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季旷柔便要抬步往前走。
谁知还没走两步,便被相泊月唤住了。
“妻主!”
季旷柔回头望去。
单价榻上的青年支起单薄的身子,泛漾着水光的凤眼满含希冀。
面颊绯红地抿了抿唇。
“明日......我等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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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的冬天出奇的寒冷,过年那几日更是接连下了好几天大雪。
直到出了五九,天气才渐渐有所回暖。
季旷柔修养了几个月,肩头以及背后的伤也已然好透了。
快入春了,各地因得去年冬天的一场大雪,农作物许多都没能长出来,青黄不接。
她领了母亲的命令,以游玩的名义暗中监督各地方官员是否有贪污朝廷对于灾民的补贴。
一去就是三十多天,再回来时得到了一个消息。
景狄两国边境摩擦加剧,前几日爆发了激烈的冲突。
现下狄国派来义和的使臣已经入京。
并点名要明昭郡主做陪。
季旷柔匆忙赶到时,宴会已然开始。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跪地行礼后,季旷柔落了座。
“明昭,你伤刚刚养好,今日这酒便少喝些吧。”
上首的建元帝望向她,神情满是关怀。
季旷柔随即拱手,点头称是。
少顷,便听对面传来了陌生女人的一声轻笑。
季旷柔抬眼望去,便见一个身着狄国华服的女人正看着自己。
女人长相称得上是端正俊美,可她脸型十分的瘦窄,眼睛狭长犹如利刃,虽然嘴角噙着笑,可给人的感觉却十分的阴邪狠厉。
见季旷柔望向自己,女人端起手中的金盏,朝她示意。
“明昭郡主,久仰久仰!”
说话间,女人微昂着下巴,操着一口算是流利的景话,高声说道。
她的声音不算尖锐,但是尾调会莫名的上扬,好似一把锋利的剑刃划过人的耳膜,让人听得十分难受。
“郡主,这位是狄国皇帝的七皇妹,贵安王。”
站在她身后的嬷嬷适时提醒道。
闻言,季旷柔浅笑着举起自己面前的酒杯,“贵安王,有礼了。”
传闻狄国皇帝上位后,为了避免自己的后代再被篡位的可能,借着各种由头几乎斩净了可能威胁她皇位安稳的所有皇女。
只单单留下了这个叫邬珏表妹。
并赐王位给她,名唤贵安。
其中缘由,不得而知。
就在这时,季旷柔微微眯眼,突然注意到了邬玉身后站着的一个女人。
身材魁梧,左眉下有颗黑痣。
正是那日与她交手过的武嵘。
瞬时间,季旷柔心思千回百转,默默捏紧了手中的酒盏。
下宴回去的路上,马车刚驶离宫门没多久,她便被人截住了。
“明昭郡主,我们主子想要见你。”
来者正是武嵘。
闻言,季旷柔不耐烦地蹙了下眉。
方才在宴上时,那邬珏便一直缠着她敬酒,说出口的话也不算是恭维更像是捧杀。
在眼下这个节骨眼儿,又想单独约她见面。
丝毫不在乎一个外使对她这个郡主若是过多关注会意味着什么。
对方想给她下套的意思,再明显不过。
翻云见状,当即当即冷声说道:“我们郡主醉了,今日不见客,让开!”
武嵘没料到对方那么不给面子,竟然直接拒绝了她家主子,当即脸色变得铁青,双拳紧攥。
直直地站在路中央,丝毫没有避让的意思。
重复道:“明昭郡主,我们主子想要见你。”
季旷柔靠着锦背,抬手揉了揉有些发紧的太阳穴。
最后屈指敲了敲车壁,对着翻云冷声道:“不用管,直接碾过去。”
果然,任凭武嵘人再硬脾气再刚,在马车飞驰而来的前一刻,还是忍不住躲开了。
看着扬长而去的马车,女人皱紧了浓眉,啐了口唾液骂了句家乡脏话后,上了不远处停着的的马车。
“主子,人走了。”
面前的女人面容平静,显然已经料到了季旷柔这样。
“无碍。”
对方抿了口茶后,递给她一个卷着的人像。
并交代她。
“天黑之后,扔进安定王府。”
待季旷柔赶回王府的时候,天已经尽黑了。
刚踏进栖阳居院门,便见不远处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青年身着一袭夕岚锦袍,长生而立。
手中提着一盏琉璃灯,橙黄的灯光将他周围尽数照亮。
听到她的脚步后,青年转过身。
笼罩在眉眼间的清冷薄霭被暖融的灯光一映,瞬时消弥。
“妻主,你回来了。”
相泊月提灯快步走近,唇边不自觉扬起一抹浅笑。
十分自然地抓住了季旷柔的手,与她十指相扣。
季旷柔轻嗯一声。
随即问道:“怎的只有你一人站在这儿。”
“你不是最怕黑吗?”
闻言,相泊月抱紧了她的手臂,抬头凝望着面前的女人,轻声言道:“听说你回来了,我想早点见到妻主......”
将相泊月送到所在的承露轩,季旷柔刚想离开,却被对方拉住了衣角。
青年身上清浅幽远的淡香随即萦绕了上来。
下一刻,琉璃灯落地轻响,季旷柔便被对方紧紧环住了腰身。
青年温软的面庞紧贴着她的肩膀,微微摩挲片刻后,相泊月抬眸看向她。
漂亮的丹凤眼中潋滟着无边柔情,伏在她耳边轻声说道。
“妻主,月儿好想你。”
季旷柔桃眼含笑垂眼望他,瞧清了青年面上一闪而过的羞赧与期待。
在过去的几十天里,她除了没在相泊月那里过过夜外,吃饭、牵手、拥抱、甚至接吻已经成了常事。
他们二人俨然成了一对关系亲密无间的妻夫。
季旷柔虽然搞不懂相泊月对待她的态度为何会有如此大的转变,但她乐享其成。
所以她很明白,对方在期待着什么。
她向来有成人之美。
季旷柔唇角随即扬起一抹疏懒的笑,略略垂头。
相泊月见状,也急切地迎了上去。
可就在两唇相碰的刹那,身后传来覆雨的声音。
“主子,刚刚有人扔进来一个东西。”
随即,二人随即分离。
相泊月抿了抿唇,心头划过一丝落寞。
季旷柔转头接过,发现竟是一张卷成条状的画像。
待展开细看片刻后,季旷柔当即变了脸色。
作者有话说:
郡主:确实是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