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李二家乃是至交,愚兄早写下书信一封,着王贤弟带回便罢。”
“如此甚好!”
,张恕叉手施礼,心中暗喜,一则李宏图人才武艺深不可测,早晚请教,定有进益,二则,只怕也能与李菲多见几面……张恕脸上一热,忙收慑心神,哼,人家李葑与你又有甚么关系!
王俊张张嘴,本来还想说话,见张恕这么爽快答应,也只得作罢。
想是李宏图虽然口里推辞,还真拿张恕当弟子了?
李宏图又道:“愚兄明日出山有些要务,一两个月便归,张贤弟且在山中自在住些日子。”
这,张恕有些失望。
李宏图不在山中,张恕还留此作甚!
王俊张嘴刚要说话,张恕已然允诺:“也好,就依二哥。”
得了,这张恕啊,看来不想走了!
王俊本意二人同回朔方,这深山之中有什么好呆的!
只是他从小便遵从张恕,今见张恕心意已定,想必自有他的道理,也就不再多言。
三日后,张恕为王俊一行送行。
李葑女扮男装,腰下佩剑,飒爽英姿,分外娇艳。
她望望兄长李继业,又望望小妹李菲,双泪长流,依依不舍。
李继业强颜欢笑,替妹妹拭去眼泪,不停地宽慰。
其实他心中有些难过,妹妹此去山高路远,也不知几时才能重逢。
更难过的是,怕影响马叔父前程,她连是李清峰的女儿也不能承认……
李菲好似一点儿离愁别绪也无,笑嘻嘻和长姊开着玩笑,讲着笑话逗她开心。
疯丫头!
李葑看她那个全无心肝的鬼样子,在她头上抚摸了一下,不由得破涕为笑。
马休春风得意,乐开了花,简直合不拢嘴,嘴大得能钻进一只蛤蟆。
王俊紧抿嘴唇,一言不发,似乎有些忧心。
张恕兄弟分别,也有些不舍,紧握王俊手腕,交代些沿途要务。
各怀心事,拱手而别。
送走三人,张恕每日无事,只好在山中闲逛,顿时觉得孤单。
转眼便是月半,一轮明月如玉盘一般,挂在半空,分外皎洁,也分外清冷。
张恕遥望月中景物,影影绰绰,虚无缥缈,忽觉思绪不定,心神不宁,竟然有些想家。
暗骂自己堂堂八尺男儿,怎么多愁善感起来,倒像个穷酸饿醋的文士!
想起幼时,月明时分,一家人搬张木桌在院中,男人嘬着烈酒,唠些奇闻,女人嗑着瓜子,说着闲话,好不悠哉!
张恕在屋中闲坐不住,关上回文纱窗,便踱出门来,向山中高阜之处走去。
皓月独赏,别有一番滋味!
经过众人习武的院坝,沿着山脊石级漫步而上,行过一排石屋屋顶,独自向山上爬去。
似乎走了许久,微风裹挟着不知名的花香,似桂花又不完全像,扫弄得人心薰薰欲醉。
转过一个天然照壁,地势愈发险绝,临近断崖,崖边散布巨石,石旁花树葳蕤,时而枝摇叶动,簌簌作响,忽听前面似有人声。
也有人夜半赏月么,吾道不孤矣。
张恕忙停步观瞧,只见五六个人弓腰弯背,藏在花树、巨石之后,嘘声细语,鬼鬼祟祟,完全没个赏月的样子,不知搞些什么名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