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那你的名字是?”
“我叫钟韦。”
“钟韦。”虞贞默念,“我记住了。”
钟韦上下扫视着他,虞贞对周道森的朋友还没有全面了解,只认识陆平威那些人,他努力记住门前这个男人的模样,文质彬彬,看起来是良善之人,但眉眼总透着几分犀利和冷淡。
虞贞也不知是不是会错意了。
晚上周道森回来,没有上楼,选择在楼下等他,虞贞换了衣服找过去,二人开了同一辆车先去餐厅,再去搏击馆。
虞贞把钟韦的事转告给了周道森,周道森只说了声嗯,知道了。
虞贞看着他:“不用给他回个电话吗?”
周道森把手机撂在一边,扶着方向盘,发动了车子,“不急。”
虞贞就没有多问了,他不太想在私下的时候聊太多周道森工作上的事,私生活最好不掺杂太多工作情绪,那是保持良好恋情的诀窍。
他们一起去吃了上回吃过的餐厅,又一同去了搏击馆,周道森却没有上台,也没有摸拳套,坐在下面和虞贞观赏了一场视觉暴.力的拳赛,他兴致恹恹的。
虞贞握住他的手,周道森的手指上也戴了一枚彰显身份的戒指,他们十指交扣,周道森兴致不高,虞贞问他是不是最近太累了。
周道森没有一天可以闲着的,他的工作繁琐程度不会因为升职而降低。
“不是,”周道森揽住虞贞的脑袋,揉了揉,尽量不把工作情绪带在私生活上,他自认为控制得很好了,没想到虞贞还是察觉出来了,“大概是阴天,心情有些受到干扰。”
虞贞反扣住他的手:“明天就会晴天了,你最近要是太累了就请假休息一下吧,不要那么拼,我有工作的,还有很多积蓄,可以养你的。”
周道森低头看他,话锋一转:“你在朝海的房子退了吗?”
虞贞愣了愣,如实相告:“没。”
周道森说:“为什么不退掉?”
这代表很多种可能,虞贞还是打算回到朝海,虞贞不信任他们的恋情,给自己留着后路,不管是哪一种,周道森都不大高兴,那证明虞贞还是没有下定决心跟他在一起。
对此虞贞也给不出好的解释来,支支吾吾说不清楚,因为一开始他就是为了给自己留有后路。
东西都搬空了,人都不在了,却依然在给房子续约,很难掩饰动机。
周道森没有责怪他,他理解虞贞的心思,人应该做两全的准备,他只是有些许不满而已,“你如果更喜欢朝海,我就在朝海买一套房子给你回去时住,这房子签你的名字,把那套公寓退了。”
虞贞被看出了心思,不好辩解,一时不知说些什么。
“你有其他的考虑,尽可以告诉我,我跟你之间,不应该有太多的秘密,我不会强逼你留在上海陪我,哪一天你累了,想离开了,告诉我,我不会不让你走,你想去哪个城市生活都可以,我会在那儿置一处房子给你生活,我不是在包养你,我只是想告诉你,我支持并尊重你所有的选择,我们的恋情不该给彼此施加压力。”
周道森握住虞贞的手,紧紧地扣着:“我爱你虞贞,你听明白些,我爱你,可以为你做任何事,你可以尽管对我撒野,我只有一条,不要对我藏心事,坚定地选择我,我无法再过回没有你的生活。”
今晚的周道森格外多愁善感,说的话也是平时少有的,虞贞有些纳闷。掌心里的温度穿透进肌肤中,从血管递到神经中枢,虞贞感到一种无名的力量推高情绪,他恨不得在这人声鼎沸中跟他的爱人做一场。
“嗯,我明白,”虞贞说:“我回去就把那个公寓退了。”
拳击台上分出了胜负,赢家高高举起手臂,对着观众席怒吼,虞贞紧扣住周道森的手,对他说了去杭州出差的事。
周道森的心情见好了些,抵不住虞贞的怂恿,离开拳击馆之前,还是打了一场,赢家被观众踢馆,整个观众席沸沸扬扬。
·
去杭州出差要准备不少的东西,虞贞是唐绘的私人秘书,酒店机票车程都由他来决定,出发去杭州之前三番五次检查了一遍,又让上司确定了自己的安排,没有任何问题后,二人才出发。
落地杭州,抵达预定酒店,虞贞向周道森报了平安,立刻去拿行李箱,跟在唐绘的后面,前台那儿也是他去交涉的,领了房卡乘电梯上去,唐绘摘了墨镜,问他订了几间房。
当然是两间房,虞贞不知他问这个做什么,难不成他还和大老板挤在一间?
唐绘没接下文,虞贞觉得他莫名其妙的,有李策的提醒,他不得谨慎多思,只是唐绘从来没做过越界的事儿,虞贞就松懈了点防备。
认为可能是李策在戏耍他。
唐绘看起来并不像李策那种人,可保不齐呢,他当年不同样觉得贺纹是好人?虞贞想到这儿,又警惕了些,面上却没露出什么破绽。
他们按照行程进了酒店。
当天夜里,唐绘就让虞贞改观了。
他正给周道森拍摄杭州的风景,忽听到隔壁撞门的声音,是别人就算了,但那是他上司的住处,虞贞匆匆出去看了一眼,唐绘的房门紧闭着。
虞贞站在门口,敲了敲,低声问:“唐总,没事吧?”
里面没有声音传出来,声音也停了,虞贞想着该是没什么,正打算走,房门忽然被打开了。
唐绘赤着膀子,只穿着一条睡裤,面红脖子粗,像是跟人干了场架。
虞贞是有性经验的人了,他当即就明白了状况,唐绘阴暗地盯着他,一言不发。
虞贞没敢往里瞅,保持分寸地关心道:“我刚听到好大的声响,担心您出了问题,所以过来看看。”
“没有问题。”唐绘的声音不大痛快,有着好事被扰的心烦意乱。
“抱歉,那我回去了。”
虞贞没有收到指令,抬步离开。
唐绘却突然问了他一句:“你和你老婆,多久一次?”
虞贞没有反应过来,唐绘很少问他私人话题,上次聊这个都不知多久之前了,还是代理秘书在的时候呢,他撒了谎,唐绘被蒙骗着,老婆什么的……虞贞懵了会才回答。
“唐总怎么会关心这个?”虞贞研究他的眼睛。
唐绘握着门把手,挑眉:“不能说?”
虞贞大大方方地说:“那倒没有,我只是没想到唐总会关心我的私生活,我和我老婆很恩爱,所以频次会高一些,有时候一晚上,能弄个七八次。”
唐绘瞄他的身躯,质疑:“你看起来没有那个体力。”
虞贞很瘦,腰部纤细,盈盈一握,唐绘怀疑他在形容自己这方面不太老实。
虞贞辩解说:“我当然不行,可我老婆很会来事,我抵抗不住。”
他是抵抗不住,他从最开始对周道森就是皮囊之欲,他的性瘾要的太多,打从破戒之后频次就高得夸张,周道森会要到虞贞完全丧失自理的能力。
“还有问题吗?唐总。”虞贞一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模样,几分天不怕地不怕的气势,看得唐绘眼热。
“你老婆叫什么?”
“周……”虞贞略微思忖,“卿卿。”
小嘴巴上下一碰,就给周道森造了个谣,虞贞一时间想不出别的来了,大脑一热,急于应付,就这么吐露出去了。
他可不想背上欺骗上司的罪名,薪水还没领呢。
唐绘意味不明地评判了一句:“小家子气的名字。”说完,扣上了房门。
虞贞被关在外面,面对上司的不礼貌只能暗自吃亏,他拽了脑袋后的发绳,走回自己的房间里,想着,这名字哪里小家子气了?
要不是看在唐绘的身份上,虞贞早怼他了。
一场酣畅淋漓的热情刚刚退散。
唐绘坐在沙发上,屋子里的男人套上衣服,他问唐绘怎么结账。
“账号。”唐绘说。
俊秀的男人笑意盈盈:“唐总就是大方。”他立刻把账号报了出去。
唐绘往他账号里划钱。
俊秀男人说:“唐总,我人微言轻,您好不容易来一趟杭州,我也不想扫您的兴,可我想说,您年轻有资本,他就是有家室又怎样?抵抗不住您的。”
唐绘的目光锐利起来。
俊秀男人提起裤子,“我刚才没瞧见,但听声就是个美人,唐总,您身份在这儿摆着呢,别委屈自己。”
唐绘不爽快被人教育:“你以为我到杭州来是做什么的?”
俊秀男人闻声微顿,反应过来。
“唐总厉害。”
“我只是不想惹麻烦而已。”唐绘扔了手机在桌子上,点了根烟,“声名在外,搞人也不能在上海,这么多双眼睛盯着呢。”
黄金单身汉,实际上早已经烂了。
唐绘苦苦维持自己得体的表面,装的不染尘埃,他需要发泄。
他喜欢漂亮的男人,更喜欢有家室的男人,有家室的操起来爽快,那种哭着在他身下求他不要,身为男人的尊严被践踏时,美人的面庞更让他兴致大发。
尤其对方还是个爸爸,唐绘喜欢操人父,他和李策的癖好不同,他没有恋童癖,却也不比恋童癖的人罪孽轻,他玩的更疯狂,更变态。
玩就得玩空有美貌的花瓶,那才能更好控制,全权主宰。
俊秀男人一身痕迹,从唐绘那儿领了安抚费,对男人眼里爆发出的兴味感到脊背发凉,与城市无关,与身份无关,与年纪学历也无关,这个社会上到处都是畜生。
西装革履的,往往更加畜生。
他刚被畜生操过,他震撼,震撼这些畜生癖好变态,狼狈为奸,却衣冠得体,表面毫无破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