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周道森,忍着。(2 / 2)

难言之欲 白绛 4188 字 2天前

冷静下来的虞贞,并不计较他母亲怀不怀孕,要不要二胎,因为什么而要,就像他说的,他和父母的关系和别人不一样,他们一点儿也不亲近,成年之后更是少与家里联系,虞贞也很少回家。

周道森说:“会有些危险吧,算是高龄产妇了。”

“管她呢,他们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我不在乎。”虞贞趴在周道森的颈间,没有再说话了。

周道森察觉出什么来,也没有再提问,不是每个家庭都和谐,他明白的,虞贞的反应很明确地表示了一些东西,周道森并不由着好奇心发作下去,他适可而止,揽住虞贞的脑袋,贴着他的额头吻了一下。

“好,随他们去,”周道森说:“关系不亲近,就少来往,履行自己的职责后,也不必与之多联系,好好享受自己的生活吧。”

虞贞抬起头,有些诧异,周道森没有像别人那样劝他和家里多沟通,多联系,多了解,而是站在他的角度考虑着问题,虞贞一下子就心热了。

“你不觉得我冷漠吗?”虞贞看着周道森,母亲怀孕,或许还有生命危险,他身为儿子,全然不在意,连一句慰问也没有。

周道森的手背抵住虞贞的额头:“不觉得,你并不是个冷漠的人,阿贞,你特别好,你不愿意亲近的关系势必有问题,他们做了让你失望的事吧?不愿意亲近为什么要去亲近?你和你父母都是独立个体,没有这层血缘谁也不认识谁,尽自己应尽的义务,尽完之后脱离出来,过自己的日子,这样就够了。”

虞贞的嘴巴是紧的,没有向谁抱怨过,如今内心被开拓了柔软的境地,他忍不住说:“他们不爱我,我也不想爱他们。”

向不爱自己的人索求爱太过卑微,无论是谁,索求来的爱都是假象,虞贞早已经看破了这层关系,父母不逼他到绝地,他从来不戳破窗户纸。

“那就不爱他们,好好爱你自己,”周道森揽住人在怀里,“不用向他们索求,你不缺爱,你有自己,也有我在爱你。”

虞贞躺在周道森的臂弯里,紧紧环住他,闭上眼睛说:“是啊,我很幸运了。”

他没有被地狱吞噬,他爬了出来。

遇见了对的人,并决心与其相守一生。

·

工作进展不大顺利。

虞贞不再强求,给自己压力。

他每天义务性地投出自己的简历,石沉大海或有面试邀请他都平静了下来,面试不顺利略有些失落,不过片刻也就好了,他进入了一个心态平衡期。

王宝书婚礼那天,虞贞回到了朝海,王宝书给他安排好了酒店,婚礼是在他那个酒店里举行的,规模不大,请了朋友和家人,还有一些老同学,甘宇那些人也来了。

王宝书只有虞贞一个伴郎,他给虞贞准备的伴郎服是宽大的长袍,有点民国时期的特色。可因为虞贞身材修长,长得又漂亮,那时头发已能扎出马尾来,虞贞用簪子挽在脑后,利索又风情,整个人非但没有被宽大的长袍拖累,反而还越来越有滋味。

现场的人对着伴郎咔咔咔地拍个不停,甘宇那些人坐在下头,看上头走动间略显腰身的漂亮男人,许多人都晃了眼,要不是喉结,宾客一定会误会伴郎的性别。

虞贞短头发时还好,面庞较为犀利,好认。如今头发长了出来,在脑后挽出一个花样,碎发轻贴面庞,脸又化了点妆,古色古香,某种角度美得像一副油画,每次到他发言或有什么动作的时候,底下总是骚动不止。

有人猜测王宝书这是请了哪路大神,没人相信台上的伴郎是普通人,认虞贞为没有名气的十八线明星,反正肯定不是普通人就是了,司仪也发现了伴郎很能影响氛围,默默给虞贞加了不少流程,cue他出来。

比如喊虞贞在台上跳舞,伴娘会跳舞,虞贞哪儿会啊,司仪总说即兴来一个,随便跳跳就行,身为伴郎的虞贞被架到了高处,不得不跳一个来缓和气氛,台下的宾客又不停地起哄,虞贞灵机一动,拉着伴娘出来,让她教教自己。

伴娘倒也大方,教了他几个动作,虞贞有样学样,这才勉强对付了过去。

“咱们伴郎不是专业的,不过跳得已经很好了,大家说对不对?”司仪掌控氛围,台下也配合。

“对!!!”

虞贞松了口气,和王宝书对视过去,王宝书的眼神非常明白,说着兄弟,你可以,这份情我记住了。

虞贞不需要王宝书感激他,他只要王宝书的婚礼顺利,他为之付出什么,都是他这个伴郎应该的,不为别的,为他人生低谷期,王宝书是他唯一没有落井下石的朋友。

流程走完之后,虞贞和新人一起招呼宾客,到各桌敬酒,这时最怕的就是老朋友,老同学,甘宇一群人逮着虞贞嚯嚯,跟虞贞拼酒,道德压力他,不是虞贞的主场,伴郎的身份叫他不能太肆意拒绝,把老同学这一桌服务好,他也有些不省人事了。

虞贞向一边走去,甘宇那些人要上来扶他,他婉拒,走到门口忽然被人拦了下来,甘宇和几人抬头看过去,一个陌生男人横在面前,抱着手臂看他们,从他们手里接过虞贞,揽着腰就抱在怀里了,动作丝毫不收敛。

甘宇等人纳闷。

“谢谢,”周道森道谢,眼里却是敌意,“我未婚夫喝多了。”

说着,那戴着对戒的手勾在了一起,甘宇等人顿时就傻眼了。

周道森将虞贞打横抱起,那力道轻松的仿佛虞贞没有重量,甘宇等人却而止步。

周道森抱着虞贞沿着楼梯上去,虞贞闷在他怀里笑了一声,醉醺醺地说:“别以为我没听见你说什么。”

带周道森来参加婚礼不是正确的选择,可虞贞老早就知道肯定会碰见他不喜欢的老同学的,他得提前做好准备,伴郎是一定会被灌酒的,他可不想酒后失身。

他的男朋友不得不放下工作,陪他回到朝海,参加这个他自己并不熟悉的人的婚礼。

周道森一步步走得稳当,阶梯通向二楼,那个新郎给他们安置好的房间:“所以呢,你要反驳我吗?”

虞贞揪住周道森的衣服,胃里翻江倒海,语无伦次:“我是你的未婚夫,周道森,我是你的未婚夫呀……”

周道森打开酒店的房门,将人拦腰抱了进去,放在大床上:“阿贞是我的未婚夫,这话一点毛病都没有。”

虞贞从床上爬起来,周道森在一边倒水,他手舞足蹈道:“周道森,我学会跳舞了,我跳给你看。”

在伴娘那儿学会的几个动作,因没有基础和功底,在台上表演时十分僵硬,此刻却因为醉酒有几分流畅和风情了,舞得也真心,周道森一时还真呆住了。

虞贞说:“好看吗?伴娘还可以转很多圈,她是这样转的,这样……”

几个圈转下来,虞贞更加头昏脑涨,他转进周道森的怀里,碰翻了周道森手里的水杯。

湿漉漉的,打湿了他的长袍。

周道森静静地盯着虞贞,眼里翻滚着汹涌的情意。

虞贞揽住他的肩,神色迷离,扑了粉的脸蛋爬上一抹红晕,他像个闺阁儿女初见心上人一般,青涩而又紧张,睫毛不断地扑闪,随之由着本能驱使,含住了对方的唇。

这个吻很火热,由着周道森的贪婪变得更加激荡,虞贞拥着他,与他唇舌交缠,吻出浓重的情意,也吻出了色欲的痕迹,收紧双臂,长袍令虞贞无法疏解毛孔,热了满身,脊背很快汗涔涔了。

周道森勾住他的簪子,拔了下来,一头乌黑秀发散落,美人越发夺人心智,周道森的手背停在虞贞的脸颊,心跳飞快,非他们的主场,他却有着比之前更加浓厚的渴望,一字一句,咬得沉重而真挚:“我爱你。”

虞贞带着周道森的手来到自己脖颈上的纽扣,示意他解开:“我知道你爱我。”

周道森解开顶头两颗纽扣,虞贞的胸口方能喘息,箭在弦上,周道森已不能再被撩拨了,虞贞却坏心眼地问:“周道森,我穿旗袍好看吗?”

他身上这件算不上旗袍,他也不是酒后胡言,他和周道森第一次见面,他穿的就是旗袍,眉来眼去,二人皆以体面进行友好的交流,但彼此心底的真实想法都是吃掉对方。

“我的腿长吗?白吗?腰细吗?臀够不够翘,你这个色鬼,”虞贞计较起来,“你盯着我的脚看,周道森,非礼勿视,你不知道吗?”

周道森无需再掩饰什么,他扣住虞贞的腰,抓了一手柔软:“我知道,可我忍不住,你的脚真漂亮,你骂得没错,我是个色鬼,我是个足控,我喜欢你的脚,头一回看见,就想浇满你趾缝。”

虞贞滑动喉结,呼吸变得更加艰难热切:“你跟我装正经,你还不待见我,周道森,你以前好欺负我。”

周道森担下他的责任,秋后算账的态度他也接了,诚意地说:“我混账,时过境迁了,虞贞,我们该换一换了,你现在可以尽情欺负我了,你要怎么欺负我呢?”

虞贞踩掉自己的鞋子,扶着周道森的胸膛说:“像你说的那样欺负你,把我抱上去。”

周道森将人抱坐在柜子上,虞贞居高临下,拔掉了脚上的袜子,用脚趾轻轻地夹住。

周道森双臂撑在他身体两侧,低头看他放肆的动作,他全身轻颤了一下,手刚要动,就被虞贞按住了肩膀。

“不可以,”虞贞说:“只能让我来,说了是欺负你,你不可以肆意,周道森,忍着。”

周道森感觉虞贞夹住了他的神经,在摩挲拉扯,他额筋绷出难耐的形状,整张脸都阴沉了下去。

虞贞越耍越欢,双脚并用,像一双手似的,揉搓起来毫不费力。

周道森的脸色已经很危险,他不怕,高高坐在柜台上的玛丽猫不知道什么叫怕,他在讨债,周道森过去欺负他,他也要欺负回来。

“要出来了吗?”虞贞用脚趾压住,“不允许。”

周道森抬起头,胸肌大幅度起伏,小猫高傲的神情令他血脉喷张。

“继续。”周道森很有诚意,要虞贞虐待自己,从而还清过去假正经欠下的所有债。

虞贞也舍得凌虐他,真就不留情地把周道森往深渊处推,他的衣袍也浸湿了,咬住下唇,脚上没有了章法。

周道森不再说话了,他的手臂在抖,五官都扭曲了,虞贞压住的那一刻,却还是没有成功堵住,他被烫得要缩回脚,周道森却一把捞住了,如彼此所愿。

虞贞似涂了一层护甲油那样,脚指甲水光淋漓。

周道森再抬起头时,虞贞便知自己要遭报应了,他拿手抵住周道森的肩膀,后怕了起来:“不许欺负我,我喝醉了。”

周道森沉默不语,将坏猫儿从柜台上抱坐在自己的臂弯里,他去拉酒店的窗帘,随之扯过一条布带,缠住了虞贞的眼睛,黑暗让虞贞丧失安全感,他慌乱了。

“不想戴……”

“戴好,”周道森压住他的腰,“我是为你好。”

他不想看到虞贞的眼睛。

每一次停下来,他都会因为多看了一眼虞贞的眼睛而丢失自控力,没有什么能证明爱之深的方式,唯有眼睛,他们彼此的眼睛里都泄出了汹涌澎湃的爱意,那很轻而易举地唤起贪心。

王宝书的婚礼虞贞这辈子不会忘记。

楼下宾客满员,觥筹交错,伴郎比新郎更忙,百年好合的另有其人,那个夜晚很暗,也很混乱,虞贞喝多了,大脑被酒精侵占,楼下和睦一片,他却丧失得体,长袍尽堆腰间。

结婚真好,却也真累,这个新婚夜过于跌宕,虞贞连想起来的勇气都丧失了。

未婚夫好凶,凶得他嗓子都哑掉了。

彼此似那浸水的海绵,轻轻一挤,荡着疯狂的爱和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