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尤清低头慢吞吞吃着饭，宋里在得到尤清的应允后，脸上的情绪肉眼可见地好多了。
宋里好像又恢复成阳光明媚的高中生，一个劲给尤清夹菜，完全不见昨天的阴霾和强势，仿佛暴露出来的狠戾只是尤清的错觉。
“你为什么看上去不是很高兴？”宋里细细地打量尤清的表情，问。
尤清把米饭咽下去，喝了一口水，唇瓣很润，这才低声说：“我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副人格确实不好对付。
现在有玩家在前冲锋陷阵，他们还不用太过担心。
“没事，我会保护你的。”宋里笑了笑，久违地露出虎牙，青春活力十足，话语中带着漫不经心。
有什么办法？
自愿走上了尤清的贼船还不愿意下来，或者说，宋里自愿和尤清合作。
偏偏尤清还不是那么情愿。
他起码很抢手的好不好，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可惜尤清不懂他的含金量。
宋里倒要看看，尤清究竟想要做什么，想得到什么。
尤清今天给楚凌、宴知行和荀枫都发了信息。
楚凌还没有回他，倒是宴知行和荀枫一如既往，好像无事发生，平常到不能再平常。
尤清找001要了他去见荀枫的照片，照片中两个人拥抱在一起，笑得很甜蜜，照片模糊又高清，能看得出是偷拍，只能看到尤清一个人的脸。
就是要这种效果。
001升级了，这种小事对它来说简简单单，压根用不到积分。
尤清以路人的身份发了一个帖子，配文是：这个女生好眼熟啊，能捞一捞这位女生吗？好像在哪见过她。
尤清从没在自己的账号下充过钱，现在居然要花钱引流去黑自己，想想都觉得搞笑。为了确保万无一失，尤清甚至让001暗中关注，及时推到公众面前。
相信过了今晚，他就会塌房了。
作品以一种不经意的角度开始有热度了，全都是在问尤清起号是不是连小三都能当，女生都有男朋友了还要捞。
还有问尤清是不是傻，当面捞不捞，现在让网友海底捞，当面捞还能挨女生男朋友一拳。
总而言之，尤清在这一个帖子中被问候得体无完肤，在网友的心中就是为了起号不择手段的营销。
当然，聪慧的网友总会细心观察，无聊到放大细节反复对比。
尤清到底是拥有几十万粉丝的主播，脸过于出众，疑似男朋友的相貌哪怕遮住光看身形也同样不凡。
网友对这种搭配的私生活总是很好奇的，心想确实会有人认识其中一位。
终于，尤清从一开始的挨骂到路人认真分析，再到刷到过尤清的观众发言，他的账号终于被扒出来了。
明显偷拍的图片但能与rain对上，从骂尤清变成可能尤清真的只是觉得女生眼熟，没有要问联系方式的意思，有人觉得尤清偷拍不好讲话也不清楚，逻辑有问题，反正吵得很厉害。
还有人感叹从模糊的偷拍图片上都能看出rain的底子确实很好，绝对不是照片和高p，真人就是很美。
还有遇到rain的路人出来留言，餐厅中吃饭偶然遇到的、商场看到rain被抱下来的、在看电影路上碰到的……总而言之，世界好像真的很小。
遇到rain的人憋不住了，纷纷分享遇到rain的经历，强调他们被rain美得一大跳，一路三回头，恰好知道rain账号的人怕冒犯到rain的隐私不敢乱说，不知道的则在疯狂刷同城企图找到rain的社交账号。
在人均互联网博主的时代，他们相信只要这位美女玩互联网，就一定不可能平平无奇。
在各种因素加持和源源不断涌入的留言下，尤清发的帖子爆了。
周二，尤清醒来时，看到99＋的红点，意料之中，又觉得有点爆过头了。
他的直播账号早已在一晚上沦陷，评论区都在问rain和那个男人是什么关系，有怀疑是不是去见榜一榜二的，有怀疑rain休学在家年纪太小谈恋爱是不是不太好，还有的直接去问rain的管理员。
不明所以的粉丝询问发生了什么事情，尤清发的帖子又涌入了好多人。
不出意外的话，楚凌、宴知行必然会知道他们被绿了。
荀枫也会知道，跟他见面的主播除他之外还谈了两个男朋友。
尤清就等着他们了。
然后，销号。
尤清等啊等，等了一天，宋里都给他打电话问要不要把帖子删了，尤清怎么可能答应，这可是他的杰作。
“粉丝已经知道了，强制删除只会更麻烦，我再等一等销号就好了。”
宋里听到尤清做好销号的打算，一边控制舆论导向，这才没那么着急了。
与尤清相反，副人格都毫无动静，任何一个。哪怕尤清跟楚凌、宴知行解释只是朋友，他们还没有反应。
尤清一脸疑惑，楚凌上不了网就算了，难道宴知行和荀枫也上不了网，顾忌不上？
解释这么苍白，态度那么亲密都抱上了，宴知行和楚凌能忍？
只见荀枫在账号上标注：只是朋友，她穿高跟鞋脚疼，不要误会。
楚凌和宴知行的账号同样标注了，跟约定好一样，终于回复尤清的信息了：我相信你/没事，这不算什么。
只留下一脸困惑的尤清，不是吧？这都能当作没发生？
他们是不是忙疯了连被绿都没时间搭理了？
除此之外，尤清无法接受为什么他的剧本不一样。
“该怎么办？”尤清问001。
剧本上没这条路啊？
楚凌、宴知行肯定知道了，说不定还和荀枫对过口供了，但为什么他们全都默认澄清不追究，是憋着什么法子等他？
【等热度稍微降下，就准备销号吧，主人。】001说。
【你可以再发一个揭穿你和三个副人格网恋的帖子，效果就差不多了。】
“好。”尤清也觉得这样可行。
于是在浏览量极高的帖子下，尤清引流到另一个帖子：raim和三个大哥是什么关系？他会不会是去见大哥了？指路新帖。
尤清贴了许多揣测内容，包括云市ip、管理员的性格、rain休学在家无法支撑高昂的餐厅费用，rain以前没有对象为什么现在却不愿意承认……
毫无疑问，尤清因为揣测又被骂了一通，有粉丝说rain从没有说过没有男朋友，就算有不想被关注隐私不公开也很正常，不要胡乱揣测。
还有人拿出管理员集体否认来证明，如果真的是那样，管理员没必要否认。再退一步，主播和管理员私自见面在网友看来顶多不太光彩，单纯吃个饭算不了什么。
尤清把水搞浑，一边还在回复楚凌、宴知行、荀枫的消息。
Cloud：老婆，你跟他见面没事，下次告诉我就好了，要不然我会生气的。
Cloud：这次就算了，好多人骂你，我举报他们了。
Cloud：今天不是故意不回你的，我这几天好忙。
Rain：老公你真好。
Rain：我不知道为什么跟朋友吃饭也要被偷拍，好多人骂我。
Cloud：没事的，你要不要开直播解释一下？我和其他管理员帮你。
尤清心里一紧，楚凌这架势，看来他们确实知道了。
Rain：你们怎么解释？
Cloud：我们拉了一个群。
尤清情绪莫名，怎么有一种受害者联盟拉群讨伐他的感觉？
好吧，这不是错觉，是肯定的好吧。
Rain：算了吧，我现在没有心情直播。
Cloud：没关系，老婆好好休息。
楚凌关闭手机，从警察局出来回到烂尾楼途中，他的脚步停了下来。
啧，好烦啊，那群老鼠又来了。
还有警察局的人跟着他，楚凌当作没发现，继续回去了。
不知道尤清下一步要怎么做呢？
竟然敢背着他谈两个男朋友，难道他一个还不够？
网恋就算了，竟然敢背着他偷偷跟另一个人见面，明明他才是最先认识尤清的人。
在跟其他两个人核对信息的时候，楚凌怒火中烧，只想亲自找到尤清狠狠地惩罚他。楚凌努力压制心中再次增长的怒气，天知道他看到尤清和荀枫的照片上时，他有多么生气，嫉妒和愤怒如同野草般疯长，席卷楚凌全身。
但是不能急，还不能急。
尤清怎么会站起来呢？是不是坐轮椅也是假的？
楚凌不是没怀疑过。
可那天楚凌用嘴咬过尤清的大腿印下梅红痕迹，他亲手摸过、也亲身感受过，确实不是能走路的样子。
今天的文档他看到了，是老婆的手笔吗？好厉害。
对他的了解好深，尤清一定长久地注视过他、观察过他。
楚凌的怒气消了一点，越来越好奇尤清的身份了呢。
想到老婆对他那么了解，知道他的全部，伪装的、阴暗的抑或者主观客观的，只会让楚凌如中药般兴奋**燃烧。
原来老婆一直都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
那他就不用担心会吓到老婆了。
老婆藏了好多秘密。
他要一一地查出来。
为了一次性吃掉老婆，楚凌还在暗自诱导那两个愚蠢的副人格。
他们一定想不到，跟他们网恋的女主播其实是云市十中一个坐轮椅的男生。
楚凌和他们不一样。
他知道尤清就是rain，一直都知道。
和那两个通过互联网连面都没见过就见色起意的副人格不一样。
而他们还蒙在鼓里。
要不是为了阻碍那两个副人格，楚凌早就去上门找尤清讨要惩罚了。
就算荀枫跟尤清见面了能怎么样，就算尤清也对着他们喊老公又怎么样，比他成熟稳重还能怎么样。
只有楚凌，只有他，占据绝对的优势。
楚凌很期待，他的老婆会怎么应对。
楚凌很期待，坐轮椅的老婆推出门口看到他眼睛瞪大下意识关门的那一天。
*
尤清在跟宴知行聊天。
X：没关系，腿没事吧，现在还疼不疼？
X：网友胡乱揣测，我已经帮你清掉一些不友好的评论了，你不要放在心上。
X：等热度过去，很快他们就会忘记了。
尤清发了一个猫猫哭哭的表情过去。
Rain：我的腿不疼了，我好少穿高跟鞋，那天腿好疼，他看不下去才抱我的，结果被偷拍了。
X：没事的，不用解释，是不是哭了？
X：开视频让我看看。
视频申请发过来，尤清谨慎地点了拒绝。
尤清发语音过去：“我没有化妆，很憔悴，暂时不想开视频。”
X：没事。
X：这压根算不上什么大事，你不要担心了。
X：好好睡一觉。
Rain：老公你真好。
看着如出一辙的称呼，暂时被学校强制回家休息的宴知行眼神渐深，金丝边框眼镜下的眼睛漆黑，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这句话，不知道对多少个人说过。
什么冷战都是借口，不仅跟荀枫见面，还跟另一个管理员打情骂俏、腻腻歪歪。
在看到图片上的那一刻，宴知行就认出来，那个男人是荀枫。
尤清靠近他，果然是别有居心。
宴知行的指尖在键盘上飞舞，发出噼里啪啦清脆的响声。
宴知行蹙眉，他好像变得不太有耐心了。
只想找到rain，找到欺骗他戏弄他的人。
明尧，就连这个身份都是假的。
宴知行对rain一无所知，只有网名是真的。
rain很狡诈，藏得很深。
给他发的信息甜言蜜语，实际上隐私信息不知道设置了多少层。
让他一顿好找。
宴知行的眼神冷到空气都要凝结成冰刺了，注视着的电脑，敲击桌面。
没关系，先稳住别让rain跑掉才是关键。
剩下的，慢慢来。
*
尤清敢跟宴知行、楚凌回消息解释，但对于荀枫，完全就是装死的状态。
不知道宴知行、楚凌有没有跟荀枫说呢，一定说了吧。
尤清不敢找荀枫，荀枫倒是一直给尤清发消息。
寻风：不好意思，我好像给你带来麻烦了。
寻风：好多人胡乱揣测，我已经解释了。
寻风：放心，我们不公开，你年龄太小了，这对你不好。
寻风：你被吓到了？
荀枫拨打了电话。
尤清终于接通了。
“喂。”尤清的声音有点沙哑，实际上是被吹风后感冒带来的鼻音。
听着像哭了。
明明他才是受害者。
“没想到给你见面带来了这么多麻烦。”荀枫语气如常，叹了一口气。
“你没事吧？不要难受了。”
“我没事，就是感冒了。”尤清吸鼻子的声音在通话中很明显。
荀枫沉默，明知道对方绝对不是伤心，说不定只是因为事情败露才心慌的，还是温柔地说：“吃药了没有？”
“没有。”尤清摇头。
荀枫轻声说：“我给你点外卖买药好不好？”
“我家里有药。”尤清走路去翻包，“我吃了就好。”
“不要被影响了，好好睡一觉，我就不打扰你了。”
“嗯，再见。”
“晚安。”
结束通话，荀枫垂眸，rain果然不想让他知道真实地址。
也是，谈了那么多男朋友，怎么敢让他知道呢。
是不是还抱着侥幸心理，觉得他们还没发现？
骗子。
被cloud找上的时候，荀枫刚与rain见面完无法抑制的愉悦情绪瞬间击碎，碎得一塌糊涂，心情宛如过山车，从天堂到地狱。
敢谈那么多男朋友，还敢答应与他见面，rain的胆子怎么这么大。
荀枫很后悔那天晚上怎么就放过了rain，让rain归于茫茫人海之中。
以至于现在，他要大费周章地去调查一个人的信息。
什么都是假的。
如果不是那天亲眼见到rain，如果没有听到rain的声音，没有脸颊和手上柔软的触觉，荀枫也会以为是一个梦。
荀枫的眼神冷下来，反复观看那一天关于rain的监控。
他相信，总会找出关于rain的线索。
他到底藏在哪里？
今天云市十中的事情，会是巧合吗？
他被学校领导审问了一天，现在要回家等待下一步通知。
警方还在调查，学生所言是否真实。
荀枫引以为傲的教师身份、他高尚的情操，在面对曾经资助过的学生污蔑时，心里也不免冷却。
真是麻烦啊。
疑似失恋的人只能把气撒到该死的虫子身上，谁让玩家撞了枪口呢。
*
有管理员的解释和尤清澄清以外，热度消散了许多。
这一周，尤清依旧保持和三个副人格的联系。
电话、视频、语音，还有各种各样的裙子。
尤清觉得时机差不多了。
宋里一直在催。
在三个副人格放松警惕的一天，尤清解散了粉丝团，返还了除副人格之外的所有礼物，把副人格全平台的联系方式删掉。
尤清销号跑了。
第157章 楚凌找上门了
尤清销号后， 完全删掉了一切娱乐性的社交软件，只留下班级的企鹅账号，他也不去关注销号的后续。
无论是路人揣测rain销号的原因是不是侵犯了隐私、抑或者真的与榜一大哥出去私自见面， 都没有人能证实。
因为每一个管理员都没有生气，他们更没有理由生气了。
唯一让明尧比较愧疚的，就在真正喜欢他直播的粉丝了。
唉，谁让他是副人格呢，喜欢他是不值当的， 骂他也无所谓。
他把钱退了， 扣扣搜搜不愿意使用的积分散给粉丝， 当rain这个人就此消失就好了。
尤清不再直播后，他的衣服也没有用了。
家里好多化妆品、裙子和配饰，尤清都想挂在二手平台卖了。
可是被别人发现，又是一桩麻烦事。
送给别人的话，尤清也不知道这些非日常的裙子送给谁，他也舍不得。
拜托， 除了楚凌买的以外， 有一半是他花自己的积蓄买的。
所以， 尤清直接放任不管了。
不直播不上网后，尤清的生活好像恢复到最开始的样子。
坐轮椅上学， 观察副人格，放学，早早睡觉。
副人格的反应是什么他不知道，尤清不知道副人格快气疯了。
门口外传来敲门声， 尤清警惕十足， 这段时间他装了监控，看到门口是云盛， 他才放下心来，控制轮椅去开门了。
“我想和你谈谈。”云盛面色凝重、开门见山地说。
尤清见状让云盛进门了。
其实不用猜，云盛这段时间在警局工作，肯定是发现了什么。
“你在网络上男扮女装当主播？”云盛不喜欢嘘寒问暖才表示最终目的，直接看着尤清问道。
尤清给云盛递了一杯水，并不回答是还是不是。
而是问：“为什么你会对我有这种猜测。”
“宋里一开始找到我了，但是我不愿意相信。”云盛坐在沙发上，抿了一口水，严肃的表情松了松。
他话锋一转：“但是，在调查荀枫的过程中，我看到你穿女装的样子了。”
云盛没想到，尤清伪装成女生的样子竟然比想象中的还要…嗯，以至于让云盛暂时忽略了尤清在网络上的行径。
尤清没想到宋里居然找上云盛了，真的是，这不是给他找教训？
“你怎么能确定那就是我？”尤清坐在轮椅上喝一口水，水润了他的唇，他才慢慢地抬起眼眸问。
云盛揉了揉眉心，最近的工作量让云盛看上去疲惫了不少，尤其是关于尤清的事情，他道：“他们不知道，但是我联系宋里的话，一眼就你看出那是你。”
按照云盛的话说，云盛并没有告诉别人。
尤清这才有点惊讶了。
“那你为什么不说，正直的云盛警察大人。”尤清摸着茶杯，他在家里不戴帽子也没有戴口罩，过长的头发剪掉后露出一双过于漂亮的眼眸，此时有些心不在焉。
“为什么？”云盛静静地看着尤清，问，“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没说尤清男扮女装直播骗粉丝是不是不道德，也没说尤清跟荀枫见面是出于什么目的，而是追问最直接、最根本的原因。
尤清为什么要接近那三位副人格。
尤清的眼眸直直地看向云盛，他叹了一口气，语气轻柔。
“因为，我也是副人格啊。”
“我只是想活下去而已，云盛哥哥，你会帮我的，对吧？”
*
当楚凌发现尤清销号的时候，已经很迟了。
尤清的直播账号注销了，和他们的一切私人联系方式也注销了。
楚凌失去了与尤清联系的媒介。
如果在以往，他肯定和那个不明真相的副人格一起陷入怒火中，然后开始疯狂地搜寻rain的信息。
果然又一次被玩弄和欺骗了啊。
楚凌抚摸着手中的号码，还好，他与他们不一样。
楚凌早就料到了，除了气压比较低以外，倒没有太过激的情绪。
他不一样，他就知道尤清会再一次欺骗他，抛弃他。
所以，他做好了充足的准备。
而宴知行看到关于rain的一切都消失时，脑袋里短暂的空白，还以为看错了，再次确认后，宴知行面无表情。
又被骗了啊。
跟三个人谈恋爱就算了，他都说原谅他了，rain也信誓旦旦，前面的一条信息还在喊老公，下次要回信息的时候直接销号不见了。
什么誓言安慰都是假的。
宴知行自从工作后，第一次被欺骗到如此地步。
哪怕是靠近他的玩家，都是被他随心所欲戏弄的对象。
宴知行没想到有一天，他会在曾经看不上的网恋栽上了那么大跟头。
头冒绿光。
他最讨厌欺骗了。
可是有个人骗了他无数次。
宴知行那根称为理智的弦崩断了。
一定要那个人付出代价。
自从工作后无比成熟风度翩翩的青年神色阴郁地想。
*
荀枫和宴知行的情况差不多。
好不容易哄好rain了，他一边在冷眼相待rain的轻易上钩，一边在着急地寻找rain的真实信息。
冰冷又炽热的感觉，简直矛盾至极。
结果rain猝不及防地跑掉了。
在他以为rain怀揣侥幸，结果rain只是低头伪装。
现在直接销号跑掉了。
什么都不要了。
引以为傲的直播粉丝数据也不要了，就这么怕被他们找到？
荀枫把私信关闭，开启隐身功能。
许多rain的粉丝跑来私信他，荀枫简单回复有很多人去探索rain的隐私，让rain的生活遭到麻烦，他大概不想再玩互联网了，尊重他的决定。
哪怕到现在，荀枫看了那么多粉丝询问的不解或者脱粉回踩，斥责rain不负责任，连道别都没有说。
只是一件小事为什么就要销号呢？只要能把握热度，rain的事业一定能更上一层楼。她们只能归结于rain的年龄太小，无法承担起那么大的热度。
也有粉丝一心一意喜欢rain的，希望rain能回来，在现实生活过得好。
哪怕荀枫也是被欺骗的对象之一，他还是为rain解释了。
荀枫想，在找到rain前，只要他才可以评判rain。
这个账号本来就是因为rain才存在的，荀枫开启隐私功能，设置为不可以搜索，随即把平台删掉了。
*
尤清不知道网络上的腥风血雨，因为他销号的事情吵得不可开交，管理员没一个回踩反而为rain说话，花最多钱的人都没生气，钱也全部退了，曾经的陪伴没作假，骂rain的和维护rain的撕成一片。
不需要跟副人格打交道，一个人应付三个副人格，尤清的生活变得十分简单了。
加上云盛有意管他，不希望他靠近副人格，看管得格外严。
楚凌已经正常回学校上学了，警方没有找到证据，楚凌重新出现在老师同学的视野中，证明以前都是谣言。
加上宴知行和荀枫的调查也核实清楚了，他们重新返回学校。
最近的学校十分热闹，闹事传播谣言的转学生不仅没有得到惩罚，反而得到了他们的无条件宽恕。
一时间，转学生被推向风口浪尖，叫苦不迭。
凌晨十二点他们要面临副人格的学校生存大逃杀，白天还不能对副人格怎么样。
尤清相较学校的漩涡，显得格外安静。
安静地上课放学，安静地吃饭，宋里每天中午放学都会找他一起在凉亭吃饭，凉亭外是学校的湖水和鲤鱼，尤清吃完饭就无聊地盯着鱼看。
宋里刚刚走了，留下一份精致丰富的便当，临时有事情离开学校了。
尤清百无聊赖地喂鱼，宋里看他无聊，特意买来了鱼食，尤清把宋里特意买来的鱼食扔进湖水里，看着湖水漾起一层层波澜，鱼儿争相抢食，十分有意思。
嘈杂的声音从尤清身后的灌木丛和树木传来，把红色鲤鱼都给吓跑了。
“楚凌，你是不是偷我们的东西？我们手表为什么出现在你的宿舍？”
“我们从你的包里还找出很多零碎的东西，都是偷别人的，你有什么不敢承认的。”
隐隐约约的声音逐渐变得大声，尤清从高大灌木丛的缝隙中看去，拐角处有一群人站在楚凌面前气势汹汹，而楚凌低头垂眸不语，看起来格外弱小和可怜。
怎么这些玩家还敢找麻烦，看来是送来找死的马前卒。
尤清不想和楚凌接触，也不能和楚凌接触，他把鱼食和便当收好，打算离开凉亭，直接当作没看到。
尤清最后抬头看了一眼，楚凌刚好抬起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尤清，似乎是在无声地催促尤清帮助他。
楚凌发现他了。
尤清垂眸，避开楚凌的视线，收拾好东西控制轮椅慢慢离开了。
就连转学生都注意到楚凌过于炽热的视线。
一群人猛地笑了起来。
“哈哈哈，那不是你的室友？他压根就不想给你扯上关系，你还指望他帮你？”
“他一个瘸子还坐轮椅，你居然去指望他？这也太搞笑了。”
尤清越走越远，背影最终消失。
楚凌这才一寸寸地转过头，像某种身体里藏着怪物的恶魔，他歪着脑袋，看着转学生的眼神越来越冷。
他们居然在嘲笑他吗？
楚凌脊背挺直，有什么东西好像在悄无声息改变着。
一个人竟然比一群人还要有气势，他们都忍不住退后一步、面露警惕。
不是说楚凌在白天是绝对不可能动手的吗？
“谁让你们说他了。”楚凌扯开嘴角笑了笑，漆黑的眼睛望着刚刚嘲笑尤清的男生，突然一拳将他摁在地上。
现场乱成一团。
新仇加旧恨，转学生也被刺激到了，一群人跟楚凌打了起来。
楚凌在群殴面前不仅没有落下风，反而隐约处于上风。
一场混战毫无征兆地开始了。
*
尤清装作面无表情地离开凉亭，终于松了一口气。
虽然他是楚凌的室友，但他和楚凌压根就不熟啊。
尤清怎么可能去帮忙，躲楚凌还来不及。
再说了，尤清还坐着轮椅，去找楚凌就是一起挨揍，血条都扛不了。
当然，尤清永远不可能帮副人格，楚凌也不可能被揍。
尤清心安理得地离开了。
路过校医室的时候，尤清从门口远远地望进去，什么都没看到，也没有看到宴知行，他悄然离开了。
他没生病，也不需要领药，更不会特意去见宴知行。
哪怕他确实好奇，宴知行的状态。
中午学生很少，不是住宿睡觉就是在教室自习。
也许是尤清太好奇了，在猜测一个人的时候总是那么巧，宴知行从校医室走出来点燃了一支烟，背过身慢慢地低头抽烟。
距离较远，尤清看不到宴知行的表情，却能凭空察觉到宴知行的烦躁和不耐。
看来最近的事情，确实给宴知行找了不少麻烦。
尤清收回视线，离开了。
宴知行对目光很敏感，转过头，只看到尤清控制轮椅前往教室的背影，没入教学楼，三秒后就被遮挡住了。
荀枫把课调到今天下午了。
尤清老老实实去艺术楼上钢琴课，一边观察荀枫的状态。
比起楚凌在校内遭受麻烦和宴知行的烦躁，荀枫的状态好多了。
荀枫简单解释最近发生的事情，希望同学们不要造谣传谣，污蔑老师，引以为戒，这是为了打消学生们心中的隔阂和担忧。
果然，课堂的氛围变得好多了，班里的同学立刻说支持老师，只有曾经恶意传播谣言的同学没怎么说话。
荀枫很快进入正题，让学生从最近发生的事情回到课堂，好好上课，转移注意力，让同学忘记糟糕事。
尤清一直坐在最后一排，充上一个隐形人，悄无声息地观察荀枫。
直到下课离开，尤清也没有去单独询问荀枫练习钢琴的事情。
荀枫现在肯定长教训了，减少和学生互动和指导的频率。
悄悄观察完副人格的状态，尤清放学后就回家了。
云盛准时出现在校门口，送尤清回小区，严肃地叮嘱尤清：“我今晚要加班，你千万不要乱开门。”
尤清点了点头。
云盛盯着异常乖巧的尤清，温声强调：“不管你想做什么，以后还有机会，现在最重要的是保护自己、注意安全。”
“知道了，你去忙吧。”尤清跟云盛挥手，看着云盛离开。
他关上了门。
因为没有直播，尤清睡得很早。
九点钟，尤清写完学校布置的作业洗完澡就要睡下了，门口突然传来敲门声。
是谁？
尤清警惕起来。
尤清打开摄像头，发现摄像头一片漆黑，像是坏掉了。
绝对不是云盛。
尤清在心里断定。
尤清走出客厅，煤球一个劲地喵喵叫，不听以往，煤球炸毛了。
尤清没开门，只是检查了门窗关好锁紧，确定不会有人能爬进来，这才安抚煤球的情绪，安安静静地把煤球带到卧室睡觉。
完全没搭理门外的敲门声。
敲门声停了。
尤清询问了001，001还没有回应他，尤清并不害怕。
放在床上的手机停留在摄像头损坏的页面，突然间漆黑的摄像头变得清晰了。
楚凌身上带着血迹站在尤清门口，他捂住腹部，抬起头对着摄像头，似乎透过摄像头直勾勾地与尤清对视。
“亲爱的室友，我被人追杀了，能让我进去吗？”
第158章 迎来的不是死亡，而是亲吻
尤清面无表情地关掉了监控
笑话， 楚凌被人追杀就跑去警察局啊，跑来他家里做什么。
找他一个坐轮椅的帮忙？
尤清更相信，楚凌是因为今天他见死不救的打击报复。
尤清拨打云盛的电话， 显示无法拨通。
他又开始拨打110，希望有人管管外面滴滴答答流血恐吓人的副人格。
信号断了。
尤清抚摸因为害怕炸毛喵叫不停的煤球，躺在床上盖上被子，当做听不见，他要睡觉了。
被楚凌盯上是一件很糟糕的事情， 尤清想躲着楚凌的。
他的电话铃声突然响起来了。
尤清垂眸， 那是一个陌生电话。
尤清不用想就知道是谁， 挂断了无数次，终于在第五次打进来的时候忍无可忍地接通了。
“你到底想干什么？！”尤清怒骂道。
听着安静到谈了三个男朋友销号跑掉在学校也无事发生的人生气，楚凌情不自禁笑了一下：“我们谈谈，好吗？”
“老婆，绿了我还把我删掉，总不能让我当做无事发生吧？”他语气暧昧地喊着曾经亲密无间的称呼， 说到最后幽怨十足。
尤清的心猛然一跳， 呆滞在原地， 愣愣地拿着手机。
楚凌知道了？
速度也太快了吧。
还以为楚凌是因为中午的事情想找他麻烦，没想到事情败露， 已经找上门来了。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尤清冷静地挂断了电话。
楚凌是来杀他的。
尤清挂断前听到一道似有若无的叹气声，紧接着门口嘭嘭嘭地响起来，十分剧烈，最后一声巨响， 没有声音了。
尤清把房间的门口锁起来， 然后紧紧抱着煤球缩在床上。
楚凌走进来了。
房间门口传来三声有礼貌的敲门声。
“老婆，开一下门， 我真的不想动粗，会吓到你的。
楚凌的声音隔着一道门传来，老小区的隔音不太好，声音很清晰。
尤清在心中疯狂呼唤那道声音，可惜毫无反应。
难道真的要死掉了？
老小区的隔音不太好，发出那么大动静依旧安安静静的，死寂一片，让尤清意识到外面不一样了。
他可能已经在楚凌的域之中了。
门口传来钥匙转动的声音，一下又一下，让尤清的心脏收紧，紧紧地盯着门口，不要，千万不要。
煤球已经受到刺激蹿到床底下了。
啪嗒一声，门开了。
尤清连拿起刀跟楚凌面对面硬刚决一死战都做不到。
他要坐轮椅，压根不能偷袭，身体生根了一样眼睁睁看着楚凌径直出现在门口，没有隔着监控，尤清看得更清楚了。
楚凌布满青筋的手上拿着钥匙，腹部流出的血迹染红了干净的白T，连脸上都沾染了溅到的血迹，唇间点点，像从地狱里爬出来夺命的厉鬼。
尤清的呼吸骤然一松。
既然楚凌已经知道了，直接杀上门了，尤清也没必要装了。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尤清躺在床上，别开视线，闭上了眼睛。
楚凌笑了。
他一步步走到尤清面前，弯下腰抚摸尤清的脸颊，吐出的热气带着生锈的血腥味：“亲爱的，你是不是误会了，我怎么舍得杀掉你呢。”
尤清睁开眼睛，与楚凌对视。
他并不说话，只是冷冷地看着楚凌，眼神是楚凌从未见过的警惕和防备，以及厌恶、憎恨。
“为什么这么讨厌我，还要接近我？”楚凌揉捏尤清的唇角，一下接着一下，越来越重，直到尤清的唇绯红一片，柔软的两颊也因为楚凌的动作如桃花一般绽放。
压抑已久的怒气在尤清的视线中得到释放，尤其是尤清敢怒不敢言的样子，楚凌丝毫不在意腹部的伤染红床单，他就是要把尤清弄脏才善罢甘休。
“来招惹了我，就不可能轻易脱身了。”楚凌终于放开了尤清的唇，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尤清的眼睛，手中轻轻地捏住尤清的下巴，两个人的距离瞬间拉近，近到别过脸就能亲到对方。
“你到底想怎么样？”尤清恼怒了，“有本事你就杀死我。”
因为距离太近，尤清的呼吸几乎是屏住的，楚凌一动不动盯着尤清喋喋不休的唇，凑上前吻上了尤清的唇。 ？！
尤清的眼睛瞪大了。
楚凌的脸在尤清面前放大，尤清尝到不知道是谁的血腥味。
也许是他的唇被咬破了，又也许是楚凌唇上本身的血迹。
楚凌本想浅尝辄止，无奈尤清的唇实在是太软了，一股清幽无声侵入楚凌的鼻尖，让楚凌忍不住更深地、更深地去品尝那一股香味。
想到尤清这张嘴不知道叫过多少个人亲密的称呼，楚凌忍不住下颚线紧绷，狠狠地咬住尤清的唇，惩罚性粗暴地敲开尤清的牙齿，不似刚刚那样温和。
明明这个亲吻如同暴雨来临般猝不及防，尤清却像渴死的鱼儿一样无法呼吸，被迫仰起头接受楚凌的惩罚。
楚凌的身体压在尤清的腿上，尤清无法动弹，他刚才藏在枕头下的武器已经被楚凌夺走，扔在地上，尤清深知无力回天了。
但是楚凌现在在做什么？
“我只是想讨要一点补偿。”楚凌尝到尤清的唇了，软软的，这么软的嘴巴为什么总是会说出令他不喜欢听的话？
“当了这么久的男朋友，我总得要一些补偿吧。”
“小骗子。”
楚凌的手伸到尤清的脊背上，顺着蝴蝶骨摸到腰窝，再从平坦的肚子往上，楚凌惊讶的，难得挑眉：“怎么是凹陷的？”
楚凌的大掌恍若带着滋啦的电流，让尤清的身体忍不住颤抖，往其他方向躲，可是楚凌的双臂力气太大了，尤清根本不是对手。
尤清只能用力往床下摁，企图躲避，可实际上他无处可逃。
楚凌的羞辱让尤清羞耻又愤怒，他的眼睛如喷火一样怒视楚凌，却一边因为楚凌的手脸上绯红不堪。
“没关系，我会帮你的。”楚凌居高临下看着尤清，漆黑的眼睛里是毫不掩饰的欲望，他舔唇强调。
“我就让它变正常的。”
从尤清的视角看，只能看到楚凌毛茸茸的脑袋。
尤清眼睛溢出生理性的泪水，从眼尾滑落没入枕头中。
尤清的手无处安放，楚凌眼疾手快，抓住尤清的手，与尤清五指暧昧交缠。
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尤清双目失神地想。
为什么迎来的不是死亡，而是亲吻。
从尤清的余光能看到楚凌毛茸茸的脑袋，他似乎热切地、贪恋地玩弄那满是缺陷的东西、尤清不喜欢的东西。
为什么楚凌会这么喜欢？
不，这已经不是喜欢的地步了。
楚凌为什么对有缺陷的地方那么喜欢，腿也是，他似乎格外喜欢残缺的地方。
不知道过了多久，楚凌语气惊喜：“好可怜啊，它缩不回去了。”
…
“变态。”尤清咬紧牙关，狠狠地挤出两个字，声音却如空气罩中传出来一样透明，骂人软到不像话。
“对，我是变态。”楚凌笑了，他居高临下看着尤清被拉到最上面的衣服，狭隘一笑，“我和骗子天生一对。”
尤清睡觉的时候穿的是短裤，正便宜了楚凌，密密麻麻的吻落在腿上，尤清那双残缺的腿毫无力气，只能任凭楚凌作乱。
好消息是，尤清毫无感觉。
坏消息是，比没有感觉更可怕的是楚凌强迫他好好看着，不许他转移注意力。
于是，尤清能看到这双厌恶的、残缺的腿是如何被楚凌视若珍宝般近乎虔诚地亲吻，他却无力反抗。
……
荀枫把监控看了无数遍，终于从人像中看到一个熟悉的面孔。
尤清？
尤清那天为什么要来C区？
荀枫的大脑飞速运转，尤清不算矮，身材偏瘦，如果能站起来穿上白色裙子，身影会极为相似。
尤清的脸很小，仔细观摩尤清的身份证就能看出尤清被遮掩在碎发下的五官，与那天rain的模样重合度十分高。
荀枫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先不管尤清为什么站起来，荀枫90%确定，就是尤清。
剩下的10%，是因为荀枫不愿意相信。
他怔怔地看着电脑上面无表情的少年，身份证上尤清的脸稚气未脱，18岁的年龄格外刺目。
荀枫从国外读完研究生毕业就进入云市十中工作，现在已经26岁了。刚成年的学生，和他相差八岁的年龄差。
老师与学生禁忌般的关系。
他应该是尤清的引路人、是尤清的指导者，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是尤清的网恋男朋友，不该在一起。
既然网恋都是谎言了，为什么年龄不是谎言呢，他情愿rain的年龄是一个谎言。
荀枫引以为傲的信仰正在逐渐崩塌。
曾经被恶意举报他完全没在意，现在荀枫却难以遏制地产生了一种罪恶感。
尤清是他的学生，他怎么能跟学生网恋呢？
这是错误的。
应该矫正。
可是错误已经铸成，尤清也真真切切招惹了他，那能怎么办呢？
是尤清引诱他的，那就去找尤清问清楚吧，荀枫想。
尤清让他对教育高洁的信仰分崩离析，总要付出代价的。
荀枫的眼神明明灭灭，指甲嵌进肉里，最终起身了。
第159章 被宴知行带走了
当尤清醒来的时候， 窗帘拉得很紧，他呆呆地侧躺在床上，不知道今夕是何年， 一双手臂紧紧地搂住他的腰，尤清无法抗拒，以至于让尤清十分不适应。
尤清被楚凌贴得很紧，楚凌搂着他头靠在他的后脖子上，尤清甚至能感受到楚凌精壮的身材和坚硬的腹肌。
有什么东西……
熟悉的记忆上涌， 尤清一瞬间神色大变。
楚凌这个狗东西， 竟然……就这样在里面这么久。
尤清想挣扎， 只见被楚凌搂得更紧了。
“老婆，别动。”楚凌的声音略微沙哑，低沉地凑在尤清耳边，语气带了点睡醒的朦胧感，下意识地搂住尤清。
尤清不敢动了，他哪里都好疼。
不用看， 就知道身上到底有多少吻痕。
脖子、腹部、大腿……他好像成了一棵梅花树， 哪里都是梅花， 身上的交错的指痕和红色的吻痕交织，都是楚凌种下的。
嘴唇更是刺痛不已， 都被楚凌吃透了。
尤清对他又打又骂又咬，反倒让楚凌开心了，觉得他有力气，使劲折腾他。
到底是怎么开始的？
尤清忘记了。
只记得楚凌的眼神越来越暗、越来越深， 不满足于浅浅的试探， 亲到让尤清意乱情迷，一切水到渠成。
尤清的意识如暴雨天下的船只沉沉浮浮， 只见紧紧地抓住船只不放，生怕被雨水拍打到水下。
楚凌是故意的，他早就心怀不轨了。
尤清可以确定。
“怎么办？老婆。”楚凌的声音从后面响起，声音十分无辜。
尤清咬牙：“你是不是有病？”
一气之下说话，尤清才发现他的声音有多么沙哑，声带好像损坏了一般难听，楚凌却笑出来了。
“对啊，我就是有病，有性。瘾。”楚凌搂紧尤清，恬不知耻地说。
“不行。”骂楚凌他还喘上了，尤清到底是脸色变了，他身上哪里都疼，尤清软了声音，面色绯红，他知道楚凌很吃这一套。
“老公，你心疼一下我吧。”
……
尤清被抱去洗澡了。
楚凌给他挑了衣服，挑了好久好久，尤清已经没有精力去想衣柜里的那些裙子了，因为他脑子里放空了。
有什么东西流出来，与浴缸里的水融为一体了。
尤清抬头面向窗户怔怔地发呆。
到底什么时候才能被人发现。
楚凌的做法比杀死他更让他耻辱，尤清想过无数个杀死楚凌的想法，但是离开轮椅他连去拿武器都做不到。
只能被楚凌抱着。
楚凌终于挑好衣服回来了，他就穿了一条短裤，一看腰腹力量就很强，明明只是和他年龄差不多大连引体向上都做不了多少个的高中生，楚凌却远远超过同龄人的及格线，拥有无限的精力和体力。
尤清看了一眼就收回视线了，身上燥热不已。
他清楚地记得楚凌身上的气味，因为出力洒落的汗水黏黏腻腻地擦过尤清的后背，男性躯体上的荷尔蒙爆棚，象征着青春期无处发泄的精力 。
能说怪不得是副人格么？
“这件裙子很好看，是我当初要给你买的，但是你防备我不同意。”楚凌笑意吟吟地展开裙子给尤清看，尤清这才抬起头愣愣地看过去。
“现在我终于能帮你穿上了。”
在楚凌手上那是一件女仆装。
楚凌甚至把猫耳朵、腿环和锁骨链都拿来了，尤清态度坚决，重新去看窗户，低声说：“我不要穿。”
“难道你想光着身子？”楚凌恍然大悟，笑了，“如果老婆有这种想法的话，我当然不会拒绝。”
尤清最终同意了。
因为楚凌这个狗东西说到做到。
尤清穿上女仆装，猫耳朵发饰在尤清上显得十分可爱，尤清冷着一张脸不情不愿，却让楚凌更喜欢了。
“好可爱。”楚凌抱着尤清来到餐桌前，忍不住伸手去摸尤清的猫耳朵，“老婆，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多有反差，越不想理我，我越想把你口口。”
粗鲁的话冲击着尤清的耳朵，他大腿上的黑色蕾丝腿链被楚凌的大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抚摸，楚凌格外喜欢被腿链勒紧的大腿肉，摸着尤清毫无知觉的腿，心情越发愉悦。
楚凌其实也很苦恼。
都怪尤清把他变成这样的。
“我要吃饭。”尤清不得已出声阻止楚凌的动作。
楚凌这才恋恋不舍地松手：“我喂你吃饭。”
在尤清洗澡的间隙，楚凌已经把饭做好了，饭菜格外可口丰富，尤清却没有胃口。
“我可以自己吃。”
“不行。”楚凌想也没想就拒绝了，“我要喂你吃。”
尤清本想用绝食抗议，却不想楚凌直接说：“你不想我拿嘴喂你的话，就乖乖听话。”
想到那个画面，尤清一片恶寒，这才同意了。
一时间，只从表面上看，两个人在餐厅的画面还算和谐。
尤清被搂在楚凌的怀里一口接着一口地喂，认真仔细，时不时给尤清喂水擦嘴，好似把这当成什么大事一样。
变态。
楚凌似乎狂热地喜欢照顾他，喜欢掌控他的一切。
煤球被关在小房子里了，猫爬架也不玩了，一个劲挠门，气愤地看着主人被入侵者抱在怀里欺负。
这段时间，尤清从没有坐过轮椅，更没有下过地面。
从女仆装、旗袍、再到包臀超短裙，楚凌将看到尤清穿上裙子第一眼产生的肮脏念头实施了彻彻底底。
尤清不知道到底过了多少时间，恍惚间他会被楚凌困在这里一辈子。
“对不起。”尤清终于哭着说，“我不该骗你的，我不该跟你网恋。”
楚凌却生气了，满目阴沉，动作越发凶狠：“你不跟我网恋想跟谁网恋，跟那两个男人？那两个老男人能满足你吗？他们有我体力好吗？他们过了25岁就没用了知不知道，我才是最好最适合你的。”
尤清不知道为什么楚凌会生气。
欺骗他生气，不欺骗他也要生气，楚凌到底要怎么样。
“宝贝，我要缠着你一辈子的啊。”楚凌忍不住摩挲尤清耳垂上的痣，直到变得绯红，语气也变得缠绵起来。
*
宴知行站在尤清的家门口，脸色很难看。
他是副人格，清楚地意识到门内产生了一个域，没有人会发现里面发生了什么，同理里面也不知道度过了多久。
有人比他更快，捷足先登。
在查到尤清去见荀枫的记录时，宴知行没有多想，径直来到目的地。
他不需要管尤清为什么接近他，他不在乎什么病人与医生的关系，在与尤清一事上，这些超过了宴知行的原则。
结果有副人格下手比他更快。
是谁？
荀枫那个家伙估计还在纠结呢，就只剩下一个人了。
楚凌。
宴知行一开始并不知道把他和荀枫往云市十中引诱的副人格是谁，直到那个文档在玩家中流通，他、荀枫和楚凌在同一天被玩家惹事。
楚凌的身份便很明显了。
本以为只是一个毛头小子，结果比他来了不知道多久。
宴知行的脸色很难看。
没有多想，宴知行便踏入楚凌的域中。
他直接把门踹烂了。
“来客人了啊。”在房间数尤清眼睫毛的楚凌动作一顿，笑了，笑意却不达眼底。他抚摸尤清的脸，低头看着尤清因为劳累熟睡的容颜，亲了一口。
“老婆，等我会会你的情夫，等下再找你算账。”
楚凌给尤清盖好被子，站起身来，关上了门。
刚关上门，楚凌就被一拳摁在墙上，喉咙被遏制住，他看到宴知行眼底汹涌澎湃的怒气，“你对他做了什么？”
“显而易见。”楚凌微微一笑，舔了舔唇，神色却出奇的冷。
“你来找我老婆有什么事？”
宴知行再也忍受不了了，直接捏紧楚凌的喉咙，被楚凌一脚以刁钻的姿势将宴知行踹飞，紧接着宴知行的喉咙就被楚凌掐住了。
“我还没跟你们算账呢。”楚凌语气森然。
“就是你们引诱了我的男朋友，你们两个老男人对我男朋友纠缠不休，你们怎么不看看多大了，怎么好意思对我男朋友下手。”
宴知行不在乎楚凌怎么说，在域里，他们用最原始的方法打架，楚凌掏出了匕首，宴知行拿出了手术刀，两个人几乎冲着弄死对方的架势去的。
如果尤清看到阴差阳错导致的副人格相杀，一定会很开心。
可惜两个人实力相当，几乎头破血流也没能把对面杀死。
他很清楚怎么才能让楚凌生气，勾唇嘲讽一笑：“你不过才18岁，能照顾好他吗？有我体贴吗？有我阅历多么？你能给他什么指导，只能不知恬耻地索取，恐怕连技术都奇烂无比吧。”
虽然宴知行并没有过性生活，但不妨碍他拿这个来刺他。
果然，楚凌下手越来越狠了。
他第一次确实做得不够好，差点在尤清面前缴械投降，但这不代表楚凌会在情敌面前承认。
“放心，他说他很喜欢我，年轻气盛，力气很大，朝气蓬勃，比你们这些老男人好太多了。”
楚凌专挑一个点刺痛宴知行，宴知行的脸色果然更不好看了。
两个人一开始是平局，但随着楚凌下手越来越狠，加上楚凌展开域花费了太多力气，弊端开始显现了。
宴知行瞄准机会，一招制敌，几乎要将手术刀插到楚凌的心脏上。
可惜楚凌反应很快，偏离了。
宴知行本想继续给楚凌致命一击，动作一顿，随即把手术刀收起来，往房间的方向走去。
他看到穿着睡衣熟睡的尤清，更看到了尤清脖子青青紫紫的吻痕，狰狞地布满在尤清透明白皙的肌肤上，像是独一无二的致命标记。目光所及，裸露的肌肤上皆是相同的痕迹。
宴知行的脸色不好看，深吸了一口气。
他把尤清抱起来，在路过楚凌的时候还居高临下地踹了一脚。
要不是有人要来了，他一定会把楚凌弄死。
不过没事，来的人会把楚凌弄死的。
他先把尤清带走，不然就要落下风被荀枫捡便宜了。
楚凌躺在血泊里，他流了好多好多血，只能眼睁睁看着宴知行抱着尤清离开。他想起身，却无法做到。
可恶。
他轻敌了。
第160章 明明我们都是同一个人
尤清睡得很沉。
哪怕知道他被抱着走路去其他地方， 他都没有醒过来。
实在是楚凌不厌其烦地折腾他，太久了，尤清疲惫至极， 连眼皮子都无力掀开，在主动搂上抱他的人的脖子就继续睡了。
徒留宴知行身体一僵，再一转眼脸上就不好看了。
尤清到底知不知道他是谁。
这么主动，把他当成楚凌了？
宴知行把他放在车子，深吸一口气， 迅速驱车跨市往一套常年不住的海边度假别墅开去。
云市距离海边的城市不算太远， 只需要两小时就到了。
宴知行带尤清去这么远， 当然不希望那么快被找到。
等尤清再醒来的时候，他已经睡在了面朝大海的海景别墅上，透过玻璃窗户能看清蔚蓝的大海和蓝天白云，尤清足足愣了一分钟，在想他是不是又做梦了。
不会真被楚凌折磨出幻觉了吧？
他挣扎着坐了起来，低头发现他换了一件白色浴衣。
楚凌把他带到这里的？
还是楚凌又变幻出新的域来折磨他了。
唔， 有一说一， 那这个域比楚凌那些不可言说的场景要好多了。
门口被推开， 一个男人拿着牛奶走了进来，他神色淡然， 脸上隐约维持不住笑意，慢慢走过来把牛奶递给尤清。
“喝了。”
“宴知行？”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尤清没想到他被宴知行带走了。
“这是哪里？”紧接着，尤清抬头询问道。
他身上的衣服是宴知行换的？宴知行也知道了？要不然为什么要把他带走。
尤清没接过牛奶， 重新躺在床上， 闭上眼睛，脸上的厌倦毫不掩饰。
“你想干什么？像楚凌一样惩罚我？都随便你们吧， 我已经无所谓了，最好杀死我，否则你们要是落在我手里，我一定不会放过你们的。”
宴知行的心情已经平复下来了，他比尤清年龄要大，要包容尤清，没必要在小事上太跟尤清计较。
宴知行顺从地把牛奶放在桌子上，他含笑摇头：“我怎么可能杀死小清呢，网恋的事情我先不跟你计较，你现在需要做一个全身清洁，被疯狗标记需要深度清洁，你说对不对？”
“伸手。”宴知行坐在床边，张开手要求尤清主动。
尤清的不情不愿，垂着眸光，卷翘的眼睫毛像扑朔忽闪的凤尾蝶，抿唇不愿意说话，两个人无声对峙。
在宴知行越来越漆黑的目光中，尤清终于坐起来，伸出手主动靠在宴知行的怀里。
“乖孩子。”宴知行摸着尤清乌黑的碎发，心情终于变好一点。
很快，宴知行的眼神就变得危险了。
他轻轻松松将尤清打横抱起，蕴含笑意道：“昨天我给你换衣服，不小心看到了你身上的痕迹，小清，身上那么多干涸的斑驳啊，楚凌难道不会给你清理吗？”
其实问的时候，宴知行心里就知道答案了，他只是想质问尤清。
为什么这么不乖，才成年就跟同龄的男生上床初尝禁果了。
即使他知道，是楚凌强迫的。
身上的痕迹可能也是他找上门前没多久才结束的，那个家伙一定眼神热切到恨不得一口吞下尤清，兴奋地看着自己的画作，压根不舍得擦掉。
“昨天我给你洗了好久好久，终于才把你洗干净了。”宴知行说话间依旧含笑，脸上风轻云淡，实际上大掌捏紧了尤清的腰间，尤清感觉宴知行要把他的腰捏碎了。
“可是这还远远不够。”宴知行道，“他是不是连套都没戴？这会有细菌的。”
尤清自始至终没吭声，他无论说什么宴知行都会不爽，就让宴知行自言自语神色阴鸷下去吧。
宴知行把他带走到海景露台的小泳池中，阳光照不到，海水异常冰凉，尤清被宴知行抱着下水了。
宴知行不知道带了什么下来，脱下尤清的衣服，开始为尤清擦拭起来，尤清身上多了些滑溜溜的清理液体，宴知行仔仔细细、不厌其烦地涂抹着，使其均匀擦拭到每一个地方。
尤清身上的皮肤很白，抱起来骨感太强，太瘦了，宴知行皱着眉头想，尤清的肌肤在海水里近乎透明。
因为无法站立，尤清的全部重心都要倚靠在宴知行身上，宴知行下意识拍了拍果冻般q弹的地方，说：“自己抱紧我，不许滑下来。”
动作一落下，宴知行都愣了。
尤清瞪着他，一双漂亮的眼眸因为恼怒艳丽夺目，整个人跟活过来一样，眼睛圆溜溜的样子像置气不理人的猫。
尤清挣扎着想下来，宴知行的眸光又变冷了，大腿不自觉地绷紧，声音低沉沙哑，“你别乱动。”
尤清不敢动了。
他与宴知行的姿势实在说不上好，宴知行的泳裤被抻得变形了，尤清自然毫无间隙地察觉到了。
宴知行当作什么都没发生，继续给尤清涂抹清洗，直到把每一寸肌肤都抹到通红，宴知行才稍微感觉好了一点。
不过为什么他的力度那么轻，尤清的皮肤就变红了？
宴知行让尤清趴在泳池上，他继续做清洁，抱着尤清不好腾出手清洁后背，他仔仔细细地清洁，专心到像在做一场耗费心思的手术，手掌的清洁液变成了手术刀。
尤清的身体素质真的算不上太好，没一会儿就支撑不住要滑到水下了，还好宴知行会扶着他。
透明玻璃窗，尤清可以清晰地看到他和宴知行的样子。
暧昧十足，不像在做纯洁的清理。
倒三角八块腹肌的沉稳青年在身后抱着明显体型要小的年轻少年，如果不仔细看很像在做什么不可描述的事情，实际上宴知行只不过在为他清洁罢了。
宴知行和楚凌是不一样的。
楚凌身上总是有使不完的精力和毫不掩饰的欲望，宴知行的气质是复杂的，隐忍与渴望在他身上展现得淋漓尽致。
“好了。”不知道过了多久，宴知行声音暗哑地说。
宴知行给尤清身上每一个地方都做了清洁，实际上这还不够，宴知行觉得还不够。可是尤清的腿不适合泡太久，宴知行只能作罢。
宴知行为尤清擦拭干净水渍，重新把他抱到床上。
“你……”尤清迟疑地盯着宴知行，宴知行这样真的不会憋坏吗？
跟着宴知行真是吃苦了，主人的态度实在太过敷衍。
宴知行说：“你先休息一下，我等下就回来。”
这个等一下，就是一个多小时。
尤清百无聊赖，哪里去也去不了，只能偷偷地玩宴知行的游戏机，宴知行是怕他太无聊了？
尤清什么通讯器都没有，不知道外面的情况。
他无聊地玩起了游戏。
宴知行重新回到房间时，正拿着一条白色毛巾擦头发，上半身没穿，露出锻炼极好自律的好身材，下半身穿了一条黑色短款运动裤。
尤清丝毫没抬头，趴在床上玩游戏机，从他的视角能看到尤清完美的曲线，宴知行眯了眯眼睛，漫不经心道：“你知道楚凌死了吗？”
楚凌死了？
果然，尤清立刻放在游戏机，转过头问宴知行：“真的假的。”
尤清的眼睛里甚至蕴含着期待，他一向不愿意给好脸色看，现在连嘴巴都翘起来了，高兴的神态毫不掩饰，显然非常希望这是真的。
“也许吧，我捅了他一刀，就在心脏旁边，不死也要他半条命。”宴知行继续说。
“对了，后面有人来了，也许是楚凌，也许是云盛和宋里，你猜猜他们遇到楚凌会放过他吗？”
听到楚凌还没死，尤清兴致缺缺，重新去玩游戏了。
好不容易吸引了尤清的注意力，尤清又不搭理他了，宴知行十分不爽，他拿走尤清的游戏机，问：“你跟我网恋，想干什么？”
反正都被发现掉马了，尤清也没必要掩饰了。
“当然是杀死你们了。”尤清面露嘲讽，“难不成真的要跟你们这群疯子谈恋爱？”
宴知行也不生气，他很欣慰尤清的坦诚，或者说原本他只是想跟rain随便谈一谈，算不得数，在知道尤清就是rain后，他的想法改变了。
如果rain就是尤清的话，宴知行觉得他可以跟尤清谈恋爱。
“你在学校找我买药，偷偷看我，是想引起我的注意力？”
不怪宴知行这么说，他总是会发现坐在轮椅上的少年会偷偷观察他，想躲在草丛里的猫，想靠近又害怕。
宴知行有时候怕吓到尤清，他承认他对尤清的态度一开始就带着特殊和偏爱。
尤清不说话了，被夺走游戏机，楚凌坐在床边跟他说话，尤清的目光不可避免地落在宴知行的腰侧。
那是一个黑色蝴蝶印记，诡异地缠绕在宴知行的身上。
宴知行继续问：“还有，为什么我之前会梦到你？你做了什么？”
“这是你的纹身？”尤清冷不丁张口，伸手触摸宴知行的印记，宴知行突然被尤清柔软的指尖轻轻戳一下，反应极大，条件反射起身了。
意识到反应太大，宴知行重新坐好。
“你不要对我动手动脚。”
宴知行耳垂泛红地指责完尤清，绷紧大腿，脊背挺得很直：“我纹的，你很喜欢？”
尤清收回目光，并未说什么，只是道：“有点眼熟，以前见过，可能我在梦里见过你呢。”
“呵。”宴知行声音突然森然起来，“在梦中与你格外相似的那个人，很喜欢这个印记呢。明明我们都是一个人，但只要长在哪个人身上，就会给那个人独一无二的偏爱，真的好让人嫉妒啊。”
“所以。”宴知行直勾勾盯着尤清说，“我亲自去纹了，你喜欢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