有吧,是臣妾听错了,臣妾告退。”
抛开话里的意思,语气极好。
接过半叶从揽月阁拿回来的衣裳,简单披在身上。
接二连三的冷脸,永宁帝脸色也不大好,他还没怪她在祭祀上做的事,她倒是先和他闹起脾气来了。
念着姜媛和刚出月子的身子:“你去揽月阁,太医一会就到。”
“是,臣妾知晓了。”
她本来就要去揽月阁换一身衣裳,不会因为谢知雅和永宁帝委屈自己。
宜昭容头都没回,李全大为震撼,皇后娘娘都不敢这么和陛下说话。
悄悄瞧了瞧永宁帝,再看看他身后,提醒道∶“陛下,谢婉仪被救上来了。”
宫女的力气比永宁帝小多了,强撑着把昏迷的谢知雅拖到岸边,宫女合力再把她们拉上来。
谢知雅不是姜媛和,永宁帝都没放在心上,看着她上来了,吩咐一句带到揽月阁就走了。
方才的着急和现在的冷静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宫女们一下就明白了两个事情:宜昭容没失宠,谢婉仪完全不能和宜昭容相比。
…………
御花园经常办宴会,为了应急,揽月阁里有现成的宫装,虽不合身,但勉勉强强应付足够了。
姜媛和换了感觉舒服多了。
刚出来就看见永宁帝走进来,拉着她的胳膊就往里面带。姜媛和被带着差点踉跄一下。
“给朕更衣。”
更衣不会好好说话啊,天天臭着个脸。
姜媛和不情不愿给元弋换了衣裳,奈何从前没换过,太不熟练,折腾了许久连第一个结都打不上。
真可爱,永宁帝越看越起劲。
闷头试了几遍,试的人都热了,抬头看见永宁帝看着她在笑。
把手里带子放下,她不伺候了。
“臣妾愚笨,臣妾去找李公公和宫女服侍您穿衣。”
再次拉住要离开的姜媛和,直接揽进怀里,知道再逗姜媛和真有可能撂挑子走人。
永宁帝忍着笑∶“不会,媛儿最聪明了,朕就喜欢你伺候,不着急,慢慢来。”
颈上被吐着热气,姜媛和缩了缩,他不着急,她还着急呢。
又折腾了好一会儿,李全看着二人一直不出来,都怀疑陛下和宜昭容……
永宁帝享受着被姜媛和服侍的感觉,是不是见她真的不会,大发慈悲的指点一二。
姜媛和终于到了最后一步,汗都出来了,抬头对上元弋的玩味的视线。
她从前怎么没发现永宁帝这么幼稚。
心好累,示弱:“陛下衣裳也换完了,可以让臣妾休息休息了吗?”
“臣妾真的好累。”
姜媛和态度软下来,一脸疲惫,元弋心里开始心疼,又不是不知道她的性格,情绪就是不受控制的跟着走了。
让姜媛和坐下,又叫李全他们进来。
看着宜昭容和陛下之间的氛围变好了,李全不解,刚刚不是还针尖对麦芒吗?
坐上刚缓上,太医就到了,曹太医按规矩给永宁帝先看,再给姜媛和看。
都没什么事,就是姜媛和受了凉,加上刚出月子,要好好养上几天,不要见风。
姜媛和不在意的点头,永宁帝却有些紧张,上次姜媛和魔怔的样子他还没忘。
半见下去端姜汤,隔壁房中张太医给谢婉仪诊完后过来禀报。
谢知雅也没什么事,比姜媛和多喝了几口湖水,晕过去了,已经施了针,马上就能醒来。
永宁帝不甚在意,说了一句好生服侍着就让他下去了。
姜媛和的耳朵没清闲几刻,德妃云妃还有其他嫔妃就到了。
叽叽喳喳的问着关心永宁帝身体,话里话外和姜媛和打听情况,姜媛和不露口风,又去看谢知雅。
回来后,德妃说起谢知雅,言语间都是怜惜。
末了,感叹一句∶“可怜了谢婉仪,如花似玉的小姑娘,差点人就……”
视线转向姜媛和,面上担心:“宜妹妹,姐妹之间生了口角也得注意分寸,像今日这种事情太危险了。”
这话就严重了,想把谢知雅落湖盆子扣在姜媛和身上。
永宁帝脸色不好的看向德妃。
外面穿来谢知雅的声音,进来后就弱柳扶风的往永宁帝身上倒∶“陛下!可要为雅儿做主啊!”
第52章 维护“朕又没说不信你。”
姜媛和的第一反应,看来刚刚给的教训还不够。
还敢作妖。
永宁帝斜睨旁边的姜媛和,见她一眼都没往这里看,没推开谢知雅,还搂近了些,故意道∶“你要朕为你做什么主?”
听到这话,谢知雅方才还没底的心里,瞬间有了底气,哭哭唧唧的就要往永宁帝怀里倒。
“陛下,雅儿好害怕,今日若不是您及时赶到,雅儿就……就可能见不到雅儿了。”
其他嫔妃看着谢知雅的动作,白眼快要翻到天上去了。
都知道永宁帝救的是宜昭容,关谢婉仪什么事。
李诗然尤是,要不是嬷嬷劝着她来,她一步也不愿意动,更别说出宫了。
永宁帝身形微移,没让谢知雅贴在身上,手撑着桌面,脸上带着玩味∶“你仔细说说。”
德妃也插话∶“谢妹妹有什么就说什么,不必害怕,有陛下和本宫为你做主。”
姜媛和掀起眼帘,朝德妃看去的时候,和云妃对视上,后者眼里都是笑意。
又和她有关?
谢知雅神情透着畏惧,直直的往姜媛和那里瞟,指望着德妃能再帮她造势。
德妃是听了自己宫女打听来的话,以为是宜昭容推了谢婉仪。
但在宫里混的都是人精,能说上一两句已是极限,没搞清楚状况之前,不会再开口。
云妃看了好笑,德妃可是出了名的会和稀泥,话向来说的好听,谢知雅入宫也两个多月了,不会傻到觉得德妃在帮她吧。
那就是蠢了。
其他人不说话,谢知雅磨磨蹭蹭的,永宁帝不耐烦∶“有什么就说什么。”
姜媛和也很好奇,谢知雅当着她的面会怎么告这个状,编好所有的故事。
“嫔妾今日见天气不错就来御花园赏花,没成想遇到了宜昭容身边的奴才,嫔妾怜花娇弱,说了他们几句。”
“不料那几个奴才仗着是竟以上犯下,嫔妾气急了,才罚跪他们,刚跪上没一会儿,宜昭容就来了,拌了几句嘴,之后的事情,陛下也都知道了。”
这避重就轻的话术,姜媛和要不是当事人,听了都快相信了。
“宜昭容,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自从知道了可以用寿命换积分后,姜媛和不太在意永宁帝了,对系统的任务也是爱做不做的态度。
大不了就用她的命换一万积分,救姜家其他人的命,享了这么多年的福,也该还了。
怀揣着这样的想法,说出来的
话也不客气,格外的冲∶“谢婉仪颠倒是非黑白的手段不错,演的戏也是有别样的看头。”
“要臣妾说,宫里也不用请什么戏班子来了,谢婉仪上去指导指导,唱上几出,大家也能一饱眼福了。”
此话一出,众人一边看气的脸色通红的谢婉仪,一边看慢条斯理喝了口茶的宜昭容。
眼睛都要用不过来了,好不热闹。
当着永宁帝的面把谢知雅比作戏子,从前只知道宜昭容说话厉害,第一次体会到宜昭容的嘴毒。
和锦妃相比都不旁多让。
最后还要看向永宁帝,新欢旧爱,这种戏码最是好看。
永宁帝没忍住惊讶看了看姜媛和,这是生气了?
也没心情再陪着闹,把谢知雅推开∶“你一五一十的说。”
谢知雅突然被推开,脑子懵懵的。
要不是现在的场合不合适,李全一定要好好笑笑,天知道自从宜昭容进宫后,他憋笑憋的有多辛苦。
“陛下~”
永宁帝不搭理她,谢知雅没辙。
矛头对准姜媛和,哭的梨花带雨∶“宜昭容心里不舒服,也不能这般侮辱嫔妾,一口一个戏子,不如叫嫔妾死了算了。”
一哭二闹三上吊,谢知雅一个人全占。
姜媛和被闹得头痛∶“陛下,谢婉仪责罚臣妾的奴才名不正言不顺,臣妾吩咐他们去摘些花,谢婉仪却让他们停手,主子的命令在身,又怎能违令?”
“半夏只是将事情说清楚,谢婉仪却说以下犯上,臣妾到的时候谢婉仪礼数不周,在臣妾看来,也是以下犯上。”
“臣妾还没怪罪,谢婉仪说是陛下免了礼,臣妾也不敢多言。”
“到最后只想回宫,谢婉仪却突然贴近说陛下在床榻上戏言,臣妾配不上臣妾的封号,臣妾不耐烦才推开了她。”
“谢婉仪身量轻,臣妾反应过来,想抓住她时,已来不及了,才双双坠入湖中。”
“陛下若是不信,在场都有宫女,一个一个盘问,总有真话。”
姜媛和声音不大,但在坐的都能清清楚楚的听见,逻辑清晰,都听明白了。
众人心情颇为复杂的看着谢婉仪,摘得花都碍着她的事了,那宫里的人没一个屋里是没有花草的。
难不成个个宫女奴才都要罚?
在场的宫人听了心里也不是滋味,都是奉主子令,遇上谢婉仪这样的,真是倒霉。
也就宜昭容心善体恤了。
永宁帝听到床榻上,就脸色不太好的看着谢知雅。
他什么时候说过这话了?
姜媛和给了个眼神给半见,半见立马出列跪下∶“陛下,谢婉仪空口白牙的就要污蔑娘娘,在场的宫人都可见证,娘娘所言无一不真啊。”
永宁帝沉着声:“谢婉仪,事实可是如此?”
谢知雅早就知道这事她不在理,但她和姜媛和说的时候特意压低了声音,旁人都听不到,自然也做不了证,故此一点都不害怕。
她想说重点在后面,顿时哭的毫无形象,加深了说的话的可信度。
“宜昭容说的话嫔妾从未讲过,宜昭容,分明是你推了我,假意救我,不过是想将此事掩盖过去,陛下面前还要狡辩吗?”
“嫔妾自知得了几日的圣宠,宜昭容心里不痛快,今日行事也鲁莽,得罪了您,可嫔妾没有坏心的,宜昭容却要置嫔妾于死地。”
“陛下,宜昭容她通水性,嫔妾在水下挣扎时,宜昭容曾拉住嫔妾的脚,让臣妾连挣扎都不行,落入湖底,嫔妾的脚踝处还有印子,可派太医查验。”
“一验,就知道嫔妾和宜昭容谁在欺骗陛下了。”
谢知雅信誓旦旦,却没几个人相信。
周朝风气相对来说,还算是开放,女子虽不至于足不出户,但稍有些门第的人家,都不会让自家的女儿学凫水。
在世人眼里,那不是大家闺秀该学的东西,是不雅,是粗鄙,传出去婚事都会被影响。
就连清白人家出身的宫女,会的都不多。
说宜昭容会水,任谁都是不相信的。
况且脚踝的伤可以伪造,就刚刚的时间,自己狠狠捏上一把不就好了。
不中用,云妃早就猜到了,也不意外。
率先表明态度,面上带着犹豫,像是看不下去才说的:“谢婉仪这话有些牵强。”
说出了众人的心声。
姜媛和也是抓住这个漏洞才有恃无恐,谢知雅装柔弱,她也会。
“陛下,谢婉仪若把臣妾不会的是强压到臣妾身上,胡搅蛮缠的,臣妾百口莫辩,得陛下怜惜,先救的臣妾,才少受了些苦楚。”
“谢婉仪口口声声说是得罪,臣妾也想问问,到底是谢婉仪得罪了臣妾,还是臣妾得罪了谢婉仪。”
姜媛和忍着泪,比谢知雅三句话还没说完就在哭顺眼多了。
永宁帝亲自把姜媛和扶起,语气温柔的和刚刚不像一个人∶“朕又没说不信你,好好的哭什么。”
看着永宁帝替宜昭容擦掉眼泪,谢知雅还想再说。
永宁帝没心情继续听下去了∶“谢婉仪不敬上位,禁足三月,罚俸半年。”
谢知雅震惊:“陛下?!”
永宁帝置若盲闻,谢知雅不敢再说,陛下刚刚的眼神是警告。
禁足三个月,那避暑也去不成了,三个月过去,早就忘了宫里还有这号人。
陛下对谢婉仪的宠爱也不是假的,对上宜昭容竟毫无胜算。
对姜媛和的的忌惮越发的深。
其他人可能还不明白,李全看的清清楚楚,陛下分明就是看宜昭容落泪了,心疼了,毫无缘由的倒向了宜昭容。
无论此事宜昭容有没有错,都不会是宜昭容的错。
永宁帝见姜媛和蹙着眉∶“可是还难受?”
“嗯,臣妾想回宫了。”
姜媛和话少,永宁帝当做她难受的不想说话:“行,朕送你回去。”
带着姜媛和就出去了,连给旁人一句话都没。
等人都走了,云妃让人扶起谢知雅,唏嘘说一句∶“陛下对宜妹妹的宠爱,连本宫看了都艳羡,也许过不了多久,宜昭容就是宜妃了。”
话说的轻,落在众人心里却重。
陛下的性子,都能窥见一二。
想对一个人好的时候,样样都往跟前送。
淑妃、还有已故的林贵人都是典型的例子。
现在这个人变成了宜昭容,大有更甚从前的架势。
该做的都做完了,云妃不再多留:“德妃姐姐,刚刚出来的急,时间久了,潼儿看不到妹妹要闹的,妹妹就先回去了。”
德妃在想云妃的话,闻言点点头。
最后再看众人的反应,满意的走了。
…………
长乐宫里,这是永宁帝第一次踏足正殿,还有些不熟悉。
姜媛和让宫人招待他,自己也给元弋到了茶,礼数上挑不出一丝的错来,可永宁帝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想起姜家做的事,永宁帝随即就沉默,臭着张脸。
姜媛和奇怪,又哪里惹到他了?
永宁帝自己不说,姜媛和就佯装不知道,也不问。
“你就没有什么想和朕解释的?”
姜媛和笑着剥葡萄,把问题还给他:“臣妾有什么要和陛下说的?”
永宁帝不接姜媛和递到眼前葡萄∶“就不好奇朕为何这么多天没来?”
第53章 禁足冷战
见永宁帝不吃葡萄,姜媛和收回想放到盘子里。
不愿意吃就算了。
“陛下政务繁忙,想去哪个宫里,去了哪个宫里都不是臣妾能置喙的,自然也谈不上好奇。”
看着姜媛和云淡风轻的模样,元弋身上那股无力感又出现了,看向眼前清澈明亮的眸子。
明明是一个人,元弋硬生生有不同的感觉。
挥手让宫人退下,幽幽道∶“皇后和裕王的事,你做的过了。”
最近姜媛和干的事情太多,她也拿不准永宁帝知道的是哪个。
直到话音落下,姜媛和才确定,闻言抬眼,寒意乍现∶“陛下也觉得臣妾做错了吗?”
元弋想说是,可见到姜媛和满身都是防备心,缓了缓,换了一种说法∶“你不该在祭祀上动手。”
“你心里难受,可以和朕说。”
姜媛和哭笑不得,和他说有用吗?
是会帮她一把,还是劝她放下,又或是觉得几句安慰就能抵过她弟弟的一条命?
她只是后宫众多嫔妃中的一个,他日日召其他嫔妃,早就不知道把她忘在了哪里。
把希望寄托于永宁帝身上,那她才是真的傻
了。
永宁帝对自己还真是自信,姜媛和嗤笑∶“和陛下说了之后呢,陛下能做什么,找一个像林贵人一样的替死鬼来安抚臣妾吗?”
永宁帝愣住∶“你……知道了。”
姜媛和假话里掺着真话,这时候还不忘心系永宁帝的人设∶“臣妾不傻,陛下给了交代,臣妾不会再胡搅蛮缠的让陛下为难。”
“但臣妾的家人不行,臣妾只有一个亲弟弟,让臣妾看着真正害他的人每日在眼前享受着皇后之尊,恕臣妾……难以从命。”
姜媛和起身跪下,俯下身∶“此事是臣妾的主意,也是臣妾派人做的,一切罪责,臣妾愿一力承担,只求陛下不要迁怒姜家。”
永宁帝对姜媛和存了气,当时就没有发落,这么多天过去了,更没有那个心思了。
这次愿意到长乐宫来,就是要一个台阶。
只要姜媛和诉个哭,撒个娇,他就可以当做没有发生过,就过去了。
可听完姜媛和说的话,火气又升了上来,她就一点不把自己性命当回事?
对他也没有丁点的信任。
元弋铁青着脸,几乎是咬着后槽牙说的∶“宜昭容做事光明磊落,让朕都好生佩服。”
“既如此,就好好在长乐宫反省吧,没事就不要出去了。”
龙袍在眼前消失,姜媛和浑身一颤,力竭瘫倒在地。
半见和半夏慌慌张张的进来,连忙要把姜媛和扶起。
这是怎么了,刚刚不是还好好的吗?
陛下怎么一脸不虞的就带着人走了?
想要问许多问题,看见姜媛和的毫无血色样子住了嘴。
姜媛和连喝了几杯水,才缓过神来,她想过永宁帝知道别的事,没想过永宁帝会知道这事,她明明做的极为隐蔽了。
没有把握永宁帝会不会处罚姜家,只好自己揽过所有。
永宁帝出了气,就不会对姜家有很大的火气了。
只是禁足,虽没有期限,比起她想过的已经好很多了,之后的事情,再做筹谋。
完全没有想过永宁帝一开始没有要怪她的意思。
…………
永宁帝一脸怒色的出了长乐宫,还让宜昭容禁足的事以飞快的速度传遍了后宫。
这是失宠了?
众妃纷纷派人打探,但都已无果而告终。
长乐宫宫人的嘴太严了,撬不开。
隔了两日,周太后回宫,永宁帝和众妃在宫门前相迎。
周太后不是一人回来的,还带着一名女子,是周家旁枝的女儿,叫周惠,说是一直在中州服侍她。
看着周太后身边多出的清丽女子,众妃没有一个是提前得了消息的,猜测着太后的用意。
直至周太后笑着让周惠叫永宁帝表哥,众妃恍然大悟。
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陛下已经有两个表妹在宫中了,这个表妹瞧着意思,也是要入宫的了。
周家的女儿,就算是旁枝,也是矜贵的,一旦入宫位分肯定不低,更别提,周太后字里行间都是再给周惠抬身份。
又是一位高位嫔妃,羡慕、嫉妒的目光快把周慧给淹了。
陛下和周太后关系一般,只能期盼着陛下不收周慧了,陛下不愿,谁都没办法。
可永宁帝一句,‘母后在中州三年,表妹服侍母后有功,得好好嘉奖才是’,彻底打碎了最后的幻想。
“那陛下得好好赏了,惠儿这丫头挑剔的很。”周太后边说边笑着嗔周惠一眼。
“姑母!”周慧拉着周太后的胳膊撒娇。
“瞧瞧,瞧瞧,哀家为她说话她还不乐意了。”
三人说着话,旁人每一个能插进去嘴,看向周慧的目光越发的犀利。
当晚,永宁帝召幸了周慧,隔日赐下了位分昭仪,封号‘惠’,赐居永和宫。
说起这事,姜媛和听到的时候还诧异了一下,以为永宁帝看在周太后和周家的份上最少会给个妃位。
没有妃位不说,这封号也是有点敷衍,直接从名字里提出来换了一个字而已,宫殿也不算好。
没有说永和宫不好,但宋舒和温嫔都住在里面,永宁帝此举,就大有深意了。
宋贵人暂且不说,就温嫔,不论永宁帝对她有没有宠爱,就看在安国公府的份上,往后一宫主位跑不了的。
从前永和宫没有主位,都以为温嫔迟早会当上,现在被永宁帝转手就给了惠昭仪。
二人身后都有显赫的家世,其中的制衡之术,未必不是永宁帝仔细考量过的。
半见见姜媛和还有空关心惠昭仪的事,恨铁不成钢的苦着脸。
那日的事情原委半见也知晓了,在她看来,陛下就是想让娘娘服个软,奈何姜媛和铁了心认为永宁帝就是处罚她。
御花园那次,半见看的明明白白,陛下跳下湖中的时候没有片刻犹豫,对娘娘的情谊远没有娘娘说的那般少。
可姜媛和就是听不进去,她也没办法。
眼见着避暑的名单下来,没有她们娘娘,半见心里别提多着急了。
自从陛下那日怒气冲冲的走了后,平常的待遇也差了一倍。
就拿今日绣纺送来的缎子来说,都是些老气横秋的颜色,再不然就是素的不能再素的。
来的人也是不认识的小宫女。
一问才知,好的料子都给了惠昭仪,那位家世宠爱样样都有,还是九嫔之首,好的东西紧着永和宫也是无可厚非。
半见也不好为难送东西的宫人,最终挑了素的,让人走了。
这边半见不停的劝着姜媛和,试图让她在避暑之前和永宁帝服软,那边永宁帝宿在永和宫。
周慧才入宫,只要不是不喜欢,永宁帝都会给面子住上几日。
不同于周家女相貌平平的传言,周慧的容貌虽不是明艳的大美人,却独有一番韵味,特别是笑起来,眼睛里的灵气快要溢出来。
永宁帝各种美人见得多了,周慧这样的,还没见过,放在从前,也是宠妃的有力竞争者。
奈何永宁帝因为姜媛和心里正烦着,加上前朝政务压在一起,对周慧就是提不起兴趣来。
甚至因为周太后和周家,对周慧也是利用居多。
这天晚上,周慧以为永宁帝会碰她,谁知永宁帝沐浴后就睡了,没有要做什么的问意思。
只好也躺下睡觉,正在酝酿睡意时,殿外传来嘈杂的声音,周慧拧眉。
元弋翻了个身,外面的声音还在响,沉着脸起身∶“李全!”
周慧也跟着起来,怕永宁帝因此不悦。
“在吵什么?”
李全刚刚才出去,还没制止就被永宁帝叫了回来∶“陛下,偏殿的宋贵人的宫女说宋贵人腹痛不止,想请陛下去看看。”
早不痛,晚不痛,偏偏陛下来了痛。
周慧脸色一僵∶“陛下,这么晚了,更深露重,宋妹妹身子不适,请了太医来看就……”
还没说完,就被永宁帝打断∶“她身子向来不好,朕现在去看看,等会儿就回来。”
拍了拍周慧的手∶“放心。”
周慧再不情愿,也不能再说什么,想跟着一起去,永宁帝却让她不用过去。
看着永宁帝披了个外袍就走了,周慧脸色瞬间阴沉下来∶“连个人都拦不住,自己去领罚。”
殿里的宫女知晓周慧的性子,不敢求饶。
半个时辰过去了,一个时辰过去了,偏殿的灯还亮着的。
正当周慧决定要亲自去看看,御前来人传话说永宁帝今夜宿在偏殿了,让惠昭仪早些休息。
御前的人一出正殿,周慧把手边的东西全都砸了个干净,气的浑身发抖。
宫人们噤若寒蝉,每一个敢上去劝。
宋舒,她记住了,敢踩着她往上爬,也要看自己有没有那个本事。
隔日一早,德妃那传来消息,把宋贵人加入了避暑之行中。
再结合昨夜,还有什
么不懂的。
不就是宋舒看着都要去行宫了,兵行险招,把永宁帝从惠昭仪处拉了过来,再用了办法,让永宁帝松口把她带去行宫。
目的是达到了,但把惠昭仪得罪死了。
同样,也得罪了太后。
为了一个避暑,得罪了宫中的主位和太后,在旁人看来不值的。
可宋舒是分析了事情的利弊之后下的决定,宜昭容失宠,在此期间,任何人都可能得宠。
而陛下把惠昭仪放到永和宫,温嫔端着贵女的衿傲,不愿意做这把刀,她就来做。
所以,她不是在赌,而是知道,只要她闹,陛下一定会来。
而她,一定会有宠爱。
有了宠爱,才有地位,才有可能怀皇嗣。
才会做人上人。
第54章 有孕冷战2
钟粹宫内,今日云妃二公主吵着要找姐姐,云妃无法,带着她来德妃处。
大公主也喜欢妹妹,带着二公主在一起玩的好不热闹,德妃云妃见女儿高兴心里也开心。
突然,哭声传来,德妃脸色微变,奶娘抱着三皇子过来。
“不用行礼了。”德妃怕奶娘一个不小心摔了三皇子。
“奴婢谢娘娘体恤。”
小孩子的哭声太过刺耳,大公主和二公主都向这边看过来,大公主眼底有明显的厌恶。
又哭又哭,没有哪一日是不哭的。
眼波流转间,被旁边云妃的宫女收归眼底。
德妃习惯的接过三皇子,轻声的哄着,慢慢的三皇子才在德妃怀里停了哭声,慢慢睡着。
德妃再将三皇子交给奶娘。
云妃惊讶∶“三皇子和姐姐当真是亲近。”
说起这个,德妃百味杂陈,三皇子和她亲近,陛下因着这个赞过她几次,对她也满意,来钟粹宫都勤了些。
但三皇子自生下来送到她这里,就日日啼哭不止,在白日里还好些,在晚上实在吵得让人睡不着觉。
她也就罢了,但韫儿还小,跟着睡不好觉,她心疼却没办法。
还有这次,三皇子年岁小,宫务也需要她打理,她走不开,可韫儿想去行宫,最后只能让她和二公主一起,托云妃照顾。
听出德妃话里的不称心,云妃没接腔,只说会好好照顾大公主的,其余的,一概不提。
在这宫里,又有谁是能完全顺着心意来的。
德妃有宫权白得一个皇子,儿女双全,已是极大幸运了。
在这悲春伤秋的,还叫旁人怎么活?
德妃说话也意识到自己话里带着抱怨,观察云妃神色不变,笑着扯到旁的事上去了。
…………
离去避暑的日子只有一天了,各宫都收拾好了东西准备出发了,半见也彻底死了心。
在宫里也不错,最少能好好的养养身体。
姜媛和很欣慰她有这个觉悟,最近半见半夏变着法子劝她,小桂子和半叶也拐弯抹角的说永宁帝的近况。
听的耳朵真要起茧子了。
自己在宫里吃吃喝喝,不用早起请安,不用伺候皇帝,这简直是神仙日子。
非要上赶着给自己找活干才是傻。
现在的姜媛和把伺候永宁帝当做一份工作,不用工作的日子,当然求之不得。
这边姜媛和盼着永宁帝他们快走,那边紫宸宫里元弋还在等着长乐宫里传来消息。
结果接到都是宜昭容睡得好、吃得好、哪里都好。
只有他一个人不舒坦。
一想到这元弋整个人顿时散发着寒气,隔着老远都能看出永宁帝现在的心情不好。
李得兴进来禀报事情,见此把要说的话在心里过了一遍。
再斟酌着用词道∶“陛下,锦绣楼的宫人来报,锦充仪娘娘在院中散步时晕倒,请了太医来看,有了身孕,已经满三个月了。”
李全偷偷瞧着永宁帝的脸色,果然更不好了。
三个月的身孕,平日里请平安脉的太医都是干什么的?
而且每次侍寝后的补药……
眸地晦暗不明:“既然有了身孕,禁足就解了,让太医好好照顾着,赏赐按照份例的送过去。”
“另外把张太医叫过来。”
张太医是锦充仪平常请平安脉的太医。
“是,奴才这就去办。”
等李得兴出去,永宁帝看向李全:“你是怎么做事的?”
李全的不解不比永宁帝少,跪下请罪∶“陛下,锦充仪的补药都是在紫宸宫熬完,奴才亲自送去,看着锦充仪喝完的,绝不会出差错。”
这里没有问题,那就是别的地方有。
就算是这样,锦绣楼的人也没有来报,也是失职。
“去查清楚,再有下次,你这个位置可以换人了。”
李全心里把锦绣楼的人骂了个遍∶“是。”
刚出殿门,又有人来报承乾宫的那位有了身孕,刚满两个月。
李全绝望的闭了闭眼,得,事情全赶在一块了呗。
想起陛下冷的不能再冷的脸,认命的进去禀报。
元弋听后,没什么反应,放在从前宫中一下两名嫔妃有孕,他当是喜悦的。
但这两个孩子都不在他的计划之内,没有期望,更别提喜欢了。
林家的事他还没忘,心里还恶心着,淡淡的让李全赐了东西下去,一句都没有过问,连禁足也没解。
永宁帝不问,李全懂眼色的不会提。
再准备退下时,永宁帝开口∶“通知长乐宫,明日一起去行宫。”
男子汉大丈夫,不和女子计较。
念着姜媛和流掉孩子,永宁帝再一次心软了,一走要两个月,也顾不上那么多了。
让她去行宫,也不代表要见她,等她什么时候真正认识到错了,他才会勉为其难原谅她。
这是永宁帝给自己找的完美的借口。
李全实在不理解陛下怎么从锦充仪和林宝林有孕上联想到宜昭容,但不妨碍他连忙应是。
作为天天伺候在永宁帝身边的人,对永宁帝这段时间的烦躁,李全清楚的不能再清楚了。
陛下被宜昭容气的不轻。
就这样,还是陛下先拉下脸,以后无论如何,宜昭容能敬着还是敬着。
…………
一连两位嫔妃有孕,都压过了永宁帝让宜昭容也去避暑的消息。
特别是锦绣楼,陛下解了禁足还送了赏赐,德妃云妃也按例送了东西。
瞧着锦充仪有复宠的迹象,其他人也都带了厚礼,一时间锦绣楼好不风光。
长乐宫里,李得兴来告知姜媛和明日出发,姜媛和的好脸色当场差点没挂住。
永宁帝发什么神经?
不是还在生气吗?怎么又让她去行宫?
半见和半夏听到都十分的开心,抑制不住的兴奋,目光一转,自家娘娘脸上看不出一丝的喜悦。
半见小心的问:“娘娘,不欢喜吗?”
她怎么可能欢喜?到手的假期没了,谁能开心?
有苦难言,姜媛和假笑∶“开心啊,怎么会不开心?”
半见才松了一口气,她害怕陛下都低头了,娘娘还犟着不去,那就完了。
眼下这样,娘娘能去行宫,过不了多久,陛下和娘娘就能和好了。
永宁帝让娘娘去行宫,还是特意派人来通知的,长乐宫的宫人都变得喜气洋洋的,一扫之前的低落。
里面的姜媛和还沉浸在自己的假期没了的悲伤中,半见和她说锦充仪和林宝林有身孕了,都被她忘在一旁。
半见察觉出不对劲,半夏傻傻的认为娘娘是高兴傻了,招呼着半见收拾去行宫的东西。
姜媛和在一旁麻木的看着她们收拾,心里在抓狂。
紫宸宫里,永宁帝用晚膳时又想到了姜媛和,夹了一口菜放到嘴里。
“宜昭容那怎么说?”
李全早就问的一清二楚,专挑永宁帝喜欢的说∶“李得兴那小子说,娘娘高兴的愣了好久才反应过来。”
元弋嘴角上扬,冷淡‘嗯’了一声。
想了想,道:“明天宜昭容的轿子记得布置的舒适点。”
李全讪笑:“奴才一早就吩咐下去了。”
事实证明,布置的再舒适都没有用,姜媛和刚坐上马车就晕的难受。
半个时辰后,就吐的昏天暗地。
想回宫的心
达到了巅峰。
在最前面的永宁帝想来看姜媛和的心蠢蠢欲动,一直等着姜媛和身边的人来请他。
始终没有,黑着脸派了太医去。
太医开过后,开了药,在修整时煎给姜媛和吃了,没什么用,该晕的还是晕。
其他的嫔妃也有不同的反应,就姜媛和最严重。
在马车上整整两天,除了药,姜媛和什么都没吃。
好不容易到了行宫,姜媛和住进了去了,缓了三四天才恢复过来,能用一些吃食。
但胃口大不如前,才几天,脸上刚长出来的肉又瘦没了。
眼看姜媛和用完晚膳,在软榻上倚着,又要睡着了,半见道:“娘娘,今日奴婢出去时拿膳时,见行宫里的风景好看极了。”
“今日天气凉爽,太阳已落,娘娘何不出去散散步?”
半见说的巧,将姜媛和所有拒绝的理由都否认了个遍,姜媛和想了想,自己这段时日确实过于懒散了,也就应了。
姜媛和出了屋,发现半见还真没哄她,今日外头还真不热。
时不时还有微风拂起,待出了院子,昏暗的光线下,挂在屋子檐边的绸缎随风舞起,配上夏日里独有的花,有几分意境味道。
姜媛和一路走着散步,到了行宫的园子。
她现在住的流芳苑离园子可不近,姜媛和自觉今天的路走的够多了,想要回去,半见半夏合力劝她赏会花。
来都来了,姜媛和就顺了她们的意思。
夏日里的绿树成荫,点缀上几朵小花,清清爽爽的,比起春日里姹紫嫣红的一片,姜媛和更爱这样的景色。
慢慢的闲逛,姜媛和感觉有些乏了。
但好不容易让姜媛和出来一趟,半夏提议到亭子里面坐坐。
看来今日不在这好好待上一会,是不成了,姜媛和就当作锻炼身体了,一行人往亭子走去。
姜媛和在亭子落座,半夏像变戏法似的端上一盘糕点:“娘娘,这是膳房新研究出来的芙蓉甘露酥,今日晚膳您都没有用几口,要不现在用些?”
对上半夏期待的眼神,姜媛和不忍心拒绝,这几日她食欲不佳,身边的人在她饮食上下了好大的功夫,遂点点头,同意了。
望着盘中的糕点,做成了芙蓉花状,中间缀上点点青色,与这夏日争相辉映。
看的精致小巧,还有几分讨喜。
拿起酥入口,不似寻常糕点的入口即化,反倒是极为扎实,软糯相宜,顺滑在唇齿间,有一股淡淡的清香味,最后甘霖爆出,香甜沁心。
姜媛和眼底闪露惊艳,她这几日吃什么都觉得胃里难受,恶心的很。
最讨厌的就是甜味过浓的糕点,而这糕点将甜调的正好,甜而不腻。
半夏见姜媛和又拿起第二块再用,心道这膳房果真是费了心思的,娘娘近日里最多用一块,若是味道不对,半块都用不到。
也不枉她们许多银子送去。
这边姜媛和吹着晚风,赏着花园美景,用着糕点,品着清茶,手里打着拍子,心情舒旷神怡,有了几分怡情养性的意味。
突然后面传来击掌声,是永宁帝来了。
第55章 荷包“谁让你学她的?!”
姜媛和收回了脸上的笑容,起身望去,永宁帝身边还站一位她不认识的女子。
半见小声提醒∶“娘娘,那是惠昭仪。”
姜媛和微微点头表示知晓。
永宁帝今晚在周慧那用了晚膳,周慧提议出来走走,在屋子待着也是无趣,就出来了。
没想到会在这遇到姜媛和。
这么多天不见,她消瘦了不少。
远远看去,薄薄的一层,永宁帝微微皱眉,怎么瘦成这样?
和姜媛和一样,周慧也没见过眼前的女子,但基本上猜到了。
看着永宁帝故意不往亭子那看去的视线,周慧想起她还没入宫时听说的种种事迹。
笑着拉着永宁帝的胳膊,询问∶“陛下,亭子里的那位……是谁啊?”
永宁帝不说话,摆明了不想回答,李全接过话∶“昭仪娘娘,那位是宜昭容。”
“哦~那位就是宜妹妹啊。”
周慧那双眼睛更亮了∶“早就听闻宜妹妹是最好相处的,为人和善,陛下,不如我们……”
“时辰不早了,回宫吧。”
周慧话还没说完,永宁帝留下一句话就走了。
周慧嘴角的笑意加深,望向姜媛和的眼底尽是得意,点头示意后随着永宁帝的步子走了。
在亭子里面的姜媛和根本听不见他们说了什么,只是看见周慧一直对她在笑,然后永宁帝就走了。
走了也好,过来了她还要演戏。
“走吧,我们也回去吧。”
再在这待着,指不定还会遇到其他人,她疲于应付。
经了刚刚一遭,半夏也不敢再劝。
姜媛和就这样在行宫了又待了几天,每天过的好不惬意,抽了个空敲打了下流芳苑懒散的宫人。
期间系统几次发了任务,她都充耳不闻,1303每天都来劝她,奈何姜媛和左耳朵进右耳朵出,1303毫无办法。
连被下弱桃都不想计较了,只要不在招惹她,她连动都不想动。
提前过上了上辈子没过上的退休生活。
半见后知后觉,娘娘好像变得懒了,开始有意的在姜媛和面前提起其他嫔妃。
来行宫后宋舒开始得宠,升了位分,成了宋良媛,宠爱基本上和惠昭仪平分秋色。
若是光看永宁帝去的次数,还隐隐的压周慧一头。
周慧明里暗里找过宋舒几次的麻烦了。
还有李诗然脸上的疤慢慢淡了,据说是端敏大长公主从宫外找的药起了作用。
半见讲的起劲,姜媛和当个乐子听了。
这样的日子过久了,还生出了几分无聊,正当姜媛和闲得发慌的时候,系统局那里在再也忍不住了。
看穿了姜媛和的心思,直接下了通关令碟∶【宿主,如果您继续拒绝接下任务,接下来系统局将不会允许您要用寿命兑换积分。】
姜媛和硬是从机械音里听出怒音,毫无诚意的道歉∶“抱歉啊,那我接任务,能不能完成就不是我能决定的了。”
她依稀记得里面有几个任务给的很刁钻。
【系统局会评估您的努力程度,如果您消极怠工,将会判定为没有接任务一样,取消您兑换积分的资格。】
快一个月,大大小小拒绝了十几个任务,这是真把系统惹生气了,姜媛和正色∶“我知道了,我会努力完成的。”
“你把任务调出来,我看看。”
【每个任务都是系统局按照宿主的情况设定发下的,之前的已经不作数了,也不用宿主再完成了,之后的还请宿主能及时完成。】
这说话的方式,总让姜媛和感觉系统局在哄小孩子。
知道自己这段时间确实做的过分了,姜媛和分外的好说话∶“好的,系统局发什么我就完成什么。”
【希望宿主记住现在说的话,最后祝您生活愉快。】
真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一点征兆都没有。
按照之前的速度,姜媛和估摸着任务发下来还要过上一
两天,接过还没半个时辰,就有了。
任务是复宠,期限是在三天之内。
很简单的两个字,生怕姜媛和会钻漏洞。
这次没有问她接不接,像是直接来通知她的。
唯一有点慰籍的就是积分有100。
这任务细细想过后,说难也不难,说简单也算不上。
就是需要好好的动一下脑子,在维持住人设的情况下完美解释她这一段时间的表现。
想要问一下系统现在永宁帝对她的态度,又想起来她三个月内不能用系统,也不能让系统提供帮助。
姜媛和只能自己分析。
把虽有事情回想了一遍,感觉永宁帝对她应当是有点真心的,可能不多。
“陛下今晚有说去谁那吗?”
娘娘终于主动问起陛下了,半见差点喜极而泣∶“回娘娘的话,陛下还没翻牌子,应当还在文华殿处理政务。”
姜媛和点点头∶“你去拿些针线来,本宫绣个荷包,记得要……湖蓝色。”
永宁帝用的颜色里黄色和紫色她拿不到,就湖蓝色贴合永宁帝的身份并且她有了。
半见一听是湖蓝色,就知道这是给永宁帝绣的,连忙吩咐下去,走出去想起来娘娘的手艺……
能送人吗?而且那人还是陛下。
身边的半夏还催促着,半见也只好先去拿线团,万一娘娘开窍了呢。
没一会儿,就抱着一盆的线团来了。
姜媛和信心满满的计划,却忘了自己针线不好的事实。
拿着针线准备开始,连第一步都不知道怎么做。
说起这事,姜媛和觉得自己就是没那个能力,无论怎么学绣出来的东西都是惨不忍睹,难以见人。
姜夫人看着她天天练的手上都是小针眼,还是没有一点进步,又是忧愁又是心疼的,最后让她别学了。
不会针织女工,也不是什么大事。
有姜府在,谁都说不了她女儿什么。
姜媛和尴尬的笑了笑,默默放下,对上了半见早知如此的眼神。
清咳一声:“半见,你来替本宫绣吧,记得绣的不要太好。”
让她绣也不是不可以,怕就是给了永宁帝还以为她不用心呢,还是交给半见吧,她混在其中绣上几笔就好。
半见欲言又止,想想娘娘的绣工,还是拿起针线开始绣了起来。
一个简单的荷包,快的话,半天就能绣完。
但由于姜媛和打着学习的名义时不时问半见许多问题,直到隔天黄昏才收了针线。
再在荷包里面放上了几颗红豆,让半见亲自送去御前。
半见不解,姜媛和给她一个肯定的眼神,半见半信半疑的带着人去了。
兴许是娘娘和陛下之间的情趣。
文华殿里,永宁帝来了行宫也不得闲,虽然不用上朝,但每天的折子多了一倍,都需要他批。
永宁帝处理政务的时候,不喜有人打扰,李得兴被永宁帝留在宫里。
外头守门的人是新调来了,见是宜昭容身边的宫女,没放在心上,想等陛下政务处理完了再送进去。
话说到这个份上,半见不好多留,把东西放下回流芳苑去了。
姜媛和听过解释后也没多问,毕竟她哪能和政务相提并论。
永宁帝一直处理政务到了晚上。
姜媛和派人给永宁帝送东西没避着人,只要想知道都知道了。
众人都盯着永宁帝今晚是去那里,若是去了别的地方,那宜昭容就是彻底的失宠了。
让宜昭容来行宫,要么就是念着就请,要么就是别的缘由。
前几日永宁帝都在宋舒那歇着的,今日周慧掐准了时间派人来请,元弋顺势就过去了。
周慧温柔小意,琴棋书画样样都不俗,连诗也能和元弋对上几句,但元弋总觉得少了什么。
这些日子里周慧发现只要她越温柔,永宁帝对她的兴趣就越大。
还有上次对弈,永宁帝明显看她的眼神都不一样了,人也变温柔了。
看来和打听的没错,永宁帝就是喜欢温柔才女这一类的。
于是今晚故技重施,特意换了一身月白色的襦裙,脸上也是淡淡的妆,略作点缀。
装扮成温柔样子,用了晚膳后邀永宁帝下棋。
元弋没拒绝也没同意,看着灯下温柔浅笑的周慧,脑中在回想。
是有种熟悉的感觉却想不起来。
“陛下?”
“陛下?”
“陛下?!”
周慧一连叫了永宁帝三声,元弋才回神。
周慧脸上泛着红晕,以为永宁帝是看她看的入神了,明知故问∶“陛下……在看什么呢?”
永宁帝调笑:“朕在看什么,爱妃不知道吗?”
周慧脸上顿时煞红一片,撒娇:“陛下~”
“您就会戏弄臣妾~”
美人娇嗔,别有一番风情,元弋心里没有半分愉悦,隐隐约约觉得膈应。
“好了,下棋吧。”
见永宁帝专心棋局,周慧也不再多言。
半个时辰后,周慧落败。
周慧越发觉得永宁帝英勇,眼里涌现爱慕:“陛下棋艺精湛,是臣妾不敌。”
霎那间,元弋想起来那股熟悉的感觉是什么了。
看向周慧,越看越不对劲,越看越不顺眼。
眼前的一切印证着永宁帝的猜想,瞬间沉下脸∶“谁让你学她的?!”
周慧懵了,听不懂永宁帝说的话。
看着永宁帝的脸色,小心的问∶“陛下在说什么?臣妾没有学谁啊?”
永宁帝以为她周慧还在装∶“以后别穿月白,它……不适合你。”
说完就起身离去。
外边的李全才知道今日宜昭容送了东西来,可被那几个不知轻重的拦下了,着急的想办法呢,就见永宁帝大步走出来了。
冷冷一声:“回殿。”
面前好像拂过一阵风。
李全想说的话在看见永宁帝的脸色时都堵住了,等回了殿,李全犹豫片刻才道∶“陛下,今日下午宜昭容送了个盒子过来。”
她送东西来了?
“怎么不早说?去把东西拿来。”
第56章 相思“朕……这段时间也很想你。”……
盒子打开,是一个湖蓝色的荷包,外面绣了几颗青竹,针脚不是很密,一看就知,绣的人针线不好。
永宁帝拿出,沉甸甸的分量还不小。
打开把里面的东西倒入手里,是红豆。
红豆,有相思之意。
永宁帝没有任何犹豫:“去流芳苑。”
流芳苑里,姜媛和听了永宁帝被惠昭仪请了去就准备安置了。
以为永宁帝是不会来了。
心里还骂了几句永宁帝,男人没一个好东西,都是大猪蹄子。
刚躺下没一会,外面传来嘈杂的声音。
接着半见就进来了,夏日里温度高就没有挂帐子,看见姜媛和是醒着的,直接道∶“娘娘,陛下来了。”
话里还带着喜悦,娘娘的办法果然有用。
姜媛和疑惑的起身,永宁帝不是去惠昭仪那了吗?
她还没来得及深想,永宁帝就进来了。
半见悄无声息的退下,出去的时候可谓是春风满面,一改近日的苦闷的心情。
姜媛和下床,边行礼边调整状态∶“臣妾参见陛下。”
多日不见,上次还是远远看了一眼,只是觉得她瘦了,不知道她憔悴成这样。
宽大的寝衣挂在姜媛和的身上,瘦的快脱了形。
到了流芳苑,元弋的心情不知不觉就平和了。
望着姜媛和出神,嘴里说的快∶“起来吧。”
姜媛和蹲的久了,一听元弋的话立刻起来,让元弋想扶她的手僵在了半空中,扶也不是,不扶也不是。
姜媛和有点懊悔自己起来的太快,有段时间没和永宁帝相处,满宫的人都是顺着自己来,还有点不习惯。
二人之间的氛围有些尴尬。
永宁帝看着眼前的人,姜媛和看了一眼元弋,差点对上眼,飞快的移开视线望着屏风,快把屏风盯出一个洞来了,就是不向元弋身上看。
元弋试图找话∶“准备睡了?”
姜媛和一板一眼的回答:“天色不早了,臣妾最近嗜睡,就先安置了。”
元弋自顾自的的点头,心里还在想问姜媛和往他这送了东西,怎么也不等等他,然后就想起自己去了周慧那。
连忙把快到嘴边的话收回去,往床边走,坐下∶“那睡吧。”
啊?
姜媛和看向元弋,他再说什么 ?
“陛下也要在臣妾这安寝吗?”
姜媛和也知道自己再说废话,永宁帝的意思说的很清楚了,话出口,气氛又僵硬了些。
元弋也察觉到了,手心出了汗,嘴硬∶“对啊。”
姜媛和生硬的扯出一个笑,磨磨蹭蹭的走过去,一步被姜媛和走出了百步的感觉。
坐到元弋的旁边,姜媛和主动开口∶“陛下怎么这么晚来了?不是在听竹院吗?”
听竹院是周慧的住处。
寻常人问出这句话,永宁帝可能还会觉得她们窥探帝踪,但现在的元弋根本没往那处想。
满脑子都是姜媛和还打听了他去哪。
虽然知道这可能是正常的事,但还是忍不住的高兴。
嘴角都克制不住的勾了起来。
余光看见姜媛和,心情是愈发的好:“你不是送了个荷包给朕?”
刚说出话,觉得自己的语气不对,又补上一句:“朕看见了,就立刻过来了。”
补上的一句,永宁帝生怕姜媛和觉得自己不重视,又道∶“行宫的太监没及时把东西送到李全那里,朕到晚上才看见,那太监朕明日就换了。”
永宁帝一连串说了许多,让姜媛和都没接上话。
说完了,姜媛和也知道了,永宁帝的意思想说的不就是太监耽搁了一下,导致他晚上才看见,然后再来。
至于说上这么长一大段,费劲巴拉的。
心里虽吐槽着,但从这几句里也能窥见永宁帝的态度。
元弋都转头了,姜媛和也微微侧身,抬头:“陛下收到了就好。”
“行宫的宫人长时间不当值,偶尔有一两次疏忽也是人之常情,陛下要不再给他们一个机会?”
“若因为臣妾的事,换了他们,臣妾也会心中不安。”
伺候人的也不容易,被永宁帝换了,还是在行宫,日子更不好过了。
总归东西到了永宁帝手里,虽然晚了些时候,但也不打紧,姜媛和遂开口求情。
他的媛儿还是如从前一样,体贴和善,元弋当即就给了准话:“你都开口了,朕就罚他们一个月的份例,小惩大诫。”
“陛下贤明。”
话说完,姜媛和就不再出声,有些事,与其让她来说,不如逼永宁帝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