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ASA故障分析中心。

“阿波罗-3的火灾原因，现在可以有定论了。”

“瓦尔特·施艾拉座椅后面并没有电器接口或者插座，但飞船指令舱内的所有证据都指明，起火点就在这附近。这片织物和地板是起火的关键。”

分析员面前是一个试验容器，有阿波罗-3号上一模一样的座椅、地板、物品，里面灌注了1.14大气压的纯氧——发射前的一瞬间，阿波罗-3号内部的大气压不是1个而是1.14个，NASA的想法是超压能让宇航员尽快排出体内的氮，以适应接下来几天的0.33大气压无氮环境。

分析员按动按钮，这个实验容器呆着舱里的所有物品一起抖起来，这是在模拟土星-5号发射前的震动和加速度。

然后……在场的十几个人都看到了，座舱后面冒烟了，然后“呼”地一声，火势猛然变大。分析员按另一个按钮，试验容器内迅速喷满了灭火泡沫，两个大的通气管则在向内猛灌二氧化碳。

“这两片小东西，本来他们相安无事，但当火箭起飞后，它们因为加速度贴在了一起。贴在一起本来不会有什么，但火箭发射时剧烈震荡而相互摩擦，摩擦生热，又因为舱内的高浓度氧环境而开始燃烧，接着，就是我们在飞船失事时所看到的场面了。”

分析员说。

此时实验容器里的摄像头拍下来的起火瞬间的影像也在播放，火烧起来真是很快，就像爆燃一样。

分析中心第二实验室。

“从打捞上来的逃逸塔所做的分析表明，第36秒，火箭的逃逸塔是收到了火箭系统‘第二级和第三级失效’的信号而启动的。从打捞上来的指令舱残片分析又得知，在第51秒，指令舱也发出了一个‘启动逃逸塔’的信号，因为舱内的温度感应器判明发生了火灾。”

……

托马斯·潘恩：“指令舱发出启动逃逸塔的信号过晚，这又是因为什么？”

分析员：“因为温度感应器被物体遮挡，未能感应到起火点的辐射，直到舱内空气温度上升超过阈值才触发。其实我们应该感谢逃逸塔收到了‘第二级和第三级失效’的信号，否则阿波罗-3号的逃逸塔启动时间要晚15秒，这意味着逃逸塔落到海面的时间要增加60秒……”

托马斯·潘恩点头：“那么我们死去的就不止一个宇航员了。”

……

“潘恩局长，这是你们对事故做出的完整版报告？”

国会议员们收到了22本报告，厚厚的一叠。

“一共22份事故报告和故障分析，18705页。”托马斯·潘恩说。

亨利·杰克逊参议员：“我没有时间看完这些报告，甚至我的秘书和幕僚也没有时间。请简明扼要地告诉我结果。”

托马斯·潘恩：“通过对阿波罗-3号飞船、土星-5号残骸的分析，并对仓库中的土星-5号成品火箭进行检查核验，我们认为，整个土星-5和阿波罗飞船系统中存在着1430项设计缺陷和故障隐患。”

亨利·杰克逊：……

其他参议员：……

托马斯·潘恩：“导致阿波罗-3号失事的最关键因素，是飞船在起飞之前向舱内灌注1.14大气压的纯氧，这导致舱内本来不易燃的物品变得易燃，本来不可能起火的升温发生了火灾，尽管我们事前重新检查过了所有火灾隐患，但仍没有排除所有的风险。因此，阿波罗飞船的指令舱需要重新设计。”

“指令舱在起飞前将不再加压到1.14大气压，也不采用纯氧，而是采用1个大气压的、60%氧和40%氮的成分配比。在上升过程中，指令舱的压力迅速降低到0.33个大气压，即宇航员从超标2.8倍分压的富氧环境进入到0.97的准常态氧压环境。”

“这样的氧气含量降低幅度不会导致宇航员得严重的减压病，而发射前2.8倍氧气分压，虽有一定的引发火灾的可能性，但危险性有大幅度的降低。”

“指令舱需要增加氮气储备罐，这是最主要的修改，而且涉及增重，因此重新设计和改造需要时间……”

“等一等。”

普罗克斯迈尔参议员说：“我看了中国的报纸，七天前唐华在中国的报纸上建议美国的同行照这个方法来修改设计。”

托马斯·潘恩：“是的，我们准备了四种修改方案，唐华的方案与我们的第三个方案基本一致，鉴于这样，我们决定采用第三个方案。”

亨利·杰克逊：……

普罗克斯迈尔：……

其他参议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