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正是当日所救文士!
只是两日不见,面颊似乎又清瘦了许多。
孙大佑殷勤拜谒:丞相,几位小哥下官给您请来了!
文士对张恕四人拱拱手,看似平淡实则热络。
张恕作揖还礼,暗吸了口气,呀,官居太守已然难得,何况当朝丞相,文士如此显赫!
刘龙心里瞎嘀咕:丞相是天上的文曲星哩,原来也是两只眼睛、一张嘴巴……
罗洪却心生疑惑,他历来懂得多,坊间曾云李丞相,怎么又来了位金丞相?江山同映前朝月,宦海早改旧时波……
楚王恭敬有礼,起身道:“老师这边请坐,身体可好些么?”
,听起来,这位金大人非但贵为宰相,还是楚王之师。
“不碍事。”
,金丞相淡然一笑,在楚王旁边侧身坐下。
他指指张恕四人,给楚王引荐:“殿下,这几位小哥,正是为臣所说少年英雄!”
楚王心不在焉,目光虚空,敷衍赞曰:果然是人不可貌相。
四兄弟听着别扭,这是说我等貌陋?
金丞相看着楚王,微笑不语,目光似是相询。
这几个乡巴佬,老师也曾大力举荐,楚王今日一见,无甚兴趣,又不便拂他金面,便淡然一语:“做孤王门客吧。”
,
只是门客?说得好好的,怎地又变卦!
金丞相有些失望,心中苦笑:以貌取人,失之子羽,以衣冠取人,恐失天下!
孙大佑却满脸惊喜,有些夸张:“哎呀,四位小哥,天大的造化!
还不叩头谢恩?”
刘龙孤陋寡闻,心中咕咕:门客算个甚么鸟!
替这厮守门吗?楚王此人,表面谦和有礼,实则自命不凡,实难让人生出亲近之意。
罗洪直皱眉头——古之孟尝君,莫非就是这等模样?这劳什子门客,还是算了吧……王俊面无表情,等着恕哥拿主意。
“多蒙大王错爱!”
,张恕躬身一礼。
行!
小伙子说话客气,孙大佑咧着大嘴,乐乐呵呵。
张恕话锋一转:“我等新征戍卒,无甚才干,不配寄食大王门下。”
啊?孙大佑一脸错愕,嘴裂得更大,小子看着不傻,怎地不知好歹?他一把拉住张恕,悄声道:我说小哥,王爷是抬举你哩……
再看楚王,面呈愠色,一闪而逝。
哼,山野村夫,竟敢待价而沽,丞相许你什么了……此时浮云蔽日,大厅内外为之一暗,秋风略显萧瑟,门外咔嚓一声,似有枯枝断落。
金丞相甚是执著,切谏道:“殿下门客三千,却少四将!”
楚王挤眼一笑,竟有些调皮:似彭武者,可以为将……那意思,就这几个乡巴佬,老师您慧眼独具,从哪儿看出他能为将?
金丞相仍不罢休,朗声喝道:“彭武何在?”
“有!”
,一人应声而入,高八尺,宽臂膀,美须髯,声音洪亮。
“彭武可算一将?”
,左丞相问道。
楚王粲然一笑:“武乃王府第一将,老师明知故问。”
“彭将军武艺超群,快请他指点一二。”
,金丞相目视张恕,甚是期许。
这是让俺向此人挑战哩,对这位金丞相,张恕一直肃然起敬,本意想说:不敢!
起身却道:是!
彭武心中不悦,某乃堂堂上将,丞相竟让村夫挑战,未免辱我太甚!
他上下打量张恕一眼,目露轻蔑之色:“丞相,量此山野小子,有什么真实本领?倒敢与我比试!”
王俊听着来气,笑道:“丞相大人,我哥哥有神鬼不测之能,只恐伤了这位将军,在下本事低微,还是由我来会会他!”
,张恕抬眼一洒,王俊这厮一贯木讷,这话倒说得无比流畅。
孙大佑看二人剑拔弩张,未免伤了和气,忙打个哈哈:下官早备下薄酒,膳后再比不迟……啊,楚王殿下,事情已经办成,顺便还请过目。
未等楚王应声,金丞相却道:不忙!
孙大佑无奈,这金丞相倒是个执拗的!
金丞相打量一眼王俊,微微一笑,小子倒会吹牛!
也好,这黑小子先探探路子,张恕也好心中有数。
不知天高地厚!
彭武七窍生烟,差点儿气笑:是么,还请小英雄手下留情!
众人出了大厅,步入院落,看空间阔大,莫说较量拳术,便是较量些枪矛也无不可。
彭武看王俊站定,也不答话,拳走中线,当胸袭来,刚猛如斯,雷霆万钧。
王俊叫声好,斜进一步,却不出手。
那彭武毫不客气,嚯嚯连出三拳,苍龙三颔首,一拳紧似一拳,拳法精妙,虎虎生风,其势难料。
王俊连走三步,又是三声好,仍未出手。
楚王看看金丞相,遽尔一笑,笑得蹊跷,似有讥讽之意。
金丞相看看张恕,心说你这兄弟行不行?张恕面无表情。
彭武以为王俊心怯,冷笑一声,声如夜枭。
他金刚捣锤,暴进三尺,却双拳虚晃,飞起一记窝心脚,直奔王俊胸口。
金丞相一惊之间,形势陡变,那王俊急转而进,似乎和彭武撞在一起,彭武蹬蹬急退两步,虎目眈眈,未见败相。
张恕看得清楚,王俊出手留德,“半步崩劈”
只用了五成力气。
彭武一愣,有些羞怒,霎时神魔出洞,脚起旋风,拳如雨点,向王俊席卷而去。
楚王频频点头,孙大佑连连叫好,金丞相看不明白,只觉得王俊要糟。
王俊不欲伤人,应对全失“破阵”
真意,连连败退,已被逼到墙边。
刘龙、罗洪大急,就要跳出群殴,却被张恕一把拦住。
再看那彭武,疯牛羝藩,拳如犄角,全力撞去,小子!
拍扁、碾碎、挂在墙上吧你!
王俊背靠高墙,退无可退,难以抵挡,眼看就要筋断骨折,毙伤拳下。
金丞相甚是失望,正要呼停,刘龙、罗洪已然窜出,点到为止不是,怎地是要命!
急迫间,王俊腾起一人多高,乘势下击,泰山压顶,鱼鹰入水,极重、极速。