具体发生什么,他不得而知,但……
将军身上怎么会沾到血?
黎筝瑞行至桌前,双指并拢摸了摸上面。
被擦得干净,一尘不染。
姜弘遇这才注意到将军手臂上被包扎的痕迹,登时一悚。
“有谁能伤得了将军?!”他惊呼出声。
黎筝瑞不耐地看他一眼。
“你巴不得所有人知道?”
姜弘遇知道自己失态,收了声。
他仍是在意:“这府上,难道真有比将军还厉害的人?”
“还是故陵王狗仗人势,以王爷的身份来折磨将军?”
他越说越怒,被黎筝瑞一个眼神看了回去。
“故陵王没把我怎么样。”黎筝瑞转着手腕,在伤口处轻微一按。
左颂世方才摸的是这里。
知道他是怕自己疼,但一点儿力都不出,便有些发痒。
在左颂世面前,他又不愿显得局促,只能由着他手指轻轻点在上面。
指尖划过的每一寸皮肤,感觉都是不同的,却都直直指向一个念头。
想他一直碰着自己,不要放开。
“有人要伤他,我帮他挡了。”他道。
姜弘遇听他语气毫无波澜,比废弃偏院里池子的死水还要平静,目瞪口呆。
“将、将军,你怎么还帮着他啊!”
受了伤还这么高兴,不会真是被那狗王爷骗了心吧?
姜弘遇登时有些着急。
“将军,我知晓你迫于形势,不得不虚情假意与那故陵王相好。但那狗王爷不男不女的,真不是什么好东西,将军莫要被他的甜言蜜语给骗了!”
黎筝瑞的手停住。
“我在你眼里就这么好骗?”他目光平淡看向姜弘遇。
姜弘遇一愣:“那将军为何……”
“我若是不救他,一方异姓王死了,你可想过局面?我先前提醒过你小心祡由佥套话,可还记得?他正等着我们鹬蚌相争。”
他盯着刚点燃的灯火。
“自是不能让他得逞。”他道,“皮肉伤而已,这样也能更得故陵王信任。”
“这么说,这场冲突,其实是冲着将军来的?”
黎筝瑞没说话。
姜弘遇劫后余生般松口气道:“还好将军的腿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收到将军飞来的一眼,姜弘遇扁扁嘴,急忙压低声音。
“那狗王爷还不知道,将军的腿再过半月就能行走。”他搓搓手,兴奋道,“冯兄弟送来的药就是好用,比府医手里那个破烂玩意儿不知强多少。”
“无须半月。”
黎筝瑞手指轻轻点在扶手上:“我与故陵王做了交易,他答应不会阻碍我养伤。”
实际上也是自己找的一个幌子。
他的腿好得太快,容易被左颂世察出端倪。
事情一旦败露,他会追根究底,最终知道自己清楚他与冯自综的通信。
明知道他的心思,却迟迟不说。在他眼里,就是在看他的笑话。
姜弘遇以为自己听错,挠挠头。
“将军,与那狗王爷交易?”
黎筝瑞撑头,瞟他一眼:“别天天狗王爷的叫,不能直接叫人家故陵王?”
姜弘遇倒水的动作一僵,见将军目光不善,勉强应了声是。
将军真的没被那狗王爷蛊惑么?他暗自腹诽。
正这时,有人敲了敲房门。
“黎将军。”
祡由佥的声音。
黎筝瑞轻嗤一声。
正好,府里收拾完了,人就回来了。
真有这么巧的事。
姜弘遇得了将军示意,上前开门,见到祡由佥脸上仍是挂着以往的笑容。
黎筝瑞喝了口水,才把目光投向他。
“祡大人。”
祡由佥也不恼,轻拍着胸口,似是心有余悸。
“将军可知这府门前……什么情况?看着可吓人,是殿下发火了?”
黎筝瑞并不着急答话。
他轮椅重新转回去,才把受伤的手臂抬给祡由佥看。
“被那群人弄伤,殿下便生气了。”
姜弘遇大气都不敢出。
这是赤裸裸的说谎啊!
府门,府门前什么景象?将军把他们怎么了?
黎筝瑞盯着祡由佥。
那群人跪在府门前,有小厮看守,不许人问话,祡由佥不会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府里下人也当左颂世勃然大怒,定是缄口不言,祡由佥面上装得清高,也拉不下脸去追问。
祡由佥眼底闪过一丝惊讶,语气轻松不少,像是在开玩笑。
“殿下这么快便对将军如此上心?”
黎筝瑞扬了扬眉,似乎有些奇怪他的说法。
半晌,他开口,话里带了几分理所当然。
“这不是有目共睹的事么?”
祡由佥嘴角敛了些,目光闪烁一下。
最后,他对回黎筝瑞的视线,跟着笑道:“说的也是。”
姜弘遇目光在两人之间来来回回,默默退开一步。
两个人都在笑,可他怎么总觉得气氛有些剑拔弩张呢?
而且,将军的语气,就像是在炫耀一样。
作者有话要说:
祡由佥:我超,真的有男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