婷儿问道:恕哥哥看什么呢?
张恕笑道:“看风!”
“神叨叨!”
,婷儿白他一眼。
她能猜个八九,不过她不说。
张恕露出些忧色:“婷儿,你和艾达梅琳还是先去北海吧!”
“不去!
不去!
说了多少遍了!
不去!”
,婷儿小嘴一嘟。
张恕一笑,这个婷儿!
只知道和恕哥哥在一起,哪知道情郎心中的担忧。
单于王庭兵不满千,如何能护得婷儿周全!
那个艾达梅琳也是一样,无论如何不肯离开父亲胡图尼,真不让人省心。
忽而探马来报:西胡大军杀到!
终于来了!
张恕双目放光,吩咐依计而行。
他自小就是个猎人,有着猎人的自信,不过,谁知道呢,且看天意!
禾木狸大军逶迤而来,二十万人马在丘陵之间穿行,一切都有条不紊。
斥候跃马土岭顶上,目光像鹰眼一样锐利,不放过哪怕丁点可疑之处,随时示警。
远远望去,旗幡翻影,毡帐联营,赶忙飞马来报。
禾木狸展开地图,木谷里画得清楚,此处已是东胡单于王庭!
大军远来疲惫,速速安营扎寨!
禾木狸特意传令全军,谨防东胡大军偷袭!
西征克里奴,他可是吃尽了苦头!
这次东征,古力马特意嘱咐他谨慎,说呼斯猲十分难缠,绝不亚于克里奴!
禾木狸谨记在心,全军覆没的滋味儿实在难受,人不可能一直好运气,别指望巴图诺援军能及时赶到!
兵力绝对占优,那就稳扎稳打、反客为主!
此时,草丛里一双双眼睛,透过杂草缝隙,死死盯住忙碌的西胡大军。
他们人数不多,只有五百精锐,为了隐蔽,连马也没骑。
领头的乃是张恕和扎尔贺,张恕看着风向变换,面露忧虑之色。
天上的云彩行踪不定,时而相向而行,南北对撞,时而分道扬镳,各奔东西。
终于,一阵疾风袭来,久久不息,向西胡大军吹去。
张恕大喜,大手向前一挥。
五百精锐,左手藤牌,右手布袋,猫着腰在草丛中潜行,像是寻机捕猎的猛兽。
敌人就在眼前,连眉毛胡子都看得清清楚楚。
营寨还没立好,大风嘶吼,旌旗招展,猎猎作响,一队巡逻军士正好经过。
张恕打个手势,五百精锐一起站起,同时甩动口袋。
霎时沙尘滚滚,铺天盖地。
敌营中一阵大乱,军士们被尘土迷了眼睛,徒劳地揉着。
乘乱取利!
机不可失!
五百精锐一齐冲锋,见人就砍。
扎尔贺杀得性起,边砍边骂,十分粗鲁。
张恕游刃有余,不时翼护部下,军士们跟在他身后,分外安全,比多穿三层铠甲还要管用。
这一通杀,十分痛快,军士们都抢得了马匹,更是如虎添翼,在敌营中驰突。
禾木狸得到禀报,心中一惊,呼斯猲果然狡猾,趁我立足未稳,偷营劫寨,还用这么下三滥的手段!
给我死命杀,不要放走一个!
西胡大军缓过神来,从四面杀来,围追堵截,源源不绝。
张恕看时机已到,不可恋战。
他与扎尔贺一左一右,身先士卒,奋力冲杀。
五百精锐穿营而过,向东胡王庭急撤,虽有多人带伤,却无一人阵亡。
西胡大军简直气炸了肺,就这么点儿人马,敢来我大营撒野!
他们紧紧尾随,追至东胡王庭。
却见东胡军士飞驰回营,三折两拐不见了踪影。
西胡人马穷追不舍,跟着杀入大营,却有点儿傻眼。
但见营中布局繁复,空间局促,路径曲折。
纵马已然不能,只能百倍小心,缓缓前行。
却连个人影也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