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我有什么责任?(2 / 2)

难言之欲 白绛 4235 字 2天前

虞贞不强求:“不方便的话就算了,方才跟我打台球的那个,他是不是这儿的老板?”

陆平威说:“段晨?是的。”

虞贞点点头:“好,我会去留他的联系方式。”

虞贞要去换衣服,猛然间又想到了什么,停下脚步,来到陆平威面前:“对了,你说朋友妻不可欺,你和周教练之间是怎么聊的我无所谓,但你刚刚说周教练很难追?那我告诉你,我也是。”

不要对他打什么主意,九牛二虎之力全部白费,用在他虞贞身上也不违和。

陆平威不了解他,虞贞可以原谅他。

也会贴心地告知他。

就当换了有用的情报,换了他开心的消息,他愿意提醒陆平威安分守己。

看见男人黑了的脸,虞贞扭头走向衣帽间,颇有点天塌下来与我无关的潇洒。

·

陆平威回到台球桌前的时候,一群人只见他脸色不大好看。

周道森也站在那儿,正俯身将一颗球送进了洞口。

一圈人发现陆平威兴致恹恹,关怀地问:“怎么了?谁得罪我们陆少了?”

陆平威抿抿唇,抬头觑了眼周道森。

周道森提着球杆站在桌边,拿巧克粉擦着杆头,一双眼睛回望他。

小嫩模不知发生了什么,站在球桌的另一边,听了点周道森的故事,短时间里,已经完全钦佩上了周道森,连称呼都跟着大众喊了起来:“周哥,打这个。”

陆平威静悄悄地来到了周道森的周围,看他姿态专业地压在球桌上,架起球杆,精准一推。

撞击的球子发出清脆的声响,这颗球没进,旋在了洞口边缘。

“你好像一点也不意外。”陆平威声音低微,“早知道我不会成功?”

轮到别人接杆。

周道森分析着桌上的局势,一心二用:“那倒没有,不过你自己都说了他不是省油的灯,围在他身边的男人不少,一发入魂是不可能的。”

“你还说对他没兴趣?”

“你吃了瘪别把这气往我身上撒,”周道森走到另一个角度,俯下身的瞬间说,“我有没有兴趣,不影响你的失败。”

啪嗒,球子落进了洞。

周道森没有阻止他,陆平威没有拿下人,说不上他们谁赢了谁输了,局势没有铺开,一切停在原点。

“你们在说什么啊,”小嫩模捧着球杆对陆平威说:“打不打?”

陆平威走过去接了杆,周道森的球进了,他只能重新选定目标,片刻之后,大力的一杆球送出去,跟着一句颓丧的叹息:“算我倒霉。”

·

孙致远给虞贞送去水的时候,虞贞已经不在了。

运动量达标,虞贞从搏击馆离开了。

孙致远又找到了虞贞的住所。

或许是猜到了来人,虞贞没有开门,任由门铃响了会,任由拍门声催促着,他始终趴在床上,嘴里含着一颗葡萄,敲着面前的笔记本。

把自己的腰围,臀围,身高,体重,正以文字编辑在个人档案里,精确到小数点位。

耳边是阴魂不散的敲门声。

但半点没有催动虞贞从床上爬起来。

“嗡嗡——”

他的手机响了。

体重数字上下浮动,这让虞贞在编辑的时候犹豫了会儿,他有点儿完美主义,思考了半会,他还是有了决策。

“嗡嗡——”

第二通来电。

手机就靠在笔记本旁边,虞贞吐掉嘴里的葡萄籽,开着免提,把手机搁着没动。

“你信不信我爬进去?”

孙致远的嗓音带着等待太久没有反应的躁动。

虞贞则心平气和地问他:“从哪儿?窗户?门缝?烟囱还是下水道里?”

孙致远说:“虞贞,别逼我,我什么事儿都能干出来。”

“我好怕呀。”虞贞的手点击着快捷键,把修改好的新档案发送进一个邮箱里,“你给我安摄像头的事儿我报警一抓一个准,这句话应该我对你说呀,孙致远,别逼我。”

孙致远又气冲冲地拍了两下门:“虞贞,你就不怕楼道里的传言更疯?你把我晾在这儿,你的邻居可都看着呢。”

“叫他们看,视奸的是你又不是我,”虞贞敷衍地说,“看看他们的唾沫星子能不能淹死我。”

孙致远气急败坏,却又无可奈何。

虞贞没有跟他废话了,按了通话。

甲方给他回了消息,说对他的资料很满意。

虞贞抱着笔记本在床上翻了个身,笔记本盖在身上,他躺着面对天花板,有点儿困。

耳边安静了下来。

虞贞睁开眼睛,房门外没声音了。

他静静地听着是否有微弱的动静,四周安静极了,安静地叫他觉得不大对劲,孙致远是不是能爬进来是另一回事,从哪儿爬进来才是重点。

虞贞扔了笔记本,穿鞋下了床,在客厅里扫了一眼,没看到什么异样,他走到房门后听了会儿,外头似没人在的样子,虞贞卸了防盗器,拉开门,门口果真不见了鬼影。

他以为孙致远走了。

结果伸出头一看,孙致远站在楼道拐角处,正和一个男人说话,那男人不是别人,是周道森。

虞贞不得不承认他这一刻很好奇,好奇周道森会和孙致远说话,好奇他们看起来竟然还相谈甚欢的样子。

孙致远朝他投过目光来。

虞贞不看他,孙致远又低声和周道森说了几句话,这就沉着脸离开了。

周道森回过头,见门口的男人盯着他。

他掠过虞贞的身影,拿出钥匙来开自己的房门。

虞贞问:“你跟他聊什么?”

周道森输入指纹,双重保险卸了以后,卡扣一扳,房门露了缝隙,他侧过眸说:“叫他别扰民。”

虞贞不信,走过去,自然而然地跟周道森搭起了话:“周教练,你朋友要追我。”

周道森握住门把手,没推门。

虞贞问:“是你的授意吗?”

周道森感到冤枉,他凝视着对方:“你的意思是,我明知你有男朋友,有床伴的情况下,授意我的朋友去追你?”

他就是品行再差,也不至于这么坑害朋友。

虞贞抓住了重点,追问道:“哦,所以你没有同意他来追我,对吗?”

引导手段在法律上是违规的。

周道森松开门把手,用正面对上虞贞的视线,品鉴着对方脸上的神气,周道森说:“谁要追谁,谁对谁感兴趣,不干我的事,就像你要跟谁好,跟谁是恋爱关系,跟谁是炮友关系,也不干我的事一样,你们都是独立的个体和人格,怎么发展,发展到什么地步,自行决定。”

他把自己摘在外面,引导手段完全不起效用。

虞贞强词夺理地说:“可我不认为这不关你的事,周教练,他是你的朋友,认识我是因为你的关系,你有责任对我负责到底。”

周道森眉头一挑:“我有什么责任?”

虞贞有理有据:“如果不是你搬到这儿来,他不会为你拿钥匙,就不会认识我,不认识,就没有那么多的事情。”

周道森拎着钥匙,并不上当,跟虞贞掰扯了起来:“如果一切按照你这种追根溯源的方法,那这个世界上的罪人可太多了,生出罪人的人首当其冲,没有他们罪犯就不会降生,再往上还能推,推到这个罪犯的祖祖辈辈都有罪过,促成这个罪犯降生的一切因素都有罪过,是吗?”

虞贞眨着眼睛,没赖成功,不大高兴。

周道森反驳完以后,削弱了对方的神气,他语气柔和下来,眉眼却依然冷淡:“陆平威盯上你,那是他自己倒霉,你不也让他吃到瘪了吗?”

虞贞关注点稀奇:“周教练也很关注自己朋友的情感进展啊?”

“我没想关注,只不过他那个臭脸可是少见,”周道森听不出夸奖的意思,“他没怎么吃过亏,又没怎么失手过,虞先生做好准备,你后面可有仗跟他打呢。”

虞贞不想跟周道森废话,虞贞只想跟周道森做.爱。

是的,每一眼,每一秒钟,他看见这个男人,就产下流的心思。

“他没失过手?正好,我也没有,不如来看看我和他谁技高一筹?”虞贞拱火,“周教练,你可以坐山观虎斗。”

虞贞的脸只有巴掌那么大,周道森的手大,那张脸他完全可以兜住。

他没有阻止陆平威。

因为他知道陆平威一定会败退。

没来由的,他有一种感觉,感觉陆平威一定不是虞贞的对手。

尽管陆平威辗转情场那么多年。

尽管陆平威的副驾坐过那么多人。

尽管陆平威从来没有失手过。

虞贞任由男人琢磨他的眉眼,任由他的目光在自己的脸上流转,他双标极了,对周道森有着无限的耐心:“周教练,陆先生是你的朋友,你不劝着你的朋友一点,就别怪人家欺负他。”

周道森听着。

虞贞说:“我放过您朋友一回了,如果他恬不知耻敢再来找我麻烦,我也不会心慈手软,我不讲人道。”

周道森来了兴致:“哦,你会怎么做?”

虞贞走上前,赤裸裸坦荡荡地说:“我会利用他,玩弄他,踩着他,把他的付出当做驴肝肺,直到达成我的所愿。”

周道森刀光剑影的眼眸,刺进虞贞的瞳孔,刺破漂亮的皮囊,直抵那腹黑的心肠。

“我并不是爱主动挑事的人,”虞贞微微踮脚,声音低了几度,附在周道森耳前,颤动的睫毛刮过周道森的脸,“可是周教练,我虞贞从来都不怕挑事。”

周道森摸过展柜里的玛丽猫。

此刻也想摸摸这张精巧的脸。

哪怕知道不可能有自己想象得那么柔软,但真实的体温,傲气的神情,会催生出爱猫人士长久没有触碰小猫的焦虑感。

周道森没有想过破坏妹妹的珍贵手办。

他此刻想破坏的是一个人。

一个神气的,精美的,不知他下流癖好的人。

让浊液填满他的口腔,浇满他的趾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