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男子行事癫狂。
真性情惊世骇俗。
张恕真是长了见识,我非有意相阻,尊兄实在是……
适才,他根本无暇思索,这个“缠”
字诀,却用得水到渠成,恰到好处,当是来自静虚阁中那卷《巨子末术》。
书中那些奇思妙想,仿佛已融入他的破阵拳、落翎飞,水乳已交融,不可分割,不知什么时候,就喷薄而出,惊世骇俗,顺便惊了自己……
冷腾云急着追赶姜母,本以为一击得手,正要发足狂奔,孰料这小子像一贴狗皮膏药,还给他粘上了!
情急之下,虎躯遽然一抖,任你壁虎游墙,也要甩落尘埃!
嗯?这狗皮膏药非但粘上了,还捆上了,这小子竟然甩不落!
其实张恕十分侥幸,适才忽觉手臂一麻,险些跌落,这一抖之威,凌厉若此!
幸而他并不硬抗,一股柔劲儿,屈伸如蛇,柔腻似胶,恍如一叶扁舟,任你风高浪疾,我自随波逐流!
想起那次和姜婷儿在海中遇险,力气耗尽,也全靠随波逐流才侥幸逃命……
不等冷腾云再施神通,张恕一式“翻倒北溟”
,奋力一搅,两人同时倒地,在地上翻腾扑打,难解难分。
一身华衣却作了抹布,将周匝土地擦了个干干净净。
终于找了个机会,二人同时将对方推开,各自腾身而起,都是灰头土脸,一身惨不忍睹,互相打量半天,同时哈哈大笑,皆有惺惺相惜之意。
不过,冷腾云此时哪有心思交朋友,四下一看,那位仙人“姐姐”
已然踪迹皆无。
他眉头紧锁,怒道:“你坏了我的大事!”
偌大一条汉子,竟然落下几滴泪来。
惊得张恕哑口无言,哼,调戏前辈长者,还敢说是“大事”
!
这是个傻子?呆子?又全不像恬不知耻下作之人……
真乃造物奇葩,卓尔不群!
此物不应人间有,只宜腾云从风雷。
冷腾云顾不上搭理张恕,估摸着姜母离开的方向,又要匆忙追赶。
张恕面色一沉,又拦住去路。
冷腾云怒道:“小子!
何故屡次三番拦阻于我!”
有心讲几句礼仪廉耻,只怕是对牛弹琴、空费唇舌,张恕干脆直说:“你可知这位女前辈乃是何人?”
“神仙中人!”
,冷腾云一言出口,全无调笑之意。
“……”
,张恕无语,只觉头皮发麻。
这,这是个什么人!
不是痴人,胜似痴人!
仔细打量,这厮又不像疯癫……心绪被他搅了个乱七八糟。
“呃,她乃我家长辈,岂容冒犯!”
,张恕恶狠狠盯着冷腾云。
冷腾云不怒反喜:“如此大妙!
兄弟快带我去见她!”
“……”
,张恕再次无语,什么人啊这是!
“哼,我家长辈为人妻为人母,你找她作甚!”
,要不是佩服他一身绝艺,张恕都懒得搭理他。
你,你说甚么?
冷腾云大为失望,面色沉郁,喃喃道:“为人妻,为人母,为人妻,为人母……”
这……张恕又是气恼,又有些怜悯,勉强温言道:“老兄年岁非轻,难道当真不曾婚配?何必作此非礼非分之想!”
“自然不曾婚配!”
,冷腾云丝毫不难为情,忽然面色一暖,问道:“为人母也就罢了……她家相公尚健在否?”
这,这厮简直是找打!
分明是咒人夫君早死!
冷腾云此人如此狂悖,也不知怎么练成的那一身武艺……张恕没好气道:“托您之福,春秋正富,万寿无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