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堂衿偏过头, 掩住眼中的笑意。
刁大郎出去这么多年,倒是还有一副善心,便是不为了给小师傅充能, 以后也可以多来往。
他带着刁秋芸先走到了后院。
谷春财已经在院子里喝茶歇着了。
看到刁秋芸他有些奇怪道:“小芸啊?你怎么来了?”
“刁大郎回来了, 带着小芸来吃饭,他哪里知道咱们现在关门早,我就想着刁大郎好容易来一趟,哪能让人空着肚子回去?这不就让小芸和刁兄来凑合吃些晚食, 刁兄非要帮娘收拾碗筷, 我就先让小芸过来坐坐, 别在食肆里头等着了。”
谷堂衿解释着给刁秋芸拿了把小椅子, 还在桌边点了艾草驱蚊。
“开鹏回来了?那可不能就让白白回去, 这都两年多没见过了。”谷春财听完先给刁秋芸端了一碗季榕夏做的奶糖水。
这东西加了糖浆又被谷堂衿放到井水里镇着,这会子还凉沁沁的。
刁秋芸更不好意思了,她捧着陶碗小口小口地喝着糖水, 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谷堂衿则是去灶屋里帮季榕夏打下手。
季榕夏和谷堂衿的眼神一对上, 谷堂衿就知道季榕夏森*晚*整*理和小师傅肯定是听懂自己的提示了。
季榕夏还轻轻拍了拍自己的口袋, 示意自己拿了几块小石头。
谷堂衿微微点头, 他也想到了个法子, 就是不知道能不能用上。
厨神系统看看自家宿主,又瞅瞅宿主伴侣, 感觉他们俩个好像也能从脑海中传音似的。
谷堂衿刚进灶屋没多久, 刁开鹏就端着一大盆脏碗筷跟姚田兰回了后院。
“哎呦,你们这灶屋可真亮堂。”刁开鹏将盆子放到灶屋边上,自己都没好意思踏进去。
这也太干净了点吧?!
这地上铺的石头都快比他的脸还溜光水滑了!
“堂衿你怎么让人干活啊?”季榕夏说道,“放那边就行了,饭菜都好了, 这就端过去了,刁兄你先去坐着吧。”
刁开鹏拍了拍手站直了身子看向谷堂衿问:“好嘞,这是?”
谷堂衿笑着说:“我夫郎,刁兄你去北疆跑商不知道,我娶了夫郎了。这是夏哥儿,如今食肆是夏哥儿和我爹一块掌勺,待会你可得好好尝尝夏哥儿的拿手菜。”
“哦,这般啊。刚我还想呢,谁是夏哥儿,原来是堂衿你夫郎啊,第一次见面我都没带点礼,真是见笑了。”刁开鹏心说难怪谷堂衿如今跟泡在蜜罐里似的,原来是娶到了喜欢的夫郎啊。
口水鸡、鲜虾肉饼、鱼香肉丝、糖醋鲤鱼、八宝粥、芋泥元宵、凉拌卤肉和卤素菜。
谷堂衿和季榕夏将一道道菜端上来,又给几人分了筷子和勺子。
“凑合吃些吧。”季榕夏说道。
“这还凑合?那我以前吃的就是草了。”刁开鹏说道。
姚田兰哈哈一笑:“开鹏你说话还是这么有意思,快吃吧,吃完正好给我们说说你这几年走商都遇到什么趣事了?”
“成啊,只要你们不嫌我烦就好。”刁开鹏拿起筷子先夹了一筷子他喜欢的卤肉放到刁秋芸碗里。
这孩子现在都不敢夹菜。
刁秋芸要是知道她哥想什么,她只会说她这是不敢吗?她这是不好意思!
季榕夏笑着拿起筷子,先给谷堂衿夹了点糖醋鲤鱼和一些不太辣的卤猪头肉。
堂衿吃不太了辣菜,谷堂衿顺手就把季榕夏夹给她的卤猪头肉吃了。
刁开鹏看着这一幕默默将口水鸡放入嘴里。
成亲之后人变化这么大吗?
嗯?!
这个鸡肉真好吃啊!
香香辣辣又有点回甘,鸡肉爽滑香嫩,一口下去开胃生津。
吃了一口就让人想吃第二口。
这鸡好吃到,刁开鹏觉得自己以前吃过的鸡都是假的。
原来鸡肉还能这么酥嫩香辣。
姚田兰问道:“怎么样?好吃吧?”
刁开鹏腾不出嘴来,此时只能连连点头。
好吃啊,好吃到他都没多余的嘴说话了!
“帮你送信的那两人,还买了夏哥儿做的掉渣饼的方子呢。”
这事不好跟旁人炫耀,跟刁开鹏倒是可以说一说。
毕竟那两人就是刁开鹏的友人。
刁开鹏咽下口中的食物真心实意地说:“那是他们赚了,不吃我都知道味道肯定不差。”
姚田兰笑呵呵地说:“哪儿。是你友人有眼光。”
姚田兰见他吃得欢,也没再跟他说话,让他和小芸先吃饭。
谷堂衿和季榕夏表面上也在默默地吃饭。
实际上季榕夏在跟小师傅说话。
“小师傅你得有点准备啊,我们能帮你问,但是万一刁大郎不记得那些石头是从哪里来的了,你也别着急,大不了往后我跟堂衿有银钱有空闲了,再给你慢慢找。”
季榕夏担忧小师傅失望。
厨神系统:“宿主,我明白,你放心吧。”
季榕夏可不太放心,小师傅明明就很期待!
他有点不安地看了谷堂衿一眼。
谷堂衿对他笑笑,给他夹了一筷子卤肉。
“先吃饭。”谷堂衿提醒道。
“哦。”季榕夏应了一声。
吃完饭,季榕夏和谷堂衿收拾了碗筷,点了些油灯放在桌上,还端了剩下的羊奶糖水过来,加上今日月光甚好,在外头坐着乘凉真是舒坦,刁开鹏眉飞色舞地跟姚田兰和谷春财讲他走商时遇到的危险和趣事。
那可比说书先生说得精彩多了。
谷堂衿别说姚田兰和谷春财了,季榕夏和刁秋芸听得都有些入神。
“宿主,宿主,充能充能。”厨神系统等了好一会,实在没办法了才开口提醒。
“我记得呢,就是没找到机会插嘴。”季榕夏偷偷跟系统说。
现在刁开鹏好好地跟爹娘说着北疆的景色和美食,他根本没找到合适的话头啊!!!
谷堂衿见他发呆,握了握他的手,用眼神示意他要离开一下。季榕夏不太明白他要去干什么但还是点点头。
谷堂衿先是去了一趟他和季榕夏的屋子,找出了他绘出的那两块小石头的图还有写了香胰子配方的纸。
他思索片刻将其折叠好放入袖子中,然后出门找出了一把柴刀,并用水冲洗干净。
刁开鹏看他拎着一把柴刀就走出来了,面露疑惑。
这要是在外头走商时遇到这种事,他早麻利地跑了!
但是现在他就是单纯好奇谷堂衿要做什么。
这刁开鹏不说话了,谷春财和姚田兰也看向谷堂衿。
谷堂衿拿过一节竹子放到地上,对刁开鹏说:“正好今日你过来了,本来想着找你,给你看看这个,你今个来了,那就一起开吧。”
“这是什么?”刁秋芸坐在小板凳上不解地问。
“香胰子,我们自个做的。”季榕夏解释了一句。
谷堂衿手起刀落劈开了竹子,从里面拿出了一长块带着丁香气味的淡黄色肥皂。
谷堂衿用柴刀将这些香胰子切成小块。
“这还不能直接用,得晾几天,你拿两块回去试试,若是好使,我们这边能出方子、油和草木灰,你来做这个香胰子来卖,你看如何?”谷堂衿说道。
刁开鹏一愣:“堂衿你还会做这个香胰子?油是怎么回事啊?你们有这么多猪胰子做这个?”
谷堂衿仔细解释道:“不是猪胰子,是我们食肆炸东西剩下的油,我试了试能做成香胰子,你要是觉得这生意有赚头,你就出人,我们出方子和油。做这个费力费时,我们开着食肆没空折腾。”
这是天降馅饼啊!
上门就给他送个这么好的生意,不说旁的,单单说白白多知道一个手艺方子,那对他来说都是大赚!
正好刁开鹏刚回来还没想好往后要干什么,这要是能成,对他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啊。
可如果这么好,为什么要找他啊?
做生意这么多年,刁开鹏别的没学会,谨慎还是学会了的。
姚田兰和谷春财也有点纳闷,平日堂衿说话都要绕上一绕的,怎么谈生意这么大的事,反而说得这么痛快了?
看把刁大郎吓得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这自然是好事,只是不知堂衿你为何找我呢?”刁开鹏犹豫片刻说道。
谷堂衿看向谷春财和姚田兰:“爹娘,我想跟刁大郎仔细说说这生意的事,怕是要耗费些时间,时候不早了,要不你们先送小芸回去?”
谷春财和姚田兰一听估计是他们在场,堂衿不好跟人讨价还价。
他们也算是看着刁小芸长大的,太熟了,买卖就不那么好谈了。
两人自以为明白了,谷春财说道:“行,我跟你娘先把小芸送回去。”
“我去拿个灯笼,哎呦,这天还真是黑透了,小芸是得回去了。”姚田兰去拿了个灯笼照明。
刁秋芸虽然好奇这香胰子生意,但还是听话地跟着谷春财和姚田兰走了。
等爹娘和小芸走了,谷堂衿才笑着说:“我想把这买卖给你,不为别的,就是为了谢你。”
“谢我?”刁开鹏迷茫地眨眨眼,他有什么好被谢的吗?
“刚我不是跟你说,我跟夏哥儿从小芸那儿买了些小石头,夏哥儿很喜欢,要谢谢你吗?说来也不是夏哥儿喜欢,是我喜欢。”谷堂衿将香胰子块先放桌上。
他从袖子里拿出两张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