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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仔细一听,他的呼吸也比较沉稳悠长。???您这是坐着睡着了吗到底是有多困啊!而且为什么睡着了还能坐得这么直啊,说说你学生时期用这个手段骗过多少次老师?可恶,教教我啊!

见我盯着库赞眼睛都直了,萨卡斯基轻轻用膝盖撞了一下身边的男人,黑色卷发男人猛地一个激灵,抬手拉高眼罩,睡眼惺忪地说:“啊啦,丝黛拉你已经醒了吗……”

好家伙,原本我在这酝酿一会儿演戏要用的情绪,这下都要进不去状态了,我连忙用力咬住嘴唇内侧的肉,让自己不要露出震惊以外的情绪。

这时泽法开口了:“战国去上面报告了,所以没有回来。本来应该只有我和卡普两个人,但是他们三个非要听——”

“三三,老夫真的很好奇嘛。”听波鲁萨利诺用撒娇的语气插话,我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别插嘴,波鲁萨利诺,再这样你就出去,”泽法毫不留情地斥责道,见黄猿终于有吃瘪的时候,我反而好想笑,“当然,丝黛拉,如果你不想让他们知道,完全可以让他们都出去,我说过你有一切合法权益。”

我露出一个有些为难的、垂下眼眸稍加思考的表情,萨卡斯基撑着膝盖马上就要站起来了,我又轻声说道:“……不,没关系的,我想他们可以知道。”

穿红西装的男人又深吸一口气坐下,他身边的两人看起来也松了口气。

“不知道如何开始的话,那……我想问一问你的父母……之后,你去了哪里呢,丝黛拉?”卡普终于停下了吃仙贝的动作,神情严肃,“我知道瓦伦泰夫妇有一个女儿,但是当年我赶去的时候,继任的大佐说你不愿留在回忆父母的地方,已经离开了。”

我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呵,原来他是这样说的啊……”

卡普皱眉:“到底发生了什么?”

“那个时候我虽然小,但到底也懂事了,就在我认为自己可以留在支部直到长大时……继任到来了,他说海军不负责管我这种没爹没妈的小鬼,在抢走我应得的抚恤金后,就叫人把我扔出了基地。”我尽量用一种将自己剥离、旁观者的语气描述这段存在于身体中的记忆,但我知道这份后来打磨出来的‘成熟’和‘坚强’更能让他们愧疚,“其他曾经因为我父母而讨好我的海军,在新的上司到来之后,马上就翻脸不认人了。我独自一人、也没有力量,无法反抗整个海军支部,所以我不得不去贫民窟继续生活。”

果然如我所料,他们都沉默了。

和他们同属于一个群体的人、背负着正义的海军居然在本部够不到的四海角落做出此等令人不齿之事,还是对牺牲的同僚后裔,这份羞愧足够他们脸红!

库赞到底还是这当中最年轻的,他捏紧了放在膝盖上的拳头:“……到底是谁做出了这种事情,令迷人的小姐经历这样的苦难,要是让我知道——”

然而我挑眉打断了他的话:“后来我听说他死了,死在和海贼的战斗中。”

大将青雉的声音戛然而止,所以现在连找回我的公道都做不到了,可是我没有停下,反而嘴角微微上扬,用一种有些扭曲的语气说:“但是,这样的海军牺牲了我居然感觉不到丝毫痛心,我甚至隐隐觉得高兴,剥夺我应有的人生之人就这样死掉了——我以为我之后就会开心起来,可是等待我的只有无尽的空虚。”

人在等待复仇的过程中,得知复仇的对象已经死亡,这样的空虚足以吞噬一个人的全部,他会变得迷茫、从此失去目标。

他们并没有对我的这番话露出任何的不适感——这是合理的真情流露,如果我真的没有一点怨恨之情,反而会显得很不自然,适当的、隐晦的指责——看似是我对继任大佐的不满,实际上是对全体海军的失望,这才是破开他们心理防线的有力武器。

“……我感到很抱歉,”泽法闭眼无力地摇头,“这是海军的失职,如果有什么我们能做得到的补偿,你可以尽管提出。”

但是我拒绝了。

我故意不在意地一笑而过,似乎对他的提议不屑一顾:“不,请不要这样说。这毕竟不是您的错,我怎么能对你们要求些什么呢?更何况,那都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我已经忘掉了。”

言下之意,要不是你们非要问,我也没必要回忆。

而且,我不想要任何补偿,他们没有办法消除愧疚感获得自我安慰,心里的愧疚才会一直保持下去。

虽然这样做感觉有些对不起他们……可是,谁来对丝黛拉说声对不起呢?

三大将已经谁都不敢直视我了,一个抬头看天花板,一个垂着眼帘盯着地,最后一个望着茶几上冒热气的茶杯发呆。

气氛越发凝固,见泽法被我夹枪带棒怼的说不出话,卡普只能主动接替剩下的工作,艰难地开口:“那……你是如何抵达马林梵多的呢?是在这个过程中,不小心误食了恶魔果实吗?”

我深吸一口气,再次调整情绪,开始准备表演。

之前表演课的演技终于有了用武之地,我还没怎么酝酿,那股感觉自己就上来了——还没开口说话,我先红了眼眶。

但是,我保持一种眼里有泪、要掉还掉不下来的状态,几次张开嘴唇却说不出一句话。

对面的三个人已经开始明显地坐立难安了,眼神四处乱飘、就是不敢看我,泽法扶住了额头挡住自己的视线,只有卡普硬着头皮、因为是他开口问的,出于礼貌不能移开目光。

半晌后,我‘尽量稳住颤抖的声音’,轻声说道:“前段时间,我……被一群人贩子强行从自己家里拖了出来,要把我们卖给贵族当奴隶,恶魔果实也是那个时候他们强迫我吃下的,为了卖个更好的价格——他们说那颗果实叫‘控制果实’。”

一瞬间,所有刚刚还回避的人都猛地抬起了头,睁大双眼望着我,久久不能说话。

我看见他们脸上闪过很多种情绪,震惊、怜悯、痛心……以及,恐惧。

身为海军的最高领导者,他们不可能不知道控制果实的能力和曾经发生的惨剧。

“至、至于后来的事情……”我哽咽了一下,两滴眼泪‘啪嗒啪嗒’摔落到和服裙摆上,洇进去一块难看的痕迹。

“不,你不用继续往下说了……”泽法难得露出慌张的神色,连忙摆手阻止我,“是我们不好,明明已经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还强迫你回忆起来……我们真的感觉很抱歉。”

估计是实在没有脸继续往下问我之后又如何活着来到这儿,房间里五个除了弄哭小姑娘以外什么场面都见过的大男人慌了,一时间房间只剩下我努力掩饰却压抑不住的抽泣声。

库赞睁大了眼睛看我、好像没听过女人哭一样,萨卡斯基压低了帽子、帽檐遮住双眼,波鲁萨利诺似乎比较熟练,刚要开口说点什么安慰的话,泽法从自己的座位上站起来,犹豫了一下,过来走到我身边坐下。

他温和地扶住我的双肩,令我抬起头直视他:“如果你需要帮助,请不要不敢向我们开口,如果你同意的话,我们可以为你安排一个海军的职务。”

我摇摇头,表示自己并没有成为海军的打算:“不,我对现在的生活还算满意,暂时不想加入海军。”

虽然说当务之急我需要获得海军方尽可能多的人为我提供好感度,但如同我不想成为海贼,我也不想加入海军。我的本意是不想打扰这个世界太多,尤其是在阿银警告我说‘你最好不要去试图改变剧情’之后。

往好了想,我收集完好感度之后就可以拍拍屁股走了,但是我应该怎么在海军面前消失呢?给我安排海军的职务,一定是文职,因为正常来讲我应该一点力量都没有,不可能出去抓海贼的,所以什么出去找地方假死这条路就消失了。

我直接离开,那等同于海军本部一个大活人凭空蒸发了,不得调查个水落石出啊?

往坏了想,如果到了顶上战争爆发那天,我还没能攒够好感度,那我就得留下来参加战争。虽然一个文职不至于说是下去跟人拼刀剑,但……我也不想亲眼看着白胡子和艾斯的死亡,我做不到。

然而泽法与卡普对视了一眼,似乎还有什么话想要说。

紫发男人看了我一会儿,咳了两声,用最正经严肃的语气说出了让我下巴都要掉下来的话:“或者,成为海军的家属留在这里,比较稳定。如果是海军将领,譬如大将的夫人的话,即使你暴露的身份,我们也有理由来保护你。”

我:啊?不是……那个……

这脑回路是怎么转到这里来的?你们海军是不是……不太正常啊?

“当然,我只是在提出建议而已当然,你不一定必须接受,如果你不喜欢他们,自然可以另寻他人,只不过我希望到那时你可以询问我或者卡普,我们毕竟对各位将领的了解比你要多。”

就差直接说‘他们仨里面你有中意的吗?满意的话可以直接带走’了。

这河里……不是,这合适吗?

我连自己还在演戏装哭都忘记了,眼珠子都要从眼眶里面掉出来,愣愣地张大嘴望着泽法——然而紫发男人好像说的是‘今天天气真好’这样再平常不过的话。

“这、这恐怕不太合适吧……”我声音打颤,嘴角抽搐,额角流汗,僵硬地转过头想要看那三位的表情。

他们三个显然也愣住了,但是没有我表现的这么夸张。

青雉似乎在风中凌乱了,或者怀疑自己根本没有睡醒,试探着用手碰了一下眼罩,确实放在额头上,又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

萨卡斯基呆滞地盯着前方,一副‘我是谁、我在哪、我从哪来’的神情。

然而波鲁萨利诺不愧是最没有节操的,他已经开始歪着脑袋摸着下巴,似乎是在思考这件事情的可能性,嘴角带着笑意,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望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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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我不要哇呜呜呜呜好可怕!

“这有什么不合适的。”泽法轻描淡写地说,兀自摇了摇头,“可惜的是我心里最理想的人选是鼯鼠,可惜他已经有未婚妻了,不然……”

好的,我替鼯鼠中将说了:家有娇妻,勿cue。

“耶~鼯鼠的性格可不一定能逗丝黛拉小姐开心呢,三三,这种任务还是交给老夫我比较好吧?”波鲁萨利诺身体前倾,食指指尖相对,茶色镜片危险地闪过一道白光。

逗我开心?我哭给你看啊!

见另外两个人应该是不愿意的样子,我一时间也顾不上他俩是大将了,拼命挤眉弄眼对他们使眼色,意思让他们赶紧阻止自己老师发疯。

然而他们看见我的眼神之后都……低下了头。!?喂,你们顶上战争的时候一个个不是都很嚣张吗?这个时候怎么不敢说话了开始装孙子了啊?快点给我支棱起来啊,这可是人命关天的大事啊!

见他们实在是不争气,我只好深吸一口气亲自上阵,挤出一个微笑干巴巴地说:“我、我还是,嗯觉得……我们之前都不认识、也没有感情,大将们肯定都已经有心仪的人——”

“他们没有。”泽法直截了当地说。

怎么可能啊你以为你这样说我就会信吗?再说了人家要是有相好也不一定非要告诉老师吧?为什么你这么热衷于牵线啊!?上辈子是月老吗?

“感情也可以培养。”又一支箭射穿了我。

我马上立刻现在就想昏过去。

至于卡普?他已经掉线了,根本不愿意参与这个毫无逻辑和头绪的对话,连仙贝都乖乖的放在泽法的办公桌上,不再制造噪音,尽量降低自己在这个房间的存在感,生怕下一秒矛头就指向他。

就在我脑子停止运转不知道接下来继续用什么办法回绝时,门被猛地拉开了。

来人是战国和鹤,元帅大人站得笔直,扫了一眼房间内的状况,大踏步走向了办公桌后空出来的座位,身后的小羊‘咩咩’着慢悠悠地跟着他的步伐。大参谋鹤轻轻摇了摇头,叹了口气之后走过来坐在我另一边。

我……我根本不敢动,哈哈。

我真是何德何能,让整个海军高层全部出动,都挤在一间办公室里围着我转。

“情况我已经清楚了,”战国率先咳嗽的两声,“刚才我和鹤在路上‘听见’了你们的谈话,我认为泽法的解决办法确实是现在能够做出的最好选择。”

我眨眨眼睛,脑子已经完全当机了。

小羊似乎发现了我的存在,原本朝着战国的方向去,现在转了个弯来到我身边‘咩咩’地叫。

“控制果实的事情,在海军本部,绝对不允许传出这个房间,能得知此事的只有我们七个人!”战国声音洪亮、神情肃穆地宣布。

我在心里数了数,嗯,三大将和四位老者,我不算人?

等等,不对啊……我思考了一下,那岂不是战国也同意了泽法的观点???

元帅先生,你不对劲。jpg

我以为你是海军里唯一一个正常人了,你怎么可以和他们同流合污呢?我以为你会是来制止的而不是加入的啊!?救命啊到底谁来能救救我啊——

“你们两个也太专制了,连人家女孩子自己的感情和私事都要管,问过人家愿不愿意了吗?”鹤态度冰冷地说,“真是的,一群大男人什么也不懂就在这里指挥。”

……奶奶,以后您就是我亲奶奶。

“小鹤啊,但是——”泽法试图为自己辩解两句。

“但是什么但是,小姑娘自己喜欢谁、认为谁合适,就和谁在一起,而不是你和卡普觉得人品过关了就行。”鹤奶奶毫不留情地批评道,“再说了,你这几个学生都什么样,你自己不清楚?要是真有那么好,会至于现在连一个成家的都没有?”

太、太犀利了,原来这就是一山更比一山高。

三位大将:……

一副想要反驳但是无话可说的样子。

“小鹤,批评他们三个这件事就私下再说吧,”战国额角挂着几道黑线,再次清了清嗓子,生怕鹤在这当着我的面儿把那三位的老底全揭了,“现在有更严重的问题要解决。”

我要不要站起来赶紧离开呢?既然谈正事的话……

似乎察觉到了我的想法,战国马上接到:“丝黛拉小姐,你不必回避,正是和你与控制果实有关的。”

……不妙啊。

我不安地动了动,鹤奶奶安慰地拍了拍我放在膝盖上的手背。

元帅的情绪似乎很恼火:“这么大的事情,我们居然一点消息都没有收到!”

一阵诡异的沉默,我的视线在他们中间来回扫视,战国继续发火到:“波鲁萨利诺,科学部有接到控制果实的情报吗?”

这次黄猿没敢皮,连声音都不拉长了,老老实实回答道:“没有。”

“要不是我自己的线人传回来情报,我甚至都不知道控制果实已经面世,当时我以为是他弄错了,因为本部这边一点消息都没有,结果现在连人都坐在这了。”他脸色很难看,瞟了一眼我的方向。

“啊啦啦,真是的,政府那群人到底在想什么啊?”库赞摇头叹了口气。

“你是说……有人故意向我们隐瞒了控制果实的事情?”泽法皱眉道,“他们早就知道了?”

“他们不可能不知道,”鹤淡淡地说,“政府想要控制果实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向我们隐瞒更是欲盖弥彰。”

我突然出了一身冷汗,什么叫……世界政府想要控制果实?

“哼,一定又是CipherPol。”萨卡斯基不屑地哼了一声。

“耶~再怎么说,想要控制果实也太贪心了吧,后果可不是我们任何人能承担地起的啊。而且那种事情……老夫绝对不允许发生在丝黛拉小姐身上。”意识到波鲁萨利诺在说什么,他们下意识向我看来。

我能说什么呢?如果他们把我交给世界政府的话……恐怕我也没办法反抗。但好在他们似乎还有些良知,我突然意识到,某些事情和我想的不一样——海军和政府不是一条心。

“绝对不能让政府得到控制果实,”我从来没见过鹤这么强硬的时候,“他们根本就不了解控制果实的恐怖之处,过度的贪婪只会导致悲剧,根据以前的记载,如果丝黛拉果实觉醒的话,恐怕在座的各位也没有一个能与之抗衡。”

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我‘有潜力’变得那么强,怪不得听到我说出这件事的时候,他们会本能的感觉到恐惧。米霍克也好、香克斯也好,甚至是多弗朗明哥,他们毕竟都是海贼,对于传说也仅仅是道听途说而已,而看这些人的反应,海军内部一定有自己的记载。

“丝黛拉,”鹤婆婆耐心地抚摸着我的手臂对我说,“你千万不可以再对其他人提起这个秘密。人心总是贪婪的,哪怕海军也是如此,总是向往变得更加强大。或许他原本是一个好人,但在得知了你的秘密,为了追逐力量而迷失了心智,这些都有可能发生。”

我缓缓点头,她继续说道:“你不必担心我们会伤害你,你是同僚的后代,又经历了那种事被迫吃下了这颗果实,保护你是我们应该做的。”

但我知道事实不仅仅如此。

看似他们是想要保护我,但实际上也是在保护所有人,履行海军的义务和职责。如果我被政府带走,他们势必会利用控制果实的能力,如果逼迫我了,我很有可能会力量暴走,甚至能达到连大将和元帅都无法平息的程度,战争就会爆发。

泽法到底还是海军中的老人,一下子就想到了最好的解决办法:把我留在他们身边,最好是为我挑选一个合适的夫家,不,是满足我的任何要求。哪怕为此‘牺牲’他的学生,只要能让我安稳的活下去,心里没有任何怨恨就好。

“虽然我不是很赞成,但目前看来你只有这几种选择,丝黛拉。”战国脸色依旧难看,“不要听鹤之前说的,在其他人都无法信任的时刻,就考虑不了什么你喜不喜欢的问题了,至少他们几个一定会为你保守这个秘密,也不会背叛海军和自己的初心。你的父母来自支部,又已经多年前就去世,说白了关系太远了,而且我们几个已经不适合收养你为义女,目前最好的办法就只能让你用另一种方法成为海军的家属,这样一旦出事我们也有立场去保护你。”

好家伙,兜兜转转又回到了‘我最好从他们仨里面选一个才是最佳选项’上面了。

“你不用太有负担,丝黛拉。”鹤婆婆说,“这只是一个海军为了解决你的果实问题为你提出来一个思路而已,也就是相当于联姻,并非是事实婚姻。你当然还可以过自己的生活,只不过给了挂了另外一个可以保护你的头衔。”

我晕乎乎地点头。

“你可以当做只是多了一个搭伙过日子的合作伙伴,或者是一个室友。再说了,海军将领通常都很忙,也不怎么会回家,不会影响你太多的。”

虽然这样说没错,但是一下子让我和什么大将或者中将结婚(哪怕是形婚),也有点太可怕了。

我僵硬地笑笑,为难地说:“请容我考虑一下吧,这样也有些太突然了,我一时间还无法接受……而且又是第一次见面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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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鹤奶奶慈祥地说:“当然,我们知道你也有自己的顾虑,毕竟你才来这里不久,对于我们也不熟悉,况且支部大佐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情,你一时间无法信任我们也是正常的。”

“不如这样吧,先让丝黛拉回去再考虑考虑,我看她目前的状况也不是特别紧急,还有时间深思熟虑。”卡普出来当好好先生了,似乎他是海军中最自由的,自然也看不得他们就这样把我之后的人生擅自拍板决定了。

战国也点头表示同意,他们不想把我逼得太紧。

我暗搓搓看了看身边的泽法,元帅都点头了,您看……?

“你们三个不送丝黛拉出去,还等着我们几个送吗?”自发男人阴沉着脸对对面三个无辜躺枪的大将说,然而转过头来对着我的时候又跟变脸一样,十分和蔼,“昨天晚上没有睡好,现在快回去好好休息吧。”

……看来当大将也不容易呢,这个岁数了还要天天挨老师骂。

我猛地站起来拒绝到:“不用了不用了,这多不好意思,怎么能让大将送我呢?”

我会不会折寿啊?

意识到我要走了,小羊委屈地咬住我的袖子,‘咩咩’叫着不愿意让我离开。

你还真是和战国一条心。

“抱歉,咩咩,我得走了,有缘再见吧。”我轻轻从它嘴里扯出袖口,带着歉意地摸了摸它的小脑袋。

三大将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有缘再见’,说明我已经不愿意再来了、也不想接受他们的提议。

结果,泽法一个眼神,三个人都乖乖站起来了:“她又不认路。”

“那么,有请吧。”比起另外两个人的沉默,波鲁萨利诺主动走到门口拉开纸门,笑眯眯地做出一个十分绅士的女士优先的手势。

这次我没再说什么,也没再看房间里的任何人,更没有等他们三个真的送我,径直走出去。但是阿银这时候却悄悄飘了出来,留在了泽法的办公室里。

它不能离我太远,但是至少还能在那里留下一会儿,我知道它想听听我们走之后,剩下的几个人还会说点什么。

我一个人‘怒气冲冲’地快步走在前面,他们三个慢悠悠地在后面跟着——当然,这个速度也是相对的,他们一个个3米多高,不需要走太快也能跟得上我的速度。

然而我的注意力在阿银身上。

“她总会明白的,这已经是最两全其美的办法了。”泽法叹气。

“给她点时间思考,她又不是海军,你以为你们俩说句话她就能无条件服从?”鹤还是在担心我会不情愿。

战国根本对我到底怎样不感兴趣:“重点还是要瞒住CP,即使丝黛拉真的同意了也不能大张旗鼓,必须做好保密工作。”

然后他们就开始讨论起一些具体的内部情报和跟CP之间如何周旋。

这时候,泽法像是突然恍然大悟一样摸着下巴说道:“丝黛拉不愿意是不是因为他们几个年龄有点大?既然这样的话斯摩格也可以,就是他不在本部任职,要不要把他调回来?”

战国&鹤:……

我在内心鲨鱼牙疯狂尖叫:这根本不是年龄的问题啊啊啊三三——

*

说我不认识路实在是有点太过分了,从本部大楼通往出口的那条路虽然远,但是实在是明显得不能再明显。

距离拉得太远,阿银已经不得不回到了我的身体里,于是我转身对打头的波鲁萨利诺客气地说:“您送到这里就可以了,剩下的路我可以自己走。”

男人做出一个思考的神情:“丝黛拉小姐是生气了吗,似乎对泽法老师的提议很不满意呢。”

“当然没有生气了。”我皮笑肉不笑地说,“只不过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你们肯定也不是自愿的,所以也不必为此困扰。我不会纠缠麻烦你们,更不会因为这是你们老师的要求就对你们要求索取什么,我会自己处理好我的事情。”

“丝黛拉还真是一位有个性的女士啊。”库赞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

如果有大将对自己抛出了橄榄枝,恐怕整个马林梵多上也没有几个女人能拒绝得了。

但我只能说,人各有志。

我是外来者,对世界级强者、最高军事力量的领导者根本没有任何清晰的概念,自然无法体会到能和大将在一起这种‘至高无上的荣耀’。但要是仔细想想,我在原本的世界里和总统先生在一起了,那……确实挺恐怖的。

“那如果,老夫并不觉得丝黛拉小姐你是麻烦呢?如果有幸能得到小姐的垂怜……”波鲁萨利诺眯了眯眼睛,“那真是老夫的幸运啊。”

“您别开玩笑了。”我冷静地回答,他显然也不是认真的。

这和之前的任何一次都不一样,他们这种过于保护和小心翼翼的态度,总让我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别扭感,和米霍克和香克斯他们完全不同。

而我恰好是一个别人越是强迫我做什么,我越不想顺着他来的人。

“我们没有怜悯你,也不觉得这是麻烦。”出乎我的意料,萨卡斯基突然开口了,手臂环在胸前,“你是平民,又是因为我们中间的败类和罪恶的海贼才导致现在的结果,解决你的问题就是我们的义务。哪怕泽法老师没有这样要求我们,如果你真的请求帮助,我们也会尽己所能。”

我微微睁大双眼,没想过大将赤犬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我以为他会更加……冷漠,但意外的,对于自己责任里需要保护的人,他居然能做到这种程度。

我露出一个小小的、礼貌的微笑:“感谢大将们的好意,那么我就先行告辞了。”

除非有一天我真的是自愿的,我才会考虑这个最后的可能性。

至于在这前面还有什么供我选择的选项?完全没有头绪。

总之,不到迫不得已的时候,我是不会选择结婚的。

*

回到我那间小公寓已经是将近两个小时之后了,那条路看着不远,实际上却像是怎么都走不到尽头,走得我龇牙咧嘴,腰和腿都要断了。

就在我表情狰狞地在自己门口抻懒腰时——对面公寓出来个人,住了这段时间我还从来没看见过对面有人进出,忍不住好奇地抬头看过去。

“斯摩格大佐?”我惊呼出声。

白发男人也愣了一下,认出我的身形,对我点头问好:“原来搬进这里的人是你啊。”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我印象中,他们都是分配宿舍的啊。

“啊,”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烦心事,他皱了皱眉,“那种地方很真是太麻烦了,还不如自己出来一个人清净。”

我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就见他神情匆忙地锁上门:“抱歉,我还要赶点乘船,就不邀请你进来做客了。”

乘船?

我猛地想起来,他是因为聚会才从东海赶回来的,这么快就要走了吗?

连忙追上两步,我追问到:“您是要回支部了吗?还会回来吗?”

虽然不明白我为什么会这样问,但在歪了歪头之后,斯摩格还是回答道:“我想短时间内不会了。”

*

特雷西夫人用电话虫通知我最近不用来上班,因为出了那件事要停业休整,什么时候开业另行通知。

然而最近另一件事使我陷入了极度的焦虑。

海军高层拜托经常来懽宴阁的鼯鼠中将通知我,最近政府的动作很多,不排除会来马林梵多搜查,让我再好好考虑一下。

于是我不得不开始考虑那个‘最后的手段’。

在经过深思熟虑以后,我郑重其事地对阿银说:“那么不如试着考虑一个脾气好的接触一下吧。”

反正在我看来这种事情就像政治联姻一样,是不会有感情的,他们三个肯定也会是‘完成任务’的态度来对待。而且不出这个事,我看人家也没有什么结婚的打算。

况且我之后还要回家呢,如果我消失不见了,对于他们来说不正好是‘升官发财死老婆’人生‘三大喜事’中最后一项?也不必他们费心了,我可以直接死遁给他们看,直接从世界上消失得一干二净渣渣都不剩那种~

阿银:你是怎么比较黄猿和青雉哪个脾气更好的?

“我说的……是……赤犬。”

“?????”它没命一样疯狂摇晃我的肩膀,“经历了这么多之后你终于疯了吗黛拉?快醒醒啊!你说的这个赤犬,是穿红色西装胸口佩戴蔷薇、身上有堕樱纹身,顶上战争海军方输出mvp,重伤白胡子杀死艾斯,海军内部大换血之后成为元帅的名为萨卡斯基的男人吗?”

“……是啊。”

“我觉得他才是最可怕的啊什么‘绝对的正义’听起来就很极端好不好?只要在他面前犯了一点点错误就会被穿胸的,要是海军真的调查出来你跟那么多海贼有过牵连,又是四皇又是七武海的,你根本不会活着回来啊!”

“和海贼有过交集有怎么了,我又没有当海贼。”我十分不淑女的学着路飞的样子挖鼻。

阿银打掉我的手:“重点不是这个,总之你快给我清醒一点啊赤犬的脾气怎么可能会是三大将中最好的那个应该是青雉才对!”

“阿银,你是不会懂的。”我推了推不存在的眼镜,镜片如同江户川■南一样闪过一道白光,“如果啊,学校老师留了一个小组作业。和我同组的人,一个天天除了睡觉就是在睡觉,另一个每天变着法子浑水摸鱼……比起完成小组任务,斯黛拉我啊——

我他妈先杀了这两个混子!”

阿银(轻轻):……辛苦你了呢,萨卡斯基元帅。是我冤枉你了,你脾气真的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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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虽然你这样说也有点道理,可我还是觉得……”阿银犹豫地说,一时间不知道要用什么理由反驳我。

然而我已经下定决心了:“而且四年后他就晋升元帅了,黄猿的话……大家总调侃他是革命军卧底,万一他真的不是海军的人呢?至于青雉,最后他会离开海军吧?这样长期来看,还是赤犬比较稳定,元帅夫人的话更不会有人能动我了。”

“你真的需要考虑的那么遥远吗?”它吐槽到,最后摇摇头为难地说道,“但是赤犬的性格……也太难搞了吧?我真的完全无法想象会是什么情形。”

不,你不用想象,你到时候看着就好了。

阿银难以接受地回到了我的身体里。我知道它还是希望我能选择青雉哪怕是黄猿这样好说话的,但说不定看起来最困难的反而是最简单的选项呢?

*

但是事情比我想象中要困难一点——主要是我也没办法主动联系到萨卡斯基大将。

一个是我进不去军事区域,另一个……我也不想那么大摇大摆、昭告天下一样直接去本部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对他说‘咱俩试试接触一下呗?’,我怕话还没没说完就一个透心凉。

实在是太丢人了。

而且战国元帅特意嘱咐过,控制果实的事不能叫别人知道,所以我们这得叫‘地下政治婚姻’(阿银:不是你这么用的啊喂!),哪怕成了也不能大张旗鼓宣布“啊!XXX打算结婚啦大家快来参加婚礼!”,必须偷偷摸摸的来。

……要是事情真的成了,怎么看起来那么像我是被大将金屋藏娇的……情人之类的?

怪了起来。

懽宴阁迟迟不开门,或许是上次的事情闹得太大了,我听集市的阿姨们说,不少员工都已经被裁掉了。不过老板上次在电话里没有不让我去上班,我猜是因为自己跟着海军走了一趟、又平安无事的回来,自然证明了自己的清白。

于是我就在轻微的焦虑中度过了一个月,特雷西夫人终于通知我回去上班了。

凯伊再也没在这里出现过,也从来没有人在明面上提到她的名字。想到上次我和她单独打扫庭院时,她对我透露了一些绝对不可以提前说的信息,想想我就觉得后怕,或许一切真的跟她有关。

人们私下里讨论时,传的最起劲的版本是她曾经的丈夫是死去的海贼,她用剩下的财宝买到了几颗能力鸡肋的果实,在马林梵多潜伏了几年之后终于对杀死她丈夫的海军将领们动手了。但也有人说她是革命军派来的等等,谁也不知道真相到底是什么。

又过了将近半个月之久,我在懽宴阁遇到了带着未婚妻来的鼯鼠中将。

也顾不上他身边还有别人,我连忙逮住他:“鼯鼠中将,可以和您说几句话吗?”

这不是我今天负责的区域,所以我必须简短地说明之后回到自己的岗位。

“丝黛拉小姐?”他认出了我,礼貌地对我点头。

未婚妻在一旁好奇地歪头看我,又瞟了一眼中将:“需要我回避一下吗?”

“不不不,”我连忙摆手,生怕她误会了我的来意,“是想要请鼯鼠中将帮忙联系一下他的同僚,我没办法直接联系上。”

“啊啦,”未婚妻捂着嘴娇俏地笑起来,“不知道是哪位将领这么幸运呢?”

嘛虽然她好像误会到天边去了但我实在是没有时间给她解释其实并不是那么罗曼蒂克的事情,只好简短地木着脸说:“是萨卡斯基大将。”

未婚妻的笑容僵在脸上。

鼯鼠中将擦了擦额头上不存在的汗珠:“你确定吗,丝黛拉小姐?如果你遇到了什么困难,你知道我也可以试着帮你解决一下……”

“不不,”我慌张地回头看了一眼,老板应该还没有发现我缺岗了,连珠炮一样说道,“真的就是找他本人有些私事而已,拜托了鼯鼠中将这真的对我很重要,也请你们帮我保密啦谢谢!”

说完我挥挥手就欢快地离开了,留下他们二人在风中凌乱。

阿银实在是很好奇他们的反应,于是留下来继续观察了一下下。

未婚妻神色凝重:“这位小姐,是被赤犬大将……抓到了什么把柄吗?”

……?

“萨卡斯基他虽然很……严肃,但是至少不会杀死无辜的平民的。”鼯鼠拍了怕女人的肩膀安慰道,“你不用担心丝黛拉小姐的生命安全。”

……???鼯鼠中将你又是怎么回事?

萨卡斯基你看看你到底给别人都留下了什么样印象啊?连同僚都这样想你是不是应该反思一下了啊!?

我心情十分复杂,虽然我确实希望他们不要往男女关系上想,他们也的确给我出了我期望的反应,但是这是不是……有点太歪了?

过了四天,鼯鼠中将揽着他的未婚妻又来了,这次恰好我当值他们在的包厢区,于是我们能稍微多说上一点话。

“萨卡斯基说今天下班后他会可以来这里和你见面,如果你恰好也有时间的话。”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鼯鼠中将的神色有些……沉痛。

不是,你们到底误会成什么了啊?

未婚妻似乎是个性格柔弱的女人,她以为自己十分隐蔽实际上非常明显地、可怜地看了我一眼,我感觉下一秒她的眼泪就要掉下来了:“老公,你真的不能问问其他大将吗?”

“但是,丝黛拉小姐指定的就是萨卡斯基。”鼯鼠皱眉,意有所指地看了我一眼,似乎非常期望我现在就能换个人选。

“真的只是帮个忙而已,没有你们想象的那么严重。”我无力地说。“请告诉他我的时间可以,我6点钟之后下班。”

算了,还是不解释了,就让他们这样继续误会下去吧,至少比发现真相强。看来即使在同僚眼中,萨卡斯基也是和‘交往’、‘异性’这样的词汇毫无关联的人呢,哪怕我一个单身女人要求私下和他见面,他们也完全没有费心往那个方向想。

*

即使我的内心已经比之前变得强大许多,在等待下班时刻到来的这段时间,我还是避免不了紧张和焦虑,因为我完全无法预测到底会发生什么。

虽然上次从本部出来的时候,他最后说自己可以帮忙,那个时候还处于我刚刚说完自己可怜身世之后,他们几个的黄金愧疚期,那份愧疚当然令他们认为帮助我是理所当然的了。

但是已经过去了快要两个月了,万一他又改变想法了呢?

毕竟是我有求于他,也不可能让大将来了站着说完话就走,也太没面子了,于是我咬咬牙,管阿银从小金库里面要了点钱,提前在包厢里面等他。

正正好好6点钟整一秒都不差的时候,一个身形高大的男人掀开帘子走了进来。

他没有穿我早已习惯的红色西装,也没有披着海军的正义披风,反而是一身低调的深色西装,似乎是不想太引人注目——或许他已经差不多猜到了我今天请他过来的目的?

不过我注意到,那朵粉色的蔷薇还是好好地在他胸口处。

……所以为什么每天他都会戴朵花啊?这个老男人也太闷骚了。让我想起之前看过他当了元帅之后,给全体海军开视频会议时,屏幕上没有他的脸、只有那朵花的名场面。

“萨、萨卡斯基先生……”我连忙站起来打招呼,刚才在脑子里想过的所有开场白一下子全都没了。

然而他的神色比较放松,至少没有我之前见过的那次严肃,主动在我对面坐下,点头道:“请坐。”

“那个,其实我……”我再一次开口试图说点什么,但是又被他打断了。

“你应该也没有用晚餐?”他扫了我一眼,叫来服务生,似乎是在军中待惯了,说话难免带点命令的语气,“先吃完饭再谈。”

感谢懽宴阁后厨的效率以及绝大多数都是冷食不太需要等,跳过了等待上菜这样尴尬的时刻,一时间包厢内只有我们吃东西时发出的些微声响。但是赤犬他……真的吃的好快,每次上了新的寿司、刺身之类的东西,我还没吃完两个,对面的盘子都空了。

……大概也是常年从军的习惯吧,听说海军食堂大家吃饭都很快。

不过对面的男人比我认为的要敏锐很多,他似乎很快就意识到我在呆呆地望着他的盘子,于是在之后就放慢了速度。

等到所有空盘都撤了下去,我终于熬过了最艰难的时期。就是有点遗憾我的心思都没在吃的身上,没有好好享受上等食材的味道,实际上我基本上就是味如嚼蜡,表面平静内心紧张得不行。

“实际上是,我思考了很久上次元帅和督查提出的那件事……”我清了清嗓子开口道,和他这样的男人与其绕弯子还不如开门见山来得直接,“所以我就在想,如果您暂时没有处于其他的关系当中、也不觉得困扰的话,我就想……嗯……”

“我明白了。”他简洁的点头,似乎根本没有思考。

啊?这、这么干脆?我以为他至少还会再说些什么,结果他只是一直盯着我看。

我感觉自己都要流汗了,语无伦次连自己都不知道说的是什么:“额,我只是在想,可以先稍微接触一下,如果合适的话再……嗯……”

不过他准确地理解了我的意思,他的目光移开了短暂的两秒钟,又重新回到我身上:“我明白你的意思。”

我松了口气,他比看起来好沟通,情商也比我想象中高很多:“那……这真是太好了,感谢您今天能抽出时间来这里,萨卡斯基先生。”

“你可以不必使用敬语,”他环起手臂在胸前,“毕竟从现在开始我们就不能再算是陌生人了。”

我只好傻傻地点头答应。

萨卡斯基见我没有什么再打算多说的了,直接敲定了下次见面的日期,然后站起身道:“那么我就先回去工作了。”

我们的确应该分开离开,这样才不会那么显眼,他考虑的很周到。然而我也跟着站了起来,男人以为我还想要说点什么,便停下来转身等待我开口。

我……我低下头,在他的注视下缓缓跨出去一步,拉住他的袖口——似乎预见了我要做什么,他的手臂极为短暂地向后撤了一下,但还是让我拉住了。这时候我才注意到,原来他一直带着习惯的那双黑色手套,我之前都没有留意。

我抿抿嘴唇,鼓起勇气抬头说道:“可以请您稍微弯一下腰吗?”

大将赤犬似乎顿住了一瞬,不过依旧顺从地按照我的要求做了,我不自觉地露出一个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的微笑,微微踮起脚尖伸出手臂环住了他的上半身:“谢谢你,萨卡斯基。”

男人的表情看起来空白的几秒钟,他的耳朵全红了,身体也在我的手臂下变得僵硬,机械地抬起手在我肩膀上拍了拍,咳了一声:“那么,下次再见。”

他有点匆忙地离开了,我愣是看出来一点慌张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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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我脸上的笑容忍不住开始扩大,最后自己一个人在包厢中开始傻笑起来,阿银飘出来无奈的摇头,说我已经完全没有救了。

等我离开包厢去前台结账的时候,发现早已经被结算买单了。

我胸膛中的心脏好像一只放在炉子上烧开了的、不停尖叫的水壶,又热又烫、还不停向外冒着热气。

虽然不会有太深的接触,但哪怕是成为普通的朋友也可以,如果他好相处的话,未来若是真的成了,我也能很轻松。

然后等平静地上了几天班之后,某天下班回家之后扫到墙上的日历,我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一个问题——萨卡斯基说今天会来我家。

如果想要试着先相处一下的话,也不能张扬,所以见面的地点自然就是我家了,我也不想让他在懽宴阁破费太多。

问题是……现在已经七点多了啊?那到底是什么时候来呢?

但是我又有些庆幸,他没有说马上就来,这样我还有余地能收拾一下屋子。毕竟是大将来‘做客’,弄得太乱也不好。

我进门甩掉鞋子,望着凌乱的环境叹了口气,阳台温室是绝对不能让他看见的,里面乱七八糟的好像家里进过贼一样,植物和花一片疯长,瓷砖地上也有没扫干净的黑土。估摸着他也不会太晚来,一时间肯定是收拾不出来,于是我直接把门给锁上了。

当初相中这个房子就是因为卧室很明亮,两堵墙的位置都是窗户,一个朝阳面,另一个落地窗连着玻璃门能直接看见花房里的景色——当然自从我接手之后,我就再也没自寻烦扰往那边瞅过。

想到一会儿萨卡斯基从外面扫视到这个房间,我又毅然决然地把花房那面的落地窗帘拉上了。

客厅和厨房都没什么好收拾的,主要是我一个人住,也没来多久,每天回家就是往床上一卧,剩下的就是洗手间,我把脏衣篮里的衣服都盖住、晾干的内衣内裤收好,然后仔仔细细洗了个澡。

最后回到卧室里坐在床上发呆。

“不对啊,”我突然跳起来,低头看着自己的小熊棉线睡衣睡裤,“穿这个是不是不太好?”

阿银虽然很想翻白眼但依旧做不到:“你能不能别一惊一乍的?你俩又不是要谈恋爱的,充其量是个搭伙过日子的合作伙伴而已,消停一会儿吧你可。”

“不不不,这不一样。”我又翻箱倒柜从压箱底的地方翻出来之前刚来到这里时,去商场买的合适的、稍微正式一点能见人的居家服。

又过了不知道多长时间,我听见了清脆的玻璃被指节敲击的声音。

我猛地坐起来,茫然地看向声音来源点……通往花房的门?怎么会有声音?

“是我。”低沉的声音从另一边传来。

啊这。

为什么有门不走非要从阳台上进来啊?明明人家还特意为了不让他看见一团糟才把小温室锁起来了,这不是白费劲了吗?

我感觉自己的脸都要绿了,不知道萨卡斯基看了会怎么想啊……算了,自己丢人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儿了,我还需要这点面子吗?

连忙为他打开门,一个异常高大的身影在月色下显得模糊不清,但是那顶白帽子倒是异常显眼,我给他让开一条进来的路,然后他……弯下腰一手扶着门顶框几乎是半蹲着挤了进来。

还真是……委屈您了呢大将先生。

幸亏这里的房子建的都挺高,不然按照原本世界的公寓建筑,他一进来脑袋都得擦到房顶。一下子,我一个人住时原本非常宽敞的房间现在显得十分拥挤狭小。

他带了餐厅打包的饭和菜,令我欣喜的是比较家常,看来他的生活习惯还不错。这次一起吃饭没有上次那么尴尬了,我们还坚持鸡同鸭讲地对话了一会儿。主要是我对这个世界的文娱实在是不了解,而且我们两个之前的生活也完全没有任何重叠。

不过这哪里有那么重要呢,所谓的形婚嘛,只要一个屋檐下能过得去就好了。

晚上的时候我留他在客房过夜,他思索了一会儿也同意了,再替他关门之前我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嘱咐他:“明天早上不用叫我起床!”

“……好。”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隐约听见浴室里响起水声,但是我完全不想动弹、也不想睁眼看,迷迷瞪瞪地翻了个身,拉高被子把脑袋蒙住。

过了一会儿,有人打开了我屋的房门,应该是萨卡斯基依旧打算从阳台上走。

他把被子从我头顶拽了下去,再沿着我的下颌线掖好,防止我不小心把自己憋着了。

我眼睛眯起一条缝,不情不愿地跟萨卡斯基说了再见,对方没有回答。

过了一会儿,通往花房的玻璃门轻轻打开又合上,房间里彻底安静了下来。

等我真正起来的时候,太阳已经过了晌午,天气不算太冷,于是我把玻璃门打开,看见满室狼藉叹了口气。昨天晚上黑灯瞎火的,我还能安慰自己萨卡斯基来的时候没能看清,结果今天早上他也是从这走的。

什么时候空出来时间收拾一下吧。

今天不上班——我们是每周上4休3,今天我也不打算再出门了,干脆去厨房找找还有什么能吃的,下点面条对付一口算了。

等我进了厨房一看……嗯?什么时候我的小砂锅自己跑出来了?

我怀疑地走上前去查看,打开沉甸甸的盖子,里面居然是满的!我目瞪口呆地用勺子翻了翻那一小锅粥,辨认出了里面的东西,居然是海鲜粥!?

连忙怀疑人生地看了看厨余垃圾,确实有贝壳和鱼骨一类的东西。

除了萨卡斯基本人,不可能是其他人做的,但是我总觉得自己是还没睡醒、依旧在梦中。这、这是什么,田螺姑娘不是先生吗?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单身男人饿不死自己的厨房小技巧?

好家伙,赤犬你……真的看不出来啊。

重新开火把粥滚上,我走向卫生间,然后再一次睁大了眼睛。浴室里也干干静静,唯一使用过的痕迹大概就是扔进垃圾桶中的一次性牙刷,连浴巾都洗好了晾在晾衣架上……不对,怎么还有那么多衣服?我记得明明昨天晚上我收走了啊……?等等,洗衣机的盖子也是打开的。

我快要心梗地看向脏衣篮,心碎地发现最后一丝希望也破灭了,微笑着留下两行宽宽的海带泪——您就不能装作没看见吗还帮忙做家务的,您为什么现在还没有找到老婆呢?这不合理。

阿银无语:“因为就算成了你俩也是形婚,所以你不在意他会很晚回家,经常因为工作说不回来就不回来了,动不动还要出差。”

等我坐在餐桌上直接捧着砂锅边欣慰地留着幸福的眼泪边喝海鲜粥的时候,我感动地对阿银说:“萨卡斯基是好男人。”

真的太好吃了,明明原材料我只能看到大米和海鲜,但不知道为什么我做出来的就又腥又难吃,萨卡斯基就能做出来饭店的水平。

“……你只是觉得他不麻烦、话又少,”它顿了顿,不屑地说,“和会做饭。”

能坚持换鲜花佩戴于胸前的闷骚老男人,果然真的不一般。

于是我和萨卡斯基就这样顺理成章地、偷偷摸摸地(……)建立了尝试着接触一下说不定可以形婚的合作伙伴关系,第二次来我家他发现我为他专门准备的牙刷牙缸,以及一双男士拖鞋和新的浴巾时,男人到访和留宿的次数就变得多了起来。

至于为什么不去他的住处?谢谢,海军将领住宿区人太多了,根本瞒不住的。听说他隔壁就是波鲁萨利诺和库赞,然后再往远些就是单身的中将准将们。

这天,我又在懽宴阁偶遇了鼯鼠中将和未婚妻小姐。

点餐时,他随口向我提起了最近的事情:“真奇怪啊,以前都是萨卡斯基能者多劳,这些天元帅和泽法老师居然疯狂给波鲁萨利诺和库赞派任务了,他们两个正叫苦连天呢。”

我干笑到:“呵呵,应该是终于发现了另外两位大将潜力无限吧。”

*

“……你在做什么?”来人的声音有些困惑和不解。

我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面前的一盆花上,蹲在地上根本没有听见萨卡斯基月步落在阳台上的脚步声。这应该是前主人中的海军丈夫从伟大航路的其他地方带回来的植物,因为觉得好看所以移植了一株带回家中,然而我却无论如何都没办法让它好好活着。

淡紫色的铃铛形状的小花蔫巴巴地耷拉着脑袋,明明我也按照卖花奶奶的提示换了新的土壤,可它还是不想吸收水分,常识告诉我浇太多水也不行。

气馁地叹了口气,我无奈地垂下头,不是妈妈没有照顾你,但你这个样子只能在这里自生自灭了,我也不可能再找人给你送回原本的岛屿,能活成啥样就是啥样吧。

“真是让人头疼,长不好也就算了,有的还会生虫,扔了又可惜……”我晃晃悠悠站起来,腿脚蹲的时间太长,针扎一样发麻。

萨卡斯基扶了我一把,又觉得我一时半会都缓不过来,遂直接拎着我的衣领将我放在了阳台的藤椅上。

“需要帮忙吗?”他环视一周花房里的景观,忍不住皱眉道,未来的元帅大人当然看不得这么乱的房间,我感觉他多少也有点强迫症。见我睁大眼睛,他顿了顿又说,“之前怕你不高兴,我就没有询问你。”

我确实有坚持自己原则的地方,比如他绝对不可以动冰箱里我指定的那两层,如果买了吃的也只能放进其他层;浴室里摆放的瓶瓶罐罐他不许动顺序,梳妆台桌上的化妆品同理;我的衣服和他的衣服要分开洗……

他确实是单身男人里难得能照顾好自己的类型,不过到底还是偶尔会有些粗心,没有那么在意一些小的细节。不像鹰眼,他真的在强迫症这方面达到了登峰造极的程度,哪怕吃牛排时摆盘(谁在自己家里吃牛排还摆盘?)的玉米粒和西蓝花不好看,他也要拨弄一下。

如果萨卡斯基弄错了,虽然我不会真的跟他生气,但是会非常不隐晦的表达自己不满的情绪——鉴于我们现在的熟悉程度,我已经完全不怕他了,甚至每天还支使他干这干那。

……怎么听起来一下子变得老夫老妻了。明明我还这么年轻,已经和男人进入了金婚银婚的模式了吗?

听见他要帮忙弄这样需要细致的事情,我惊讶地从靠在椅子上变成直起身子:“你会吗,园艺?”

“兴趣,有所了解。”他点头道,见我怀疑地眯起眼睛打量他,萨卡斯基又挑眉,“略懂一点。”

萨卡斯基对我指了指植物根部:“是你又动了它一次吧,根埋得太浅了,过分暴露在空气中,这种花的根是厌氧性,要埋得很深,花盆也不合适。”

……他说的还挺像那么回事,我哼哈着答应,说下次会记得去买个大一点的花盆。

“最近你回来的越来越早了欸。”我突然想到,明明以前这个点他绝对不可能回来的说,一般都是要天色全黑下来了。

‘回来’,这可真是一个让嫩芽在心中破土而出的词语。

萨卡斯基手上的动作停顿了一下,似乎自己也觉得有些困惑:“这段时间的工作,突然少了起来。”

想到鼯鼠中将的话,我没敢问‘那你不觉得你的另外两位同僚有什么变化吗?他们是不是每天都十分怨念地盯着你呢?’,只在心里偷偷笑。

黄猿和青雉,你们俩以前偷过的懒,现在都要还回来的。

“我向元帅申请了一些,但是泽法老师说那些工作更适合其他人。”他自己摇摇头,显然十分无法理解他们的做法。

我心里笑得不行。

“好吧。”见他这么自信,我只好答应道,不会真的有人这么全能吧不会吧不会吧?

盯着他将披风和西装外套都脱下来放在旁边的空躺椅上,只穿着衬衫煞有介事地半跪下接替我刚才的工作,我耸了耸肩,翻个身趴下,下巴放在搭在靠背上的手背上,眨巴着眼睛好奇地盯着他把那颗花从土里薅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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