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仇千岁不痛快,别人更别想着痛快(剧情)(2 / 2)

闻玉书点了点头,迟疑片刻:“都被,厂公杀了。”

他有口疾,不爱说话,即使说了,也总是慢吞吞的,很简短。

江聿风抚摸他头发的手一顿,这个时候想起来仇晗远的好可不行,黑心的白鹤没安好心,用平静如水的音调说:

“陛下上次掉出来的玉势,也是仇公公塞进去的吧。”

小皇帝懵了一下,傻傻地看着他,脸瞬间就爆红了,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整个人都往被子里埋:“国……国师,别,别说了。”

他臊眉耷眼的,说话直结巴,让人想抱在怀中好好疼一疼,江聿风勾了勾唇,“嗯”一声算是答应了,临了还要吹点耳边风:

“陛下身体比常人敏感,未尝不是因为做的太多的缘故,九千岁和……不知节制,若陛下不想,便多来摘星楼避一避,臣也好为你调养身体。”

闻玉书心中叹为观止,表面乖乖地应了一声。

话都说完了,也没什么留下的理由了。

江聿风做出一副要走的模样,他刚转过身,还未走,袖口就被一只手依依不舍地抓住了,他故意停顿了一瞬,才回头去看。

小皇帝知道了有人要杀他,在陌生的环境,难免不安,更依赖江聿风,不大好意思地讷讷:

“国师可以,和朕一起睡吗?”

心里想的却是朕特么怕鬼啊啊啊!

闻玉书还往里挪了挪身体,留出来一点位置给他,眼巴巴地看着他。

江聿风便光明正大的到床上去,暗踩了一脚爬床的仇晗远,把小皇帝抱在自己怀中,隔着衣服抚几下他的背,哄着他入睡。

“睡吧,陛下。”

小皇帝脸埋在他胸膛,呼吸几下,合上眼睛,安静入睡了。

害得一皇城大臣们没睡好觉的闻玉书倒是睡了个好觉,第二天神清气爽,走出了摘星楼。

龙撵旁边一身绯衣的仇晗远实在太扎眼了,让人第一眼就落在了他身上,不过往日这位管着两厂一卫的督主总是眉眼柔情,含着三分笑,如今脸上半分笑容不带,透着丝丝阴寒。

闻玉书把脑袋一缩,慢吞吞过去,还不等坐在龙撵,就听对方在旁边不阴不阳道。

“呦,万岁不躲着臣了?”

小皇帝悻悻地软声:“该,该早朝了。”

仇晗远“哼”了一声,四周这么多人,他没多说什么,让小皇帝上了龙撵。

大臣们已经在大殿里等着了,文官在左,武官在右,一个御史不停用袖子擦额头的汗,旁边与他相好的官员诧异,压低声音。

“你这是怎么了?身体不适?怎么也不叫家丁告个假,万一御前失仪,岂不冤枉。”

御史苦笑着摇了摇头,小心瞥了一眼百官前头,一身玄色织金蟒袍的摄政王。

男人垂着薄薄的眼皮,遮挡住眸中神色,摩挲着拇指上一枚白中带红的玉扳指,发冠束着一半的长发,挺拔宽阔的背影通身的威严贵气。

穿着明黄龙袍的小皇帝出来了,身后跟着九千岁仇晗远,他坐在了龙椅上。

“跪——!”太监拉长音调。

御史旁边的官员止住了话,和文武百官一起跪了下去,高呼万岁,只有摄政王立着。

等底下没声音了,闻玉书才道:“众爱卿,平身。”

龙椅旁便站着一身宦官朝服,胳膊上搭着拂尘的仇晗远:“有本启奏,无本退朝。”

官员闭着嘴当哑巴,不曾想他旁边的好友却出列了,在他惊愕的目光中,一步一步,脚步发沉地走到中央,跪下,磕了个头。

“皇上,臣——,有本要奏。”

四周静的能听见针落地的声音,大臣们眼皮一跳,隐隐嗅到风雨欲来的气息。

仇晗远眉梢一挑,认出来了这大臣是摄政王的人,给一个太监使了个眼色。

太监会意地低了低头,过去接过来奏折,乘上去,给仇晗远。仇晗远打开看了看。

四周越发寂静,让人觉得窒息。

仇晗远噗嗤一声笑了,瞧着下面的大臣,一双冷白漂亮的手轻轻合上了奏章,和善道:“扈大人要参的人,正是本督主,他说……”

大臣们提起了心,只听对方道。

“说我未曾净身,是个假太监,让我……验明正身。”

轻飘飘的一句话,大臣们冷汗都下来了,御史的好友也一副“你疯了”的模样瞪了他一眼。

御史深深吸了一口气,宁折不弯的挺直了脊背,扬声:“督主可敢让人看上一看!”

官职不高的官员死死低着脑袋,后背汗湿了一大片,叫苦不迭。

这仇晗远若是太监,倒霉的只有他扈永怡一个,若不是……他们今日可就说不准能不能活着出这道门了!

一些太监们的表情也很古怪。

他们挨了一刀,不算全乎人儿了,心思自然多变,最忌讳旁人冒犯自己,有点身份的爷爷还听不得蛋和鸡这二字呢,何况是千岁爷。

闻玉书心中哇了一声,偷偷摸摸地看向百官前头的闻鸣霄,知道是对方做的好事。

仇晗远倒是不太生气,反倒笑了:“扈大人想如何?咱家脱了裤子,给各位大臣瞧瞧?”

众大臣们:“……”不不不不我们没兴趣!!

扈永怡豁出去了,不管同僚们愿不愿意,直直地盯着他:“督主可是不敢吗?”

仇晗远的轻笑声在安静的大殿响起,他生了一副柔情的模样,从小人物一步一步爬到如今的地位,宦官那阴晴不定的性子他学了个十成十,之前辅佐先皇的时候,有个官员瞧不上他,转眼就被抄家流放,昨日还看张大人家的公子狎妓不顺眼,阴阳怪气的呢,怎么可能是假太监。

那扈永怡要不就是疯了,要不就是受了谁的指使,让仇晗远自证清白不过是想侮辱他罢了。

“有何不敢?不过扈大人,您这可是往咱家伤口上戳呢,若是咱家净了身,你当如何?”

扈永怡喉咙哽了哽,半晌才吐出一口气:“若督主当真清白,那臣……臣愿辞官回乡。”

“好!”仇晗远侧过身,做了个请的手势,笑:“那便请扈大人和咱家去一趟偏殿吧。”

扈永怡愣了一下,咬了咬牙,硬邦邦地拒绝了:“督主不妨就在大殿上验明吧!也好有个见证。”

几个官员擦了擦额角的冷汗。

仇晗远笑容都淡了一些,半晌才哼了一声:“扈大人,你可别太得寸进尺啊。”

除了龙椅上坐着的小皇帝,就连摄政王都不能逼他当着文武百官的验明正身,死一般的寂静过去,扈永怡咽了咽口水,双腿发软的起身。

二人离开后没过多久,便又回来了。

仇晗远依旧如常,只是脸上没了什么笑意,扈永怡却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脸色惨白,孤魂野鬼似的,晃晃悠悠从闻鸣霄身边路过。

闻鸣霄面无表情地瞥过去一眼。

扈永怡腰间多了一个很小的香囊,孩童挂着的一般,垂在玉佩旁边,不太打眼,他重新跪在地上,叹了一口气,却说:

“是臣……冒犯督主。”

大臣们一脸早就料到,果然,就仇晗远那阉人的性子,怎么可能是个假太监。

这扈永怡此番过后怕是要辞官了,若是仇晗远记恨他,路上把人杀了也不一定。

众人暗自松了口气,以为令人心惊胆战的早朝终于过去时,仇晗远却又开了口。

“万岁,臣也有本要奏。”

于是大臣们的心又提了起来。

闻鸣霄心中有不妙的预感,直觉告诉他这是冲着他来的,也掀开眼皮看过去。

“摄政王一介外男,一直在后宫住着,于理不合,该让王爷回他的摄政王府了。”果然,仇晗远笑盈盈地说。

“……”闻玉书听见了他让对方赶紧滚的心声。

【作家想說的話:】

朝堂文里的结巴小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