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旷柔见他这样,心口那股莫名的酸涩更甚,拉紧了他的手,微蹙着眉继续说道:“你十三年前由于宫变流亡到了景国,你妹妹一直在找你......”
“不可能的......奴一直都是孤儿,奴只有郡主......”
青年呜咽地说着,神情充满了抗拒。
“你那双绿色的眼睛,和画像上的大长帝卿,一模一样。”
说着,季旷柔拿出了那幅画像。
看着画像上的场景,一股致命的熟悉感袭上他的心头,让倦春恐慌不已,避之不及。
“我不要回去!”
倦春突然情绪激动,深碧色眼睛犹如碎裂的宝石,目光哀恸。
他跑上前,紧紧地抱住了季旷柔的肩膀,声音哀切地言道:“郡主,奴不想回去了,不要送奴走好不好。”
季旷柔任由他抱着,一字一句地言道:“她们已经找到了你,要接你回去。”
“不、不!奴不想走了,求求郡主了,让奴留下来好不好,这里才是奴的家。”
泪水源源不断地从他的眼角坠落,倦春拼命地攥紧了女人的衣角,用力到长指忍不住蜷曲痉挛。
哀戚地乞求。
“郡主不要春奴了吗?”
季旷柔垂眸看他,伸手揩掉他眼角的泪,温柔但残忍地说道:“她们在等你。”
话音刚落,倦春的泪水掉得更汹了。
他抱紧了女人的后背,绝望恳求,哽咽到几乎说不出一句完整衤糀的话。
“郡主,奴求您了,不要赶奴走好不好,奴不想离开你......”
他声音哀伤而凄切,双眸已经被泪水浸成了血红色。
一颗心难过无助到无以复加。
想到余生都再也见不到季旷柔,倦春难过地恨不得当场死去。
心痛得好似被绞碎了一般,碎裂成了一块又一块。
掉在地上,血肉模糊。
“你把奴藏起来,单做你一个人的春奴好不好。”
口中软肉已被咬得血迹斑斑,倦春眼角红得几欲泣血。
仍在声声恳求,妄图面前的神明爱人能够心软,放他一条生路。
季旷柔蹙紧了眉,“我不能,你现在是狄国的大长帝卿,你是邬清霁......”
“奴不是!”
倦春崩溃出声,第一次拂逆了她。
泪流满面,声音嘶哑,“奴若是走了,就再也见不到郡主了,奴才不要做那长帝卿!”
一颗心皱缩成一团,疼得他不知该怎样正常呼吸。
倦春痛苦地皱紧了眉,扑上去不得章法地亲吻着面前的女人,绝望地一遍又一遍地恳求道。
“不要赶奴走,奴想一直留在您身边......”
他哽咽得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抱紧了面前的女人,犹如抱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不要抛弃奴,不要丢下奴好不好。”
倦春绝望哭喊,哀恸欲绝。
见状,季旷柔眼底划过一丝不忍,神情却更加冷冽坚定。
她不能打乱计划,林漠谣还在狄军的手上。
再拖下去,兴许还会让萧茗的人发现端倪。
季旷柔手下缓缓用力,一点点拉开了倦春紧环着她腰身的双臂。
冷声言道:“长帝卿,你该走了。”
“不要、不要!”
倦春嘶哑哭求,拼命地缠上来想要再抱紧她。
“郡主,奴求求你了,不要赶奴走好不好......”
无边的恐惧与绝望摧毁了他的理智,神情已然癫狂。
揽住季旷柔的长臂犹如铁铸一般。
季旷柔敛紧了眉,冷冷说道:“翻云、覆雨!”
听到主子的呼唤,二人慌忙走近了屋。
季旷柔冷冷下令。
“送长帝卿离开。”
闻言,二人连忙上前,一左一右抓住了倦春的手臂。
翻云看着神情惊惧绝望的的倦春,面露不忍。
忍不住无声唏嘘,只感叹造化弄人。
“还请大长帝卿不要让郡主为难。”
被翻云她们二人一点点拉开手臂后,倦春眼睁睁地看着季旷柔的衣摆从自己指缝中溜走。
一时间,难过得肝胆欲裂。
他痛苦地哀鸣一声,恍惚想着,是不是只有自己死了,才能彻底留在季旷柔身边。
于是发狠地咬下了自己的舌尖。
随后,唇边刺目的鲜血和着乞求,一同滑落。
倦春蹙眉哽咽,“郡主,不要赶奴走好不好,奴已经有了......”
季旷柔见状,心头一骇,大喊出声。
“快拦住他!”
说罢,一旁的覆雨眼疾手快地将他劈晕了过去。
季旷柔连忙上前,接住了倦春绵软倒下的身子。
看着他面庞的泪痕已经嘴角的血迹,她低低地叹了口气。
长眉紧蹙。
待检查完他口中的伤势,确认没有大碍后。
季旷柔接过覆雨递来的湿布巾,一点点地擦净青年面上的泪渍与血迹。
紧绷的面上罕见地松动了几分,忍不住心疼地抚了抚倦春苍白的侧脸。
蹙眉低喃道:“你怎么会那么傻。”
“待在本郡主身边,你只能是个不见天日的伶倌。”
“回到狄国,你便是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大长帝卿。”
“你该知道怎么选的......”
少顷,季旷柔将昏迷中的倦春打横抱起,大步走出了院外。
将人妥帖地放上马车后,季旷柔看向负责执行本次护送任务的陆雨。
低声吩咐道:“一定要将大长帝卿安全地交到她们手上。”
陆雨随即肃声道了句是。
直到载着倦春的马车渐渐走远,季旷柔才收回了目光。
少顷,覆雨向前一步,从袖中掏出一张信笺。
“主子,线人来消息了。”
闻言,季旷柔将信笺展开细瞧片刻后。
拧眉对着身侧的覆雨肃声言道。
“备马,去玄蝶处。”
作者有话说:
还会再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