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至面前,楚王优雅一礼:皇兄辛苦了!
又向全军将士招手致意:将士们辛苦了!
太子咬牙切齿,咯嘣咯嘣直响。
真想手刃楚王,方解心头之恨!
他强压住怒火,还剑入鞘,问金伯喜道:丞相,父皇何在?
金伯喜拱手一礼,笑道:太子辛苦!
皇上令微臣迎接太子。
说着引着太子走到一旁,作遗憾状:太子啊!
此番西征,皇上……不大满意啊!
不大满意?
此言简直是火上浇油!
太子怒火不可抑制,恨不得劈了金伯喜老儿!
只是,这厮是楚王傅也就罢了,可他偏偏还是当朝宰相……太子将火气往下压了三压,怒道:却是为何?
打了胜仗,还不满意?可恼啊可恼!
且听这厮何言……
金伯喜悄声道:太子殿下,别怪微臣多嘴,皇上倒没明说什么,是微臣看出些端倪……
快说!
卖什么关子!
太子十分焦躁。
金伯喜吞吞吐吐,欲说还休:太子殿下为国操劳,奏凯还朝,本是举国同庆的大喜事……可是……
可是什么?太子愈发焦躁。
金伯喜摇摇头:太子赢了军事,却埋下祸患!
此话怎讲?
太子在捷报中说得明白:我朝大兵压境,那西戎诸王请和,太子不准他降也就罢了!
却设计诓骗之,在酒席宴上尽皆斩杀,乘势大破其军!
如此以来,仇寇再也难解,此后西戎必图报复,岂不是埋下大祸?
听完金伯喜之言,太子气满胸怀,冷笑道: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那西戎诸酋假意诈降,不过是缓兵之计,岂能相信!
金伯喜一笑:太子殿下息怒,全怪微臣多嘴。
或许皇上为着他事伤怀也未可知……
楚王凑过来,笑道:皇兄为国操劳,功莫大焉,为弟已上贺表,称颂皇兄功德。
虚伪!
哈哈哈……太子一阵狂笑,再也不理金伯喜和楚王。
即令全军回营休整,自己带着数十亲兵飞驰入城。
一路上兀自愤恨不已,哼,金伯喜老儿辅佐楚王,觊觎太子之位久矣!
父皇不知又生了什么心思!
唉!
这储君位上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十余年如一日,何其辛苦!
真是受够了熬煎……
太子并不回宫,丢盔卸甲,扔给部下,竟然飞马奔勾栏柳巷而来,排挞直入京城最大的丽斯坊!
亲兵们大惊,太子一贯洁身自爱,太子妃也一贯贤淑,这个地方如何来得!
又不敢拦阻,又怕被人瞧见戎装,只得远远地在花楼下警戒,唯恐有什么不测。
老鸨儿看太子气哼哼满脸怒容,媚笑道:哎呀,公子稀客!
吆……这是哪个不长眼的招惹了公子,公子息怒啊,俺这丽斯坊可是名冠京城,不说佳丽如云,也是什么样的姑娘都有,包公子满意……
太子甚不耐烦,截断道:只管唤头牌花魁来!
老鸨儿上下打量了一番,笑道:公子,头牌花魁啊,您可得怜香惜玉着点儿,请随老婆子来……
她看这公子毕竟气度不凡,必是豪门勋贵之子,料想有的是金银,就酥笑着引太子径奔玄玉姑娘房中来。
说完两句场面话,老鸨儿拉上房门,麻利下楼去了。
玄玉姑娘今日心绪有些不佳,又见这位公子面色不善,便有了三分嫌弃,有些待答不理。
心说本姑娘见惯了显官巨富、名门公子,哪一个见了本姑娘不喜笑颜开,垂涎三尺,一副贱样儿,瞧这厮一副死相,谁欠你三千贯似的!
太子勃然大怒,好你个风尘女子,连你也屈待本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