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邦来送礼。
柜中有活人。
原来柜中有柜,那民夫一掌将里柜柜面砸烂,从中搬出一个个圆鼓鼓、绿森森物事儿。
那物有的外皮平滑,有的密布硬刺,模样丑陋,看得人发毛。
赵喜恭敬道:“马大将军,这是敝国敬献的果子,带刺的是榴莲,不带刺的乃是椰子。”
诸将大多不识,马正山当朝元戎,冯毅世代簪缨,却识得此物。
昔日皇帝陛下也曾将四方贡物分赐世家勋臣,那椰子还算多汁味美,那榴莲却臭烘烘熏人,口感好似茅厕之物,实在难以下咽。
况且此非榴莲成熟时节,也不知南越人如何将去岁果子保鲜。
裘戎面粗心细,喝问:“那人藏在柜中,意欲何为?!”
赵喜从容笑道:“此物独产南国,故随意找了个乡民随行,且为列位开启此果。”
那民夫随手捡起一个椰子,伸食指一点,硬壳立破。
那民夫也不言语,捧着椰子,仰面将汁液一饮而尽。
此人指力如此强悍!
接着又如法炮制,将椰子一个个点开,递给诸将。
裘戎唯恐有诈,喝道:“诸位使者远来劳顿,请食此果解乏!”
,令将椰子分赐南越使者,南越数十人人手一个,俱是一饮而尽。
半晌,并无异状,看来此物无毒。
马正山料南越不至于出此下策,不过他也不能让诸将无谓犯险,裘戎此举正合他意。
边关大将之中,冯毅文武全才,但为人清高,不和于俗;霍峰、吴大鹏勇悍有余,但谋略不足;李琦、刘长谋略有余,但不够机断;唯有裘戎此人,粗中有细,勇谋兼备,且能和众,是以自己病重之日,才令他代理主将。
那民夫捡起一只榴莲,选中顶门一处,伸指一点,榴莲应手而开,气味独特,众军忙遮掩口鼻。
马正山笑道:“北人不惯食用此果,不如转赐西戎使者。”
西戎使者赶忙谢绝,俱是掩面凝眉,其状苦不堪言。
民夫见状,不再开启榴莲,又从柜子隔层取出一叠门板样物事。
赵喜挤眉弄眼,赶忙令他收起。
马正山眼光何等敏锐,见状好奇心起,令军士取此物近前。
乃是三扇屏风,屏风均是檀香木雕成,雕工细腻,精美绝伦。
第一扇威风凛凛一员大将,第二扇千军万马激战轩昂,第三扇却是病榻寒凉一老翁。
那老翁须发浩然,形容枯槁,卧榻之旁挂着兜鍪盔甲,插着长枪,分明是大将迟暮将死。
张恕心中一动,美人迟暮,大将老朽,信然人间惨事儿!
马正山眉头一皱,目光如剑,直刺赵喜,冷笑道:“马某深承厚意!
贵国国主知我病重,故制此屏风,以促老夫早死么!”
言语之中,字字杀机。
朔风忽起,旌旗飘飞。
将军一怒,流血漂橹。
赵喜周身发冷,面无人色,连尔都玛也心中战抖。
“尔等以为,老夫于大病之中初见此物,定当自叹伤怀,或许气急毙命!”
,马正山一脸讥讽。
竖子如此阴险!
诸将无不大怒,一片宝剑出鞘之声。
马正山哈哈大笑:“老夫命乃天定,竖子其耐我何!
况某家气量之宽狭,岂鼠辈所能逆料!”
哎呀,冤枉!
赵喜惊恐无状,气息不畅:“岂敢,岂敢,此乃,此乃路途之上所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