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相泊月身形一怔,瞧清了女人眸中一闪而过的不耐。
他的心头好似被芒刺了一下,疼得一悸的同时,还泛起了酸涩。
相泊月唇角扯起一抹苦笑,自嘲地说道:“妻主这是又要赶月儿走吗?”
季旷柔没有回答他,而是径直起身,“天晚了,早些回去。”
说罢,她便要往外走。
谁知下一刻,却被相泊月抓住了手腕。
“等等妻主,我还有话要对你说。”
闻言,季旷柔只能耐着性子停下脚步,回身看向他。
此时他们二人的距离,不过半臂距离。
时隔许久,无论是季旷柔身上传来的醉人凤尾花香,还是她手腕上温热的触感,都足以瞬间让相泊月满足得热泪盈眶。
他蜷缩起长指,企图能与面前的女人距离更近一些,再近一些。
相泊月几乎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能拼命遏制想投入她的怀抱,揽紧她的腰身的欲.望。
他喉头轻滚,只觉心中灼热干渴异常。
“我、我给你绣了个香囊,想送给妻主。”
相泊月说着,单手从怀中取出了那只他花了三夜才绣好的香囊,递到了女人的面前。
香囊的绣工极其精致,上面开满了大朵大朵的白杜鹃。
青年缓声说着,声音温润动听,“我知道妻主你喜欢喝酒,但喝多了又会头痛,所以香囊里面我塞的都是已经炒熟的青汀茶,喝多了嚼几根,就不会那么难受了。”
相泊月说完,微微咬唇,期待又忐忑地看着面前的女人。
闻言,季旷柔沉默半刻后,轻轻挣开了相泊月握着她手腕的手。
冷声道:“本郡主不需要。”
纵使做好了自己会被拒绝了准备,相泊月心中还是难掩失望与挫败。
可随即,他又重新打起精神,不死心地问道:“妻主是不喜欢这个香囊的颜色或者样式吗,我可以重新做一个的,妻主喜欢什么样式的......”
相泊月话还未说完,便被季旷柔冷声打断了,“相泊月,你不必这样,本郡主既然答应了会去你姐姐的法事,就一定会去的。”
“不用再这般费力讨好本郡主。”
说罢,转身便想离开,却又被青年急急截住了。
“妻主你误会了,我送你香囊并不是为了姐姐的法事而在讨好你,是我自己想送。”
相泊月说着,将那只香囊重新捧到季旷柔的面前,一字一句无比认真地说道:“是我自己想送,想让你带在身上。”
在景国,若是年轻男子送给女子自己绣的香囊,让她带在身上,是在表达好感,暗示爱慕心意。
闻言,季旷柔眉头蹙得更深了,少顷冷声笑道:“相泊月,你知道自己在做些什么吗?”
相泊月点点头,透白的面上慢慢沁出薄红。
他抿了抿唇,缓声且笃定地说道:“知道。”
“我想求得妻主的原谅,也想让妻主重新接受我。”
季旷柔神情一怔,随即漠然地说道,语气直截了当。
“没用的,本郡主生来便不喜欢吃回头草。”
相泊月闻言面色一白,随即艰涩地笑了一下,温声道:“那妻主喜欢吃什么,下次我做给你吃。”
季旷柔被这话噎了一下,她微微蹙眉语气冷肃。
“我们已经和离了,你不要再叫本郡主‘妻主’了。”
青年望着季旷柔的眼神黯淡了一瞬,随即乖顺地点了点头,换了个称呼。
“好的,妻主。”
“那我唤你‘阿柔’好不好?”
季旷柔惊讶地瞥了相泊月一眼,沉默一瞬后,也就任他去了。
“随便你。”
她一个大女子总不能和男人一直计较。
说完,季旷柔刚要走,便听相泊月又道:“阿柔明日还在府上吗?”
闻言季旷柔警惕地看向他,“你问这做什么?”
见女人如此提防自己,相泊月心头溢漫出一阵酸楚与落寞。
面上却神情如常,温声说道:“做法事马虎不得,特别是上头香,所以明日我想带着法师来见见你。”
他又凑近了女人一些,抬眸定定地望向她,“所以阿柔明日在府上吗?”
青年的目光太过灼热,季旷柔与他对视片刻后,不得不与他错开眼。
最后蹙眉说道:“你只管来就是。”
说罢,侧身避开面前站着的相泊月,大步离开了正厅。
望着女人快步离去的背影,相泊月深深地吁了口气。
青年在原地站了良久,待空气中属于季旷柔的那最后一丝馨香消散后,他方缓缓垂头。
望向手中被自己攥得有些发皱的香囊,唇角缓缓地扬起了一抹浅笑。
兀自喃喃道:“相泊月,慢慢来吧,不要把她逼得太紧......”
翌日下午,相泊月果真再次求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