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 回怼媒体(2 / 2)

女翻译下意识用日语重复了一下这个词,在满场哗然中,丁丁嘿嘿一笑。

“我刚才说什么了吗?”

丁丁无辜地对着镜头表示大家一定是听错了,丁丁怎么可能是随随便便口吐芬芳的人。

只要我不承认,嘿,你猜怎么着,我就没侮辱过你,咱俩还是客客气气的朋友。

……

丁丁、乔哥和罗布里面无表情地从试映会现场走出来,后台关上门,奚兰若有所料地数了三个数‘一、二、三’,三还没数完,就听房间里传来了惊天动地的笑声。

奚兰翻了个白眼,这个华娱顶尖的经纪人似乎对这一切竟然见怪不怪,“就知道,罗布里能演这个导演的电影,绝对是臭味相投。”

劳伦斯马克公司的发行监制,一个美籍华人就笑道:“这下电影是未播先火了,我看丁导他们还是深谙宣传之道啊。”

“话是说地痛快了,搞不好日媒那里断章取义一发酵,电影反而遭到抵制怎么办?”

这个问题房间里,三个人自然也在讨论。

没想到丁丁根本没放在心上:“我把电影卖给美国人了,我看他敢不敢拒绝他美国爸爸。

电影版权是丁丁的没错,但丁丁在柏林的时候就把海外版权卖给了马克,也就是说电影在中国之外的其他地方的发行放映权都在这个美国佬手里,日本人就算想煽动或者抵制什么的,也得看美国人愿不愿意。

这几个人是全都不怕自己在日本会收获什么恶评,会被日本媒体定义成什么形象,罗布里的风评在日本是一贯地不好(当然是他以为的),而且他国际市场什么的也不以日本这一隅之地为主战场,他不怕丁丁跟乔行简就更不怕了,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还在乎什么形象。

结果他们的所有预料跟首映当天的媒体评价完全相反,媒体居然闭口不提《13号室》剧组爆粗的事情,因为试映是1个小时而首映是189分钟,看完全部电影的日本媒体的态度跟试映那天完全不同,情绪非常激动,站起来高呼这是一部绝无仅有的电影。

当然有了那天的打底,日媒什么的把丁丁当做隐形人,转而把无尽的狂欢和赞美送给了他们觉得演技超神的罗布里,以及‘是新人却有如此亮眼表现的小乔’——

罗布里饰演的王永新这个角色,完全戳中了日本人心里比较阴暗扭曲的那个点,日本不管什么影视剧里,只要有那种变态大反派的角色,这个角色出来都是大受欢迎的,只不过真正能演出那种大反派偏执病态的那种东西的演员很少,罗布里恰恰就是一个,日本人完全被银幕上那个金丝眼睛文质彬彬却以专业态度迫害扭曲青少年心灵的主治医师征服了,现场甚至有个不知道是粉丝还是影评人的日本人痛哭流涕地对着罗布里献花之后,竟然跪倒在地上,用羞耻的声音请求罗布里像电影里那样‘矫正’和‘根治’他的心灵。

“我是网瘾患者!我是阿宅!我该死!我需要那种电击!”

丁丁看着被拖出去还在不停吼叫的人,下意识后退一步,跟同样目瞪口呆的劳伦斯马克四目相对,后者压低声音告诉他:“丁,相信我,这么变态的事情我也是第一次遇到,我遇到最激烈的影迷也不过是想对着电影人物现场求婚而已。”

忙着应对现场乱糟糟情况的罗布里和乔行简被蜂拥而来的影迷扰乱了心神,都没有注意到丁丁对着影厅第一排一个明显空着的座位看了一眼,等他进入后台,果然一个熟悉的人影搓着手,急切地走了过来。

“对不起,丁桑,老师因为身体原因不能亲临现场观看,”就听他十分懊丧道:“是我高估了老师的身体情况,擅自对丁桑你许下了老师可以来看你电影的承诺。”

丁丁看着对他鞠躬的人,语气淡淡:“不知道你们日本有没有关门弟子这一说法,在我们中国,关门弟子确实是师父最心爱的弟子,但就算是最被看重,也不能代替师父做一些本该他亲自决定的事情。”

这个叫松下守沙的,之前在柏林的时候就以能促成丁丁和他老师平川岛泽见面的名义,极力邀约丁丁去东京。

丁丁那时候虽然拒绝,但总归是把这件事记到了心里,平川岛泽的威名是不言而喻的,就算丁丁再不想承认一个日本人的电影被誉为东亚之光,在北影进修时候打开他电影的那一霎那,看到那种构图、色彩乃至意境,都不得不衷心承认这确实是一个名副其实的大师,是一盏足以让人仰望的明灯。

他这次赴日最大的期望也是能跟这位大师一晤,哪怕那些智障的日媒什么的,他也能容忍。

结果第二次乌龙如期而至,答应的好好的平川岛泽,说师父一定会来看这部柏林摘金的电影——

结果人还是没来。

那把空着的座位似乎在提醒丁丁,他跟那些试图接近大师的其他电影人一样,没有什么不同,也许从来不在人家的眼中。

这也就是说,在某个方面这位大师认为丁丁仍然不够资格,就算拍了那么多电影,甚至也取得了成功,但在一些不知名的方面,这位大师仍然对他进行了否定。

不得不说,这感觉不是很好。

别看松下守沙说得很委婉,好像从始至终都是他自作主张一样,好像他的老师是真的身体不行,但丁丁知道日本不会有任何一个人敢替这位大师做决定,他如果想来就一定会来,如果不想来,就不会来。

“丁桑……”

看着这个急得有些脸色发红的男人,丁丁忽然觉得自己也许对他有些苛刻,要知道这个人比他还小一岁,大概只有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这个人对自己展现出了傲慢,而睚眦必报的自己在接下来的第二次、第三次乃至于现在,都是以同样的傲慢来回击这个年轻人的。

他何必要将见不到人的怒气发泄在这个人身上呢。

“请帮我转达对平川先生的问候,愿他早日康复,东京的樱花会一直开放的,”丁丁的语气和缓了一下:“还有松下先生你,我想也许你能原谅我用了你电影里的一些东西,我是指那场橘色的大火,用以攻讦了你们那些无良媒体。”

松下守沙明显有点激动,他原本晦暗而紧紧拧在一起的眉头顿时舒展开了:“没关系,丁桑,那些媒体哗众取宠惯了,他们一直很讨人厌……”

“那就好,其实你这部电影拍的很好,我是说《橘》,你们媒体或者电影人批评你用的橘色太过显眼什么的,你其实可以不必在意,”

丁丁难得多说了几句:“而你最新这一部参加了东京电影节的这部电影,其实有些保守了,你大可不必为了迎合影评人而束缚自己的创作理念。”

松下守沙喉咙上下翻飞,他似乎为得到了这样的评价而惊愕同时也是喜悦不已:“丁桑……”

丁丁好像知道他想要跟自己交流电影技法的想法,以罗布里在叫他名字为理由结束了这次的谈话:“我明天就回北京了,相信我们还会有再见面的一天的,祝你的电影在东京电影节取得好成绩。”

看着丁丁大步离开的背影,松下守沙却发出了仿佛喃喃自语一样的声音。

“再见的一天?不,丁桑,你知不知道,我们很快就能再见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