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门嘭的一声,我才记起,上一次是我甩的门。
他们两个组局去KTV唱歌,两个人对唱情歌,眉目传情。
被我撞破,差点动手。
吵闹过后,江柔没理我,而宋柯那抹若有似无的笑意,更让我窝火。
如今他们愤然离去,对我而言,却是解脱。
对过去纠缠不清情感的了结,是对自己内心深处的诚实告白。
8
我把好聚好散发在对话框。
一个红色感叹号。
是之前拉黑,还是加回来后又拉黑?
正打算拨过去,却等来江柔爸爸电话。
我本准备迎接叔叔劈头盖脸的臭骂,可叔叔却慌张地告诉我,阿姨体检,子 宫的瘤子大的过分。
等我马不停蹄赶到医院的时候,江柔早已哭得梨花带雨。
她看见我,立刻扑了过来抱住我。
我僵硬了一下。
还是扶住她的肩:“没事,有我在,别怕。”
我用自己在律师事务所的人脉,找了最好的专家会诊,又在第一时间做了手术。
手术比预期的还要成功。
只是期间宋柯挺扫兴的,发来好几次消息。
先是抱怨工作不好找,又是约江柔吃饭,最后知道阿姨的肿瘤是良性的时候,提议找护工。
江柔冲着电话大吼:“我妈开刀,你知不知道,我签手术同意书的时候,我整个人都在发抖!”
我吃惊看着她。
这是江柔对宋柯从来没有过的态度。
“你知道不知道,我在手术室门口从头哭到尾?”
她抬头的一刹那,看见我在不远处,像是明白了什么:“关白。我好像知道自己错了。”
错了?我等这两个字等了很久。
可曾经我期待的道歉,早在那无时不刻的压抑里,遥远而模糊。
本来我还有一丝幻想,幻想江柔醒悟后,重修旧好。
可在请假陪江柔妈妈的一周时间内,我抽空拔掉了那颗九年的阻生齿。
半小时后,经过钳子,锤子,碾子,直到一种焕发新生的感觉。
它在我的口腔里野蛮生长,我曾经忍受,忍受疼痛忍受它加压于别的健康牙齿。
终于有一天下定决心罢了,我受够了它的时好时坏。
江柔不管知道不知道错了。
我都觉得。
我受够她了,没意思。
9
阿姨在一周后出院。
在我的坚持下,让她住到我们的婚房几天。
看着我忙前忙后,阿姨一丝哽咽:“小关,我家柔柔嫁给你,我放心。”
我心头有那么一丝惆怅,忙掩饰:“我出去住几天,家里养猫,对您健康不利。”
她却笑着说:“这有什么关系啊,我又不介意。
“你知道吗?你江叔对猫毛过敏,我就让他吃药。”
“你们心尖上的宝贝,不能因为我的到来,而厚此薄彼。”
江柔在旁嘴巴张了又闭,最后低垂头不说话。
我回去收拾行李的时候,江柔非要跟着。
我没搭理她,等把贴身衣服打包完,又将开心放笼子里,径直想开门。
江柔盯着我,维系着那份骄傲:“别闹了好吗?”
我下意识的想拉开她。
她抵在门口,像是非要我一个答案。
我用足力气,她却不依不饶。
拉扯间,她像是委屈至极,冲过来发疯一样地捶打我。
在我抓住她手,想劝她冷静的时候。
我突然顿住。
无名指上,带着银色的戒指。
戒指,我送过她不少,金的,钻石的,玉石的。
可绝对不会送银的,我嫌送不出手。
记得曾告诉过江柔,无名指只能戴我的戒指。
我忽然觉得很好笑,恢复平静地说:“让开。”
江柔也意识到了什么,猛然缩回手,声音很惶恐。
“宋柯说医院阴气重,让我带着辟邪......”
我打开手机。
把屏幕怼到她脸上。
因为我知道,这一定又是宋柯的恶趣味。
那种凌驾我之上,看我敢怒不敢言的憋屈。
一次又一次,他乐此不疲。
果不其然,朋友圈里,宋柯的无名指上带着和江柔一模一样的戒指。
江柔沉默了。
过了很久才说:“一个银戒指,不能代表什么。”
我不想和她再纠缠一分一秒,推开她,从容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