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爹曹氏听了这话,更是笑得见牙不见眼。
忙不迭地点头,也不知为何这么开心。
更是叫他紧跟着上了郡主的马车,看着少爷,护着别让他一路上再磕着碰着了。
想到这,彩川心中更加不得劲儿了,暗暗攥紧了双手,目光紧盯着身下的白狐裘毯。
“我是怎么上来的?”
少顷,相泊月疑惑地问道。
“自是郡主将你抱上来的。”
好半晌,彩川才如实答道。
听到这,相泊月垂下头微微抿了抿唇,心头悸了下,透白的面上忍不住染上了点点绯红,过了许久才慢慢消散。
待相泊月回到安定王府,一连过了三日都没在院中见到季旷柔的身影。
他与季旷柔的屋子几乎算是只隔了一道墙,季旷柔每次回屋必先经过相泊月的窗前。
几天没见到她人,相泊月难以遏制地生出几分担忧来。
他人更是在季旷柔不在的这几个夜里,翻来覆去地想留宿在相府的那晚的事情。
想她究竟为何要要那般做......
哑奴敏锐地察觉到了自家少爷的心事,一边想办法安慰他,一边去询问王府里的老奴。
那些人也只道他们郡主生性自由爱玩,一连几天不着家是很正常的事。
入了冬,天气一日较一日的寒冷。
就在季旷柔离开家的第五天下午,天上竟罕见地飘起了细碎的雪花。
早在几天前,安定王府便烧起了地龙。
所以,即使屋子空间很大,人在里面也是暖洋洋的,天生活力旺的人甚至会觉得有些热。
此时,在房里看了许久书的相泊月听到屋外彩川那欢快的惊呼声,随即放下了手中的书典。
缓步走到了窗前。
拔掉木制的插销,轻轻一推。
瞬时间,一股携带着冰屑的冷风吹拂到相泊月的脸上。
清寒的气息,一下子吹淡了他胸口处多日的郁结。
使他有些惬意地眯起了眼睛。
青年一袭银月色锦衣,身姿颀长挺拔,墨发如绸瀑半披半挽立在窗边,皮肤如霜染雪塑,通透白皙得毫无瑕疵。
浓而密鸦睫,挺翘到竟能接住飞扬的雪碎,又瞬时融化成一点春水泅湿了他的睫根。
更多细碎的初雪飘散了下来,落在相泊月的发顶眼睫以及衣袍。
点点雪白装点了他精致清冷的五官,俊美得无与伦比,周身气质更是疏凛禁绝。
整个人好似一位由漫天飞雪幻化而成的雪灵。
冷漠、清峻、又遥不可及。
就在这时,相泊月仿佛感知到了什么,心念微动缓缓睁眼。
下一刻,正与远处对面廊庭看过来的人遥遥相望。
是季旷柔。
只一瞬,对方便错开了双眼,接着大步向这边走来。
相泊月目光不受控制地追随着她的身影移动,天上断断续续飘下冰屑,有些甚至落进了他的眼睛。
可他仍是一眨不眨地望着,任由眼尾被融化的雪水浸得绯红一片。
只见曜黑的瞳中完整映出了一个红衣女子的身影。
季旷柔今日穿着一袭剪裁挺拓的墨金色博多织连缀裙,白玉荔枝纹金带紧束纤腰,衬得她腰细腿长。
身上的赤红绣着金色暗纹的鹤氅衬极了她的肤色,墨发尽束头戴金冠,肃丽耀眼的同时又干练飒爽。
她虽腿长步快,可上身确实极稳极挺,正首阔步脚下生风。
那件赤红宽大的鹤氅,随着她的动作在身后不断鼓动飘扬着。
好似一团熊熊燃烧的烈火。
这一幕落进相泊月的眸中,那团火焰也随即遇风自燃,以摧枯拉朽不可阻挡之势猛烈地撞击着他的心肺。
薄薄的理智在它们面前是那么的不堪一击。。
随即,便将相泊月的整颗心烧成一片炽热火海。
待到面前覆上一层阴影,他才堪堪回过了神儿。
“郡、郡主。”
相泊月长睫不断颤动,望向面前与他隔窗相对的季旷柔。
宽袍下的长指不由得捏紧,沉声轻唤道。
女人刚从外面回来,虽风尘仆仆却毫无狼狈之色,只是被冷风吹得鼻尖有些泛红。
却更显面容冰透白皙,妍丽逼人。
一双桃花眼也依旧亮得出奇。
闻声,季旷柔轻挑侧眉,疑惑地问道:“你很热?”
闻言,相泊月一怔,随即摇了摇头。
现下虽还未到数九寒冬,但是他自幼体寒惧冷,虽然在燃了地龙的房间里盖了几床被子每晚还有几个汤爹子暖身。
可有时还会在半夜被冻醒。
“那为何还大敞着窗户?”
说着,季旷柔不等相泊月回答,便倾头朝他逼近,唇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浅笑。
压低声音问道:“难不成是在看本郡主?”
闻言,相泊月一时怔在原地,待反应过来后,急急否认道:“才没有。”
听闻此话,季旷柔微微眯起桃眼,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朝着身侧一直跟着她的覆雨看了一眼。
用眼神示意她:本郡主赢了。
接到了自己主子的眼神的覆雨,在心中低低叹了口气。
方才她们随着郡主一进院门,便瞧见了那月夫侍站在窗边,目不转睛地瞧着她家主子。
虽然距离远,可眼眸中的渴盼与欣喜却能看得一清二楚。
二人刚成婚,郡主为了矿山被偷盗的事,一走就是三四天,也难怪月夫侍会这个样子。
将此事向主子说了后,谁知郡主直接笑着道了句不可能。
甚至还和她打上了赌。
覆雨无语凝噎,她家主子聪明绝顶哪里都好,可就是在女男之事上有时候显得太过迟钝了。
季旷柔看着面前的青年,敛净了方才面上轻挑懒散的笑意。
忽然正色说道:“明日宫中举行宴会,届时你需得和本郡主一同前往。”
“面圣。”
作者有话说:
宫宴别名:明昭郡主大型迷弟见面会。
又名:相泊月受难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