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祂假装被她蛊惑，其实只是为了让她上供更多的能源而已
终于知道了乔疏月这段时间行为反常的原因之后,阿什涅不禁觉得有些后悔起来。
要是早知道竟然是这么一种情况，祂才不会去搭理她。
就看她还能去装上几天？
不过事已至此，阿什涅也只能不甘心的咽下这口气,把那些提建议的网友通通都给记上了一笔。
触手在乔疏月的掌心里,被揉按挤压得发出了噗叽声。
没有任何骨骼结构的触手柔韧而有弹性，手感绝佳。
乔疏月捏着捏着,手就不由自主的换了个地方。
阿什涅立马“啪”的将触手抽过去，不耐烦的把自己的繁育触手卷到了另一边。
这么明显的拒绝行为,乔疏月总算是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了问题：“音音你不喜欢被碰尾巴啊？”
阿什涅瞥了她一眼,懒得回应这种问题。
乔疏月有点尴尬起来,她还真没有发现。
毕竟之前她碰哪里小狗都表现得很不情愿。
乔疏月贴着阿什涅蹭了蹭：“音音宝宝对不起哦,是我太迟钝了，这么久了才发现，我还以为你讨厌我……”
阿什涅心说，那你还确实没以为错。
祂确实是挺烦她的。
乔疏月有些懊恼，但这其实也实在不能怪她没有发现。
阿什涅浑身漆黑，五官也没有长在正确的地方。
所以她也没有办法去通过观察祂的表情,获知到小狗的心情。
至于观察眼神……
阿什涅的每一只眼球瞳孔扩散收缩的程度都不一样,看的方向甚至也会不一样，和万花筒似的。
乔疏月实在很难第一时间去找到，究竟哪一只眼睛才是看向自己的。
“要是你会通过说话表达情绪就好了。”
乔疏月叹了口气,音音实在是一只很不爱说话的小狗。
阿什涅：“…………”
是谁在祂每一次说话的时候就乱解读，跟傻子一样不是看着祂傻笑,就是冲过来猛亲。
祂为什么还要说话去给她送福利？
她的眼神有问题,听力也明显更有问题。
乔疏月完全没有想过小狗不说话和自己有关。
她还觉得是小狗在发现自己长大之后,也只会发出嘤嘤嘤的声音才不去说话的呢。
在乔疏月的记忆里，小狗长大之后都是不会再那么叫的。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音音会讨厌被人摸尾巴。
乔疏月更喜欢摸尾巴也是有原因的。
她觉得耳朵更接近耳道,要是玩的时候不小心，说不定会影响到小狗的听力。
可尾巴就不一样了，其功能性本来就只有甩来甩去这种作用，完全可以放心去捏揉。
却没想到自己的这种做法，竟然会刚好踩雷。
乔疏月天天和阿什涅相处，自然看得出来比起尾巴，祂用到耳朵的地方其实更多。
平常卷汤匙打人时，祂都是用到的耳朵。
有一段时间里，她其实怀疑过那或许不是耳朵，而是阿什涅退化的四肢。
但肢体再怎么退化，也不至于长在头上。
这才打消了她的猜测。
乔疏月没有去给阿什涅做过体检，主要是她手里没有那些设备。
医疗器械就算是废弃后，也很难被当成垃圾直接扔到垃圾星，都有专门的回收渠道。
所以她只能通过自己了解的常识，去推测理解阿什涅的身体构造。
在乔疏月说话的时候，偶尔小狗长在头上的两根触手会微弱的抖动一下。
一次两次或许是巧合，次数多了，她就算原本只是怀疑，后面也确定了那就是小狗的耳朵。
不然触手为什么会抖动？
总不能是想打人吧？
乔疏月张嘴咬住触手末端，含在嘴里哈了一口热气。
听说小狗的耳朵都是很敏感的……
阿什涅猛地抽回触手，眼珠子全部都瞪向了她。
可恶的人类雌性！
“嘿嘿，音音宝宝……”
乔疏月抱着祂蹭了蹭，“好可爱的反应~”
她在星网上看到过很多主人和狗狗互动的视频。
比如两只手握住狗狗的嘴筒子，张嘴含住；故意往耳朵里吹气；用不同的语气去反复欣赏小狗耳朵竖起又后压……
这其中大部分行为，都是她和阿什涅没办法做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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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也有可以尝试的。
小狗的主动亲近，让乔疏月自认为，这已经算是主宠关系到位了。
所以一直以来都压在心底的小心思立马就活跃了起来。
得寸进尺的雌性！
阿什涅只觉得烦死了，祂就不该昏了头允许对方触碰自己。
然而乔疏月却显然并没有自己被讨厌的自觉，被瞪了之后不仅没有歉意，还笑了起来。
她捏着祂的触手往眼睛上又亲了一口。
阿什涅猛地把眼珠子收了进去。
“害羞了？呜呜呜音音宝宝你好可爱！”
乔疏月扔下触手，抱着祂的脑袋又猛亲了几口。
阿什涅：“…………”
烦死了，人类为什么会喜欢这种行为啊？！
被亲吻的感觉并不好。
作为低体温的生物，阿什涅本来就很讨厌高温。
偏偏乔疏月的身体却像是火炉一样。
她的鼻息喷洒在遍布着接收外界信号的感应器上，肉眼不可见的触须都会因此凝上细小的潮润水珠，久久难以消散。
很痒，也很热。
唇瓣柔软的触感撞上来也是黏糊糊的。
阿什涅忍无可忍，直接用触手卷起乔疏月，把她从自己身上撕扯开扔出去。
祂不理解，为什么人类总是会有这么多除了生存和繁衍之外的欲望。
并且她们还很喜欢将这些欲望施加到别的种族身上，试图让别的种族也将这些行为视之为常态。
阿什涅觉得自己是永远都不可能会喜欢上这种行为的。
祂才不会被同化。
“音音宝宝，你生气了吗？”
乔疏月可怜兮兮地被拉扯开，掌心贴在了卷在自己腰上的触手，“对不起嘛，我不亲了，让我抱抱好不好？”
“音音宝宝——”
阿什涅：“…………”
人类雌性真是一种奸诈的生物。
见缝插针，得寸进尺，阴险狡诈，贪得无厌……
只要察觉到了另一方对自己不是铁石心肠，就会开始装可怜、装无辜，摆出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去勾引另一方妥协。
直至另一方彻底沦为自己的掌中之物。
阿什涅见过自己曾经的信徒，引诱外人入教时的套路，早就对这种行为有了免疫。
乔疏月拙劣的模仿甚至不及那些蛊惑人心的教徒的千分之一。
“音音宝宝，你身上好软~”
乔疏月满足的贴在阿什涅身上，连浓密的眼睫都透露出明显的满足和愉悦来。
阿什涅：“…………”
祂假装被她蛊惑，其实只是为了让她上供更多的能源而已。
呵，祂有祂的计划。
“音音宝宝，再抱紧一点好不好？”
乔疏月蹭了一下祂冰凉软弹、像是史莱姆一样的胶质状身体，手臂忍不住收紧。
她太怀念这种感觉了。
过去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时，奶奶都会揽着她的肩膀。
拥抱毫无意义，是人类最伟大的发明之一，仿佛连心脏都会随着拥抱一起同频共振，被幸福所填满。
阿什涅有些不满。
她太得寸进尺了。
一边想让祂抱，一边还在祂的怀抱里去想别人。
神明对信徒的情绪感应都是很敏锐的，只要祂们愿意，甚至可以去知道信徒在一天之内都想起过自己几次。
所以阿什涅自然也察觉得到，雌性又开始走神了。
祂隐隐有点不舒服。
任何神明，都会希望在信徒心中，自己才是排在首位的那一个。
所以那些愿意终生侍奉神明、愿意为神明付出生命的信徒，才会比普通信徒要更容易获得神恩。
阿什涅原本对此是嗤之以鼻的。
信徒的信仰对神来说不过是一种相对可口的食物，而有些神明却为了信徒还会不理智的与别的神明开战。
简直是脑子有病。
所以阿什涅以前只会觉得信徒很烦，从未理会过。
此刻却不禁有点茫然起来。
想了想，阿什涅觉得，这或许是因为曾经信仰祂的信徒，都渴望祂降下神恩，索求祂降临，为世界带来灾厄。
而乔疏月不一样，她的信仰之中从来都没有那些欲念。
她不求回报，因为她根本就没把祂当神，只把祂当狗……
不知道为什么，想明白这一点之后，阿什涅觉得自己更生气了。
祂不悦地收紧触手。
祂才不是狗！真要说的话，雌性自己的行为明明才更像好不好？！
阿什涅收紧触手带来的力量，对乔疏月来说不痛不痒。
她靠在对方身上，眼睛看向面前正在播放的影像，在这种熟悉又眷恋的氛围下，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
乔疏月曾经，其实经常陪奶奶看电视，看着看着就睡着了。
她以前不喜欢那些剧情不激烈的影片，什么家庭伦理剧、爱情剧都只会觉得无聊。
反而是对那些冒险、战争剧充满着兴趣。
不过随着奶奶的离开，过去的那些兴趣爱好也似乎随之一同消失了。
乔疏月时常都会后悔，为什么当初每天都会向往垃圾星之外的世界呢？
为什么会觉得一成不变的环境看着腻烦呢？
……为什么就不能多陪陪奶奶，让她在最后的时光里经常一个人呆在家里呢？
奶奶也是会寂寞的。
乔疏月不是个坏孩子。
她很听奶奶的话，但在大人庇护下长大的小孩，也不可避免的会不够成熟，有着青春期少年想要脱离羽翼独自去外面闯荡的渴望。
乔疏月从来都没有想过分离会突如其来的上演。
她一直以为，家人会永远陪伴着自己。
对死亡没有具体概念的人，大概都会本能忽略这些，直到被现实打醒。
直到现在，乔疏月都不能很好的适应奶奶的死亡。
阿什涅触手下的猩红的眼球盯着她看了几秒。
雌性又在不开心了。
不明白。
死亡对人类而言，似乎总是个难解的课题，避不开，又给不出答案。
犹豫了一下，阿什涅抬起触手按到了她的眉心。
轻微的神光从触手末端绽放了出来。
阿什涅收回触手，眼珠都收拢进了体内。
祂不是主管梦境的神明，但让人做一个好梦却还是很简单的。
……
乔疏月做了一个梦。
梦里常年被铅灰色云层笼罩的垃圾星，突然云消雾散，砭人肌骨的大风也变成了温柔拂面的微风。
她和小狗坐在屋顶上，一起看着天空闪烁的繁星在夜幕上铺就出梦幻的星河。
时光仿佛都凝固在了那霎那。
乔疏月醒过来时，不禁有些怅然若失。
这是奶奶进入了她的梦里吗？
她会满意自己现在规律的生活吗？
乔疏月觉得自己现在的生活挺好的。
虽然这和她曾经幻想过的生活不一样，虽然她还是会忍不住经常想起奶奶。
但她一直都有在努力勇敢的向前看。
乔疏月发了一会儿呆，思绪才渐渐回笼，忍不住在小狗柔软的身体上蹭了一下。
阿什涅见她终于醒了，缠在她身上的触手立即把她给扯开，直接跳下了沙发，坐在了餐桌面前。
长生种都很难有短寿种的时间观念，进食周期通常也并不频繁，大多以年为单位进食。
但阿什涅现在已经习惯了一日三餐的进食规律，基本上一到时间，肠胃就会下意识蠕动起来。
乔疏月伸了个懒腰，见状立马去拿了一管营养膏投喂小狗。
小狗吃饭向来都很积*极，而她做饭却还需要一段时间，在这其中可不能饿到祂。
放下装满了营养膏的大碗后，乔疏月才重新回到厨房给自己做菜。
炒菜做饭其实花费的时间并不算多，真正耗费时间的是做菜之前的那些准备工作。
乔疏月习惯在每天早上就备好餐。
这样接下来一天时间，都只需要把准备好的食材上锅就可以了，可以节省下很多时间。
不到十几分钟，她就将自己要吃的菜给炒好了。
正想端去餐厅，一扭头，就看到了从门框处延升出来的漆黑尾巴。
“音音宝宝？”
乔疏月茫然了一瞬。
她朝着门口走去，却什么都没有看到。
不过乔疏月确定自己没有看错。
她的视力很好，是不可能眼花的。
所以这是害羞了？
乔疏月不禁弯了弯眼，将菜盘放到了餐桌上。
她看着一旁好端端坐着的阿什涅和祂面前纹丝不动的营养膏，压抑不住嘴角的上扬。
天啦，傲娇的小狗也太可爱了吧？！
乔疏月摆好饭菜后，就立马俯身抓着小狗亲了一口，这才心满意足的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阿什涅：“…………”
烦死了！
祂恶狠狠地瞪了乔疏月一眼，才卷起勺子进食。
然而这样的目光，对乔疏月来说自然是不起作用的。
她觉得音音就是一款口是心非的傲娇大狗，看上去很嫌弃她，实际上内心其实喜欢得不得了呢。
嘿嘿。
乔疏月朝着小狗露出灿烂的笑容。
阿什涅立马眼不见心不烦的移开视线，低头将能量送入口中。
又在傻笑，讨神厌！
大概是等得太久，导致了小狗比平常更饥饿。
乔疏月发现祂这一次吃得很快，没过一会儿就扔下勺子下了桌，直接回到了蘑菇屋。
是不好意思了还是想睡觉了？
乔疏月也没有多想，耐心的将自己的饭菜一点点清空，又放进厨房清洗。
处理好这一切后，她才重新去找阿什涅。
乔疏月回到卧室给自己换上了一件睡衣，然后直接就抱着枕头费力的钻进了蘑菇屋。
阿什涅：“……？”
雌性在搞什么？
“嘿嘿，音音宝宝，今天我陪你睡好不好？”
她金灿灿的眼眸看过来，稠密的睫毛像是蝴蝶的翅膀一样扑闪着，抓着祂被挤到一边的触手摇晃，“好不好嘛~”
阿什涅不存在的眼皮跳了跳。
祂都不知道雌性究竟是怎么回事，她真的不是故意的吗？
为什么每一次她都会精准无误的抓住祂的繁育触手啊？
阿什涅用力甩开她。
阿什涅现在的力气已经很大了，在乔疏月不对祂防备的情况下，祂很容易就可以挣脱掉束缚。
猝不及防的推力，让她直接向后倾倒了过去，撞到了祂柔软的触手上。
阿什涅将自己的繁育触手重新盘起来，压在了身下，另外两条触手缠住她向外扔。
当初乔疏月建造狗窝时，把内部的空间建设得很大。
但她在制造的时候，显然也没有想到，小狗的体型会膨胀到这种程度。
现在阿什涅呆在蘑菇屋里，一眼看过去黑漆漆的，就像是已经把内部的空间都填满了一样。
这种情况下，雌性再挤进来，祂的触手都要无处安放了。
有祂柔软的触手垫着，乔疏月并没有受到伤害。
她只是有些懵，反应过来后立马就抓着祂的触手开始哭：
“呜呜呜音音宝宝别赶我走，和我睡和我睡和我睡和我睡宝宝和我睡和我睡和我睡吧求求你了和我睡……”
阿什涅就没有见过这么死皮赖脸的人类。
她简直就是得寸进尺的典范！
明明之前在祂拒绝后，她就会识趣的收敛，不会再试图来打扰祂。
现在祂才不过是容忍了她一回，立刻就开始变脸了。
祂的容忍也是有限度的！
难道她以为自己把话说得像唱诗班的歌者一样婉转动听，祂就不会觉得烦，不会驱赶她了吗？
……呵呵，想都不要想。
“我就知道音音宝宝最好了~”
乔疏月满足的抱住大型玩偶一样的阿什涅。
祂冷冷地瞪了她一眼，被挤到上墙的触手恶狠狠地缠在她脖子上蠕动。
偏偏傻子雌性却毫无危机感，甚至反而还乐呵呵地说道：“音音宝宝再缠一圈好不好，这样睡起来更舒服。”
阿什涅：“…………”
真是服了。
祂所有的眼珠都收了回去，懒得再去理会她。
乔疏月也不在意。
尽管曲起腿睡觉的姿势对人类来说并不怎么合适，不过想要贴贴的她并不打算回卧室去睡觉。
如果她去邀请音音宝宝上床的话，以对方的脾气，是肯定不会同意的。
所以还不如像现在这样。
和祂依偎在一起的感觉实在是太美好了，让乔疏月有点难以忍受再去一个人睡觉。
而小狗今天的行为也给了她底气，让她敢于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并不怕影响到她们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感情，会因此而崩塌。
小心觑了觑小狗闭上的眼睛，乔疏月在心里肯定的点头。
嗯，绝对没有影响！
她心满意足地闭上了眼。
小狗就像是一个被灌满了水的大型玩偶，靠上去时十分的凉爽舒适。
乔疏月的睡眠质量极好，尽管下午已经睡了那么久，在这样的环境下也依旧还是生出了困意。
她很快意识就涣散了起来。
阿什涅睁开眼瞥了她一眼。
她真的好吵，醒的时候吵，睡觉的时候也吵，心脏跳动得强劲有力，好似在敲锣打鼓一样。
血液在血管里流动的声音也很明显。
逼仄狭窄的空间里，她呼出的气体也会迟迟散不出去，很快就让这个原本只独属于祂的地盘，被侵染上了雌性的气息。
以阿什涅对乔疏月熟睡后的情况了解，她是不可能在白天来临之前，中途清醒过来的。
也就是说，祂其实可以趁机直接回到神域中去。
但做神不能这么不谨慎。
雌性今天毕竟已经睡过一次了，万一等下中途会醒过来了呢？
祂要谨慎。
但阿什涅也实在有些难以忍受，四周那无孔不入侵蚀着自己地盘的气息。
雌性的存在感实在是太强了。
阿什涅长期呆着的地方，不仅虫蚁不生，就连微生物都不会存在，向来都是一片绝地。
空间里只会剩下祂自己的气息。
所以任何一点新情况的产生，在祂的感知下都会变得极其明显。
阿什涅的触手末端烦躁的拍打在墙上。
金属墙面被拍击得发出着沉闷又明显的响声，然而被吵到的却只有祂自己。
阿什涅抬起触手，触手下涌现出来的猩红眼球盯着乔疏月的睡颜看了几秒。
雌性的脸很小，或许是空气流通不足的缘故，她的脸颊有些微红，散碎的额发下，乌黑的睫羽翘起满足的弧度。
看不到那双金灿灿的眼睛，她睡着之后反倒是多了几分不容亵渎的高贵气质。
是光明神之类神明很喜欢的一款人类类型。
睡着了看起来也这么讨神烦。
阿什涅用触手末端拍了拍乔疏月的脸，将自己和她的身体调换了一下位置，直接从门口挤了出去。
祂用触手卷起她，将她重新放回到了卧室的床上。
终于有了足够的空间去伸展四肢，雌性立即就将双手双脚打开了来，显然更适应这样的睡眠环境。
阿什涅将自己的触手抽了出来，并不打算留下，准备下床离开。
“音音宝宝……”
含混的声音从身后传了出来。
阿什涅顿了一下，眼珠从背后浮现了出去，落在了她的身上。
雌性并没有醒过来，只是不自觉蹙起了眉，喃喃着，“……抱一下嘛……”
她哼哼唧唧地发出着细碎的呢喃声，下意识压低起来撒娇的声音很软。
阿什涅目光凝滞了几秒。
呵，真是好手段。
这是最后一次，以后祂绝对不可能再容许这种事情的发生。
阿什涅抬起触手爬上去，用触手把乔疏月重新包裹了起来。
诡计多端的人类雌性，就会装模作样，果然手段了得！-
身体被包裹住的感觉很好。
小狗的触手带来着难以言语的安全感，冰凉柔和，潺潺的温度顺着脊柱攀爬到心口，连指尖都像是被浸泡在某种温柔的水流之中。
乔疏月苏醒过来时，甚至意识都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已经下意识去蹭了蹭阿什涅。
她其实并不是那种喜欢被束缚的人，这从她不会把自己蜷缩起来的睡姿就看得出来。
但乔疏月很喜欢这种可以彰显着彼此‘存在感’的行为。
孤独的人最难以承受的就是失去感受能力。
只要对外界的一切都开始感觉麻木，那就连呼吸，都会变成一种无法忍受的事情。
乔疏月发了会儿呆，才反应过来自己今天竟然没有被闹钟吵醒，还以为自己是早醒了。
扭头看向闹钟，却是起晚了。
……睡太死了？
乔疏月没想太多，对上阿什涅的视线，露出灿烂的笑容：“音音，早啊~”
阿什涅嫌弃地抖了抖触手。
乔疏月也不在意，在触手的缝隙里撑着床单坐起来，打算下楼做早餐。
直到穿上了拖鞋，她才反应过来：“不对啊，我为什么会在床上？！”
乔疏月记得自己昨天明明是不在床上睡觉的。
她看了看阿什涅，一脸震惊，“我还梦游？！”
“……”
阿什涅懒得理会，直接抬起触手下了床。
“诶等等，先别走！”
乔疏月看小狗要走，也顾不得去在意这种不重要的事情了，“先去刷牙！”
自从阿什涅第一次到家刷过牙后，后面祂就没有再洗漱过了。
乔疏月本来还以为小狗会因此变得臭臭的。
不过小狗却似乎是有自清洁的能力，身体的杂质都以人类想象不到的方式排走了。
但只要小狗身体健康就好了，乔疏月对祂是怎么做到这种事情并不好奇。
乔疏月只是单纯想让祂陪着自己，做着相同的事情。
阿什涅闻言犹豫了一下。
祂自然是知道乔疏月每天都是会清洁自己的，但这种低效的方式祂早就抛弃了。
神明身上最显著的一个特征就是尘埃不染，世俗杂物很难沾染到祂们的神躯上。
但看着雌性期待的表情，阿什涅还是不情不愿地跟上了。
乔疏月递给了祂一把加大号的牙刷：“音音宝宝，跟我学哦。”
她给阿什涅演示了一下，才有点怀念地说，
“我以前经常和奶奶一起洗漱，她很节俭，总觉得一个人用一盆洗脸水太浪费了，洗碗后还会把水盆里的拿到菜园里去浇水……”
明明嘴里还带着泡沫，她就已经开始含混地说起话来了。
刷牙都堵不住她的嘴。
阿什涅卷住牙刷的触手顿了一下。
雌性就没发现自己提及‘奶奶’的频率有点太高了吗？每天做什么事情都要带上。
祂是什么代餐吗？
“……不过跟音音宝宝一起刷牙的感觉很不一样呢，和奶奶在一起的时候完全不一样。”
乔疏月嘀嘀咕咕，抬眼看向镜子里那张打开后看起来很恐怖的嘴巴，忍不住弯了弯眼。
毕竟她和奶奶都是话痨。
不过她们也向来都不会在卫生间里浪费太多的时间。
奶奶要急着去给菜地浇水，她要急着去做饭，所以每天早上都会匆匆忙忙的。
但阿什涅不一样，祂很安静，像是温厚沉默的影子。
有时候乔疏月都觉得，自己养的哪里是一只小狗，看着倒更像是通过某些诡秘仪式，给自己召唤出来的一个只能陪伴自己的……怪物？
乔疏月歪了歪头，无数种恐怖剧情漫上脑海，让她一时之间竟然想不到什么合适的词汇来。
只能想到一部叫作《怪物之家》的电影。
一个因为意外变成孤儿的少年，回老宅收拾遗物，准备告别世界结束自己的生命时，意外发现了一本召唤书。
因为太孤独了，她忍不住收集了召唤书上的那些材料，试图通过邪恶的魔法阵，去将死亡的家人召唤回人间。
召唤出来的却是怪物。
怪物本来是想要杀掉少年的，少年却以为家人只是死亡后变了副模样，开心的去拥抱它们……
于是经历过一系列意外状况后，她们彼此认可，真的组成了一个新的家庭幸福快乐的生活在了一起。
不过阿什涅长得还是比《怪物之家》里的怪物来说，其实还是要好看上很多的。
乔疏月看小狗向来都是有滤镜的。
阿什涅瞥了她一眼，将嘴里的泡沫吐掉。
雌性向来花言巧语，祂对她说的话都已经免疫了。
什么不一样，呵……为了让自己以后都能够去陪着她做清洁，她可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乔疏月漱完口，俯身凑近祂：“音音宝宝，张开嘴巴给我看看泡沫冲干净没有，啊——”
阿什涅张开了嘴。
“好棒呀宝宝，第一次刷牙就学会了，香香的~”
乔疏月捧着祂的脸亲了一口，这才心满意足。
阿什涅：“…………”
幼稚。
可恶的雌性，又在借机亵渎祂-
一起吃完了早餐后，阿什涅就直接去把沙发霸占了。
祂本来以为乔疏月在处理完餐具后就会过来，却没想到她竟然直接上了楼。
她每个月会有固定的一两天时间外出交换物资，但并不是今天。
阿什涅瞥了一眼，没有去理会究竟想要去做什么。
反正不管做什么她都是会经过客厅的。
果不其然，她很快就下了楼，手里还拿着一个……项圈？
她像是热情的风，飞快地跑过来，将项圈展露到祂面前：“锵锵——”
“音音宝宝快看，这是我给你做的项圈和狗链哦，喜不喜欢？”
阿什涅：“…………”
呵呵，比起喜欢这个，祂更喜欢打人。
第22章 知道她把自己当成狗，和祂真的要变得和狗一样，完全是两回事
乔疏月摊开的掌心里,放着一个金属质感很明显的项圈。
项圈整体为金黄色，表面光滑如镜，看上去使用的材料似乎是某种柔性金属,质地并不坚硬。
不算细的链条穿过着项圈两侧的环形金属扣中,充当着可以控制项圈大小的调节链。
上面还挂着一颗被镶嵌在吊牌上的猩红眼珠，眼珠的后面则是一个心形狗牌。
首尾相连的链条垂落的另一边,则同样穿进了一个空荡荡的金属扣，明显是用来挂上狗链的地方。
乔疏月冲着阿什涅笑：“我把音音宝宝你掉出来的眼睛做了处理,用来代替铃铛做配饰了,是不是很好看？”
阿什涅死亡凝视：“…………”
项圈这种可以用来束缚宠物、也可以被当成一种饰品的东西,基础的款式摆在那里,其实再丑也丑不到哪里去。
就更别提这种黄金般的色泽很难让人去讨厌了。
然而再如何不丑，这也是个被当事人亲自认证过的‘狗项圈’！
阿什涅的触手飞快地甩过去，想也没想就直接将项圈掀翻在地。
祂绝不可能去戴这种东西！
“不喜欢这个颜色吗？”
乔疏月歪了下头，问祂，“那我去染成和音音宝宝黑色的？”
“嘤嘤嘤！”
阿什涅脏话输出。
乔疏月看小狗甚至都为此开口说话了，不禁有些遗憾地叹了口气：“我觉得这个金色挺好看的呀？”
她拾起项圈放到自己的眼睛旁边,“我对比了好久才测试出来和我眼睛一样的颜色呢,真的不喜欢吗？”
阿什涅看着乔疏月滞了一下。
她的眼瞳是那种很正的炽金色，被光线照射到时，会有一种火焰在其中跃动的错觉。
宛如在近距离的直面太阳。
相比之下,项圈的颜色死板僵硬，在光线折射下不会产生任何变化。
不仔细看会觉得差不多,但仔细看去就不一样了。
雌性的手工实在一般,阿什涅并不觉得它们有哪里相像了。
更何况,就算很像又如何？
祂为什么要去戴象征着是她所有物的东西？
阿什涅将触手伸过去，直接卷起项圈恶狠狠的碾磨。
令人牙酸的挤压声立马就响了起来。
“别！”
乔疏月扑过去解救项圈,“音音宝宝，别这样，你今天还要戴着祂出门呢，等回来之后我再去给你换一个好不好？”
阿什涅：“……？”
乔疏月的指尖挤进了祂的触手缝隙里，攥紧着项圈用力往外拔。
阿什涅瞥了她一眼，触手下的眼珠齐齐盯着她：“出门？”
乔疏月听不懂祂在说什么。
不过她可以联系上下文。
毕竟小狗轻易不开口，会突然开口肯定是和自己刚才说的话有关的。
“你都这么大了，肯定是要出门去见见外面的世界的。”
“也要去学好捕猎技巧，这样以后才不会饿肚子。”
乔疏月伸手在祂脑袋上摸了摸，认真看着阿什涅说，“你是变异的狗狗，我也不知道你会活多久，但是不管可以活多久，你都不可以失去捕猎能力。”
“而且我有基因病，虽然目前来说什么问题都没有，但是要是哪一天我出现了什么意外，你也可以凭借自己的能力活下去。”
之前乔疏月是一点都不敢带阿什涅出去的。
祂的体型实在是太小了，耳朵和尾巴看上去更像是累赘，战斗力很明显几近于无。
乔疏月根本不敢让那种状态下的小狗去探索世界。
毕竟垃圾星的拾荒人，可不会因为小狗长得不像是可以下口的样子，就不杀祂了。
——再看起来不能吃的，只要可以搅成糊糊进行消杀，他们都下得去口。
不过拾荒人最是欺软怕硬，和动物差不多，都不会去轻易猎杀体型大、自己不认识的动物。
以此来避免自己受伤。
阿什涅触手弯出了问号。
基因病？
她？
阿什涅无语。
祂的神职是和疾病相关的，雌性有没有病，祂还能不知道吗？
而且就算真的有，祂也可以在第一时间吃掉，不可能会出事。
乔疏月抱着阿什涅哄：“就戴今天这一天好不好？我明天就去给你换个色。”
免谈！
阿什涅想也不想就用触手把她拉扯开，拒不配合。
知道她把自己当成了狗，和祂真的要变得和狗一样，完全是两回事好吗？！
出门就出门，戴项圈就算了。
“音音宝宝……”
撒娇也没用！
“我做了好久才做好的，就一天、就戴这一天，好不好嘛？”
乔疏月拎起祂的触手，眼巴巴地看着祂的眼睛。
阿什涅猩红的眼珠“嗖”一下就缩回进了触手内部，只留下了光滑的皮肤表层。
乔疏月也不气馁，把触手拎到自己脸颊边蹭了蹭：“音音宝宝，答应我嘛？就今天而已……”
“我要带你去医院检查身体，那里不准没有束缚的宠物进去，我也没办法嘛……”
乔疏月知道音音的智商要比一般小狗高很多，努力和祂解释着自己的目的。
小狗长得实在是太快了，不管正不正常，都是需要带去做一次身体检测，才可以让人放心。
成年了，就意味着内部器官的情况已经定型，检测之后她就知道后期要不要给小狗添加保养品，需要额外注意些什么了。
阿什涅怔了一下。
乔疏月除了在想念奶奶的时候，其它时间基本都是万事不愁，做什么事情都可以一个人在那儿傻乐。
没想到她竟然还有这种细腻的心思。
尽管祂并不需要这些关注。
不过阿什涅考虑到乔疏月平常死缠烂打的那股劲头，还是勉为其难地将项圈套在了一根触手上，然后顶端微微鼓胀起来卡住了项圈。
乔疏月：“音音宝宝，项圈不是戴在这里的！”
阿什涅冷笑着把项圈甩了出去。
“别别别……”
乔疏月眼疾手快抓住项圈，“就戴这里！我们就戴这里！”
她老实了，捧着项圈眼巴巴看着祂。
乔疏月不傻，她看出来了，小狗可能不是不喜欢颜色，而是单纯不喜欢被束缚的感觉？
想到祂平常把尾巴和耳朵乱放的情况，她觉得这个可能性很大。
阿什涅这才重新将触手伸了进去。
乔疏月调整了一下项圈的方向，怕祂移动时会觉得不舒服。
确认无误后，她才把链条也挂了上去，拍拍祂的头：“等等我哦，我去把诊金拿下来。”
垃圾星是没有货币的，一切交易都变成了最基础的以物易物。
这导致了物品的价值也很不稳定。
最硬通的货物自然就是食物和水源，其次则是各种能源和武器，再之后才是其它东西。
乔疏月没有拿食物下来。
她对自己的情况还是心里有数的，外面的人和她不一样，她可以正常吃的东西，外面的拾荒人吃了说不定就会死掉。
而家中储备的那些能源也很难带出去。
所以乔疏月选择了携带自己亲自动手调配的加强版浴液。
浴液在附近的那些拾荒人聚集地里，向来都很受欢迎，从来都没有出现过交换不出去的情况。
乔疏月拿好东西后，就过去牵起狗链：“音音宝宝，我们走~”
她哼着不知名的曲调，脚步轻快。
直到走到门口，看到了外面破破烂烂的道路时才反应过来，低头看向着阿什涅。
乔疏月的生活习惯，都是奶奶手把手从小教出来的，很爱干净。
因此她居住的屋子附近的道路都是平坦整洁的。
然而家门外面就不一样了。
没有哪个拾荒者会闲着无聊去关注、清理这些。
所以各种建筑物残骸乃至是腐烂的尸块……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都堆积在了外面的道路上。
可自己家的小狗都可怜得连四肢都没有，平常都是贴地蠕动的，出一趟门会不会把皮肤给磨破掉？
乔疏月光想想就觉得心疼：“音音宝宝，我还是抱着你走吧。”
“？”
阿什涅懒得理会她突如其来的抽风，直接蠕动着触手出去。
肉眼不可见的细密粘液隔绝着地面的脏污，让祂贴地的触手没有沾染到丝毫尘埃。
作为神灵，哪怕如今落魄了，但祂仍然还具备着普通人不可能拥有的能力。
乔疏月见状，只好跟了出去。
她不放心地叮嘱小狗：“宝宝要是觉得累了就爬到我身上来哦，别不好意思。”
阿什涅没搭理她。
就算是一刻不停的将整个星球都走上一遍，祂都不可能会觉得累。
然而很快，阿什涅就忍不住爬到乔疏月的背上去了。
她住的地方很偏僻，极少有生物会造访。
因此地上基本上都是堆积的尘埃碎石，和不知道被从哪里刮过来的建筑残骸。
看上去破败归破败，却也和恶心污秽之类的词语搭不上什么边。
然而随着渐行渐远，地面上就开始出现各种脏东西了。
拾荒人并不会在外面排泄吐口水。
这倒不是因为他们做不出这种低素质的行为，而纯粹是因为外面的辐射太高，谁也不敢脱掉保护自己的装备。
但这并不影响他们随手朝地上扔垃圾。
以及他们路过时留下的各种血迹、腐烂的碎肉之类奇怪的东西。
这些痕迹在拾荒人脚下被踩来踩去，铺成了一条沾满了灰尘的漆黑街道，散发着难闻的恶臭。
以阿什涅敏锐的感应器，祂很难捕捉不到这些。
遍布着病毒的街道，对祂来说其实是属于味道不错的小点心。
可这并不代表祂就不会觉得恶心了。
阿什涅收集疫病从来都不需要自己亲自去接触，那些病毒自然而然就会朝祂身上汇聚。
乔疏月面对祂突然上身的行为，却不知道祂是洁癖犯了。
她还以为小狗是怕生，见到了陌生人有些害怕呢。
乔疏月安抚性的将手放在了祂的触手上拍了拍，加快了脚步远离街道。
她灼热的掌心，有些阻碍到了病毒被吸附到触须上。
高温向来都是大多数病菌的天敌。
阿什涅懒得抽回触手，懒洋洋地将病毒转移到了其它部位去接着吸收。
第23章 “音音宝宝你永远都是我的小狗！”
医院的人流量并不算大。
垃圾星的拾荒者都更习惯生病了直接等死这样的流程,并没有生病了需要去医院的意识。
只有其中极少数群体，才拥有生存之外的物资，让他们可以来这种地方看病。
门口的守卫审核着前来看病的拾荒人的资质,将所有不够支付医疗费用的人都挡在了门外。
垃圾星没有任何官方势力,也没有什么想要将所有人都归拢到自己麾下的野心家。
所以医院的建立自然也是为了赚钱和某些只有他们自己知晓的目的。
乔疏月没有理会门口的人，直接带着阿什涅走了进去。
守卫仅仅只是看了她一眼,就和同伴避让到了一边。
在垃圾星，只有异能者在出门的时候,才不会去穿着厚重的防护服。
这种群体是没有普通人会去招惹的。
乔疏月将自己带来的浴液放到了服务台上,对前台说：“要一间有体检设备的诊室。”
前台的工作人员查看了一下,立马就递上来了一场卡：“大人,在二楼最里面那一间，您请。”
乔疏月拿起卡朝着楼上走去。
阿什涅触手下的眼珠朝着身后看了一眼。
对方小心翼翼地托着那瓶浴液，一脸惊叹：“这就是传说中的化尸水吗？”
“？”
祂默不作声的探出精神触须，读取了一下工作人员关于浴液的相关认知。
阿什涅这才得知，原来在外界，玻璃瓶里装着的浴液一直都被视作是最好用的化学药剂。
仅仅只需要几滴,就可以将敌人的防护服彻底破坏掉。
就连异能者,如果出其不意被泼上了，也极容易因为感染而重伤不治身亡。
在拾荒者的印象中，乔疏月是一个混沌的、残忍的、嗜杀的异能者。
她独来独往,从不屑于和其它异能者接触，每次出来都是为了将化尸水散播出去,给附近大大小小的避难所都带来着无尽的混乱。
这甚至导致了,每次一听到又有化尸水现世时,避难所的首领和那些仇家很多的人，都会因此收敛上一段时间避风头。
直至时间过去、亦或者是听到化尸水被使用的消息后,才会重新出现在人前。
阿什涅：“…………”
雌性不仅每次给祂洗澡的时候，会用到这个‘化尸水’牌浴液，连她自己洗澡也会用到。
她认为这个洗得最干净，就是不能拿来洗头，不然容易掉发。
阿什涅有些无语。
虽然祂早就发现了浴液的配方不对劲，但看乔疏月习以为常，祂还以为垃圾星的人都比较皮实呢。
没想到浴液在外面竟然变成了一种杀人的武器。
不过他们形容的人，真的是傻子雌性吗？
但凡和她说过话的人，都很难产生这种认知吧？
阿什涅不由瞥了眼乔疏月。
好吧，她不傻笑的时候，长得确实还是有一点唬人的。
乔疏月几乎不与拾荒人交流，自然也不清楚外人对自己的评价。
她刷卡走进诊室，在工作台上慢慢调试了起来。
医院并不是每一间诊室都会配备医生的。
有些患者注重隐私，因此会更喜欢自己去操纵设备，检查之后都会把自己的数据给清除掉。
对垃圾星的拾荒人来说，操作这些设备从来都不是什么问题。
每一个在垃圾星活下来的人，都绝非善类，各种技能基本都会上一点。
就算不会，找工作人员进来演示一遍也就会了。
他们不得不去医院，纯粹就是因为无论是设备还是药物，都只有医院才有渠道弄到手，他们自己没办法得到而已。
乔疏月在给房间内的设备断网之后，才将阿什涅放到设备上，给祂涂抹上耦合剂：“音音宝宝，我们一个项目一个项目慢慢来哦……”
落后的设备带来着繁琐的使用流程，远不如星网上那种只要呆在一个房间里，站上几分钟就可以直接将一个人的数据都扫描好的情况。
乔疏月很怕阿什涅在这个过程中失去耐心。
小狗的脾气向来不怎么好。
好在阿什涅从头到尾都很配合。
唯一的问题就是，数据扫描不出来……
乔疏月看着光屏上的一堆乱码愣了一下，怀疑是不是自己哪里没调试对。
皱眉思索了一下，她才重新调试起来。
垃圾星上每天都有新的变异物种诞生，因此相比于人类来说，医院的设备对其它生物的数据收录得并不多。
这确实会导致出现无法扫描的情况。
乔疏月对此是有心理准备的，却没想到一开始就会遇上这种情况。
在她看来，至少也需要等检查到基因层面的数据时，才会出现麻烦。
结果现在只是扫描身体数据，竟然就失败了。
难道是体表带有辐射干扰到了仪器的使用？
可是也没有检测出有辐射啊？
乔疏月自学成才的技术还算不错。
然而应对常见的情况还好说，一遇上这种难题就变得有些不够用了，愁眉苦脸的反复测试起来。
乔疏月是不想叫医院的人进来帮忙的。
医院的医生确实是经验丰富，或许可以帮她解决问题。
然而同时这也会将阿什涅暴露出去。
一个在垃圾山深处都可以自由生活的物种，一旦被医院的人发现了数据情况不对，之后就必定会像豺狼鬣狗一样的盯上小狗。
乔疏月的武力值还算不错，平常也没有人会去招惹她。
但这是建立在她从来不惹事的前提下。
要是一群人带着高端武器来围攻，她还真确定不了自己可不可以保护住自己的小狗。
阿什涅在设备上伸展了一下触手。
祂看乔疏月的神情越来越焦灼，这才慢悠悠的释放出正确的信号让仪器去捕捉。
神明不容窥探。
只要意识尚存，祂们就多得是办法去隔绝旁人对自己的窥视。
甚至还可以让人完全遗忘，不记得自己还曾遇见过祂。
不过这其中的很多手段都需要用到神力才做得到。
所以阿什涅才懒得去做。
此刻祂纯粹就是想折腾她。
谁让她一直冒犯自己的？
但阿什涅也清楚乔疏月究竟有多一根筋。
因此在看够了之后，祂就解除了屏蔽。
这一次，乔疏月总算是看到了光屏上开始刷新出了一些数据出来。
她顿时惊喜起来，飞快的看了*眼数据，才将资料都下载到了自己的光脑中。
让乔疏月有些困惑的是，小狗的子房为什么会长在尾巴上？
不仅如此，为什么还会有那么多她不认识的器官？
心脏呢？怎么也找不到？
乔疏月没有太过于在意这些事情，又带着阿什涅去做别的检测。
接下来的流程倒是都进行的很顺利。
唯一让乔疏月有些苦恼的是，不知道是不是医院的设备太过于老旧，有些数据依旧还是检测不出来。
就比如对基因对追根溯源，医院的数据库中竟然找不到任何相似度高的匹配品种。
不过变异严重的物种无法追根溯源是很常见的情况，乔疏月也没有多想。
她将所有可以收集的数据都收集到之后，就将设备的使用记录全部清空。
然后才带着阿什涅离开了医院。
乔疏月一边走，一边点开着光脑，对照着自己这些天来学习的医疗知识，去努力分析阿什涅的情况。
对她来说，这多少是有点为难她的脑子了。
阿什涅的内部器官，实在是很挑战一个人的固有常识。
祂的整个身体几乎找不到任何骨头存在的痕迹，脏器也有很多完全陌生、搞不清楚用途的。
分布的地方也很不合理。
至少按照乔疏月所学过的生物知识来看，一个动物的身体内部如果是长成这样的，那基本一出生就会步入死亡了，绝对是不可能活下来的。
可所有数据又都显示着小狗很健康。
甚至祂的身上没有存在任何辐射污染，内部也聚集着有别于辐射能量的其它高能量体。
这种能量似乎还不是异能。
异能是基因正向变异会产生的东西，仪器是可以检测出来的。
然而小狗身上的高能量体，却完全无法被分析出那究竟是什么能量。
垃圾星上的动物再如何感染变异，身体内部的构造也不可能有这么大的变化。
这看上去更像是外星生命。
联邦也是有与外星生命接触过的，它们中很多身体内部的构造都会很奇特，与人类截然不同。
乔疏月不禁有些怀疑起来：“音音宝宝，你难道不是小狗吗？”
阿什涅：“…………”
真好，傻子都看得出来的事情，她终于发现了。
阿什涅都不期望她可以察觉到什么了。
哪怕是把祂当成触手怪，也总比比当成狗好。
“不过也无所谓。”
乔疏月怀疑了一下，就没心没肺地笑了起来，“反正在我眼里，音音宝宝你永远都是我的小狗！”
阿什涅：“…………”
那祂是不是还得谢谢她啊？！
阿什涅从她身上跳下去，临走之前还甩了一触手过去。
真讨厌！
阿什涅的触手变大变长了，打起人来也开始会带来一些疼痛了。
乔疏月感觉到劲风朝自己袭来，下意识偏了偏头。
触手的末端因此没能砸到脑袋上去，却碰到了耳朵。
一连串刺耳的嗡鸣声响了起来。
乔疏月捂住耳朵，表情空白了一瞬。
不到几秒，嗡鸣声戛然而止，整个世界却开始寂静的没有一点声音。
她有点茫然地站在原地。
听不见了……
第24章 她竟然听不到
世界重新静音下去的感觉,对乔疏月来说是有些陌生的。
虽然她平常也无法捕捉到外界很多细微的声音，远算不上热闹，但这种突兀被切断了一切声音的情况,还是让她喉管不由微微发紧。
乔疏月已经很久都没有体会过这种感觉了。
人造耳蜗的使用年限很长,佩戴之后基本十几年内都不需要去更换。
所以她上一次更换，去体会世界静音的情况,还是在五年前，难免让她觉得不适应。
内置的设备基本都不会去特意考虑遭受撞击这种小概率的问题,所以会因此产生损坏情况倒也正常。
乔疏月并不生气,毕竟小狗也不是故意的,然而在外面听不见动静可不是什么好事。
要知道,垃圾星随机刮起的大风，是有可能直接把房顶都掀飞的。
要是没能及时躲避被砸到的话，她自己还好说，小狗却很难不受伤。
想到这里，乔疏月伸手把跳到地上的阿什涅迅速的提起来，直接朝着家的方向跑去。
生气了？
阿什涅看她突然一声不吭,只闷头往前跑,猩红的眼珠不由不解地盯着她看了会儿。
那点力气对她来说应该连挠痒痒都算不上吧？
连耳朵都没有红……
阿什涅有点烦躁。
雌性以前向来都是不在意这些的。
因为不痛，她甚至还会把这种事情当成一种互动小游戏。
不是抓着祂的触手就作势要咬，就是很夸张的在那里喊痛……
就算是因为在外面她会收敛一些本性,可也不至于一声不吭吧？
总不能是以为自己这两天对她还算好，就以为祂以后都会对她那样吧？
所以才会发现现实和想象的有出入之后,就觉得伤心了？
但祂又怎么可能会一直那样？
阿什涅不打算去理会,本来这两天也只是属于特殊情况。
祂才不可能去迁就雌性,不然对方还不知道会得寸进尺做出多少事情来呢！
……
乔疏月闷头冲回了家，直到回到了熟悉的环境,一直悬着的心才总算是放松了一些。
垃圾星的外面总是不平静，也没有天气预报。
辐射风暴、电磁风暴……各种天灾总是会毫无征兆的出现。
更会有被污染得失去理智的污染物，在侵蚀下直接对着周围无差别展开破坏。
在跑回来的过程中，乔疏月的脑子里都已经脑补出了各种可怕的景象了。
好在直到她们回家，都没有出现过那些灾难。
乔疏月将阿什涅放到地上，抽出门口早就放好的湿毛巾给祂擦了擦触手。
确认上面没有脏东西后，她这才把小狗放开，匆匆前往了二楼的工作室。
虽然心态很好，但乔疏月也是有不喜欢的东西的。
此刻这种听不到声音的状态她就很不喜欢。
无声的世界很糟糕，会将孤独感无限放大，仿佛整个世界和自己隔着一条天堑。
就连反应，都好像会随着失声而变得迟钝。
哪怕还可以依靠肢体接触和观察对方的行为，去获取到信息，却也仍然还是会担心，自己会错过在意之人的呼唤，无法及时去回应。
因为一出生就听不见的缘故，乔疏月一直都觉得聆听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情。
当然，有时候也确实会很糟糕。
譬如待在隔音效果并不好的房屋里没有睡着时，总会听到外面呼啸刮来的风，像是世界的恸哭声一样，让人无法安心入眠。
所以乔疏月很喜欢说话，她不喜欢听到那些充满负面情绪的声音。
乔疏月会去用自己的声音打碎那些情绪。
奶奶说她就像是她的老家里，那些每天都会叽叽喳喳乱叫的鸟。
虽然总是会觉得很吵，可如果听不到的话，也会觉得寂寞。
乔疏月曾经是不想让奶奶寂寞，才习惯了话很多，现在则是怕小狗会寂寞。
群居的动物都是很怕孤独的。
小狗是，她也是。
……
阿什涅的触手末端不太规律的把地面敲击得发出沉闷的声响。
雌性竟然就这么上楼了？！
阿什涅难以置信。
不就是挨了一下吗？以前又不是没有挨过！
难道还指望祂去哄她？
祂才不去！
阿什涅从触手下挤出来的眼珠盯着楼梯，冷哼了一声，直接把触手都收了起来。
有什么大不了的，本来就是个讨厌的雌性，不来烦祂更好！
阿什涅发誓自己今天绝对不会再理她。
然而对方比祂还要先不理。
雌性下楼的时候竟然不和祂打招呼了，吃饭的时候也真的就只管吃，什么话都不说。
吃完饭之后，她更是没有再留在沙发上，去看那些逻辑崩坏、剧情莫名其妙的电视，反而直接就一走了之上了楼。
……气这么大？
阿什涅卷起触手盖住自己的身体，圆润湿滑的眼珠彼此对望着。
祂脾气差她又不是第一次知道，之前都可以，为什么今天就变成这样了？
阿什涅觉得好烦。
是雌性入室抢劫把祂带回家的，又不是祂在饲养人类，凭什么还要祂去管她的心情怎么样？
阿什涅用力将触手甩到了地上，平整的瓷砖顿时就被砸出了裂缝，细小的碎片迸溅到地上发出着清脆的响声。
祂不禁僵了一下。
沉默了几秒后，阿什涅若无其事地将触手重新收拢了回去。
过了一会儿，祂又重新放下触手，蠕动着触手往楼梯的方向爬去。
祂不是去服软的。
祂只是去提醒她一声地砖裂了而已。
乔疏月有着随手关门的习惯，阿什涅感应到她的位置后，就卷起触手将大门打开。
金属门被打开时，发出的“吱呀”声很明显。
然而对方却像是一点动静都听不到的样子，背影一点变化都没有。
阿什涅站在门口没有进去，只是盯着她：“喂，雌性，地砖坏了。”
乔疏月静静坐在那里，坐姿很端正。
她的身体微微前弓，两只手都放在了桌面上，斜切的阴影在地面拖出了很长的痕迹，正好指向着门口。
阿什涅垂下的触手盯着她在光线下扭曲变形的影子，触手踩了上去：
“我说地砖坏了，地砖坏了！你没听到吗？”
明明之前祂只要一开口，她就会立马扑过来。
然而现在她一动不动。
阿什涅体内更多的眼球涌现了出来，恼怒地盯着乔疏月的背影。
祂气冲冲地把触手甩到她身上，直接跳到了她的腿上去：“你气什么？当初你还说家人要彼此尊重、爱惜，那你尊重过我吗？”
祂用生涩的联邦语飞快地说，“你每次叫我小狗，我拒绝的态度也表现得很明显了吧？那你还不是天天都在叫，就准你生气我难道就不能生气吗？”
“我道歉行了吧？给我说话！说话！”
乔疏月没想到小狗会突然袭击，被祂缠住手臂的触手影响到了自己正在进行的操作。
这直接导致了即将被制造完成的芯片沦为了废铁。
乔疏月看着镜头下芯片上冒出的黑烟，忍不住抓了一下头发。
啊啊啊冷静！小狗什么都不知道！祂不是有意的！
“……音音宝宝，怎么了？”
乔疏月深深吸了一口气，低头看向阿什涅，“是饿了吗？……我看一眼时间，才吃完不到一个小时啊？”
祂挥舞的触手直接缠到了她身上收紧，漂亮的红眼珠瞪着她，瞳孔收缩得极细。
这是小狗不高兴的表现。
乔疏月努力去理解祂的需求，推测道：“是不是我忘了帮你把项圈解开了？”
她伸手过去给祂解开，“这个很好解开的，你看，你扳开这里……诶？”
阿什涅卷住她的手甩开：“你装什么？联邦语你也开始听不懂了？”
“……音音宝宝你怎么了？”乔疏月有点茫然。
她把工具都推到不容易被碰到的地方，才低头托起祂的触手，“难道是今天出门的时候有东西进眼睛里了？”
在乔疏月看来，自己养的小狗是只很低需求的小宠物。
祂不喜欢运动也不爱玩，平常除了吃饭甚至都不会主动去移动。
这让乔疏月对祂的肢体语言了解实在有限。
在她没有烦小狗的情况下，祂竟然这么暴躁，她只能推测对方或许是哪里不舒服。
乔疏月一低头，就更无法关注到阿什涅在说些什么了，连语速的急缓都难以被判断出来。
阿什涅啪地拍开她的手。
乔疏月也不在意，这至少说明了问题并不在触手上。
不然祂是不会阻止这个行为的。
乔疏月耐心道：“音音宝宝，我知道你很聪明的，你别急，慢慢表达给我看，你找我是想做什么？”
阿什涅：“…………”
祂忍不住了，嘴巴翕动着发出了一连串的电报。
乔疏月盯着祂开合的嘴巴努力去猜：“音音宝宝是不是想问我今天怎么没有陪你一起去看电视？”
阿什涅瞪着她。
装什么傻？祂都自爆了，怎么可能会听不懂？！
乔疏月看祂停下，还以为自己是猜到真相了。
日常规律的行为被打破，小狗也觉得疑惑过来找她也不奇怪。
“抱歉哦音音宝宝，今天不能看了，姐姐的人造耳蜗坏掉了，现在听不到声音。”
乔疏月摸了摸祂脑袋，本能模仿着听得到声音时的低柔语气，“等我换好了再陪你看好不好？”
阿什涅愣了一下。
祂直到此刻才注意到，雌性咬出的字句和平常不太一样。
她现在的声音有一种很刻意的僵硬，像是在脑海中模拟了一遍要说的话，然后生硬的复述了出来一样。
远没有平常的流畅。
她原来听不见吗？
可祂没发现她的耳朵有什么问题啊？
阿什涅和人类的接触并不多，也并不怎么关心人类的造物。
她们身上总是会佩戴上一些机械造物，乔疏月身上自然也有。
阿什涅向来都忽视着这些。
毕竟她心跳的声音，都要比那些机器发出的动静要大，没什么可值得关注的。
以至于直到现在，祂才头一回知道，她竟然听不到。
她怎么会听不到？！
阿什涅有点茫然。
明明祂没有从她身上感应到任何疾病的气息。
第25章 柔软又炽热的唇贴上了嘴角
阿什涅发现,在听不到声音的情况下，雌性的反应开始变得很迟钝。
在之前祂甚至只是稍微伸展一下触手，对方就会不自觉去留意祂。
然而现在,就算是祂就在她的眼前,她有时候反应也会慢半拍。
阿什涅不喜欢这种感觉。
或许是早就习惯了雌性平常的目光总是追逐在自己身上，一点点微小的动静,都会让她突然一惊一乍的。
可现在她却变得安静了很多。
阿什涅是真的觉得有点不太适应。
她听不到之后就开始变得不爱说话，又或者说是喜欢在心里说话。
有时候雌性的嘴巴张开了,却根本意识不到声音还没有被传递出来,只以为自己嘴巴动了就是已经说过了。
然后就会转头就去做自己的事情。
要不是阿什涅长了很多只眼睛,都不一定可以每一次都发现她在呼唤自己。
为什么人类只能长两只眼睛呢？
阿什涅觉得人类的身体结构实在是太落后了。
雌性只要是背对着祂,乃至于是稍微偏头，就会关注不到祂的动静。
阿什涅直到现在才发现，原来得不到回应会是这么让人烦躁的事情。
祂的声音和行为都好似被投入进了深海的小石子，沉入进无声的黑暗中，难以掀起丝毫波澜。
这种情况下，让阿什涅的主动性几乎飞快消解,几乎都不想去理她。
毕竟一直以来都是对方在主动靠近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