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明渊第二日,便带着宣珩离了围场。
皇帝设下的狩行比试有三日期限。
不过昨日,皇太孙殿下已经在狩行大典之上出尽了风头。
自然有些人,也没心思争什么秋猎头名的嘉奖赏赐了。
齐王同赵王二人方才听闻底下眼线传话,说太孙同定远侯进了林子行猎,两个人在王帐里头便坐不住了。
齐王狞笑一声,随即便吩咐底下:“点齐人马,随本王入林,随从保护太孙。”
赵王抬眸看了齐王一眼:“七哥要亲自动手?这怕是老爷子那儿不大好交代吧?!”
齐王冷笑一声:“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
“那两个小崽子仗着昨日出了风头。以为老爷子还在,怕是就以为没人敢对他们下手,老子就是要打他们措手不及!”
说到这里就是气!
先前宣珩和萧明渊下手狠啊!
几乎将齐王手底下的死士祸害了个遍。
他如今财路被断了十之八九,手底下又没什么可用之人,要不然也没必要自己亲自出马!
见赵王神色沉沉,似有犹豫,齐王嗤笑一声:“放心!这围场上人多眼杂,林子里又全是猛兽,本王就算是要放冷箭,也不会蠢到用自己的箭。”
荒郊野岭么,借刀杀人,栽赃嫁祸最是方便了!
太孙在朝中对他们这些亲叔叔这般不客气,早就有不少人积怨已久。
说不准儿旁人也同他一般,打着相同的主意呢!
再说了,倘若宣珩那小子真的在林中丧了命,老爷子查出来什么,难不成还真敢对亲儿子动手么?
大不了就是像老五一家那般被圈禁!
赵王眸色一暗,立刻站起身来:“那本王还是同七哥一同前去护送太孙殿下吧!”
齐王就是个人来疯!
他要是真抓住机会,当着东宫亲卫的面恐怕都敢下手。
他与齐王向来走得近,倘若齐王真的暴露了,怕是赵王府也会因此受老爷子迁怒。
况且,齐王说是要栽赃陷害。
倘若他不跟着,谁知道齐王会不会一口锅扣到他的头上来?
齐王瞥了一眼赵王,转身出了王帐。
“要跟上来可以,别添乱!”
.
萧明渊同宣珩方才进入林中没多久。
身边儿便多了几个人。
“嘿嘿!大堂兄今天起得这么早啊!”一脸憨实的燕王世子宣瑢,顶着萧明渊杀人似的眼神,硬着头皮凑上前来。
身后还跟着宣琅和宣珀两兄弟。
宣珩有一些意外,看着几位自己四叔家里的堂弟,语调温和开口问道:“几位堂弟是要出去行猎?”
“啊......对!就是!”宣瑢连连点头。
又凑上前了一些,对着宣珩和萧明渊眯着眼露出一个谄媚的笑。
宣瑢:“我看大堂兄和侯爷也要去林子里,不如一同前往,一路之上人多也好有个照应!”
宣珩顿了顿,上下打量了一番宣瑢敦实且“健壮”的身子。
而后含笑开口:“我记得宣瑢堂弟平日里不大喜欢骑射的,怎么今日起了兴致?”
自己这个燕王世子堂弟向来不爱动弹。
以前在宫里头读书的时候,宣瑢在骑射课上,就喜欢躲着先生,自己一个人私底下偷偷找些犄角旮旯的地方乘凉。
宣珩记着......这堂弟随身还带着一个小椅子呢,找到了个清闲的地方,便随手摊开椅子一坐,别提多舒坦了。
今日倒是有些奇怪了。
竟然还骑着马追了过来!
宣瑢挠了挠头皮,嘿嘿干笑一声:“我们——就是随......随便走走!随便走走......”
宣瑢说着说着,察觉到一道凉飕飕的视线,便忍不住缩了缩脖子,声音也渐渐小了下来。
“既然是随便走走。”一旁的萧明渊终于忍不住淡声道。
“那世子殿下不妨在围场内骑马逛一逛便是了。”
“今日太孙殿下预备在林中安营,三位殿下跟着,夜里回不去了怕也不方便。”
萧明渊看着缩着脖子一脸无辜的燕王世子殿下。
——他印象之中,这位的眼力见儿不差啊!
怎么今日非要死皮赖脸地跟上来?
萧明渊皱了皱眉,不动声色地朝着宣珩靠拢了几分。
“呃......”宣瑢心下苦笑一声,面上还是一副憨厚老实的模样。
只是比先前更小心翼翼了一些。
“其实......我是想向大堂兄打听一下,您昨日在陛下面前,说的那个学宫的事。”
听到宣瑢这么一说,宣珩止不住一笑,温声开口:“堂弟想打听什么事?”
宣瑢面上一喜:“我就是想问问,那个学宫,可不可以招收宗室子弟啊?”
宣瑢如今是燕王府世子,算起来也是宗室。
但是他父亲是燕王,皇帝早就已经赐了封地在北边儿。
日后倘若藩王们就藩,自然王府的家眷子女也要跟着藩王一同前往封地。
到时候,身为燕王世子的宣瑢便是板上钉钉的下一任燕王府掌权人。
宣珩看着自己这个堂弟。
这一两年在朝堂之上,他同四叔燕王的关系其实不大亲近。
大抵是燕王自己在刻意疏远,宣珩也察觉不出,对方是因为避嫌,还是别的缘故。
但是自己这个堂弟的性子,宣珩还是有些了解的。
宣瑢不善骑射,但是心思通明,敏锐细致,而且不贪慕权力名誉,对下也体恤仁善。
倘若做未来的燕王,对百姓而言自然是很好。
至于学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