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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章 准备新婚贺礼 彭家提亲

江家众人送走余采、余世亭夫妇, 之后叶两去炸豆腐泡。

刘饴、叶阿爹收拾锅碗瓢盆。

叶厘以消食为由,叫江麦江芽去喂猪喂鸡,他和江纪则是拆开余家兄弟带的礼品, 准备收纳归置。

余采这个人啊,真真是哪儿都好。

自觉叨扰到了他和江纪, 今个儿不仅带了点心、茶叶、文房四宝, 还给他以及江芽带了银饰。

他的是一对银镯子、一对银手链。

很是精巧。

江芽的是一个银项圈以及一对银手链。

也同样精美。

按照余采的话说,这全是他用不上的, 不是此次特意买的, 反正放在家里也是落灰, 不如让叶厘、江芽带着玩。

这叫叶厘怪不好意思的,太贵重了!

而且, 他根本不爱戴这玩意儿,只能收进箱子里了。

将镯子、手链放入里边的卧室,叶厘又回了小客厅。

江纪坐在圆桌旁,正拿着块砚台端详, 这也是今个儿余采带来的。

他便也在桌旁坐下, 一手托腮, 有些发愁的问:“采哥送了这么贵重的东西,他的新婚贺礼, 咱们送什么好?”

江纪闻言,长眉立马蹙起,这个礼不好送啊。

以叶厘与余采的关系,叶厘肯定想送到余采的心坎上, 可偏偏余采什么都不缺。

“嗯……或许,送些彭兄需要的?”

叶厘闻言,立马摇头:“那不成, 我要送一些采哥用得上的。”

他肯定要以余采的喜好为重。

再者,甭管彭希明缺什么,余采都能给置办齐了。

根本轮不着他和江纪出手。

余采单身二十多年,如今终于谈上了恋爱,而且马上就要成亲,既是以余采为重……

他眨了眨眼,随后凑近江纪,在江纪耳旁嘀咕了几句。

江纪听完他的话,眸子瞬间瞪的老大:“你要送这个?”

“对啊,这个采哥肯定用得上。”

越想越觉得自己这法子好,于是他轻轻推了下江纪的手臂:“交给你了,你去办。”

江纪眉头皱出一个川字。

好艰巨的任务……

就在这时,院子里响起叶阿爹的声音:“厘哥儿?”

“哎!”叶厘应了一声,起身几步来到门口:“阿爹,怎么了?”

叶阿爹一边在围裙上擦着手一边道:“我有事同你说。”

“那进来吧,吃些点心,采哥自家的厨子做的,外边买不到。”

叶厘笑着道。

叶阿爹摆摆手,刚才吃撑了,这会儿不饿。

他现在找叶厘,是想和叶厘说说叶两刘饴的事儿。

今年可是两人成亲的第三个年头了。

而且叶两二十四了,真真正正的老大不小了。

就算家底再薄、用钱的地方再多,那今年叶两刘饴最大的任务也只有一个:

给他生个孙辈。

甭管是孙子孙女,有就成!

不然的话,不仅他和叶大吉焦急,那旁人也会说闲话!

所以,他就想让叶两、刘饴去看个大夫,然后叶两住到江家,今后由叶大吉负责运送豆腐泡。

叶厘听完,立马点头:“成,以后大哥就住过来,让他和饴哥住西屋。”

小事。

叶两这年纪,若再没孩子,那的确叫人焦急。

他答应的爽快,叶阿爹笑了起来:“待会我和他说说,叫他明个儿就搬过来。”

“你和小纪也要抓紧啊。”

叶厘闻言,立马道:“不急呢,我和他还小。”

“又不是十四五岁,怎么小了?你俩这个年纪,就该生娃。”

十四五岁这四个字着实噎了叶厘一下。

的确,在年龄这个问题上,他与叶阿爹的标准不一样。

于是他指了指江纪:“明年有乡试,他准备下场试试,等他试了再说吧。”

“为何?”叶阿爹不解。

“让他专心读书呀,我要是怀孕了,那他必须得回家陪着我,而且还要和我一起带娃。”

叶厘才不做成功男人背后的夫郎。

生育这道鬼门关,若是江纪不陪着他,那他可不会去闯。

再者,这不是有江麦、江芽嘛!

他每日都在养崽的。

江纪便也点头:“阿爹,我和叶厘有数的,你和爹别担心。”

叶阿爹见状,便叹了口气:“成,读书重要。”

两人也不算特别大,一个十九,一个十八。

他还是先操心大儿子夫夫吧。

愁死了。

正事说完,叶阿爹起身出了小客厅,准备去作坊那边找叶两。

叶厘便又和江纪说起了新婚贺礼的事,叫江纪上心些。

江纪想不出更好的主意,只得应下。

很快,江麦、江芽两个小家伙喂完猪、鸡,蹦蹦跳跳的进了小客厅。

叶厘便将余采给江芽准备的银饰拿了出来,叫江芽试戴。

江纪将今个儿余家兄弟带的文房四宝给了江麦。

这下子两人都乐了,小脸蛋笑成花。

江麦捧着文房四宝回了自己房间,珍而重之的放到他的书桌上。

江芽抓起小镜子臭美。

但照了一会儿,江芽有些不满意,他将小镜子放下,随后挤到叶厘怀中。

他伸出小手抱住了叶厘的脖子,大眼睛眨呀眨:“厘哥厘哥,好厘哥,我想用我的工钱买个大镜子,可不可以?”

叶厘被他逗笑:“你自个儿挣的钱,想怎么花就怎么花。”

“那我要买个大镜子!”

小家伙毫不犹豫的道。

小镜子都照不出完整的项圈,看得他焦急。

“好,明个儿买。”叶厘笑着捏了捏他的小脸蛋。

明日是元宵节,他和江福正得去采购节礼,顺便叫江芽买个大镜子。

另外,元宵节的节礼,还是要给江芽折现。

小家伙手里的银钱接近六贯,想花就花。

陪着江芽玩了会儿,梁二香、江柳几个过来洗芋头了。

江柳手里还端着一个陶盆,陶盆里是中午刚包的汤圆。

元宵节肯定要吃汤圆的嘛!

一个个圆滚滚的汤圆躺在糯米粉里,卖相很是不错,叶厘乐呵呵收下,这下子不用他动手了。

晚饭叶厘做了米酒大汤圆,一家人又吃得肚子圆圆。

饭后,都不用叶厘催,江芽就主动跑去洗漱了。

今晚早些睡,明天进城买大镜子!

如今江麦、江纪放了假,他就又回了江麦房间睡,不打扰自己大哥和哥夫生娃娃。

但在这件事上,其实叶厘、江纪一直在主动避孕。

虽然说,会在一定程度上影响愉悦程度,但孰轻孰重叶厘分得清。

不过,明日要买节礼,今晚两人就没有多折腾。

江纪将叶厘拥在怀中,让叶厘一条腿搭在他肩头,两人身子唇舌都相连。

江纪的动作虽缓,可愉悦感拉的很长。

长的叫叶厘不仅脸红的厉害,身上也没什么力气。

结束后,江纪没放开他,大手捧着他的脸,长舌在他口中吸吮□□,舒服得他直哼哼。

一吻毕,两人心中对对方的渴望终于缓解不少,江纪稍稍退后,只抓着他的手,与他十指相缠。

两人对视了片刻,随后一同笑了起来。

叶厘将刚才的过程回味了一下,忍不住道:“我这贺礼送的太好了,你可一定要好好挑。”

成亲嘛,除了心灵上的相依,身子上的契合也超重要。

若是不能得享极乐,那这门亲事就有缺憾。

毕竟这时代相公不能随便换。

所以,这春宫图册,他得送个花样多的。

江纪没想到他还在惦记此事,有些哭笑不得。

在这件事上,江纪还真没什么门路,他只能去找鲍北元,之前他和叶厘成亲时,鲍北元塞了这样的图册给他。

正好明日进城,那去鲍北元那里走一趟吧。

腊月十五,天不亮叶厘江纪就带着江麦江芽和江福正父子进城了。

但这一次,江福正、江满堂各赶了一辆骡车。

因为买完节礼后,叶厘一家四口还有别的安排,今个儿发放节礼这一环节,叶厘就不参加了,由江福正操办。

等江家父子载着肉米面回村,叶厘四人先去买了大镜子。

今个儿县城颇为热闹,大街上不仅摊子多,还有各种娱乐节目,像是卖艺的、耍猴的、舞狮子的,叫江麦、江芽看得舍不得走。

午饭他们是在鲍北元那里吃的,江纪抽个空,将鲍北元拉到一旁,悄声询问春宫图册的购买渠道。

鲍北元只当是他自个儿要看,就笑眯眯的指点了他。

他也不解释,误会了最好。

一家四口下午才回村,歇了一会儿,等夜幕落下,又兴匆匆的进城赏灯。

今夜县城不关城门,百姓可以尽情乐呵。

可这么一来,街上的的行人就太多了,牛车简直寸步难行,四人便沿着小巷去了半闲居后门,想将牛车停在半闲居那边。

为了揽客,今个儿余采也颇为应景的搞了个猜灯谜活动,奖品有免单、大份芋泥蛋挞、打折卡等,因此,半闲居门口也围了不少人。

彭希明站在门口的台阶上,正主持着猜灯谜活动。

余采也在,手里还拎着一个莲花造型的灯笼。

满街花灯如大号的萤火虫,在夜幕中闪烁出灿黄的光。

光幕连绵,为主街披上朦胧暧昧的滤镜。

此等时节,最适合约会。

此刻半闲居内也是灯火通明。

店内店外,全是热闹的喧嚣声。

可彭希明、余采都有些醉翁之意不在酒,两人视线不时对上,又不着痕迹的滑开。

今夜这般,也算是一同赏灯了。

叶厘瞧着这一幕,不由在心中啧啧了几声,这两人是会玩的,敢在万千瞩目下“眉来眼去”。

看来他贺礼选对了呀!

望着余采脸上的淡淡笑意,他恨不能一下子就将日历拉到二月二。

但他没这种能力。

日子只能一日一日的过。

元宵节后,江麦、江纪各回各的学校,叶厘的日子也恢复了从前。

养崽。

挣钱。

给江纪、江麦送饭。

顺便应付从府城远道而来想购买变蛋的小商小贩。

其实元宵节前,府城的岳老板就来过了,他一口气将全村攒了一个新年的变蛋带走一半,余下的供给县城正好。

所以,当这些小商贩找到他这里时,他就没松口。

他做生意,主打的就是一个诚信。

不过,今年全村以及周边村子,家家户户养的母鸡明显增多了。

但没人建养殖场,每家只是小打小闹的养上十多只,应不会生出什么禽流感。

这样就很好。

他对现状很满足,比起盲目扩张,还是这样细水长流更让他安心。

再者,他还有豆腐泡和芋泥嘛!

余采忙着准备嫁妆,他不时会登门瞧瞧进度。

去年吴夫郎才有让余采成亲的念头,因此大大小小的物件都得现买。

他还和余采一同去看之前相中的几个宅子。

日子过得颇为充实。

另一边,彭希明请假回村,给家人置办新衣裳、牛车。

他回来的突然。

他定的这门亲事更突然。

尤其对方还是县尉之子。

彭家人听完他的话,每个人惊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

县尉之子诶!

怎么会瞧得上自家儿子/大哥呢?

等彭希明将余采的情况讲明,彭家人还是觉得不可思议,腿脚不便又如何,那可是县尉之子啊!

真就跟做梦似的。

不,连做梦他们都没梦过这样的好事!

要知道,哪怕家中卖起了变蛋,他们也在发愁大儿子/大哥的亲事。

毕竟年龄在这摆着,变蛋来钱也不快,真就没什么挑拣的余地,只能被人挑。

可谁知他们大儿子/大哥在半闲居当了不到两个月的伙计,就攀上了半闲居的大东家!

太难以置信了!

震惊过后,彭家人反复确认,虽然彭希明不烧不疯,可他们依旧借来牛车,亲自去半闲居当面确认。

余采得知他们的来意,有些好笑,就见了彭小妹彭母。

这下子彭家人终于将心放回肚子里了。

紧接着,他们就乐坏了。

是真的。

真的是真的。

他们儿子/大哥,真的要娶县尉之子!

祖坟冒烟,这是祖坟冒烟了啊!

回村之后,他们当即去坟里祭拜了祖宗,好感谢祖宗保佑。

忙完这件事正事,接下来就是裁新衣、置办聘礼。

虽然余采给了二百两银子,但他们家也是有一点点积蓄的,若是没积蓄,又怎么敢让彭希明去县学读书?

只是,这积蓄不多。

不过,若是问彭二叔彭大舅彭二舅借些,再算上彭希明这俩月挣的工钱,那就无需花余采给的二百两银子了。

他们家是穷了些,但也想让余采见见他们的诚意。

反正婚后彭希亮、彭小妹都能去县城干活拿高工钱,借的银子很快就能还上的。

说实话,要不是彭希明阻止,他们都想卖掉两亩地了。

余采的身份太贵重了!

花了半个月将聘礼置办好,二月二这日,彭父彭母以及彭希明与媒人一道,登门向吴家提亲。

二百两的聘银,叫吴夫郎有些意外。

也有些高兴。

彭家人诚意还行。

既然结亲了,他也不想在亲家跟前摆什么谱儿,这是在损彭希明的脸面,只会叫自己儿子与彭希明生出嫌隙。

反正婚后余采、彭希明住在县城,不与彭家人住一起。

余采是绝不会伺候彭父彭母的,他当年受过的气,不会叫余采受一点儿。

所以,双方保持距离、维持面上的和和气气即可。

于是他热情的招待了彭家三人。

他的客气,叫彭父彭母受宠若惊。

说实话,自打进了吴家的门,彭父彭母连大气都不敢出,这样漂亮宽敞的宅子,他们本是一辈子都没资格踏足的。

见着了吴夫郎后,两人更是自惭形秽,想在地上找个缝钻进去。

他们常年干农活,脸被晒得黑红,手也粗糙得不成样子。

彭父更是还拄着拐杖。

而吴夫郎自幼养尊处优,站在他们跟前,跟两人小辈似的。

很明显,彭家与吴家,一个在天、一个在地。

可这样的吴夫郎,不嫌他们是老农民,一个劲的劝他们喝茶吃点心,温声打探彭家种种,这叫两人如何不感动。

而且,坐下没多久,余县尉也来了。

看吴夫郎瞪着余县尉,两人就更紧张了。

好在吴夫郎没与余县尉吵起来,而且,余县尉也甚是和善,叮嘱今后若是有什么难事,可以去余府找他。

吴夫郎听了此话,立马就接了话。

彭二叔、彭大舅彭二舅对彭希明恩重如山,余县尉怎么着也得给这三家各提供一份高工钱的活计吧。

彭父彭母听了此话,顿时放轻了呼吸,连拒绝的勇气都没有。

但余县尉乐呵呵的应了下来。

小事一桩嘛。

他名下有不少产业,很好安排。

于是,彭家又多了三个可以进城打工的人。

彭父彭母赶紧道谢。

随手改命。

这真的是随手改命。

他们四家挣扎半生,也不如余县尉的一句话。

唉,今后若是不能善待余采,那彭家是会遭报应的!

第112章 成亲 谢媒礼

余采、彭希明的婚事定在三月初五。

不算近, 但也不远。

一个月的时间,足够两家做足准备。

虽说余采婚后住在县城,可也不能不在彭家露面, 那样就太不给彭家脸面了。

按照吴夫郎的安排,两人在吴家成亲, 然后回彭家摆酒设宴, 好见一见彭家那边的亲朋好友。

于是,那二百两银子, 最后又被彭父彭母带了回去。

他们要用这笔银子盖房子、摆酒席。

这么大的事儿, 当然不能全由彭父彭母操办, 彭希明就办了退学,回家盖房子。

他事先没告知余采, 余采知道后,倒也没说什么。

因为去县学读书实在简单,交束脩即可。

反正目前他也没空读书,就先退学吧。

余采也挺忙的, 他将两个耳房的首饰、衣料全收拾了出来。

该融的融, 该送人的送人。

像是彭小妹以及彭二叔彭大舅彭二舅家的孩子, 拿去戴/穿着玩吧。

这下子彭小妹也受宠若惊了,并大喜过望。

她长到二十岁, 哪里有过什么首饰,拿到余采给的钗子簪子镯子,她迫不及待的戴上,而后站在水缸前臭美——她家没有镜子。

但这一点都不影响她的好心情, 新哥夫还没过门就给了她这样贵重的物件,喜得她忍不住对自己大哥开玩笑:

她想去给哥夫当丫鬟!

她一定会好好伺候哥夫的。

彭希明被她这话逗笑,然后严肃拒绝。

余掌柜有他就够了。

今后他定然和余掌柜形影不离。

他虽然住在村里, 但他买了牛车,他每两日进城一次,找余采汇报新房进度,顺便聊一些日常,以增进感情。

他和余采相识的时间太短。

这马上要成亲了,生平过往总得了解了解。

其实他们两人的过往都简单。

一个待在家中,做针线、读书。

一个务农、读书。

但有情之人饮水饱,甭管余采说什么,他都应和。

而他不管说什么,余采都听得津津有味。

因此,每一次分别时,两人都在期待下一次见面。

沉浸在喜悦里的余采,没忘了叶厘,他收拾耳房时,邀叶厘过去挑几样。

怕叶厘不去,他就说是要给叶厘谢媒礼。

谢媒礼。

这个叶厘肯定得收,这门亲事,还真是叶厘一手促成的。

不过,真到了吴家,他很快就被余采拉到耳房去了。

一个耳房里堆的是布料。

一个耳房里靠墙立着好几个多宝阁柜,柜上放着大大小小的首饰盒,全都敞着,里边是各色金银首饰。

“厘哥儿,贵重的已经被我拿走了,如今摆在这里的,都是金、银,还朴素的很,上面既无珠玉也无宝石,你随便拿。”

叶厘闻言,笑着道:“那我就当逛首饰铺子了,我随便看看。”

余采被他这说法逗乐:“只凭着这些,可开不起铺子。”

“挺好看的。”

叶厘说着,从木盒里拿出一把金梳。

这金梳只有掌心大小,小巧玲珑。

“你拿回去用吧。”余采立马道。

“我这脑袋,可配不上这样贵重的梳子。”叶厘立马摇头。

“怎么配不上?以你的聪明劲儿,上边就算是镶珠戴玉,那你也配得上。”

“你就是在和我客气。”

余采道。

“即便是好友,那也不能理所应当的占便宜,有来有往这关系才能长存呢。”

叶厘笑眯眯的道。

“你给我说了门好亲,这可是多少金银都换不来的。”

“再者,一道芋泥,也给我挣了不少钱。”

余采认真道。

叶厘听得想笑,他将金梳子放回木盒里,转身瞧向余采:“采哥,你还缺芋泥的那点钱?”

“缺的,我手里现银不多。”

他这些年,物质上的确不缺什么,但现银也就攒了千余两。

之前那批芋头,就差点儿掏空他的小金库。

芋泥的利润,得综合来看,因为半闲居不单独售卖芋泥饼、芋泥蛋挞,想吃上芋泥,得留下吃热锅子。

这种捆绑销售,让店里的生意好得跟刚开业一般。

是以,他是真心说这话的。

但叶厘闻言,只是玩笑道:“采哥,可别在我眼前哭穷啊,我会仇富的。”

“……行吧。”

余采无奈道。

他就知道厘哥儿不会拿!

于是他又道:“我已给你准备好了谢媒礼,咱们回我房间,我拿给你看。”

“是什么?”叶厘好奇,走过来扶着他往外走。

“一点子心意,你要是再拒绝,那我可就要生气了。”

余采故意板起脸。

叶厘见状,就点了头:“行,那我收了。”

“这才对嘛。”

余采脸上有了笑。

等回了房,他来到梳妆台前,指着上面的一个红木方盒道:“就是这个了,你打开吧。”

叶厘好奇,上前一步捧起了木盒。

入手挺沉,他就又放回桌面,掀开盖子,里面的东西露了出来:

竟是两个成人掌心大小的金饼!

余采看他惊讶,解释道:“我看你没戴过首饰,知道你不爱这些,我便将之前的那些金饰融了,打了这对金饼。”

“怕你不肯拿,我就往小里打,一个只有六两,一对是十二两。”

“换算成银子,也就是一百二十两。”

“这次你真不能拒了,不然就是没拿我当朋友。毕竟这只是你作坊两个月的盈利,真的不算多。”

其实,一百二十两现银,对余采而言是笔大数字。

但他现银不多,金饰多。

随便挑拣几件就能融出一个金饼。

因此,在余采看来,这份谢媒礼不多不少正好。

这次叶厘要是再拒绝,那他真会难过的。

叶厘:“……”

账不能这么算。

这是一笔巨款,巨款!

怎么能用轻描淡写的语气呢,这可是两个金灿灿的大饼,不是普通的烧饼!

古代的一两,一般都有三十多克。

他计算过了,在大夏,一两银子大概是三十五克。

六两,那就是三十五乘六,共二百一十克。

十二两,那就是四百二十克!

四百二十克!

按照他穿越前的金价来算,这是一笔几十万的巨款啊!

他采哥出手可太阔绰了!

“厘哥儿,发什么呆呢。”

余采看叶厘盯着两个金饼发愣,便轻轻摇了摇他的手臂。

叶厘很快回了神,解释道:“激动的。头一次见这种场面。”

一百二十两白银,他有。

可价值一百二十两的厚实大金饼,他真没有!

是以一时间就有些激动。

他伸出手摸了摸两个金饼。

每个重达二百一十克,颇为厚实。

这种大饼,他还真拒绝不了。

于是他笑着看向余采:“谢谢采哥,这个我喜欢。”

“以后留着当传家宝。”

余采闻言也笑:“以你的财力,只拿这两个饼当传家宝?”

“不一样嘛,毕竟是我这辈子得到的第一对金饼。”

意义重大!

要不是这两个金饼,他还意识不到自己只靠着作坊,就能月入一二十万——他之前接触的全是银两,没这样换算过。

现在一算,啧,他可真了不得啊。

余采闻言,轻轻点头:“也是。不过,除了这两个金饼,还有一样。”

“还有?”叶厘惊讶:“是什么?”

余采解释:“之前,我大哥成亲,余县尉给了他五百亩田地,叫他收租贴补家用。如今我成亲,余县尉也给了我五百亩。”

“你不是想买地吗?我转给你五十亩,如何?”

叶厘:“……”

好家伙!

幸亏余采是他采哥,不然真想和这些有权人拼了。

他想买地买不到,人家余县尉一出手就是五百亩!

他瞬间抱住了余采的手臂,一脸感动:“好采哥,谢谢采哥,今后你就是我亲哥!”

余采被他的反应逗笑,弯腰从梳妆台的抽屉里拿出一个木盒。

这木盒里放的是地契。

这五百亩数量虽多,但并不是连绵一片的。

有二十一年前的那场教训在,今上下严手惩治贪官,余县尉虽是县尉,但也不敢为了占地搞出家破人亡的惨剧。

这些田地,是余县尉利用职务之便买下来的。

买卖田地必须得去官府更换地契,他给办理此事的书吏打了招呼,当普通小百姓去县衙办手续时,他就趁机截胡。

他是按照市价买,不故意压价,他又是县尉,于是普通小百姓更倾向卖给他。

靠着这个法子,这些年来他置了一些田产。

但颇为零碎,遍布全县。

总数是多少,余采不知道。

但现在他给,那余采就拿着。

他和他大哥若不要,那就便宜仇人了。

他将盒子推到叶厘跟前:“这些地契,你瞧瞧,看你想要哪里的,都是中等田和上等田。”

叶厘立马道:“我买不起上等田,中等田就行。”

一亩上等田,高达三十五两。

别看他刚才还在震惊、得意他月入百万,可谁叫他如今身处大夏呢。

他挣的是银子,那花的也是银子。

他作坊运转一个月挣六十两,却只能买上一亩上等田。

所以他还是买中等田吧,经济实惠,一亩只要二十二两,便宜了不少。

五十亩加一起,也才一千一百两。

作坊运转一年半就能买下来。

“不过,采哥,这银子……”

余采闻言笑:“地契你先拿去,你手头什么时候宽裕了,那再给我。”

一句话说得叶厘更为感动:“好采哥,我一定尽快给你!”

“不急,这不是还要买院子嘛,余县尉还给了我一个院子,我就趁机打探他名下还有没有宅子,结果还真有。”

“其中一处和我选定的那个在一条巷子里。”

“你要是买,我让他便宜些。”

余采道。

他已经将新家选下来了。

但叶厘还没敲定。

他对此事颇为上心,余县尉人脉广,借着余县尉给他添妆,他就打听了一番。

结果巧了,还真有!

叶厘听了这话,立马道:“具体是哪一处?若是合适,我买。”

“肯定合适的,是个两进的小院,足够你们住了。”

“咱们明个儿去瞧瞧。”

余采道。

叶厘点头:“好!”

今日可真是收获满满啊。

采哥真好!

次日,叶厘和余采实地去瞧了瞧,那院子不大,但该有的都有,他家人少,的确够住。

他想买,余采就去找余县尉砍价。

硬生生的从六百两给砍到了四百两。

不过,他不急着住,所以里边的租户冬季前搬走即可。

这一下子宅子有了,田产也有了,叶厘颇为高兴,给江纪送饭时,迫不及待的将这个消息分享给了他。

江纪也挺高兴。

对寻找新婚贺礼一事,就更为上心。

余采的确是亲大哥!

忙忙碌碌中,日子跑的飞快,转眼间漫山遍野全是醉人明媚的新绿。

草长莺飞二月天,此等季节,桃花开了,油菜花也开了。

湛蓝的天空中还时常缀着棉花糖一般的云朵。

赶着牛车走在路上时,心情不由自主也会跟着明媚。

待棉衣脱去换上春衫,时间来到了三月。

余采、彭希明成亲的日子到了。

成亲地点在吴家。

三月初四,余采搬到了新家。

叶厘也住了过去,帮着打杂,顺带将新婚贺礼塞给余采。

余采没想到他竟送这个,有些害羞,更觉得好笑,这果然是厘哥儿能干出来的事!

但余采这会儿可没功夫去瞧,明天就要成亲了,谁有空看这个呀。

嘿嘿,今晚是他最后一次赤身裸体的在浴桶里爬进爬出。

以后有了彭希明,那就方便多啦。

而且,这一个月来,他虽然时常和彭希明见面,可这种见面,让他对彭希明的想念更浓——他渴望与彭希明形影不离。

他渴望与彭希明谈天说地。

所以,他满心都是对未来的美好畅想,根本没心思去钻研叶厘费心给他寻的宝典。

他浑身都散发着雀跃、喜悦甚至还有一点点焦躁,叶厘就没再提这个话题。

没关系。

处男嘛,不知其中滋味,等品到了,那自会好好研读。

夜间,两人同榻而眠,嘀嘀咕咕说了半宿话才睡。

鸡叫第二遍时,王嬷嬷喊醒了两人。

该起床梳妆了。

小哥儿的妆容简单,所需的时间少。

梳妆期间,余采从前那些玩伴赶了过来,与他聊年少趣事、盼新婚和鸣。

新房一下子热闹了起来。

赶在天亮之前收拾妥当。

这时,迎亲的队伍到了。

余世亭这个大哥没为难彭希明,彭希明只往新房塞了些红包,就顺利将新夫郎背出了房间。

趴在彭希明宽厚的背上,余采一颗心跳的比平日里快了不少。

哎呀,彭秀才走的好稳妥。

的确能当他的拐杖。

按照习俗,早上将新夫郎接回来,黄昏才拜堂、吃席。

这中间的时间,众宾客就先散去。

可余采是县尉大人之子,于是这一整日,吴家院落热闹的厉害,恭贺之语不绝于耳。

甭管是真心还是假意,但在明面上,这门亲事确实般配。

彭希明有功名在身,考中秀才时才二十一岁,以彭家的条件,足以说明他才智不凡。

他还是头婚,既不是鳏夫,也没什么妾室。

长的也是浓眉大眼、五官端正,高高大大。

除了家里穷,其他各方面都足以配得上二十六岁的余采。

的确是一门好亲!

这彭秀才,出现的时机可真好哇!

至于以后,嗐,这谁敢说?

现在恭喜就完事了。

于是,余采、彭希明在众多宾客的祝福声中拜了天地,之后就是送入洞房,开席。

叶厘领着两个小家伙,与彭母彭小妹彭二婶等人坐在一桌。

吴家的喜宴,规格挺高,桌上摆的几乎全是肉菜。

鸡鸭鱼虾羊,能寻得找的肉食,都有。

于是这一桌子的人吃的都颇为开心。

新房之中,余采也吃上席了。

不过,随意吃了几筷子,他就叫人将饭菜撤了下去。

他不饿。

中午吃多了——按照习俗,他中午只能随意吃些点心垫垫肚子,省得弄花了妆容,可在自家,随时都能补妆,是以中午时他吃的好喝的好。

他起身,在房间里随意走动一下,又竖起耳朵听外边的动静。

外边正热闹着,显然距离结束还有一段时间。

想了想,他来到衣箱前,将叶厘给他的那本宝典翻了出来。

闲着也是闲着,他随便翻翻吧。

第113章 一起进步 共同研读

余采拎着宝典, 慢慢踱回炕边。

他脱掉鞋子,盘腿在炕边坐下,将宝典放到了左腿上。

室内燃着好几根红烛, 亮堂堂的,不影响阅读。

他翻开了第一页。

但入目的不是画, 竟是文字。

他有些意外。

其实他阿爹也给他准备了嫁妆画, 既是画,他以为第一眼瞧见的会是图画。

可眼前这本却是文字。

他定睛细瞧, 讲的是一对名叫霖哥儿、解阳的夫夫, 两人成亲不足两月, 解阳便进京赶考,这一分别就是三月。

归家后, 差点儿思念成疾的两人如胶似漆、形影不离。

这一日,两人去自家的温泉庄子上赏春花、泡温泉。

宽衣下水,两人很快就抱在一处,互相含着对方的嘴儿吃了起来。

瞧到这里, 余采瞳孔微缩, 心头大震。

盯着这句看了好一会儿, 他才继续往下读。

但接下来的字眼,叫他瞬间就面红耳赤, 捏着书角的手指,不由加重了力道。

原来是夫夫二人开始了行前嬉,双方的嘴巴一路吃到其他地方去了。

他从前不曾接触过这方面的书籍,如今一上来就是这般迅猛的, 震惊羞臊之下,他不由掀开了被褥,整个人钻进了被窝里。

身下铺着红枣花生桂圆莲子, 有些硌。

但他顾不得这些。

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的事!

是真实存在的吗?

多脏呀!

可心中实在是好奇,于是缓了片刻,他侧躺着,咬唇翻开了下一页。

他要瞧瞧,到底还有多少惊世骇俗的东西。

第二页是图画。

还颇为精美。

色彩鲜艳,构图合理,画的正是第一页两人一路吃到其他地方的那一幕。

此刻两人已从温泉中出来,躺在榻子上,赤条条的,毫不遮掩。

这样的视觉冲击,可比文字来的强烈,余采哎呀一声,立马就将手里的宝典扔了。

他心跳加剧。

可脑中,下意识就将他和彭希明代入了进去。

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他羞的双手遮面,浑身烫的差点儿冒烟。

太、太放浪了。

可看文字描述,很舒服的样子……

什么麻啊颤啊,那夫郎更是心肝、天爷、冤家喊个不停。

于是他双手慢慢往下,改为捧着脸,一双乌黑的眼珠转动几下,最后,他还是直起身子,将差点儿被扔到炕下的宝典拎了回来。

成亲了嘛。

就该看这样的!

温泉篇之后,便是马车篇,新婚夜回忆篇,灶间情趣篇……

这宝典有半指厚,篇目多、画的也细。

也不知瞧了多久,外边的吵闹声慢慢落了下去。

这时,王嬷嬷进了来,叫他洗漱。

还把外边的情况讲给他听:宾客都散了,吴夫郎以及大公子、新姑爷都在门口送客。

新姑爷洗漱完就过来。

余采撑起绵软的身子,双颊红的厉害。

王嬷嬷只当他听了自个儿的话才如此,就笑着道:“采哥儿,放心吧,姑爷的酒里掺了水,他没醉。”

“灶上的热水一直烧着,您随时传唤。”

余采:“……”

他嗯了一声。

掀开被褥,下炕洗漱。

昨夜洗了澡,这会儿卸了妆刷牙洗脚即可。

他很快收拾完,又坐回了炕上。

想到彭希明快来了,他拎起宝典,塞到了枕头下。

不一会儿,敲门声响起。

“采哥儿,我进来了。”

伴随着这句,彭希明推门而入。

余采抬眼看去。

彭希明身着藏青色长衫,先是关好房门,而后转过身,目光一扫,见他坐在炕上,就缓步朝他走来。

口中还解释道:“叫你久等了,喜服上有酒气,怕熏着你,就换了下来。”

余采闻言,为他的体贴高兴,嘴上却道:“不是掺了水?”

“宾客太多,喝了不少。”

彭希明说着,已来到炕前。

他在炕边坐下,眼睛瞧向余采:“我听阿爹说,你用过饭了,渴不渴?”

余采摇头。

“那累不累?”彭希明又问。

余采还是摇头,并问:“你累吗?”

彭希明闻言笑:“笑得有点累。”

今日逢人便笑。

他觉得这会儿脸僵僵的。

余采被他逗笑:“那你先别笑了,躺下歇歇。”

“对着你笑,不觉得累。”

彭希明摇头。

不过,想到余采独坐一晚,而且还不能肆意走动,于是他道:“你坐累了吧?要不要躺会儿?”

余采闻言,正想说他没一直坐着,可话还没出口,就见彭希明抓起了枕头,想放到他身后。

枕头下的宝典,毫无预兆的露了出来。

封皮上写着三个大字:春闺乐。

余采:“……”

彭希明一愣,随后瞧向他。

他脸红扑扑的,但眼神没有躲闪:“厘哥儿给的,叫我好好研读,我刚随便翻了翻。”

“……那我也瞧瞧。”

彭希明伸手拿起了宝典。

余采没阻止,只是红着脸望着他。

见他很快就瞧完第一页要翻页,咬了咬牙,余采还是没移开视线。

彭希明也有过少年冲动。

在私塾读书时,夜间话题也少不了这方面。

可自打他老父亲腿断了,他被生活压得透不过气,就再没想过这事儿。

直到最近,和余采的亲事定下。

他才又琢磨起了这件大事。

他要伺候余采一辈子。

这个伺候,炕下炕上都有。

可他没经验。

怕伺候不好,他前些日子就悄悄去了书铺,买了画册研读。

昨夜,余世亭也塞给他一本。

但论带给他的震撼,还得是眼前这本啊。

不仅文字描述的详细,画的也逼真,图文并茂、相得益彰。

他一个正常男人,可受不得这种刺激。

是以,不等第一个温泉篇看完,他就瞧向余采。

余采也正瞅着他。

视线对上。

余采被他黑沉沉的眼睛盯得有些不自在,就垂下眼。

脸颊红的更厉害。

不过,因是晚上,比不得白日,这十分红被烛光一遮,顿时成了三分红。

恰如胭脂涂在余采本就白的脸,叫彭希明不由想起了那句人面桃花相映红。

彭希明看愣了。

余采其实生的出众,肤白,睫毛细密,脸型也流畅。

这会儿他又一脸羞态,便又添了两分风情。

落在彭希明眼中,那就是一等一的好。

想到接下来要发生的事,彭希明只觉得喉干身热,呼吸粗重。

这细微的变化,没逃过余采的耳朵。

余采又是羞涩,又是高兴。

下一瞬,彭希明毫无预兆的抓住了他的手。

其实,定亲之后,两人单独相处时,彭希明也会扶他。

但抓着手,这是头一次。

他还没来得及去感受彭希明大手的温度,只听彭希明道:“不能辜负贤弟夫的心意,咱们试试?”

“……嗯。”

余采脑袋垂的更低。

修长白皙的脖颈露了出来。

他的手,也柔软、温热、细腻,叫彭希明顿时心摇神荡。

老天垂怜,竟叫自个儿娶得这样的夫郎!

深吸一口气,将身子里的冲动压下,彭希明道:“我没经验,要是快了,你别笑我。”

“不会。”

余采忍笑。

“要是不舒服,你告诉我。”

彭希明又道。

“……你也是,我也没经验。”

余采轻声道。

彭希明闻言翘起嘴角,余掌柜就是这么体贴。

也想让他寻得乐趣。

他不再废话。

转身去掀身后的被褥,瞧见里边的干果,他用大掌一扫,全扫到了炕边。

将炕收拾妥当,他去解余采的衣服。

余采深吸一口气,也抬起双手去解他的。

这会儿天还冷着,将外衫脱了,两人便进了被窝。

并肩躺下,片刻之后,彭希明翻身,将身边的人揽入怀中。

他身宽个高,余采完全被他纳入怀中,这样的体型差,让余采偷偷翘起了嘴角。

余采抓着他心口的衣裳,轻声道:“先……吃嘴儿?”

这个词,叫彭希明的呼吸一下子就重了起来。

他不由在心中检讨,这种事哪能由余掌柜催,得他来!

于是他将人稍稍放开。

见余采含羞带盼的瞧着他,他伸手,轻轻捏住了余采的下巴,随后朝余采的唇亲去。

没经验,两人先是鼻尖相碰,之后唇才挨到了一起。

第一感觉是柔软。

很软。

彭希明下意识张口,含着余采的双唇,真就吃了起来。

他口中留着淡淡的酒气。

不算难闻。

但余采哪见过这种阵势,不仅心跳加快,身子也热了起来。

觉得渴,他无意识的张口。

而彭希明的舌恰好伸到他双唇间。

于是就闯入了他口中。

舌尖相触,两人这下子明白什么叫软、热。

两人心头皆震动。

短暂的停顿之后,彭希明两人搂得更紧,随后舌也动了起来。

他是真的没经验。

但这事还真无需学习,一碰即会。

于是很快余采就被吻得气息不稳,浑身无力。

可是好舒服,真的好舒服。

他们离得这么近,贴得这么紧。

怪不得都说至亲至疏夫夫。

能做这样的事儿,的确是至亲!

余采享受着、惊叹着,等彭希明察觉他呼吸不稳主动放开他,他竟无意识追了上去,要继续吃。

彭希明被他逗笑,便捧着他的脸,又吻了下去。

余采来不及不好意思,又沉浸在这美妙里。

渐渐的,两人由侧躺变成了彭希明上他下。

他整个人都挂在了彭希明身上。

彭希明的反应,明明白白。

无法遮掩。

想到宝典上的描写,他有些迫不及待。

他也想喊心肝、天爷!

但温泉篇太刺激了,而且,今夜没有沐浴,他便挑了个新婚之夜的回忆篇,让彭希明按照那个流程来。

但彭希明根本没看到那一篇。

于是两人就并肩趴在被窝里,一起研读新婚回忆篇。

甭管是文字描述,还是图画,跟两人现在的情形有些类似。

但写的太细了。

画的太传神了。

两人很快就吻到了一起,彻底脱去衣衫的束缚。

这时候,余采哪里还顾得上宝典。

一开始,彭希明怕弄疼他,就慢慢吞吞。

他催促之后,彭希明就快了起来。

这一快,就快得他受不住。

于是他喊慢点儿。

可彭希明真慢了,他又不满意了。

这下子彭希明算是明白了他的口是心非,虽依旧顾忌他的感受,但动作始终是快、更快。

不过,到底是第一次,彭希明没能坚持太久。

可对余采而言,他明白他阿爹为何要他成亲了。

这样的极乐不体验一遭,真是白活了。

感叹完,再看向始终抱着他的彭希明,他眸子又亮又柔,满意极了。

正准备赞上几句,可还没开口,他就察觉到了彭希明的变化。

他有些吃惊:“这么快?”

彭希明有些不好意思:“你若累的话,就算了。”

“……可不能算了,我不累。”

他赶紧摇头。

宝典上那么多篇章呢。

虽说顾忌着他的腿,很多动作不可以用。

但能用的也不少。

这样的乐事,一次怎么够?

不过,他问道:“你累吗?”

毕竟刚才出力的不是他。

他问的体贴,可彭希明这一次不感动了,立马道:“不累,之前在县学、店里之间来回跑,体力练出来了。”

“别说是一次了,再来三次我也能坚持。”

但这话一出,余采反而蹙眉了。

“这样练出来的体力,我宁可没有。”

彭希明心中熨帖,不由亲了他一下:“都过去了。”

“若是没这段经历,那此刻或许就不能好好伺候你。”

“好掌柜,让小的我再伺候您一次?”

余采:“……”

他绷不住,笑了起来:“行,若是伺候的好,有赏。”

“你肯嫁给我,便是最好的赏赐了。”

彭希明笑着又吻了下去。

他将月亮抱在了怀中。

这不是明月落泥淖。

这是月亮将他带离了泥淖。

他的好掌柜,好采哥儿,他唯一的回报,便是好好伺候。

余采身子骨其实不弱。

彭希明体力也好。

但第二次之后,王嬷嬷却是敲了门,问他们要不要热水。

两人明白,这是吴夫郎在提醒他们适可而止。

于是两人让人抬热水进来,乖乖沐浴、睡觉。

可余采心头挂念着温泉篇,待翌日在彭希明怀中醒来,看天还没亮,就兴致勃勃的要和彭希明实践一番。

彭希明可不会拒绝他。

这个家,他才是掌柜、当家的。

更何况,这事儿的确舒服。

不过,这一闹,他们就起晚了。

待起床之后,迎接两人的,便是吴夫郎微微蹙起的眉。

余采权当没瞧见,新婚嘛!

正在兴头上,也没很放纵呀,才三次。

余采自动屏蔽掉自己阿爹的关心,吃过不早不午的饭食,便和彭希明回房,给彭希明发赏赐。

这也是当初说好的,只要伺候他,那就有工钱。

他也不多给,一日一百文。

但彭希明不愿要,一文都不要,当初他也说好了,他不要钱。

于是,这新婚第一日,两人就差点儿起了争执。

最后各退一步,彭希明只拿五十文。

而且,这五十文存在叶厘那里。

彭希明不沾手。

第114章 回彭家摆酒 回城

说是要让叶厘做中人, 但这两日,余采、彭希明还真没空去寻叶厘。

因为很快他们就坐上马车,出发前往彭家, 好见一见彭家那边的亲朋。

但县城离彭家太远,两人不可能当日才回去。

于是今日就得和彭父彭母一同出发回村。

马车一路摇摇晃晃, 哪怕赶在中午前出发, 到彭家时,太阳也快落山了。

夕阳下的彭家新院子, 被渡上一层橘色, 瞧着有些气派。

这院子很大, 正屋五间,东西侧屋也各五间。

余采、彭希明的新房在东侧屋。

五间全是两人的。

新房里的一切物件都是新置的, 大到炕、衣柜,小到浴桶、脸盆,都是彭希明亲自挑的。

当然,还有洗澡间、小灶房, 全都是两人专用。

对待月亮嘛。

要捧着。

余采在彭希明的搀扶下逛了一圈, 对夫家很是满意。

县城里的两个家, 不仅缺少铺天盖地的绿意。

视野也不如这乡下大院子开阔。

要是这两日体验好,他不介意经常回来。

此时, 院子里颇为热闹。

彭二叔彭大舅彭二舅等人一大早就回来了,正为明日的酒宴忙碌。

大土灶,垒了仨。

猪也杀了三头。

还有鸡、羊、鸭,也杀了不少。

明个儿的宴席, 也是以肉菜为主。

不然的话,乡亲们肯定会觉得这是县尉之子瞧不上彭家。

余采才不会给人这样的错觉。

很多乡亲过来帮忙,顺带瞧瞧余采这位高枝。

县尉之子诶!

村里很多人连县城都没去过, 里长便是他们见过的最大的官儿。

可如今县尉之子驾临,只要能动弹的,都想过来瞧瞧县尉之子长什么样。

余采本就生的出众,头上的金玉在夕阳下也流光溢彩,搁人堆里甚是瞩目。

看得众人不由在心中羡慕彭希明好运。

谁能想到穷困潦倒的彭夫子,竟将县尉之子娶回了家。

这谁还能说读书无用?

读书有用!

有大用!

一些人看余采神色温和,便壮着胆子上前,同彭希明打招呼。

特别是之前他教过的学生以及其家长,都亲亲热热的恭喜他娶得这么一位出众的夫郎。

彭希明人缘本就不错,这会儿村人又刻意结交,是以余采很快就笑累了。

围观的人太多了!

彭希明察觉到他的疲累,忙向村人告罪,今日天色已晚,待明日大家伙儿过来吃酒,他们夫夫再一一招呼。

随后,彭希明扶着他回了房间。

房间里光线昏暗,彭希明将蜡烛点上,又来到炕前,道:“你先躺一会儿吧,等晚饭好了再起。”

这次余采没拒绝。

主要是马车太颠了,还一连颠了三个时辰。

颠得他浑身差点儿散架。

看彭希明将枕头搁他身后,又扶着他往后躺,他不由一笑,伸出手抱住了彭希明的腰:“你也躺着。”

彭希明依言在他身旁躺下,伸手将他揽进了怀中。

口中还解释道:“乡亲们没见过大人物,有些好奇,你别介意。”

“我知道的,没介意。”余采道。

彭希明闻言握住了他的手:“这里就是你的家,若是哪里不满意,你指出来,别忍着。”

“没有哪里不满意,都挺好的。”

用不用心,余采看得出来,他又不傻。

只是,他抿了下唇,道:“就是有些感触。”

“感触什么?”彭希明好奇。

“感触你能从这里走到县城,着实不易。”

路那么远。

那么颠。

而且,还是集四家之力才能走上这条路。

刚才那一声声彭夫子,提醒他彭希明即便成功走出去一段,但还是回了原点。

太苦了。

苦得他心疼。

彭希明闻言一怔,随后笑着道:“都过去了。”

他轻描淡写,不愿多说。

可余采继续道:“厘哥儿打算在他们村盖村塾,若无意外,今年就能盖起来。”

“……他们村都姓江,是一个族。”

彭希明道。

“我知道,我不打算在这里建村塾,但资助一两个有上进之心的娃。”

余采说着,从他怀中退出来,瞧着他的脸认真问:“这应该可以吧?”

他问的真诚,因为他将行善当家常便饭。

但彭希明迟疑:“具体怎么操作呢?”

“要不,你先考虑你之前教过的学生?那种天资不错但家贫的,咱们就出银子供他去私塾,以一年为期,若是读的好,就继续供。”

“若是不用功,那就不供了。”

“当然,这法子不完备,你若是有好的,咱们再商议。”

余采也是刚有这个念头,没有深想。

左右一年才六两银子,他供得起。

彭希明沉吟片刻,随后道:“我知你心善,但读书只能供三五人,还时日长久。而且,即便供出一个秀才,也无大用。”

“村里的乡亲,绝大多数一生都走不出村子,想真的帮他们,那不如在农田里给他们打几口井,好方便他们灌溉。”

“惠一人,不如惠几代人。”

“这……”

余采没想到他会有此语,有些意外。

彭希明见状,就又道:“不过,若是打够了水井,你还是想资助,那就资助吧。”

余采闻言笑:“就不能一同进行?”

他笑的好看,而且,还这般善良,彭希明不由抬手轻轻抚了抚他的脸。

随后耐心解释道:“所谓升米恩斗米仇,我怕有人不知好歹,你不供了之后,反而会埋怨你。”

这种例子不是没有。

当然,余采的身份在这摆着,旁人不敢当面埋怨。

可这么好的人,彭希明才舍不得他受这种委屈。

应当从源头上掐灭这种可能!

彭希明继续道:“再者,这周边太穷了,穷的大家伙儿没了心气儿,对于大多数乡亲而言,读书不是为了科举,是为了识几个字能以此谋生。”

“所以,我觉得打井更好一些,更实际,也能帮更多的人。”

余采并不笨,他只是没在乡下生活过,不知农人真正最需要什么。

而且,从前吴家人将他护的太好,他没见过什么人心险恶。

此刻,听了彭希明的解释,他略一思忖,就道:“那听你的,给乡亲们打井。”

看彭希明露出笑意,他眨了眨右眼,挑着眉道:“还是彭夫子懂得多,学生受教了。”

“……”

这话叫彭希明立马想起昨晚第二场。

当时他喊了声好掌柜,待动作起来后,余采竟演上了。

演的还是两人初次见面,他上门应招那一幕。

问他叫什么名,擅长做什么。

虽然舒服的直哼哼,但仍尽力板着脸说自己不好伺候。

他看得好笑,便陪着余采一起演,说什么他最擅长拿那物伺候人,这就给掌柜展示一番。

他技巧不多,但胜在速度快。

而且还能一心多用。

一边动作,唇舌、双手也跟着一起忙活。

他的展示,叫余采满意得要给他涨工钱。

当时兴致上来了,什么荤话都敢说。

可这会儿两人穿戴整齐,天也没黑透,骤然想起,叫他呼吸一紧,下意识就将人揽进了怀中。

他的掌柜,好大胆!

被彭希明紧紧抱住,余采心中有些乐,口中却问:“彭夫子,你这是做什么?”

还真又演上了!

彭希明大手往下,在那个部位捏了几下:“好掌柜,今夜不休息?”

余采被他捏的心神荡漾,心中更乐:“好夫子,学生愚钝,今夜,就劳你费心指点了。”

休什么息?

新婚第二晚诶,要盖着被子纯聊天吗?

食髓知味,他正在兴头上呢。

其实彭希明也心痒痒。

他长到现在才体会到其中妙趣,对方又是他的好掌柜,他恨不能做到将体力耗尽!

之前在吴家被吴夫郎盯着,不能放纵,如今到了自己家,总算能与他的好掌柜细细探讨了。

于是,他将人放开一些,寻得余采的唇,他亲了下去。

双唇相触,余采立马张了口。

两人交换了一个深吻。

一吻结束,余采双手勾着他的脖颈,脸上、眸中的情意柔如水。

他看得心中柔软一片,低头亲了亲余采的鼻尖,这才道:“要是学不会,夫子可是会有惩罚的。”

余采眼睛一亮:“怎么罚?”

彭希明乐,低头在他耳边说了几个字。

这几个字让他的脸颊瞬间红透了,身上也有些热。

但想象一下那个场景,他不由抱紧了彭希明。

夜晚,快来呀。

晚饭后,彭希明烧了热水,先让两人沐浴。

昨晚沐浴时,他将余采抱进抱出,颇为轻松。

但当时外边有王嬷嬷盯着,两人速战速决,没有耽搁。

可今夜嘛。

当彭希明将余采抱起,轻轻往浴桶里放时,余采立马想到了宝典的灶间情趣篇。

那个解阳力气大,动作着动作着,竟将霖哥儿从灶台前抱起,让霖哥儿悬空!

那场景,同眼前这一幕何其相似。

这一想,他立马不肯好好沐浴了。

他头一次对彭希明动心,就是彭秀才力气大。

好大的!

能单手将他拎起来,自然也能模仿那个动作。

他小声趴在彭希明耳边,将心中想法吐出,彭希明立马就应了他。

同为男人,彭希明对自个儿的力气还是很有信心的。

而且,他的好掌柜太轻了。

于是,今夜除了夫子、学生的情趣,还多了个模仿。

一夜放纵,翌日,余采一觉睡到了大天亮。

好在两地离得远,他阿爹、大哥大嫂还没到。

而且,睡的足,睡的好,他不但不憔悴,反而神采奕奕,容光焕发。

这叫他不想回城了。

还是在乡下自在!

酒宴是在中午,热热闹闹的摆了五十多桌,再加上吴夫郎、余世亭夫妇也来了,所有人都明白,吴家对彭希明这个儿婿满意得紧。

酒宴一结束,吴夫郎、余世亭夫妇便准备回城。

余采搬出了早就想好的借口:

他想为夫家的乡邻,打几口井。

这事儿他要亲自办,因此要留下来考察几日。

他这是在做善事,吴夫郎便没阻拦,不过,吴夫郎只给了他两日时间,叫他第三日就回城。

他忙应下,偷得一日是一日!

于是,等叶厘再见到余采,已是三月十二。

距离三月初五的亲事,已过去了一周。

余采小院。

原本余采、彭希明两人正在房中看账本,叶厘一来,余采就叫彭希明出去转悠。

没了彭希明在场,叶厘立马叹道:“采哥,乐不思蜀啊。”

“忙正事呢。”

余采解释了他要资助村人打井一事。

叶厘听了,立马朝他竖起大拇指:“还是采哥仁厚。”

“比不得你为你乡亲做的。”

余采摇头。

还心虚。

叶厘不知内情,摆摆手道:“我们都姓江,如今我和江纪发达了,那肯定要拉族人一把的。”

余采忙问:“你们村也在打井吧?”

他想转移话题。

“对。”叶厘点头。

虽说家家户户都有人在作坊里干活,日常还能做变蛋。

可只有江大河、江大川两家分身乏术只能将田地赁出去,余下的人家,还是以种地为主。

所以,这水井必须打,以方便村人灌溉。

还有各种农具,像是龙骨水车,他也买了几个,好叫田地挨着沟渠的人家使用。

如今八仙镇又热闹了起来,外地商旅众多,豆腐泡的日产量,已经达到了六百五十斤。

产量提高,收益也跟着高了点,一个月下来,较之从前能多上几两。

这几两叶厘目前不打算要——产量高了,村人又得加班。

等打够水井、购齐农具,余下的银子,那就拿去盖族塾。

将之前承诺的东西都兑现了,他再拿回这几两收益。

余采听完他这一番话,道:“和你比起来,我打的那几口井,着实不算什么。”

“情分不同,你做的足够了。”

叶厘回了一句。

不过,叶厘今个儿过来,可不是为了商业互吹的。

这一句话说完,他当即凑近了余采,笑着低声问:“采哥,成亲如何?那本宝典,好看吗?”

余采:“……”

他垂下眸子,下意识去端茶盏:“还行。”

“还行?”

叶厘乐了:“采哥,那你眼光很高嘛。”

这种有荤有剧情还配图的宝典,搁他上辈子也是难得一见的精品呢。

叶厘这声打趣,叫余采有些不好意思。

这几日他同彭希明交流了嫁妆画的事,对比他阿爹塞给他的,还有彭希明自个儿找的,叶厘给他的这本,当得上是珍品。

他放下茶盏,拉住叶厘的手:“好厘哥儿,谢谢了,这份心意,我肯定一辈子都记着。”

这话等于是承认了宝典的好。

叶厘心中满意,这才对嘛。

“采哥,你这话严重了,你明白它的好就行。”

不过,这个话题,过于私密。

叶厘无意多探讨,便问:“对了,我大通哥过几日成亲,你和彭兄去吗?”

第115章 江纪、叶厘过生辰 磨合

江通三日后成亲。

之前, 出了正月后,江大川跟吴夫郎一样,急急的给江通定了亲。

又挑了个离得最近的吉日成亲。

左右余采、彭希明二人没要紧事, 于是叶厘就顺口问了一嘴,看余采愿不愿过去瞧热闹。

余采一听, 立马点头:“好, 就去瞧瞧热闹。”

厘哥儿都开口了,那就去转转。

再者, 他挺乐意同彭希明一道体验形形色色的趣事。

不过, 他又道:“他不肯拿工钱, 我和他就决定将工钱交给你这个媒人保管。”

“一日五十文,一个月一两五钱, 待会你拿走吧。”

“……”

叶厘倒是没想到这夫夫俩谈不拢,竟找上了他。

想了想,他道:“依我看,你不如搞个账本, 一日一记, 将他伺候你的大小事写下来, 最后写上他应得的工钱数。”

“白纸黑字,多强有力的证据, 这才是件件桩桩记分明。”

“待时日久了,万一他有用钱的时候,那直接根据这个账本支银子就行。”

这一番话,听得余采眸子闪亮。

这样他算是给了。

兑现了承诺。

但彭希明没拿, 也兑现了承诺。

夜间坐在书桌前一起亲亲热热的记录当日种种,这多温馨呀。

想到此,他由衷叹道:“厘哥儿, 还是你有办法。怪不得你和江纪的感情如此好,就你这个机灵劲儿,即便有争执,那也是脑子一转就解决了。”

“哪像是我,差点儿和他吵起来。”

说到最后,他脸上浮现出愁绪。

叶厘见状,立马安慰道:“采哥,你们都是太重视对方了,太想证明自个儿的真心,所以才会有争执。”

“交给时间好了。时间虽不语,却回答所有问题。”

余采一听,微微皱眉:“只能如此了。”

“其实,我是希望他继续读书的。”

“这几日我待在乡下,同希亮、希敏闲聊,知道了他的许多事。”

“他跟江纪一样,也是连过三关,一举拿下秀才。当时也是意气风发、昂扬自傲。可惜公爹的腿伤,将他所有的骄傲、自尊击碎。”

“我觉得,他心里肯定是不甘的。”

只是,彭希明连工钱都不肯要,又怎么愿意去县学读书?

叶厘点头:“肯定不甘的。但现在提这个,为时过早。待两三年后,你俩过了现在的黏糊劲儿,再让他去读书也不迟。”

“难道你现在舍得让他白日出去、晚上才回来吗?”

余采:“……舍不得。”

“那现在甭想了,好好享受你们的蜜月。”

叶厘乐。

余采也笑了起来:“你说的对。”

现在谈读书,太早。

他的心不静。

彭希明的心定然也静不下来。

这一次回来时,彭家的五个小辈也跟着来了。

他阿爹已为这五个小辈租了院子,院子很宽敞,是个大杂院,足够五人居住。

他和彭希明这两日先带着五人在县城逛逛,之后五人就要去上工了。

其实,昨日从彭家回来时,五人想今日就上工的,因为他阿爹、余县尉开的工钱挺高,每人每月四两银子。

对五人而言,这可是一笔巨款。

平均到每天,有一百三十三文。

歇一日就少这么多钱,这谁还愿意去逛街?

但谁叫彭希明是大哥/大表哥呢,他身为哥夫,理应带五人四处走走。

而且,他和彭希明也想搬到新宅去。

但他阿爹肯定不会同意。

嗯……再等等吧。

之后,他同叶厘又聊了一些在彭家的事,叶厘没有久待,他还有事,要去买东西。

送走叶厘,余采、彭希明两人继续看账本。

余采好些日子没查账了。

中午,两人没回家,留在半闲居吃饭。

不想吃热锅子,余采让王嬷嬷去灶房点菜,还特意表明,每个菜的分量减半。

另外,再下一碗肉丝面。

彭希明听完他的话,不等王嬷嬷离开,立马问:“为何减半?”

余采解释道:“怕你撑着。”

这一次在彭家,每顿饭彭小妹彭母都会做好些菜,但他饭量小,甭管是馒头饼子还是面条米饭,通常都只能吃一半。

当他撂了筷子,彭希明会接过他吃了一半的馒头饼子或面条米饭,将他的剩饭吃掉。

因为在彭家,剩饭是不会拿去喂牲畜的,都是由自家人消灭。

总不好叫其他彭家人吃他的剩饭,于是彭希明就接了过去,每顿都吃得撑撑的。

彭希明闻言一怔,等反应过来,顿觉不好意思。

其实,在吴家时,他很有分寸的。

事事守本分,不逾矩。

回了自己家,没吴夫郎在旁,他行事就随意了些。

谁承想之前余采不提,这会儿却要将饭菜减半。

唉,他真是天生贱命,真娶了富哥儿了,竟无法心安理得的去享受奢华,还连累他的好掌柜委屈自个儿。

他不由抓着余采的手,认真道:“这里是半闲居,剩下的饭菜,可以扔给乞丐,我不会多吃的。”

“你别委屈自个儿。”

半闲居每日剩下的汤汤水水,都是扔给乞丐的。

但余采听了他的话,摇头道:“没委屈,我一顿还是好几个菜。”

“而且,我喜欢看你接过我的剩饭大口大口吃的香甜的样子。”

“这样,算不算间接吃嘴儿?”

说着,余采反手在他掌心里挠了几下。

彭希明:“……”

他这会儿可没心思和余采调情。

他在自责。

这是他的问题。

他自己暗暗克服就好。

怎么能让好掌柜迁就他呢。

他大手慢慢的与余采十指交扣,再次道:“你不必顾忌我,我娶你,不是让你委屈自个儿的。”

余采有些无奈:“说了没委屈的,就是分量减半而已,反正我本来就吃不完。”

“咱们家境不同,有分歧正常,但这是小事,你别苦大仇深的。”

看彭希明还想再开口,他立马又道:“说起来,刚才厘哥儿出了个好主意,他说……你说这法子行不行?”

说到最后,他已畅想上了。

他用另一手支着下巴,双目弯起,满脸笑意。

其实,这账册应有两本。

一本是可以示人的。

另一本嘛~

嘿嘿。

他这般模样,叫彭希明也转了心思,跟着他一起想象两人坐一起记账的场景。

每日梳理一遍当日恩爱的证据。

多年后也能重温。

于是彭希明也跟着笑了起来:“听贤弟夫的,就这么办。”

“那待会儿咱们去选文房四宝,挑一些好看的纸。”

余采笑眯眯的道。

“嗯!”彭希明点头。

当余采、彭希明恩恩爱爱共吃一碗面时,另一边,叶厘也在买文房四宝。

因为后日就是江纪的生辰。

他本想买本教辅,但怕买的不合江纪心意白白浪费银子。

于是他决定选一套文房四宝。

这个江纪绝不会嫌弃。

将生辰礼物买回来,翌日下午,他赶着牛车进城,好接江纪、江麦回家。

这兄弟俩各请了两日假。

江纪生辰之后,便是江通的大喜之日。

其实,自打进了三月,叶厘就经常去接江纪回家。

如今天气暖了,江纪也勤勤恳恳读了半年书,每次拜访韩夫子,韩夫子对他都是赞誉有加。

如此一来,偶尔回家过过夜,实属正常。

将兄弟俩接上,到家时,天色刚擦黑。

叶阿爹已经将晚饭做好了,蒜苗炒肉、野菜鸡蛋饼、还炖了两只小公鸡。

现在家里不仅有两个读书郎,刘饴也怀孕了——元宵节、也就是叶两刚搬过来时怀上的,上个月月底才查出来。

所以,这营养必须得跟上。

叶厘如今财大气粗,终于可以不将恩格尔系数放在心上,家里的伙食较之去年,又上了一层楼。

当然,也不能只拿文房四宝做礼物,于是,吃过晚饭,等叶两刘饴叶阿爹还有江芽江麦都回房睡了。

叶厘却是开始忙活了。

他打算给江纪烤几个鸡蛋糕。

没有蛋糕,拿老式鸡蛋糕糊弄吧。

老式鸡蛋糕的做法很简单,将全蛋加糖,用几根筷子打发,再加入普通面粉,搅拌一下,然后倒进他的烤锅里烤就行。

打发这个步骤颇为重要,他交给了江纪。

这等重活,江纪自是乐意干。

站在昏暗的灶房里,他一只手扶着盆,另一手抓着几根筷子搅拌的飞快。

但他心有疑惑,他瞧向站在一旁的叶厘,口里问:“为何要避开阿爹、芽哥儿他们?”

“因为这种点心比较出众,一旦问世,咱们可能把握不住。”

叶厘老实解释。

如今的财富,已够他和江纪过上优渥的生活。

所以他就不节外生枝了。

“……有多出众?”

江纪被他说的一愣。

“等烤出来你就知道了。”

那个香甜哟,和传统点心太不一样了。

“比起蛋塔呢?”江纪问。

“两者差不多吧,但这个点心做法独特,不好解释。”

叶厘又道。

江纪想起蛋挞的火爆,便不再问了。

自打外地商旅入城,半闲居的生意愈发好了。

门口的队伍从早排到晚。

为了让更多人人都买到蛋挞,蛋挞早就开始了限购。

若是这道点心和蛋挞差不多,那的确应谨慎些。

只是,他都快忘了叶厘的异常了。

现在叶厘突然捣鼓出一个新点心……

……

这是小事。

叶厘之所以避着其他人,悄咪咪的给他做新点心,还不是想让他过一个难忘的生辰。

肯为他费这样的心思,其他的都不重要。

调整好心态,江纪对新点心期盼了起来。

等他闻到新点心那霸道的香甜,他心中也甜了起来。

叶厘待他真好!

一共六个老式鸡蛋糕。

他与叶厘各三个。

鸡蛋糕一入口,其独特的蓬松柔软,着实叫江纪惊艳了一把。

这下子他更感动了,叶厘费心了。

好在,他也已为叶厘准备好了生辰礼物。

他攒了四个月的私房钱,一口气全花了出去。

过几日他就给叶厘一个惊喜!

至于今夜,那定然要使出浑身解数,好好叫叶厘舒服一把。

厘厘。

他的好厘厘!

江通成亲,在江家属于大事。

江纪身为江家的顶梁柱,自然要跑前跑后的帮忙。

叶厘也领着两个小家伙,过去帮忙择菜剥蒜。

这一年来,江通帮了他不少忙,他可以在叶文的亲事上懒散,但如今江通成亲,那他不好待在家里嗑瓜子。

但成亲当日,因余采、彭希明来了,那他自是要一直陪着余采。

江通家的大院子也颇为宽敞,摆了二十多桌酒。

村中家家户户都来了。

每桌一户人家。

婚宴的规格比不得彭家,但也三分之一都是肉菜。

余采不觉得这婚宴差,吃得肚子饱饱。

新夫郎名叫张苋,模样很标志,性子也爽朗。

张家是做小生意的,在菜市场卖酱菜,他经常跟着爹娘出摊,没有一般新夫郎的羞涩、拘束。

成亲第二日下午,他便跟着江通过来帮忙洗芋头。

他不要工钱,纯粹是跟过来和江家众人熟悉熟悉。

叶厘不好意思让他一个新夫郎干活,可他却是摇头,表示在家忙习惯了,闲不住。

叶厘只得依他。

罢了,先观察观察吧。

如今作坊里的活计重,若真是个好的,那叶厘可以安排他进作坊。

几日后,叶厘的生辰到了。

他和江纪的生辰都在三月,前后隔了一周。

江纪也是提前一日回来,晚饭后,还为他烤了鸡蛋糕。

将鸡蛋糕吃完,江纪拉着他回了小客厅,而后献宝似的,从背篓里拿出了一个方型木盒。

他将木盒递给叶厘:“你打开瞧瞧,我琢磨了许久才敲定送这个。”

叶厘将方盒接过来。

掂了掂,不重。

他挑眉:“这是什么?”

该不会是首饰吧?

第116章 叶厘生辰 余采搬家

无怪乎叶厘会有此猜测。

一是方盒不重。

二是他大概知道江纪手中有多少银子。

江纪手中的银子, 都是他给的。

江纪从不乱花钱,也就膳房加个餐,偶尔买个书啊笔墨的, 每次买了,都会告诉他。

毕竟他经常去送饭, 两人什么话题都聊。

每个月下来, 江纪手中能余个一两贯。

这么点钱,攒上几个月也不足十两。

很适合买个轻巧的、贵重的金首饰。

江纪听了他这话, 只催促道:“你打开就知道了。”

叶厘见状, 轻轻一笑, 将方盒放到圆桌上。

首饰就首饰吧。

他虽不爱戴,但也是好相公的一片心意。

这般想着, 他双手拎起了方盒盖子。

但还没来得及看清楚里边的物事,一股幽香便散了开来。

他有些惊讶,竟不是首饰。

带着香味,那肯定是澡豆了。

还行, 比首饰实用。

上次江纪在府城买的澡豆就很合他心意。

他将盖子挪开, 方盒里边的东西露了出来。

共两样。

左边放着一个铜制镂空香球。

右边是一个精巧的白瓷小罐。

这大大出乎他的意料:“你买的是熏香?”

竟不是澡豆!

江纪点头:“对。前些日子寻贺礼, 我观阅了不少书画,里边的人, 喜欢以香调情、催情,我便动了心思。”

“而且,上次我买澡豆时,你误以为我买的是助兴的东西。”

“……当时是你主动给我抛媚眼, 所以我才误会的。”

叶厘强调。

江纪闻言笑了下,继续道:“于是我思虑一番,最终买了这百香丸。”

“十枚香丸, 仿制李后主的帐中香,主料各异,夜间燃上一枚,能缓神悦心助眠。”

“咱们待会就试试。”

贵着呢,算下来一枚将近一贯钱,

将他私房钱一下子就掏空了。

叶厘听完这解释,随手捏起一枚,凑到鼻尖闻了闻。

一股陈皮的果香钻进他鼻中,还混着淡淡的檀香以及他分辨不出来的混合味道。

挺好闻的。

不过,他挑挑眉,问:“这有催情的效果?”

江纪闻言,立马笑了:“我解释了这么多,你就只听到催情二字?”

“是又如何?”

还不准他好奇啊?

他坦然坦荡,江纪便摇头道:“只用来调情,不能催情。”

“咱们之间,无需催情。”

这话,叶厘承认。

两人还真不用借助外力。

他又将香丸凑到鼻尖闻了闻,道:“那现在就点起来吧。”

虽然只起一个增加氛围的作用,但谁叫这是好相公的一片心意呢。

他也享受享受古人的熏香。

很快,很巧的香球挂在了卧房与小客厅之间的那个木门上。

等两人洗漱回来,卧房、小客厅都萦绕着悠长、清幽的甜香味。

香球里四散的袅袅白烟,在昏暗的灯光下如雾如幻。

叶厘深深吸了口气。

不错,这氛围感的确上来了。

他扭头瞧向身旁的江纪。

江纪也正瞧着他。

两人同时笑了起来。

夜,才刚开始。

三月底,不冷不热,正是好时节。

不用再跟冬日似的,时时刻刻都得裹着棉被。

两人总算能多几种花样。

再加上最近江纪的理论知识大涨,是以两人先尝试了几个新动作,等过了瘾,江纪将被褥扯过来,与叶厘改为面对面躺着。

这是他们俩惯用的姿势,可以瞧着对方的脸,也可以接吻。

除了有些费叶厘的腿,真真是无一处不好。

酣畅淋漓之后,两人伴着淡淡的甜香去会周公。

待翌日醒来,室内仍残留着淡淡的香味,而且两人皆神清气爽、神采奕奕。

睡眠质量,似乎真的比从前要好上些许。

既如此,那此香可以常备。

不过,以叶厘如今的财力,他可不敢日日点。

因为一枚就要七百多文。

要是日日不休,那一个月就得二十两银子。

他可享受不起。

过完生辰,江纪又回了县学。

叶厘则是忙了起来。

之前余采转给他的那五十亩地,他和余采只去县衙办了过户手续,他并未实地考察过。

如今五十亩地种的都是麦子。

麦子是余采的。

但如今距麦收只剩一个月,麦收之后,这五十亩地就真真正正属于他了。

他得去踩踩点,见见自家的佃户,顺便让自家佃户来野枣坡认认门。

这租子,他只要粮食,不要银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