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静虚阁中,皆是宝藏,世所罕有!
阅那老子精言,便有许多进益……老者是在教俺本事哩!
他既然不让俺走,说不定是对俺的本事不满意哩……
这许多日子,张恕恋着姜婷儿,满是执念,心无旁骛,竟然虑不及此,此时心中大悟,顿时感恩。
要不,再上楼翻阅一番,看有什么妙法儿,甩开这难缠的老者!
啊,不,能让前辈满意……
他给老者恭恭敬敬磕了个头,起身上楼而去。
这第四层藏书,不妨再看上它一看!
却发现藏书甚杂,比如《矩子末术》,说的却是墨子……
呀,这位墨翟先生真是人才非凡,也十分有趣,人家那里打起来了,关你何事,自备干粮,日夜兼程,前去解斗,呵,倒与今时的“天判官”
颇为相似呢……看这书中,刀矛剑戟各尽其巧,攻防器械奇之又奇,皆乃世所不传!
张恕竟然看得入迷,其中变化之奇,实乃人间巧思……
却自称“末术”
!
是了,在大师先贤眼里,这些独创的机巧,和他们追寻的大道想比,只能算“末术”
吧……
张恕感慨不已,一边研读,一边习练,数日之内,自觉大有进境。
这日饱餐一顿,昂首阔步,直出静虚阁外。
不出所料,老者不约而至。
张恕恭敬一礼,言道:“老伯请了!
晚辈已得人间至巧之术,老伯再也拦不住我!”
老者一笑:“是么?”
张恕更不答话,倏地倒翻一个筋斗,身法奇巧,出人意料!
你小子要作甚?
眼见落地,忽而倒翻而起,双足已勾住二楼屋檐,身如尺蠖,倒翻而起。
只道他要翻上二楼,却见他忽然双足弹射,身体却向斜上横滚,似要高高地从老者头顶飞过。
老者点点头,却纹丝不动。
身到半空,张恕却凌空翻腾,向斜刺里横转,撞向大树树干,速度极快。
又把一猴一犬吓得不轻,不知这位恩公又因何事想不开。
眼见撞上大树,张恕身形却像条蟒蛇,缠绕树干半圈,又忽而身如灵猴,转向老者身后,远远地弹开。
看老者未及反应,张恕心中高兴,这几下动作天下至巧,匪夷所思,看你奈我何!
张恕双足尚未落地,老者陡然后翻,恍如一个皮毬,贴地飞滚,又拦住去路。
张恕斗志勃发,使尽浑身解数,举手投足皆得墨子之巧。
叵耐老者以巧治巧,仿佛一贴狗皮膏药,如论如何甩他不脱。
反被他逼得离静虚阁越来越近,终于老者袍袖一挥,又将张恕“礼送”
回阁。
唉!
还是参悟得不够!
张恕十分气闷,却输得心服口服,歇息半晌,再谋良策。
另开一匣古卷,乃是《聂子小技》,说得竟是聂政剑术!
白虹贯日山岳不可挡,云蒸霞蔚神鬼不可测,飞鸟过涧鸾凤不可追,翻江倒海,八风九嶷!
这些竟然自称“小技”
!
哎呀,这些大神,实在是谦卑得骄狂……
对了,曾听司马偃吹牛,说什么“九嶷剑法”
,莫非真是聂政剑术流亚!
待我仔细瞧来!
研习数日,自觉有成,张恕大喜,又是信心十足,背包负剑出门。
不过十余个来回,又被老者袍袖送回静虚阁内。
这一番挫辱那还了得,张恕气闷之余,又起斗志。
此番捡起一卷《列子散记》,不知是谁假借列子之名,说的却是调息吐纳之术。
张恕虚心静气,看得入神……
只是,婷儿笑靥常来捣乱,让人心浮气躁,坐卧不宁。
唉,也不知何年何月才能离开此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