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真是同他那亲生父亲萧国公世子没半分相似的!
长宁长公主倒是不怎么着急。
自家孙儿的人才品貌,家世背景自不必说。
如今年纪轻轻就替自己用战功挣下了爵位,又已经在朝中官居高位,可谓是英年才俊。
谁也挑不出半点儿毛病来。
倘若萧明渊想要娶妻,不必长宁长公主亲自张罗,满京城的命妇也要上赶着来结亲。
不过到底长宁长公主记得,先前女儿上的亲事,她是做主选错了。
也怕自己这处相看的,萧明渊会不满意。
故而也只由着萧明渊年轻人自己去折腾。
倘若自家渊儿,日后能寻一个温顺贤德的女孩子,成了家有了儿女。
那才算是圆满了!
.
萧明渊和宣珩留在长宁长公主那处,用完了晚膳才回了自己宫殿。
秋猎那日定下是在九月二十六。
因着要参加祭天大典,尤其是宣珩这个皇太孙,在祭礼上,还要代替皇帝念祝文。
宣珩提前好几日就开始预备着了。
先是同礼部预备着祭典陈设和排练礼仪,又要提前三日斋戒,以示对上天的虔诚敬意。
大典是在晨起卯正时分。
又是在京郊的祭坛进行。
出了城还有三十来里的路程,又浩浩荡荡的要带着一群人,路上只怕要耗费三四个时辰。
皇太孙殿下前一夜几乎没睡。
不到戌时便被陈德叫起来,要换礼服预备出发。
萧明渊心疼自家小皇孙殿下。
只是他也要同百官一道参与大典,不能陪着宣珩。
但到底放心不下,前夜一直陪着宣珩,哄着他睡了一会儿,养了一些精神。
陪到半夜,听得到陈德传话,才揽着小皇孙殿下轻哄起身,伺候宣珩洗漱和束发,又用了些吃食垫了垫肚子。
最后看着内侍替宣玟穿好了冕服,才自己换了朝服,提前去前朝候着。
皇太孙殿下独自一人顶着夜色和寒露出了东宫。
之后便是要到前朝同朝臣们一起在大殿之上,等皇帝亲临,百官朝拜了。
才能在陛下的带领下,同百官一道到宫门口,登上了储君规制的金辂之内。
出发前,宣玟也连同宣珑一道,前来见了宣珩。
许是这些日子抄写佛经和《皇太祖训》抄得有些多了。
二皇孙殿下眼底一片青黑,身形也瘦了不止一星半点儿,显然是吃了些苦头。
就连宣珑看着宣玟这轻飘飘的,好像一吹就要倒的模样,都忍不住吓了一跳。
怀疑般地问了一句,宣玟是不是这几日生病了。
要是病重,还是别去秋猎了,免得到时候病情加重还得送回宫里头才医治得好。
宣玟咬了咬牙,勉强扯了个笑脸,三两句打发了宣珑。
他这些日子简直是水深火热!
白日要去读书,晚上回了自己宫殿又要罚抄佛经和《皇太祖训》。
光是这两样东西,就够他抄写两三个时辰!
他母妃还不允旁人来帮自己,还要他跪在母妃后殿的小佛堂抄写!
原本上次宣玟膝盖上被碎瓷片划下来的伤口,便一直没好。
他母妃这般一咬牙一狠心,这点子小伤也拖拖拉拉足足将养了大半个月,才见好。
夜里罚抄,白日里犯困功课自然也有些跟不上了,又要被先生训斥。
后来又不知道是谁嚼舌根,将他先前找太孙要差事的事情宣扬出来。
私底下又被弘文殿的皇子皇孙们明里暗里地嘲讽。
他前几日又接到消息,说是在宫外置办的好几处私产和私宅,不是招人打砸了,就是被人洗劫了。
甚至连他外祖卢大人,都在朝中被齐王和赵王的人,参奏了任上渎职贪赃的罪名。
险些声名晚节不保......
宣玟怎么也想不到,齐王和赵王两个疯子到底是怎么盯上他的!
分明是他们先动歪心思的,被太孙和萧明渊的人收拾了,不想着找罪魁祸首报仇雪恨,反倒挑上他这一颗软柿子来!
如今他手上属下被母妃和卢氏收走。
之前暗地里布下几条捞钱财的路子也砸在手上了。
没钱没权没势,他是彻底消停了。
可是——都要去秋猎了,皇太孙这处同他的关系似乎还没软和下来!
他几次三番私下去承华殿求见,他大哥宣珩都推说事忙将他打发走了。
若非今日预备祭天大典,大家都在一处,宣玟怕还是见不到宣珩。
只是真当宣玟看着穿着一身储君冕服,登上储君规制的四驾金辂,居高临下地看着自己的宣珩。
他才突然生出一种。
——高高在上的皇太孙殿下明明离他离得那么近,这一刻却又好似格外地遥远。
“太孙殿下。”不等宣玟开口再唤一句话。
一旁的礼官已经沉声开口:“时辰已到,殿下该启程了!”
宣珩垂眸,看了一眼站在朝臣前列的萧明渊。
萧明渊一身绯色武将袍服,衬得他一双凤眸神采明艳,意气风发。
借着夜色遮掩,小皇孙殿下对上那一双温柔含笑的凤眸,忍不住回应似的勾了勾唇。
才踩着金辂进入车驾内,稳稳落座在金辂之中的宝座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