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通奸贼来弑父。
却将奸贼一网收。
太子思前想后,自觉并无疏漏,这才放心大胆去请虎卫将军、当朝重臣。
有卫士飞奔着去了,不一会儿裴元奇来到,他正赴宴归来。
太子部下娄敬、万兴诸人轮番上阵,又是盛情相约,同那蒯大鹏一个意思,裴将军深得太子赏识,还望今后照应云云。
裴元奇一见惨状,大惊失色,伏地大恸:皇上遇弑,末将之罪也!
他心中有些怀疑,偏偏自己被约出去赴宴……
扫了太子一眼,但见他热泪连连,失魂落魄,十分悲痛,这是装不出来的……
裴元奇暗怪自己多疑,仔细查勘现场,事实凿凿,尸首不会说谎——莫晁珞剑捅皇上龙体,肩头却被皇上砍中,后腰插着太子的短剑,一击之下毙命。
金伯喜、冯不疑陆续进宫,俱各惊骇得魂飞天外。
听太子含泪说起始末,二大臣面面相觑,暗叹皇上命苦!
此等丑事……偏又声张不得,尤其不能被那个太史公知道!
不过,这事儿总归有些蹊跷……
金伯喜本怀疑太子阴狠有谋,可现场惨状却做不得假,顶多是太子救驾不及而已!
金伯喜怒道:裴将军!
你如何护的驾!
有卫士胆大:禀金丞相,裴将军今日告假,是莫晁珞那奸贼当值!
他为了和淫妇苟且,将我等尽皆支开。
冯不疑喝道:不许胡说!
卫士急道:回老丞相,没有胡说!
冯不疑苦笑:谁也不许声张!
违者杀头!
……呃,国不可一日无君,请太子殿下即刻登基,昭告天下,以安民心,也令胡虏不及有谋!
言罢将头一偏,盯着金伯喜看。
金伯喜只得点头赞成,心里暗为楚王叫苦,知他再无机会!
这事儿终究太过突兀,时也,命也,运也……他忽然心中一凛,莫非……
莫非太子和莫晁珞合谋弑君,然后太子又杀人灭口……此种念头只是一闪而过,但他断然不敢出口!
仅凭猜测,并无实据,只能自取其祸……
太子阴狠雄略,恐是朝野内外,早已安排停当……
唉,只怕也是天意!
太子忍住悲痛,请裴将军主持丧葬大计,先装殓老皇帝,择日发丧。
他示人孝悌,自去母后驾前问安,弑君这事儿,连母亲大人也不能说的……并令诸王即来为父皇守灵,又令金伯喜、冯不疑主持新君继位大典,并起草诏书,昭告天下。
两位丞相即刻去办,新君即位事大,事关国体。
起草诏书简单,自然是臣为君隐,说老皇帝忧勤国事,爱民如子,宵衣旰食,朝乾夕惕,不幸驾崩云云。
裴元奇带着心腹军士亲抬棺木,装殓老皇帝,移陵北宫。
又寻来薄皮棺材,将莫贼和渡妃塞在里面,连夜抛尸荒野喂狼。
是夜夜色迷蒙,西宫阴风惨惨,空无一人,却有个壮硕身影一闪,趁夜出了西宫,避过羽林健儿,翻越重重宫墙,从容出了皇宫。
凌霄将军!
千军万马视若无物,区区宫禁更不在话下。
他亲眼目睹了这出人间惨剧。
入宫之前他内心如熔岩般狂躁,如冰川般冷酷,眼前闪动着一门冤魂,他只有一个目标:皇上老儿必死!
皇上老儿死了,却是以此种方式,他还未及出手!
实在出人意料,恍如万年玄冰崩塌化雨,浇灭他一腔炽火、万般仇恨,家国情怀重又升腾而起。
他本已谋划停当,将那皇上老儿,连同诸位皇子一个个杀掉,寸草不留!
你几灭我满门,我今以牙还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