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1 / 2)

穿越当县令 桃花白茶 5853 字 1个月前

二王爷死了!

消息传到京城, 让原本躁动的京城众人忽然安静下来。

又死一个?

平临国这是怎么了,接二连三地出事。

先皇没了,还能说是年纪大, 身体一直不好。

太子病逝,倒也能说积劳成疾, 而且咳了许久。

二王爷又是怎么回事!

“听前去祭拜太子的人说, 二王爷带着世子给太子殿下上香,似乎惹怒太子, 天雷从天而降,人就没了!”

这不是开玩笑吗。

但更多消息传来, 看到天雷降世的人不止一个,在场所有人都目睹当时的经过。

二王爷眉飞色舞说着自己会继承大统,一定恪守礼仪等等。

总之就是,当着太子灵位前,宣布自己要登基的消息,身边还有不敢作声的世子。

太子妃站出来, 要他把孩子还给自己, 二王爷不肯。

争执当中, 天雷便来了。

在场那么多人,就劈二王爷一个。

“那脸都成焦炭了, 真的是天雷。”

“在外面的人也听到动静, 青天白日里的雷, 那不就是天谴吗?”

“世子跟太子妃离得那样近, 他们没事?”

“不仅没事, 还母子团圆了,都说这是太子殿下显灵,实在看不下去。”

“肯定是, 他刚走多久啊,就这么欺负老婆孩子。”

“太子在世时,帮二王爷遮掩多少丑事,竟然这般回报,肯定会遭天谴。”

“不过天雷声音太大,似乎把世子吓到了,最近一直在看御医。”

啊?

这样的话,那孩子会不会也出事啊。

一时之间,不少人都胆战心惊,心里偷偷想着自己做过什么恶事,万一也遭天谴了怎么办。

毕竟这事还能作假?

也有人第一时间怀疑五王爷。

因为二王爷死了,对一个人来说最为有利。

那就是不显山不露水的五王爷。

朝中兜兜转转,皇位竟然要落到他头上?

开什么玩笑。

可仔细一想,无论是谁上位,都比二王爷强啊。

而且太子府跟二王爷的争斗,已经让太子府元气大伤,而且中间不少人早就跳反,也不能再回来。

世子被天雷吓到,最近也病了,宫中的御医全都被五王爷派过去,让他们一定好好诊治。

御医们摸不清想法,仔细问了问五王爷身边近臣。

而他们的意思很明白:“救啊,那是九岁的孩子,先太子唯一血脉,怎么能不救。”

只这一句,便给五王爷拉了不少好感。

事情吵吵嚷嚷到现在,太子妃知道大势已去。

于情于理,太子都已经没了,他们孤儿寡母已经要退后了。

况且孩子还病着。

世子年纪本来就不大,因为前面几个哥哥都是夭折,所以养得也精细。

这段时间事情太多,小小的孩子已经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但被二叔抢走之后,无论心里还是身体,都承受巨大压力。

最后因为天雷的动静,自然而然就病了。

想到之前夭折的几个孩子,太子妃便觉得心绪难平。

现在能保全太子最后一点骨血,已经是万幸了。

再者,太子府里有异心的人太多,之前勉强支撑,如今已然分崩离析。

京中谁也没想到。

世子与二王爷子的争斗,最终会是这个结果。

甚至双方都算满意。

因为前段时间,两党明显见了真章,势必要拼个你死我活。

现在好了,两人都当不成,五王爷上位。

众人再想想五王爷平时的性格,竟然有些摸不清楚?

只知道年轻的时候带过兵,之后就做些杂事。

他能行吗?

不管能不能行,都是他了。

朝中纷杂的局面终于有了头绪。

先皇仅剩的儿子,五王爷正式踏入勤政殿。

刚进宫殿,他的行为明显与太子,二王爷不同。

先是让工部重修太子的灵位的,修缮被天雷炸毁的庙宇。

再者低调安葬二王爷,以及处理二王爷之前闹出的风风雨雨。

不仅如此,还让太医院倾尽全力救治世子,更是把宫里库房大开,但凡有好药都送过去。

几项事情做完,足可见雷厉风行。

事到如今,朝中大部分人也算认了五王爷。

但问题在于,他们跟五王爷不熟悉啊!

以前大家基本是太子的党羽,中间跳反一段时间,成为二王爷的人。

可从未去烧过五王爷的冷灶。

如今这位登基,那该如何是好?

不少人注意到,从曲夏州来的另一个官员,叫薛明成的,他倒是聪明,已经巴结上五王爷了!

还是五王爷身边的红人!

都说曲夏州来的纪楚聪明,没人告诉他们,这个叫薛明成更聪明啊。

薛明成最近忙得厉害。

自从二王爷天谴而死,五王爷走上牌桌,他作为铁杆五王爷派,自然不用藏着掖着。

五王爷府大小事情都要经他的手,身份自然水涨船高,想要巴结他的人,更是排着长队。

要说五王爷这边缺人吗?

肯定缺啊。

当初都因为人手不够,主动去驿馆找纪楚帮忙。

现在正式接手政务,事情只会更多,更需要人手。

可贸贸然让不清楚底细的人帮忙,难免会出差错。

这种关头,万不能有什么错处,到时候有嘴都说不清。

所以薛明成日日都让人去找纪楚!

你能不能别在驿馆待了。

能不能出来一下?

能不能卷一卷。

在曲夏州的时候,一人身兼职,还能抽空扶持数科!

现在呢!

赶紧出来干活!

但纪楚明面上也不是五王爷的人。

他不愿意主动出来,自然也不好直接点名,总要有个合适的由头才是。

这种情况下,只有纪楚主动“找关系”去五王爷身边做事。

然后薛明成再强烈举荐,方能顺理成章。

可纪楚不出来!

就连五王爷都写信过来,他还是在驿馆待着。

现在忙成这样,真的需要你啊!

薛明成看向纪楚的眼神都有些怨念了,但纪楚肯定不会插手,更不能再有太深的牵扯。

说到底,二王爷的死跟他有莫大关系。

甚至连工具都是他带来的。

如今五王爷看他还算顺眼,以后呢?

杀皇储这种事,还是不要参与过深才是。

薛明成等真正的执行者肯定没关系,那都是人家自己人。

他这种半路杀出来的,最容易祭天。

正因为这样,同为曲夏州过来的官员,他们一冷一热,形成鲜明对比。

好不容易从宫里脱身的林元志听到这话,总觉得心里不舒服。

何必这样比较呢。

他们纪大人是不想掺和京城的事,否则必然有他一席之地。

林元志为曲夏州安丘县的学生,以前还帮纪楚种过官田里棉花,对纪楚更是一口一个老师的喊。

考上进士之后,按理说他年后就该赴任的,可京中事情太多,一直耽搁到现在也没见吏部发话。

知道纪大人来京之后,他便想过来拜见,只是翰林院这群人早就归为太子党羽,去哪都有人看着。

直到二王爷没了,他们才能自如行动。

能走动的第一时间,林元志毫不迟疑地跑到驿馆,看着纪大人淡定的表情,他差点落泪。

太难了。

在京城中太难了啊!

什么事都要小心思量,什么事都要步步谨慎。

可他们再怎么小心,依旧会被卷入里面。

纪楚笑着点头,谁说不是呢。

京中局势变化莫测,谁也捉摸不透。

想要在这做成事,真是千难万难。

好在他们这一趟,也是有成果的。

问到接下来的打算,林元志要等到吏部腾出空来,让他们这批官员赴任。

纪楚则要等到刑部,户部忙完,把曲夏州的事给了结了,那样他跟李师爷就可以离开。

“快了,顶多两个月时间,咱们耐心等待。”纪楚跟五王爷接触过,大概知道对方的脾性,不会拖延太久。

两人在这说着话,驿馆其他官员匆匆忙忙。

林元志好奇道:“他们干什么去啊。”

李师爷答:“走动关系。”

京中局势大家都清楚,现在正是走动的好时机。

说白了,就是想方设法,找找五王爷那边的门路,能不能投诚啊。

林元志啊了一声,挠头道:“大人,您也可以去吧,薛大人不是五王爷眼前红人吗,您跟他关系似乎不错。”

在曲夏州州城时,薛大人经常去找纪大人啊。

正说着,旁边有人道:“你这小孩说得轻巧,一朝龙在天凡土脚下泥,人家平步青云了,跟咱们这些人有什么关系。”

“对啊,不过是同僚,若想拉一把早就拉了。”

听说前段时间,还有人给纪楚写信,薛明成还过来走动,最近一段时间根本不来了,看来那交情差不多散尽了。

这些官员说着,还朝纪楚打招呼。

同为天涯沦落人啊。

偌大的京城里,他们既没有亲友投奔,也没有银钱买宅子,只能寄居在驿馆中,太难了。

纪楚笑着回礼并未多说,他还是对林元志道:“我记得你功名不错,怎么会外放到滇州府下的小县。”

那边也是山高路远的。

不过纪楚隐隐有个猜测。

林元志嘿嘿一笑:“大人,您知道的。”

别说纪楚知道,李师爷都清楚。

因为棉花。

纪大人曾经提过,滇州府那边,可能有更适宜黄河流域种植的棉花,而且产量不俗。

可滇州府有多大,又有多少山路,林元志知道吗。

从西北跑到西南,林元志确定吗?

“当然确定。”对方答道,甚至起身郑重说,“大人,您可是下官的榜样的,当年安丘县什么模样,沾桥县又是什么模样,要不是您,我也考不上举人。”

说着,林元志更加激动:“从读书时我便想效仿您,如今有这个机会,必然要去做的。”

就算滇州府极大,就算穷尽一生,或许也找不到那边的棉花,他也会去做的!

作为纪大人的学生,这点坚持跟信念都没有,那还配当他学生吗。

别看林元志在同僚面前喊老师喊得欢,但在纪楚这只敢一口一个纪大人,就怕老师不认他这个学生。

纪楚知道林元志是个极有坚持的学生,却没想到能做到这种地步。

若能找到滇州府的亚洲棉,那整个平临国,基本能种棉花了。

到时候棉衣就能更加普及,这是于国于民都有利的事。

提起这些极难做到的事,反而让纪楚打起精神。

这才是他想做的事,也是他想完成的事业。

并非什么钩心斗角,也并非参与到政斗当中。

有那么功夫,能不能去犁两亩地?能不能去劈几捆柴?

所以他在耐心等待,等着回曲夏州。

那边还有未完的事呢。

他们这边说得热闹,丝毫不觉得自己在京城里不过微末小官,却有着一腔为国为民的热血。

驿馆里难免有人酸言酸语,觉得纪楚跟林元志不过两个傻子罢了。

大家都在走关系托门路。

就你们两个,想着赶紧离开京城?

这辈子也就这样了啊。

林元志在京城受过的冷眼显然不止一次,可这么对他老师,便很不高兴了。

但这次根本不用他出头,因为驿馆里忽然来了一群人,领头的官员大多数人都认识。

许义许大人的爱徒裴大人来了。

许大人在户部做事,这位裴大人自然也在。

自纪楚进京后,大家自然见过面,还深聊许久。

可不管官职还是年纪,都是纪楚去找他,这还是头一次他来找纪楚。

户部官员裴大人身份不同,众人见了纷纷行礼。

裴大人这会却管不了那么多,直奔纪楚道:“敬安!”

“快!快去接许大人出狱!”

许大人要出狱了?!

纪楚惊喜万分,但又奇怪:“裴大人,为何您不先去?”

怎么还顺路喊上他啊。

裴大人瞪眼:“薛明成那小子说,必须你去。”

???

什么叫必须他去?

正说着,许大人的大儿子也跑过来了,他之前还请纪楚吃过饭。

当时只感念这个年轻人有情有义,并不觉得他能帮什么忙。

没想到现在却真的要靠他!

许大人儿子也道:“薛明成那边说,你对我爹的事最熟悉,所以让你过去说明情况。”

好好好,原来是这个意思。

纪楚就说,最近怎么这般安静,薛明成也不来烦他了,原来在这等着。

五王爷跟薛明成想让纪楚过去帮忙,但又不好明说,所以给了个台阶。

那就是由他去给许大人说情。

都是从曲夏州出来了,而且他还对当时的情况很明白。

再加上跟薛明成这层关系,所以让他过去。

只是这件事,谁都能做啊。

以薛明成如今的地位,他开口说放人,就不会有人反对。

等于说,薛明成就是要把这个机会让给他,好让他光明正大走到台前。

那纪楚能拒绝吗?

肯定不行啊。

事情都摆在这了,倘若他拒绝,那真是把所有人都得罪干净。

许大人那边的太子一派,以及五王爷这边的人,肯定觉得他不识抬举啊。

纪楚跟薛明成接触也不是一两回了,不用想就知道,这主意肯定是他出的。

这也确实,薛明成在家还嘿嘿笑。

想闲下来?

不可能!

说什么也要让你忙起来。

之前觉得薛明成把纪楚忘了,自己平步青云了。

现在才知道,在这等着呢!

给许大人请求这种好机会,都要留给纪楚,可见两人的关系有多好。

纪楚之前丝毫不慌张,难道是早就知道?

不管别人怎么看,纪楚面对裴大人和许大人的大儿子,自然说不出拒绝的话。

他这次过来,也确实是为许大人的事情而来。

去求情,也是他来京城的目的。

见纪楚点头,裴大人跟许大人儿子皆松口气。

许大人二月份下狱,如今都四月十六,关了差不多两个月,终于能见到人了!

知道大家的心情,纪楚不用多说,直接从驿馆出发去找薛明成。

纪楚还回头看看林元志道:“元志同我们一起吧。”

他?

一起?

这么多厉害人物,他过去干什么。

李师爷道:“总要有个人打下手。”

此话一出,驿馆其他官员激动了。

他们也可以啊!

他们可以去打下手!

去给许大人求情这事,既能交好五王爷,还能攀上太子旧党。

这么好的机会,他们也想去露露脸。

可惜他们只能看着林元志跟着过去,最后感叹:“曲夏州是什么风水宝地,怎么出来的人,运气都这样好。”

官员运气好,那里的学生运气也好。

林元志晕晕乎乎的,但他自然知道这是个好机会,甚至是同年中最好的机会了。

他更是隐隐觉得,这似乎是纪大人帮他在铺路,或者说是给他前往滇州府的奖励。

纪楚没有想那么深,单纯觉得这学生人不错,若初心不改,以后必然是好官。

而且京城情况如此复杂,还是要有个护身符的。

接下来半个月里,算是如了薛明成的心愿。

因为纪楚为许大人求情,五王爷“这才”想起许大人被关押的事,立刻让手下调查当年的情况。

调查的结果自然不用讲。

有纪楚在,还有许大人在,当年曲夏州的种种都被揭露出来。

从指荒为田,到强买强卖,以及贪污受贿等等。

平临国律法能犯的条例,他们一个不落全都犯了。

做出这般行径,竟然还说曲夏州的事是冤枉他,实在太让人气恼。

官员们觉得太子当初偏私过甚,不过人死了,不好多说。

引起百姓们哗然的则是另一件事。

二王爷差点禁止曲夏州种棉花!

那可是棉花啊。

经过真多年,哪个普通百姓不知道,棉花是便宜又好用的保暖物件?

还有广宁卫那边的士兵们,全靠这个冬日驱寒啊。

如果真的如了二王爷的意,那就会有无数百姓继续挨冻。

只因为他觉得棉花俗气?

所以不许大家种?

不许百姓穿?

如此荒唐的人,就该遭雷劈!

经过纪楚的调查,还在二王爷家中发现另一个意想不到的物件。

当年永锦府丁家购置的甲等棉花,做出十五尺白叠子。

而这白叠子做成的衣服,就在二王爷家中。

当时就知道,是有人花几千两银子买来送礼。

没想到是送给二王爷的。

看那衣物的模样,似乎还是经常穿的。

他口口声声说棉花俗气,却对白叠子钟爱不已,倒是让人觉得更可笑了。

无数人还在后怕。

这样的人,差点成为皇上!

成为平临国的君父!

实在是太可笑了。

幸好老天爷有眼,让天道看清他是个什么人,所以降下天雷!

真是活该啊!

已经准备登基的五王爷,更加明白,为何薛明成一定要让纪楚来做事。

他这一出手,之前对二王爷死因有异议的官员立刻闭嘴了。

谁让那位做的事罄竹难书,还全都给曝出来。

至于含冤入狱的许大人,自然被五王爷亲信亲自接出来,以后依旧是户部侍郎,依旧是阁臣。

这番示好,许大人自然而然成为连接五王爷与太子旧党的纽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