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洋想事情想得太投入完全没有注意到裴川的脚步声，他赶紧调整了表情，转头笑看着裴川：“今天怎么这么早？”
裴川还穿着成熟稳重的西装却半蹲着埋进了盛洋的怀里，很依赖的在他身上蹭了蹭：“想你。”
半点都没有今天下午在新闻发布会上的半分模样。
不论什么时候，盛洋都无法拒绝裴川的撒娇。
裴川睁开了眼，抬眸看着他。
盛洋也低头看着他：O.O
裴川的视线落在少年微微泛红的眼角，声音平淡：“听阿姨说你中午没怎么吃，是今天没胃口吗？”
“嗯。”
盛洋很是心虚地回答。
裴川偏头贴在盛洋的肚子上，很认真地听了一会儿才开口：“可是我听到宝宝说”
盛洋的心微微提起：“她说什么了？”
裴川用那双漆黑的眸子看着他，一字一顿道：“她说，爸爸今天很不开心，让我来问问爸爸为什么难过。”
他问：“所以为什么不开心了？”
盛洋本来一个人时还能绷住，但是裴川一问就突然觉得难过得不得了，眼泪如同断线的珠子一颗一颗狠狠砸在了衣服上。
“今天那个记者问了好多为难你的问题。”
盛洋啪嗒啪嗒掉着眼泪说，“明明有那么多人，他就是故意的。”
裴川疼惜地把人搂在怀里，声音低沉：“心疼我？”
盛洋埋在他怀里，泪水把裴川的衣服都打湿了：“他就是故意为难你的。”
裴川本来就因为他承受了很多的舆论压力，盛洋心里已经很愧疚了。
裴川很想说记者问的那些问题还没有他妈死后裴家那些所谓的长辈给他带来的心里波动大。
外人的言论裴川一点都不在意。
但盛洋毕竟还小，难免被这些舆论所影响。
裴川摸了摸他的头：“我本来就做错了事，就算骂我也是应该的。”
那晚如果不是他没控制住，失去了理智，也不会让盛洋在本应该上学的年纪就怀上了他的孩子。
他轻轻擦着盛洋的眼角，温声地吻去了他的泪水：“乖，不哭了。”
他曾经以为自己就是独自生活在这个世界上的孤零零的野狗。
所有人都觉得他冷漠、无情、残忍。
恨不得他立马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可他现在却改变了这个想法。
毕竟盛洋连他被刁难都能难过成这样。
等到盛洋情绪终于回归平静后，裴川才问：“肚子饿不饿？”
盛洋吸着鼻子点了点头：“嗯。”
裴川问：“想不想吃鸡蛋面？”
盛洋小声说：“想。”
客厅里，盛洋坐在沙发上安安静静看着裴川身上勒着围裙，修长的手指拿着鸡蛋轻轻在碗的边沿一磕，鲜黄的鸡蛋就落入碗中。
他突然想到很多年前自己身体不舒服吃不东西，但都快饿晕了盛家也没有人管他，那时他都能自己晕了又醒，然后爬起来去学校上课。
可现在裴川回来，他就是不吃一顿饭裴川都会亲手为他做，伤心难过了裴川立马就出现在他的身边。
其实裴川跟之前已经很不一样了，盛洋知道他是在为了自己而改变。
但盛洋好像在裴川的爱下越来越娇气了。
盛洋暗暗下定决心——他不能这样了，他也要学着成长起来，学着为裴川分担。
他的哥哥也才不到24岁，却承受了这么多。
他作为裴川的Alpha，不能这么脆弱。
不然以后还有人来欺负裴川，他就继续这么哭吗？
第46章 试探 盛洋难道知道了？
裴川端着面出来的时候就看到沙发上的少年一脸严肃, 表情十分坚定地盯着虚空处。
不知道小脑袋里在想什么。
他把碗放下，揉了揉盛洋的头：“吃完饭再想。”
刚刚还在思索如何快速成长为可靠Alpha的盛洋就被裴川牵着手拉到了桌边。
盛洋低头一看，今晚裴川煮面用的是排骨汤底，他的那份明显肉更多, 上面甚至卧着两个黄澄澄的煎蛋。
而裴川那碗就要朴素得多, 只有一个煎蛋。
盛洋这时才注意到，自己似乎无时无刻不在被裴川偏爱着。
他抿了抿唇, 把自己的那碗跟裴川的那碗做了个调整：“哥哥, 你吃这碗。”
裴川看了他一眼，问：“不想吃？”
盛洋表情很严肃, 他吐出了两个字：“想吃。”
“但是以后我们要一样多。”
裴川终于弄明白盛洋在想什么了。
原来是不想区别对待。
他偏头笑了会儿才说：“那份多是因为有个人中午没有好好吃饭。”
盛洋神色一僵。
裴川把碗又换了回来：“放心吧，咱家还不差这点。”
盛洋的脸已经红到不行了，整个人闷头开始吃饭，就差把脸埋在碗里了。
裴川怕他更尴尬，也很贴心的没有再多说什么。
吃完后，裴川刚刚要把碗拿走, 盛洋又说：“哥哥, 我来洗吧。”
裴川看了看他鼓起来的大肚子, 说：“乖，回去休息。”
盛洋坚持道：“这些事我还是可以做的。”
裴川说：“嗯, 我知道。”
他把碗放进了自动洗碗机里：“但这些事就交给专门的机器做, 好吗？”
盛洋：“”
晚上他面红耳赤地借着还要学习的缘由要去书房自学, 裴川也没阻拦。
毕竟他很清楚自家宝贝热爱学习的程度。
他前段时间出去做演讲，刚好就去了盛洋的母校。
路过荣誉墙的时候, 发现盛洋占了一大半。
照片里的少年眉眼清俊，气质温婉，占领了荣誉墙的榜一。
注意到裴川的目光, 校长还感慨着说：“这是我最骄傲的学生。”
裴川唇角微微勾了起来。
没有谁会对这种夸赞无动于衷，他也一样。
他看着盛洋在劈里啪啦敲键盘后，才走到了暗处，拿出了手机。
这时恰巧一个电话打来，裴川接通了。
“说。”
他言简意赅，丝毫没有在盛洋面前时那副温柔哥哥的模样，反倒面色上染了一层阴翳。
“调查到了，当初收养他的是一个年轻人。”
电话那头的人说，“不出意外的话，就是贺经年了。”
裴川神色不变，他早就猜到了这种可能，他继续问：“还有其他的吗？”
电话那头又说：“那个赌场似乎也是贺经年开的，里面”
裴川嗯了一声：“知道，继续调查，其他的按兵不动。”
“是，裴总。”
等挂断了电话，裴川的表情很冷，夜晚的寒风吹着，他仿若没有感觉般任由其刮蹭自己的脸颊。
前段时间苏遇的情况并不好，他精神受到了很严重的刺激，整日整日都在哭，最近几天才情绪稍微稳定了一点。
盛洋的生产日子又一天天近了，裴川自然不会只在一个篮子里放鸡蛋，可是不论是寻找温知秋的弟弟，还是他花高价投入的自主研发，亦或者是派了大批人手去打听有没有能做这项手术的医生，到现在还是没有一个结果。
再加上最近发现的那些无名Alpha的尸体和刚刚密探给他带来的情报
裴川很疲惫地捏了捏眉心。
*
房间里，盛洋正在善用搜索：如何变成一位可靠的Alpha。
评论区里什么答案都有，盛洋总结了一下就是：
一、情感支持：让对方有烦恼可以向你倾诉。
二、体贴，细心：尽量为对方准备好一切。
三、提高自身能力：有能力为对方兜底。
他小脸非常严肃地看完，还用黑笔在本子上写了下来。
他突然发现自己这些好像都没有做到。
情感支持嘛，裴川有事总是不跟他说。
体贴这点也不行，他自己连每天早上给裴川一个早安吻都做不到。
至于有能力为对方兜底
裴川现在已经算是全国数一数二的企业家了，盛洋觉得除非他获得诺贝尔奖，否则也很难超越裴川。
他沉思了片刻之后发现自己竟然一条都没达到，于是非常懊恼的在本子上画小猪。
但盛洋很快就从这股情绪里走出来了。
他以前做不到不代表现在做不到，他从现在开始就要做一个可靠的Alpha！
盛洋合上了书，准备实践一番！
可是第一部应该做什么呢？
他思索了片刻，眼睛一亮。
楼下，裴川刚刚处理完工作上的事，发现书房的灯已经关了。
盛洋应该睡了？
等他回到了房间，刚刚打开门就发现盛洋正在弯着腰铺床。
少年身量很高，但因为太瘦了显得肚子更明显，他正吃力地用手拉着床单想把它铺平。
裴川赶紧过去帮盛洋弄好了。
“这些交给我来就好，你不用弄。”
裴川说，但盛洋却抬眼瞅着他，小声说：“这种事我也可以做的。”
裴川眨了眨眼，虽然没弄明白今晚盛洋是怎么了，但他还是牵着盛洋的手说：“我知道你可以，但是你怀着宝宝不方便，所以我来就好，知道吗？”
盛洋本来心里还苦苦的，但裴川这么一说，他突然又释怀了。
好像有道理哦。
本来以为把人哄好了，但裴川拿着睡衣要去洗澡的时候发现盛洋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帮他放好了洗澡水。
他诧异极了，微微紧蹙起眉头。
今晚的盛洋很不对劲。
外面，盛洋甚至开始帮裴川整理衣服了。
奈何裴川的衣服太过整洁，他也没办法施展拳脚。
等他看向自己的衣柜时发现他的衣服已经按照四季区分好了，甚至袜子和贴身衣服都被整理得好好的放在柜子里。
盛洋发现自己的起居好像都被裴川安排得明明白白，根本不需要他动手。
他坐在床上思索，裴川明明那么忙，又是怎么抽出时间做这些事的呢？
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裴川穿着浅灰色的睡衣，擦着头发走了出来。
他那双漆黑的眸子盯着盛洋不知道为什么而略显失落的小脸，裴川坐在盛洋身边，亲了亲盛洋的脸颊：“怎么知道我今天刚好想泡澡？”
盛洋本来还有些黯淡的眼睛瞬间亮了，他问：“水温还合适吗？”
其实是有些过于烫的，但裴川还是说：“很合适。”
盛洋心情突然放松了很多，他看着裴川还在滴水的头发，噔噔噔跑到浴室拿出了吹风机，然后爬上了床说：“哥哥，我来帮你吹吧。”
裴川没有拒绝，而是调整了坐姿让盛洋不至于那么吃力。
盛洋的风一开始过于热了，裴川甚至有些担心自己那块会不会被吹秃。
“怎么样？”
盛洋也是第一次给人吹头发，没有经验。
他犹疑着问。
裴川语气很是温柔平静：“刚刚好，宝宝。”
盛洋就放下心来吹了。
他的手指插在裴川黑色柔软的发丝上，裴川连洗发水都是檀香味的。
两个人就这么安安静静地垂着头，到最后裴川已经习惯了。
等吹完头之后盛洋很满意自己的杰作，裴川这时才握着他的手顺便把吹风机拿走，他凑上前亲了亲盛洋的唇：“谢谢宝贝。”
盛洋被他说得心花怒放，心情突然就放晴了。
等裴川回到浴室放吹风机的时候还很担心地对着镜子看了看自己的头发，确定没秃才放下心来。
他本以为这样就结束了，谁知刚刚躺在床上时，他就被盛洋环着脖子，盛洋柔软馨香的脸颊贴在他的左脸上，语气循循善诱：“哥哥，你最近有没有什么烦心事？”
裴川：？
他心里突然咯噔了一下。
盛洋是不是知道了些什么？
还是说他晚上做梦说了什么梦话吗？
他的沉默让盛洋心里也微微一沉。
果然，裴川有不能告诉他的心事，一直在默默扛着。
裴川不知道盛洋具体在问什么，干脆装傻：“有吗？”
盛洋晃了晃他：“哥哥你不用瞒着我，我不想你只跟我分享开心的事情。”
他也想知道裴川的痛苦和挣扎，他也想当裴川的依靠。
盛洋的话让裴川微微松了一口气。
他还以为自己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说漏嘴了呢。
“有啊。”
裴川说。
盛洋赶紧问：“什么？”
裴川悠悠叹了口气：“不想上班，想在家里配我的宝贝。”
他这么一说，盛洋脸一热，温声说：“我们不是天天都待在一起吗？”
裴川在他的掌心蹭了蹭，罕见地有些孩子气：“可是也只有晚上。”
他抬眼看着盛洋，明明没什么表情，可盛洋却觉得裴川好像是在委屈。
他小声说：“那白天我也起床送你上班。”
裴川失笑：“就这么喜欢让我上班？”
盛洋当然想让他在家陪陪自己，但是裴川现在忙得不可开交，如果因为他待在家里的话，盛洋只会更愧疚。
他说：“哥哥，你可以先忙你的事业的，我们以后还有很多很多时间。”
他没有注意到在他说完这句话之后裴川眼里一闪而过的痛苦。
他微微闭着眼，感受着少年的体温，闻着他身上的味道，突然开口：“洋洋。”
盛洋跟他脸贴着脸，语调微微上扬：“嗯？”
裴川掩去那一抹挣扎的神情，非常直白地说：“想亲你。”
盛洋愣了一下，毫不犹豫地吻了过去。
裴川伸手扣着他的后脑勺，加深了这个吻。
到最后盛洋呼吸都有点不畅。
今晚裴川怎么亲得这么深，好像以后都亲不到了一样。
第47章 难耐 哥哥…给我咬一口
临近年底, 公司渐渐忙了起来，裴川每天回家的时间也越来越晚，从一开始晚上七点准时到家，到现在最早也是深夜十一点才回来。
他开始不让盛洋在客厅等他了。
不仅是因为怕盛洋睡沙发难受, 也是因为盛洋的肚子现在大到走路走个不到十分钟就腰酸, 下肢也浮肿了起来还经常起夜，整天就因为肚子里的小家伙被折腾得很疲惫, 人又瘦了一大圈。
当然这些都是裴川自己观察到的, 在他面前盛洋还是跟以前以往乖巧听话，完全不说任何自己哪里不舒服的话, 每天晚上都会在床头留一盏小夜灯，迷迷糊糊地等着裴川回家。
可越是这样裴川越是心里仿佛压了千万斤的石头般重。
他只恨自己不能为盛洋分担。
盛洋观察到他的表情后起身抱住他，拍了拍他的背，温声说：“这没什么的哥哥，我是Alpha，能抗住的。”
其实盛洋一直都不太喜欢用自己的第二性别来标榜什么, 但他为了不让裴川担心还是这么说了。
因为Alpha在大众的眼里代表着强壮。
裴川抬眼看他, 落在少年瘦削的脸庞和略显疲惫的眼角, 眉头紧蹙：“这跟你是Alpha没有关系，不舒服就是不舒服, 别强撑着。”
不论盛洋的第二性别是什么, 他也依旧是裴川的宝贝。
盛洋的肚子已经大到需要解开睡衣下面的三颗扣子了, 白腻的肚皮被撑得鼓鼓的，最近盛洋还总是信息素失控, 但裴川根本没有办法给他任何的信息素安抚，可即使是这样，他还是震惊地发现盛洋竟然能靠着闻他身上的味道就进入假性发情。
小Alpha的脸上布满了红晕, 那双温柔似水的漂亮眼睛氤氲着一层薄薄的雾气，房间里的信息素骤然升起，裴川只感觉呼吸有些不顺畅。
“哥哥给我咬一口”
盛洋呜咽着说，“给我”
但裴川只是一个Beta。
他什么都能给盛洋，哪怕盛洋想要天上的星星他甚至都可以摘下来。
但他偏偏给不了一丝一毫的信息素。
最终盛洋被折磨得痛苦极了，双眼通红，身上密密麻麻的细密的汗水。
正常的Alpha早就在14岁时就分化了，盛洋因为身体不好分化晚了几年。
可他从来都没有接受过属于Omega信息素的安抚，易感期一次比一次激烈，暴躁，但只要裴川低下声来喊他的名字才裴川把自己的脖颈凑到了少年柔软的唇上。
刚开始盛洋还能克制住自己的理智，但最后他闻着裴川身上的檀香味彻底失去了任何理智，狠狠咬在了Beta不存在的腺体上。
裴川的后脖颈被咬得血肉模糊，可盛洋却感受不到哪怕一点信息素的气味。
盛洋眼眶通红，为什么没有
他把裴川推在了床头，发狠似地吻着他。
Alpha没有信息素的安抚，唯一能做的就是泄谷欠。
裴川让他的背靠着自己，低头细细亲在了小Alpha敏感的腺体上，手不断在盛洋的身前拨弄着。
盛洋乌黑的发丝被打湿，紧紧贴着他白皙的脸颊，整个人头往后仰，红润的唇发出了承受不住的呜咽声。
但这还远远不够，如果想让盛洋能够平息自己的信息素，第一是找一个跟他相配的Omega，第二就是弄到盛洋彻底没有力气为止，用他自己的东西去中和盛洋的。
裴川也不好受，没有谁能一直忍受喜欢的人在自己身上衣衫凌乱，还发出这样的声音。
“哥哥，你碰碰我”
纵然两人发生过很多次了，盛洋还是笨笨的不知道该怎么进行。
裴川看着他被情欲折磨的绯红脸颊，心里突然想到，如果盛洋没有喜欢他，没有遇到他，是不是也是这样傻傻呆呆地去照顾另一个Omega？
这个认知让裴川的心里升起了一股妒火，凭什么他没有信息素。
不论盛洋是什么性别，他都不允许别人碰盛洋，他只能是裴川自己的。
裴川摸了摸少年底下，滑滑的，难以想象一个Alpha竟然会这么敏感。
“进来”
盛洋红着眼，声音里带着祈求，“哥哥，你进来”
“求求你”
裴川闭了闭眼睛，在盛洋即将要说出下一句话的时候狠狠堵住了他的唇。
盛洋以为终于能疏解一点了，但在接触到的时候他睁开了朦胧的双眼：“不要带”
裴川自己忍得也很难受，额头带着汗水，仿佛下一秒就能化身为可怕的豺狼虎豹把盛洋叼进嘴里吃了。但他还是克制地吻了吻盛洋的脸颊：“哥不能再犯错了。”
同样的错误，一次就够了。
与往常不同，裴川这次的动作很温柔，还可以照顾盛洋其他的地方。
那晚之后，盛洋好几天都没能从床上起来。
在这次易感期终于过去之后，盛洋眼神涣散，身上全是痕迹，累到话都说不出来。
裴川也没好到哪里去，脖子和后背没一处好肉。
他的宝贝才这么小，就遭受了这么多。
裴川心里说不愧疚是假的。
可他现在偏偏最做不到的，就是陪在盛洋的身边。
公司的事、贺经年暗里的报复和其他不能告诉盛洋的事都等着他去解决，裴川摸了摸少年乖巧的眉眼，低声道：“洋洋，你有没有后悔过有这个孩子？”
他甚至不敢告诉盛洋真相，只敢这么旁敲侧击。
盛洋看着他，伸出手摸了摸他的脸：“不后悔，等生下来就好了。”
他没注意到裴川微微僵硬的神情。
好在那次之后，盛洋的情况好了很多。
但裴川每天还是早出晚归的，忙得不可开交。
但每小时都会给他发消息，问他在做什么，也会分享自己正在做的事情。
盛洋每学习一会儿就要看看手机，看看裴川给他发了什么。
但一个人终究太过无聊了，盛洋想出去走走。
他现在想出去都会先跟裴川打招呼，然后裴川就会派人来接他去他想去的地方。
盛洋爱看书，所以让司机师傅带他去了图书馆。
周一的图书馆人不算多，盛洋跑到严肃文学的专区，拿了自己最喜欢的书开始坐下来阅读。
他正在专心致志地看书呢，突然感受到有一道目光在盯着自己，他抬头一看发现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气质很冷，明明手里拿着书，眼睛却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盛洋一开始还以为是自己自作多情了，转头看了看后面，空无一人，那他刚刚在看什么呢？
可当盛洋回头的时候，那个人又不见了。
盛洋眨了眨眼。
难道是幻觉吗O.O？
还没等他想完，就接收到了裴川的信息。
【哥哥】：在哪里？
盛洋脸上顿时洋溢起甜蜜的笑容：“在图书馆！”
【哥哥】：嗯，我去接你，乖乖等我。
盛洋赶紧回：“好！[小狗亲亲]”
他在图书馆门口站了10分钟，裴川就开着车到达了他面前。
现在天气很冷，裴川把白色的围巾取下来围在了盛洋脖子上。
围巾被他弄得暖烘烘的，还香香的。
盛洋闻着就觉得心里很舒坦。
裴川牵着他的手扶着他上了副驾驶，还弯腰帮盛洋把鞋子脱了，换上了柔软的棉拖。
等一切结束之后，盛洋才发现裴川的副驾驶竟然放了一杯很热的黑糖珍珠奶茶！
裴川听说现在的小年轻都喜欢喝这种东西，他找人专门用进口牛奶喝上等的珍珠和红糖做了一杯奶茶给盛洋带了过来。
小Alpha果然很喜欢，眉眼弯弯地接过了。
他刚刚插上了吸管就抵在了裴川的唇边：“哥哥，你先喝。”
裴川曾经可能会拒绝，但现在他也学着去不扫兴，便偏头象征性喝了一口。
奶茶浓郁的香味在嘴里扩散开来，他品了品，诚实地点评：“不错。”
盛洋这才心满意足地喝着热奶茶，边哼着歌看向窗外的场景，裴川注意到在经过繁华的市中心时，盛洋的目光停留在一旁的商业街前，那里来来往往都是牵着手的年轻情侣，很是幸福。
但盛洋看了一会儿就收回了视线，很快他就发现这好像不是回家的路。
裴川把车停在路边，替他解开了安全带：“要不要逛逛？”
盛洋愣了一下，随即很是开心地点了点头，眼睛很亮：“嗯！”
只是他现在肚子太大，连弯腰都很困难，根本没办法自己换鞋子。
但裴川却很自觉地打开了车门，俯身用那带着劳力士手表的手握住盛洋的脚，动作十分轻柔地帮他穿上了鞋。
等穿好后他又用湿巾擦了擦手，确认干净了之后才又帮盛洋理了理围巾，给他带上了毛绒小帽子才弯腰把盛洋抱下了车。
今天街上的人很多，裴川今天穿着休闲舒适的黑色羊绒衫大衣和浅白色的高领针织衫，整个人看着很是年轻，只是周身的气质太冷，给人一种距离感。
盛洋手有点冷，就被裴川攥着放进了口袋里。
两个人就像很平常普通的情侣一样，行走在冬日的商业街上，又因为相貌过于出众，引得别人频频侧目。
盛洋反倒是完全没注意这些，他偶尔能出来走走很是兴奋，拉着裴川就要去美食街。
他在家里吃得太寡淡了，好不容易有机会出来，当然要好好吃一顿。
裴川看着街边小摊的卫生状况，眉头微微蹙了起来，一句要不还是回去我给你做吧还没说出口就对上了少年带着乞求、可怜兮兮的目光。
裴川：“”
他无奈地掏出了手机：“想吃什么？”
第48章 逛街 回家吧，宝宝
盛洋其实也很少吃这些东西。
以前是年纪小, 家里管得严再加上手上没什么钱舍不得买，每次看到自己的同学手上拿着烤得油滋滋又撒着鲜红辣椒的土豆或者其他小吃时，他就暗暗咽口水。
好不容易熬到高考后就莫名其妙住进了裴川的家里，什么都做好了往他嘴边送。
但盛洋心里还是对小吃街是有向往的。
一路走过去, 他看见什么都想尝一尝。
只要他眼睛落在一家摊子上, 裴川会先判断一下这家的卫生状况，确定勉勉强强通过后才会给盛洋买。
但也只让盛洋吃三口, 毕竟吃得太多了晚上积食可能会难受。
而且小家伙一看就没怎么来过这些地方, 像一只刚刚出窝的小狗一样，非常新奇地打量着周围。
裴川肯定他不知道这一条街会有很多种小吃, 现在吃饱了等下看到想吃的只能眼巴巴瞅着。
“老板，我想要芋圆麻薯。”
盛洋看着摊子最上方写着菜名的横幅，犹犹豫豫地挑选了一个最想吃的。
“好嘞！”
老板的手速很快，没一会儿就做好了。
裴川照例扫码付钱。
等拿到手，盛洋很熟稔地挖了一勺递到了裴川的唇边。
裴川也很自然地尝了一口。
等他吃完后盛洋才继续开开心心地往前逛，不过吃不了几口就会被裴川收走。
盛洋也知道他是为了自己好, 虽然很舍不得但还是乖乖松开了手, 而剩下的那些就由裴川解决了。
等逛完了一条街后, 盛洋也吃饱了。
裴川量控制得很好，不会让他吃撑但也不至于不满足。
盛洋今晚又是喝到了喜欢的奶茶, 又是尝了尝儿时怎么也尝不到的小吃, 很开心地在裴川的侧脸上亲了一下。
以前他并不会主动去做这些举动, 但现在的盛洋已经会很直白地表示了。
裴川微微挑眉：“就这一边？”
盛洋呆了一下，很快又在裴川的另一边脸上亲了一下。
等他反应过来自己现在虽然在角落, 但周围还是有很多人，甚至他们都在侧目看自己的时候脸蹭一下红了。
裴川暗暗笑了一下，牵着他的手, 紧紧扣着：“回家吧，宝宝。”
盛洋走了一个晚上脚也累了，便往裴川身边贴了贴，默认了他的决定。
两个人就像世界上普通的情侣一样走在街上，走到半路盛洋的鞋带还开了，裴川松开了他的手，很自然地蹲下来替他绑好了鞋带，等一切做完之后又抽出了一张湿巾擦了擦手才继续牵着盛洋，完全没有注意到在离他们不远处有一道视线在默默注视着他们。
盛洋坐回车上后揉了揉本来就鼓鼓的肚子。
他跟裴川的宝宝一直都很安静，除了一开始那段时间微微折腾了他一下，到现在都还好好的。
裴川开着车，盛洋就一会儿看看前方的路，一会扭头看着裴川俊逸的眉眼被窗外的霓虹灯映照时显露出来的冷硬线条，不由得看愣神了。
裴川在等红绿灯的时候回头，就跟盛洋对上了视线。
盛洋：O.O
裴川捏了捏他瓷白柔软的脸颊：“怎么了？”
盛洋意识到被抓包了，赶紧把视线移向了别处。
这时他的大脑缓缓开始运作，突然想到了一个问题：“哥哥，你怎么对这里这么熟悉啊？”
裴川控制着方向盘，语气很平淡：“曾经来过。”
盛洋思索了片刻，在裴川以为他要问什么的时候就听到他很认真的哦了一声。
盛洋一上车就容易困，到家的时候几乎沾床就睡，裴川低声说：“先起来，刷牙。”
盛洋晚上吃了那些，如果不刷牙容易滋生细菌，而且以后年纪大了还会有牙齿敏感的风险。
裴川什么都能纵容，但是在身体这方面必须严格看管。
盛洋被他拽起来迷迷瞪瞪刷着牙又洗了个脸才被塞回了热乎乎的被窝里。
裴川晚上事情很多，但他还是陪着盛洋躺了一会儿，确认盛洋已经睡着了后，他才缓缓起身走向了书房。
裴川这段时间很少有闲暇的时间来书房办公，每天都是家里和公司两头跑，路上都拿着自己的笔电处理事情。
他刚刚打开电脑准备用浏览器搜索但眸色一转又打开了浏览记录，第一条就是小粉书的帖子：如何成为一个可靠的Alpha。
下面还有很多其他的搜索帖子：
怎么变成合格的男朋友？
一个成熟Alpha应该具备的100种品质，你有吗？
裴川唇角带着自己都没有觉察到的笑意。
怪不得那晚那么不对劲呢。
原来是小孩想学着怎么当一个大人了。
裴川并不需要盛洋去成为谁，甚至不需要他去学着当大人，因为他有自信可以安排好盛洋的一切生活，能负担得起他想去做的任何事。
但他不会去阻止盛洋去自由地成长。
想到那晚少年笨拙又生疏的模样，裴川又忍不住笑了起来。
*
盛洋最近很爱去图书馆。
他很享受这种坐在微微有些噪音的氛围中认真翻阅书籍的时间，每天都能从早看到晚。
后来裴川每天还兼职把他送到图书馆，防止盛洋会饿，还在他的书包里放了热的牛奶和各种健康小零食。
盛洋知道图书馆不能带，但是他也不想扫裴川的兴便没有说。
到了中午，司机则会带着阿姨做的饭菜停在门口，盛洋慢条斯理吃完后又回到位置上看书。
温知秋已经观察了盛洋很多天了。
这些日子里，他一直在默默观察裴川，随后注意到了他身边那个被养起来的少年。
裴川前段时间在记者采访时那一句我爱人让所有人一时间对盛洋很感兴趣，但盛洋从小就在盛家的严格看守中长大，他的私人信息并不多，很难查到。
虽然盛洋为人很低调，但他初中高中时的成绩过于夺目，还是有不少他的照片被曝出来。
但很快，这些信息都会被莫名其妙地删除。
温知秋不需要思考就能知道这是谁做的。
甚至有段时间还曝出盛洋脚踏两条船的丑闻，那条帖子严厉指控盛洋脚踏两条船，怀了贺经年的孩子，让裴川成了接盘侠。
那条微博出现的时间很短，可能就半个小时。
温知秋刷到的时候眉头一皱，点进去的时候发现评论区完全超出了他的预期。
【1楼】：不可能，我是盛洋高中的同学，他不是这样的人。盛洋学长学习很认真，对人也特别好。有次我忘记拿校卡没办法吃饭，急得都快哭了，还是他借我的。
【2楼】：我也，那次我跑800低血糖，他给了我两颗桃子味的糖。
【3楼】：赞同，贴主这一看就是新号，故意开帖子骂人带节奏的吧？你是当事人吗就乱说。
【4楼】：贴主给我一种嫉妒到跳脚的感觉，但凡跟盛洋接触过的都知道他是很好很好的人，他高中明明可以拿奖学金，但却没有去拿，因为那时我们班年4的大佬家里很困难，盛洋学长每次都会偷偷让年级主任把奖学金给他，年4大佬知道后都快哭了。后来一中才有了年级前5都有同等金额奖学金的规矩。
【5楼】：可我没记错的话，盛洋是Alpha吧？Alpha也会怀孕吗？
温知秋还没有看完，那条帖子就消失了。
肯定又是裴川派人做的。
在这之前，他是把裴川和贺经年放在同等的审判地位：为了钱不择手段的商人。
而他之前对盛洋也有种种偏见，认为他手段很高明，能把裴川诱惑得答应了他这个无理的请求，甚至还花了大价钱专门为他寻找弟弟。
他一开始的想法很简单，只要找到弟弟，他为了报恩，可以做这门手术。
盛洋的生死对他来说完全没区别。
可看了那个帖子后，温知秋却沉默了。
他自知不是什么好人，但如果一个人的风评能好到这种程度，那他死了，会不会有点可惜。
最重要的是温知秋回忆起在图书馆看到盛洋的那张脸，竟然跟弟弟有三分像。
这让温知秋的心被狠狠拽了一下。
他开始跟踪盛洋，发现裴川那个跟他谈条件时那么冷漠无情的男人竟然会露出那么温柔的笑容，仿佛跟盛洋在一起时他不再是那个处处精明冷厉的总裁，而是一个很普通的，陪伴着自己爱人的伴侣。
甚至他还会不顾身上穿着昂贵的定制西服，蹲下来为少年绑鞋带。
一开始温知秋还嘲笑裴川的痴情，为了一个人甚至愿意背负这样的骂名和贺经年的压力。
可是现在，他的观点又在剧烈地动摇。
如果弟弟在他身边，他也愿意用同等的代价换他在自己身边平安，哪怕是死。
他这些年的执念也不过是想知道他在哪里，过得好不好，仅此而已。
如果弟弟知道他在做这些，他会怎么想自己？
温知秋回去后，一个人坐在房间里愣神了很久。
在那天以后他就开始更加关注盛洋，实验室也不经常去了，温知秋对那些血腥味甚至产生了排斥反应。
贺经年还问他：“最近实验进度怎么样？”
他不仅只想掌握一门Alpha怀孕生子的技术，他还想做更换腺体的手术，这样以后就有更多的ABO为了那傻傻的爱情而来。
他可以赚得盆满钵满。
提到这个，温知秋脸色未变：“没有进度。”
裴川唇角的笑容微微下垂了一点：“你以前2个月就会有新的进展，可距离上次已经过了4个月了。”
温知秋眼睛都没抬：“有点脑子行吗？你以为这种突破都是每个月都能有的吗？我要是有这实力早得诺贝尔了。”
贺经年被他呛得半天没说出来话，他冷冷一笑：“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吗？”
温知秋抬眼看他，那双清冷的眸子里满是认真：“我当然知道。”
“那天你应该也听到了，谁帮我找到弟弟，我就把核心技术给谁。”
“君无戏言。”
第49章 发抖 那哥哥让你热点
盛洋在图书馆又艰涩地啃完了一本书, 他闭着眼给自己做了个眼保健操。
等眼部的酸胀好了不少后，他刚起身把书放回了原处后很快又把视线停留在高层的一本严肃文学上。
好想看
只是他现在大着肚子，那本书的位置比他身高还高了许多，这导致盛洋想抽出那本书着实有些吃力。
等他好不容易捏到了书的一角往外拉的时候, 不知道这本书的书封上是不是有什么黏腻的东西, 连带着另一本厚重的书也落了下来。
盛洋还没来得及抓住那本意外之惊，就重重落在了一旁的人身上, 发出一声闷响。
盛洋脸瞬间变白, 赶紧低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你没事吧？”
等他看清那个人的面貌, 盛洋突然想起来这个人好眼熟，他曾经好像见过。
温知秋用手捂着自己的手臂，苍白着脸摇了摇头：“没事。”
他蹲下把那本书捡了起来又放了回去，捂着手就要离开时被盛洋抓住了衣角。
盛洋很是担心地看着他：“真的没事吗？你要不要去看一看？”
那么高掉下来，砸在人身上是很疼的。
盛洋提出解决方案：“要不我们现在去医院看看吧？”
他眼里的关心不假，明明只是小伤却担心成这样。
他已经不知道多久没有这种被人真切关心着的感觉了。
温知秋很平静地摇了摇头：“谢谢你的好意, 不用了。”
盛洋单手抓着书, 脸上满是懊恼。
砸到了人还什么都不补偿让他心里十分过意不去。
他看了看时间, 已经快到中午了，心里飞速思考如果遇到这种情况裴川会怎么做。
等有了答案后, 他磕磕巴巴地问温知秋：“那那个, 你饿吗？”
温知秋有些疑惑地抬眼看他。
盛洋脸因为尴尬和局促有些红：“我请你吃个饭吧。”
温知秋淡笑着摇了摇头：“真的没事。”
盛洋还是不肯放弃, 再怎么说他也有很大的责任，而且刚刚那么重的一本书砸下来怎么可能没事？
他抿了抿唇：：“刚刚砸到你真的很不好意思, 我就是想请你吃个饭，跟你道歉。”
温知秋看着他，那双清冽的眼眸里隐藏着他略带审判的目光。
随后他微微一笑：“那好吧, 不过不是道歉，就当我们交朋友了。”
今天是周日，临走之前盛洋还把自己桌子上的物品收走。
他没有一直占座的习惯，走之前还用湿巾把座位擦得干干净净。
温知秋把这些尽收眼底。
出图书馆的时候，温知秋还买了一本书。
盛洋邀请他去附近的一家江西小炒吃饭。
在路上的时候，温知秋看到盛洋拿出了手机放在耳边，等了一会儿就软乎乎地喂了一声。
声音还跟在温知秋面前的不一样，现在盛洋的声音更乖，他眉眼弯弯，嘴角带着不自知的笑容，一眼就看出来这个人还在热恋期：“哥哥，你现在在做什么？”
明明知道盛洋不会是弟弟，可是在听到他喊出这个称呼后，温知秋的心却狠狠颤了一下。
哥哥。
如果温辞还在的话，应该也会这么软乎地喊他。
他听到裴川的声音从话筒里传出来：“开会呢宝宝。”
盛洋听完有些心疼，小声说：“好吧，那你什么时候吃饭？”
总裁办公室里，所有人保持缄默，有几个人微微低着头，用手抵着唇角。
裴川看着手里一大堆处理不完的动作和排得满满当当的行程，声音很温柔：“等下就吃。”
听到裴川的话，盛洋才放下心来。
“哥哥，你跟张婶和张叔说不用给我做饭了，我今天中午要请朋友吃饭。”
裴川停顿了几秒，警惕了起来：“哪个朋友？”
他已经对盛洋的朋友有些畏惧了，虽然盛洋性子温和乖巧，但交的朋友都很犀利。
代表人江书就跟他完全是对立面，甚至还会挑拨离间。
盛洋说：“今天在图书馆刚刚认识的啦，我中午去图书馆旁边的江西小炒吃饭，到时候可以给你拍照片。”
裴川微妙地沉默了一会儿，才说：“好，别吃太油，容易肚子不舒服。”
盛洋笑着说：“我知道啦。”
等他挂断电话发现温知秋正一错不错地盯着自己。
盛洋还以为自己脸上有什么东西，赶紧用手掌搓了搓脸，呆呆地问：“怎么了吗？”
温知秋移开了视线：“没什么。”
他明知故问：“在跟你哥哥打电话吗？”
说到这个盛洋很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不是啦。”
他眼睛看向别处，很羞涩地承认：“他是我爱人。”
最后两个字盛洋说得轻飘飘的，轻到几乎只有他自己能听见。
这还是他第一次在别人面前讲述他跟裴川的关系。
温知秋淡笑着说：“原来如此。”
看着他没有其他的反应后，盛洋才悄悄松了口气。
两人到了饭店后，盛洋选了靠窗的位置，他扶着腰缓缓坐了下来。
现在快到孕晚期了，盛洋有时候坐下都很艰难，温知秋看着他，突然问：“孩子几个月了？”
盛洋思索了片刻：“大概快6个月了吧。”
温知秋打量着他的脸和手臂，直言道：“你不像是Omega。”
盛洋神色一僵，他点了点头：“我是Alpha。”
他说完还有些忐忑，害怕温知秋用异样的眼光看他，谁知道温知秋一点都不惊讶，甚至神色如常地给他倒了杯茶：“那怀孕会更辛苦点。”
盛洋很快就捕捉到了其中的关键信息：“你了解这些吗？”
温知秋语气平淡：“专业相关，略有涉猎。”
盛洋的眼睛顿时亮了，超级无敌崇拜地看着他：“那你很厉害了，我在网上搜过，能做这项手术的人少得可怜。”
Alpha如何怀孕生子的文献甚至搜都搜不到，眼前这个人曾经了解过那肯定是某个领域的大佬。
何止是少，国内唯一一个能做的人就在你面前。
温知秋抿了一口茶。
盛洋眼睛转了转，他很好奇地问：“那你的职业是医生吗？”
说医生都抬举他了，他充其量只能算是一个杀人犯。
温知秋低低嗯了一声：“算是吧。”
“那你们是怎么了解并且学习到Alpha如何生孩子的呢？”
这个问题盛洋好奇了很久，既然Alpha怀孕是少数的案例，那他们又是怎么掌握这项技术并且学习的呢？
如何了解？
温知秋回想起那个充满血腥气的地下室，关着几个怀着孕的Alpha，而那时的他专门就是用那些Alpha来做实验的。
哪怕失败了也能好好养着，等待下一次受孕的机会。
等完全失去了利用价值，还能把他的腺体挖出来，研究如何更换腺体的手术，如果因为排异反应死了，那就扔进炉子里烧成灰或者抛在乱葬岗里。
这个手术是能看到Alpha的脸的，他们脸上带着愤怒，有的甚至还怒骂他：“你这条不得好死的走狗。”
但很快，他们就因为失血过多而休克或者疼晕过去了。
温知秋从回忆里抽离开来，对上了盛洋那张白净单纯的脸，他笑了笑：“这个保密。”
盛洋本来以为自己会词穷，但他莫名觉得眼前这个人的气场很舒服，两个人很快就熟络了起来。
盛洋笑起来眼睛都是亮的，而且气质完全不像其他Alpha那样强势到令人讨厌，甚至可以说是温婉，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他都把控得很好。
温知秋慢慢懂得裴川为什么会陷进去了，因为盛洋实在是太干净、太一尘不染，让他们这种常年在悬崖边走的人忍不住亲近。
温知秋不是个喜欢多管闲事的人。
但他还是问：“最近身体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盛洋思索了片刻，皱着眉头说：“稍微有点吧，就是身体容易累，肚子也偶尔会疼。”
温知秋听完，问：“没有其他的吗？”
盛洋摇了摇头：“没有了。”
温知秋眸色更深了。
Alpha的生殖腔本来就退化不适合生育，如果怀了孩子就很容易感染，甚至身体会出现很多小毛病。
但眼前的这个少年皮肤被养得健健康康，小脸瓷白，一看就是被当珍宝一样好好对待的。
“肚子疼很正常，到了晚期可能会更疼。”
温知秋说，“不过我还是建议平时可以多跟伴侣接触，可以缓解一点。”
他说得很委婉了，但盛洋似乎根本没有往那方面想。
他抿了抿嘴唇：“我也很想，但是他已经因为我很辛苦了，这点疼我还是能忍的。”
温知秋看着盛洋有些低落和难过的眉眼，没有说话。
盛洋也意识到气氛有些凝重了，于是笑着说：“不过没关系啦，等我生下宝宝就好了。”
闻言温知秋心里猛然一震——难道盛洋还不知道他很有可能生不下孩子这个消息？
他抬眼想打量盛洋，却跟他的目光对上了。
盛洋：O.O
温知秋：“”
他放弃了打探的想法，对方一看就还被蒙在鼓里。
下一秒，他就听到盛洋问：“你手腕上怎么了？”
温知秋下意识用袖口遮住了那些密密麻麻的痕迹，云淡风轻道：“没事。”
盛洋眉头微皱。
他可不这么认为，他实在是太眼熟那些疤痕了。
毕竟他高中有段时间坚持不下去时，也做过这样的事情。
他仔仔细细打量着对面这个人的气质，得出了结论——很忧郁。
盛洋也算半个过来人了，他语气有些沉重地说：“心里难受了可以找人倾诉，不要伤害自己。”
温知秋敛下了眸子，他可以找谁倾诉呢？
他从15岁开始，就已经不是他自己了。
进入贺经年的实验室，在一众人中脱颖而出成为贺经年的王牌棋子，这么些年都是在监控和实验室里一个人度过的，他可以找谁倾诉？
盛洋眼看着劝不动他，就开始拿自己举例子：“其实我跟我爱人也不是一开始就是这样的。”
温知秋抬眸看他。
盛洋拿着温烫的玻璃杯，声音很柔和：“其实我跟我爱人很小的时候就认识了，是我在被欺负的时候他出来把那些坏蛋赶走了。”
说到这个，盛洋的眼神就格外的温柔：“在那之后我就一直记着他，但是没过多久他就失踪了，我找不到他，那段时间我自己也没有能力，家庭关系也很窒息，但我还是想着总有一天我要走出这个家庭，去找他。”
温知秋微微摒住了呼吸，安安静静倾听盛洋的话。
“其实那段时间我很痛苦，也很挣扎，一边是繁重的学业压力，一边是家里的人对我进行的言语暴力让我忍不住去幻想自己做了一些偏激的事。”
盛洋想着突然笑了一下，“其实我已经以为我和他可能这辈子都不会再见面了，可我们还是遇见了。”
“所以我想对你说，如果心里有你一直在坚持的事情或者想要见的人就不要放弃，任何时候都不要伤害自己，万一有转机呢。”
温知秋看着他，眼神带着点茫然：“如果看不到一点希望呢？”
盛洋说：“那就闭着眼往前走，总会有新的路的。”
温知秋沉默了一会儿，突然朝盛洋笑了笑，语气很真诚：“谢谢你。”
等这顿饭吃完后，窗外突然下起了大雨，盛洋看着外面的天气，有点苦恼等下怎么回去。
此刻温知秋也受到了池恙的消息：“知秋哥，你人呢？”
他不动声色地关掉了手机，把那本在图书馆买的书送到了盛洋面前：“给。”
盛洋呆了几秒才反应过来：“不用的，这顿饭是我请你。”
温知秋淡淡地笑了笑：“我知道。”
“这本书是我送给你的，就当交个朋友。”
“忘记自我介绍了，我叫温知秋。”
他说完就转身离开，一个人顶着大雨走了回去。
盛洋甚至没来得及加他一个联系方式。
等温知秋走后，盛洋才把目光看向那本书。
他拿了过来，用餐巾纸擦了擦，很珍惜地放在了包里，然后打电话给张叔让他来接自己回去。
盛洋在书房打开了书本仔仔细细翻阅了起来。
这本书讲述了一个离别的故事，盛洋看着心里就很难过，等到了最后他才发现在最尾页夹着一张纸条，上面是一个网址。
盛洋：o.O
这是什么网址呢？
他打开电脑输入进去，发现这个网址竟然还需要密码，于是他就放弃了。
可能是以前哪个看书的人不小心放进去的吧。
他把那本书套上了自封袋，放在了书柜上。
晚上裴川回来得很早，盛洋快步走上前想抱他却率先被裴川抱在了怀里。
“今天做了什么？”
裴川搂着他坐在沙发上。
盛洋眼睛转了转：“去图书馆看书，然后请朋友吃饭。”
裴川语气很淡：“吃了什么？”
盛洋很是心虚：“虾仁炒鸡蛋、水蒸蛋、炒牛肚、鸡爪”
裴川摸了摸他的肚子：“没有吃辣吗？”
盛洋都不敢看裴川：“没有。”
他还是不擅长撒谎，刚说完没多久又赶紧承认：“吃了一点点。”
裴川亲了亲他的唇角：“嗯。”
盛洋眨了眨眼：“你不生气吗？”
裴川微微挑眉：“为什么要生气？”
盛洋小声说：“我没有乖乖听你的话。”
“你不用听我的话。”
裴川说，“之前只是担心你吃了容易肚子难受，你喜欢什么都可以。”
盛洋听完才悄悄松了一口气，他又带着小雀跃跟裴川分享自己今天认识的新朋友。
裴川自始至终都安安静静听着他分享，偶尔担心他嘴干，给他喂点水。
盛洋说完后，表情有点遗憾：“可是我还没来得及跟他加个联系方式。”
裴川捏了捏他的脸：“没关系，有缘总会再见的。”
盛洋思索了一下，觉得他说得很对。
他跟裴川不也是这样吗？即使分开了这么多年，他们依旧能阴差阳错地在一起。
本来郁闷了一个下午的坏心情在此刻一扫而空。
晚饭依旧是裴川主厨，盛洋想来帮忙，裴川刚想说你去坐着我来就好时突然一顿。
“那帮忙洗点水果吧，宝宝。”
他说。
盛洋听到他的话后惊讶了一秒，随即很开心地说：“好！”
他轻轻哼着歌在冰箱里把想吃的水果拿了出来，恨不得把每一颗都洗得干干净净，还时不时喂裴川一颗。
裴川偏头叼走的时候还不小心咬到了盛洋的手指，盛洋指尖一痒，只觉得全身都酥酥麻麻的。
吃完晚饭后，盛洋还提议想要帮裴川捏捏肩膀，裴川也没有再拒绝，而是脱掉了外套，只穿着浅灰色的衬衫，坐直了身体：“来吧。”
盛洋站在他身后，很用心地为他捏肩膀，可捏了一会儿手就酸了。
裴川适时牵住他的手：“宝宝，过来一下。”
盛洋还以为他有什么正事要说，乖乖走到裴川身前然后猝不及防被他拉着，轻轻坐在了裴川怀里。
他乖乖靠在裴川的身上，问：“怎么啦？”
裴川闻着他身上的香气，声音有点沙哑：“想抱抱你。”
他咬了咬盛洋的耳朵，惹得盛洋浑身一颤。
“宝宝怎么抖得这么厉害？”
裴川坏心眼地问。
盛洋哪里知道他是故意在逗自己，整个人脖子都因为体内气血翻涌而变成粉色。
他找了一个蹩脚的理由：“有点冷。”
“”
裴川沉默了几秒，压住了笑意，他轻轻咬在了盛洋白皙的脖颈上。
“那哥哥让你热点。”
第50章 控诉 我爱你
贺家。
贺经年一脸餍足地走了出来, 他的身上带着很浓郁的Alpha信息素的味道，不用看就知道刚刚在里面做了什么。
他神色懒懒地叼了根烟，微微眯眼抽了一口后问：“他人呢？”
池恙在旁边低头，毕恭毕敬道：“今天出去了。”
“又去跟踪盛洋？”
贺经年笑着问。
池恙抿了抿唇：“是。”
“蠢货, 到现在都分不清到底谁才能给他想要的。”
贺经年说。
他转过头, 看着池恙问：“你学得怎么样了？”
池恙垂下了眸子，很是乖巧：“大部分掌握了。”
贺经年点了点头：“最近又有个实验体可以让你实操。”
“如果成功了, 那不听话的狗就可以消失了。”
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柔和, 但让人听着不寒而栗。
池恙毕恭毕敬道：“我会的。”
贺经年点了点头，他意味深长道：“池恙, 你可不要再让我失望了。”
池恙神色凝重：“不会的，贺总。”
等他出了门，又面无表情地打开手机，用很天真烂漫，傻里傻气的口吻说：“知秋哥，你在哪儿？”
过了一会儿, 温知秋才说：“20分钟后实验室, 别迟到。”
池恙回：“嗯嗯！好的知秋哥！”
温知秋淋了雨, 回到实验室的时候更换了衣服。
镜子里的，他的身体上有无数道大大小小的疤痕, 他的腺体处也微微鼓了起来。
那是贺经年装监听器和定位器的地方。
如果温知秋想要拜托贺经年的监听, 那他唯一的做法就是狠狠挖下自己的腺体, 但现在他的技术还不足以支撑为自己做这门手术，除非他不想活了。
他换上了冷白色的大褂, 走进了实验室，闻到里面浓浓血腥味的时候，温知秋突然很想吐。
他的脑海里不自觉浮现出盛洋那张白皙干净的脸。
他回想起盛洋那张与温辞三分像的脸, 不由得又想起了温辞。
如果他知道自己的哥哥是做这些肮脏龌龊事情的话，会怎么想自己？
会恶心他吗？
会讨厌他吗？
还会认他这个哥哥吗？
他们所在的村庄十分落后，以拐卖人口为最基本的生存道路，毕竟生孩子对他们来说是成本最低的赚钱方式了，出卖自己的身体、人格来换取想要的东西在他们那里见怪不怪。
年幼时，他抱着瑟瑟发抖的弟弟看着邻居家的小孩哭着被拽到了车上。
温辞发着抖缩在他怀里，小声说：“哥哥，我怕。”
那时的温知秋也不大，他嘴唇紧抿，紧紧抱着他：“不怕，哥哥在。”
温辞眼里满是惊惧，他微微哽咽着说：“哥哥，我们还可以活着长大吗？”
温知秋轻轻捏了捏他的嘴：“不许说不吉利的话。”
“不是还想当警察吗？”
他说，“小辞可以的。”
温辞重重点头：“我会努力的，以后我要当警察把这些坏蛋抓走。”
温知秋看着自己的双手，呆愣愣地想：他现在不就是温辞口中的坏蛋吗？
这些念头无时无刻不在温知秋的脑海里徘徊，徘徊了很多很多年。
这时实验台上的Alpha麻药过了缓缓醒来，看到温知秋就像一只暴怒的狮子：“滚！离我远一点！”
哪怕他还大着肚子，哪怕他已经双手双脚都被绑在了实验桌上，他还是眼里充满了恨意和恐惧。
温知秋抬起那双没有什么感情的眸子看着他。
他知道这个Alpha。
是某个当红演员，几个月前主动爬上来贺经年的床。
短短几个月的时间，他就变得骨瘦如柴，狼狈不堪。
放在之前温知秋一点都不会有怜悯，可今天他却有点下不去手了。
现在技术逐渐成熟，温知秋所需要做的就是提高熟练度，提高成功率。
从另一个方面来看，这个Alpha还是幸运的。
“知秋哥，我来了！”
池恙跑进来的时候骤然看到温知秋冷漠的侧脸还有试验台上的Alpha。
这还是他第一次如此直接地接触到这些。
“来吧。”
温知秋带上了信息素阻隔面罩，带上了手术手套，他抬起那双清冷的眸子，“你不是想学吗？我来教你。”
*
房间里，桃子味信息素还没有散去。
盛洋全身是汗，被裴川抱着洗了个澡，他完全没有抵抗的力气，只能任由裴川像剥洋葱一样一件一件褪去他的衣服。
今晚的裴川还是很温柔，准确点来应该是自从抢婚后裴川在情事方面就温柔到可怕。
全程都在照顾着盛洋，动作也很轻，好像怕伤到盛洋一样。
盛洋终究是孕期身体各个地方都过于敏感，裴川随便碰一碰都能让他缴械投降，躺在床上面颊绯红，嘴巴也无意识张开，露出一截粉嫩的舌头。
裴川很自觉地偏头亲了下去。
盛洋累得眼睛都睁不开了，还是抬头回应着他。
他感受到自己的手腕被裴川抓住了，裴川仔细打量着少年白皙细嫩的胳膊上，的确有几道浅浅的痕迹。
他放在唇边亲了亲。
“痒”
盛洋小声说。
裴川张开眼睛，问：“宝宝。”
“嗯？”
裴川亲吻着他的脖颈，问了一个问题：“如果我没回来，你打算怎么做？”
盛洋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懵懵懂懂抬高语调嗯了一声。
裴川敛下了那些情绪，又问：“如果我没回国，你打算怎么做？”
盛洋不知道裴川为什么会突然问这个问题，他伸手摸了摸裴川的头发，软软的。
“存钱，然后去找你。”
他说出了自己想了很久的决定。
裴川在他脸上啄了几口：“那要是找不到呢？”
盛洋摸着他汗涔涔的后背，抬起那双漂亮的桃花眼，很认真地说：“那就一直找。”
他脸颊在裴川的掌心蹭了蹭，语气很轻柔：“世界那么大，我们总会遇见的。”
裴川只觉得自己的心里好像被盛洋填满了。
他哑声问出了一个自己疑惑了很久的问题：“洋洋，为什么你会选择我？”
为什么盛洋坚定不移地选择了他？
当初的那个裴川做了什么让盛洋这么眷恋。
明明知道那个人就是自己，可裴川还是会忍不住去嫉妒。
盛洋看着他，微微抬头亲了亲他的脸，温温吞吞地说：“喜欢你。”
盛洋这辈子都没办法忘记那个下午，裴川背对着阳光笑着问他为什么一个人在这里坐着。
那时的裴川俊逸的容貌被太阳光打上了一层温柔的光晕，灰扑扑的小盛洋就把这个陌生大哥哥的容貌深深刻进了脑海里，此生再难磨灭。
直到初中，很多人都情窦初开，盛洋也得知了这个世界上还有喜欢这种感情。
他每天去吃饭的路上，都看到不少青涩的男男女女牵着小手，而那时候盛洋微微愣神，脑海里不知道为什么直接浮现出了裴川牵着他时的场景。
那天晚上他就梦到了裴川，裴川眉眼比曾经成熟了不少，他笑着揉了揉自己的头：“洋洋想谈恋爱了吗？”
那天盛洋从床上爬了起来，刷了三套题才冷静了下来。
但后来的情况越来越糟糕，他会偶然撞见在实验室接吻的高年级学长学姐，然后假装没看见，面红耳赤地离开，但在当晚他竟然又梦到了裴川低头亲自己的画面，在那之后盛洋才明白，自己对裴川可能不仅是弟弟对哥哥那么简单。
还没等他想完，唇又被裴川咬住了，不疼甚至还有点痒。
“在想谁？”
裴川圈住了他，低声问。
盛洋怎么好意思说他是在思索曾经如何喜欢上裴川的历程。
不过裴川也没有打算真的刨根问底，他把脸埋在了盛洋的肩头，闻着少年身上干净好闻的味道。
屋子里安静了下来，安静到盛洋能听到自己的心跳，他贴着裴川温热的皮肤，只觉得很安心。
“洋洋。”
他睁开了眼，声音很低，“当初误会你对不起。”
裴川只痛恨自己当初为什么不相信盛洋，为什么被贺经年的三言两语和周围的舆论给带偏了。
盛洋很依赖地贴着他，低声说：“没事的哥哥。”
“你当初回国，周围没有人可以帮你，你对我警惕点也是应该的。”
他在裴川面前好像永远都不会生气，永远都善解人意，永远都不埋怨。
好像之前裴川对他的冷嘲热讽和不信任都不存在。
裴川抱着他，纤长浓密的睫毛扫在盛洋的脸颊上。
“宝宝，你还是骂骂我吧。”他说。
盛洋不知道裴川今晚是怎么了，总是抓住曾经的那些事情无法释怀。
他没有像平时那样温声解释自己并不生气了，反而语气稍微有点沉重：“哥哥，你确定要听吗？”
裴川心里一沉，果然盛洋对那段时间也是有芥蒂的，他嗯了一声。
盛洋努力让自己的唇角不要上扬，他说：“可能有点凶。”
裴川说：“我当时对你态度也不好。”
盛洋手肘撑着床，缓缓起身，凑到了裴川的耳边。
“那我说了哦。”
裴川深深吸了一口气：“嗯。”
他感受到盛洋喷洒在自己耳朵上温热的气息。
盛洋那么乖的人，会骂出怎么样的话呢？
裴川觉得盛洋就算真的气急了，也只会红着眼说他过分、坏蛋。
“哥哥。”
盛洋低声说。
裴川知道他是要开始了，心脏猛然收紧，他静静等待着盛洋接下来对他的指控。
可下一秒，他感受到自己的脸颊被人轻轻亲了一下。
盛洋浅笑着，声音缱绻又郑重：“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