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艾优笑了:“说起来你们都不算正式认识过。”
南祁想了一下,也是。
他和凯佩尔亲王一共见过三次。严格意义上来说,今天才是他和凯佩尔亲王的第一次正式见面。
他们的第一次见面是在宫宴上,那会儿凯佩尔亲王跟在虫皇身后,视线被虫皇遮挡,估计凯佩尔亲王都没看清他长什么样,他也没看清凯佩尔亲王长什么样。
第二次见面,他倒是看清了凯佩尔亲王的相貌,但那会儿他是精神体状态,凯佩尔亲王还是不知道他具体长相,虽然可能早就看过他的照片。
这次才是他俩真正面对面的见面。
“那我去陪陪亲王殿下。”南祁眼睛弯起。
南祁对凯佩尔亲王印象不错,上次他在精神体状态时和凯佩尔亲王有过短暂的交谈,这只病弱雄虫的智慧和风骨让他钦佩。
而且他也有一些上次没弄清楚的疑问,想要问问凯佩尔亲王。
“那就拜托你了,他久病,有些娇气,有什么事情叫我就可以了。”艾优叮嘱。
南祁点了点头,又和白交换了一个情意满满的眼神,才抬步朝套房里面的卧室走去。
黑市这家豪华酒店顶层的一整层都是总统套房的面积,酒店称呼这套房间为国王的宫殿。
虽然有夸大成分,但足见功能齐全,就连外部贯通的阳台都被玻璃全部罩住弄出来一个百花齐放的空中花园。
除了仿佛能跑马的客厅,足够十个彪形大汉一起做饭都不挤的厨房,以及漂亮的空中花园和泳池,卧室才是这间“国王的宫殿”最豪华舒适的地方。
一进门,淡淡木质香在空气里徐徐飘散,闻之心生宁静,地上铺着柔软的长毛地毯,每走一步都如漫步云端一样。
低调奢华的黑金色壁纸、华美异形的贝壳和晶石串联的吊灯,舒适的沙发、实木的床头柜、以及房间中央那张巨大、华美的挂着层层幔帐的大床,无一不散发着金钱的味道。
然而这不是最吸引南祁的,最吸引南祁的是实木床头柜上白皙细腻的花瓶里插着的花,那是白亲手挑的*用来道歉的花束,看来凯佩尔很喜欢这份心意。
南祁脚步很轻,但还是惊动了半靠在床头看书的凯佩尔。
凯佩尔抬眸,就看见一个身形颀长、长相俊美到能称的上漂亮,却半点都不阴柔的雄虫缓缓走向自己。
真虫和照片上差别太大,照片上的雄虫也相貌出众,却显得死板,一点没有现在的灵动风采。
“忙完了?”凯佩尔放下手里的书,指了指床前的小沙发,“坐下休息一会儿。”
南祁一言不发地走过去坐下,细细打量面前病弱的雄虫。
今天上午送信的时候,他并没有看看凯佩尔,只把信交给了艾优就回家了,两天没见,凯佩尔看起来更瘦了,好在精神状态还不错。
凯佩尔看出了南祁的担忧,笑了一下:“你们真的不用太担心,短时间内我真的死不了。”
“那也会难受吧。”南祁说,“你难受,艾优元帅也会难受,白就会担心,所以你一定得好起来。”
南祁这话说的有些霸道意味,凯佩尔却一点都不反感。
只是他这副被毒弄得千疮百孔的身体,就算解了毒,估计也没办法陪艾优终老了。
眼中闪过一丝遗憾,凯佩尔转移话题:“修炼精神体凝练法的虫,艾优已经找好了,有雌虫、雄虫还有亚雌。他们的精神力都在D级——A级之间,不过我们也找了一些F级的虫试着练习。”
“这些虫,都是我和艾优的心腹,绝对不会叛变,而且他们也不敢叛变。”
精神体凝练法关乎南祁安全,为了南祁,他不介意用一些见不得光的手段,反正他的手上早就不干净了。
只要那些虫都乖乖的,也不会出现什么流血事件。
南祁点点头,他倒是不怀疑凯佩尔的说辞,不论是凯佩尔这种老辣的亲王,还是艾优那种从尸山血海爬出来的元帅,想做好一件事,几乎不可能出问题。
这个话题一过,凯佩尔又道:“你知道白最近都做了什么吗?”
南祁一怔,凯佩尔接着说:“他联合各大国弄了一个联合剿匪计划,提议已经通过,联合训练营近期就会组建了。”
南祁眼神微动,剿匪,是他想的那个意思吗?白是因为自己吗?
因为他关于身世的谎言。
凯佩尔似乎看出了南祁的想法,笑着说:“白促使这个提议通过,是因为星际盗贼越来越嚣张,但我觉得他也是为了你。”
“我明白了,多谢。”南祁嘴角扬起,笑了。
“终于笑了,艾优说你和白在一起的时候总是笑眯眯的,和我的两次谈话都很严肃,我还以为你对我有意见呢。”凯佩尔挑了挑眉,又是一副熟稔态度。
南祁眨了眨眼睛,终于没忍住,又一次问出心里的疑惑:“我们真的没见过吗?就算你了解我的资料,但我们毕竟不熟悉,你对我的态度,让我觉得我们是认识很久的老朋友,可是……”
南祁顿了一下,才继续说:“可是你好像又不想白他们知道——你对我态度如老朋友一般。”
“何以见得?”凯佩尔有点坐累了,刚想动,南祁起身把柔软的抱枕塞在了他后腰处,舒服多了,凯佩尔笑着说了一句谢谢。
南祁摆了摆手:“因为你对白说——这位就是你的雄主吗?如果你想让白他们知道你对我的态度如老朋友一样,就不会装作跟我不熟。”
“可我确实跟你现在这个样子不熟啊,你忘了我上次见到的可是你的精神体。”凯佩尔摊手,一脸你有点无理取闹的无奈表情。
南祁:“……”气笑了。
凯佩尔长相儒雅随和,一身君子气,即使病骨支离,气质也如松如竹。
此时他满脸无奈,不明所以的虫看见,只会觉得南祁有点咄咄逼虫,就连南祁自己都有一瞬间觉得自己过分了。
可这件事情看似凯佩尔解释逻辑圆满滴水不漏,实际上凯佩尔什么都没回答,只是把问题绕回来了而已,问题依旧在。
南祁不相信这世界上有无缘无故的熟悉,凯佩尔说他是看了资料才了解自己的,但南祁清楚资料再详细也不会让凯佩尔在见到自己精神体第一面时就能安心把艾优托付。
因为凯佩尔不是蠢货,不会病急乱投医,他还有时间见到白他们,为什么要对一个第一次见面的雄虫吐露心声呢?
而且既然看资料就了解了自己,对自己的精神体也能熟稔说话,自然不会对自己“现在的样子”不熟。
要不是他相信自己的感觉,真被凯佩尔绕进去了。
可能是南祁的表情太明显,凯佩尔知道自己这套理论忽悠不了南祁了,有些尴尬的轻咳了一声,正色道:“我真的不认识你,但我第一次见你就有熟悉之感,暂且称为一见如故吧。”
南祁没说话,只是看着凯佩尔,漆黑幽深的眸子看的凯佩尔背脊发凉,连忙开口:
“我这次可没骗你,你不信我也没办法。你再这么看我,我跟白告状了啊。”
“……”
“你怎么这样,你还记得自己是长辈吗?”南祁声音都高了,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凯佩尔,“你堂堂亲王殿下,也太无赖了。”
凯佩尔笑的得意:“好用就行,至于我这个亲王到底如何,你们不都猜到了吗?在皇权的威严下,苟延残喘罢了。”
猜到是猜到了,但亲耳听到凯佩尔承认,南祁还是有种兔死狗烹的感觉。
“行了,不用为我鸣不平,事情也不是外界传的那样,我和艾优现在也很好,一切切断后,我也不会太难受。”凯佩尔洒脱地说。
当事虫都这么说了,南祁也就没在说什么安慰的话,况且凯佩尔也不需要。
“既然你把我当朋友,我还是想问你。”南祁看着凯佩尔,“为什么做虫皇的不是你。”
“你还挺执着的。”凯佩尔叹息一声,“我说过,我不适合那个位置。在那个位置上的虫,需要抛弃一些东西,比如慈悲之心,比如道德。又要拿起一些东西,比如铁石心肠,比如权衡利弊。”
“好的虫皇一定能造福万民,但不一定是个好虫。为了坐稳那个位置,为了国家稳定,也为了在权利倾轧中永远胜利,他们会抛弃良心,牺牲能牺牲的一切,达到利益最大化,这其中包括无辜者的性命。”
“他们不敢暴露喜好,因为那都是弱点,虫皇不能有弱点,就连自由都是奢侈的。”
“我做不了那样伟大的虫皇,我怕午夜梦回被我牺牲的无辜者来索命,怕被困于方寸之间,更怕不能肆意地爱我所爱。”
凯佩尔看着南祁:“这么说你应该明白了吧。”
南祁当然明白,凯佩尔是个典型的“自由价更高”和“更爱美人”的代表,能做贤王,却没办法做帝王,因为心不够狠。
那么问题来了,他们的计划如果成功,现在的虫皇胡佛沃克必然会被推翻,但改革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成功的,必须有个过度,那么谁能来做这个必须让心硬起来的、改革过度期的虫皇呢?
南祁最初执着于凯佩尔为什么没当虫皇的问题,是想过凯佩尔如果愿意,他就和白商量把凯佩尔推上高位。
这样不止名正言顺,还能以帝国震动最小的代价换一个和他们价值观相同的帝王,这个帝王的皇后还是战功赫赫、他最爱的艾优元帅。
再有白和梅隆他们一起辅佐,强强联合,不怕虎视眈眈的星兽会趁机进攻。
可现在,凯佩尔已经明确说了——他不适合坐那个位置,南祁一时间有些麻爪了。
不过他很快就反应了过来,他能想到的问题,白、艾优元帅、凯佩尔亲王不会想不到,所以对于新虫皇的虫选,他们已经有了。
“是谁?”南祁沉默片刻问。
“还在选择中。”凯佩尔十分坦诚,“胡佛有三个成年的儿子,未成年的还有四个,大皇子、二、三、五是雄虫,四、六、七皇子是雌虫,都在考察范围内。”
南祁摸了摸下巴,狐疑道:“不是说虫族都子嗣艰难吗?他怎么这么能生?”
“……”
凯佩尔一噎,着实没想到南祁的关注点是虫皇能生,不过好像确实是这样,胡佛还因为能生,被称为“帝国最有种的雄虫”,可把胡佛气的够呛,砸了好几套珍贵的茶具。
“生气?这不是夸他呢吗?难道这些皇子里有不是他亲生的,他才这么生气?”南祁八卦之心冉冉升起,眼睛亮晶晶的看向凯佩尔。
凯佩尔:“……”
这个他哪里知道,就算真的不是亲生的,胡佛也会捂得严严实实。
“你也不知道啊。”南祁有些失望,还以为能听见皇室八卦呢。
凯佩尔真无语了,不过南祁这么一提,他的八卦之心也起来了。
想了想,他小声说:“黑市有个风声鹤唳楼,是专门买卖消息的地方,我们可以问问他们知不知道。”
“还有这种好地方!”南祁震惊,“各国居然会允许这样的组织存在,不怕国家机密因为他们泄露吗?”
“怕啊,但他们更想知道他国机密啊。”凯佩尔笑了一声,“不齐心,加上风声鹤唳只在黑市内,不同级别机密所需的东西也不一样,不是金钱就能买到的。”
“给不了风声鹤唳楼想要的东西,自然无法拿到想要的机密,也算另类保障,这么多年风声鹤唳楼也就生存了下来。”
“这样吗?存在即合理,看来我想的还是太少了。”南祁反省,觉得以后做什么之前,要更加深思熟虑。
第87章 戈斯沃克这也太变态了。
南祁又问了一些关于风声鹤唳楼的事情,凯佩尔见他感兴趣,就把自己知道的全都告诉南祁了。
“据说黑市被发现那天,风声鹤唳楼就存在了,消息之全面,足以让所有国家心惊。你应该知道各国曾联合剿灭过黑市,却被黑市之主打脸的事吧。”
“知道,白跟我说过。”南祁点头,“看来,各国领导除了因为黑市不可控想要剿灭黑市外,还有风声鹤唳楼的原因。这么完备强大的一个情报组织,难怪他们想要得到。”
“孺子可教。”凯佩尔笑眯眯地继续说,“所以,经过上次教训后,各国不敢轻举妄动,但又眼馋风声鹤唳楼,就开始派遣间谍想要打入风声鹤唳楼内部。但不知道因为什么,每一次都没有成功。”
说到这里,凯佩尔露出十分疑惑的表情:“风声鹤唳楼好像有一套自主筛选程序,能百分百揪出藏在其中的间谍。因为这一点,各国对风声鹤唳楼的评估等级再次提升,风声鹤唳楼也更加神秘了。”
“他们都猜测,风声鹤唳楼背后的老板就是那个神秘的黑市之主。”
“有意思。”南祁靠坐在沙发上,眼中流露出来的火热,凯佩尔不看他都能感受到。
他失笑,心想果然还是“小雄虫”呢,不管多稳重、多足智多谋,好奇心也重。
“你若是感兴趣,一会儿可以让白带你去风声鹤唳楼转转,你不是还想知道皇子们究竟是不是虫皇亲生吗。”凯佩尔笑着说。
南祁抬眸,漆黑的眼眸里闪过莹莹碧绿之色,真如璀璨星空一般,看得凯佩尔一怔。
“你、你的眼睛……”
“怎么了?”南祁不明所以,“我眼睛怎么了?”
凯佩尔皱眉,仔细看了一下,才道:“没什么,就是方才你眼睛里有荧光,没有不舒服吧。”
凯佩尔声音里带着关切,还凑近了一点仔细观察南祁的眼睛,片刻后他道:“不见了,要不要蒲薄给你检查一下?”
“这个啊,没事。”南祁摆了摆手,“我精神体眼睛是什么颜色你还记得吧,精神体就是我的精神力,当我对什么感兴趣的时候,牵动精神力涌动,眼睛会带上精神体眼睛的底色。”
“那你岂不是很容易被看穿。”凯佩尔觉得神奇。
“那倒不会。”南祁解释,“你看我不说,你还以为我生病了呢,而且平时也不会这样,我之前受了伤,最近好了不少,才会这样。等完全恢复,就会不这样了。”
“原来是这样。”凯佩尔点了点头,有些没想到这么强的南祁居然还是带伤的。
“你真的很强。”凯佩尔由衷感叹,“我要是身体健康就好了,我们都是雄虫,你的方法不一定适合雌虫,但一定适合雄虫,我跟你说,我悟性还挺好的呢。”
“话说,你就不能把那个精神体凝练法教给我吗?没准能治我的病呢。”凯佩尔一脸大灰狼引诱小红帽的表情凑过来,“你偷偷教我,我不告诉艾优,有问题我就立马停止练习,怎么样?”
“……”一把把凯佩尔凑过来的脑袋推回去,南祁揉了揉额角,“免谈,有病需要看医生,精神体凝练法不能包治百病,封建迷信要不得。还有,请您有点长辈的样子!”
南祁最后一句话有些咬牙切齿的意味,逗得凯佩尔哈哈大笑。
陪着艾优一起来带凯佩尔吃饭的白听到这声爽朗的笑声,眼中笑意浮现。
艾优也是,他侧头看着白:“看来他们两个相谈甚欢。”
白表情有些骄傲,声音轻轻的:“南祁很讨喜,没有虫会不喜欢他。”
艾优轻抬眉角,看着自家一向冷的堪比寒冬气场的学生冰山融化,很是欣慰:
“我之前还担心你会孤单一辈子,现在看来只是没有遇到合适的那个,遇到了,就会义无反顾的爱上,只是老师还是希望你不要受伤。”
“不会的老师,南祁他不会的……”白有些不好意思,但南祁真的很好,他想要他重要的虫都知道南祁的好。
“哟,你这么相信他啊。”艾优满眼笑意,拍了拍白的手,“那就好好珍惜,相互扶持一起走下去吧。”
白点了点头,眼眸微垂,放在身侧的手无意识攥紧:“我会的,老师。”
会把南祁牢牢攥在手里,让南祁永远无法离开他。
师生俩的谈话,一门之隔的两位雄主都没听见,南祁拒绝了凯佩尔的“引诱”,看了眼时间,说:“饭菜应该好了,出去吃点再休息吧。”
凯佩尔敛了笑声,在南祁的帮助下坐在了轮椅上,南祁还拿了轻薄的毛巾毯盖在了他的腿上,太阳落了的夜晚还是有些凉意的。
凯佩尔看着忙前忙后照顾他、轮椅推得极其稳的南祁,表情有些古怪。
南祁把轮椅推到卧室门口,抬手开门刚好看见,有些无语:“你这是什么表情。”
凯佩尔伸出一根手指在他眼前晃了晃:“惊叹你还挺会照顾虫的表情。话说,你这么周到细致,不会是在白身上练出来的吧。”
南祁:“……”
南祁真要被这个为老不尊的“师公”气笑了,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总觉得凯佩尔特别喜欢逗他。
有些不甘心,从来都只有他逗别虫的份儿,没道理到了凯佩尔这里就要吃瘪。
既然凯佩尔为老不尊,他为幼也不敬就好了。
想到这里,南祁眼睛一眯,刻薄开口:“当然,对待自己的雌君就要周到体贴,伺候沐浴更衣,时不时做些好吃的哄得雌君开开心心,这才是优秀雄主应该做的,您说对吧,亲王殿下。”
互相伤害啊,谁怕谁!
凯佩尔:“……”
完了,今天太开心,得意忘形,把猫逗炸毛了。
他轻咳一声,对着南祁招了招手,南祁施舍地给了他一个眼神,凯佩尔乐了:“好了好了,是我认错,我不该逗你,说到底我只是羡慕你罢了。”
“羡慕你身体健康,能随时出现在白的身边,为他撑腰,和他并肩作战。而我就只会麻烦艾优,让他因为我困于方寸之间。”凯佩尔苦笑一声,“他应该翱翔于星际,自由自在做帝国的英雄,而不是陪着我这个病秧子。”
“不是的,我没有被你困住。”门被打开,艾优走到凯佩尔身边蹲下,眼睛有些红。
南祁见状跨步走出房间,拉起白的手就走,还不忘了关门。
等走到听不见门里动静的时候,南祁夸张地拍了拍胸口,撒娇一样抱怨道:
“白,你都不知道,凯佩尔亲王心眼儿忒多了,他套路我教他精神体凝练法,还明知道艾优元帅就在门外,故意装可怜。”
南祁啧了一声,嘀嘀咕咕地说:“为老不尊。”
白被南祁委屈的小样子逗笑了,伸手揉了揉南祁的头发,声音温柔动听:“好了,亲王殿下是很喜欢你,所以才和你亲近的。”
拉着南祁来到偏厅,白把南祁按坐在沙发上,自己坐在他旁边,然后放出些许香味儿,南祁就自己寻着味道一头扎进他的颈窝里,还亲昵的蹭了蹭,就不动了。
白没有说话,抱住有些郁闷跟自己撒娇的大猫,手指成梳状,一下一下梳理南祁的头发。
南祁被梳得舒服了,紧绷的神经放松,就差发出呼噜声了,好一会儿他才嘟囔着说:“白,一会儿陪我去风声鹤唳楼看看吧。”
“怎么突然想去风声鹤唳楼了?”白疑惑,“是亲王殿下和你说的吗?”
南祁搂着白的腰哼哼:“嗯,我想知道风声鹤唳楼里有没有那家疗养院的资料。如果能得到资料,我们就方便许多了。”
风声鹤唳楼名声在外,所有消息都有估计是夸大了,但能被各国觊觎,肯定不是徒有虚名。
“其实昨天下班前,我已经安排军雌去过风声鹤唳楼了,”白轻声说,“他们确实有关于这个疗养院,以及他背后研究所的资料,只是目前我们手中没有交换资料的东西。”
南祁抬起头:“他们需要什么?很珍贵,很难找吗?”
“也不是,”白动了动身体,让南祁趴的更舒服了一些,“只是有些私密罢了。”
“私密?什么意思?”
“咳,没什么,不堪入耳,不听也罢。”
“别啊,你这把我好奇心全吊起来了,到底是什么啊?总不可能是谁家夫夫的欢爱录像吧,白你就告诉我嘛。”南祁蹭着白,眼睛亮晶晶的。
白根本无法拒绝南祁,轻咳一声说:“那倒不是,风声鹤唳楼要的是戈斯沃克的内裤,还必须是穿过的。”
“……”南祁打了个冷颤,“这风声鹤唳楼里不是有谁是二皇子的变态粉丝吧,这也太恶心了,不会是故意刁难呢吧。”
“那倒不会,开门做生意,不做就不做,没必要故意刁难。”白也有些无语,但他比南祁了解风声鹤唳楼,知道这不是刁难。
只是他又不是什么变态,怎么会有二皇子的内裤,还是穿过的。
二皇子戈斯沃克,今年71岁,是虫皇的第二个儿子,三个成年皇子之一。
相比于大皇子的聪慧贤明,三皇子的可爱貌美,排行第二的戈斯就显得有些平平无奇了。
戈斯刚成年就去了自己封地驻扎,每年只有三个月会在中心星陪自己的母妃,属于早早就被排除在权利中心之外了。
对于这个二皇子,白接触不多,只知道他很低调,封地也一切安好,其余就一概不知了。
对于风声鹤唳楼提出的交易条件,就更是摸不着头脑了。
第88章 同类?敌对方是不公平的法律和维护法……
豪华总统套房的餐厅里全是食物复合的香味儿,十六道菜两道汤全部上桌,看起来尤其壮观。
梅隆像只小蜜蜂一样,围着硕大的餐桌转来转去,一分钟拍了上百张照片,看得端着漂亮豆沙包出来的佩吉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
一脚踹开还在没完没了拍照的梅隆,佩吉把各种胖墩墩卡通小动物形象的豆沙包放在桌上,刚想开口嘲讽梅隆幼稚,就被闪现一样出现在自己身旁的梅隆撞飞,差点没直接来个五体投地,新年快乐,大吉大利,就是没虫给他红包……
随即咔嚓咔嚓拍照的声音连串响起,中间还夹杂着梅隆猴子一样兴奋的叫声。
佩吉:“……”
佩吉面容扭曲,有一瞬间,想把梅隆从这栋足有66层高的楼上扔下去,虽然摔不死这货,但好歹不用看这货没出息的样子。
端着饮料出来的伦克看到佩吉的脸色,和梅隆快乐的上蹿下跳的样子,一下子就知道发生了什么。
他上前一步肩膀轻轻撞了佩吉一下:“他只是太高兴了,今天大家都在,他觉得回到了小时候。”
佩吉听闻,眼神柔和下来,伦克见了,嘴角上扬:“小时候,咱们都住在老师家,那会儿梅隆年纪小,总是哭,你一边嫌弃他,一边给他擦眼泪。”
“说到这个我就来气,我不给他擦,他就把我的衣服当鼻涕纸,也不知道他怎么那么能哭。”佩吉咬牙切齿地说着,脸上的神色却越来越柔和。
托德走了过来轻声说:“那时候真好,老师不会做饭,但会给我们买糖吃,蒲薄还因为偷吃糖得过蛀牙。话说,蒲薄你学医是不是因为小时候牙疼太难受了。”
端着饭团刚刚走过来的蒲薄言简意赅:“滚!”
托德乐了,这么恼羞成怒,看来是切中要害了,谁能想到堂堂医学界冉冉升起的新星是因为小时候牙疼才学医的呢。
托德感叹一声:“我们有十几年没这么聚过了吧,别说梅隆,我都兴奋,我还以为一辈子都没有这样的机会了呢,真好啊。”
最后一句话,托德喃喃出口,眼中闪过一丝恍惚之色,刚好被伦克、蒲薄看见,两只虫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了担心。
托德是他们之中最悲观的一个,他是财政部部长洛夫塞西尔的儿子,但不幸的是他的雌父只是塞西尔府的一个精神力等级为F级虫侍。
当年洛夫塞西尔还不是财政部部长,正处在争夺家主之位的关键时期,只要当上家主就是几乎确定了他下一任财政部长。
那段时间,洛夫塞西尔一直在上层贵族的宴会里打转,喝醉是常有的事。
也就是在喝醉后,洛夫强暴了托德的雌父。
本来托德的雌父肯定会被洛夫塞西尔的雌君秘密弄死,再不济也是卖了或者赶出府去。
但那会儿洛夫一个孩子都没有,已经因为这个被说不配为家主继承者了,所以他破天荒没有像以往那样把这只“爬上自己床”的虫侍交给雌君发落,并开始秘密地招虫侍侍寝,希望能尽快让雌虫怀孕。
可惜不知道是洛夫太过心急,还是真有问题,一个怀孕的都没有。
就在洛夫一气之下想把所有他睡过的、“上不得台面”的虫侍都弄死的时候,托德雌父怀孕的消息传来。
洛夫大喜,却不想让竞争者知道怀孕的是一个F级雌虫,就让自己的雌君假做怀孕“生”下了托德,也因为雌君生产,洛夫成为了塞西尔家族家主。
洛夫雌君本来就因为托德雌父“爬床”怀孕怒火中烧,怎么会对托德好。
不明所以的托德只以为自己是雌虫才不得“雌父”喜欢,为了得到“雌父”的喜欢,他样样争取做到最好,也只会得到谩骂。
直到他10岁那年,“雌父”怀孕生下弟弟托特,他才知道自己根本不是“雌父”的孩子。
而他真正的雌父则被囚禁在府里暗无天日的地窖里,受着任谁都难以忍受的虐待。
托德是在托特出生一个月后见到自己亲生雌父的。
阴暗潮湿的地窖里,他的雌父衣不蔽体,茫然地睁着一双空洞的眼睛,骨瘦如柴的手摸索着朝他走来。
雌父的腿细瘦无力,像是两根轻易折断的火柴,走两步就要踉跄一下,仿佛随时都会倒下一样。
可即使这样,雌父也坚持走到了他的身前,轻轻叫了他一声。
然而,托德只听到一声短促的气声,雌父张开的嘴里空洞洞的,柔软、粉红的舌头不见了,而就要摸到他脸的手,五根手指少了三根,其中一根断指横截面的疤痕还透着粉色。
年纪还小的托德被吓傻了,不管不顾地跑了出去,一直跑一直跑,跑到鞋都没了,周围景色他都不认识。
托德害怕了,想回家却找不到路,还被不认识的虫追。
他慌不择路,不知道跑了多久,忽然撞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是艾优珀西。
那时艾优珀西还不是总元帅,只是一个战功显赫的上将,但因为上任元帅身体不佳,艾优珀西领着上将的职位,做的却是元帅的工作。
托德一个年幼的孩子如何跑出护卫重重的塞西尔府,是有虫故意让他跑出来,想让一个十岁的孩子无声无息地消失。
艾优珀西把年幼的托德带回了自己家,闻风而动的塞西尔家派虫来接。
艾优亲自送托德回了家,临走时留下一句:“托德很有天赋,洛夫家主若是肯割爱,可让托德跟我学习。”
这一句救了托德的命,洛夫正愁军部无虫,现在板上钉钉的下任元帅看上了自家儿子,这可太好了,当即答应了下来,原本要公布托德身世的事情也延后了。
一个杂种占着自己长子的身份,这让洛夫的雌君怎么能忍,但他不敢违逆洛夫,就把手伸向了托德的雌父。
托德雌父本来因为艾优看上托德,被接出了暗无天日的地窖,得到好的治疗,也和托德温馨相处了两年时间。
这两年里,托德还求老师为雌父定制了生物仿真舌头。
眼见着一切都往好的方面发展了,异变陡生,塞西尔府遭遇盗贼,雌父死了。
毫无尊严,破布娃娃一样的尸体被扔在塞西尔府的房间里。
多可笑,治安最好中心星,护卫重重的塞西尔府进了盗贼。
盗贼没有惊动任何虫侍、护卫,也没偷任何钱财,直接摸进了一个残废雌虫的房间,还杀了说不出话报信、眼睛也看不清的雌虫……
要不是那天,托德突然接到艾优告知他雌父的仿真舌头制作成功的消息,临时出门了,破布娃娃的尸体估计也会有他一个。
托德早慧,早就在自己身世、雌父生前遭遇以及死亡中梳理出了真正凶手是谁。
是那些对雌父下手的虫,是自己雄父的雌君,更是自己那一脸道貌岸然的雄父。
可他太弱小,一个都对抗不了。
那天后,托德一滴眼泪没流回了艾优那里,从那天起,非必要他从不回塞西尔府。
这些年,托德把沾过他雌父血恶虫以各种手段弄死的弄死,逮捕的逮捕,可越是这样,托德越悲观。
因为他发现,伤害他雌父的,除了他认为的罪魁祸首的雄父,全都是雌虫。
他们因为嫉妒,因为发泄,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有的甚至没有原因……就是看到别的虫伤害雌父没事,他们也就跟着伤害了。
他雌父的悲惨始于雄虫,地狱一样的生活却是这帮同为雌虫给的。
托德不懂,这个世界怎么了。
雌虫们就算不抱团取暖,也不应该对没有武器、也没有伤害他们的同类刀剑相向吧。
为什么这些雌虫能毫无负担地做下残忍之事,还能丝毫没有悔意?
其实答案很简单——不论是雄虫还是雌虫,都会做恶,也都会为善。
只是雄虫太过光芒万丈,吸引目光,而雌虫一直作为“弱者”被自动忽略了他们作恶的能力,但事实上身体更健壮的雌虫作恶比身娇体弱的雄虫更“得心应手”。
托德陷入混乱之中,变得偏激,更加痛恨雄虫,认为雌虫这样全都是雄虫的错,蒲薄治疗一年才有好转。
后来伦克去波特星上任,特地带走了托德,就是为了让他远离伤心地。
几年时间过去,托德恢复了之前的样子,伦克以为没事了,可是今天……
伦克眉心皱起,刚要说什么就被托德拍了一下肩膀。
“别担心,我不会再像前几年那样了,我已经接受雌虫不完美,雄虫也有好虫了,接受……”
托德说着,目光看向餐厅门口。
南祁虚搂着白的腰,艾优推着凯佩尔的轮椅,一同走了进来。
四只虫有说有笑,自然流露出来的温馨,让所有虫都艳羡。
托德看着他们,接着说完自己想说的话:“接受不论雌虫还是雄虫,都是虫族,我们不是敌对方,真正的敌对方是不公的法律和无脑维护法律的所有虫,以及想要真正伤害*我们的星兽。”
走进餐厅的白和艾优诧异地看向托德,托德微笑回望着他们。
艾优心中一喜,虽然不知道托德因为什么想通了,但总归是好事。
他招呼托德过来,什么也没说,只是像小时候那样拍了拍托德的头发,笑着说:“好样的。”
托德眼中闪过一丝晶莹,轻声说了一句对不起,就被艾优抱住,伦克他们见状也走了过来,南祁推了推白。
随后他走到凯佩尔亲王身边,把轮椅往旁边推了推,留出足够空间给才有机会好好交流的师徒们。
走到一边站定,看着师徒几虫抱做一团,眼睛都有泪花闪过,南祁摸了摸下巴,似有些不解又有些不屑:
“这么可爱的能变出美丽翅膀的雌虫,怎么就能威胁到几乎能用精神力控制他们都雄虫了呢?雄虫们是脑子抽了,还是被什么东西驴了,竟然能想出脑残都想不出来的法律法规,啧,真是比脑残还脑残。”
凯佩尔嘴角抽了抽:“……容我提醒一下,你也是“比脑残还脑残”雄虫。”
“……”南祁尴尬,“抱歉,我这也没享受过雄虫特权,就忘了我也是这其中一员了。”
似乎想到什么,他夸张地啊了一声,连忙道歉,指天发誓:“莫怪莫怪,忘了您也是雄虫了,绝对没有骂您的意思。”
凯佩尔:“……”
别当他听不出来,这小王八蛋就是变着法报刚才他逗弄的仇呢。
只是这仇报的挺别出心裁的,连自己都骂。
撇了他一眼,凯佩尔给了南祁一个“你够狠”的表情。
南祁回了他一个“我什么都不知道”的无辜表情。
两虫在这边用眼神上演刀光剑影,那边的师徒们终于收敛好心情,梅隆大大咧咧最会活跃气氛,招呼大家赶紧入座,一会儿菜都凉了。
南祁和凯佩尔也适时停止他们的较量,南祁推着凯佩尔来到餐桌处,把轮椅停在了一盘盘清淡菜品之前,才晃晃悠悠去到白的身边开心坐下。
凯佩尔看了看面前的菜,眼中笑意加深,他抬眸,刚好撞进艾优温柔的眼神里,没忍住伸手握住艾优的手,忽然觉得就算死在现在,他也没什么遗憾了。
艾优回握住凯佩尔的手,坐在他的身边,梅隆花蝴蝶一样穿梭在大家之间,跟个小服务员一样为大家倒酒倒饮料。
酒终究是喝了,白没有阻止他们,大家今天高兴,他也没必要扫兴,只是他还记得和南祁去风声鹤唳楼的约定,只浅浅喝了两杯。
等酒足饭饱,梅隆、佩吉、托德都醉的不醒虫事了。
伦克好点,就是自己能走去房间的程度。
蒲薄不动看着如常,就是走不直,好几次差点给自己撞的满头包,笑的艾优拉着白把这一只只醉虫送入客房睡了。
南祁和白并没有留下,跟艾优告辞后,两虫披上黑色斗篷,戴上面具前往风声鹤唳楼。
第89章 初入风声鹤唳楼白的小癖好
风声鹤唳楼坐落于黑市中心的赌斗台附近,距离他们所在的也称为黑市中心的酒店还有2个多小时的车程。
南祁和白当然不会走着去,黑市里也不乏公共交通工具,白让酒店前台帮忙叫了一辆飞行器,拉着南祁坐进了宽敞豪华的飞行器里。
飞行器里没有司机,全是设定好的线路,南祁好奇地瞅了瞅,白告诉他没有司机是因为黑市很大,有时候一个地方到另一个地方要很久,黑市怕客人无聊,也不敢交谈,干脆就不用司机。
南祁这才反应过来,黑市不是他想象中的那种规模很大的购物广场,而是真正的一个“市”。
其实也不怪南祁会误会,上一次来黑市,白一直带南祁逛街,也没坐什么飞行器,让南祁一直以为黑市不大,没想到那只是白的体贴而已。
黑市其实非常大,比之中心星也不遑多让,上次之所以没坐交通工具,是因为白现实世界小虫洞的门连接到了赌斗台附近的入口,才免去他们乘坐交通工具跑来跑去。
只是越是靠近黑市中心的小虫洞连接入口,启动时所需的晶石越多。
这次他们相约在酒店见面,白带着他从鲁伯特拍卖场的小虫洞进入,一是不会让虫怀疑,二是鲁伯特拍卖场的小虫洞连接入口就在酒店附近。
窗外景色飞快闪过,南祁看着外面的灯火通明,感慨道:“这地方还真是繁华,也足够神秘,也不知道那个黑市之主到底是谁,居然有这么大本事。”
他说着转过头看白:“难怪你会觉得我是妖怪,有这样一个科学解释不了的地方,我也会怀疑这世界上是不是有我不知道的神秘力量。”
白有些不好意思,他第一次看见南祁九条毛绒尾巴挥舞、发丝里冒出黑色柔软猫耳的时候,是真的以为自己看见了精灵。
特别是南祁的眼睛就跟最极品的晶石一样漂亮,更让他觉得南祁不是俗世中的。
现在想起自己把这点当成南祁想要守护的秘密,然后利用这点“强迫”南祁跟自己结婚,跟自己成为盟友,白就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真是太卑鄙了。
好在南祁大度,也不在意自己偶尔冒出来的坏心眼,一直包容自己帮助自己,这让自己如何能放开手。
垂下眼眸,遮住眼中涌动的情绪,白声音低低的:“也不怪我,那时候你太漂亮了,我认错也很正常。”
“嗯嗯,不怪你不怪你。”南祁笑嘻嘻凑过去把白搂进怀里,“怪我过分美丽。”
白被南祁没皮没脸的自夸逗笑了,拉过南祁的手腕轻轻揉着。
下午做了那么多菜,南祁的手腕肯定很酸,这么想着,白眼神更加温柔起来。
南祁享受地眯了眯眼睛,懒散地趴在白的肩头,声音也懒踏踏的。
“白,那个什么风声鹤唳楼真的是正经的情报组织吗?我听你说他们要的东西,总觉得他们不是什么正经地方。”
他还没听过哪个正经地方,要报酬不是钱财能源或者机密交换,而是谁穿过没洗的内裤,这都不是抽象了,这简直是抽风了。
之前白说风声鹤唳楼要的报酬是戈斯内裤的时候,他有想到过这内裤是风声鹤唳楼另外客户要的东西。
但白说风声鹤唳楼只卖消息,收消息也是以消息换消息,都是明码标价的,不会有这种……的交易。
毕竟风声鹤唳楼是情报贩子,不是有什么特殊癖好的色情狂魔组织。
白否定了这个猜想,南祁活了20多年的小脑袋瓜里除了想出这是变态私生粉的操作,就想不出别的可能了。
一想到背后的什么生灵得到戈斯内裤会干什么,南祁胃部就翻江倒海,有种想吐的欲望。
南祁有点恹恹的,白虽不知道南祁脑补了什么,但见他一下子就蔫了,有些担心,动了动身体,让南祁趴的更舒服一些,声音极其温柔:“怎么了?”
南祁搂在白腰间的手紧了紧,脑袋蹭了蹭白的颈窝:“就是有点纳闷,你说风声鹤唳楼要这个东西干嘛?”
白也纳闷,风声鹤唳楼从没要过这么奇葩的东西,军雌回来汇报的时候,白都要以为这个军雌是在说谎了。
看着军雌一脸怀疑虫生、是自己办事不力的恍惚神情,白破天荒地给了那军雌一天假,让他去散散心,别再想这些了。
军雌道了谢,脚步飘忽地出了门,可见军雌的受到的刺激不小,估计脑神经都想到打结也没想明白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南祁摸了摸下巴,余光看到一家卖内衣的店面,直接叫停了飞行器。
然后他在白疑惑的目光里下了飞行器,又制止要跟出来的白,飞速跑进内衣店。
片刻工夫,他拎了一个硕大的购物袋从店里出来,火速钻进了飞行器里。
等飞行器重新启动,南祁才把购物袋里的东西递给一头雾水白。
白伸手接过打开一看,顿时愣了。
袋子里不是别的,而是一打打内裤,赤橙黄绿青蓝紫,碎花、卡通,棉质的、纱质的,四角的、三角的,没看错还有两条丁字的……
白机械抬头,瞳孔地震:“你不会是要用这个……”
“嗯哼……”南祁挑眉,“我就不信他们能看出这内裤到底是不是戈斯的。他们要,我就给,想要什么颜色,什么材质的我都可以。除非他们拿出证据说这不是戈斯的,否则就得按规矩办事。”
白:“……这能行吗?”
“试试呗,我还是不太相信风声鹤唳楼真的想要戈斯的内裤,这玩意儿估计就是个障眼法,反正试试也不吃亏,他们还能打我不成。”
南祁挑眉,下巴微微抬,一副无赖小流氓的样子,只是他气质样貌太过出众,虽然带着面具,却还是不会让虫厌烦,相反还会吸引虫虫们的目光。
白对于自己这个小雄主总是别出心裁的想法折服,望向南祁的眼睛里有他自己都不知道的崇拜。
“好,那我们就试试,真打你还有我在,我会揍回去。”
“就知道你最好了。”南祁一个熊抱再次把白抱进自己怀里,蹭着白温暖的颈窝,闻着白身上特有的香味,像是一只餍足的大猫一样,舒爽地直哼哼。
白的心都被南祁蹭软了,自从他们确定关系后,南祁猫咪一样爱撒娇的一面就从暗处转为明处,找到机会就抱他、蹭他、缠着他。
他扬起修长的脖颈,更多地散发出一些荆芥的香味儿,南祁果然又贴近了一些,表情也更放松了。
白拉过南祁扣在自己腰上的手继续帮他揉手腕,眼底溢出笑意。
对于南祁这种转变,白乐见其成,甚至希望南祁再过分一点。
他喜欢南祁在激情时圈地盘一样的啃咬他的肌肤,希望南祁更粗暴一点对待他,这样他心底深处最隐秘的占有欲才会得到满足。
南祁是个温柔体贴的雄主,所以为了达到目的,每一次他都会释放铭刻在自己精神力中的香味儿,让南祁陷入微醺状态里,然后享受被南祁掌控的快感。
两个小时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南祁和白亲昵地靠在一起,声音低低的说着话,时不时气息乱那么一两下。
是南祁趁白不注意,又咬了白一口。
白身上香香的,他总忍不住想要咬白,而且他发现白可能是军雌的缘故,在尸山血海趟过,太温柔的爱反倒不能让白尽兴。
发现这点后,他更能放开一些,也更喜欢啃咬白,在白身上留下痕迹。
白的皮肤光滑白皙,莹润有光,一枚枚蕴含他精神力的红痕印在上面,光是看着就让他把持不住。
黑市的飞行器上他不可能做什么,但白都发出“邀请”了,他不留下点什么,总觉得亏得慌。
购物袋被他们扔在一边,偶尔被嫌弃碍事的南祁扔的又远了一点。
等到达风声鹤唳楼时,南祁仔细整理白被他扯开一点的衣领,把里面他留下的风光全都掩藏,才拎起被他踹到角落的购物袋,牵着白下了飞行器。
风声鹤唳楼,是一栋六层高的建筑,很有南祁原本世界古建筑的味道。
木质结构,九宫四角,屋脊上还趴了几只形象抽象的脊兽。
高高的门楼上挂着一块巨大牌匾,风声鹤唳楼五个大字涂着朱红的漆,看起来透着一股诡异。
门口放着两个将近三米高的石墩子,仔细一瞅,雕刻的不是狮子,居然是两只玩毛线团的大猫,瞬间冲散了牌匾带来的诡异感。
“这是什么审美。”南祁贴着白的耳朵压低声音,“糟糕的混搭风?还是爱猫者联盟成员?你说我精神体要是进去会不会有特殊待遇?”
白偏头看了南祁一眼,准确无误在他眼神里看出了嫌弃和认真思考,心里有些发笑。
“好了,别想了,进去吧。”他说着牵着南祁走进了风声鹤唳楼。
风声鹤唳楼和别的店铺不太一样,没有热情的服务员和贴心的讲解,大堂内一样声音鼎沸。
白拉着南祁轻车熟路来到一个包间前,有节奏地敲了敲门。
很快里面传来了一声请进,白带着南祁推门而入。
房间内没什么装饰,由一道透光不透身影的幔帐隔成内外两个空间。
外方是南祁和白,内方才说“请进”的风声鹤唳楼的员工,简称服务员。
服务员听到南祁和白的脚步声,从幔帐里推出一壶热茶,说了一句:“请坐。”
南祁嘟囔了一句装神弄鬼后,和白席地而坐。
其实也不算席地,这房间地面都铺着一种植物编织的地毯,踩上去不凉不热,很舒服,坐也是坐在这种地毯上。
南祁和白喝了热茶,幔帐内的服务员才开口:“二位想要兑换什么消息?”
白复述了一遍,也说明了这次带来了风声鹤唳楼要的酬劳,然后把南祁买的那一堆已经被他们拆了标签又踹的皱皱巴巴的内裤连通购物袋一起推进了幔帐里。
幔帐里的服务员可能没想到他们会给这么多的内裤,半晌没发出任何声音。
南祁眉一挑,坏笑挂在嘴上,声音流里流气的:“怎么,风声鹤唳楼想反悔?东西我可是拿来了,您这边如果不给我想要的东西,我可是要闹了。”
“就是不知道这传出去后,风声鹤唳楼还能不能像现在一样被大家认可。”
服务员一噎,手里捧着一堆就算没了标签变得皱巴也能看出是崭新的内裤,有些欲哭无泪。
他们风声鹤唳楼从来没有做过这样的生意,也不知道他们老板怎么想的,一年前突然提出这么个抽风的条件,丢楼里的脸不说,还难为他们。
他们怎么知道这内裤是不是虫族二皇子戈斯的,他们又不是变态。
就算知道不是,他们能嚷嚷吗,他们也没证据啊。
幔帐后,服务员牙都快咬碎了,心里使劲咒骂抽风的老板,声音却还是一副平静姿态:“二位稍等,我做不了主,稍后会有楼里主管来跟二位对接。”
话音落下,幔帐后发出窸窸窣窣和开门的声音,应该是服务员出去叫主管去了。
南祁确定服务员走了后,伸直有些坐麻的双腿,揉了揉鼻子,双手撑在身后歪头看白。
“看吧,别有用心。没准真就是不想卖这个消息,又不能砸了风声鹤唳楼知尽天下事的招牌,才想的这么个损招。”
白眉心蹙起,仔细想着南祁说的话,确实有道理。
寻常生灵,或许是怕得罪风声鹤唳楼,或许单纯没想到,自然不会像南祁一样拿假酬劳来哄骗风声鹤唳楼。
这样,风声鹤唳楼就可以让来兑换消息的生灵知难而退,从而保住风声鹤唳楼的金字招牌。
那么问题来了,风声鹤唳楼里到底有没有疗养院和研究所的资料,为什么酬劳还是指名道姓的?
是随口胡诌,还是这之中有什么事和戈斯沃克有关?
第90章 古怪楼主是特地等他们来取?
没等白想出个所以然,开门声响起,随即脚步声越来越近,直到一帘之隔的另一边才停下。
这次没有遮遮掩掩,幔帐后的身影走了出来,是个身材圆润的年轻面孔,光滑胖乎的脸蛋特别像南祁蒸的雪白豆沙包,十分讨喜,却让白皱起了眉头。
因为他居然没看出幔帐后走出的身影到底是什么种族。
虫族之间有感应,岩族体表有花纹,幻族额间有菱形花纹,植物族靠幻族变化,虽跟他们长得差不多,但头顶会有代表种族的植物,至于人族不是四臂三眼,就是带有一些动物体征,其余种族跟他们有很大区别,一眼就能认出来。
可眼前的身影与他们平时一般无二,他却半点同类的气息都没感觉到……
是楼里有屏蔽感觉的高科技器材,还是说眼前身影不属于已知的任何种族?
毫不在意白对自己的打量,眼前身影坐了下来,胖胖的脸笑呵呵,看着很有些喜庆的意味:“两位先生好,我是风声鹤唳楼的特级主管——特八,您称呼我为老八就行。”
“老八,这名字有意思,您这前面还有七位?”白没有说话,南祁坐直一些,老八这两个字在他嘴里绕了一圈才吐出来,悦耳动听。
老八摸了摸肚子,笑呵呵看向南祁:“先生厉害,我前面确实还有七位,您这边的来意我已经知晓,既然先生已交付相应酬劳,我风声鹤唳楼当然不会违约。”
他说着点了点手指上戴着的指环,一个巴掌大的星脑出现在他手上,随后他双手捧着星脑递到南祁和白面前。
白眨了眨眼睛,没想到南祁的灵机一动居然真的空手套到白狼了。他蒙了,这风声鹤唳楼到底什么意思?
“您所需要的信息,风声鹤唳楼里有的全都在此,您二位可以直接带走。”特八像是没看见白望向自己的探究神色,坐的十分端庄,还吸了吸凸起的肚子,让自己看的更苗条一些,“只是老八有个不情之请。”
“不情之请?”南祁靠了过来,没骨头一样趴在白的肩头,手上却不客气拿起老八手心的星脑抛向空中再接住,玩味道,“什么不情之请。”
老八未语先笑:“不是什么难事,就是请二位先生当做今天没有来过风声鹤唳楼。”
“特八主管这是什么意思。”白目光如电。
来风声鹤唳楼买消息的生灵几乎没有不想隐藏身份的,毕竟谁也不想自己买了什么信息的消息传出去,因此就算特八主管不提,白他们也不会大肆宣扬。
特八不会不知道,却单独提出,还“不情之请”,再加之如此轻易就给了他们想要的资料……
行事如此古怪,白不敢不警惕。
特八看出了白的警惕,笑容满面地说:“先生莫担心,我风声鹤唳楼打开门做生意,自然不会对客户不利,但我相信客户也知道我风声鹤唳楼从来没有要过这么荒唐的酬劳,所以……”
后面的话,特八没说,白却明白了,感情风声鹤唳楼的特级主管也觉得这桩交易丢份儿,不想提起。
那么他们为什么要弄这个荒唐的交易呢?
白狐疑地看向特八,忽然想起南祁说的疯狂私生粉的理论,表情有些难看。
不会吧,真这么恶心吗?
白生理不适,反正资料已经到手,先撤为妙。
对着特八点了点头,白拉起南祁就要走,生怕晚一步这个要戈斯内裤的主换目标。
不是他骄傲,南祁比戈斯好百倍,变态不能用常理解释,没准真会看上南祁。
戈斯住的地方护卫重重,内裤不好偷,但他的将军府可没什么护卫,别真被什么阿猫阿狗潜进去再把南祁内裤偷了。
一想到那个可能,白浑身汗毛都竖起来了。
不行,坚决不行,得快点跑。
这么想这,白手下动作迅速把斗篷仔细给南祁穿好,拉着南祁一溜烟儿跑出风声鹤唳楼,自然没看见特八主管看着他俩逃跑一样的背景,眼中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
等白和南祁身影彻底消失后,特八极其没形象地瘫倒在地上,仰着脸看着棚顶:“大哥,楼主到底想要干什么啊,这不是白送信息还带丢脸的吗?想白送消息就把价格定的低一点不就好了。”
一只白皙的手从幔帐后伸出来敲在了他的头上,敲的特八哎呦一声,低沉的声音在房间里响起:
“傻,价格低了,消息早就没了,还能等到他们来取吗?”
“什么意思?”特八翻了个身,胖胖的肚子趴在地上摊成一个饼状,“楼主是特地等他们来取?楼主和他们什么关系?”
“谁知道呢。”安静片刻,低沉声音响起,“我们按照命令行事就好,其余事情你我不需要知道,也不需要好奇,小八你好奇心太重了。”
“哎呀,我知道的大哥。我知道我们的命都是楼主给的,我不会质疑楼主任何决定的,就是好奇嘛。”特八在地上滚了滚,一点都没有在白和南祁面前的老练,“楼主也喜欢我们有更多的自我想法,大哥还是不要太刻板嘛。”
大哥没有回答,只是揪住特八的耳朵扭了扭。
特八夸张的叫了起来,低沉声音才道:“别装,起来干活去。”
话音落下,白皙的手放开特八的耳朵,幔帐后响起开门声音。
特八没有马上起来,扒开幔帐看着幔帐后大开的门发呆,许久后,他才摸了摸耳朵,似遗憾似低落的呢喃:“不像吗?我觉得挺像的。”
*
白拉着南祁出了风声鹤唳楼后,直接带着南祁出了黑市,这次他们没有走鲁伯特拍卖场的通道,而是去了另一个花费少量晶石就能出去的公用通道。
出去后他们所在的位置比较偏,白把自己身上和南祁身上的斗篷面具收了起来,又在星脑上召唤了他们的座驾,然后拉着南祁去了出口附近的一家糖果店里等着。
南祁乖乖跟白走,乖乖地看着白买了各种糖果,又拉着他坐到店里最里面的卡座里,才放松地吐出一口气。
南祁见他面容都轻松了不少,给他倒了一杯服务员端过来的热茶,看着他喝下,才开口道:“白这家店是你的?”
“?”白瞪大眼睛,“你怎么知道?”
“那就是我猜对了?”南祁从购物袋里拿出一颗糖剥开塞进白的嘴里,“因为你很放松,你只会在家里会露出这种表情,
而且你进来后,服务员就在店门上挂了暂停营业的牌子,但又没有赶我们出去。还有……”
南祁眼睛里满是笑意,看着被自己拆穿后从耳朵红到脖子上的白,继续说:“还有白你很喜欢吃甜的,绑定给我的账户里的财产根本不是将军的工资才能攒下的。”
白有些无措的放着茶杯:“我、我不是有意瞒你,我确实有一些产业,只是最近事情太多,我们刚刚确认关系,我太高兴,就、就忘了……”
白越说越心虚,声音就越低,他在南祁那里还有两个大马甲没暴露呢。
一个就是陪练的马甲,但他估计南祁已经知道了,他们最近在现实里交手不少,南祁是高手,他的伪装估计早就被看破了,再说南祁早就知道之前的陪练是军雌,联想到他不难。
另一个马甲就是他是雪艾斯最大老板的马甲了。
之前他们只是盟友关系,南祁知不知道都没影响,现在他俩已经成为真正的夫夫,再瞒着就是他不坦诚了,只是——
只是要怎么说才能显得自己不是刻意接近他,虽然他和南祁在游戏里的相识确实是他刻意的,但他现在就是不想南祁觉得他刻意。
白很纠结,在南祁看来就是白因为瞒着他的事情内疚。
他的手覆在白的手上,眼神极其温柔:“白,我没有怪你的意思,你都把账户对我敞开随便我用了,就已经是对我坦诚了。”
“我会问你这家店是不是你的,是因为如果这家店是你的,我们或许可以在这里看看我们新得到的资料,而不是等回家之后再看。越早知道。才能越快找到失踪的军雌。”
“还是你想得周到。”白放松下来,“这里还不行,你随我来。”
白起身先是给服务员们都下了班,然后绕过卡座前方巨大的绿植,来到一面墙前,手掌在墙壁上轻轻一贴。
轰隆隆——
伴着响声,一个空间出现在南祁的面前。
白回头看南祁,招了招手:“来,这里可以。”
南祁跟了进去,墙面自动恢复,白开灯,南祁才看清里面的一切,这居然是一间功能齐全的休息室。
床,沙发,卫生间,茶几一应俱全,还有一个小冰箱立在房间的一角。
白拉着南祁坐到沙发上,从冰箱里拿出水给南祁,坐下后,主动窝在南祁的怀里:“这算是我的秘密基地,以前心情不好的时候,会来这里独处。”
南祁摸了摸白的脸:“那以后秘密基地就不会只有你一只虫了,我会陪着你。”
“嗯。”白有点开心,又往南祁怀里蹭了蹭,才从空间戒指里取出风声鹤唳楼的星脑,点击开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