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现实 是 折磨人的4(1 / 2)

花朵摇晃 陈绪安 1007 字 6个月前

三月的BJ还是冰冷的,它刮风,下雪,下冷雨,冯满超走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他觉得自己是一条孤寂的鱼,没有同伴,没有方向,没有温暖,他呆呆的看着那些高楼,觉得它们和自己一样孤独。

没有人能够给冯满超一份工作,他看起来明显还是一个孩子,脸上写满了稚嫩,身形瘦弱,没有人敢雇佣一个童工,每个老板心里都有一个计算器,它们反复权衡着利益与风险之间的差别,不管怎样它们都不打算做赔本的买卖。

冯满超的脸上有意无意的总是挂着冷淡的笑,让人觉得他是狂野之中的一棵树,无法与其他人亲近,他没有藤蔓的特质,让人觉得他生来就应该是孤独的,他很难找到同类。

身无分文的时候冯满超睡过地下通道,他看着那些从他身旁匆匆经过的人们,他们大都穿着好看的衣服,有花朵一般的面容,但他们不看他,偶尔看一眼也是躲避与蔑视的眼神,他睡过公园的长椅,寒冷时,他用力裹紧自己单薄的衣衫好让自己不被冻死在这拥挤而无情的城市。

不管怎样,他都不愿意低头,他没有给父母打过一个电话,他的倔强让他无法去乞求另一个人,哪怕是自己的亲人。

历经一月有余,冯满超从市内兜兜转转来到郊区,他对一处建筑工地的包工头说我不要工资,我干活后你只要给我饭吃就好了,包工头用冷冽的眼神注视了他好一段时间才慢悠悠的说:“你这么瘦,能干的动活么”

,包工头那轻慢的眼神盯得他浑身难受,然而他只有隐忍,他回答说:“我会努力干活的,你先观察几天,如果你觉得实在不行,我就走”

,包工头又盯了他好久,又慢悠悠的说:“好吧”

,冯满超才开始了他离开学校之后的第一份工作。

冯满超每天跟着一位四川男子搬运砖头、沙子,他像机械一样的运转,他的手上很快就起了水泡,然而他不能停下,稍有懈怠,包工头便会开始谩骂,那位四川男子看着冯满超可怜,想要为他辩解几举,然而他张了张嘴却没有话讲出来,他害怕包工头会将自己同冯满超一块驱离工地。

冯满超眼里含着泪水继续搬运砖头、砂石,他的心里满是屈辱感,然而他无可奈何,生活就是这样残酷,容不得你有悲悯的时间,你没有力量的时候,你没办法同他抗争,否则你只有重塑自身。

冯满超喊四川男子为师傅,师傅矮而黑,像来自地下的精壮煤块,他的眼神平和,生活的压迫使得他放弃了抗争。

师傅说自己家在绵阳的一个小镇,他的三个子女都在上学,一个上高二,一个上初三,一个上初一,他们每周都需要生活费,自己一刻都不敢懈怠,稍有懈怠,生活的齿轮就会将自己压成血肉模糊的一块,妻子在另一个工地为工友们做饭,他们两人一刻也不敢停。

冯满超听着师傅的话语,他心里很难过,他觉得有一把锯子正在锯着他的心,他想流泪,但他用力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