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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丝黛拉居然是这么容易害羞的类型啊,我之前还不知道呢。”库赞带着些笑意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我不轻不重地伸手在他腰上掐了一下,根本掐不动,让我有些更生气了。

而男人只是纵容地揉了揉我后脑勺上的头发。

见我一直在他怀里当鸵鸟,他也不在意,继续说着:“后来为了方便观察生存演练,为教官们建立了单独的小基地,现在岛上没人、应该也不会有人来,我们就去那里过夜好了。”

我闷闷地应了一声,也没有什么意见。

只是……麻烦了啊,库赞是最不可能的人选,因为我知道他两年后会离开海军。

找个合适的时间再好好拒绝一下吧。

*

基地的入口在一个不起眼的小土坡上,要是让我看,这就是一块森林中毫无特点的、几棵树中间的一块空地而已。

然而库赞半蹲下把我放在地上,用手扫开地上的落叶,露出一小块金属板。轻轻按压那金属板便弹开,下面有一个红色的按钮,按下之后,旁边的一块地突然下沉,露出一条通往地下的通道。

“你跟着我,”库赞率先往下走,“台阶有些陡。”

我泪目着死死扒着墙壁一点点往下蹭,这个世界太不友好了,一看就是给他们3米多的人设计的台阶,这个高度我好像是在下床。

他似乎察觉到了我的窘境,回首直接捞起我将我抗在肩上,好像我是一片麻袋。我跟着晃晃悠悠,眼里只能看见他白色西装的背部。

听见打开门的声音,然后我就被摔到了一张床上,一个咕噜坐起身,我好奇地打量这个房间。

不算大,一整面墙都是屏幕,但是都是关闭的状态,控制台上还有几只睡着了的监控电话虫蜗牛,可能跟现在没有人来这里训练有关。剩下的家具都很简洁,一看就是军中风格,床也是弹簧的,保证能尽量舒适的居住,总比露宿在外面强。

他在门口旁边找到了排气扇的开关打开,加速空气和外面的流通,但我还是感觉到有些闷热。这里毕竟是地下,这座岛又疑似是夏岛,不如正处于冬天的马林梵多来的凉快。

赶紧把外套脱掉,我踢掉鞋子缩在了床的一角,缓缓吐出一口气。

“有些简陋,没有办法,先这样休息吧。”

我点点头没有抱怨,能看到刚刚那样的景色,造这点罪我还是能忍受的。况且小时候的生活环境一直都不怎么好,比这条件差的我还经历过了呢,这就算不错的了。

库赞在我旁边的地面上打了地铺躺下——房间里只有一张床,他解释道:“这是最主要的一个基地,但也仅能容纳一个人而已,岛上也有其它基地,还不如这个大。”

我表示理解,如果他去另外一个留我一个人在这里的话我反而可能会害怕。没说什么,只是闭上眼睛打算休息。

但是却根本睡不着,排风扇的声音在安静的室内显得很大,但是空气却没有很快变得凉快,或许是离地面有些远的原因?然而越是心浮气躁,我就越是感觉燥热,躺在床上也翻来覆去地无法入睡。

地铺上的男人坐起身挠挠头:“很热吗?要么弄些冰出来吧。”

库赞用果实能力变出来好几块巨大的冰块放在水泥地面上,真是方便的能力!我就在冰块融化吸收热量的缓慢过程当中慢慢睡着了。

*

第二天,我被门被摔开的声音惊醒。

3米高的男人一下子就坐了起来。

然而库赞的身躯挡住了我的视线,他那么大一坨,我根本看不见发生了什么。我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库赞还在屋子里呢……那,是谁开的门?

冷汗一下子就下来了,难不成是有智慧的类人型野兽进来了?

刚要起身,身旁的男人就把我按了回去。

但我还是不顾他意愿地悄悄露出一个脑袋尖,保证眼睛能看到他身后发生了什么。

然后……我的脸绿了。

泽法大督查正黑着脸,手臂环在胸前,面无表情地望着我(库赞)。我顿了一下,想要把自己打晕,为什么就不听话非要起来看一眼呢?果然好奇心会害死猫,哈哈。

我机械地、脑袋空空地重新躺回去,双手交叉放在胸前,感觉自己已经升天。

被老师捉奸在床(阿银:并不是这么用的),我不想活了。

为什么……会这样……,我想不通。

我继续躺在床上装死——如果可能的话,我倒是想真的一头撞死,但是做出这个动作之前,肯定会被他们两个拦下来。

所以我现在就得活着受罪。

身边的男人动了动,他叹了一声气,坐直身体,伸出食指挠了挠脸颊:“啊啦啦,这下可真是……”

“库赞,你小子……”紫发男人咬牙切齿地说,牙都要咬碎了。“竟然把重点保护人物从马林梵多带走!?”

“但是啊,泽法老师,丝黛拉也好久没出来散心过——”

“你还敢跟我顶嘴!”大督查的手臂‘叮’一声被武装色包裹,向后一挥‘咣当’一声砸坏了那扇小铁门。

泪,流了下来。算我求求你了库赞,说点人话吧,你没看你老师的脸已经比糊掉的锅底还要黑了吗?我的小心脏可经不住这一下下啊。

“翘班也就算了,刚参军的时候你也没少逃过训练,这些都暂且不说,”泽法的目光落在已躺平、灵魂升天的我身上,“你居然敢带着丝黛拉私自出岛不上报,万一出个三长两短,你能负责吗!?”

“唉,老师,在丝黛拉面前您就给我留点面子吧。”库赞的肩膀塌下来,忍不住扶额。

紫发男人听了这句话更生气了,两步做一步上来就揪住库赞的耳朵、在大将‘哎哎哎’的声音中向上一提:“你还想要面子?你有脸吗!?”

我浑身一哆嗦,短暂地起死回生:“真的很抱歉,督查,我——”

“不关你的事!”他怒气冲冲地对我说,虽然语气比对着库赞好上不少,但依旧收不住怒气,我只好再一次躺平装死,双眼呆滞地望着天花板。

泽法继续骂到:“我带着新兵乘坐军舰,刚一接近岛屿就看见你扔在沙滩上的自行车!况且这里是教官监视训练的基地,不是你俩偷跑出来散心的!”

“……我知道了,泽法老师,我这就带丝黛拉离开。”库赞难得有垂头丧气的时候,主要是在这种地方,确实不应该。

“我看你脑子也别要了,没什么用。”泽法冷着脸说,“新兵已经入岛开始演习了,现在出去无论从哪里走都会被发现。一直到结束之前,库赞,你哪儿也不许去,在这里直到丝黛拉可以离开。”

已经坐到大将位置的男人只好老老实实地点头。

缓了半天,大督查还是觉得气不过,看着耷拉着脑袋的青雉气不打一处来:“我让你去看看丝黛拉,不是让你带着她在大海上随便乱骑自行车!波鲁萨利诺半夜敲战国的门,说不仅你翘班人没了,丝黛拉也不见了,你还是好好想想回去怎么跟战国解释吧。”

我的脸色更加灰败了一些。

这……这句话信息量也太大了,那可不就是波鲁萨利诺晚上来我家结果发现我没在、跟着库赞跑了,他还亲自去跟元帅告状?真有你的啊,黄猿。

泽法从怀里掏出来一直电话虫,‘嘟嘟’几声之后接通,那只电话虫的眼睛周围‘长出来’一个圆框眼镜,紫发男人声音低沉地说:“战国,不用派人去搜了,人找到了,在我这呢。”

电话虫神情非常激动:“你不是带着新兵去训练了吗?”

“啊,”泽法瞪了库赞一眼,才没好气地说,“他们就在这座岛的基地里。”

那边无语了半晌,然后电话虫怒吼道、眼镜都飞了起来:“你让库赞给我等着,看他回来的!”

‘吧加’,通话断了,小蜗牛耷拉下眼睛,我感觉我的心也跟着耷拉下去了。

“老师,我就是想带丝黛拉来散散心,她都不怎么出门,我们还一起去看了那颗紫藤花树——海军刚刚发现这棵树的时候您不是也很喜欢吗,”库赞无奈地再次用食指挠了挠脸颊,拇指指向我,“丝黛拉也很开心。”

他们俩目光同时落在生无可恋的我身上,我……礼貌地挤出了一个十分难看的微笑。

泽法又给了库赞的后脑一下:“你的电话虫呢?没带吗,怎么都联系不上。”

大将拎起他的披风,到处摸摸索索半天,最后在不知道哪个兜里翻出来一只淡蓝色小蜗牛。

它看起来睡得比开会坐着睡着的某青雉还要香,刚才房间里那些声响完全没能惊醒它。

……还真是有其主必有其宠。

*

等我从浴室里出来时,让我松了一口气的是,他们两个都已经不在房间里了。

但是紧接着我还即将面临一个巨大的问题——不得不和他们一块儿在这个岛上度过新兵训练这段时间,直到泽法先乘坐军舰离开,库赞才能带着我骑自行车走。

在夏岛的夏季这么恐怖的时间段,带着冰冻果实能力者还是挺有用的,除了他本身是移动的空调以外,他出门去军舰上取些补给品时,还会在房间里留下用来降温的冰块,放在小铝盘里。

泽法督察也不在,从监控屏幕里看见有个新兵不小心划了一个比较深的口子,容易感染,就上去看看情况。

他比我想象中要好相处很多,或许因为我不是他的学生、也不是海军,他根本不必对我严厉要求,倒是每次库赞在的时候板着脸从来没有笑容。

我百无聊赖地坐在转椅上往嘴里扔爆米花——自己在锅里用玉米粒加巧克力炸的,盯着屏幕就当看直播生存节目了。

余光里看到盘子里的冰块……好热,好想吃。

“喂喂冰冻果实能力者变出来的冰真的能吃吗?”阿银怀疑地问,试图阻止我做傻事,但我实在是忍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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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应该能吧,”我仔细地观察透明冰块,肉眼看不见任何杂质,“我猜是空气中的水蒸气凝结而成的。”

就在我小心翼翼地拿起一块冰马上放进嘴里时,门突然打开了,我手一抖,冰块……粘在了舌头上。

泽法:……

阿银:……

见已经拽不下来,我面不改色地放进嘴里含着,化开点后‘咯吱咯吱’嚼掉了。

感觉我的心理又强大了许多呢,微笑。

*

大概半个月之后,泽法前脚带着新兵乘坐军舰离开,后脚我和库赞就骑着自行车往回走。

再不从地下出来,我就要憋疯了,哪怕是带着腥咸的海风也比地下室里的空气强。

库赞非常不愿面对,一路唉声叹气:“完了,丝黛拉,元帅一定会杀了我的——不,波鲁萨利诺一定会杀了我的,半个月没有上班,萨卡斯基又在新世界,事情只能都由他来做。”

我在心里为库赞和波鲁萨利诺都默哀了几秒钟,神情沉痛地说:“要么,你赶紧挑个外出的任务溜之大吉吧。”

希望人没事。

我们两个从比较隐秘的海军内部入口登岛,库赞带着我用月步回了家。

然而他进屋还没等坐下喝口水,就被一通电话叫到了元帅办公室。我在胸前画了一个十字,祝愿他不会死得太惨。

等他离开,我先去厨房检查了半个月前库赞拿来的食物,果然蔬果都已经不新鲜了,我只能惋惜地把他们放在一个袋子里,打算下楼出去买点什么都时候扔出去。

刚把手洗好、用毛巾擦干,还没来得及转身,身后就传来一道声音:“耶~终于回来了么,丝黛拉酱。”

……是祸躲不过,跑得了和尚还跑得了庙吗?

“不愧是吃了pikapika果实的光速人,真是快啊,黄猿大将。”我转过身说。

他正侧身靠着厨房的拉门,手臂环在胸前,神色在墨镜后看不大清:“老夫真是很·伤·心·啊,丝黛拉酱嘴上说着考虑一下,转身就跟别的人离开了呢~”

“嘛……这种事情,我也没有想到啊。”我悠悠地说,不知道是不是跟库赞在一起时间长了,说话的语调都开始变得拖长敷衍。“他说想要带我出去转转,我以为是岛上的地方来着。结果后来又遇到督查说我们暂时不可以离开,所以就……嗯。”

对不起,库赞,这个时候只能把锅甩给你了。

“没关系哟,”波鲁萨利诺语气轻飘飘地说,露出一个玩味的微笑,“反正从明天开始,就只剩下我留在这里了。”

……我怎么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既然刚刚回来,就先好好休整一下吧,”他继续说,笑眯眯的,语气却让人不寒而栗。“我还有事情要去处·理·一·下,丝黛拉酱这次要乖乖在家里等我回来哦~”

可能是去找库赞算这半个月处理双份文件的账了。

女人的直觉告诉我,这个时候最好不要替库赞说话,我自觉斗不过大将黄猿,于是便乖巧地点头道:“好的呢。”

似乎是对我的回答非常满意,他的态度明显有所缓和:“对了,你不用自己准备晚餐了,我们出去吃。”

还没等我问要去哪,他就化成无数道金色的光芒从厨房开着的窗户飞走了。

脑中的弹幕出现了‘黄色闪光’这个外号,我疯狂摇头把这个念头忘掉,达咩达咩,不可以。

*

下楼扔了个垃圾,我心里依旧觉得惋惜。要是非说他们三个有什么共同特点的话,除了身高相仿以外,大概就是对金钱毫无概念了。

不像我,我还是懽宴阁的小服务生,他们已经当了好多年海军将领了,又没有家室、工作还忙、吃饭在食堂,看起来也都没什么特殊的嗜好,对自己卡里到底还有多少存款都不知道。说起懽宴阁,我半个月没去这件事情是库赞打电话给我请的假,特雷西夫人已经……把我看做海军内部家属了(虽然还没搞明白到底是谁的家属),自然没有说什么。

之前我以为萨卡斯基至少是节约的类型,结果……人家的衣服根本不用我放进洗衣机里再拿出来晾上,最多上身两天就要送到洗衣店干洗熨烫,唯一节省的大概就是他是三位大将里唯一一个不打领带的吧,好歹省了份钱。而且虽然看起来他永远都是那套红西装花衬衫,但自从来我家住之后我才发现,细节上不同的衣服多了去了,至少能一个月不重样。

库赞……我真的不愿吐槽了,因为太懒不想动弹,西装衬衫这种好歹还能送去叫别人洗,内裤袜子怎么好意思呢?于是就变成了穿完就扔。吃饭的习惯也是,剩的东西到了第二天,扔。买回来忘了吃的东西,扔。连泽法老师看了都要震怒的类型。

现在看看波鲁萨利诺也差不多,动不动就出去吃饭,那么贵的账单眼睛都不眨一下地刷卡,你说到底是不是革命军偷偷给你打钱?而且我能从他的眼神里看出来对我房子的不满——萨卡斯基还没有那么明显,我当然知道你们这些一个人住别墅的大将看不上我这个两室两厅一卫的公寓房,但你们可以选择不来!

小温室里的花花草草该枯的枯、该蔫的蔫,就没剩下什么好的,除了一颗仙人掌还和我走之前没什么差别以外,其他的都惨不忍睹。我挠挠头,挨个浇了一遍水,也不敢动太多。

希望萨卡斯基回来的时候,看见他每天精心侍弄的花草变成这个样子不要打我。

*

全部都忙完了一遍,还没有到海军正常下班的点,我瘫在沙发上有些坐立难安。

知道自己不可能逃过这劫的——我也没想逃避,听波鲁萨利诺的意思,库赞马上也要离开马林梵多了,留在这里的只剩下了他一个人。如果萨卡斯基真的知道我曾经和海贼接触过,他会怎么说呢?

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思虑中,以至于我根本没有注意到天色已经黑下来了,波鲁萨利诺已经从花房为他留好的门中走进来。

我连忙露出一个微笑,直起身子:“你来了,这么快。”

然而想象中会有的回应没有出现,他没有任何表情地走到我面前半跪下,因为身高太高了,依旧只能俯视我。波鲁萨利诺歪着头似乎在思考什么,声音里经常有的轻浮消失不见了,也没有使用昵称:“丝黛拉,如果你不是真心想笑,就不要笑了。”

我的笑容僵在脸上。

“在我面前,你可以永远不用伪装自己,也不用刻意迎合我,只要做你自己就好了。”男人直言不讳地说,“我知道你一直因为政府越来越多的动作而感到焦虑,要通过与没有动心的人形婚也是迫不得已,但这毕竟是为丝黛拉酱的性命考虑,我们必须认真对待,是吗?”

我愣愣地点头。

见我有点被他吓到了,波鲁萨利诺叹息了一声,在我面前半跪下,语气柔和:“对不起,因为太过担心丝黛拉,所以刚刚不小心严厉了一些,丝黛拉酱可不可以原谅我呢?”

我抱着自己缩紧了一些,喃喃道:“当然可以。”

“那么,现在我们可以出门吃饭了,是吗?”他有技巧地用语言安抚着我的情绪,我马上就觉得不那么害怕了,甚至完全忘记了这份可怖就是抱着我的这个男人带给我的。

“是的,波鲁萨利诺。”我听见自己这样说。

我们两个人站在阳台上,依旧是从空中离开,我忍不住问道:“不会还是要去懽宴阁吧?”

他觉得有些好笑:“你不会以为马林梵多只剩下这一家餐厅了吧,看来你的生活还真是两点一线,总一个人闷在家里可不好哦。”

“可是这样不会被其他人看见吗?”战国元帅绝对会生气的。

“你说的有道理,”他眨眨眼睛,“那么我们分先后进去吧。”

*

从外面看,这是一家高档的西餐厅,看起来倒是和洛杉矶好莱坞下面的风格差不多了。

波鲁萨利诺已经先进去了,他说我们会在单独的小房间里,让我等5分钟再进入询问服务生。

其实我没戴表,在等了我认为足够久了之后,刚一进门就有一个服务员迎面向我走来,她好奇地打量我,意味深长地俏皮眨眼:“您一定是瓦伦泰女士,请和我来吧。”

……这哪里避人耳目了?所以说大将实在是太显眼了,这座岛上怎么可能有人不认识?

我扯出一个僵硬的微笑,跟着她穿过大堂区上了二楼。这里确实是典型的西餐店风格,小圆桌方格布,桌上的细高小花瓶里放着鲜花,每次只上一道菜再撤盘。

通常这个盘子比里面盛的菜品要大上好几圈。

二楼就分成一个个小隔间了,和懽宴阁的和风纸门完全不同,是从天花板到地面的落地窗。餐厅地势较高,在这里几乎能俯瞰到大部分马林梵多城镇的夜景。

或许很吸引普通人,但对于天天都在本部大楼办公的将领们来说就太平凡了。

波鲁萨利诺已经坐下了,房间里的桌子就比楼下大上不少,花瓶里的鲜花也不仅仅是一枝了,甚至还十分浪漫地点上了蜡烛,屋子内环境较昏暗,一下子就将气氛烘托了出来。

我突然觉得自己身上的棉T恤和运动长裤和这里格格不入。

他马上就看出来我在想什么了:“只是来吃饭而已,当成家里就好。”

……也就只有你这样级别的才会这么想好不好?我看楼下大家穿得也都挺正式的。

坐下之后服务生就取了醒好的红酒,为我们每人倒了三分之一杯。我傻傻地望着烛光下红得发紫的酒液,忍不住回想了一下在米霍克那说不好喝以及跟香克斯他们喝多时的场景。

“没关系,只是喝一点点,如果你觉得不好喝也可以剩下。”波鲁萨利诺这样安抚到,“我擅自替你点了单,但愿你会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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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我感激不尽地点点头,这种事情我最不擅长了,每次挑上半天也不知道应该选什么好。果然年长也有年长的好处,就是很容易察觉女方的情绪,也习惯熟悉了各种场合。

“不过话说回来,在萨卡斯基离开之前,我向他询问了你的喜好。”他并不忌讳提到我和别人之间的事情,神色如常地说。

但是我古怪地动了下眉毛。

他还能记得我喜欢吃啥?他回来的时候还能认出我我就觉得不错了。(阿银:倒也不至于。)

“……所以?”

“什么都没问出来。”波鲁萨利诺无奈地摇摇头。

我忍不住轻笑起来:“料到了。”

很快菜就一道道送上来,他很擅长聊天,和萨卡斯基吃饭时的绝对安静完全不同,波鲁萨利诺会说起一些伟大航路与其他四海的趣事,或者以前他们还不是大将的时期在驻地的经历。

几乎立刻就忘记了之前在家里他对我说的话,我甚至主动说了不少自己的事情。现在他知道我喜欢吃草莓(味的任何东西),巧克力冰激凌,蜂蜜以及(他有些困惑的)糖炒栗子。

我还是喝了自己杯子里的那些酒,因为在服务生为他续杯时,我瞄到了上面标着的年份,14开头,现在马上都要1519年了诶!

这、这都是钱啊!

突然,波鲁萨利诺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事情,抬起头说:“丝黛拉酱,现在我要出去和几个同僚打声招呼,在我回来之前,你先不要出去,好吗?”

我点点头,没把太多注意力分给他——这个新上的汤很像俄式红菜汤,我忍不住一勺接一勺地喝。

于是男人用餐纸擦拭了一下根本没有任何东西的嘴边,轻轻站起身打开房门离开了。

*

幽暗的走廊里,背对着门靠在墙边,立着一个白发老人。

波鲁萨利诺挑起一边眉毛,但还是顾及着门里面的人可能会听到声音,多向前走了两步,才语调奇怪地说:“耶~卡普先生。”

“……波鲁萨利诺,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卡普攥紧了拳头,咬着牙挤出声音。

黄色西装男人突然笑了一下,歪了歪头:“我以为卡普先生一直都对丝黛拉酱的事情毫不关心呢~”

而海军英雄并没有正面回答,他瞟了一眼装傻的大将:“别弄得太难看了,虽然不知道你们三个到底都是同时抽了什么风,一个走形式的形婚而已,对于她来说你们任何一个人、无论是谁都没有差别。”

“或许因为……我们不是这样想的呢?”黄猿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

白发老人沉默了半晌,最后摇头说:“你能在她眼里看到名为‘爱’的感情吗,波鲁萨利诺?我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你居然也会做这么愚蠢的事情了。”

面对这样的指责,波鲁萨利诺只是目光移向一旁,盯着虚空中的某一点不说话了。

“我劝你马上就收手,”卡普转过身去慢慢离开,“不要将事情弄大,政府那帮人也没有你想象中那么傻,再这样反而会打草惊蛇,三位大将争抢一个女人真的太难看了,很快丝黛拉就会受到不应该有的关注。”

黄西装男人低下头站在原地,墨镜后的神色在昏暗的灯光下叫人看不清。他在走廊里站了很久很久,一直到完全变得心平气和,才重新露出放松的神色推门而入。

*

“你去了好久啊,”见到波鲁萨利诺走进来,我随口说道,“谈了很多吗?”

“嘛,算是吧。”他含糊不清地说,我猜是工作上的事情,不太方便对我说。

他走回到桌子旁边,但没有坐下,拇指食指中指撑在桌面上:“丝黛拉吃好了吗?”

我赶紧端起杯子把里面的红酒一饮而尽,然后五官皱在一起,味道……好奇怪,为什么会有人喜欢喝这种东西。

波鲁萨利诺叹了口气,无奈道:“我不是说了,如果不喜欢这个味道的话可以剩下不喝,你用这种速度一会儿一定会上头的,红酒要慢慢喝才行。”

我傻眼了:“啊?那怎么办?”

他摇摇头:“没有办法,回去后尽快休息。”

这次我们没从正门走,而是波鲁萨利诺带着我用月步从露台离开的。还没到家我就开始头晕起来,轻飘飘的,感觉自己像是波鲁萨利诺手中拉着的一只气球。

“今天的风有些大,吹了风之后会更容易晕。”我听到他这样说,却因为饮酒之后很开心,对他咯咯笑起来,也不知道在笑什么。

男人双手拉着我的手,让我像是会飞的小仙子一样脚尖先落在阳台上,然后再扶着我站稳。他督促我洗漱、换了睡衣……就好像这件事他已经做过无数回一样。

“晚安,丝黛拉。”我听见他这样说。

我困倦地闭上了眼睛,忘记了自己到底有没有回话。

*

第二天我是被敲门声叫醒的。

下意识看了一眼花房中太阳光照到哪里,应该已经是中午了,我应了一声,猛地起来还有些头晕。

晃了晃脑袋,想到门口还有人在等着我,我只好勉强站起来去开门。

“您好,这是有位先生为您订的餐。”来人递给我一个袋子,我愣愣地接过,因为没有心理准备,手臂下坠了不少,还挺沉。

“好、好的,谢谢。”

马林梵多什么时候有外卖服务了?

还没等我问是谁,小哥就转身离开了。

阿银飘出来:“除了波鲁萨利诺还能是谁。”

我挠挠睡得乱七八糟的头发,将袋子放在餐桌上,先去洗漱了。果然特权阶级就是不一样,本来没有的服务,硬生生是被他拓展了。

送来的吃的都是清淡的,南瓜粥、水果沙拉、椰汁……还有巧克力味布丁以及一袋糖炒栗子。

“嘛,虽然不如萨卡斯基会做饭,但是有这个心意也可以了。”阿银环着手臂点点头。

我:……

还没等我吃完饭,又有人敲门。这次我彻底困惑了,还能是什么事情呢,送快递吗?

结果居然是一个……穿着非西装制服的中年女性,背面写着XX家政的字样,我迷茫了。

“女士,从今天开始,每天我将在您不在家的时间提供家政服务。当然,因为今天是第一日,所以特意选择您在的时候登门,以后就不会了。”她露出一个职业微笑,告诉我自己叫做凯瑟琳。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她反客为主,将家里所有能收拾的地方都当着我的面清理了一次,包括平时我清洁时不会关注的死角,顺便还帮我把吃完饭的包装盒打包放进了垃圾袋里。

我……我这种穷人还一辈子没见过家政呢。

利落地做完一切,她对还傻张着嘴的我再次露出完美标准的微笑:“之后每日的清理不会用这么长时间,祝您生活愉快。”

*

“所以到底是怎么回事啊?谁让你擅自决定帮我请家政的啊?”我对着波鲁萨利诺絮絮叨叨,恨不得揪着他的耳朵对他说。

“耶~因为丝黛拉酱每天工作看起来很忙嘛,太辛苦了,所以就想稍微帮忙分担一点。”他轻松地说,似乎在描述今天天气不错。

……我觉得我这种上四休三其实还行啊,虽然有时候会轮到晚班,但是我又没有什么其他的事情、家里也没有小孩需要照顾。

“我也没有很忙啦,真的,”我故意皱眉板起脸说,家里很干净也没有必要天天来人收拾啊,“所以把这个退掉吧。”

和我相处一段时间,他已经完全拿捏准了我的性格,挑眉看我一眼:“你可以不让家政来,但是费用是不会退掉的哦。”

我:“……那行吧,但你不要续费了。”

*

“‘信仰’兑换的能量已经有120多万点了,现在要兑换能力吗?”阿银的声音传入我的脑海中。

其实早就已经够‘疯狂钻石’的数值很多天了,但是我迟迟拖着没有换。

因为暂时还没什么必要,自从来到马林梵多,除了切肉的时候不小心刀锋碰到了手指头一下以外,我还从来没有受过别的伤。所以这样看来,那么着急兑换我用不上的能力还是太心急了。

这样万一我遇到了什么别的突发状况,我还有选择其他技能的余地。

还有一点非常重要——本身我就已经是海军的重点观察对象了,我可不想再弄出一个什么治愈的能力惹人注目。

“是嘛,”阿银叹了口气,“既然你这样想,那就留到你认为重要的时刻吧。”

家里也没有什么事情可做,房子被家政收拾地干干净净,我只好拿起萨卡斯基之前留下来的书看,但是翻了几页又读不进去,又枯燥又难懂,还不如看会儿电影。然而目前能买到的胶片都已经邮购回家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了,我只好开始思考晚上要做点什么吃。

听说萨卡斯基要回来了,他会不会来呢?

但就是他不来,我也得吃。他喜欢辣椒和白米饭,我打算做一个自己也喜欢吃的辣子鸡,反正他也是不挑食的人,做什么吃什么——既然考虑到了他的喜好,就应该心怀感激地吃下啦!

但是晚上我没有等到萨卡斯基,却来了个‘不速之客’。

这回来人是堂堂正正敲了大门,我从猫眼中一看,吓了一跳,连忙打开门欢迎,赔笑道:“泽法督查,您怎么来了……”

“不是那么正式的见面,不必叫我的职位了。”他进门之后打量了一下我的小公寓,然后目光落在那些明显不属于我的东西上面。比如茶几上的雪茄盒啦(萨卡斯基的,不经常抽,但是必须要关门去阳台上抽),衣帽架上临时放着的男士外套啦,备用的墨镜棒球帽啦……

我连忙咳嗽了一声,打开鞋柜又僵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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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没想过还有别人会来家里做客,之前顺手买的拖鞋……都用过了,一双是萨卡斯基的,另外两双是波鲁萨利诺、库赞来那两次时短暂地穿过,颜色好巧不巧就是红黄青。

泽法没有表情地穿上了青色那双。

我干笑着指了指刚放上餐桌的菜:“我刚做了晚餐,您要是不嫌弃的话就一起吃一口吧,就是我没想到您会来……招待客人倒是有些简陋了。”

没想到的是,他居然在短暂地思考之后点头同意了。

阿银暗搓搓地戳了我的腰一下,我猛地跳起来拍了一下脑门:“哎,您看我这个脑子,您先等一下我去加个菜——”

但是又被紫发男人拦下了:“不必了,我也没有提前告知,况且我也不是那么挑剔的人。”

于是他真的完全没有任何架子地和我面对面,挤在我家(三大将都抱怨过)的小餐桌上跟我一起吃辣子鸡。从香波地群岛到这里来,林林总总也有大半年了,虽然认识泽法也没有几个月,但是我总感觉他真的像是父亲的角色一般,虽然十分隐晦,但是我能感觉到他的关心。

而且在我和那几个人的关系当中,他并没有因为是自己的学生就偏向他们,和库赞一起在训练岛上的时候也默默照顾了我很多。

我扒拉着碗里的鸡块,感觉已经吃饱了,这时候对面的男人说道:“今天萨卡斯基从新世界回来了,过两天库赞也会回来。”

我的眼神飘了一下,犹豫着还是说了实话:“额,是的,我知道,早上波鲁萨利诺告诉我了。”

“其实萨卡斯基是想过来看你一眼的,”他为自己的学生解释了一下,我刚想说其实我不在意他是否会一回来就马上来看我,毕竟我们之前又没有什么特殊关系,泽法没有给我这个机会,“是战国不让他来的。”

这倒是让我愣了一下。

“最近你和波鲁萨利诺走的很近,”他这样说道,虽然语气不重,但我听出来了点别的意思,“我听说他带你出去吃过饭,但你要知道,这是很冒险的事情。我们不确定CIPHERPOL对你的事情到底了解多少,所以才要求你尽可能低调、不与其他惹眼的人出现在一起。”

我犹豫地点头表示明白了,他突然叹了口气:“他们都是我的学生,所以我最了解他们。别看都已经坐上了大将的位置,实际上一个比一个有个性、一个比一个倔强,有时候哪怕是战国的话也学会不停了,所以这事就得由你来拒绝,你得知道什么是能做的、什么事不能做的。”

……要么还是跑路吧,大不了不在马林梵多待着了,形什么婚啊?

“好的,谢谢您的提醒,我会注意的。”然而表面上我还是这样回答。

“你能理解就好。”他看起来松了口气,“我们会继续观察政府的动向,如果你察觉到了什么异常,可以用这个联系我们。”

泽法从怀中掏出来一个看起来非常特殊的小电话虫,比普通的蜗牛要小上很多,又从胸前的西装口袋里拿出来一张卡片转过来放在我们两个中间的桌面上:“这是我们几个的私人电话,只能用这只电话虫打通。”

我十分慎重地接过那只蜗牛,并保证一定会好好看管,那张卡片上写了他自己、战国、卡普还有鹤的号码,他让我现在就背下来,然后销毁了小纸片。

泽法沉默了半晌,最后叹息一声说道:“如果我们能早些遇到你,说不定你还能成为海军,但是现在太晚了。”

我忍不住去顺着他的话思考那个可能性,自己穿着……和头发差不多的浅粉色西装?背后披着‘正义’披风。

似乎看起来还不错。

“那也说不定,”我轻笑起来,“或许在某个平行世界里,我真的成为了海军呢。”

在真的见识到了这个世界中海贼的罪恶后,或许成为海军也是不错的选择,虽然世界政府总是会让人失望,但总要有人来维持正义和秩序,漫画中描绘的海贼只是凤毛麟角,我现在已经不太受原著的影响了,这是一个更加立体的世界,一切也不能按照黑白来划分。

*

自那天之后,他们几个确实不会提什么形婚的事情了,但是并不代表我们不会见面。

然而我已经开始打算如何卷铺盖跑路了。

天气转暖,马林梵多开始进入春季,温度一下子就升了上来,但说到春天已经到来这件事……让我觉得十分诡异的,马上要进入新的一年了。

然而我完全没办法融入这种氛围,我早就习惯了新年随着寒冬到来,可是马林梵多即使是冬天也不会下雪,现在更是春暖花开了。倒是身边所有人都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着手开始准备‘降神节’。

降神节,很像原来世界的圣诞节,只不过圣诞节是带有宗教色彩的、纪念耶稣诞生的节日,这里自然没有基督教了,换成了本土神话中的神明。大家纪念光明神、也是众神之父‘维拉’的降临。

在米霍克城堡的图书馆里,我看过一点点这个世界的神话故事,但是是古英语来着,我只能隐约看懂个大概,父神维拉创造了万物的生命、母神维尔妲掌控万物的意识,还有什么其他的风火雷雨海金星神等等……在传中他们似乎真的存在过一段时间,统治着生活在这个世界的所有种族,但是后来又离开了。

而且降神节恰好是跨年的12月31日这一天,我完全没打算过,主要是一个人也没有什么庆祝的必要,之前他们三个说晚上要来,不过我拒绝了。

海军内部有自己的庆祝方式,所有的将领都去参加一个大型的庆典,到时候会请一些歌星影星来到台上演出,之后就是舞会。四海的海军可以通过电话虫收看节目,然后每个支部基地分别庆祝各自的。

波鲁萨利诺提到一件有趣的事情,转播节目的信号是一年中海军唯一不会特意加密的,甚至连会些技术的平民都可以拦截。

“说不定还会有海贼在看呢,”黄西装男人笑起来,又有些遗憾地摇头,“如果丝黛拉能和我们一起去舞会就好了。”

“我才不要,”我翻了个白眼,“而且我也不会跳舞,谢谢。”

在福利院的时候,圣诞节我和小伙伴儿过家家那样跳过舞,我一直在踩对方的脚——就算我能去、我也不会去,根本丢不起那个人,我连忙补充到:“到时候可千万别完事了再过来啊,我已经睡觉了。”

31日晚上,马林梵多所有居民家里的电话虫都能收到节目,我打开看了一会儿,勉强认出来一些之前在影片中见到过的明星,没过十点钟就开始犯困,毫不犹豫地倒头就睡了。

*

海军本部宴会厅内,演出节目结束的时候已经晚上十点多钟了。

海军中整体男多女少,所以只要是带编制的文员、医生护士、科学部研究员都可以来参加这次舞会,有些有身份地位的人也能够进来,虽然在某些人眼中这些海军将领不是很好的结婚人选,但是在其他人眼中不一定是这样。

不过,大家顶多会邀请单身的中将们跳舞,大将的话……地位就太悬殊了,也不下场,总是给人一种高高在上的感觉。

就算有人有些特殊的心思,也不敢顶着这么大的压力上前搭话。

尤其是大将赤犬,环着手臂往那一坐,脸色再一黑,俨然就是一个煞神,别说女性不敢主动邀请了,一般男性也不愿意靠近一点。

“真奇怪啊,以前明明黄猿大将和青雉大将都会下来跳舞的……”

“是啊是啊,今天不知道怎么了,一位女士都没有受到邀请呢。”

已经有人开始在下面窃窃私语了,不过谁也不会去问到底是怎么回事,大家都暗中打量坐在一桌的三位大将,讨论的内容已经越发离谱,什么萨卡斯基和库赞上午发生争执了,波鲁萨利诺坐在他们俩中间是防止他们两个打起来。

三个男人眼神空洞地望着桌面上残余的食物,谁也没说话。

半晌后,波鲁萨利诺的目光移动了一点点,阴阳怪气地说:“库赞,你今年怎么不去跳舞了?我记得你之前都很喜欢和女士们在一起来着。”

库赞稍微闭了闭双眼:“你怎么不去?每次从开始一直和小姐们调情到结束的人是你吧?”

萨卡斯基动了动身子,什么都没说。

于是三个人之间又陷入死寂,跟整个舞会的气氛格格不入,仿佛他们这桌有什么单独的结界一样,马上要到新年的欢快气氛完全无法感染他们中的任何一个。

过了不知道多久,波鲁萨利诺抬腕看了看手表,还有半个小时就到0点了。

“丝黛拉她应该……已经睡了吧。”库赞用一种机械的语气说道。

波鲁萨利诺无奈地扶助了额头:“我跟她说过想要结束之后去她那里来着,结果她居然说要早睡,让咱们千万别过去。”

萨卡斯基倒是意味不明地轻哼了一声。

突然,库赞不再慵懒地靠在椅背上、身体前倾——这个动作太大,一下子吸引了人们的注意力,倒是另外两个大将都没有什么反应,蓝色西装男人说:“要么我们现在就走——”

“我看你们三个谁敢动。”一个声音压得很低但是十分清晰地传入他们三个的耳朵,但是舞会中的其他人都没听到,三人的脸色立刻就变了。

战国元帅突然出现在入口处,他身后还跟着泽法,整个宴会场寂静了几秒钟,元帅的神情稍微和蔼了一些,微笑着点点头,大家才各自恢复自己的事情。

见人们的注意力已经不再放在他们身上,战国的脸立刻又板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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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圆桌一桌能坐十人左右,战国主动坐在了三大将的对面,一副谁敢动一下谁就会被捶的态度,泽法无奈地跟着在他身边拉开一把椅子坐下:“行了,谁也别想走了。”

三大将:……

战国气得胡子都要飞起来了:“我看你们三个——两个,”他的目光来回在波鲁萨利诺和库赞中间打转,“生怕别人看不出来自己有多反常,是吧?还想先走?是觉得别人都没长眼睛,看不见一会儿你们去哪?”

他也生气地瞪了萨卡斯基一眼,虽然他看起来和平常没什么差别,但是刚才在库赞说完那句话之后,他绝对已经站起来一些、屁股离开座位了。

对面三位大将再一次恢复成目光呆滞的样子盯着桌面上的残羹剩饭不说话了。

于是现在变成了五个黑脸煞神坐在角落里的一个圆桌,但因此,宴会的这四分之一厅直接没人了。

“今天……他们都好奇怪哦……”

“可能是争执被元帅知道了吧……连元帅都来调解,矛盾可真是再一次升级了呢……”

五个大男人一直坐在那里熬到舞会结束、所有人都离开之后,战国才起身说道:“现在还要去吗?”

谁都没有回答,但是神色已经说明了一切。元帅的情绪叫人摸不清,而督查只能叹气,居然已经……变成了这样棘手的状况了吗?

半晌后,战国面无表情地说了一句“去吧”,转身大踏步离开,泽法犹豫了一下,又摇头道:“你们……哎,算了。”

已经是后半夜了,即使是跨年夜,三个人月步落在阳台上时,整个岛屿都已经变得静悄悄的。

花房通往卧室的门已经上锁,果然丝黛拉如同先前所说的那样,根本没有给他们留门。然而在月光下,透过落地玻璃依旧能看清卧室内的景色。

她粗心地没有拉好窗帘,月亮移到现在已经移到了更西边,空隙投过去的月光正好照在女人恬静的睡颜上。

她看起来没有任何烦恼,也对宴会上的暗潮汹涌毫不知情,甚至嘴角露出一丝甜蜜的微笑。

是不是在梦里吃到了自己喜欢的巧克力草莓呢?

“没心没肺地睡着了呢。”波鲁萨利诺语气轻快,但是眼里却没有任何笑意。作为他几十年的同僚,另外两位轻易就察觉了他的情绪。

库赞头痛地挠了挠脸颊:“真是无情啊,丝黛拉。”

然而对话中的女主角根本听不到这些内容,似乎是感觉到有什么阴影将那透进来的月光挡住了,皱皱眉翻了个身,背对着花房再一次沉沉睡去。

萨卡斯基率先转过身压低了帽子,一言不发地离开了。

“1519年,真是坎坷的开始啊。”波鲁萨利诺抬头望着月亮,乌云遮住了光亮,远处天色暗道连他们都已经看不清海平面了,整座岛屿陷入完全的黑暗,咸腥的海风卷着大量湿气吹来,“暴风雨马上就要来了呢,库赞。”

*

跨年夜之后突然诡异地平静了一段时间,我没太在意,毕竟都是大将了,怎么可能总是那么闲,天天加班处理烂摊子到想死才是常态。

我自己倒是清闲不少,恢复了每天回家除了吃就是睡的日子。因为没啥事干,就又开始研究食谱,集市和港口也去的多了些。

这天我以为是平平无奇的一个日子,下了白班之后去买了点菜就回家了,然而一开门却发现自家沙发上有三个人排排坐好,齐刷刷地抬头看我。

我的沙发……深深体会了一把什么叫做生命无法承受之重。

“额……”我不确定地皱皱眉,眼神飘了一下,“今天是什么大日子吗?”

他们居然一起来了。

库赞有些惊讶,甚至看了一眼身边的波鲁萨利诺,才挑眉对我说:“你自己不知道?”

“哈?”我完全没有一点思路,在内心疯狂戳阿银,试图让它给我点提示。

毕竟我不是这个世界里土生土长的,会不会是错过了什么节日?

波鲁萨利诺歪头,好奇地打量我:“丝黛拉酱的资料上写着,今天是你的生日哦。”

啊这。

这我怎么会知道啊!?虽然大致了解了穿越之前的丝黛拉经历了什么,可是生日这种小细节怎么可能记得住呢?

但是表面上我只在短暂地愣神之后恢复了平静,像是突然反应过来一样,抱歉地笑笑:“噢……原来是这个啊……”

“还从来没——”有人给我过过生日,意识到这不是在说丝黛拉的经历,我连忙改口,“自从父母离开之后,就再也没有人为我……庆祝过生日了,所以我很久之前就忘掉了这个日期。”

实际上我也根本不知道【自己】的生日,在海边捡到我的时候根本没办法判断我有多大了,于是进入福利系统的那天就成了我的生日,但是我从来没有庆祝过。

就在我紧张地以为自己会露馅时,波鲁萨利诺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是这样啊,如果你不想庆祝的话,那我们就把礼物放在这里了。”

他用下巴指了指茶几上的礼盒和购物袋,说完站起来就要走,另外两位也跟着站起身。

“哎,别呀,”我连忙制止,伸手拦到,扫了一眼袋子里面的吃的,应该是打算自己做来着,“来都来了,一起吃了再走吧。”

于是他们几个让我坐下看礼物,拿着东西去厨房了。

我怀疑地看着他们的背影:“你们要做什么……?”

库赞回过头,两指对我行了个酷酷的礼:“不用担心,我们不会炸掉你的厨房的。”

我只好留在沙发上,挨个打开礼物盒。

萨卡斯基的是一块玉制护身符,虽然我不大会看玉的好坏,但是至少认得它应该算是羊脂白玉,戴在脖子上的。库赞送了金饰耳环,波鲁萨利诺的盒子最大,拆开之后是一条晚礼服裙。

看起来都很贵。

“额,这些是不是太贵重了……?”等他们再次出来的时候,我有些坐立难安的说。

“一点心意而已。”萨卡斯基简洁地说,我顿时闭嘴了。

如果是另外俩我还能商量商量,这位太要面子了,送出去的礼物肯定不能收回,他宁可让我自己找个地方埋了,也绝对不会接受退还。

“唔……好吧,谢谢。”我支吾着说,一时间不知道应该如何表达对他们的感谢。

我一直以为我们之间就是未来可能的协议婚姻合作对象关系,但是今天这个……稍微有点超过我内心的警戒线了。

这时候我才注意到,似乎他们是要弄烤肉之类的东西,阳台上已经支起了炉子,原来早就打算给我这个惊喜了。

然而我的怀疑更多了:“你们真的不会点了我的房子吗?”

“丝黛拉也太小看我们了,”波鲁萨利诺悠悠地说,“难道库赞带你去训练岛上的时候没有告诉你,我们也是经历过野外生存实战的人么。”

萨卡斯基挑眉,似乎才知道这件事。

库赞咳了一声:“我可都说了。”

“既然你同意了,”波鲁萨利诺见我终于信任他们了那么一点点,对萨卡斯基歪了下头示意道,“好了,你可以去点火了。”

我赶紧忍住笑意,咬紧脸颊内侧的肉站起来说:“那我去洗一下水果。”

萨卡斯基的手艺不输拉基·路,我着实是被惊艳了一把,但是因为阳台比较小,他们仨占地方还大,离炉子的距离太近了,我热得不行,平时又没有冰镇饮料的习惯,只好让库赞下楼拎了一箱冰镇啤酒,并用冰块包裹住保证温度一直是冷的。

明明我是不喜欢喝啤酒的人,今天却因为是凉的所以喝了不少,风一吹很快就开始头晕起来。晚上其实我吃不下去太多肉,基本后来都是他们在解决了。而看到他们如此平凡地坐在这样小的阳台上,做我心中普通人才会做的事情,总觉得很不真实。

“丝黛拉最近好像总是喜欢发呆。”波鲁萨利诺这样说,我的脑子已经不怎么转了,反应了一会儿才明白他说的是什么。

“有吗?”我心情不错,没跟他计较,顺便又往嘴里塞了一颗草莓。

他打量我,突然说:“你不想试试自己的生日礼物穿起来什么样吗?”

我摇头:“总感觉是舞会才能穿的裙子,我大概一辈子都没有机会穿了吧。”

“现在穿上试一试吧,”他跟我讨价还价,“你从来都不穿裙子,我还从来没见过丝黛拉穿裙子的样子呢,今天难得是生日,应该好好庆祝一下。”

没几句我迟钝的大脑就被他绕进去了,实在是拗不过——主要是也不想听他磨叽,反正穿了也没有什么损失,而且我也想看看到底是什么样子。

在卫生间抖落开那件比我头发稍微浅一些的粉色长裙,看起来更像是原来世界里好莱坞影星走奥斯卡红毯时穿的高定晚礼服,不得不说,波鲁萨利诺的审美还是在线的。我小心翼翼地穿上,生怕自己粗心破坏掉了某个地方,想到另外两个人也在,我秉持着不偏心的心态,戴上了金耳环和玉坠。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我深深吐出一口气。

这……真的是我吗?

好像一下子就从在福利院里生活的丑小鸭变成了白天鹅,被华美的饰品点缀着,陌生的快要不认识了。

有些害羞地从卫生间走出来——我真的很少会打扮自己,被这样注视着大概还是第一次?他们望着我,一时间都没有说话。

“哈哈,果然很奇怪吧,”我笑起来,“一点都不适合我。”

“不……金色很衬你的眼睛。”库赞说。

连萨卡斯基都点头表示了认可。

波鲁萨利诺似乎回想起了前段时间的跨年夜:“如果你真的能穿着这件裙子去参加舞会就好了,果然它比我想象中还要合适。”

被这样恭维,没有人会感到不开心,我轻笑起来:“别开玩笑了,怎么可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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