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径通幽处。
丞相遭难时。
尊称仁恕主,不下无良诏!
金丞相不好对付,直接毁了圣旨……
你!
偌大丞相竟会耍无赖!
娄敬大怒,身后十余大汉钢刀并举。
金伯喜一脸蔑视:金某年迈功高,金殿之上,圣上当众慰劳,允我致仕归隐。
尔等乃何人指使?胆敢伪造圣旨,大逆不道,罪该灭族!
张恕听着糊涂,一时难辨是非。
却知娄敬那厮不是什么好鸟,他本来混迹江湖,后来替太子做事。
如今太子登基,或许他跟着鸡犬升天?不过,金伯喜乃朝廷重臣,即便奸佞有罪,也该当着朝臣广众,明定典刑。
怎能私传圣旨令其自裁?
还派来这么个混赖东西!
娄敬大怒,一声令下。
十余壮汉舞起杀人刀,刀刀要命。
金伯喜四位卫士拼死相抗,武元也拔出腰刀,死死护住金伯喜。
金伯喜不知是故作镇静,还是心性超然,竟然目光淡然,若无其事欣赏起青竹来。
文士喜竹,以其有节。
张恕轻叹了口气。
娄敬人虽然磕碜,带来的人皆非庸手。
金伯喜四位属下虽然勇悍,也是抵挡不住。
身上伤痕累累,血光点点,依然殊死搏斗,毫无惧意。
真是些忠勇汉子,倒叫张恕敬重。
不过如此下去,下场可知,可惜了铮铮铁骨。
张恕忽然目光一闪,心觉有异。
见娄敬属下一人,刀法怪异,时不时磕打砸碰,不像时使刀,倒像用棍。
张恕定睛一看,啊,此人见过,乃是“涿州棍神”
陈青竹。
当初在百叠刀会,他武艺超群,深得贵人赏识。
那位贵人可是太子!
如此看来,赐死金伯喜,莫非果是上意?未免行事阴暗卑小,有失光明正大……
忽然,陈青竹突破防御圈,一刀劈向金伯喜。
金伯喜一动不动,从容待死。
一介文士倒有大将风度!
陈青竹心中佩服,这人若是没吓傻的话,倒真是条汉子!
他钢刀一番,改用刀背下砸。
四位武士有心来救,却被死死缠住,哪里能脱身。
武元猛扑过来,双手尽力一推,将金伯喜推倒,陈青竹刀背正砸在他肩头。
纵是陈青竹手下留情,武元还是被砸断锁骨,疼得嗷嗷惨叫。
陈青竹欺身再进。
金伯喜爬起身来,掸掸衣衫上的尘土,一把将武元扯到自己身后,喝道:住手!
尔等要杀的是金某,与他们无干!
张恕叹了口气,武元虽然算不上故交,毕竟也曾对他多加照应。
金伯喜虽有奸相之名,征敛无度,多有民怨,可这气度着实不凡,倒叫人佩服。
陈青竹吓了一跳,面前已多了一人。
只疑鬼魅现世,这身法实在诡异!
你……这小子好像见过……是了,百叠刀会上,这小子也曾上台。
和那罗洪一样,不为宝刀,倒为娇娘,实在是个情种,年少轻狂。
你小子不知轻重!
你知道今日之事是什么内情,就来胡乱参和!
陈青竹也是好意,喝道:小子,此事与你无关,快快离开!
张恕摇摇头,喝道:新君登基,天下同喜!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恃强杀人,目无王法!
还不速速离开!
这话说得冠冕堂皇,分明是自证良民。
追究起来,那也是维护王道王纲。
至于坏了你皇家密事,哼哼,王者无私,光照天下,哪来的密事!
娄敬可识得张恕,咬牙切齿道:小子,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