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华到了广州，但没在广交会会场露面，在后台数钱——和林海云、李强盘点这一届电子产品出口的成绩。当听林海云说阿根廷对鹰击-3空舰导弹特别有兴趣，一下子觉得这个世界太混乱了。

1982年的马岛战争，阿根廷装备了寥寥几枚“飞鱼”导弹，是飞鱼-AM38最初版，最大射程才42公里。

提前14年把射程相当于“飞鱼”AM39的导弹送到阿根廷人手里？……马岛战争还打不打了。

“美国本土的计算制造业，最近两年出现了很多分支设计和流派，”李强说，“当然王安计算机公司还是其中的佼佼者，但现在有些人受到王安启发，也在研制专门功能的计算机。”

王安的文字处理计算机能让用户方便地处理和打印文字，而且还比较便宜，市场前景不错。受此启发，一些美国计算机公司搞了航空票务计算机、控制计算机、还有用于工业的模拟式计算机。

“成本和性能这两方面都要盯紧美国市场的变化，”唐华说，“总之现在大家的大方向都走在正确的路上，美国在追，但我们也在加速向前，投放市场的设备领先半步就够了，……领先半步也是领先。”

……

布拉格。

两个代表团从苏联和中国回到捷克就是3月底了，捷共中央再推敲推敲文字，就已到了4月初。

“《捷克斯洛伐克共产党的改革行动纲领》，以这个名字发布，怎么样？”

杜布切克问。

古斯塔夫·胡萨克：“这改革不是我要的改革，仅仅是一些很初级的很不重要的经济调整而已。”

胡萨克是30年代的捷共党员，不过他在1950年被定性为资产阶级民族主义分子，被捕并开除党籍，1960年特赦，1963年恢复党员身份，现在也是捷共中央主席团成员。

杜布切克：“其他的改革措施，我们已经讨论过了，要么不能施行下去，要么会有很大的风险。”

胡萨克：“如果我们党今后的行动纲领就是它，我觉得我们太短视了。这只能叫做《捷克斯洛伐克共产党的改革行动初级奋斗纲领》，这是我最后的坚持了。必须强调这是初级。”

杜布切克不打算纠缠了，就加上初级也无妨，以后中级高级什么的不用管太多，先把眼前的事搞好。

……

《捷克斯洛伐克共产党的改革行动初级奋斗纲领》

1968年4月3日。

千呼万唤始出来，这份《纲领》终于还是发布了。

2月22日杜布切克讲话中的第一条，捷克和斯洛伐克分家。……还真的分了。捷克和斯洛伐克之间的地位等同于苏联的加盟共和国之间的关系（不过，捷克在联合国那儿还是1票），都坚持捷共的领导，都走社会主义道路。

捷共上下对分家的态度很坚决，而且反复和苏联强调和很有必要，苏联也没再坚持。

第二条，捷共党员可以自愿退党这条不提了，新政党不提了，除了捷共之外，只认可一个新成立的政党，其余都不算。减少新闻审查，新闻监督社会运转、但强调政府有责任监督新闻工作者。

发展科学教育和文化这一条被独立出来着重些，尤其说要加强科学与生产的结合。

新经济体制这方面，被细分成了四章来阐述，分别是农业工作模式改革；国有企业改革，搞工人自治委员会，放权增加自身责任；引进市场经济机制，增强竞争力，进行工厂企业运营模式的转变；放宽外贸政策，减少进出口的中间环节。

外交方面，删掉了（未经许可）的和西方缓和和平共处的内容，强调捷苏关系的重要性，重申捷克在华沙条约组织内的义务不可改变。

还加上了民族阵线的作用，这是捷克和斯洛伐克分家必须做的一件事。

……

莫斯科。

苏斯洛夫从头到尾读完了捷共的《初级奋斗纲领》，面无表情地放下了纸张，不过也没说什么其他的话。

勃列日涅夫：“我一直就说过，捷克的改革就是他们自己的事情，得由他们自己想出改革的法子。”

柯西金：“新闻审查和民主监督还是容易过火。”

波德戈尔内：“就这样吧，过火的时候纠正过来就行了。但是，捷克这是在他们内部逐步取消和破坏社会主义的经济制度，我感觉他们想逐渐用资本主义的经济制度取而代之。”

柯西金：“？”

波德戈尔内：“看，他这里说，‘生产结构必须多样化，在捷克建立市场需求导向的生活必需品生产’，这就意味着计划经济从工业领域退却了一大步。”

“甚至他们还恢复了雇工在10人以下的私营企业，允许这些企业的存在，这简直是……”

柯西金：“这在斯大林时代和赫鲁晓夫时代我们也都考虑过允许小型私营企业存在的事情。”

波德戈尔内：“但斯大林同志最后还是否决了这一切，宣布所有私营企业均为非法。”

勃列日涅夫：“同志们，为什么你们都在纠结诸如此类的看起来不太重要的问题？”

“总书记同志，我认为，这个问题很重要，”佩尔谢说，“他们虽然不打算脱离我们的阵营，但在捷共内部，可能有人对列宁和斯大林制定的社会主义道路产生了动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